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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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另一边,明安城义庄的大门紧锁,只有个破了洞的灯笼随风摇摆。

黑灯瞎火里,严彦围着义庄兜了两圈也没转出个所以然来。

这姚海昌活着是人中龙凤,死了也是尸中龙凤,怎会和临时停放百姓尸体的义庄扯上关系?师父多半就是打发自己的。

他正打算翻墙进去,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严彦纳闷,这都什么时辰了?

他飞快闪到拐角,只见一群男子推着七八辆板车小心翼翼地朝这边走来。

这些男子全身裹得严实,手上套着粗布手套,面上带着遮掩口鼻的纱巾,从唯一露在外头的眼睛看得出他们皆是神色匆匆。

而那板车上装的是个用大布兜着的古怪事物,凹凹凸凸的,总之绝不是人的尸体。

“大家都快点,还要运几次才能收工!”一个为首的精壮老汉挥了下手,压着声催促道。

严彦这才注意到义庄门前的地面上有着密密麻麻的车辙痕迹,还都是新鲜的。

他起了疑心,蹲下弄了把土抹在脸上,又用障眼法化了套和搬尸人一样的装扮,在他们路过拐角时悄悄尾随而上。

这些人并没有走义庄的正门,而是把板车推到了大门边一不起眼的偏门。

大家像说好似的等在偏门前,只有那为首的老汉走上前去,在门上敲出段三响一轻的暗号。

又等了片刻,那偏门终于“吱嘎”一声拉开条缝来。从里面露出义庄看守人的半张脸,这看守人贼眉鼠眼地往外张望,小声埋怨道:“还有多少车?怎么那么慢!”

“还得运个三五回,你也别嫌我们墨迹,这活一个不留神就要死人,没人肯干,现也就这十五六个兄弟还愿意跟着我了!”老汉回答。

看守人拉开了门,侧身让出了条道:“快运进来吧。”又警惕地问了句,“没人发现你们吧?”

“没有。知府大人特意关照,来时也走的小路。”老汉边说边指挥大家把板车推进义庄。

严彦紧跟其后,在踏入义庄的刹那,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扑鼻而来,他强忍着恶心环顾四周。

这义庄院的地上横七竖八的堆着数也数不清的大布兜,都和那板车上的如出一辙,除了恶臭,还飘散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淡淡气息。

搬尸人们谨慎地捏着布兜边角,合力把布兜“拎”下,一年纪稍大的男人对严彦嘱咐道:“小兄弟,你小心些,千万不要出错,只可捏着布料,不可上手搬运,前几日老张就是不小心碰了尸体,人就没了!”

严彦皱眉道:“什么叫没了?”

话音刚落,就见前面有人手上没拿稳,布兜“噗通”一声掉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呕……”有人直接吐了出来,严彦也一阵恶寒,恶心的同时还有震惊,这哪里是尸体?分明是一截人型枯木。

那四肢已看不出原样,五指像盘根错节的树根,张牙舞爪地扒拉在外,皮肤裂痕斑斑就如树皮,躯干干瘪也形同树干。

“忒娘的!赶紧让开!”老汉大叫一声。

可为时已晚,只见那出错的人僵立一侧,露出惊恐神情,随即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结出树痂。

“他碰了尸体,马上要变树人了!你们快闪开!别去碰他!”老汉张开双臂,护着众人急急后退。

原先那股难以言喻的气息陡然增加,桑为先前给的子鸟在袖袋里剧烈振动起来,严彦低头握住了子鸟,子鸟整个都泛出了绿光。

“咻”的一声,老汉已从腰间拔出砍刀,毫不犹豫地捅进快变成“树人”的那具躯体里。

“树人”轰然倒地,树痂从一个点往外迅猛扩散,很快就和刚刚那具尸体别无二致。

严彦惊得汗毛倒竖,此时袖袋中的子鸟乍然破裂,一缕黑烟从中飘出。

严彦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难以言喻的气息,竟是魔息。

义庄看守人痛心疾首地捂着心口:“造孽啊!你们怎么那么不当心,这就又少了个人!这可如何是……”

好字还没出口,看守人突然瞪大了眼,他仔细端详起这些搬尸人,目光一凌,对老汉喝道:“你之前说你带了几个人来搬尸体!”

“十五六个,怎么了?”

“十五还是十六?”

老汉沉默下来,义庄的气氛安静的诡异,他眯眼扫了圈搬尸人,每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他又举起了砍刀,刀面上还挂着“树人”的残血,只听他低声喝道:“都把腰牌给我拿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知府大人亲派的活里当老鼠!”

***

此刻,明安城的小巷。

林贤南已独自前往明华的小院,可桑为还留在原地,这帕子他扔也不是,拿也不是。

对桑为来讲,林贤南是师兄,也是这世间为数不多的亲人,他虽在一穷二白的清轩神派,可为人一直谦逊有礼,举手投足间似有贵族子弟的风范。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怎么也不像是林贤南会有的。

桑为越想越不对劲,甚至怀疑是严彦思想龌龊,老爱把“断袖”挂在嘴边,害得自己也疑神疑鬼了。

今儿师兄的话里,明明是对那凌云门邵紫仪有意思,这一破帕子又能证明个什么?

他这样一想,反倒安心了些,于是愤愤地要把帕子塞进了袖袋。谁知袖袋里的母鸟正在发烫,桑为一惊,急忙拿出它。

这母鸟的左眼已漏出黑雾,魔息腥臭刺鼻,桑为暗道不好,是林贤南遇到了麻烦,这姚海昌生前确实接触过魔!

他抬腿要去明华那院子看个究竟。

可母鸟却在这会再次发烫,右眼也跟着漏出了黑雾。桑为猛地顿住,心跳停了一瞬,随即就如磅礴大雨般剧烈跳动。

这是……严师兄?!

桑为握紧母鸟,蓦地转过身,他脚步与心皆乱,脑袋茫茫然,下意识地就往义庄赶去。

这子母鸟法术做的还不够完善,不过须臾,母鸟已被魔息烧得焦黑。

遥仙阁前雌雄莫辨的声音猝然在脑海炸响,桑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母鸟上的魔息和遥仙阁的如出一辙。

他在大脑一片混乱中勉力思考。

姚海昌去过遥仙阁……

可义庄不过是临时摆放寻常百姓尸体的地方,又为何会有遥仙阁的魔息?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桑为跑得头晕眼花,不得不停下大口喘气。

有个可怕的念头逐渐成型,或许……死的不仅仅是姚海昌一人。

这姚海昌到底是昌乐侯的小儿子,下面怎敢瞒报?他的暴毙恐怕只是暗藏杀机的遥仙阁中的冰山一角!

师父……去的是遥仙阁。

这和义庄并不顺路。

桑为浑身发冷,他蹙起眉,眼里渐起血丝,陷入自己都不懂的踌躇里。

***

严彦自然拿不出腰牌,义庄里的火药味一触即发,老汉大骂一句,举着砍刀霍霍挥来。

严彦对普通人是下不了手的,他修道再懒散,也知修道的初衷是除魔卫道,他侧让躲过砍刀,想要跃墙而出。

大汉阴恻恻地笑道:“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想一跑了之?哪有那么容易?”

严彦才跃至半空,就被无形气劲挡了回来。

这义庄竟也设了结界!

严彦落回地面,满地的树人叫他避无可避,那大汉的砍刀也来的毫不留情,他不得不凝出左手刃抵挡。

严彦撇了眼四周,自己刚从偏门进入时并未遇到阻碍,那这结界的出口估计就是这偏门了。

他一个下腰,再次躲过砍刀,飞快往偏门闪去。

大汉目露凶光,吼道:“拦下他!”

这些搬尸人闻言,纷纷拿出砍刀冲了上来。

严彦皱起眉,十几把砍刀已近在咫尺,明明迅猛凌厉,却在严彦眼中无限放慢,甚至能看到刀锋逼近时产生的细微气流。

周围也变得安静,仿佛没有这些人,也没有这些砍刀,一切都定格了。

严彦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生出了些念头。

他想,这些人若是生活如意,何苦要做这些卖命的勾当?他们和知府沆瀣一气,坑害的不过是如自己一般的寻常百姓。

严彦俯视着这些人,突然心生悲悯。

可恨可怜彼此交错,就如蝼蚁,仅是为了苟活。

他想起了母亲。

母亲她抛弃自己……严彦释然地闭上眼。

亦是如此吧。

无数画面瞬间汇入严彦脑海,体内似有火团在横冲直撞,可脑中却分外清明。严彦发丝无风自动,终于在胸口凝出无限能量。

都道机缘神诡,严彦被迫练剑多年,也未见半点道丹的影子。此刻被几个普通百姓拿刀霍霍几下,竟茅塞顿开,结成道丹,真正入道。

严彦抬起左手刃,霎时灵力汹涌澎湃,叫十几把刀锋硬是顿在自己一线之外。

严彦喝道:“今日你们助纣为虐,隐瞒事实,用他人性命铺就生路,明日就会有人拿你们来铺就生路!”

大汉面目狰狞,他死死握紧刀柄毫不相让,他手上青筋暴突,咆哮道:“大道理少说!我只知道你要是出去了,我和兄弟们谁都别想活,我们和你拼了!”

严彦抵着砍刀,始终没有招来一只荧蝶。

这是他修道的底线。

谁知这义庄大门竟在此时轰然倒塌,严彦侧目去瞧就见那灰蓝浪花扑面而来,将众人冲倒在地。

浪花后面是个紫衣男子,那男子头上插着浮夸的孔雀羽毛,正慢条斯理地摇着骚包扇子,做作到让人牙疼,不是赫海又是谁。

赫海笑道:“果然是清轩的弟子,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想着不要伤人。”

严彦惊讶道:“赫海长老?你怎能破了这结界?”

赫海摇着扇子,笃悠悠地说出严彦要吐血的两个字:“硬破。”

这位明华长老不仅做作还非常任性,且修为之高可以随便任性,结界都能硬破。

赫海道:“还不快走?”

严彦拿袖子使劲擦了擦脸上的土灰,露出原先的模样,跟着赫海离开了义庄。

他道:“赫长老怎知我在这里?”

赫海用扇面遮住半张脸,又说了严彦要吐血的两个字:“猜的。”

“……”

严彦忍不住问:“赫海长老找我有什么事?我记得一日期限还没到吧?”

“我是来告诉你,你们那位大师兄暂时回不来了。”赫海口气随意,像在说谁家的鸡今天下了几个蛋,“不仅是他,我明华那十几位小修之前也或多或少都接触过姚海昌的尸身。你刚刚也见识了这些尸体的古怪……”

严彦打断他:“那你可有见到我师弟?”

赫海笑道:“没有,你那师弟在院外等着,根本就没进来。”

严彦不由地松了口气,追问:“那我师兄现在如何了?”

“他身上已经出现了树痂,虽有修为强撑不至于立刻毙命,可估计也挺不过几日。”赫海合了扇,“清轩在哪儿?虽才刚见过,贫道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很是想念他。”

严彦无视赫海露骨的言语,怒道:“赫海长老,现在可以证明姚海昌的死和我们清轩神派毫无关系,倒是我师兄却因此身染尸毒,明华山庄如此坑害我们,难道不该担起责任?”

赫海嗅着扇子,拉着令人讨厌的愉悦语调,说:“你大师兄中了尸毒,我明华道修也中了尸毒,我们恰好坐在一条船上,清轩神派难道不该与明华互帮互助,把事彻底解决吗?”

厚颜无耻!

严彦内心唾骂一句。

师父说得对,论推锅的本事,明华真是登峰造极,他恨恨道:“我师父已经去了遥仙阁,我们赶紧去找他。”

赫海笑了起来,双眸里又一次涌起层层云雾,似能看透人心,他轻问:“你叫严彦?那小阵灵师是你什么人?”

严彦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竟是比瞧见树人更为惊悚。

赫海也不欲与他多说了,他抛出了剑,那剑柄也花里胡哨地包着孔雀毛,他一个起跳,稳稳落在剑上,说:“有道丹了?那就御剑吧!”

***

这会桑为的母鸟已经彻底报废,无论如何都探查不到李清轩的情况。

桑为在去义庄和去遥仙阁之间摇摆,最终决定还是去离自己更近的遥仙阁。

他跑得气喘吁吁,很快就看到了李清轩。后者此时此刻正站在遥仙阁前,瞳孔失焦,满脸泪痕。

桑为从未见过李清轩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李清轩除过太多魔了,绝不是轻易能被蛊惑的道修。

桑为心头大震,直喊:“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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