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5-31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Glambert 主角：顾坤 宋轶诚
“老大，我现在就去把他绑到你面前揍一顿出气！”小弟正说着就作势要往那边跑。
顾坤把小弟衣后领一拉，皱着眉头道：“揍他？我他妈是要追他！你这么给我追人呢？”
赵来钱摸着下巴琢磨琢磨：“别说啊，你们班这学霸还挺拽。”
“等他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我看他拽个屁。”顾坤没好气嘲讽道，“行了都散了吧，明天再说，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赵来钱笑得挺灿烂：“别说，我就喜欢你这认真服赌的样子。”
顾坤直接给赵来钱背上来了一拳。
“哈哈哈行了行了哥，疼疼疼。”赵来钱一边抓背挠痒痒一边往前跑，“要我说，你明天干脆把他自行车链条弄了，让他没办法回家，这时候你出现说送他一程，好感瞬间提升啊。”
顾坤眉毛一挑，嘴角一勾，响指一打，一巴掌打赵来钱背上：“可以啊兄弟，靠谱。”
赵来钱手机震了震，他掏出手机一看，发出“嘿嘿”的笑声：“我妈今天在家做了火锅，先走了啊。”
顾坤脸上的笑容稍微僵了一下，但很快他又笑道：“滚吧你，碍眼。”
赵来钱背着书包脚步轻快地走了，周围小弟也都跟顾坤一一道别。
顾坤看着这条喧闹声逐渐走远的巷子，一只蚂蚁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他的球鞋上，迷茫地绕了个圈又爬回地面。
他塞上耳机，狂躁的金属乐彻底隔断了那些喧闹的放学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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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在熟悉的回家路上，在下一个拐角右拐就到家的时候，他转了个方向，往左边巷子去了。
前方是小吃街，傍晚这个点，出来乘凉点个啤酒撸串唠嗑的人很多，谈笑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走进一家叫做“老妈厨房”的饭馆。
“老板，青椒炒肉和西红柿鸡蛋汤，谢谢。”他熟稔地找了个座坐下。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系着白色的围裙，围裙上还有被烟熏的灰色。他咧开嘴露出和蔼的笑容道：“好嘞，马上就来。”
顾坤经常来他家吃饭，和老板很熟。老板亲切敦厚，是个很朴实的人。这家小炒是很多年前他和老婆一起开的，为了给孩子赚奶粉钱，索性名字也为了让孩子觉得亲切点，取了个“老妈厨房”。
可就在几年前，他老婆生了病，他带着老婆四处求医，却遇到了庸医，老婆没了。
男人一个人经营这家店，一个人带儿子，没有再娶。
老板很快给顾坤上了菜。
顾坤从汤里夹了鸡蛋，忽然问道：“叔，你会做火锅不？”
“火锅？”男人往他对面一坐，笑道，“对面不就是一家火锅店么？”
“店里吃的没意思，我想吃家里做的火锅。”顾坤往嘴里一个劲扒饭，腮帮子鼓得像个松鼠。
“看你饿的，慢着点没人跟你抢。”男人想了想，“家里的火锅啊……要不这周六你来我这儿，我喊上我儿子，我给你们做火锅吃？”
顾坤吞咽的动作突然停住，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饭都没来得及咽下去，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男人热情地答应，“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你们应该会有共同话题。”
“那太好了！”顾坤狼吞虎咽，把菜扫荡得干干净净，随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把两张十块钱纸币放在桌子上，“叔你儿子要是在他学校被人欺负了，可以跟我说，我罩他。”
老板无奈地笑了笑：“小小年纪，别学别人逞凶斗狠。”
顾坤也没多说什么，朝他笑了笑：“好的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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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这顿饭，顾坤才带着充实的饱腹感回了家。
他拿钥匙打开家门，左右脚互相把鞋一蹬，踹上凉拖就直冲卧室。
说是“家”，不如说就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能住人。
顾坤往床上一躺，打开了手机，看到短信提示银行卡里多了七百块钱，还有周叔给他发的短信：
“这是前天你要的那笔账归你的部分，这两天没什么事儿，在家好好歇歇吧，有事我再来找你。”
顾坤飞速回短信：“好的周叔。”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揉了揉肚子，总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还是很想吃东西。
——算了，还是期待周六的火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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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坤很罕见很准时的去了学校，没迟到。
他坐在自己座位上，这节课是英语早读，英语老师点名让宋轶诚带大家读单词。
顾坤一听，来了神，从抽屉里掏出干干净净的英语书，翻到了最后的单词表。
“不是吧坤哥，为了个赌你做这么大牺牲啊？”坐他旁边的小弟再次瞳孔地震。
顾坤冷笑一声：“你懂个锤子的追人，没有人比我更懂追人。”
“好的坤哥，我现在就向你学习。”小弟掏出了笔记本。
这时，宋轶诚站起身，拿着英语书从过道开始围着班级绕圈圈。
“Abandon。”
顾坤学着宋轶诚的发音，超大声地喊出了单词：“额帮灯！”
这一嗓子，喊得全班目光都往他身上看，一个个表情都跟见了鬼似的。
顾坤凶神恶煞地一个个看回去：“看什么看？不让人学英语？”
班上同学又赶紧收回目光。
顾坤高高举起手：“学委学委！这个‘额帮灯’是什么意思啊！”
宋轶诚瞥了他一眼：“放弃。”
顾坤一愣：“什么意思，我不配学英语吗就让我放弃？？”
这会儿，班上已经有人憋不住笑了。
宋轶诚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来了，又是那种鄙夷的表情。顾坤心里烦透了，眉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Abandon是放弃的意思。”宋轶诚似乎有点无语，又解释了一遍。
别说，他的声线有点好听。有一点点沙哑的颗粒感，还有一点性感的气泡音。
“哦，放弃的意思啊。”顾坤喃喃一句，立马对全班同学说道，“记住没，额帮灯是放弃的意思，下次考试要考的，划重点！”
宋轶诚破天荒地嗤笑一声，随后继续念出了下一个词。
顾坤朝一旁的小弟使了个眼色：“看到没，他笑了，刚我把他哄开心了，他现在心里肯定觉得我特可爱。”
小弟点点头，记下笔记：“大哥说得对，大哥装疯卖傻只为博伊人一笑，这感情确实深，这段位确实高明。”
接下来，宋轶诚念一个单词，顾坤就大声地跟着他一起念，一个人的声音比全班三十七个人加起来的声音还大。
他这一嗓子像是点燃了班上什么开关，靠墙那头的兄弟也跟着一起喊起了单词。
正往高一二班门口走的班主任听到自己班上传来的声音差点没被高跟鞋崴脚闪着腰——她没听错吧？这是他们班学习的声音吗？
顾坤念单词游戏还没玩够，上课铃声就响了。他意犹未尽地对正要走上讲台的老师说道：“老师我还没念够呢。”
老师嘴角抽了抽，道：“那你下课找宋轶诚带着你去操场继续念，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顾坤捣乱失败，但也没气馁，冲着坐在教室正中央的宋轶诚喊道：“听见没下课老师要你带我去操场上念单词！”
宋轶诚回过头看向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行。”
顾坤顿时咬到了舌头，疼得他眼泪狂飙。
不是？什么情况？？这么神经病的要求正常人不是不理吗？？？
“他有病吧？”顾坤捂着嘴大舌头小声问向自己小弟。
小弟很正常地摇了摇头，小声回复：“没有啊，你才有病吧？”
顾坤瞪了他一眼。
小弟忙改口：“我意思是，他平时就这样，你不这样，所以你今天有病。”
“滚滚滚。”顾坤甩了甩手，又看向正在认真学习的宋轶诚……的背影。
他的身材比例恰到好处，坐下的时候能隐隐约约看到校服勾勒出的一点背部轮廓。
宋轶诚在班上绝对是最有存在感的那种学生，堆在班级门口想给他送情书的女生都得排队，学习又好，长得又好看，又一副不怎么搭理人的样子，听说篮球打得也不错。这就是典型的女孩最喜欢的初恋男神原型。
和他一个班。
虽然给他送情书的女生不是没有，但他实在是凶名在外，还是有那么点不讨喜。
他一定很完美吧，大概是在父母殷切期盼中长大，乖乖学习，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如果没有这个赌，顾坤也根本不会对这种人特别关注。
他不惹事，也没人惹他，那就完全不在顾坤的圈子范围里。
但……冥冥之中有种直觉，他好像和芸芸众生有一点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太一样，顾坤也说不上来。一定要说的话……他的专注力和目的性实在是太强了，完全专注于自己的学习世界里，没有朋友也不社交。
顾坤觉得这出现在同龄人身上很匪夷所思——哪里会有人不需要朋友呢？
顾坤这个呆一发就是一节课。还是下课铃把他从思考中拽出来。
他二话不说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几步走到宋轶诚座位上，向操场扬了扬下巴。
宋轶诚打量了他两眼，拿起自己的英语书，站起身，高过顾坤半个头，低头看了一眼顾坤空空的双手，淡淡道：“带上你的英语书。”
顾坤拿着书散漫地跟在宋轶诚身后，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你还真带我去读单词啊？”
宋轶诚头也没回，淡淡回道：“不想读就回教室，别浪费我时间。”
顾坤两步跨到宋轶诚面前，迫使宋轶诚停下脚步。
“干嘛？”
“你昨天是不是没听见，我喜欢你。”顾坤直勾勾盯着宋轶诚的眼睛，颇有些挑衅的意思，“没听见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
宋轶诚毫不避讳地对上顾坤的视线：“玩游戏输了，恶作剧一次就够了。”
顾坤一愣：“你怎么知道？”
宋轶诚嘴角不着痕迹勾了勾：“猜的，看来是猜中了。”
“……”顾坤噎了一下，“操。”
不打自招就很没面子，表白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只能另辟蹊径。
“真无聊。”宋轶诚毫不留情地点评道。
顾坤烦得不行，语气不由自主地狠了些：“你天天读书就有聊了？好学生高贵惹不起？”
宋轶诚没有回答顾坤，反倒让顾坤心里的不爽更甚。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宋轶诚看了看手表：“还有四分钟上课，该掉头回教室了。”
顾坤直接气笑了：“你一开始也没打算带我读单词吧？”
“你一开始也没打算求学。”宋轶诚淡淡看着顾坤，“所以我说，Abandon，不要浪费时间。”
说完这句话，宋轶诚直接掉头，往回班级的路上走。
顾坤几步小跑追上去，一把拽住宋轶诚的手臂，瞪着宋轶诚：“别小看我。”
宋轶诚看着顾坤的手，手臂稍微用力，便挣开了顾坤的手。
“你想怎么样、证明什么，都跟我没关系，别打扰我。”
顾坤气得直想给他一拳，但显然就算给宋轶诚一拳，也和打在棉花上无异。
宋轶诚说完那句话，直接就走了。
顾坤咬牙切齿。
怎么会有这种奇葩啊？这是正常人受到骚扰之后该有的反应吗？
无视我是吗？别打扰你是吗？
顾坤冷冷笑了笑，扭头走向了自行车棚。
他记得宋轶诚的自行车，是一辆深蓝色的公赛，颜色很低调，锁是红色的，并不算难找。
他围着自行车场转了一圈就锁定了目标。
自行车被擦得很干净，显然车主很爱惜他的自行车，就连脚踏板也仿佛才买回来的一样新。
看着被保养得很好的自行车，顾坤忽然有些下不去手。
怎么说，这种行为挺掉价的。毁了别人珍惜的东西怎么讲都很过分。
顾坤思忖片刻，观察了一下自行车，咬了咬牙，小心翼翼伸出手把链条从牙盘上取了下来，随后又把自行车的气给放了，这才得意地拍了拍手，又跟拍小孩的头似的打了打车座，咧开嘴一笑。
速度是二十迈，心情是真滴嗨。
回到教室，宋轶诚已经坐在自己座位上了。顾坤特地从他座位旁边经过，从宋轶诚的桌子上顺了个黑色签字笔走了。
“没带笔，借下。”
宋轶诚没反应，可周围有人七嘴八舌交流了起来。
“宋轶诚是不是惹到顾坤了啊？最近顾坤好像很针对他……”
“小点声别被顾坤听到了。”
“好惨啊宋轶诚。”
顾坤在自己座位上转着笔，目光落在宋轶诚的背影上，咧开的嘴角露出了他尖尖的虎牙。
看你放学怎么回家。
有了期待之后，一天的时间似乎被拉得无限长。顾坤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铃声响起，老师一宣布下课，他立马把书包一拎，跑到了车棚。
他要近距离欣赏宋轶诚气急败坏的样子，一定会很有趣。
顾坤左等右等，宋轶诚也没出现在车棚，而自行车也停在那里无人认领。
难道今天不骑车？
顾坤从躲好的角落里探了个头正准备出去，忽然有两个人影结伴从车棚入口走了过来。他赶紧缩回脑袋，从缝隙里看着动向。
没错，是宋轶诚。
宋轶诚和他们班上一个女生一起走进了车棚！
女生很腼腆地跟在宋轶诚身后，手上抱着一本书。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回家的时间了。”
宋轶诚走到自行车旁边，一边掏出钥匙开锁，一边淡淡道：“没事。”
嚯，还以为真的不跟人接触呢，搞了半天学霸放学晚回家是为了撩妹啊？
顾坤冲宋轶诚翻了个大白眼，盯着女生看了看。这是他们班班花，叫苏晴，班上不少男生喜欢她，人长得干净，性格还挺文静，听不得黄色笑话。
原来宋轶诚也好清纯这口啊？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宋轶诚开了锁，忽然对苏晴说道。
已经是明显的赶人了，苏晴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等苏晴走了之后，宋轶诚看了车棚一圈，随后视线落在顾坤藏着的石桩拐角处。
顾坤从缝里看到宋轶诚的眼睛，心脏差点儿从嘴里蹦出来。
还好，宋轶诚只是扫了过去，目光并没有留恋。
顾坤稍微松了口气，看着宋轶诚接下来的反应。
宋轶诚面无表情地蹲下身鼓弄了一下链条，又抬起后车轮，转动了一下踏板，只听“咔”的一声，链条就被他上好了。
于是他推着车就往车棚出口走。
顾坤傻在原地。
不是，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气急败坏呢？无能狂怒呢？这个人怎么还会修车的啊？？
更让顾坤意想不到的是，宋轶诚把车推到车棚门口，从门口的小房子里取出了打气筒。
显然，那个打气筒是学校专门给学生准备的。
而他，完全不知道学校提供了这样的方便。
于是顾坤眼睁睁地看着宋轶诚淡定地加完气，利落地骑上蓝色的公赛，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
顾坤气急败坏地从躲藏起来的拐角跳出来，没忍住骂道：“操！是不是人啊？这都不生气？？”
除了空荡荡的车棚里的360°立体声回音，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顾坤像个涨起的河豚一样回了家，从工具箱里找了个螺丝刀放到书包里。
第二天，他挑了个课间，拿着螺丝刀又去了车棚。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用螺丝刀把弹簧卡从链条上取下，随后又把链条上的大头针拉了出来，整个自行车的链条就断了。顾坤轻轻把自行车链条放到准备好的袋子里。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看着没有链条的车，嘴角又露出了贱贱的小虎牙。
链条给你卸走了，看你还怎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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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轶诚本来下了课在座位上学习，突然被苏晴叫到了走廊的尽头。
从这个偏僻的窗户看下去，正好能看到自行车车棚。
苏晴鼓起勇气看着宋轶诚说道：“我有些话藏在心里很久了……”
车棚里突然溜进了一个鬼祟的人影，而那个人影，还正巧跑到了他的车边。
宋轶诚眉毛轻轻一挑。
苏晴一看宋轶诚没有走开，便一鼓作气把想说的话讲了出来：“我喜欢你，所以想……想问问看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宋轶诚淡淡道：“抱歉，你很好，但我目前心思主要放在学习上，没有其它想法。”
苏晴脸色微微一变，耳朵都红了。她低下头，语无伦次道：“啊……这样啊，抱、抱歉，是我打扰了。”
随后她低着头张皇失措地跑了。
宋轶诚又从窗户看下去，总算是看清了那个对他的车动手动脚的人影。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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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坤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嚣张地回到了教室。路过宋轶诚的座位，他又伸出手准备顺支笔，手臂却突然被宋轶诚抓住。
顾坤看向宋轶诚，宋轶诚也盯着他的眼睛。
“借个笔，别这么小气啊。”顾坤朝他热情地笑了笑，露出了小虎牙。
宋轶诚也冲顾坤微微笑了笑：“可以，打个欠条。昨天还有一支没还呢。”
“啊这……”顾坤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借你笔是看得起你，知道吗？你应该感到荣幸。”
宋轶诚点点头：“那麻烦高贵的校霸同学给我写个欠条，再签个名字，我之后好出去炫耀。”
顾坤觉得超没面子。
这笔拿走吧，他没面子，搞得好像他强夺豪取；这笔不拿走，不正中宋轶诚下怀？他堂堂校霸居然从一个学霸手里抢不到一支笔，他还混不混了？
“签名儿是吧？”顾坤食指揉了揉鼻子，“不就是签名儿吗？嗐，你看看你，这么热情，抱着我胳膊都不松手了你，你想要我还能不给你吗？”
随后顾坤指了指宋轶诚摊开的英语课本：“就签这儿了啊，好好收藏。”
顾坤大笔一挥，自认为帅气的把龙飞凤舞的字划在英语课本上。
好巧不巧，他名字正好签在了Abandon上。
他没管那么多，签完名字，笔一放：“全球限量签名，你赚了。”
宋轶诚盯着顾坤的签名，又看了看顾坤自信的眼睛，说道：“成，以后你出名了我把你签名卖了帮你治病。”
顾坤美滋滋地回到了座位上，跟一旁的小弟说道：“罗发财，刚才他关心我了，说要赚钱给我治病。”
罗发财掏出小本本：“……嗯？”
“追人，你懂了吗？就是要展示自己的优势，我的签名绝对帅到他了。”
罗发财点点头，往小本本上记了一笔：“明白，追人就得展示自己生病了，让人心疼。”
好容易熬到最后一节课，顾坤就指着赶紧下课了去车棚蹲着看宋轶诚出糗，好死不死，今天周五，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立马把顾坤逃课的念头打消。
只见老班从教室门口进来，抱着厚厚的一沓东西，班上立马开始一片哭嚎。
“不是吧……最后一节课考试啊？”
老班把那一沓试卷重重放在讲台上，发出“哐”的一声。
“嚎什么嚎，都高二了，一个二个都没点学习的样子，明年你们就高三了，一点紧迫感都没有！看看这次你们这成绩，咱们班平均分全年级垫底！你们好意思吗？！”班主任这狮吼功一咆哮，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顾坤没脸没皮地喊了一句：“老师，我就是天生学不会嘛……学习真的太难了啦……”
顾坤充满故意的嗲声嗲气惹得班里全在笑，老班不得不用手再次哐哐哐敲了桌子三下：“全给我安静！”然后她看向顾坤，“就你分数最低，你还好意思理直气壮站起来！喜欢站给我站教室后面罚站去！”
顾坤嬉皮笑脸地走到了教室的后面。
他可太懂老班了，等他再惹怒老班一次，下次就是去走廊罚站了，这样他就能提前下课去车棚蹲点等宋轶诚了。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能清楚地看到宋轶诚挺直的背影，然而宋轶诚也没有在听老班讲话，好像拿着笔埋着头在忙自己的事。
顾坤盲猜他估计又是在做题。真无趣啊，学霸的生活。
班主任继续回到正题上：“我和你们代课老师们开了个教学研讨会，决定给你们换座位，启动一帮一互帮互助学习制，我呢，帮你们选好了搭档，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收拾一下桌子，一会儿按我念名字的顺序排位置，知道了吗？”
“啊——”
“知道了！！！”
哀嚎声和兴奋声此起彼伏，显然换座位这种事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顾坤喜欢坐教室最后一排靠窗口的位置，很简单，这个位置是属于主角的座位，他就喜欢当主角；这就是他现在坐的位置，他一点也不想换，但班主任都发话了，他不从也得从。
“真操气。”顾坤站在教室最后，撇了撇嘴暗骂一声。与此同时，班上的同学也都开始忙碌着收拾起自己的座位，只有顾坤那个主角座位与大家忙碌的身影格格不入，仿佛他像是被排挤在外，与这班级的喧闹无关。
大家交头接耳，猜测着自己要和谁同桌；春心萌动的少年少女们更是在暗戳戳地期待自己能和暗恋的人坐得更近点；班上偷摸早恋的那对男女同桌就好像是要分别的恋人，脸上写满了愁苦，恨不得当即来个吻别。
而顾坤，唯有罗发财那个小弟向他转过头，投来了哭唧唧可怜兮兮的眼神，像条要被遗弃的狗，眼里写满了：乌乌，老大我要和你分开了。
很好，不愧是自己忠心耿耿的小弟。
顾坤向他拍了拍胸脯：都在心里了兄弟，你我之间，无需言语，大哥必定不会亏待你。
只见罗发财才缓缓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辣条，泪眼汪汪跟顾坤说：“老大，这个辣条好辣乌乌……”
……终究是错付了。
顾坤狠狠瞪了他一眼，朝他比了个中指。
“顾坤。”
班主任忽然点到了顾坤的名字，顾坤顿时一激灵：来了，到我了。
接着，班主任念道：“宋轶诚。”
？
顾坤先是一愣，随即狂喜。
宋轶诚也终于抬起了他沉迷做题的脑袋，转过头看向他，眼底充满了探究和审视。
顾坤笑眯眯地向他挑了个眉，以示友好。
眼神交汇，宋轶诚沉默片刻，转回身，问老班道：“有期末考试分数要求么？”
老班“咳咳”两声，正色道：“我们班级总目标是平均分超过450分”
这话一出，全班集体惨叫。
老班又不得已在讲台上敲黑板擦维持纪律：“吵什么吵什么！看看你们一个二个什么德行！这点小目标都达不到，这才高二！高三题可比这难多了！”
宋轶诚皱皱眉头：“如果达不到呢？”
“达不到，下学期晚自习全都给我提前一个小时来上，全体给我补课！”
魔鬼老班手段极硬，关键家长还很赞同老班的教学手段。他们班也就数魔鬼老班的语文成绩最好。
这威胁一出，班上同学脑子里那根弦瞬间就绷紧了——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的啊！！！
宋轶诚请教老师：“那也就是说，只要能帮助到同学提升成绩，我做任何事老师都是同意的吧？”
“你是学习委员，你下半学期就好好负责顾坤，做好班级带头作用，知道了吗？”
宋轶诚乖巧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然后看向顾坤，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
不知道怎么的，顾坤背后发毛，警铃大作——搞、搞什么玩意儿，想整老子？哼，我看你还是担心一下今晚你怎么回家吧。
顾坤想宋轶诚勾了勾食指，脸上的表情嚣张又挑衅。宋轶诚却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只是转过了身去，等着老班把名单念完。
很快，班上的人就被分配完毕了。同学有喜有忧：那对早恋男女同桌直接被拆到了教室的左上方和右下角，顾坤当即想为他们送上一曲《伤心太平洋》。
让他欣慰的是，他不用挪动他的主角座位，窗户跟诗和远方仍然属于他；最快乐的是，老班安排完座位就走人了，他们班提前下课！
趁宋轶诚还在收拾座位，顾坤三两步跨到自己座位取下书包往身后一甩，麻溜儿地跑到赵来钱班门口喊了句：“赵来钱今晚你车我骑走了！”
赵来钱在教室里暗暗“操”一声，赶紧把头埋在课本里装没听见。
顾坤去车棚把赵来钱的车开了，守株待宋轶诚。
没过多久，放学的学生便接踵而至。大家都穿着统一的校服，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全是复制粘贴出来的人，顾坤生怕错过宋轶诚的身影，便一直盯着宋轶诚的车。
不过，他有些多虑了——他就好像是长了针对宋轶诚的雷达，宋轶诚一出现在人群里，他立马就认出来了。
宋轶诚走路有些随意松散，长袖的校服外套也不拉上拉链，比起在教室中那严肃正经的模样，他的气质倒是多了几分慵懒，俨然就是女生最喜欢的酷哥模样。
哦，关键是话不多，老装逼犯了，还怪帅的。
顾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宋轶诚慢慢走向他的车，然后骑着车到他身边转起圈圈，一边转一边贱兮兮地问道：“哟，新同桌儿，车坏啦？哥哥带你回家啊？”
宋轶诚看了顾坤一眼，还没开口讲话，旁边一个人突然开口说道：“哎？车坏了吗？我爸今天刚好开车来接我，我载你一程啊。”
这也不知道是哪儿冒出的人，顾坤拧着眉头看着那人，直接发作：“你谁啊你？”
宋轶诚嘴角轻轻勾了勾，对旁边这人说道：“好，那就麻烦了。”
“……”顾坤直接哑火。
宋轶诚和旁边这人一起往出口方向走，路过顾坤的时候刻意在顾坤耳边留了一句：“车棚有监控，记得把车修好。”
他声音低低的，还带一点沙哑的颗粒感，顾坤感觉自己鼓膜震了震，耳朵有些发痒发热。
操，居然被他发现了！
等顾坤回过神来，宋轶诚已经和那个打扰自己好事的破人走远了。
顾坤气急败坏地把校服拉链拉到头，立起的领子挡了他的嘴，他拿虎牙狠狠咬了咬拉链。
老子就没受过这么大委屈！宋轶诚！爷跟你杠上了！！我不信追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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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坤气呼呼地骑着赵来钱的车回了家，把车放楼下车棚停好，慢慢悠悠上楼掏着钥匙，走到自己家门前准备开门，却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门没反锁。
他轻轻把门打开，小心翼翼推开门，从门缝里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看书的男人，随后才把门推开，紧张地走进客厅，喊道：“周叔，怎么突然来了？”
周叔抬起头，把书合上放在一边，双手交叠搭在腿上，向顾坤笑道：“这两天没事，来看看你。”
这个男人一笑，顾坤就不自觉头皮发麻，这男人的笑里多半藏着刀，就算是面对女人小孩，他也能保持儒雅微笑的情况下用花瓶砸欠债她们男人的脑袋，再轻描淡写问候一句：老婆孩子还要吃饭，别吓到她们。
顾坤不自在地笑了笑：“这多不好意思，我这也没什么事儿，劳您惦记了。”
周叔点了根烟：“听说你最近常去‘老妈厨房’吃饭？”
顾坤心里一咯噔，忙说道：“最近是有去那家店吃过饭，老板手艺不错，要不带周叔去尝尝？”
周叔是个相当奇怪的人，小时候他稍微跟一个修鞋匠叔叔关系走得很近，周叔第二天就带人去把修鞋匠叔叔的店砸了，从那之后他便再也不敢和哪个大人走得太近。
可走得不近，不代表他不想跟人亲近，特别是那质朴的生活气，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的样子，他羡慕得很。
他不知道为什么周叔不让他接触这些人，但他这条命是周叔养大的，他也不敢反抗周叔什么。
此刻周叔突然提起“老妈厨房”，顾坤顿时后脊发凉。
周叔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这事儿也归不到我们管，那老板欠了我朋友一棋牌室三千块钱，你要是有空就去帮周叔催个账，完事儿去给棋牌室老板，报酬你全拿了当零花钱吧。”
“……”顾坤微微一愣，随即立马讲道，“才三千块钱就喊周叔啊？这朋友也太小题大做了。”
周叔夹着烟吸了一口，笑道：“朋友相求，再小的事儿也是大事。”随后周叔缓缓起身，拍了拍顾坤的肩，意味深长道：“周叔还有事儿，先走了，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的问周叔要，我看你这窗帘也用了好几年了，赶明儿我给你选套新的。”
顾坤刚想拒绝，周叔就在他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笑道：“乖，听话。”
“……谢谢周叔。”顾坤低下头，乖巧示好。
等周叔从他房子离开，关上门之后，顾坤腿一软，坐在沙发上，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背全都是冷汗。
他烦躁不堪地往后一趟，恨不得干脆在沙发上瘫死算了。
突然，手机在他手边震了震，他拿起手机一看信息，是赵来钱。
“咋样儿了啊？咋也不汇报一下战果啊？哥们儿家产都借你用了你都不汇报一下，你是不是人啊？”
顾坤无声咧开嘴笑了笑，双手飞快打字：“进展起飞，今天老班把我跟他调同桌了，嘿嘿！”
赵来钱回复飞快：“……谁TM问你这个！你整到他了吗？”
“我觉着你还是不靠谱，追人手段出了点儿问题，书上说了，咱们得利用内什么吊桥效应，我琢磨着得给他来一出英雄救美。”顾坤越回复越来劲，“你看啊，咱那么多兄弟，把他堵校门口收点儿保护费，这时候我出场，他不得对我感激涕零？”
一条短信一毛钱，赵来钱只回了一句：“……”
顾坤越想越觉得这点子可行：“就这么着了，你帮我安排下，找几个面生的，不行给点儿钱当演出费，周一放学开演。”
“有钱那就都好说，隔街艺术学院儿都能给你整来。”赵来钱如是回道。
跟赵来钱又聊了会儿天，也没聊多久，赵来钱就又发消息道：“哎我去帮我姐晾衣服了，8。”
顾坤看着这条消息，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到沙发上，手臂搭在额头上望着天花板。
窗外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清晰到可怕，还有两只麻雀在叽叽喳喳；邻居家传来的饭菜味香得他直咽口水，楼上谈笑的话语顺着下水管道悄悄传了进来。
孤独是常态，顾坤早就习惯，可当它开始吞噬他时，那种在黑暗污水中的窒息感便再难以忍受。
顾坤抹了把自己的脸，从沙发上蹦起来去了卧室，路过靠在墙上的一把吉他，他顿了顿足，又快步坐到电脑前打开游戏，戴上了耳机。
周六下午，顾坤在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穿了个白色T恤和牛仔裤。他走到茶几前，打开抽屉，一把折叠刀安静地躺在抽屉里。
这把刀已经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工作工具”了，周叔让他收账的对象多半都是些赌徒子，还都是些死皮赖脸的老赖，不顾老婆也不顾孩子的，顾坤看着这些窝囊废就恶心，所以收账的时候更谈不上有什么同情心。
但大叔不一样。
大叔有自己开的小饭馆，还有个儿子，他还在为他儿子的未来努力经营自己的店，和那群赌徒子有本质上的不同。
虽然从周叔嘴里听到大叔欠了棋牌室三千块钱，但顾坤潜意识还是觉得大叔不是个赌鬼。
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抓出折叠刀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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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过熟悉的巷道走到老妈厨房，在门口看到一张纸，上面手写着：“今日暂不营业。”
这字，好看得一批，堪比行书字帖。而且莫名还有点眼熟。
顾坤一边想着在哪看过这字，一边走到窗户旁边，朝窗户里张望了一下，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却没想到老板打开了后厨的门，探了个脑袋朝顾坤招了招手：“等你半天了，快进来吧。”
原来大叔特地空了一天的时间陪他吃火锅……
顾坤心里一暖，手不由自主地捏了捏口袋里的折叠刀。
“诶，来了。”顾坤故作轻松地朝大叔笑了笑，小跑着从后厨进入了老妈厨房。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生，下颌线就像是被艺术家精心测量过的弧度。再往下看，他拿着菜刀，行云如流水地将土豆切成片，放进一旁装了水的碗里。
顾坤愣住，张着嘴半天没喊出他的名字。
意识到有人来了，男生放下菜刀，用抹布擦了擦手，转过身：“你……”好字还未说出口，在看到顾坤的那一瞬间，他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惊愕，“怎么是你？”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顾坤转过头问大叔，“叔你有请高中生吃饭的癖好啊？”
这男生不是别人，就是他最近在追的同桌——宋轶诚。
大叔“哈哈”一笑，正欲讲话，宋轶诚却先开了口：“他是我爸。”
他、是、他、爸！
大叔居然是宋轶诚的爸爸！！！
顾坤脑子短路了，直接秃噜了一句：“不是，你俩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啊！你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吧？”
“我长得像我妈。”说完，宋轶诚走上前拽住顾坤的胳膊，对他爸说道，“我先上去招待一下他。”
“哦？你们是同学啊？”大叔也蛮惊讶，“那可得好好招待了啊。”
顾坤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呢，就被拽到了一旁的楼梯。
“喂喂喂，要培养同桌感情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吧？”顾坤嚷嚷着，又不得不快步跟上。别说，宋轶诚看着平时好像一门心思全在读书上，不怎么锻炼，这会儿顾坤才感觉到他力气还挺大。
到了二楼，宋轶诚终于把他松开，冷着一张脸问道：“你跟踪我？”
这脸垮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北极刮来一阵寒风呢。顾坤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我顾坤是这么龌龊的人吗？”
“你不是吗？”宋轶诚目光直逼顾坤，语气更带嘲讽。
“我是吗？？？”
“你不是吗？”
顾坤一下火了：“你少把自己太当回事儿，我周一就跟你爹约好了要来吃火锅，谁知道他是你爹啊。”
“最好是这样。”宋轶诚盯着顾坤的眼睛，以一种强势而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我不管你和你朋友打了什么无聊的赌，我都不想参与到你们的游戏里，麻烦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讲完这句话，宋轶诚直接转身下楼，毫不拖泥带水。
气得顾坤想原地爆炸。凭什么啊！他凭什么啊？？
赵来钱居然打赌让自己追这么个家伙，这不纯属给自个儿添堵吗？！好他个赵来钱，这笔账他记下了。
顾坤哐哐哐跟着下楼梯，大叔正好把火锅端上了中间的餐桌。
看着大叔精心准备好的一桌菜，顾坤心里的火瞬间消失。桌子上摆着大叔手切的肉片，实打实的一大盘；旁边还有生菜叶子、豆腐皮……更有顾坤最爱吃的撒尿牛丸。顾坤眼睛都直了，咽了咽口水，凑到餐桌前面问道：“这也太丰盛了吧……！”
大叔大大方方地笑了笑，往顾坤面前又端上一个调好的料碗：“我还特地赶早去菜市场买了现打的芝麻酱出来，尝尝。”
顾坤顺着大叔指的位置就坐，大叔也招呼在一边的宋轶诚：“儿子你干嘛去了？过来吃饭了！”
那头宋轶诚淡淡的声音传来：“我拿饮料。”
随后便传来了冰箱打开关上的声音。没一会儿，宋轶诚就拿了两瓶雪碧和一瓶啤酒过来，熟练地把其中一罐雪碧放到顾坤面前，随后自己再到顾坤对面坐下。
等火锅烧开的第一波时间最熬人。顾坤的肚子毫不客气地“咕——”一声，他一时有些尴尬，但偷瞄了一下旁边俩人似乎没听见，才松了口气。
这气还没松完，他肚子又突然连续咕了两个长音，就好像在向这个世界发出控诉似的，一声比一声高，最后那下恨不得来个转音，堪比龚老师一首忐忑。
顾坤抿了抿嘴，又偷瞄宋轶诚一眼，却发现对方好像在极力忍笑。
“想笑就笑啊憋着干嘛啊！这么大男神包袱吗？”顾坤面红脖子粗地冲宋轶诚喊道。
“没有，你想多了。”
信你个鬼！
就在此时，油锅中间冒起了一个大泡泡，然后破裂，接着无数泡泡从那处涌出，将油推向锅的边缘。
顾坤两眼发光，兴奋地喊道：“锅开了锅开了！下肉了下肉了！！”
宋轶诚向锅里下了几片肉，还特地往顾坤那边拨了过去，嘴角的笑容充满了玩味：“多吃点，别饿着。”
操了。
“宋轶诚在学校表现怎么样？”大叔似乎也是等肉熟等无聊了，随便在餐桌上找了个话题聊了起来。
“能怎么样，还不就那样。”宋轶诚抢答。
顾坤眉毛一挑，立马声情并茂演了起来：“他成天在学校欺负人！”
宋轶诚直接否认：“我没有。”
“他平时就老是这张脸啊，我们都不敢跟他讲话的，一问他题目他就好凶还很不耐烦。”顾坤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把我的自行车链给弄坏了，害得我都没能准时回家。”
宋轶诚：“……”
大叔皱着眉头看了宋轶诚一眼：“你怎么能把别人自行车弄坏呢？我教过你这样吗？”
“……我真没有。”
大叔很抱歉地冲顾坤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你多担待，既然你跟他是同学，平时他也不怎么带朋友回家玩，还麻烦你多在学校里照顾照顾他。”
顾坤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叔你放心，就冲您这一顿火锅，我肯定把宋轶诚当最好的兄弟！”
宋轶诚冷笑一声：“恶人先告状，你……”“哦！肉熟了肉熟了，哎好同桌你帮我递个漏勺嘛。”顾坤看肉在锅里翻滚，满心满眼只想着吃饭。
宋轶诚呛声：“手断了？”
顾坤可怜巴巴看着他：“我够不着嘛，你帮我递一下啊。”
大叔狠狠剐了宋轶诚一眼：“我怎么教你的？”
宋轶诚直视顾坤的眼睛，沉默片刻，他嘴角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你等着。”
“哎好好好我等着。”顾坤快饿死了，生怕错过肉吃，飞快拿起筷子。他看准了两片肉正想夹，可上面突然出现了个漏勺，将那一整片熟了的肉全捞走了，还放进了对面的料碗里。
在顾坤震惊的视线中，宋轶诚从料碗中悠哉地夹了一块肉，沾上了芝麻酱，送进嘴里。他慢条斯理地咀嚼、吞咽，接着舔了舔嘴唇上沾着的酱料，最后满意地勾唇角。
“味道不错。”
！！！
顾坤眼睛瞪得像铜铃。
但他反应极快，迅速摆出无辜的眼神向大叔求助：“大叔你看，他平时就是这么欺负同学的，我也是很想和他当朋友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