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竹马成了我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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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十岁那年,正逢深秋。

那是他们年少时最后一次见面。

枫林中,程衍穿着单薄,站在枫树下,秋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一片片枫叶随风飘落,他伸手去接,枫叶落在他的手心。

他垂眸注视着掌心的落叶,唇边缓缓绽出笑容来,送给那个小鬼,会开心的吧。

彼时,江弋桁刚拿到幼儿园第二届“童趣·童心绘画”比赛的第一名。

他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程衍,家里没找到他的身影,就自个儿跑去了枫林。

那儿留存着他们之间许多美好的回忆。

果不其然,江弋桁在枫林中看到了程衍,他吭哧吭哧的跑过去,奶声奶气的喊着,“小衍哥哥,小衍哥哥。”

程衍回过头,就见那小鬼朝着自己飞奔而来,脸上还带着喜悦,他想提醒他慢点,跑这么快容易摔,但……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江弋桁重重的摔倒在地。

“小鬼!”程衍急忙冲过去蹲在他身旁,检查他的伤势,其实并无大碍,只是手心擦破了些皮,没有流血,“疼吗?”

江弋桁也不哭,傻呵呵的对着他笑,“小衍哥哥,我是男子汉,不疼的。”

他站起来又蹦又跳的,程衍无奈的摇了摇头,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一大一小站在枫林中,秋风吹落的树叶洒落在他们身上,画面唯美而静谧。

这时,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此刻美好的氛围,“少爷,我们该走了,夫人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程衍的眼眸暗了暗,“知道了。”

而后,他将那片枫叶放在江弋桁的掌心中,“小鬼,送给你。”

小小年纪的江弋桁听不太懂意思,但隐约觉得程衍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他将枫叶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里,仰起头认真的问,“小衍哥哥,你要走了吗?”

“嗯。”

“那你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

这下江弋桁急了,他揪着程衍的衣角,眼眶红红的,“小衍哥哥,我会乖乖的,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男朋友,想什么呢?”江弋桁见他没反应,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小衍哥哥,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思绪被拉回,程衍抬头,看向江弋桁的目光带着几分的恍惚,好一会才回过神,“没怎么,你……”

程衍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着该怎么开口,最终却只说了句,“以后别叫我小衍哥哥。”

“啊,为什么?”

“你不让我叫你男朋友就算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叫你小衍哥哥?”

“为什么啊,你最近对我也好冷淡,”江弋桁越说越委屈,脑袋耷拉着,扁了扁嘴。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听不懂人话吗?需要我再给你解释一遍吗?”程衍揉了揉眉心,心烦意乱的以至于语气没忍住加重了点。

被凶了的江弋桁脑袋低垂得更厉害。

半晌,自己默默开门离开了。

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忙于工作的程衍是在口渴时,打算去泡杯咖啡时,才发现江弋桁不见了。

“什么时候走的?”他低声呢喃着,不过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的。

这时,突然打了个闷雷,程衍看向窗外,天空乌压压的一片,大有种下一秒就会下起暴雨的趋势。

程衍皱着眉,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嘟了好几声就自动挂了。

这家伙,怎么没接电话。

窗外下起了滂沱大雨,程衍的眉毛都拧成了个‘川’字,他才刚出院没多久,万一淋了雨感冒了呢?

这么一想,程衍还是决定出去看看,谁料他刚打开门,就与江弋桁来了个照面,他全身上下就没有被打湿过的痕迹。

程衍:……白担心了。

“你要出去啊?”江弋桁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看向他,默默的往旁边挪了下位置。

“去哪了?”

“唔,”江弋桁想了想,回答,“我去给你买咖啡了!冰美式,你最喜欢的哦。”

程衍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果然提着个精致的纸袋,里面装着的正是冰美式。

“下次离开前记得说一声,还有……手机记得保持通畅,不然我没法联系上你。”

“遵命!老婆。”

江弋桁的心情乐滋滋的,他不傻听得出程衍的语气里夹杂着丝别扭的关心。

“你刚刚喊我什么?”程衍方才没听清,便又问了一句。

“老婆,”这次他说的话,字字清晰的传进程衍的耳中,他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一点点凝固。

“你既不让我喊你男朋友,也不让我喊你小衍哥哥,那我喊老婆总没错吧,反正你迟早是会我的老婆。”

理不直气也壮!!

在这种事情上,程衍已经懒得去跟他争辩,不过就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不看,不听,不理。

他回到办公位置继续处理未完成的事务,拿过中午秦以柔交上来的稿子细细的批改。

一杯冰美式被放在桌上,程衍渴了就顺手拿过来喝,偶尔拿起笔在稿子上写批注。

程衍又用座机拨通电话,等到接通后就直接在电话里沟通,“我看了你的稿子,有个很大的问题,你的个人主观意识太强,言语表述中有过激的地方我都给你标注出来了。”

“你刚出社会阅历尚浅,做这行切记不能带有太强的主观意识,不能以偏概全,你需要做的是根据客户的要求来调整自己的风格和思路,以此来满足他们的需求。”

“当然,并不是要求你必须一成不变的根据客户的要求来撰写稿子,而是你需要具有一定的灵活性,这些都需要你自己慢慢摸索。”

“我只能给你提个意见,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这份稿子你可以拿去修改了。”

程衍断断续续的说了很久,挂断电话还没一分钟,秦以柔就闪现在办公室外,敲响了房门,恭恭敬敬的拿走稿子。

江弋桁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默默转过身冲着程衍竖了个大拇指,“老婆,你真厉害。”

……不理,嗯,不搭理。

下班后,雨也停了,江弋桁跟在程衍身后下了楼,来到地下车库。

程衍开车,江弋桁特别自然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就差没在上面贴上“江弋桁专属”五个字,一路上喋喋不休的一口一个老婆的叫着。

“咦,老婆,这不是回家的路吧?”

“老婆,这是要去哪儿?”

“老婆,你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老婆,你怎么都不搭理我。”

……

最终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江弋桁看着“市中心医院”几个大字,脑海中缓缓升起了个问号,“老婆,你带我来医院干嘛?”

程衍言简意赅道,“看脑子。”

江弋桁:……我脑子挺正常的啊。

江弋桁不情愿的做了个全身检查,得出的结果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

医生给的建议是,尽量带患者去一些他以前比较熟悉的地方,或许能刺激记忆的恢复。

程衍记下,带着江弋桁一同回了家。

心想着,过两天周末带江弋桁去他以前常去的地方走走,看能不能找回点记忆。

他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老婆,我知道我很帅,但你这么盯着我看,我还是会害羞的,”江弋桁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程衍这才收回视线,起身走进厨房做饭,心里盘算着还有半个月的同居生活该怎么过。

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得过且过。

还能怎么着,就这样吧。

等他开学,一切也都能结束了。

***

周末,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程衍特地空出了时间,带着江弋桁去他以前常去的地方走走逛逛。

但他愣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最终停留在生态公园里。

“伯母说,你以前经常来这儿看鸽子,”程衍倚靠在栏杆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边,蔚蓝色的海洋中飘荡着成群的鸽子。

江弋桁手中拿着玉米,偶尔会有鸽子停留在他的手中,吃完食物才恋恋不舍的飞走。

“没印象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程衍不再继续追问,恢复记忆哪能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从江弋桁那儿拿了点玉米过来,给鸽子喂食,二人顺带在此处看了个日落。

夕阳将大海染成了橙黄色,海面像被火烧过似的,泛起一层粼粼波光。

晚霞的余晖洒落在程衍的侧脸,映衬得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愈加俊美,江弋桁看得有些愣神,但手比脑子更快。

‘咔嚓’,这一幕就被永久的定格下来。

此番美景只能用‘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来形容。

回去的路上,江弋桁突然收到条消息,是备注名叫祁屿的人发来的。

祁屿:今晚出来聚聚?

底下附带着个位置,江弋桁扫了眼,又瞥了瞥程衍,鬼使神差的回了个‘好’。

“老婆,有人约我出去,你陪我一起?”他这话说得小心翼翼,完全是试探性的。

“你自己去吧。”

果不其然,所幸江弋桁还留有后手,当即就道,“老婆!你这样是不行的。”

“你肯定是不爱我,不然为什么陌生男子约我出去,你都不管,你不应该生气吗?你不应该不放心我一个人去,从而跟我一起去吗?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要勾搭我吗,你……唔。”

“闭嘴,”程衍瞪了他一眼,“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丢下去。”

江弋桁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前后不过两分钟时间。

他揪着程衍的衣角,一本正经的说,“老婆,你真的放心我一个人去吗?你就不怕我被勾搭走吗?我这么好,全天下或许能找到比我好的,但是比我对你好的肯定找不到。”

好吵,从来就没觉得有人能这么吵,程衍猛地一踩刹车,惯性使人往前倾,好在有安全带系着,才没受伤。

江弋桁下意识的看向程衍,怎么感觉他好像有点生气,“老婆,我……”

“手机给我。”

他老老实实的将手机递上,程衍扫了眼位置,‘老友记’这家烧烤店他知道。

“他约你去这儿?”

“对!老婆你快跟我去宣示主权。”

“…………”程衍沉默了会,要是放他单独去,他这清白可就真的得毁于一旦。

“我可以去,但有个条件。”

!!江弋桁听到这眼睛都亮了,立马拍胸脯保证,“没问题,老婆你说吧,不管什么条件我都能做到。”

就差没举起右手对天发誓。

程衍挑了挑眉,挥手让他凑近自己,在他耳边说完话后,江弋桁的神色瞬间变得黯淡。

“老婆,我不同意!能不能换个条件。”

“能,你自己去吧。”

江弋桁象征性的思考了三秒,不就是个称呼吗,既然不能在外人面前喊,那就不喊咯。

但他也要暗戳戳的告诉所有人,程衍跟他是一对的!!

“老婆,我很乖的都听你的!”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上一秒态度强硬坚决不服从,下一秒成了乖巧懂事的小绵羊。

***

老友记

祁屿站在烧烤架前,手里拿着串好的鱿鱼放在烤架上,慢慢翻烤着,等到差不多熟的时候,才拿起一旁的调味品加进去。

香味渐渐溢出,同行的人都忍不住先尝试一串,“屿哥这手艺是越发精进了。”

“谁说不是呢,不知道的还以为祁屿放假这段时间去烧烤店进修了。”

祁屿笑着推搡了他们两下,“行了啊你俩,留点给我弟吃。”

话音刚落,祁屿就瞅见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正是江弋桁。

他朝着他们俩挥了挥手。

“老婆,那个人好像在朝我们挥手,”江弋桁小声嘀咕着。

“眼睛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江弋桁:??

他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程衍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变相的说他瞎。

兴许是看他们愣在原地,没有过来,祁屿将烤串的工作交给了朋友,朝着他们走来。

“桁桁,你杵在那儿干嘛呢,过来跟哥哥们一起吃烧烤啊?”

……桁桁?

程衍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又转身看了眼江弋桁,叫这么亲切呢。

“你谁,离我远点,我叫江弋桁,不叫桁桁,”江弋桁哼了声,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警惕的盯着他,双手揪着程衍的衣角站在身后。

乍一看像极了随时可能受到惊吓的猫咪。

“我——祁屿,你表哥,你搁这给我装傻充愣呢?怎么,今天是打算演一出六亲不认的戏码,需要我协助吗?”

江弋桁一听,瞬间明白过来,他失忆的事情还被隐瞒得挺好。

他当即上前,抓住祁屿的手,打了个马虎眼儿,“害,我亲爱的表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这不是逗你玩吗?”

祁屿:…………

这便宜表弟今日怕不是脑子瓦特了。

“行了啊你,别跟我来这套,你身边这位是?”祁屿的目光移到程衍身上,总觉得这人有点熟悉,像是在哪见过。

“他是我老……”话还未说完,江弋桁隐约感觉到背后凉嗖嗖的,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连忙改口,“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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