莓香四溢

精彩段落

喝完也没缓解多少,顾清之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浓重的草莓味,原先一直怀疑是郁言喷香水,可是今天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这种香味是跟着郁言的身体的位置移动,越靠近他的皮肤越浓重,顾清之了解郁言不是那种每天讲究自己的人

郁言折腾了一会,清醒了一些,顾清之问他好些没有,郁言听到人声,费力的睁开眼睛,现在全身上下像虫子啃食

顾清之瞧着郁言苍白的脸颊上两团红晕颜色越来越深,不由眉头微颦,想到什么,

第一反应是郁言被下药了,他突然怒上心头,学校是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学生身上,又想到这小鬼不知道背着自己干了什么,眼底瞬间燃起一片冷色。

郁言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他身体特别不对劲,又麻又痒,像个蚯蚓不停地咕扭,顾清之面无表情将他放倒在床上,然后起身把病房门关上

回身看着郁言难受,他褪去刚刚的关心,冷漠的站在床边好似一个行刑者,脑内在筹划一场撕碎的恶行,

良久,顾清之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置的水,伸手拿起来,晃了晃,眼神里酝酿着滔天的怒火。

“哗”

郁言瞬间清醒一些,他喘着气,挣扎着,顾清之泼完之后停顿一会看向他,走上前,低声道

“你在学校干什么了?”

郁言知道刚刚这些举动都是顾清之做的,他只是不太清醒,可是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顾清之攥着他的手臂不知觉用力,郁言感到痛楚,眼神里的不敢置信和刚刚顾清之泼在脸上的水夹杂在一起

顾清之看着郁言的脸,他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放松了挟制,郁言失去重心倒在病床上,虚弱的开口;

“我不知道怎么了”

顾清之满脸寒霜看着郁言,郁言解释

“我在上课,然后身上就开始疼...”

顾清之看着面前的残局,他讨厌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行为,停顿片刻

抬手扶了扶眼镜,换上了一如既往的冷淡神情。

郁言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里,

顾清之想上前伸手探探郁言的额头,郁言感受到外界,猛然拉过他的手,翻身压在顾清之身上,顾清之对突然的袭击防备不慎,两只胳膊被郁言死死按住,他挣扎两下,想要张口,转头却看见郁言眼神一片朦胧,却用尽全力挟制他,毕竟是成年男性,顾清之落了下风,头发一丝凌乱,沉声:“你干什么?”

郁言脑子里像电钻在钻,又吵又疼,他一点一点靠近顾清之,就在两人快要接触到一起的时候,郁言眼睛一闭,嘴唇擦着顾清之的侧脸倒下。顾清之的震惊在他倒下一瞬间才如释重负,推开身上重物

顾清之坐在床边冷静许久,思考着刚刚郁言的状态,从口袋里拿出手巾,一点点擦拭郁言额头上的汗,一切处理好之后,按响病床边的呼叫铃

郁言沉沉睡去。

程博文和护士一起走进病房询问状况,顾清之嘶哑着嗓子开口

“没事,就是普通的发烧,我现在带他回去”

程博文自然相信顾清之,帮他办好出院手续。

一直到家里,郁言都没有醒过来,顾清之没有把他放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抱着直接走上二楼,他刚刚摸了郁言的额头还是滚烫

郁言醒过来顾清之喂他吃饭,吃完饭之后又会陷入昏迷,就这样来回几次,当郁言彻底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在哪时已经是三天后,

像是经历了一场酷刑,浑身酸疼无比,没有一处正常,身上还散发药味

他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想将这几天遗漏的细节回忆一遍,但是这些记忆就像是被打乱一般,没办法拼凑在一起,只知道这几天一直是顾清之陪着他。

顾清之给郁言端了白粥上来,屋内的气味已经比前两天淡很多,他刚开始也担心郁言一直这样烧下去会出事。家里的退烧药也给他喂了好几顿,中途还让程博文来给郁言打过针

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没办法好转,他咨询了研究这方面的同学,都没有一个结果。

郁言听见声响,艰难的转过头,他想抬起手臂,支撑自己起来,但是身体软的像没有骨头,微微抬起头又躺倒在床上。

顾清之走过来;“吃点粥,你一天没进食了”

说完扶起郁言的肩膀,拿起勺子在碗里舀了一勺出来,放在嘴边吹了吹,喂给他

郁言眼神里藏着不可言述的情绪,顾清之见郁言呆愣着,捏着他的嘴巴

“张嘴”

郁言咽下白粥:“我...”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顾清之静静地给他喂完一小碗饭,给他放下,

“你是不是…”

“我…”

两个人同时钲住,郁言犹豫一下开口

“我之前跟你说了,我来自不一样的世界,身体可能和别人不一样…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以前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顾清之经过这几天,已经知道郁言的不同,但听完他的解释依然是没有办法完全相信,太不可思议,他问

“如果你这种情况再次发生,身边没有人会怎么样?”

郁言眼睛半阖,“我不知道…”

顾清之问了郁言关于特殊阶段的身体状况和发作之前身体表现,他将郁言带回来之后,检查过他的身体,没有被外人碰过的痕迹,除了发热没有其他症状。

郁言对于身上的怪异,很无措,心绪起伏跌宕。

他不想改变现在的关系,打破两人之前的和谐,也知道正常人都觉得他有病,潜意识里,他害怕顾清之根本就把他当成怪胎。

大叔一直对他那么好,照顾关心他。

顾清之搬回了楼下,住在郁言之前的房间里,只有吃饭的时候会给郁言端上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时候就一个人闷在屋里。

顾清之为了照顾他请了好几天的假,临时去学校开了个会议回来,想上去看看郁言,再推门进入屋内已经是空空如也。

他给老师打去电话,郁言和他说已经好了,坐车去学校了,现在是课业关键时期不能落下。

他拿起车钥匙往叶文匀家里去,只能再问问老师郁言的状况。

叶文匀对顾清之来家里找他感到诧异,还以为是他想好了,把他带到书房,

顾清之和叶文匀说了郁言前几天的情况,叶文匀听完陷入沉思,问

“你是说他每次发热都持续三天?反反复复?”

“对,其他的我都检查过,没有什么异常”

叶文匀不知想到什么,问顾清之“他是不是后背出现一条长长的血痕”

“是,从肩胛骨一直连到小腿”

顾清之回忆之前看到的,没看到叶文匀眼里散发着异常的兴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

“有”顾清之没细说,别人都闻不到郁言身上的味道,说明只有自己是最特殊的,存留了一点私心。

叶文匀神情紧张,手不知觉的紧抓着顾清之,问他:“你可以闻到?”

“嗯,很浓”

“太好了,太好了,清之,哈哈”

顾清之不解“老师?”

“清之,你好好照顾他,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他下次还发作的发,你通知我去看看”

顾清之想问郁言这种状况怎么可以缓解,但叶文匀却闭口不谈,只告诉他以前有个类似病例,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让他把郁言的资料给他,等研究出结果再说。

顾清之走后,叶文匀走进书房拿起资料袋慌不择路就开车去了郊外…

……

高考越来越近,郁言每天悬梁刺股,不知不觉就过了秋收迎来降温,虽然中间身体也疼过,但都没有上一次严重,忍忍就过了。

顾清之给郁言准备了厚衣服给他送去,到校门口通知老师让郁言来拿,等待半响,出来的却不是郁言,他压下心里一点烦闷

将郁言要用的东西和衣服交给老师,问了他的近况,成绩平稳,也没有其他不舒服。顾清之道了谢,

老师进去之后,顾清之站在校门口,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长款风衣外套,金丝眼镜下,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被时光打磨的痕迹,反而更添一份成熟耀眼。

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白色烟雾缭绕,于缥缈的烟雾中抬眸,不知看向何处

抽完半根,按灭烟蒂,转身往车边走去。。

郁言躲在学院内的树杆后面,他害怕见面之后顾清之让他走,让他以后不要在出现在眼前,而且他怀疑自己得了绝症。

揉揉干涩的眼睛,手上还有一个很大的伤口,是他身上疼的不行的时候割的,他发现自己的血变的越来越浅了,半夜偷偷躲在被窝里查资料,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要折在这里了吗……

他先前还笑话韩归,现在却比他还没出息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郁言连接电话都屈指可数,更何况回来,顾清之一点都不后悔当时郁言发病是自己在身边,如果是其他人,后果难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来。

只是小孩心理承受能力实在差,已经几个月不愿意见他,说话也是了了几句就挂了,顾清之忙过了这段时间,想起郁言就一阵气闷。

下班回家简单吃了点,拿出冰箱里的草莓蛋糕,拿起钥匙,向着夜色出发。

郁言在宿舍里跟朋友们一起讨论课题

陈远跟他搭话:“郁学霸,现在几点了,你够了哈”

“别说那么多废话,快过来”

陈远哀怨道:“我真是服了,你都多久没回过家了,爱学习也不能拼成这样啊,马上都快放假了”

郁言听完看了眼自己书桌上的日历,已经两个月没有见过大叔了,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思绪飞着

咚咚咚

宿管阿姨过来敲他们的门

“郁言同学,你家里人来看你了”

郁言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郁言啊,你叔叔在门口等你呢”

陈远看着郁言的身影堪比凌波微步,只感受到一阵疾风就不见人影了。惊叹,又看到了校草不为人知的一面,能小赚一笔了。

郁言一路跑到楼下,快到时才放慢脚步,深呼吸几口,顾清之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静静的站在车边,等待着他,他不敢说这几个月就是这个身影,成了他现在唯一的念想,让他不敢懈怠,加倍努力,努力活着。

慢慢走近,郁言感受到顾清之身上的凉意,顾清之凝视郁言一会,把自己的围巾取下套在郁言脖子上

“穿那么少不冷吗?”

郁言鼻子脸颊通红,呆呆的看着他,上次的事情过后,两人之间气氛变的怪异,如今面对面站在一起,更是连空气都变得浓稠,顾清之年长一些显然比郁言更快的能适应关系的转变。

他拎起来草莓蛋糕,郁言看向他手上,“你怎么来了”,

顾清之扶了扶眼镜:“这一学期都快放假了,我来看看你”

“嗯”郁言接过蛋糕,拉开上面的丝绒包装袋

顾清之帮他托着底座:“在学校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了”

提起这个郁言又想到上次,摇摇头。

“好好学习,放假我来接你?”

“嗯....”

郁言想跟顾清之说,自己的生日前几天都过了,想告诉他老师说他的成绩可以报考更好的学校,想说今晚食堂的菜很咸他吃不惯,可是想说的话那么多,到了嘴边却张不开嘴,他低下头。

郁言有时候很懒,明明自己可以做的事每次都要使唤顾清之,这次没有等他开口,顾清之就主动把叉子拿出来喂给他吃

一口接着一口,郁言其实从来没告诉过顾清之,其实他根本不喜欢草莓蛋糕,甚至最讨厌的就是草莓味,吃了小半块,摇摇头说吃不下了,顾清之将蛋糕装好,又拿在手上。

顾;“有什么事情,让老师给我打电话,等你放假我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

“嗯,但是期末要好好考”

顾清之说完见郁言没有回应,扫过他身上单薄的毛衣,脱掉风衣,把外套盖住郁言的头,趁着这个空挡,郁言抹了一把脸,将自己的情绪收起来,顾清之来找他,还和以前一样,那他就不应该还这样闹别扭下去,况且也不知道还能再见几次。

抬起头又重新对顾清之露出梨涡,天上飘起点点雪花,掉落在两人的肩上,周围一片寂静,路灯下两颗小虫子还没有适应冬天的寒冷,飞缠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心里的情绪却从眼睛里冒出来。

郁言上前一步,靠近顾清之一些,试图温暖他周围的空气

“那你到时候准时过来,我可不想一个人”

顾清之没问郁言是不想一个人在学校,还是不想一个生活,小孩的精彩世界才刚刚开始,现在的一切感觉对他来说可能只是青春留下的一笔印记。

而自己也许就是一个过客……

顾清之打开车内的收音机,晚上十点已经是午夜档了,他坐在里面没有发动,而是伸手将郁言没吃完的蛋糕打开,拿出勺子,吃了一口,

又甜又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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