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喜欢高冷O燕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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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接下来的两天,研究院都有些忙。许深本想跟燕行之说一声,却没想接连两天都没见到人。

说来也是奇怪,上次和燕行之一起回家,他上楼时有些惊慌。可等他听到客厅没声音悄悄下来时,那束粉色玫瑰却不见了踪影。许深找遍了家里除燕行之卧室以外的所有地方,都没找到玫瑰的踪影。

真奇怪。

倒是在家里看到一些养花的营养液瓶子,许深正想拿过,就被燕行之伸手夺了过去。

许深询问的话还没出口,alpha就几步上了楼。

奇奇怪怪的。

转眼又过了几日,今天也要加班,许深的实验走不开,下班不由得就晚了些。

燕行之回到家的时候,面对的就是黑漆漆的客厅。

对,黑漆漆的,没人给他留灯,也没人给他温杯茶。

哪个alpha下班的时候不是温香软玉在怀,他呢?

别说什么暖心的热茶了,他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好吧,他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A,就算加班!就算不回家!起码也要发一条消息吧。

燕行之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决定明早,不,今晚就把某些O的玫瑰花给扔掉。

手机适时“叮咚”一声,燕行之解锁,就看到了简短的四个字。

【深】:加班,勿等。

燕行之:……

很好,这很许深。

勿等就勿等,他本来就…就不打算等。

哼,那…就算要等,也最多最多只等一小会儿。

“加班到什么时候?”

燕行之打完字,手指却停在了发送键上。

不对,谁在乎许深加班到什么时候啊。

他又不喜欢冷冰冰的Omega。

alpha退出了聊天界面。

燕行之洗漱完,又给玫瑰花换了水。alpha动作很是有些笨拙,毕竟他从小到大就没侍弄过什么东西,养得最成功的就只有一株仙人球,那还在有公司助理的看护下养的。

“在玫瑰花末端三厘米的位置,斜45°角剪下去,然后将植株末端的切口位置切成十字……”

燕行之看着手机,皱眉处理一些之前未处理好的花枝,动作间不慎掉落几片花瓣,alpha比玫瑰先“嘶”了一声。

好烦,花瓣都要掉完了。

某些O还在加班。

好烦。

燕行之把楼下的灯留着,想了想,又温了杯牛奶。

——别乱想,他是自己要喝的!【顺手】多温一瓶,留给某个omega而已。

毕竟omega都给他发消息了。

加班都记得给他发消息,算了,顺手的事儿。

燕行之回了书房,想了想又来到自己的卧室。

他的卧室正对着别墅大门,从卧室的窗户望去,刚好能看某O回家的必经之路。

许深回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实验出问题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多钟,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他只得抽空给燕行之发去一条信息。

《恋爱要这样》中说,在恋爱中,及时有效的沟通是很必要的,许深想了想,选择了简明扼要的表述。

“加班,勿等。”

消息发过去之后,Omega就一直垂着眼,薄薄的眼皮耷拉着,没带什么表情,看上去冷淡又疏离,omega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

许深看着手机,聊天界面上,从他发出那句话以后,燕行之一直都是【正在输入中】的状态,许深等了片刻,却始终没有消息发来。

这是怎么了?

许深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手机。

少说少错。

回家时已经接近十一点,许深轻手轻脚地开了门。

实验费心费力,许深换上拖鞋,正想去洗漱,就看见燕行之从楼上走了下来。

“回来了?”燕行之站在转角,不知是不是出来得有些着急,宽大的浴袍只是虚虚地系着,alpha头发还没干,几缕短发缀着水滴,顺着额头滑落。

“咳咳——那什么,顺手热了个牛奶,你等会儿记得喝了。”燕行之说。

“好,”许深点了点头:“谢谢。”

“你还没睡吗?”许深转身去了厨房。

“谁没睡啊,我都睡了一觉了。”

等人是不可能等人的,燕行之才不会眼巴巴在卧室的窗户前支棱着耳朵听楼下动静呢!

alpha的声音很大,许深愣了半秒,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燕行之已经上了楼。

动作迅速。

牛奶的温度正合适,四十度上下,许深捧着杯子。omega的眸色很淡,厨房里暖黄的灯光染上许深的眉眼,中和了omega身上的冷淡,似冬雪初融般,许深淡色的眼瞳中流露出一丝暖意。

【深】:图片

【深】:图片

【深】:热牛奶,燕行之热的。

唐言说:喜欢就是那个人牵着你的手,就比顺利做完九十九个实验还要开心。许深想,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但是唐言没有概括完全,拿着四十度的温牛奶,他似乎也像顺利做完九十九个实验一样开心。

许深很喜欢。

燕行之也会喜欢他吗?

还是,只是因为联姻啊?

唐言那边还没有回复,Omega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最终落在一个熟悉的头像上。

点开,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今天下午。

【深】:加班,勿等。

聊天框还是绿色,燕行之一直没有回复他。

但是很明显,燕行之看到了消息,燕行之当时在输入什么呢?许深想了想,片刻后又点开了图库。

这周开始,研究院那边就会比较忙,许深的时间安排也有了变动。许深看着自己的安排表,决定等会儿拿一份给燕行之。

总不能让燕行之一直等着他吧?

虽然燕行之说睡过一觉,但许深对次深表怀疑。alpha明明才洗过澡,头发都还滴着水。

另一头,燕行之却有些懊恼。

热牛奶干什么?

还要下楼提醒某个O记得喝?

他都在干些什么?

没由来的烦躁从心底升起,燕行之伸手抓了抓头发。

一手的水。

燕行之:……

听见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时,他正洗完澡,忘了自己没吹头发就下去了。

烦躁。

所以许深会不会喜欢那个温度的牛奶?网上说温度过低还不如不热,温度过高又会损害牛奶中的营养物质。

从前Omega都是自己温的,偶尔也会给他准备一杯,温度应该是差不多吧。

养Omega真麻烦。

吹头发的风好热,更烦了。

手机铃声响起,燕行之瞥了一眼,备注是陈二——陈家的二少爷。

很久没联系了,看到这个名字,燕行之轻微地皱起了眉。那群人很会玩,燕行之也有了解,只是燕家管得严,燕行之也没怎么参与。更不用说联姻之后,燕行之更是再也没去过那些人组的局。

“喂?”燕行之拿起了手机。

“行之啊,你可接电话了,我跟你说——”那边杂音很多,一群人似乎在起哄,陈二明显有些喝醉了,说话大着舌头:“哥们儿今天组了个局,全是甜O!”

燕行之:……

这都什么跟什么。

甜O,甜O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有Omega的。

哼,虽然是个他不太喜欢的Omega。

燕行之重新系了一下浴袍带子,陈二那边的声音太大了,alpha干脆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开了免提。

“你喝多了?”燕行之说。

“什么多不多,我——我才没喝多!”

“你不是说你家Omega那什么,就会冷着脸吗?跟个冰块似的。别说哥们不讲义气,咱可一直记得你小子最喜欢甜O了,喊到甜O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你。”陈二说。

燕行之没回答,这话确实是他说的。

“怎么?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你家那个冰块脸了吧?”陈二的声音提高。

“怎么会?”燕行之下意识地回了话。

他怎么可能喜欢冷冰冰的Omega?

“那你还不来?还是……还是说我们行之已经成O管严了?”

“那必然不可能,把位置发我。”燕行之立马反驳。

挂断了电话,手机扔在床上。

“叮咚”一声提示音响起,陈二把位置发了过来。

燕行之有些出神,揉了揉半干的头发,alpha翻了个身,随便换了套衣服。

门“吱呀”一声打开,燕行之和站在门口的许深碰了个正着。

哦豁?

走,还是不走?

这是一个问题。

留,还是不留?

这是第二个问题。

燕行之在打开门的刹那,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一般,一瞬间慌张,茫然纷纷袭来,燕行之动作卡了壳,表情僵硬。

许深怎么会在外面?

他会不会听见了什么?

Omega会生气吗?那张素来冷淡的脸上也会出现一丝愠怒,或者是···一点点难过?

燕行之看了一眼许深的表情,Omega垂着头,灯光落在Omega的睫毛上,留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睫毛上会缀上一滴眼泪吗?晶莹的,剔透的,打破那片阴影,也打破那片沉寂的平静,燕行之的思绪飘远。

alpha的目光落在了许深的手上,Omega的手里还攥着一张纸,只是纸翻了面,燕行之看不到是什么内容。

“要出去?”还是许深先开了口,像是确定什么似的,声音不大,却吐词清晰。

“嗯,出去。”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燕行之没有否认。

“好。”许深抿唇,没再说话。Omega转身离开,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手里的纸被攥得皱皱巴巴,许深转身,在燕行之看不到的地方,许深茫然地眨了眨眼。

小甜O?

不喜欢?

对啊,他一向不招人喜欢的,许深想。

他不是小甜O,许深知道自己的性格,沉闷,无趣,乏味。

纸张被打开,许深看着自己的时间表。他不太会说话,因此刚才,他其实做了挺久的准备。许深本来都已经想好了,他要告诉燕行之,自己会调整时间安排的,不会再让燕行之等那么久了。

但,好像不用了。

燕行之喜欢甜甜的Omega。

燕行之不喜欢他。

许深回了自己的房间,空旷的走廊上传来关门声,很轻地一声,却把燕行之唤回了神。

许深说“好”?

许深居然说“好”?

许深为什么要说“好”?

燕行之觉得心里更烦了,刚才的手足无措似乎像一场笑话。

他为什么要手足无措?

慌张?许深又是他的谁?

去!去就去!

不是说“好”吗?他今晚就去!马上就去!一秒都不想多待地“去”!

燕行之用了力,门撞在卧室的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别墅里。

“喂,位置呢,发给我!”alpha对着手机,声音洪亮:“马上就来!”

听上去气势汹汹。

——如果电话不是停留在未拨通的界面的话。

脚步往楼下迈去,一步,两步,三步……

没人理他,Omega的门始终关着。

燕行之梗着脖子出了门,大门撞得哐哐响。

汽车启动的声音响起,一束车光消失在转角。

车开出五分钟后,燕行之就停了车,靠在路边,alpha骂骂咧咧地下了车。

手机适时亮起,陈二那边又发来了消息。

【陈】:行之到哪儿了?哥们儿可都等着你呢!

去去去,去什么去。

等什么等。

燕行之觉得心里像是烧起了火,火越烧越烈,在许深关上门的那一刻到达了顶点,偏偏他又毫无办法。那双清冷的眸子,似乎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染上半点烟火。

眸子里也不会有他。

焦躁,烦闷。

燕行之拿起了烟,正想点燃,又想到家里那个闻见烟味就咳嗽的人。

烟被扔在了一边。

更烦了。

路边吹起了冷风,燕行之才发现自己没穿外套,冷风从袖口涌进,燕行之被冻得一个哆嗦。

回到车里关上窗,燕行之拿出手机,干脆利落地把陈二拉进了黑名单。

引擎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离家出走”不到三十分钟之后,燕行之倒车,掉头。

可大门在刚才已经被撞上,alpha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拍着门。

“许深,给我开门!”燕行之咬牙切齿,声音恶狠狠地,说到最后却被冻得转了个调。

“外面好冷。”

许深从门关上之后,情绪就有些低落。

喜欢,好像也是会难过的。

燕行之的声音很大,说让人把位置发给他,说他马上就去。

许深看了一眼时间,半夜十一点,这么晚的聚会,又是甜O,又是叫人的,是那种酒吧?亦或是什么夜店?反正燕行之要去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聚会。

许深收好了自己的时间安排,应该是用不上了。Omega发了会儿呆,听着汽车引擎声响起,最后,引擎声又随着车灯的消失渐渐远去。

空旷的别墅里只剩下了Omega一个人,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呼吸声,一个人的脚步声。

关门的时候撞到了脚趾,刚才没察觉,这时候,许深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疼。脱掉鞋袜,被撞到的地方已经泛起青紫,尤其是脚指甲的地方,碰一下都疼得厉害。

“嘶”许深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眼前慢慢起了雾。

今晚没有月亮,夜风惹动了窗帘。远方的住宅区里,一盏盏暖光的灯光像是落在地上的星星,有刚亮起的,也有熄灭的,交错在寒夜中。

玻璃上有一个浅浅的轮廓,许深隔着一层模糊的水雾,看着窗玻璃上的自己。

他的眼皮很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许深扯了扯唇,对着玻璃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太不自然了,许深想。

一点也不甜。

许深垂眸,看着床头柜里两人的结婚证兀自出神。

匹配度这种东西果然是信不得的,许深想。他和燕行之匹配度高达93,可是燕行之依然不会喜欢雪松。

燕行之要喜欢可可爱爱的Omega,许深刚才听得清楚。

拍门声打断了许深的思绪,紧接着,许深就听见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是燕行之的声音,许深微微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看了眼手机。

二十分钟不到?聚会就完了?

这么……不行的吗??

不对不对,抓回不知飘到哪儿的思绪,许深仔细听了听。

“许深,给我开门——”

确实是燕行之。

燕行之回来了?光着脚踩在地上,许深来不及穿鞋,就跑到了窗边。别墅前的感应灯亮着,借着感应灯,许深看到了站在灯下的燕行之,还有拿在手里明晃晃的车钥匙。

门打开,燕行之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屋,车钥匙顺手扔在一旁的柜子上,发出“啪嗒”一声。

“你,”许深略微有些停顿,“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还在外面吹风吗?燕行之心里烧着一股火,他怎么回来?要不是家里有个人,他怎么要回来?

明明家里的这个Omega枯燥又乏味,偏偏他就是半道掉了头。

偏偏他就是回了家。

烦躁。

还问他怎么回来了?

为什么要回来?

除了因为家里的某个Omega,还能因为什么?

信息素开始丝丝缕缕地蔓延,燕行之粗喘了口气,心中的火越烧越旺,alpha提高了声音:“你说为什么——”

“哪家Omega会同意自己的alpha去夜店?哪家Omega不是——”alpha的眼中带上了一丝猩红,嘶吼着,像是控诉一般。

可满腔的怒气却在对上许深视线的刹那间熄了火,燕行之皱着眉:“你···你哭什么?”

语调有些慌张,声音也瞬间弱了下去。

许深的眼睫垂着,从在门外听到那通电话开始,连带着脚趾上的疼,终于在此时有了一个发泄的出口,眼前的水雾越来越浓,最后在alpha的质问声中汇聚成晶莹剔透的一滴。许深眨了眨眼,晶莹的泪珠就碎了一片,缀在Omega的睫毛上,映着客厅的灯光,破碎又清冷。

“没事。”许深说。

“没事”比“有事”更有事。

“我——”燕行之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我没去,我就出去吹了会儿风,谁会去那些地方啊。”

许深没吭声。

燕行之看了一眼许深的脸色,小心翼翼但动作迅速地收好了刚乱扔的车钥匙。

燕行之像是瞬间瘪下去的皮球一般,alpha眼神闪躲,干巴巴地解释着:“我真没去,就出门不到五分钟,我就给停路边了。”

“就转过弯没多久,你知道的,就那有个石墩儿的地方,”燕行之接着说:“我没想真走的,再说这大晚上的,谁还出去啊。”

燕行之是真的手足无措,解释也来得颠三倒四,重复着,把能说的,该说的,全都一股脑儿地说给许深听。

“不哭了好不好?”燕行之四处环顾,在茶几上找到了纸巾。

看着许深垂着头,燕行之恨不得时光倒流,狠狠地把刚才头脑发热的自己揍上一顿。Omega薄薄的眼皮垂着,眼泪碎在睫毛上,星星点点地映出客厅的灯光,睫毛微微颤动时,仿若破碎的蝶翼。

可怜。

招人疼。

他真不是个人,燕行之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地骂了一通。

坐在马路上吹冷风那会儿,他其实就想清楚了。

去他的什么小甜O。

甜O也好,软O也罢,那跟他都没什么关系。

他有O了。

“我错了。”燕行之走近,微微弯着腰,想要替许深擦擦眼泪。

许深的眸子很浅,从前只看出不近人情,如今染上湿意,倒是清透。

带着水汽,燕行之突然想到了晨间似薄纱般飘荡的雾。

许深侧过了头。

他是不常哭的,读书的时候,唐言喜欢看小说,大半夜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得死去活来。许深也看过那些小说,可却觉得还不如实验数据来得精彩。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磕着了脚,他心里却满是说不出的委屈。酸涩感开始满溢,堵在鼻腔,一眨眼就汇聚成了一片。

要说是因为燕行之吗?

可是他们似乎,本来就是联姻啊?

“错——”许深本想说错也不在你,他们本来就是联姻的。可话才一出口,就被alpha直接打断了。

从许深一言不发开始,燕行之就集中了十二分的注意力。他不知道怎么安抚Omega,哄人也不太熟练,纸巾拿在手上,许深却侧过了头。

听见“错”字,燕行之就支棱起了耳朵。

这题他会!

【——错哪儿了?】

【——都是我的错。】

他家就是这样,燕母一生气,他爸就这样哄的。

“全是我的错。”燕行之转了个方向,轻轻地、试探性地牵住了Omega的手。

许深的手很凉,燕行之现在才发现,Omega一直光着脚站在地上。同时发现的,还有Omega脚尖已经青紫的伤痕。白皙的皮肤上泛起於痕,青紫在雪白的皮肤上蔓延,像是察觉到了alpha灼热的视线,许深的脚趾微微地蜷缩了一下。

“别动,”燕行之蹲下了身,手掌落在了Omega的脚踝上,“怎么回事?”

“疼不疼?”

“肯定很疼是不是?”

脚伤了还下来给他开门。

燕行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等许深做出反应,燕行之干脆抄着膝弯把人抱了起来。

“啊,”燕行之动作突然,没等脑袋反应过来,许深的手先无意识地环住了alpha的肩:“不,不疼的。”

许深手指微微颤了颤,alpha的信息素萦绕着,像是轻轻地安抚。燕行之抱得很紧,许深除了最开始被惊到,后面的路都很平稳。

燕行之小心地把人放在了沙发上:“我去拿药。”

冰块被包在毛巾里,燕行之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握着许深的脚踝:“有些凉,先冰敷一会儿。”

“嗯。”许深回答。

客厅内很安静,燕行之动作小心,时不时问一句“疼不疼”,片刻后,alpha又像是生怕许深被冻着,伸手拿过了一旁的毛毯。

“谢谢。”许深说。

alpha也同时开了口。

“对不起。”这次,燕行之是真心的。

他好像喜欢高冷O。

不是,他怎么会喜欢高冷O呢?

燕行之想不通。

但反正,许深一哭他就心疼。

脑袋里面什么甜O软O都没了,他只想把许深抱紧一点。

“还疼是不是?”燕行之的动作很轻,红棕色的药水轻轻地涂抹在许深受伤的地方。脚趾磕在门上有多疼,没磕过的人不知道,燕行之却是知道的。他小时候调皮,没少摔跤,脚趾磕到了没在意,第二天根本走不了路。

“最近几天都不要下地,研究院那边等会儿帮你请假,这几天都好好休息,好行不行?”燕行之说。

“可——”许深反驳,研究院那边最近正忙。

“不请假就只能让抱着你上班了,”燕行之补充,蛮不讲理:“休息两天就好了,不然可得瘸一个月!”

许深最后还是请了假,脚虽然已经冰敷,也上了药,还是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燕行之收好了药箱,一边叮嘱许深不要乱动,一边去放了东西。

等燕行之离开,许深才试探性地动了动脚。脚腕处被alpha抓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丝丝热意,许深有些不自然地攥了攥手,垂着头,耳尖慢慢染上一抹红。

燕行之的手上带着一层薄茧,不硌人,触及皮肤的时候,略微带着些摩擦,热得慌。

许深知道,这双手也曾牵过的手,把他拉在身后。

可那时他并没有这样心慌。

“嘶——”脚尖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许深就只觉一股钻心地疼。之前下楼还好,似乎那时只是有些麻,如今却只剩下疼。

“怎么下来了?”燕行之比他还着急,几步跑了过来,接住不安分的Omega。燕行之跑得急,抱着他的时候用了些力,宽大有力的手掌正好落在许深后腰的位置。

许深侧过了脸,他有些懊恼。

红晕顺着耳尖蔓延。

燕行之小心地放下了人,又再三检查了一遍,这才舒了口气。也正是这时候,燕行之才发现Omega早已通红的耳廓。

是害羞吗?

还是别的?

他家Omega好像有点乖。

燕行之的心像是被猫挠了一下。

粉红继续蔓延,Omega哭起来眼皮都是红的,明明哭得不是很凶,只是沉默地掉了两滴眼泪,偏偏眼皮鼻尖全红了。

可怜极了。

燕行之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突然想让许深哭得更狠,最好是攀住他的肩膀,亦或是连他的肩膀都攀不住,手指无力地伸着,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他想让月光摇晃起来,再把清冷的月光揉碎。

“在想什么?”许深突然开口。

“没事。”alpha声音嘶哑,手中的毛巾带着冰块,骨碌碌地滚在地上,燕行之手忙脚乱地去收拾,不着痕迹地弓起了身。

行了,不能想了。

越想越···

燕行之失眠了。

在他把许深抱回房间之后,alpha回到了自己冷冰冰的卧室。

许深刚已经睡下了,Omega白皙精致的脸埋在被子中,床头灯是暖黄的,一整片暖黄渡在了Omega的发丝上,莫名显出几丝柔软。

好乖。

燕行之从没见过这样的许深,眼睛是清澈的,Omega浅淡的眼瞳中倒映出他的轮廓,并且只有他的轮廓。

燕行之不想做人了。

许深给他说了晚安,许深说:“你也早点去睡吧。”

alpha磨了磨牙,在许深的“晚安”声中勉强记得自己是个“正经”的A。

正经的A只有在特殊时期才可以不做人。

燕行之开始了发愁,alpha撕下一张日历,又对着自己上次易感期的时间看了又看。

二十天。

十七天。

十五天。

···

还有整整十三天。

alpha为什么不能一个月两次易感期?

好烦。

每天都要撕日历。

还要撕整整十三天。

那就是三百一十二个小时,一万百千七百二十分钟,一百一十二万三千二百秒。

难熬。

燕行之发现自己很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呢?

他居然觉得许深有一点可爱。

有点喜欢。

比如现在,许深喝着牛奶。

牛奶是燕行之温的,许深伤了脚,最近都是燕行之照顾左右。

只是今天的牛奶温得不好,当时许深正准备洗漱。燕行之把牛奶温着,就转身照顾起了许深。

挤牙膏,放温水,做人工扶手。

Omega站在镜子前,温水打湿了脸,几缕黑色的碎发被水打湿,许深微微侧了侧头,就有水珠顺着Omega白皙的脖颈滑落,顺着锁骨,滑到更深的,燕行之看不到的地方。

许深的眼睛中也进了水,睫毛被打湿,Omega茫然地眨了眨眼,浅淡的眸色中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雾气氤氲。

然后燕行之就看呆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牛奶锅已经咕嘟嘟地冒起了泡。

燕行之本想再温一杯,却被许深制止了。

“就这样吧,”许深说,“谢谢。”

许深很喜欢说谢谢。

Omega双手捧起了牛奶,杯子也有点烫,许深就不停地换着手指。

牛奶温度实在高了,许深轻轻地对着杯子吹气。

许深的唇也带上了湿气,因为呼气而微微抿着。

Omega的嘴好小。

应该也很软,指腹擦过,也许就会更加红润。

燕行之突然觉得很渴,抓过旁边的杯子,一口气灌了大杯。

好烦,日历还有十二张。

撕得好慢。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加快易感期呢?

燕行之对着百度上的“易感期紊乱综合征”研究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收起了手机。

可惜了,他年年体检。

没这些问题。

唉。

十二天。

十天。

九天。

……

清晨闹铃响起的时候,燕行之兴冲冲地拿起了床头柜前的日历。

日历中,今天被划上了一个红色的圈,表示今天是个特殊日子。

什么特殊日子呢?当然是燕行之盼望了整整一万八千七百二十分钟,简而言之就是某A盼望了整整十三天的“特殊”日子。

燕行之很开心。

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咳咳。”像是也察觉到自己行为有些幼稚了,燕行之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

吃过早饭,燕行之选了一条最合适的领带,站在镜子前看了半天。

许深已经出了门,前两天脚好些了,Omega就去了研究院。忙起来没日没夜,许深也加了几次班,但是燕行之每次都会去接人。

自己的Omega当然要自己接。

自己喜欢的omega那更要自己接!

追人嘛,燕行之翻开了《AO交往我知道》。

嗯,他悟了。

燕行之照常去了公司,上班,下班,然后接许深回家。

“走吧?”许深一出研究院,就看见了靠在车旁的燕行之,像前两天一样,alpha来接的他:“我脚已经好了。”

走路还有点瘸,但许深还是解释着。

他不太想麻烦人,尽管燕行之说,他是他的alpha。

“最近不太忙,我下班得早,顺路就来了。”实际情况是某A专门盯着时间,在公司到点就走了。不过这些,燕行之才不会告诉许深。

才吃过晚饭,燕行之就感受到了几丝不对。信息素开始溢散,悄悄地搜寻起房间内雪松的味道,比如Omega的衣服,随手拿过的杯子。

燕行之回了房,门虚虚掩上。

书上说,AO相处要抓住机会,适当示弱。

燕行之懂了。

看着床头柜上放好的抑制剂,alpha手【不经意】地一抖,抑制剂碎了一地。

玻璃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紧接着,alph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席卷开来,缠绕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燕行之?”听到玻璃摔落的声音时,许深正准备下楼拿东西,才一打开门,许深就隔着走廊感受到了alpha的信息素。

一瞬间有点腿软。

许深勉强扶着墙,这才站稳。没办法,他和燕行之的匹配度摆在那儿,只是从前两人都有意避开,且都自己做好了防范。

只是这次不知怎么了。

“唔唔——”燕行之的卧室传来一声呜咽,声音很低,却令许深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燕行之,”许深靠近了门:“你没事吧?”

门一推就开,燕行之缩在角落,听见声音转过了头。alpha眼中蓄满了泪,仰着头看着许深:“都是我不小心,把,把抑制剂打碎了。”

燕行之垂着眸,像是有说不出的委屈,说出口却是:“我,我没事的,只是有一点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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