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5-21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lululand 主角：沈凌越 李沐修
和我沈凌越谈恋爱要约法三章！
第一，不许随便亲我！第二，不许随便亲我！第三，不许随便亲我！
“这么简单，我想你可以做到吧。”我心底窃笑，看我金陵小霸王制裁你这个偷亲狂魔。
“自然。”李沐修自信一笑，我大呼不妙。
正当我整日小心提防李大人的“偷袭”时，北疆传来了消息。边境开打了，近二十年最大规模的袭击。不知严亭霄去北疆边境的消息是怎么传过去的，突鲁十三部落竟然联合直冲凉城边境。
当夜的凉城，大火将天空照得透亮，边境驻军和突鲁铁骑陷入苦战，死伤无数，舒影在大战中负伤，而太子更是被突鲁小王子周方旗带走。
太子赴北疆之事，仅有圣上，我，李大人及东宫的几位贴身小厮知晓，对外皆宣称太子替圣上微服私访走访民情。
谁泄露的消息？或是这京都早已是遍地的奸细？
我忍不住朝着最坏的发展想象，辗转难眠，我担心太子，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打架，被突鲁虏去肯定要受不少罪，而且他的嘴还臭，挨打是少不了的了。想着想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太子虽然顽皮爱胡闹，但是心肠是极好的，是个善良的孩子，和家中小弟年纪相仿，自己离家多年，早就把这个小坏蛋当作自己的小弟，想着他如今可能浑身是伤的模样便难过不已。
“凌越，不哭，我们一起想办法。”
如今能救太子的只有圣上和舒影了。
我起身更衣，火急火燎的求见圣上。
圣上原来也睡不着，他的书房灯火通明。我并未通报便直直闯了进去，李沐修紧跟着跪在我的身后，我重重的磕下头，声音无法控制的颤抖着，“请圣上即刻派兵北疆，治臣大不敬之罪亦可，请圣上救救太子！请圣上救救边境百姓！”
皇帝还是一言不发，火光摇曳着，连带着映出的影子也在摇晃。
好久好久，上位者终于开口，却是无关边疆战事。
“沈爱卿，孤明日给你赐婚，你可要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我恍惚着走出门口，门口的林公公见我出来，上前贺喜，“咱家在这儿可是恭喜沈大人了，想必嫁给沈大人这样的俊杰，三公主定是万分欣喜的。”
赐婚...赐婚...在这种时候赐婚......圣上啊圣上，你好狠的心，原来太子是你的弃子。
三公主看来也只是一枚棋子，一枚助五皇子登上皇位的棋子。
三公主与五皇子一母同胞，太子遇险，自己作为太子太傅这时候与三公主结亲无疑是被强制绑上五皇子的船，而...李沐修这个傻子必然是会跟着我的，皇帝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我苦笑，这皇城果然骇人，他会吃人，将人生吞活剥。
“沐修，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再醒过来时，李沐修不见了，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屋前的树被雨珠压低了枝丫。
李沐修回来时身后跟着林公公，还有好多人，他们整整齐齐的站在李府大门。
我心里升起一股的不好预感，我冲进雨里，拉着李沐修的手，喊着，“沐修，不是我想的那样对不对，你说话啊！李沐修！”
雨好大，要把我的灵魂都冲碎了。
“对不起凌越，这是我唯一能想到让你远离纷争的办法，你想回江南，便去吧，想我了记得给我写信，我...我爱你，我很爱你。”
“咳咳。”林公公一点也没眼力见的打断我们，“李大人，咱们就开始吧。”
“朕奉皇太后慈谕,三公主严语嫣常伴太后身侧，岁渐长未觅良人。公主温脀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敬凛夙宵之节、靡懈于勤。太后兹特以指婚刑部尚书李陵，责有司择吉日完婚。钦此。”
“臣李陵，谢主隆恩。”
我真想上去给这个死太监俩大嘴巴子，再好好揪住那个出卖自己儿女的死老头儿衣领问问他到底是不是人。
“好走不送。”
我将李沐修拉起来，冷声请林公公出去。我看着他，似是要将他捶倒在地，他大概也是知晓我会揍人，便立马离开了李府，我和李沐修就安静地站在雨里，我没问他，他也不问我，我们都知晓之后会发生什么。
“沐修，我想你抱抱我。”
“舒影...舒影...”
严亭霄被再次痛醒了，身上的鞭伤有刚愈合的，有还渗着鲜血的，有结痂了又被撑裂开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好想再吃一次鸡蛋羹啊，好想再见一次舒影啊，好想沈凌越那个唠叨虫啊......要撑不下去了。
大脑已经一片混沌，嘴还在喊着舒影的名字，严亭霄啊严亭霄，你可真是卑微，人家都不喜欢你。
看吧，现在不仅脑子不清醒，甚至出现幻觉了，舒影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亭霄，我接你回家了。”
原来不是幻觉，眼睛被血糊着，看不清舒影的神情，只听到他的声音有些着急。
“我等了你好久了。”
“对不起。”
“我们回家吧。”
舒影是一个人来的，未经圣上同意私自调兵是诛九族的重罪，所以营救太子只能舒影一个人。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即使要死，他也会先严亭霄一步。
今日是突鲁的草绳节，营地只留了十几个看守士兵。虽然早就探查过路线，但还是吃了不少苦头。对方数十个大汉，即使是常年作战的舒影和他们打起来也不占上风，两轮过后五名突鲁士兵倒地，舒影的左肩被弩刺伤，左手微不可见的颤抖着。
为首的突鲁士兵看他这般狼狈模样突然笑起来，用蹩脚的汉话朝舒影大喊，“你们的小太子只有一口气了，你马上也会去下面陪他了。”
原本快撑不住的舒影，一个飞身冲到他的面前，手中的花枪枪头完全刺入对方的心脏，还不等另外几人反应过来，他一个叠步从腰中抽出软剑，划穿他们的喉颈。只剩一个大汉跌坐在地捂着自己的脸，惊恐地看着舒影。
“回去告诉你们突鲁王，我舒影在长耕坡等着你们。”
“那晚你问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
太子靠在舒影怀里，怕他落马，舒影将他抱得紧紧的，马儿在无名小路奔驰，扬起的黄沙落在脸上是那么干热粗糙，路途颠簸，两人的后背与胸膛不停碰撞。
舒影的一字一句穿透严亭霄的整个身体，“我们，只能是君臣。”
“好。”
严亭霄小声回答他，多希望此时舒影可以乘着马儿带自己离开，他们一起去行走江湖，可是舒影不会和自己走的，严亭霄知道所经历的这三年只是自己对年少时心动付出的代价。
直到回到凉城，两人不再说话，仿佛真的变成了君臣，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俯首称臣。
严亭霄第二日便启程回了京都，途中走过好些地方，停停走走竟然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他遇到了好多有趣的人和物，还在路上捡到一个小屁孩儿，脏兮兮瘦巴巴的，看起来像个瘦皮猴子。
小光：你们别听这个人胡说，我才不脏，我干净着呢！他才是骗子。他说他是太子，让我给他二两银子，还说要给我封个官儿。他也不看看我像是有钱被骗的吗？我的钱兜子比他的脸还光，想骗我的钱......哎！哎！哎！太子偷钱了！你给我站住！
“小光，你快来尝尝这个！”
“小光！你看是流星！”
“那只是别人放的孔明灯。”
“小光！你看！这个好神奇啊！”
“这个是三仙归洞。”
“小光，你看！好多莲花灯。”
“你真的是太子吗？”
严亭霄语塞，清清嗓子，又开始装模做样，“你不懂了，我这个叫融入环境，你看大家玩得多开心。”
大家都开心，除了你，也不笑，额前的头发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长，带他去打理还把人剃头师傅揍了一顿，脾气好怪得勒。
“有人跟着我们。”
他突然凑近，身体绷得紧紧的，似乎只要严亭霄一声令下他便过去将人拿下。
“你个臭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从我们在贝河镇的时候就跟着了。”
严亭霄拉过小光的衣袖，朝人群走去，“今晚我们不休息了，连夜回京都。”
这里离京都还有二十余里的路程，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应该就能到北城门。
天色渐晚，京都的灯火却将天空照出微红的光，刚进北城门严亭霄便听到街边的三两老妇人讨论今日李府结亲。
严亭霄拉住老妇人问道，“结亲的可是刑部尚书李陵？”
“是啊，现在去李府说不定还可以讨上一碗喜酒。”
好你个李沐修！你居然抛弃沈老师！舒影欺负人就算了，你怎么也欺负人了！我要替沈老师替天行道！
“小光，抄家伙，我们去李府！”
看我严亭霄把你揍成猪头。
我站在门口来回踱步，想着要不要进去大闹一场，可是看到门口的大红囍字和那晃花眼的红灯笼，理智将我拉回了现实。
“沈老师。”
我又出现幻觉了？怎么又听到太子殿下喊我了。
“沈老师！”
我的天，不是幻觉，是癔症！
我拍拍自己最近有些不太灵光的脑子。
“沈老师，李沐修这个混蛋竟然把你甩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活蹦乱跳的人，鼻子一酸，像是终于找到了倾泻苦恼的对象，也不顾身份，紧紧抱住了他。
“我...以为你死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每晚的梦里都有你，全都是你满身是血，哭着鼻子的样子。他不过也是个年纪十七，有血有肉的少年郎罢了。
“沈老师，你的鼻涕粘我新买的衣服上了。”
“哼。”臭小子还是那个臭小子，我将他推开，抽出手帕擦擦鼻子，发现根本没有鼻涕，“臭小子，你又忽悠我！”
“李沐修欺负你，我要帮你收拾他。”
我压下他蠢蠢欲动的手，“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这是太后的意思，圣上下的旨。”
夏日的夜总是热烘烘的，连带着心脏也变得更加炙热，只需要风一吹，那热便会升起，连带着灵魂都会飞向远处。
这半月以来我发光了一辈子该发的呆，我看着小院里的桃树被大雨狂风折断了枝丫，我听着窗户的吱吱嘎嘎声。
我最后还是拉着太子走了，我终于认清我是笼中之雀，这现实我是逃不掉的，反抗不了的。
大婚的第二日，我收到了三公主的拜帖。
“你便是李大人的心上人吧。”
我到前厅时她早已端坐，手边的茶冒着白烟，茶的清香带着一丝苦涩完全代表了现在我的心情。
“你不必紧张，我与李大人仅仅是权力交易的关系，这次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三个月，只需要三个月，我会成为下一任王。届时，李大人与你自然可以比翼双飞，共游天崖海角。”
“五皇子......”我有些诧异，更是带着敬佩，三公主之胆识大盛朝之男子亦不可及。
“他只不过是父皇手里的美丽废物，父皇做了三十余年皇帝，他贪恋权势，享受万人匍匐，我那可怜的五皇弟只不过是他继续执掌朝政的棋子，在他眼里，我们皆是可以随时弃掉的。”三公主轻轻拨杯沿，继续说，“不过是一个半辈子一事无成的老头，他也该让位了。”
“他坐惯了高位，百姓之疾苦，官僚之邪风，赋税徭役之繁重，耕田者无田可种，匪贼恶霸割据一方，他皆弃之远之。我要正朝纲，亲百姓，改田制，除匪患，开贸易，兴赏罚，保我大盛百世万世！”
我惊得将喉咙的浅薄之语全部咽下，终究还是我肤浅了。
不知道为何，我相信三公主，不，我相信严语嫣，相信她能做到她所说的，她的目光里是一股烈火，一股要烧尽京都腐朽烂木的熊熊烈火。
这股火我不曾在任何人身上看见过，太子没有，大皇子没有，五皇子更加没有，或许殿下是比太子更适合继承大统的人。
“金陵沈氏沈思，愿为殿下马首是瞻。”
“沈老师，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我沉默不语，装出一副高冷神秘的样子。
“沈老师，怎么我去了一趟北疆回来，你就变成忍者了。”
我两耳不闻，双目紧闭，从今日起我要开始禅定。
“沈老师，这个烤番薯好好吃。”
可恶，忍不了了，“给我来一口。”
三人一车一马便这样草率的去了江南。
路途遥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欣赏大盛的无限风光。前提是，没有这个惹祸的小作精......
“公子，他真的是太子吗？”
小光跟在我身后，他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嫌弃。
看着走在前面闹腾腾的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小作精确实是实打实的太子。
“哎，跟紧他，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蹦哒没了。”
我向圣上递交了辞呈，他也只是客套的与我寒暄了几句，然后让我代他给家中的太爷问一声好。
金陵沈氏，大盛的五大家族之一，名声丝毫不输京都刘氏，出生在这样的名门望族，我沈凌越注定是所有人的观察对象。
打小时候起母亲便常与我讲，我是沈氏的长孙，万事都要做到最好，我确实也以这样的目标而日夜学习着。
直到出了一次小小的意外。十岁那年，我被领居家一个长得特壮实的小孩儿给推进池子里。据说我娘抱着我哭了两天两夜，我爹更是直接停了南海的商船，连夜启程，路上生生跑坏了五匹马。
金陵最好的大夫说我好不了了，就连太爷从宫里请来的太医也让他们给我准备后事，可是我就是没死成。
我做了好长一个梦，梦见了阎王殿，梦见了神仙阁，还梦见了另一个我，他一见我就狠狠揍了我一顿，我不服，我也揍他，直到累得揍不动了我才停下手。
另一个我说我不该来这里，我懵懵的点点头，“你知道我该怎么回去吗？”
“闭上眼睛。”
然后我的梦醒了，我看到我的床边围了好多人，床边一个白发长须老人更是惊得直接跳起来，直呼，“奇迹也！”
然后金陵就开始流传关于我起死回生，其实是被神仙选中的离谱故事。故事波折离奇，跌宕起伏，连我这个当事人听了都要拍手叫好。
打那之后，父亲便不在严格要求我的学习，反而让我专攻剑术骑射。我知道，他们只是怕我以后再被欺负罢了。
“沈老师，你看前面。”
原本走在前面的严亭霄怔怔地停在路边，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一位卖身葬父的年轻女子。
我想告诉他，这并无稀奇，给些银两便可。
却没想到他再给我指了指，“你仔细看她的父亲。”
女子的父亲被草席裹着，露出两截小腿，正常死者的尸体在夏日的保存时间极短，尸斑一般出现在死后一至两个时辰，但也会提早或推迟。一个时辰内便会呈现尸斑，尸体在死后一个时辰内就会硬化，六个时辰内完全僵硬，一日后软化，三日后恢复原样，可这位女子的父亲不仅双腿光洁，皮肤状态比之未出阁的女子还要好上一些。
“沈老师，管不管。”
我看着那女子，心里顿时有了打算，“亭霄，你将这三两碎银给她。”
严亭霄虽然不理解，但是依旧按照我说的给了那女子三两银子，她感激得连连磕头，拉着严亭霄的衣角说要给他当奴婢。
我偷摸着笑，看他黑着脸朝我走过来，我整整衣襟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去前面的客栈吧。”
“沈老师，你就这样不管了？”
我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他心领神会的用余光暼了暼右边的小巷，“原来如此。”
到了酉时三刻，街上的摊贩开始收摊，路人也开始变少，我正和小光吃饭，突然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闯进客房。
看他们的样貌并非大盛人，倒是像蓟州国的人。眼窝深邃，金发绿瞳，左手手背皆有太阳模样的纹身，与今日街边那位卖身葬父的年轻女子后颈处的纹身一般无二。
我朝小光点点头，他便按照我们早早安排好的计划悄悄溜到屏扇之后。
太子武功堪忧，我早早让他去了隔壁卧房。等待大鱼上钩，首先要将鱼儿引入陷阱，再撒下足够的饵料诱导鱼儿上钩，由我和小光将鱼引出来，等他们尝到甜头，之后则是收杆起网。
小光：公子，我武功也堪忧！
我：别装了，我早看出来了。
小光：………谢谢，封心锁爱。
“小光，抄他下路。”蓟州国人身量高大，力气骇人，可双手举鼎，但只要失了重心，便只有挨打的份。小光身手轻巧，最适合对付他们这些笨重的家伙。
他们似乎也知道打不过我们，三个回合下来竟然一点也占不上便宜，其中一个男子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随即见另一个男人从袖中拿出一个笛子模样的东西吹响。
这笛子的声音低沉，我暗叹一声不好，赶忙拉着小光跃下窗户。
“你快去找舒将军的人。”
小光是舒影派来保护他的人，一路跟踪严亭霄，直到被严亭霄发现，便正大光明的一同回了京都，他定是和舒影保持联系的。
我看他脑袋发晕，抬起手便准备使用物理攻击让他清醒清醒。
“沈大人，别打了，我们被……”
小光话还没说完，我们就被一闷棍敲晕了。我心里感慨，这群人素质可真低，好歹让他把话说完啊，真是的。
等我们醒来，面前齐刷刷站着一排大汉，一个比一个凶，有种误入邪教的感觉，想着转身看看小光在哪里，没想到手脚全被绑住了，我和小光像俩大闸蟹似的被绑在柱子上。完蛋了，碰上硬茬儿了，不知道严亭霄那个笨蛋找着救兵没有。
“沈大人，别动，我们身上有机关。”
我缓过神，“小光，你看墙上的壁洞。”
这里光线不足，我眯起眼睛朝墙壁看去。
这里看起来是在一座山洞，四面石墙，分辨不出方位。除此之外，洞内还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山洞四面石墙有大大小小无数壁洞，洞里有笼子一样的东西，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四周“砰”的一声亮了起来，不是火把，是诡异的蓝绿色火焰，正是从那密密麻麻的壁洞里发出的光，这诡谲火光像极了坊间传说的幽灵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