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6-20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有时吃茶 主角:贺望春 树桃
两年前贺望春刚搬过来,树桃因为偷懒撕暑假作业,被他妈妈打得吱哇乱叫,并且向每一个路过的人宣扬:“你说他胆子大不大,跟我说作业都写完了,一检查的确都写满了,但怎么比别人薄很多呢,搞半天他写一页撕一页!”
贺望春搬行李的那会儿功夫,听完了树桃从小到大的糗事。树桃妈妈还有空和他搭话:“你是新搬过来的吗?”
贺望春回:“嗯,来这边上学。”
他家离一中有点远,为方便上学租了套房,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其实他不乐意和人住,自己拿积蓄租好房子,跟家里说是住在学校。
树桃见他一个人,正愁没机会开溜,连忙道:“我帮你搬东西吧!”搬了个最小的盒子上楼,光明正大坐在他家里偷懒。关键贺望春还不能戳穿他,假模假样的给了瓶饮料,把这个厚脸皮的人打发走。
没两天树桃又来了。他抱着几本作业,“我妈非给我买的,不写完不让吃晚饭。”在家里不好动手脚,于是上贺望春家里来,说是让他辅导功课,实际上疯狂抄答案。
贺望春向来不关心别人,管他抄作业还是睡觉,没分给他多一分眼神。树桃偷懒偷到了开学,抱着没写完的作业回去,诚恳又不要脸的认错:“我就是笨啊,我就是写不完,要不别报名了吧,反正我也读不好。”
树桃妈妈恨铁不成钢,问贺望春他还有没有救,贺望春心里冷哼“没救了,现在生二胎还来得及”,嘴上虚情假意的宽慰说:“树桃挺聪明的,就是贪玩了些,到初三就好了。我之前成绩也很差,都是初三赶上来的。”没想到树桃妈妈还真信了。
树桃完全不像初中生,每天都是吃什么喝什么,早上出门揣一背包吃的,偶遇贺望春随手一掏就是吸吸冻、彩虹糖、鸭脖子……如果不是赶不上上学的公交,他还会追着贺望春问,这个要不要那个要不要,俨然一副黄牛贩子的阵仗。晚上回来绝对在一中门口,炕土豆、铁板豆腐、紫菜包饭,盐水泡过的菠萝是解暑利器。
看见贺望春从校门出来,树桃哒哒哒的跑过来,把另一根菠萝分给他吃。贺望春扫了眼滴落的盐水,礼貌的婉拒道“我对菠萝过敏”,树桃说“啊,好可惜啊”。实在是因为树桃太贪吃了,学校门口的摊贩不撤,雷打不动都能看见他,同行的同学好奇的问:“你弟弟每天都来接你放学啊。”
贺望春说:“谁?”意识到他们在说树桃,“他来接他的吃的。”
树桃妈妈很会做饭,油焖大虾、糖醋排骨,炸土豆饼、胡萝卜饼,每天换着花样的弄,树桃哒哒哒跑到他家来,盘里的美食还在冒热气,“我妈叫我拿来给你吃的。”印证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句话,贺望春勉为其难的表示可以辅导他作业。
事实证明他就该脸皮厚一点,省得天天被树桃气得脑溢血。
贺望春相信他在学校有认真听课,但是他就是脑袋笨学不进去。每一个脑袋笨的学生都是这样,表面上虚心受教、拿起笔愁眉苦脸,贺望春看他那副努力的样子就来气。贺望春说他,“你这么蠢,以后能干什么啊,你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树桃一本正经道:“做路边鼓掌的人吧。”
那还能说什么呢。
十四、五岁的大男孩了,搜集各种稀奇古怪的橡皮,每一根笔杆子都花里胡哨。他最爱顶上有小鸡的那支,随着他写字的动作摇头晃脑,那副蠢样子和他本人有得一拼。自己不用心学也就算了,任何一个动静都能吸引住他,楼下汪汪两声他就开始溜号。贺望春冷哼道:“怎么着,楼下是你朋友啊。”
树桃说:“啊?”
骂他他都听不懂。
尽管在学习上一窍不通,但他在情事上无师自通,这归功于他有张漂亮脸蛋。别问为什么他也有人喜欢,初中女生仰慕小混混更不解,起码他还是有一点优点的。比如大方,天天给人分零食;比如富有爱心,楼下两只小野狗真是他的朋友,他写完作业就去陪人家玩了。
有一次贺望春撞见他在看两只狗交*,显然他已经知道动物间是怎么回事了,不然他不会当场心虚的脸红跑掉。贺望春没有追他,但不会放过他。晚上树桃来写作业,贺望春故意问:“你刚才在看什么?”树桃脸红红的,眼神回避道:“没、没看什么啊。”
贺望春性格恶劣,礼貌都是装出来,在树桃面前甚至都不用装。树桃是个温室长大的小笨蛋,对所有人都抱有善意,也以为所有人都像他这样,很难去防备外人阴暗的心思。贺望春欺负他:“今天学点别的,你知道交*的媾怎么写吗。”
树桃傻乎乎的讲:“啊,那个字读gou啊,我以为它读ran。”
贺望春把“交*”写给他看,他认真好学的跟着读了两遍,两片殷红水润的唇一张一合,吐出两个淫乱又肮脏的字眼,本来天真无邪的漂亮脸蛋都欲了几分。贺望春暗自眸色一沉,把草稿纸丢到他面前,“把刚才看见的画出来。”
树桃说:“啊?”
“你不是喜欢画吗,每次让你写作业,你都趴那儿写写画画,真以为我没看见?”贺望春是不想管他。只要树桃妈妈知道他在这里写作业,他的成熟懂事人设就可以圆回去了,树桃学没学进去和他有什么关系?即使树桃妈妈发现儿子毫无长进,贺望春也可以把责任推给他脑袋笨,而树桃多半会诚恳地说“我就是笨嘛”。
偏偏这个小笨蛋长了张又纯又欲的脸蛋,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不知多引人注目。学校肯定有不下十位的人在打他的主意,比如不嫌他笨尽力辅导他作业的温柔好学生,或者整天欺负他的满身臭汗的坏学生,每天踢他板凳画他校服抢他零食,脑海里把他拖进厕所玷污好几遍。
在贺望春想这些事的功夫,树桃已经画好狗过来了,不得不说他画画还不错,看得出来有点基本功。贺望春挑眉看他,“你看得还挺仔细的?”搞得树桃又是脸蛋一红。贺望春让他画两个人,他一脸不可置信。贺望春说他,“你不是说有喜欢的人吗,恬不知耻的看两只狗交*,难道不是想用在她身上?”
树桃嗫嗫嚅嚅说不出话,瓷白的脸蛋红得要滴血了。
贺望春接着说:“小脑袋瓜子没想过?夜里没偷偷看过?你天天画什么,拿过来我看看。”树桃有一个随身的笔记本,每次溜号都在上面乱画,从来没给贺望春看过。这不戳中要害,树桃立马急了,“我画就是了嘛!但是我画得不好。”
贺望春说:“你画的很好了。”同龄人都还羞于此事,他已经敢画颜色漫画了,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吧。画黄图挺赚钱的,比画正经的赚多了,贺望春如果这样说,保不准他真会动这个心思。就像如果他是一个女人,有一天成了有钱男人的情妇,估计也是被贺望春忽悠过的。
之后几天树桃都在他家搞创作,虽然没拿出半个成果给他看,但已经达到让他安静的目的了。贺望春一身轻松的做自己的事,每当这个人有骚动的迹象便丢一句,“你已经画完了,拿过来我看看。”树桃立马就鹌鹑一样的缩回去。
这个定身术用了几天,在第四天就彻底失效了,因为树桃又搞了一个大事情,他说:“我不敢画……因为我喜欢的不是女生……”贺望春顿了半秒无动无衷道:“那就画两个男人。”树桃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追问他,“你不问我为什么喜欢男人啊,喜欢男人不是很奇怪吗。”
这个单细胞还想过这事情?他是怎么把这事想明白的?贺望春面无表情的回他,“是奇怪,但你不奇怪。”树桃问为什么,他不客气的说:“非要说就是长了一张挨x的脸。”
树桃一噎,差点哭了。
贺望春史无前例的安慰他,“没,是夸你漂亮。”
树桃委屈巴巴的又问:“那你说他会喜欢我吗?”贺望春在他面前坏惯了,一下回不到礼貌的人设中去,伤人又直接的话脱口而出,“会不会喜欢你我不知道,但你想跟他上床应该不难,可能上着上着就日久生情了。”
贺望春也没想到,他还可以这么恶劣,但更让他生气的是,树桃居然还考虑了一下,他顿时一股无名火冲上来,“你是不是真的没长脑子,别人说什么你都听,才几岁啊就勾引男人,搞未成年是犯法的。”
“不是说满十四岁,自愿的话就不犯……”没说完的话被贺望春吓了回去。贺望春恐吓他,如果他真的敢去,就把这事贴在巷子里,让大家知道他多不要脸。树桃连忙解释说:“我就是问一下,我不敢去的……”要他真的敢去,贺望春给他腿打断。
明明是一个讨厌的,脑袋笨的麻烦精。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贺望春居然也生出一种,年长者应该引导他的责任,而且越看他越不顺眼。以前随便他偷懒摸鱼,现在看见他眼神飘忽,就是一块橡皮砸过去,“作业写完了?”
树桃说:“在、在写了!”连忙把橡皮捡起来,紧张的擦干净上面的灰,这些东西可都是他的宝贝,但是被贺望春全部没收了。有时候作业写得太烂了,贺望春拇指一按掰块橡皮,他心痛得眼泪汪汪,“要不你打我吧,别掰我的橡皮。”贺望春扬手一丢,尸体落进垃圾桶,接着恶狠狠威胁他,“今天作业写不完,明天就拿你朋友炖汤。”
每天被贺望春恐吓威胁,树桃拼尽全力学进去了一点,好歹是不用去读职高了,树桃妈妈对贺望春感激涕零,主动承担他的一日三餐。贺望春高三学业重,便恭敬不如从命,每天上树桃家蹭饭。
一上高中树桃又松懈了,每天写写画画吃吃喝喝,甚至还重视起了打扮来,贺望春看他漂亮就来气,“怎么着,出去勾引男人啊。”树桃说:“没有啊,我就随便穿一下。”贺望春回:“打扮得这么骚,叫随便穿一下?”
当然这些话只发生在两人之间,在树桃父母面前他仍旧是优等生。
树桃被贺望春骂的多了,有点委屈巴巴的说:“我不想喜欢他了,他一点都不好。”贺望春不假思索道:“早点死心也好,我看你就是被骗的命。”树桃连忙改口:“但也还没有那么坏!”
贺望春皱眉道:“考得上大学吗,天天情情爱爱的?得亏你是个不能生的,不然都大肚子几回了,书也不用读就在家奶孩子,你男人在外面嫖娼酗酒打牌,回来不高兴就给你一顿揍,但你也不敢离婚啊,你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还有一个小拖油瓶。”
树桃瞪道:“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我不会变成这样的!”贺望春说:“原来有考大学的打算啊?”树桃道:“当然!我要考xx美术学院。”贺望春又道:“就你这个狗屎成绩,人家凭什么录取你,凭你14岁就会画黄图吗。”
贺望春的脾气越来越差,树桃就是他的解压玩具,每天被他换了花样的损。高考结束的那一天,他良心发现去文具店,扫了一排稀奇古怪的橡皮,勉强当做是给树桃的赔礼。哪想树桃回来后说:“我决定了,我要去表白!”
贺望春脸一冷。
树桃又问:“那我该怎么做啊?”贺望春扫了他一眼,轻佻的勾起唇角,“你啊,约他出来吃宵夜,半箱冰镇啤酒灌下去,喝醉了就往酒店去。”树桃虚心受教道:“那我等天黑了再去。”正要走被一把拽回来,贺望春把人抵在门上,低着头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怎么做吗,我看你这么笨肯定不知道,但是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行李都已经收好了,卧室只剩下一张床垫,贺望春锁门、拉上窗帘,把这个小狐媚子丢上床。
……
两人对视了一会,贺望春的理智也回笼了,他吐了口气挫败下床,树桃紧张道“你要去干嘛”,他没好气道“洗澡,不然呢”。
浴室里光秃秃的,贺望春隔着门使唤他,“帮我拿毛巾,行李袋里面。”树桃“噢”了一声,赤着脚跑出去,当然衣服没有穿。贺望春看见他那样,又莫名的不高兴,“衣服不会穿?”
树桃懵道:“不、不做了吗?”贺望春回:“做个屁。”树桃又说:“你说就算对方不喜欢我,想和他上床也不难的。”贺望春回道:“但是不包括我。我是什么人,能被你这个小狐媚子勾了魂,刚就是逗你玩的——”
“那我岂不是表白失败了。”树桃说。
贺望春一顿,“你喜欢我?”对方立马红了脸,并且企图逃跑,被他手快的拽过来,抵在浴室的墙壁上,再次确认道:“你喜欢我?”树桃别过脸,犹犹豫豫的讲:“还、还好吧,你那么坏,我干嘛喜欢你啊,就是觉得以前喜欢过,而且你马上要走了,不睡一下你亏、亏了。”贺望春捏他的脸,低着头看他眼睛,“嗯?想睡我。得亏你现在才说,不然被我干百八十回了。”
错过了百八十回,树桃咽了咽口水,“好、好像更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