舞动白马
小编推荐: 《可以做我的汪汪吗?》 《小可爱安安墨堂》 《老男人的暴躁小可爱》

精彩段落

除夕夜有守岁的传统,但这并非强制性,纯纯看个人意愿,不过听吉羌泽仁的家人说,吉羌泽仁从小就对传统节日有着非常的执念,总要实在执行后才觉得舒坦。

我觉得这已经十分难得。

其他人都去对岸打麻将,屋里现在就剩吉羌泽仁和他外公还有个我,老人家年纪大早些睡了,我便和吉羌泽仁一起守岁。

他一边盯着手机一边郑重的宣布时间—

23:59:50

23:59:55

“新年快乐!”吉羌泽仁突然笑着说,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鞭炮的响声,噼噼啪啪的声响有序地从上至下,由远及近。

我微愕,这句话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谁对我亲口讲过了,甚至可以算是十分陌生,“新,新年快乐。”

原来,新的一年已经到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计划。

吉羌泽仁拉着我看抗日神剧,递给我烤好的香肠和热乎乎的包子,熬到凌晨又端出火锅热着吃,总归是不闲着。

我的生物钟向来是没有一个定准,全取决于当日的工作量如何,所以熬夜对我而言,并不难。

但是,我身边的青年,太年轻,还熬不住,听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很能熬夜,吉羌泽仁明显是个例外。

直到凌晨三点出头,吉羌泽仁蜷着大长腿在火墙靠里打着半醒不醒的盹,烧了一天的火墙十分烫人,他在火墙上趴了会儿就被烫得嘶声直远离,躺着又偎满头汗,总之,如何都不舒坦。

我叹了口气,伸手将那小鸡啄米的脑袋托靠在了自己的肩上,没过一会儿,身边便响起了均匀灼热的呼吸。

他照顾我那么多,我稍微还他一点也不算什么。

次日一大早,吉羌泽仁把我叫醒,然后拎着一袋香纸,说要带我去山上的庙抢头香。

稀碎的石头裹在黑黄色的泥土里,一条鸟道蜿蜒而上,阵阵山风呼啸而来,枯枝呼啦作响。

山上的路不多,却很实,正如鲁迅先生所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这些路必然也是世代村民一步步踩出来的,走山路对我来说也是比较新奇的一件事了。

吉羌泽仁两步并做一步地往山上走,走一会儿又停下来等等我和两位老人家,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就到了山顶的庙。

村庙是一座木建的小房子,里面有一柜台,上面摆着贡品,所献的是我不认识的神像,下边是一个盛着灰烬的火盆,应该用来烧纸以敬神佛,屋里屋外都充斥着浓浓的焚香味。

我不信神佛,但敬重别人信仰。所以我一直待在外头,和一些村民进行一些简单的眼神交流,我隐约听见他们互相在问我是谁,又是从哪里来,又为什么会受伤。

我收紧大衣,看着房子里吉羌泽仁乖乖地跟着他外婆上香,烧纸,跪拜,然后站在旁边听他外婆祈求全家新一年的平安,偶尔还会看我两眼,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使他被他的神怪罪。

“在外挣钱的平平安安,在外读书的学有所成,健健康康……”老婆婆跪拜在地,向她的神诉说着自己的祈愿。

紧接着,我看见吉羌泽仁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模样十分虔诚,他说:“也希望原医生的伤快快好起来。”

直到下山回屋,我的脑海还在不停回响着那句话。

希望我的伤好起来?

希望我的伤好起来。

得此挂念,我何德何能。

我站在门口,心不在焉地望着远方的天,天上卷着几朵明清的云,它们像是没有帆的船,游游荡荡地寻找着方向靠岸,看得我不免有些眼涩。

“原医生。”吉羌泽仁小跑过来,驱散了空气中湿冷的水汽,他拍了拍衣兜,神秘兮兮地说,“有个好东西给你。”

我难得有了好奇的心情,问:“什么好东西?”

吉羌泽仁笑了笑没回答,只是走进灶房,过了一会儿后回头放在我眼前晃,“看,红苹果。”

我睁大眼睛,隐隐咽了咽口水,伸手接住那颗苹果,水红的它在我手里变得更加晃眼。

“感觉你很喜欢红色唉。”吉羌泽仁垂眸注视着我。

我愣了愣,像是被人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怎么看出来的?”

吉羌泽仁笑了笑:“因为你看红色的东西都一个眼神。”

什么眼神?

渴望?

还是贪婪?

或者说,欲求不满?

我很清楚,肯定不会是什么健康的样子。

“很,很奇怪吗?”我隐隐收紧握着苹果的手指。

吉羌泽仁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喜欢就喜欢呗,见着喜欢的东西不都这样吗,我也这样啊。”

我终于将视线从苹果上移开,抬眼看向他,语气有些生硬,“万一那是病呢?”

“病?”吉羌泽仁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然后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坦坦荡荡又没偷又没抢,不伤害别人不伤害自己,哪有那么多喜欢是病。”

我连忙咬上苹果,掩饰漏了拍子的心跳。

“好吃吗?”吉羌泽仁大喇喇地看着我,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金毛,“我从庙里带回来的。”

我连忙停止了咀嚼的动作,一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庙里的贡果不是给神的吗,也可以吃?”

“信念嘛,外婆说对神献过的果子吃了会保平安,你应该不接触这些,就当普通果子吃就好,我见它长得最红才带回来给你的。”

我正要说谢谢,吉羌泽仁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

他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一道清亮的男音,“吉羌哥,你啥时候上来,我们好练一下㑇舞哇,过几天就初六了,到时候包跳错,不然就瓜起。(不要跳错,不然就傻了)”

我听了个半懂,但这是别人之间的事,便没有特意去听,但那似乎开了免提的音量,我不想听到都难。

不过,也没太大差别,反正这里的方言我也听不太懂。

正这么想着,吉羌泽仁就以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回答:“我初五晚上回来,跳了这么多年每一步都烂熟于心了,用不着练。”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问出一句:“谁在你旁边?”

我蓦地有些尴尬,坐在板凳上装隐形人,不过我想吉羌泽仁和电话对面的男生应该是特别要好的,竟对彼此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

还真像我和陈列。

吉羌泽仁挑了挑眉,看了眼我说:“我朋友,过几天一起上来。”

“男的女的?”

“男的,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以为你带嫂子回来了。”对面的男生轻轻笑了笑,“等你们。”

“我寡王,行了,挂了。”吉羌泽仁收起手机坐在我旁边说,“过几天就要麻烦你了,原医生。”

“拍视频而已,不麻烦,也是应该的。”我从兜里取出碘伏和棉签,示意他将手递过来。

吉羌泽仁乖乖把手伸了过来,最后一人一手完成了打结的工作,说来也是埋汰。

初五晚上,吉羌泽仁借了他表哥的车,顶着冷润的月光,带着我去了他的老家甲勿。

“吉羌哥!”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落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吉羌泽仁缓缓将车停在坝子里,下车冲着那露着一口大白牙的少年训斥:“邓尕泽旺,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杵这儿干嘛啊你?”

我透过车窗玻璃看了一眼,少年麦肤清眸,笑容明亮,面容棱角具有少数民族特有的深邃,金灿灿的藏袍在月色下格外显眼。

正要打开车门下车,车门却先一步被人从外边拉开,我连忙下车,吉羌泽仁一手卡着车门,一手堪堪挡在我的头顶,以防我被撞到,这种举动对我们的关系来说有些过于亲密,而且还有他的家人看着,要是被误会就麻烦了。

“你明知道我在这等你,你还撵我走,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一次当然要来接接你啊,你哪次回家我没来接。”邓尕泽旺的视线越过吉羌泽仁,落在我身上,然后脸上的笑意明显凝滞了一霎。

“我这么大了要你接?”吉羌泽仁摆了摆手,“都一点了快回家去,你要当夜猫子啊,快回,明天还要忙。”

“我不。”邓尕泽旺朝我走过来,随意抬了抬手以示招呼,“你好,邓尕泽旺。”

说着又指了指转身去开门的吉羌泽仁补充了一句,像是在向我宣布他的专属权,“发小。”

我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原乂。”

“喊原医生。”吉羌泽仁说着打开卧室的门。

“医生?”邓尕泽旺扫了眼我吊在身前的手,睁大眼睛啧了几声,“医生还受伤—啊!”

我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尴尬,吉羌泽仁就大跨步回转一巴掌拍在了邓尕泽旺的后脑勺,神情是我没见过的严肃,“没大没小的!”

“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邓尕泽旺摸着脑袋撇了撇嘴,“挤挤噻,三个人挤得下,小时候五个人都能拼在一起睡,怕什么?”

“你成天歪理多。”吉羌泽仁看起来也没辙,想必这么晚也不能真的把人赶回去,只好艰难地夹在我们中间睡,三个大男人个子都不小,蜷在一张床上实在有些吃力。

“泽旺,往后退点,别靠那么近,太挤了!”

我感觉到吉羌泽仁抬起了腿,然后向后跺了过去。

“嗷!”邓尕泽旺发出一道哀嚎,然后嘀嘀咕咕地哼了两声,“哼……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听着身后的动静,我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我明白自己只是个不相干的人,没有资格插话。

热门章节

相关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