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6-29 来源：常读非 分类：现代 作者：荆棘之咒 主角：暗九 靖烨
永源再度看了暗九一眼，道：“启禀父皇，正是此人，儿臣知道所有的暗卫都隶属父皇，父皇派出去的暗卫只是守护各宫各府的主人的安危，但只要并未交出令牌之人，都还是父皇的人，只要父皇下道旨意，无人敢有所违逆。”
他说着视线瞄向靖烨，这些话自然是说给他听的，当初他上门，好声相求要人，对方都不肯同意，这会儿在父皇面前，圣旨之下，看他还有什么理由和借口。
靖烨面无表情，继续喝着他的养生茶，暗九还跪在靖烨的脚边，只要他出现，只要在主子的面前，暗九就只有这一个姿势，那就是乖乖的跪在主人面前。
宇翔看着暗九，目光中十分赏识，“嗯，武艺高强是很难得，但是朕倒是觉得他的那份忠心更是难得，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他在意的都是小九的命，这倒是让朕没有想到，实在是很不容易。”
“这主要还是父皇的暗卫统领训导的好，还是父皇圣明。”永源乘胜追击的道。
宇翔龙颜大悦，哈哈大笑起来，“小九啊，这么好的人你竟然没有留下他的令牌？”
靖烨如何不明白父皇的用意，如此问自然就是在给自己机会，只要自己说自己留下了暗九的令牌，然后取出令牌，说明暗九是自己的人了，那么就算是永源再想要抢走暗九，圣旨也没有用。
靖烨看着脚边的暗九，想到自己曾经要求过暗九交出令牌，可是对方当时根本就没有反应，他静默着一句话都没说。
靖烨了解暗九的脾气，耿直的像块石头，恐怕自己若是现在说他教了令牌，暗九都不会承认，苦笑了一下，他说道：“父皇，您培养的暗卫一向暗中守着小九，小九拿有哪有那本事看出他们超凡的功夫啊，自然不知道向太子哥哥这样，该早下手要了令牌抢了人。”
“这么说小九你还真的没有收了他的令牌？”
宇翔一再的确认，靖烨却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永源笑了起来，干脆从位置上走了出来，“父皇，既然如此，儿臣就真的不客气了，恳求您一道圣旨将暗九赐予儿臣吧。”
宇翔看了暗九一眼，对方静静的跪着，没有丝毫反应，就仿佛此刻皇上他们谈论的根本就不是他似的。
“哎呀，既然如此，那朕……”
“皇上……”宇翔的话还未出口，但是众人都已经知晓皇上即将出口的话必定是将暗九赐给太子永源，但却被暗九的声音打断了。
众人没有想到暗九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就连靖烨都有些惊讶，那个木头疙瘩似的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
宇翔微微皱眉，正想要问他有什么话要说，便看到了暗九微微抬起了头，黑纱面罩包裹住的人是看不清面容的，他站起身，从位置上走下去，来到暗九的面前。
靖烨的心也不由地提了起来，父皇在说话的时候，哪会有人敢插嘴，虽然刚刚他在听到父皇要下圣旨之前，也准备插话的，却不曾想到暗九居然比他还快了一步。
现在看到皇上来到暗九身边，靖烨的心也难免慌了，因为不知道父皇究竟想要如何，他开始犹豫着，究竟该如何救暗九。
宇翔在暗九的身边走了一圈，对暗九说了句，“平身。”暗九没说话，服从命令的站起身。
“抬起头来。”
宇翔说完，暗九便将头抬了起来，只是依旧是那黑纱面罩下的脸，宇翔看不清楚，不过他在仔细的端详着对方的脸，像是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靖烨从来不曾如此紧张过，拳头不自觉地攥紧，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
宇翔似乎咦了一声，他的眉皱起，“你……是你……暗青！”他喊了一个名字，立即有一名黑人来到他的身后，单膝跪地，叫了声皇上。
“起来，你帮朕瞧瞧，可是五年前的那个……”宇翔说着，暗青说了声是，便上前了一步，来到暗九面前。
“回皇上，奴才是。”暗九不等暗青看清楚，便如此答道。
暗青此时也已经看了个分明，转身对皇上拱手道：“启禀皇上，没错，正是此人。”
宇翔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笑声却不断，“真的是你啊！难怪朕总觉得有种熟悉感。”
靖烨的眉渐渐的展开，虽然很是吃惊，但是也看出皇上对暗九并不是要伤害的意思，略微放心一些。
永源吃惊不小，他没想到父皇居然对暗九那么有印象。
“永源啊……”已经坐回到龙椅上的宇翔喊了太子的名字，对方因为惊讶只哦了一声，马上反应过来后，才道：“儿臣在。”
“永源啊，你刚刚说得这件事，朕刚刚本事要答应你的请求将那名暗卫赐予你，但是此刻一看是不行了，你晚了一步啊。”宇翔不无惋惜的说着，不过脸上可是一点儿惋惜都没有，完全是笑着的。
永源不由地站起身来，手脚几乎都是颤抖的，“怎么、怎么就晚了呢？儿臣刚刚说的时候，父皇不是说都要答应了吗？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晚了呢！”
靖烨嘴上不说，心里惊喜，虽然也有困惑，但更多的还是高兴，父皇虽然还没有明说，但是已经完全可以不用担心，父皇看样子是把暗九留给自己了。
“这件事还是由真的暗卫统领暗青来说一下吧，当年的事朕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宇翔感叹道。
“当年？”靖烨笑了起来，“父皇，当年是多久前啊？”
“五年前，暗青你来和小九说说。”宇翔笑着道，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回九王爷，五年前暗九曾是属下这里新培养出来的一批暗卫中的一个，每年属下培训出的暗卫都要经历最终的考验比试，当时暗九是最为出色的一个，当时皇上都很赏识。”
暗青说着看向宇翔。
“没错，当初朕是想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的，当时他表现的相当出色，所以朕答应会给他赏赐，问他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想到他……唉……”宇翔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了，留下的只有惋惜。
“嗯，最后暗九向皇上提出的赏赐就是自行选择自己的主子，那之后他就选中了自己的主子，而皇上也同意了。”暗青说罢，看向了靖烨。
靖烨的手不停的发着抖，他的身体前倾，道：“你的意思是说，暗九、暗九从那时开始就选择了他的主子，而他的主子就是本王，是他自己选择本王做他的主子的？”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才是之前他要暗九交出令牌，对方却没有答应下来的真正原因吗？是因为他之前就已经是自己的人了。
暗青点了下头，走到暗九的身后，突然他的手在暗九的肩背上用力一拍，然后扯下了他左手手臂上的衣服，“王爷，您瞧瞧这个，恐怕这个您也还不知道吧。”
不只是靖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暗九露出的大半个肩背，在他左手手臂的后肩上刺着一个清晰的‘烨’字。
靖烨惊得两只眼睛都要瞪凸出来了，再不是那个淡定悠然的靖烨，他脚步摇晃的站起身来，走到暗九的背后，顾不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手指颤颤抖抖的抬起，来到那个清晰的字上。
原本还是放松的脊背，在靖烨的手指触碰上去的时候，暗九的身体肌肉整个都绷紧了，感觉得到他在想办法的放松，可是那与疼痛不同，那微痒的触感，实在让人很难忍受，就连向来懂得隐忍的暗九，也很困难。
“主子……”暗九低低唤了靖烨一声，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靖烨回过神来，放下了手，只是眼睛微微眯着，还盯着他肩背上的刺字。
宇翔笑了起来，道：“小九啊，当初朕想留下这小子，因他武功高强，暗青又觉得他为人耿直，朕本有意提拔他做个将军，日后为国效力，没想到这小子却对朕说，要选择你为他的主子，终身将追随于你，朕当初很是不明白，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宇翔在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看过靖烨之后，就落在了永源身上，或许是担忧对方还不死心，才故意说了这些。
永源浑身绷得紧紧的，最近抿成了一条线，这个暗九不交出令牌，是他根本就无需交出，自始至终他都是靖烨的人，这种还未开战，就已经输了的憋闷感，似乎不是第一次了，就如同父皇对靖烨的宠爱，永远都胜于自己，只因为他是父皇最心爱的妃子所生。
靖烨却已经完全顾及不到太子的心情，他的眼中只有那个一向憨傻的老实男人，过往在自己危险时刻出现的暗九的身影，掠过脑海，他轻轻顺着父皇的话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本王？”
靖烨的话是问着暗九的，对方却垂着头，静默不语，又变成了那个倔强的、隐忍的、坚守的，不肯解释的暗九，让靖烨又气又恨又怜的暗九。
宇翔长叹了口气，精锐的视线最后落回到暗九的身上，“只可惜他最后都没有回答朕，朕并不想勉强于他，他不想说，朕便没有追问到底。”
宇翔用有些遗憾，但却又很赏识的目光盯着暗九良久，未再多言。
暗青微微笑了，看看皇上，又看看靖烨，“王爷，属下倒是有个不情之请，若是日后您从暗九口中问出了缘由，可一定要禀告皇上，皇上直到现在，每每提到当年的事，还总要追问属下，究竟知晓与否暗九为何选择了王爷，属下实在是不知，总觉得愧对皇上。”
宇翔哈哈大笑，一摆手，“罢了，今日家宴朕很满意，见小九的身子也好了不少，朕放心了，大家都早些回了吧。”
太监甘诚高喊着起驾，众人纷纷跪拜下恭送皇上皇后，待皇上离开后，大家才站起身纷纷议论开来。
还有些皇子们直接来到靖烨身边，恭喜他得了如此忠心的人，他们自然也看得出皇上对暗九的赏识。
暗青不知何时已重新取了件衣衫给暗九，之间眨眼瞬间的功夫，暗九已穿戴完毕。
“回府吧。”靖烨嘴角含笑，声音轻柔，心情大好，心底的微微激动还未平复，他还有很多事要问暗九。
暗九说了声是，人便隐了去，再看不到他的身影，但是靖烨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随时随地只要他轻轻一喊，对方便会出现。
林佟跟在靖烨身边，低声道：“王爷，奴才已经命人重新备了轿子，就在西南宫门侯着，那里离这里最近。”
“你小子想得还挺周到。”靖烨心情好，夸赞了林佟一句，林佟脸上笑开来，心里小小的得意着。
转过两个弯，从假山石中穿过，便到了西南宫门，出了宫门果然看到林佟命人备好的轿子，靖烨正准备举步上轿，突然感到身后跟上脚步，便顿了下来。
“九弟请留步。”说话之声甚是熟悉，居然是太子永源。
靖烨了解太子的性子，这次吃瘪心中定是不爽，日后自然不会放过自己，但是他却不是那种会在此时纠缠不休的人，故而也有些意外，转身微笑看着太子，道：“太子哥哥，还有什么事吗？”
“本想恭喜你得了如此忠心之人，只是有些事哥哥不知当讲不当讲。”永源露出几许无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靖烨眉心微跳，不过脸上立即绽放了一抹笑意，“太子哥哥与小九是亲兄弟，有何不当讲的，太子哥哥尽管说好了。”
“好，既然你信得过哥哥，哥哥再有所顾忌，倒是对不起你的那份信任了，哥哥无意之中，发下了你那忠心之人的一点儿小秘密。”永源神秘一笑，故意没有说明，有意看着靖烨的反应，观察后知道他并不知晓，嘴角滑过一抹不屑。
靖烨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爽，知道永源在有意挑拨，但是暗九有秘密，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当初他只查到一半，还并未完全掌握，这会儿却被永源先知道了，心里很是不舒服。
“小九不明白太子哥哥的意思，不妨直说。”靖烨面上笑着，掩住喜怒，淡然自若。
“嗯，这个实在不好明说，不过哥哥提醒小九，你也知道暗卫本该是无情无义，无牵无挂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一心只守着自己的主子，以主子的安危为重，若是一名暗卫在外有了牵挂，那日后若是被敌方掌握了消息，作为把柄利用，恐怕到时他为了自己心中的牵挂，出卖了自己的主子也未可知。”永源感叹道：“哥哥言尽于此，你和你那暗卫的事，恐怕还需自己去解决，哥哥不便多说。”
看着太子的背影，靖烨慢慢的沉下脸来，一挑蟒袍的下摆，他上了轿子，林佟喊了声起轿，轿子便走起了。
“暗九。”没多时，轿中传出靖烨的声音，轿外很快便传回暗九的一声，“暗九在。”
“进来。”靖烨命令着，外面的人略微迟疑了一下，片刻后，轿中多了一个人，跪在靖烨面前。
“刚刚太子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与其自己反复胡乱的猜测，倒不如直接问暗九，只是不知道这家伙会否说出来，靖烨已经发现，这家伙有些事总是守口如瓶，像是他早就是自己的人了，这种事他也可明说，他却在自己让他交出令牌时只字不提，到最后宁愿忍受自己的怒气，在雨中跪了几天自己受罪。
听到太子两个字，暗九身上的气息明显有所变化，身体绷紧，像是遇到了敌人似的出现了莫名的抵抗。
靖烨记得很清楚，之前的暗九不是如此的，在太子上门前来要他之时，他都是毫无反应，如同一块木头一般，只是坚持会留在肃清王府里。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就是今日，自己遇刺他来迟后，他眼中便多出了一份仇恨来，而仇恨之人便是太子。
太子知晓暗九的秘密，因此暗九对他仇恨入骨？暗卫在外面有所牵挂？难道……
“你是自己要来到本王身边，发誓要保护本王的，父皇都很看重于你，说实话本王敬你的一片忠心，现在本王不逼你说出你的初衷是什么，但是现在你也应该看出，太子处处与本王作对，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你，而此刻太子知晓你的秘密，本王却被蒙在鼓里，你忠诚于本王，难道不该向本王坦诚吗？还是你希望本王自行去查，你应该知道，不需三日，本王便会查得清清楚楚。”
靖烨沉下脸来，暗九什么都好，就是什么都不肯说的这种憋闷性子，实在让人恼火。
暗九抿了抿唇，似有意要说，却有无法开口，憨实的表情上略显为难。
“既然你无法说出，那么由本王来问，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便可，这样可行？”靖烨看在暗九五年前选择自己为主的份上，给他个机会。
暗九用力点了下头，“属下遵命。”
“之前你每日趁本王午睡时，可是出了王府？”这件事靖烨是知道的，只是试探一下暗九可会说实话。
“是。”
“出去是为了见某个人？”靖烨记起影一查到的那个地方，说是暗九去了那里，见了那里的人，只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人。
“是。”
靖烨的眉心渐渐隆起，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腾，还有一股莫名的不爽燃烧着，脑中突然莫名的闪过面前这个冷漠淡然的家伙，去与某个女人私下幽会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