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和前夫双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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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忙乎了一天,大部分的家长都是不相信他的,怕他是骗子,直接给推搡开了。

也有心好一点的家长,留了联系电话,晚上沈鹤安一个个拨打过去的时候,大多听见他的自我介绍,直接将电话挂了。

只有一户人家愿意,说让他明天来试课。

沈鹤安抿着嘴笑了,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一扫而空,要辅导的是个小姑娘,三年级,数学成绩不太好。

沈鹤安回来就开始备课,沈清看见他弟破天荒地大晚上还在写作业,高一学习压力还不是很大,没必要这么拼,拼坏了眼睛,近视了就不好了。

沈清把沈鹤安的书本收了起来,“十二点了,不准写了,睡觉去。”

刚好这时候沈鹤安已经背完课了,听见他哥的话,乖乖收了起来。

睡前,搂着沈清的腰,心满意足摸着活生生的哥哥,抿嘴笑了,“哥,我们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沈清把他往身下压,被子罩住沈鹤安的头,“睡觉,一天天的别胡思乱想。”

第二天是周末,沈鹤安跟雇主约的是上午十点,他八点半就出门赶公交了,一路上心情都非常好。

雇主家是在一处富人区,有一段路公交进不去,沈鹤安只好走路过去。

给他开门的是位女主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保养得很好,女主人给他领进去,没多客气,就让他直接试讲了。

别墅很大,跟他之前和秦时住的那户差不多,甚至可能还要再大点。

女主人比较严肃,听他给小姑娘讲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沈鹤安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般这种情况基本是可以了,他观察了听课的小姑娘做的题,小姑娘解题的方法很超前,有的甚至是初中的解法,学好了对未来学习很有帮助。

但是小姑娘却不能完全运用那些超前的方法,反而他教给小姑娘基础的算法,小姑娘很快就上手了。

听女主人说,是因为小姑娘上的国际私立小学,跟不上进度,这才请的家教。

摸清了底,沈鹤安也差不多对后来的教学有了策略。

小姑娘学习很认真,沈鹤安教得还算顺利。

突然,“嘭”地一声巨响打断了沈鹤安还没说完的话,小姑娘吓了一跳,怯怯地望向窗外,然后眼眶立刻红了。

沈鹤安皱了下眉,女主人也没有过来,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但看小姑娘十分害怕的样子,沈鹤安安慰性地拍拍她的手,“别怕,老师出去看看。”

小姑娘拉住他的衣服,说得很小声,“小、小心我哥哥。”

“不怕的,没事儿。”沈鹤安说,他担心外面是什么东西自燃或者爆炸,让小姑娘在房间里待着。

还没等他走出客厅门,一个球猛得向他飞来,砸在了他头上。

他被砸得眼冒金星,撑着门才没倒下。

“谢裴宴!你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给家教老师道歉!”女主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沈鹤安捂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穿着球衣的男生抱着篮球站在院子里,头发被挑染成红色,闻言不屑地笑了一声。

“我不。”

说完,男生大步离开了,独留女主人气得浑身发抖。

沈鹤安一时愣住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地立在原地。

过了会儿,女主人走过来问他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这个时候额头已经不那么疼了,只是擦破皮有点红肿,沈鹤安摇摇头,看女主人还在气头上,他主动说回去继续给小姑娘讲题了。

在讲题的过程中,女主人拿来了冰块,沈鹤安没用,因为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

走的时候,女主人和他定了补课时间,周六周日早上十点,周一至周五晚上七点。

沈鹤安答应了,虽然第一天补课就被砸了个大包,但女主人家实在给的太多了,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别墅到公交站有一段路需要自己走,沈鹤安走在这段路上时,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他越加快脚步,身后那个人走得越快。

他心跳得很快,手在兜里做好了随时报警的准备。

可是那歹徒居然跑得比他快,一下就来到了他的面前,沈鹤安多恨自己刚刚没在路边捡个石头,他憋住气抬头,准备和歹徒来一个肉搏。

抬头睁眼的时候,沈鹤安愣住了。

哪里是什么歹徒,是刚刚砸他、女主人家的那个男孩子。

谢裴宴拧着眉盯着沈鹤安头上的大包,将一个沉甸甸的口袋塞在沈鹤安手里,转身就走。

沈鹤安打开口袋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地都是活血化瘀的药。

???

额头上鼓起来的那个包最开始还没有很严重。

直到沈鹤安头靠在公交车窗上,通过玻璃看见自己额头上鼓起来的包,才猛然发现肿了老高。

要是就顶着这个包回去,沈清一定会发现异常,然后担心他。

沈鹤安后悔了,早知道女主人端来的冰块就将就敷一下好了。

他提前下了车,找了一家便利店,打算去买根雪糕消消肿。

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一家便利店,他刚进去,就看见里面货架旁站着秦时。

他本能地想跑,还没开始跑,秦时就朝着他大步走过来,眉头越蹙越深,跟以往他犯错了的表情一模一样。

沈鹤安提脚就跑,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人从后面拎着衣服转过来,凉凉的声音传过来,“跑什么?”

在沈鹤安进来的那一刻,秦时就注意到了他额头上的包,一直皱着的眉毛就没松开过,“你被欺负了?谁打你?”

沈鹤安惊恐地盯着秦时,按道理来讲,他和秦时这个时候并不认识,既然他能重生,是不是意味着秦时也可能重生?

不、不要啊。

秦时对着沈鹤安的额头吹了口气,“笨死了。”

沈鹤安被拎着,一动不敢动,非常小心地从秦时手上挣脱出来,没能挣脱成功,瞧着秦时的脸色,“你你你是不是认错人。”

“怎么可能——”话音刚落,秦时猛的想起来,他重生了,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上一世的沈鹤安。

同行的朋友看着秦时拎着个人,嘴巴张得老大,“秦哥你干嘛呢?”

秦时松开手,沈鹤安就落在地上,沈鹤安还没从惊愕状态过程中回过神来,就听见秦时说,“认错人了,以为是个朋友。”

说完,秦时低低笑了声,听起来有点不屑,“还好不是我的朋友,我没有这么蠢的朋友。”

“哈哈哈哈。”

与秦时同行的男生哈哈大笑起来,眼神在沈鹤安身上打量。

两人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一小插曲,拿了东西结完账就离开了。

沈鹤安拿了根雪糕,放到柜台上,跟老板结了账,走到门外,准备就着雪糕包装冷敷一下。

他拿出雪糕,冒着冷气的雪糕包装袋,底下好像下雨了,一滴雨砸在了他的脚背上。

沈鹤安蹲下来,忍不住哭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秦时说他笨了,可再来一世,当着便利店老板、当着陌生人被奚落,心里依旧涩得疼。

他很笨,可他也在努力学聪明,努力讨身边人的喜欢。

可是你为什么总是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

沈鹤安抹了把脸,默默往回走,回家的时候,额头上的那个大包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只是还有点红。

沈清第一个发现了沈鹤安的异常,他弟今天一早就说要出去,兴高采烈的,结果下午回来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沈清本以为是沈鹤安没吃饭饿着了,结果吃完饭还是那个状态,并且在书桌那里捣鼓一下,很早就上床了。

沈清纳闷得不行,洗完澡刚上床,沈鹤安就紧紧地把他抱住,勒得他快喘不过气来,抓得非常紧,沈清刚想推开他,就听见沈鹤安特别小声地说,“哥哥,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沈清本想问沈鹤安喜欢谁,但沈鹤安一副鸵鸟样子,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情绪看起来也不高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准备过几天再好好跟弟弟谈谈早恋的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沈鹤安已经没有了昨天的颓靡,想着女主人给他结的费用,他就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来到谢家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他约定的是一小时80元,一天补两小时,中间有个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小姑娘学得很快,昨天教的方法小姑娘基本都掌握了,而且掌握得挺好,沈鹤安给他布置了新题,然后趁着休息时间出去上个洗手间。

刚从书房走出来,就看见谢裴宴把他拉到一旁,女主人在楼梯口远远地看着。

“有什么事吗?”沈鹤安问。

谢裴宴凉凉地往楼梯口一看,女主人正瞪着他,做了个挥手的动作,他叹了口气,“跟你说个事儿成不?”

谢裴宴比他高一截,沈鹤安不得不微微抬头看他“嗯?”

谢裴宴继续说:“就是吧,你知道我们这种有钱人家都比较复杂,喏,你看见楼梯口站着的女人了吗?”

沈鹤安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只看见女主人恶狠狠地盯着谢裴宴,谢裴宴语气听起来很无奈,“那是我后妈,你不知道我在这个家过得多不如意,我爸一年都不回家几次,家里几乎就我跟她,哦,对了,还有她女儿,就是你教的那小屁孩。”

“嗯嗯,然后呢?”沈鹤安问。

“然后啊,哎,我就天天被我那后妈虐待,不给饭吃,也不给我请家教,你没发现吗,她只给他亲生的女儿请家教,根本不管我。”

“我跟她对着干,她就打我,唉。”说着,捞起袖子给沈鹤安看,果然看见手腕上和指节上的淤青痕迹。

沈鹤安愣住了,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是这样的。

“现在,要不是我及时把你拉出来,有外人在,她不好揍我,饭也没吃。唉,你别介意啊。”

上辈子他听秦时说过一些上流圈子的流言,一联想到有些后母为了争夺家产将原配的孩子弄残弄哑的传言,再看向谢裴宴的眼光都不同了。

虽然他上辈子没什么大成就,但至少也是平平淡淡度过了一生,可那些豪门里的继子、私生子却比他遭遇得惨多了。

“不介意的,”沈鹤安摇摇头,“那你等我一下——”

谢裴宴看着沈鹤安走进屋内,对着楼梯口的女人打了个手势,用唇语传达,我已经跟他道歉了,行了吧。真烦人。

女主人用唇语回:收起你那些阴暗的想法,不准欺负你妹妹,也不准欺负家教老师。

谢裴宴翻了个大白眼。

管得真多。

沈鹤安回来的时候,谢裴宴的眼神又转回了楚楚可怜,他看着从里面拿出一个紫米面包,背对着女主人塞给谢裴宴,“那你饿吗?我今早还有一个面包,给你吧。”

谢裴宴愣了一下,看着沈鹤安自以为挡住女主人的动作,明白他糊弄的话被面前的人当真了。

反应过来的谢裴宴,将拳头抵在唇畔,笑了,“谢谢哥哥。”

“不用谢的”,沈鹤安说。

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沈鹤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往书房走。

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谢裴宴,“面包可能有点噎,你就着水喝。”

谢裴宴笑着说好,看着他走进书房。

唐女士从楼梯口走下来,“你跟人家一直说什么呢?让你诚心诚意给人家道个歉,用得着说那么多话?”

谢裴宴想着沈鹤安较真的表情,嚼着沈鹤安给的面包,心情莫名变得很好,翘起嘴角:“确实很多话。”

“下不为例。”

谢裴宴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嗯嗯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唐女士一听谢裴宴说这话就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她忍住发火的冲动,“收收你的脾气,这不是国外,前天打架的事,再有下次你就别回来了。”

“学校的事我已经在给你安排了,国际学校和市一中你选一个。”

谢裴宴双手插兜,视线瞥过书房,沈鹤安坐得笔直,在桌上写写画画。

谢裴宴朝着沈鹤安的方向眯了眯眼,歪了下头,说“一中吧。”

补完课,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唐女士留沈鹤安吃饭,沈鹤安握紧书包系带,礼貌地拒绝了。

见沈鹤安不愿意,唐女士也没多强求,对着院子里的人说:“谢裴宴,你去送送家教老师。”

他们住的地段,从别墅出来到赶公交的地方,沈鹤安估摸着至少有两公里,每次来回都得走上很久。

他不想让别人多走,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唐女士还没说什么,谢裴宴走过来,“走吧,我送你。不然回去她又会说我了。”

一想到谢裴宴在这里吃不好,还得看女主人的脸色行事,仰人鼻息、寄人篱下这类词一个一个接着往外蹦。

为了不让谢裴宴继续为难,只好说“好吧。不过等会你走我后面一点,你们这里有一只大黑狗,不知道谁家的,你到时候跟我后面吧。”

谢裴宴忍住想笑的冲动:“好的,哥哥。”

富人区的别墅环境就是不一样,绿化做得很好,隔音也很好,即使距市中心不远,但几乎听不到闹市的噪音。

沈鹤安走在前面,谢裴宴跟在后面。

今天早上经过这里的时候,总是有只大黑狗朝着他叫唤,沈鹤安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果不其然,在前面又看见了那只黑狗。

他顿了一下,把谢裴宴拉到身后,侧对着黑狗,蹑手蹑脚地往前走。

突然,黑狗狂吠起来,沈鹤安吓得一顿,头皮发麻,小时候被狗咬过的记忆又重现出来。

但想到谢裴宴还在身后,挡在谢裴宴前面,“你别怕啊,这只狗只叫,不、不咬人的。”

听着明显颤抖的尾音,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谢裴宴勾起嘴角,“好的,我不怕。”

终于走过那一段路之后,沈鹤安松了口气,迟钝地想起自己还拉着人家,连忙松开,“不好意思,刚刚是因为有狗。”

谢裴宴点点头,“我知道,”他看见沈鹤安略紧张的脸色,继续说,“谢谢哥哥。”

沈鹤安觉得这没有什么好谢的,朝他摆摆手,“就送到这里吧,你快回去了,我等下去坐车就好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谢裴宴说。

两人相对,一时无言的沉默在这只有两人的小道上有些尴尬,沈鹤安想到自己刚刚牵谢裴宴手时,摸到结痂的痕迹,他本来不想掺和进去,但看着比自己还小几个月的谢裴宴,比他高,却比他看起来还营养不良,还得看人脸色。

多惨一高中生。

他试探着说,“她经常打你吗?”

“也还好。”谢裴宴说。

沈鹤安讷讷无言,他也觉得自己这样问别人的伤疤时很唐突的做法,这个年纪的男生自尊心都重,刚才在客厅里给他说那些话,一定是都被逼得受不了了才说的。

一想到这里,他对谢裴宴的同情又多了几分,伸着脖子四面望了下,见没人,才说,“那要是她虐待你,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要是再打你的话,欸也不是,就是你——”

沈鹤安斟酌了下用词“反正就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就报警,别怕的。”

谢裴宴看着他一脸认真,“好。”

沈鹤安是个社交废物,上辈子几乎就围着秦时转了,不太会暖场和接话,谢裴宴说完话,他就不知道怎么回了。

他正准备转身走,谢裴宴突然说:“我可能要转学到宁市一中去,哥哥,听说你是那里的,到时候我能找你玩吗?”

沈鹤安当然没那么多心眼子,脱口而出,“当然可以啦!”

沈鹤安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肉会微微鼓起,谢裴宴想:

如果用手去捏的话,手感一定不错。

沈鹤安根本没看到谢裴宴眼里的深意,摆摆手,“那我就走啦,到时候欢迎你来找我玩,再见啦!”

“嗯嗯,再见。”

周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瞬即逝。

周一,沈鹤安班上来了个转学生。

班主任站在台上向全班同学介绍新同学,“这位是新转来的同学,谢裴宴。大家要和谐相处、不要吵架,对于新同学要互帮互助。”

“哇——”

班上响起惊叹声,来了个好看的转学生,一下就吸引了同学们的注意力。

本在刷题的沈鹤安,听见谢裴宴的名字,突然抬起了头,视线刚好跟谢裴宴的撞上。

谢裴宴视线越过前三排的同学,对着第四排的沈鹤安笑笑。

谢裴宴挑染的头发染回了纯黑,碎发搭在额头上看起来很乖巧。

“班上还剩秦时和沈鹤安旁边有空位。谢裴宴,你坐第四排还是最后一排?”

沈鹤安坐的第四排,秦时坐的最后一排。

谢裴宴的目标很明确,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说“我想坐第四排靠窗旁边的位置,可以吗?老师。”

班主任同意了,沈鹤安就看着谢裴宴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谢裴宴来到位置上,“我可以做你的同桌吗?”

沈鹤安:“当然可以!”

他说着主动把自己的东西挪了过来,给谢裴宴腾位置,一边腾一边说,“要是有什么学校规定不懂的,可以问我。”

“嗯嗯,遇见你真是太好了。”谢裴宴看着他收拾东西的动作,笑着说。

正当他俩旁若无人地交谈时,教室里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顺着声音的源头寻去,秦时面前的桌子被推向墙壁,秦时脸色阴沉,长腿支向外。

旁边的眼镜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在背书,突然就被秦时的噪音打断,茫然地问“怎么了秦哥?”

秦时冷哼了一声,“腿抽筋了,你有意见吗?”

感受到秦时身边极低的气压,眼镜男十分识时务地摇头,“没有,我什么意见都没有。”

秦时从鼻子里哼了声,看着沈鹤安跟谢裴宴凑近的脑袋,胸中郁结着一股气。

小蠢货真的不长脑子吗?还主动给谢裴宴交作业、记笔记?

也是,怪他上辈子把沈鹤安保护得太好,让沈鹤安一直生活在象牙塔内,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

谢裴宴就是个笑面虎。

他还记得在商业场上,自己最难缠的一个对手就是谢裴宴。

可以说他俩是互看不顺眼的死对头。

谢裴宴性格阴郁狠辣,一击毙命,在当时没几个不怕他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中时期的谢裴宴看起来这么好说话,但秦时知道,谢裴宴绝对不是他看起来的这么和善。

小蠢货还乐呵呵地给人记笔记和接热水。

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只是看不惯小蠢货被人耍得团团转,仅此而已,绝对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趁着下午大课间,沈鹤安出门上厕所的时候,秦时堵住了他。

“喂,你叫沈鹤安是吧。”

每当秦时和沈鹤安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沈鹤安总是下意识地想跑,但秦时圈住了他,让他根本没有逃跑的余地。

沈鹤安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这时候的秦时还不认识自己,一切都没有发生……

正在洗脑中,他听见秦时冷淡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给你提个醒,别跟谢裴宴走太近了。”

沈鹤安不明白秦时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努力从记忆夹缝里寻找,明明上辈子直到高二,秦时才跟他熟起来。

这学期才高一上刚开学,班里的同学都还认不全,秦时是怎么注意到他的?

难道是他刻意换了座位引起了秦时的注意吗?

还不等他想明白,秦时不耐烦了,“跟你说话呢,听没听见?”

但不管秦时是怎么注意到他的,沈鹤安都决定要离秦时远一点,再远一点。

想到当初秦时总是骂他笨手笨脚,想到被秦时倒掉自己亲手做的生日蛋糕,想到自己发给秦时如沉大海的消息——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离他远点,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没有听见。我交什么朋友我有自己的想法。”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

秦时确实没料到沈鹤安会这么说。

他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错愕,秦时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他有被安排好顺畅的一生,天生就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命运。

向来只有他拒绝别人,很少有人主动拒绝他,更何况是沈鹤安这个笨蛋。

“请秦同学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插手我的事,谢谢你。”话说完后,沈鹤安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

说出口,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他很满意今天的自己,有比昨天的沈鹤安勇敢一点点。

沈鹤安不再理会秦时说了什么,径直走了。

盯着沈鹤安远去的背影,秦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就不该多管这个闲事!

沈鹤安爱怎么就怎么,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哪怕沈鹤安被骗了、被卖了,那也只能是沈鹤安活该!

他怎么就管不住那张嘴非要蹚浑水,沈鹤安生活怎么样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大概是秦时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手上青筋凸起,脸上泛起薄怒的红色。

路过的同学看他状态不好,担心他是生病了,弯着腰好心地问“同学你是生病了吗?”

秦时双手撑在膝盖上,气息凌乱,盯着沈鹤安远去的方向,说“对,我是生病了。”

生了爱管闲事的臭毛病!

沈鹤安走回去的时候,谢裴宴正支着下巴望着他,“你去哪了啊?”

沈鹤安不想跟别人多说他和秦时的事,他只想让一切都成为过去式。沈鹤安想了想,说“出去上了个厕所。”

谢裴宴“哦”了声,“那等会放学一起走吗?今天你要给我妹妹补课吗?”

按照约定来说,是要的去辅导的。工作日的家教内容是去陪读和辅导作业。

沈鹤安点点头,“要去的。”

谢裴宴弯弯嘴角,“那我们一起走?”

沈鹤安抿着嘴,看样子有点苦恼,谢裴宴问:“怎么了,不方面吗?”

沈鹤安揉搓了下手指,“不是……我得先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他说得小声,“我带手机来学校的事情你千万不要给老师说。”

谢裴宴点头,应允道,“不会,我不是那样的人。”

得到谢裴宴应允后,沈鹤安松了口气,悄悄走到走廊外的监控死角处。

谢裴宴跟了过去,沈鹤安诧异地盯着他,“你跟着我过来干什么?”

谢裴宴莞尔,“嘘,我帮你看着人,你打电话,老师来了我给你打报告。”

看着谢裴宴真诚的模样,沈鹤安一想到平时补课的时候,还会听到谢裴宴和雇主吵架的声音,平时都过得这么不好了,人却没有长歪,性格这么好。

好可怜啊。

沈鹤安心底的同情又多了几分。

“好的,谢谢你,但是你不可以偷听我讲话。”

沈鹤安有时候软绵绵的,带着江南特有的软语,他不爱用“说话”这个词,每次说“讲话”这个词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吴侬软语的腔调。

谢裴宴:“不会听的,你放心去打电话。”

谢裴宴说着朝前面走了走,沈鹤安见他走出来了一个安全距离,才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小小声的说话。

谢裴宴虽然无意偷听说话,但是沈鹤安和他距离不算远,隐隐约约传来沈鹤安打电话的声音。

“好的,哥哥……嗯嗯……真的不是去鬼混……有伞的……”

谢裴宴侧脸看过去,沈鹤安站在角落里,小小一只,长相并不算特别惊艳,但十分耐看。

沈鹤安脸上还有未褪的婴儿肥,皮肤很白,眼睛是滴溜溜的杏眼,嘴唇红润,看起来很乖。

他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有炸鸡吗!?”

但很快肩膀又耸拉下来“可是我真的有事啦……可不可以给我留一块……拜托哥哥。”

谢裴宴看着沈鹤安的表情跟放动画片似的,一会儿一个样,非常生动好玩。

等上课铃响起,沈鹤安才恋恋不舍放下手机,叮嘱电话那头的人,“一定要留喔……”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很无奈地答应了,沈鹤安眼睛又亮了起来“我就知道哥你最好啦!”

谢裴宴看着就笑出了声。

沈鹤安走过来的时候,他立刻调整了面部表情,换上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上课了,哥哥我们回去吧。”

沈鹤安开心地答:“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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