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5-16 来源：废物 分类：现代 作者：乘袈 主角：祝南聆 鸿
【亲爱的用户，欢迎来到Holiday。】
直播平台Holiday，因缩写HD，所以别名红灯区，顾名思义主营色情业务，官方宗旨很简洁，搞最色情的直播。
废墟砖石掩埋的残破荒城，西风卷来新的尘埃，扑洒在荒芜的墙体上，其中屹立不倒的依旧是一座最醒目的文明塔，仿佛作为人类末日的挽歌碑坟，在静默地哀悼着。
这一幕出现在一众形形色色肉体交缠的小窗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人气值趋近于0，没有热度，没有弹幕，仅有一个在线观众。
在这一片砖石古朴的废墟里，有一张醒目美貌的脸，藏在阴影里休憩。
他是红灯区的主播，还没有签约。
祝南聆只知道睁开眼就到这了，有个叨叨叨的蓝光屏絮絮了一大堆，具体内容差不多就是你死啦但被我们救下来啦，你要是想回到以前的世界生活就要好好地帮我们打工，虽然我们搞色情业务，但是我们是正规平台噢，只要你伺候好观众就能早日回家啦！
如果普通人刚死，突然被一股陌生力量挟持到这种破地方吃苦，再甜言蜜语地忽悠两下，可能就要答应了。
他还记得当时说什么。
【亲爱的主播，我们致力于做最轻松色情的直播，最优质内容的输出，只要您真诚地打开双腿服务好观众，平台保证……】
没有看完，他就点了叉。
祝南聆的直播间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没人气的，他刚进红灯区的时候，凭着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尚且就能登榜单人热度的第三名，更何况如果再露点其他有的没的。
因此平台很重视他。
古以财帛动人心，红灯区用命，那些不要钱的甜话眼看着说尽了，软的不行来硬的，说如果不签约就要遣送他回原本的世界，那代价就是他们口中的灰飞烟灭。
祝南聆盯着那灰飞烟灭看了会儿，那双湿润淡漠的眼睛里没太多感情，只是笑了笑，柔顺的发丝随着动作划过他的脸庞，有点痒。
新手考核期只有三天，三天之后就要定榜，红灯区采用末位淘汰制，如果没有签约价值的主播就会被遣送回原本世界，且放任其自然死亡。
他眼神平静，表现不像求死之人，可HR（人力资源部）那边又咬死了是非自然死亡，患有抑郁症状，且各项指标符合红灯区招收标准。
这就怪了。
客服微笑着想给HR翻个大大的白眼。
祝南聆一个人漫步在废墟里，向着废都中央的文明塔前进。
这是他新手任务的第一个副本。
新手村不会太难，何况他们说新手副本会根据主播自己的脑体生成，所以除了偶尔解决几只来骚扰的变异种，也就是要躲一躲热辐射。
眼下夕阳近黄昏。
祝南聆走走停停，时不时从废墟里捡点有趣的垃圾，可能是废弃报纸，可能是破损玩具，直到风吹起，一张泛黄的纸页吹落到他面前恰好徐徐停下，他俯身捡起，轻轻地抖了抖，展开一看，是一张乐谱。
但是没有乐器。
他将目光转向夕阳，黄昏在风沙中略显混色，祝南聆的容貌却盛丽得仿佛尘埃中的玫瑰，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喃喃自语，“要是有架钢琴就好了。”
如果当红主播提出这样的要求，不止平台，观众都会争先恐后地满足，可惜此时此刻祝南聆这个吊车尾的直播间里只有一个观众，还有可能只是开着挂机。
这并不是什么小愿望，换算货币不菲，他拿着乐谱，轻轻哼唱着。
“mi，re，do，la……”
他的音阶唱得很缓慢，不太熟练，那纸磨损得有些厉害，字不怎么清楚。
兜兜转转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熟悉了这份乐谱，夕阳已经落下了大半，那黑夜的冠冕即将笼罩他的身躯，披上无尽的漆黑帷幕。
此时离定榜还有十分钟。
祝南聆的榜单上没有观众，没有人气值，更没有礼物。
平台方会根据这三个数据排出一个新秀榜，是很多主播争破了头都要冲进去的存在，因为之后就意味着更好的资源，和更多的分红。
祝南聆打开了榜单，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手指快速地划过。
他的脸颊没有红，更不觉得燥热，淫荡的叫声和疯狂的氛围，在无数诱人娇嫩的年轻肉体的攻势下，他冷静得像是在捧着什么学术论文，还是越看越烦的那种。
夕阳的光侧打到他的脸颊上，他最终倚靠着塔身角落，偏头闭上了眼睛。
【10，9，8……】
倒计时开始了。
他在脑海中轻哼那首被遗忘的歌，感受到光源彻底在眼前变暗。
【3，2……】
【叮咚！Nidhogg为主播送出……】
【叮咚！……】
【叮……】
【……】
祝南聆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想象中灵魂湮灭的剧痛，也没有等到什么其他的声音，他只感到身旁的风好像静止了，一切都变得没有声音。
他睁开眼，发现入目的依然是熟悉的废墟，只是不远处多了一架钢琴，还没等他疑惑，一条推送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恭喜主播祝南聆夺得新秀榜第一！】
……
第二天。
祝南聆一个人坐在琴凳上看着钢琴发呆，捏着手里的谱子，顺便喝了口水。
刚刚系统的人来过，态度很殷勤，游说了半天，祝南聆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走的时候找他们要了杯水。
水滴滚落他白皙秀美的侧脸，蜿蜒进他暧昧的锁骨间，他转头看向虚空之中，正是直播镜头所在的方向，但此时已经下播了。
在逐渐暗下去的大地过后，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这是休眠机制，系统会强制催眠他的意识，陷入深度睡眠，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而第二天，又会是崭新的一天，在新手村里，第一天曾留下的任何痕迹，都会给你恢复成存档时的样子。
除了这架钢琴，还有这杯水。
……
某直播间弹幕。
【有大冰】：各位，虽然距离开播还剩三分钟，但是我从昨天就想问了，我没瞎吧。
【我瞎了】：啊……我给兮兮发了那么多弹幕打了那么多礼物还是败给了神豪。
【？？？】：话说有人认识这个主播吗，我怎么觉得我之前从来都都没有刷到过他，救命。
【潦草是病】：我刷到过，第一天进来的时候光靠着脸好看直接刷到第三去了，别人卖肉都不一定。
【my wifi】：救，这封面也太好看了吧，呜呜呜小哥哥的脸不是脸塞纳河畔的春水。
【？？？】：话说现在妹子也能进红灯区了吗？
【my wifi】：楼上瞧不起谁呢，要不然男公关区是给你爹看的啊？
【别吵 都别吵】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看这个天降榜一直播的！（ps封面好好舔啊太纯欲了吧）】
【yes daddy】：楼上，我也是被封面勾引进来的，这脸实在太好看了。
【？？？】：啊我舔住。
【啊我舔住】：叫我干嘛？
【潦草是病】：这主播刚进来的时候我在他直播间蹲了一天，然后第二天的时候他突然把镜头移了，本来不卖肉热度就下滑，他还搞起来直播风景，就渐渐没人看了。
【？？？】：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突然空降榜一啊，隔壁兮兮和小深争得你死我活，兽交和4p都玩上了，转眼一哥被别人抢了，这不得呕死？
【小深小深酱】：我在小深直播间蹲一天了，真是天生极品，那几把在逼里来来回回插了快一天，两根都吃得下，脸好看嘴巴也甜，真不懂为什么突然被一个空降抢了。
【林萧你现在骂人真高级】：楼上酸什么，你有本事跟神豪比比刷礼物刷上去啊，那可是百万嘉年华，你刷得起吗？
【未知克系爱好者】：好啦别吵了，主播要开播了卧
……
“大家好啊？”
祝南聆准时出现在直播镜头内，用一张艳丽的脸含笑望着镜头，和封面上拍出解开上衣三颗扣子的纯欲不同，他的身边堆满了丧尸的头和尸体，“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
没有马赛克，清晰得都能看见断颅的切口，和每个狰狞的表情细节，细腻地映入每个观众的瞳孔深处，产生最本质的战栗和呕吐，恐惧一下子席卷全身，
几十个，看来是把场景里的丧尸能杀的都杀了，只是尸体堆满了直播界面，粘腻肮脏的血混浊地流淌在废墟中间，美人不落尘埃地坐在琴凳上，手边是沾血的玻璃片，周围围绕的是各种令人恶心的尸体，观众此刻有多为他的美丽窒息，就有多为他身边的脏东西们窒息。
真是把狗骗进来杀啊。
祝南聆温柔地问道，“大家怎么了？”
【？？？】：……
【my wifi】：……艹
【有病得治】：……救命我的小兄弟感觉再也站不起来了
【林萧你现在骂人真高级】：啊啊啊红灯区的举报键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妈妈啊啊啊这是病娇吧是吧
【yes daddy】：救命啊！！他这是在钻空子啊仗着红灯区不打码，在这搞恐怖直播呢呕……我吐了三天的饭
【歪了保底】：我萎了，我彻底萎了…
【天字第一号】：你妈的这婊子搞什么
……
祝南聆无视了弹幕的谩骂诋毁和最多的省略号，只是定定地看着那条加金加粗的字幕，昭示着最多打赏者的特权。
【Nidhogg】：不喜欢钢琴吗？
他慢慢地勾起嘴角，“喜欢啊。”
祝南聆这个人此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更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
他对任何事情都兴致缺缺，在完成了一些事情之后，更是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内心世界极度荒芜，没有目标，没有价值，比水还寡淡。
叔本华说，人生就像钟摆，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他的骨子里有一些浪漫般的自以为是，他讨厌混浊的世界，讨厌特权，讨厌剥削，而这一切，他都在这个所谓的直播平台看到了。
他本来懒得牵扯其中，毕竟一个想死的人，是没有更多心力去计较他人的爱恨的。
但是现在，有人连死都不让他死。
“这位，Nidhogg先生？”
“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回礼的。”
他微笑着地看着屏幕，好像知道此时此刻有多少人在为他的“恶作剧”买单，然后将手边的玻璃片随手丢开，掀开钢琴盖，在众目睽睽下，不顾万人的哀嚎和谩骂，十指轻快，琴键飞动。
悠闲地弹起了德彪西的月光。
某直播间弹幕。
【零零零号主播内容欺诈】：我每次点开榜单看到他还在热度第一的时候都怀疑这里是不是红灯区系统。
【欺诈维权中】：毕竟点开那张自拍封面的时候，没人会知道……
【小深小深酱】：我只想知道那位榜一大哥到底是哪个来路的神豪，这直播间的榜就是给他打着玩的吧，但是他喜欢刷榜能不能换个正常人啊救命求求了！
【小深抱住呀】：楼上，小深开播了你不去看？在这守着这病娇？
【小深小深酱】：不行，我不维权成功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在座的刷红灯区这么多年了何曾见过这么嚣张的主播。
【？？？】：我看这主播不爽很久了！好歹尊重一下红灯区啊，高层AI都不管的吗，观众就没有人权了被迫看那些辣眼睛的东西！（转）
【啊我舔住】：@？？？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倒是转啊别揪着我了！
【没有爱情的散沙】：想当时我在上个直播间，被第一视角好活儿满足后，突然刷到他极具欺诈性质的自拍封面，然后点进来一堆血糊撕拉的高清无打码暗网图……
【林萧你现在骂人真高级】：……呕你可以不说的（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我）
【捷豹来啦让一让】：号外！号外号外！大喜事！
【楼上有病治病】：有屁快放！
【捷豹来啦让一让】：是公告！红灯区男公关部发公告了！介于咱们这些日子的抵制举报势如破竹，再加上红灯区高层看他钻空子的玩法已经不爽很久了，于是决定强制要求主播整改直播间，总部派人一对一指导的噢～
【林萧你现在骂人真高级】：……
【？？？】：……
【yes daddy】：……
【小深小深酱】：虽然我确实被他搞得有些晚上睡不着的，但是一想到红灯区的手段，莫名其妙有点惋惜是怎么回事……
【小深抱住呀】：别啊，楼上不会真喜欢上这病娇了吧？
【小深小深酱】：你，你别乱说！我最最喜欢小深了！
【救】：笑死，然后守在这病娇直播间，什么叫口嫌体正直。
【yes daddy】：唉你们都不懂，这还是在新手保护期。
【？？？】：听楼上语气，必然是能进售后评价区的大佬了，我升级太慢了，只解锁了新秀榜QAQ
【救】：大佬详细讲讲？我也是升级太慢了，换算比例又太高得吓人，都不敢氪金。
【yes daddy】：别问了，说更多红灯区会屏蔽的，只能说你们以后，估计是看不到这么特立独行的病娇主播了，我也是因为那些热门千篇一律，才来新秀榜转转的。
【my wifi】：id眼熟咯，红灯区既然发公告，那他这个约是必签无疑了。
【阿吉】：能问问为什么嘛？
【my wifi】：不该问的别问，只能说……你们知道红灯区背后的资方是谁吧？
……
飘落的梧桐，穿堂风敲打着窗边，课堂上偶有窃窃私语，祝南聆的耳边正回响起高中课堂上，班主任在一节课余与他们闲谈的声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回忆起这一幕，直到……
“爱情和性，他们犹如最亲密的双生子，却背负着截然不同的命运，就像人们妄想用金钱买来爱情一样，也有人想用什么买到性……”
“请同学们回答我，被交易过的性，那是什么？”
……
祝南聆缓缓睁开眼，耳边仿佛还响着自己刚才弹奏的德彪西的月光，但眼前如水一般的漆黑，让他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不是熟悉的废墟。
他听见逐步逼近的脚步声，感受到浑身都是湿的，水滴顺着湿漉的发丝滴落，嘀嗒一声，仿佛在暗示他，此刻正如同梦里的一样，月光变成了水倾盆而下，淹死了全世界，连同他一起。
“主播祝南聆，你好。”
那是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冰冷得像一串数据，或者说，本来就不是由声带发出的，而是恶心的仿生机器。
“我是红灯区的执行官，代号，鸿。”
祝南聆浑身没力气，他像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然后绑在这个冰冷的椅子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束缚得死死的。
鸿好像发出的脚步声仿佛正在靠近他，那清脆的皮鞋踏上地板，预示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审判。
“主播000，因为你昨天的行为违反了红灯区行为规范法则的第二十三条，你的惩罚已结算完毕。”
祝南聆觉得手腕有些疼，可能是磨出了一些伤口，也许是在梦中无意识挣扎的时候弄出来的，他沉默地忍耐着这一切，“所以，研究出什么了吗？鸿先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一片漆黑中，祝南聆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凭直觉判断这废铁给出的信息。
“我的梦……”水滴滴到伤口上，祝南聆隐忍地咬了咬牙，过了半晌之后反笑着说道，“从里面研究出了什么？”
“……”
“你是AI吗？”他含笑的眉眼在鸿的视角中显得格外清晰，AI没有做出回应，继续冷漠地审视他，“看来是了。”
“啊对了……”
“新加一条法规是不是挺费时费力的……”祝南聆闭眼仰起头，水滴不再滴落到他的眼睛，“你的权限做得到吗？”
“你的贡献平台会记住。”
“噢。”
“……”
气氛陷入沉默，在这份黑暗之中，寂静变得可怕，不知道是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这是心理战术。
他如果开口了，他就输了。
事实证明有时候，人工智能的确比人类更懂人类自己，这种折磨会无限延长时间的存在，可以把人折磨疯，折磨死，折磨得分不清幻想和现实。
直到他疯，疯到真的觉得德彪西的月光一直在弹，疯到仿佛真的又有水从四面八方漫过这里，没过他的膝盖，胸口，头顶……
离日出过去多久了？
……
鸿望着虚拟屏幕上的曲线图，祝南聆的直播间现在人气已经暴涨到二三名的几倍，在整个红灯区的历史上，也绝无仅有。
他的算法帮他得出原因，先是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再是血腥留下的深刻印象，从零到一的突破，在红灯区以往的案例对比中，他快得多，快到几乎是一瞬间……直到所有的有关无关，都在这位执行官先生的算法中计算过了一遍，然后突兀地得出，一片黑暗中，祝南聆的眼角弯起的笑意。
……
程序结束后，祝南聆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废墟，系统发来通知，以后完成副本之后，这里会被修改成他个人的中转站，是属于他休息的地方。
烈日当空，等他将自己收拾完一下之后，点开了红灯区的新秀榜单，除了自己不开播但热度仍排在第一，底下白花花的青涩肉体都在争奇斗艳。
比如。
“嗯，哥哥好棒，大几把插得小深好爽嗯啊……哥哥，还要……”
“啊……太大了，小深吃不下呜……”
【666】：真他妈骚啊，两根都吃得下。
【小深真骚】：老子导了好几管了，这骚货真的就是天生被男人操死的命！
【流氓绝后手】：吃得下！妈的怎么吃不下，给老子操死这个骚货！
【md】：小母狗，再塞一根进去，爸爸给你刷大宝贝。
【笑死别处】：楼上别逗了，塞不下的。
【666】：笑死了，为什么塞不下，两根都吃得下三根怎么不行？
【md】：你塞不塞，你塞我就给你刷礼物，帮你把榜一那婊子超过去！
【&…&*@#】：塞三根，塞得下！
【小深真骚】：塞三根，小深塞三根！
【小深塞三根】：妈的快点给老子塞！
很快，弹幕的风向就全部变成了塞三根，男孩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迷离，逐渐变为恐惧，他颤抖着爬起来，抽噎着向观众们求情，却根本没人理会不说，还接着被拉回去狠狠地操了几个来回，没人可以救他了，只要肮脏的欲望还在燃烧，宣泄没有出口，情绪就会持续狂热。
“主播……”鸿的声音突然从脑海中传来，祝南聆顺手将直播间关掉，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份合同。
他接过这份合同，低头确认，有一行字突然映入眼帘。
“任何直播形式出现的性行为，都会受到平台的鼓励……”
那瞬间，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德彪西的月光，在流畅而绝望的钢琴声中，月光变成水，崩塌着他人的梦，也撕碎了窥探的眼，无数光怪陆离间，他仿佛看到了男孩眼中的恐惧，看到了梦中的洪水滔天，看到屏幕外一张张丑恶肥腻的脸……
他默念那个心照不宣的问题答案。
被交易的性，那还是性吗？
不。
那是剥削，法律禁止的剥削。
祝南聆的眼神很淡然，他做了个微不可见的口型，就犹如律师签下委任状一般，在这份卖身契的末端属上大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