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有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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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陆衍不自觉地把目光移到秦厌的脖子上。

“秦嫣也不是我的名字,那是我妹妹的名字,我叫秦厌,讨厌的厌。”秦厌说,“可能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我的确是个男的。”

何止是接受不了,陆衍现在脑子整个都是乱的。

“那……表哥知道吗?”

“苏陶不知道,我从来没告诉过他。你先别跟他说,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他的。”

陆衍恍惚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以前他在网上看到的秦厌都是高冷毒舌,又有很多绯闻的工作狂形象,但是认识秦厌一年多,他所认识的秦厌,有时候很孩子气,很懒,还有点口是心非,几乎颠覆了第一印象。

不过陆衍觉得,这样的秦厌才真实。

秦厌工作的时候很认真,愿意花上一个月去琢磨一个角色,哪怕推掉所有的通告;他酒量很差,一罐啤酒就能喝醉,喝醉以后会说一些陆衍听不太懂的话,有一次还亲了陆衍;他跟陆衍的父母聊天的时候把父母哄得很开心,母亲还说下次让陆衍带他回去玩。

晚上秦厌饿了,会跑到他家来,让他做夜宵吃。陆衍说不行,他还会带点撒娇的语气跟陆衍说快饿死了。

所有与秦厌有关的回忆都跳了出来,一幕幕在陆衍的脑海中重现。他的心跳快得不可思议。

感觉骗不了人,陆衍在一片漆黑之中,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秦厌睡醒的时候才早上八点,其他嘉宾已经走了。

他换了身休闲的衣服,随意把头发扎成高马尾,去敲陆衍的门。

“起得这么早,不再睡一会吗?”

经过一晚上的心理建设,陆衍已经完全接受了秦厌是男性这个设定。

“被饿醒了。”秦厌翻翻行李箱,正巧掏到一桶泡面。

陆衍一把抢走:“生病了吃点清淡的,我们去吃酒店的早饭。”

“可是我想吃。”秦厌朝陆衍眨眨眼。

要是陆衍不知道秦厌是个男的,还可能会心软,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那你想着吧,反正泡面不能吃。”陆衍把泡面放到自己包里,背上就要走。

“诶,等等,我跟你去。”

两人来到酒店的餐厅,拿着吃的选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那是秦嫣吗?”

“是吧,长得好好看啊,比电视上看到的漂亮多了!”

“我姐也太好看了呜呜呜。”

几个女生认出了秦厌,激动地跑过去。

“我们是你的粉丝,你能跟我们签个名吗?”

秦厌放下筷子,粉丝把笔递过去,他飞快地把名签好,笑了笑:“最近有点手生了,签的不好看。”

“没事没事,我们不介意的!”

“姐,你是在这里录节目吗?”

“嗯,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多休息啊姐,别接这么多工作,我们都心疼你!”

其中一个粉丝看了眼手机,拍拍其他人:“该走了,导游在催了。”

“那我们先走了,拜拜!”粉丝跟秦厌挥挥手,连蹦带跳地走了。

不少人注意到这边,都认出了秦厌,争着上来要签名和合影。

等秦厌和陆衍离开餐厅的时候都已经十点了。

“还难受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秦厌摇摇头:“我跟你回去看剧本吧。”

陆衍劝不动秦厌回去休息,只能答应了。

“上次品牌负责人给我发了英文的本子,我只看了一本。”陆衍说,“导演是乔·贝齐。”

乔·贝齐是欧美圈很有名的导演,各种风格的电影都拍过,只要拍了新作,每一次电影大奖的提名都有他的电影。

他给陆衍的剧本是他拍了很多年的一个悬疑系列的最后一部电影,需要一个中国演员。

秦厌快速浏览过剧本,“接了。”

陆衍找出乔的联系方式,发了一句话,没想到对方直接打了视频过来。

“嗨!陆,我是乔·贝齐。”乔很热情地说,“我看了你拍的作品,很精彩!”

“谢谢。我想问一下您的电影的筹备情况。”

“我等了你们很久,终于给我发信息了!明年四月份在曼彻斯特,可以吗?”

秦厌点头:“可以,谢谢。”

陆衍没想到乔·贝齐这么好说话,短短几分钟就谈下了一部电影。

今天是12月10号,离明年四月份还有很久,足够拍完剩下两期节目了。

“你今年回家过年吗?”秦厌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回的,怎么了?”

秦厌露出为难的表情,叹了口气:“我跟家里人关系不好,过年基本不回去,去年还能跟苏陶凑一凑,今年苏陶被叫回去相亲了,你要是也回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那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我妈挺想见见你的,老是催我。”陆衍点开和妈妈的聊天记录,妈妈明里暗里地催陆衍把秦厌带回去玩。

“好啊。”

秦厌盯着手机上的日历,很讨厌过节的他头一次对过年有了隐隐的期待。

“咚咚,秦老师,陆老师,在吗?”门口传来了导演的声音。

陆衍开了门,导演和几个工作人员拎着几个大袋子走进来,袋子散发出饭菜的香味。

“午饭还没吃吧?给两位老师带的,秦老师今天好点了吗?”导演笑眯眯地问,“昨晚上陆老师给我发消息真的吓死我了。”

“好多了,就还有点头痛,谢谢。”秦厌礼貌回复,把袋子接过来放到桌子上,“给各位添麻烦了。”

说完,还鞠了一躬,着实把节目组吓了一跳。

“秦老师客气了,那你们先吃,我们先走了。”导演走之前还不忘嘱咐秦厌多喝热水。

摄像老师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在房间里拍摄。

吃完午饭,陆衍看了一下午的纪录片,秦厌则是睡了一下午。

他醒来的时候,彩霞正铺满天空,云朵被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摄像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陆衍听到秦厌翻身的动静,抬头看向他:“头还痛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痛了,也不饿。”秦厌的声音与平时听起来的不太一样,低沉了许多,“我们晚上能不能出去?”

“……你想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晚上的大理还挺热闹的,街上到处都是小商贩在摆摊。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秦厌把长发盘起来,带上帽子和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穿得很随意,不仔细看跟今天早上跟团游的粉丝没什么区别。

“我以前来过这里,不过那个时候没有这么繁华。”秦厌正在等章鱼小丸子,“不过这一家开了很久了,味道很好。”

章鱼小丸子到手后,第一口给了陆衍。

两个人边走边吃,买了不少小吃,打算回去后分给其他人。

从繁华的街道出来,正好是很安静的湖边,没什么人。

晚风温柔地吹过来,秦厌想起了小时候来这里旅游的事情。

他穿着母亲精心挑选的裙子,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爱心的气球,母亲给他拍照。

那个时候的风也是这样的,吹起他的裙摆,母亲的脸上扬起了久违的笑容。

时隔这么多年,这里的景色没什么变化,人却变了很多。

秦厌看向陆衍。男孩把头发打理清爽干净,黑发在灯光下闪出光泽,左眼眼角的痣分外清晰。

他拍拍陆衍的肩膀,陆衍转过身来,还没张口,柔软的嘴唇印上了他的眼角。

秦厌没有贪心,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陆衍愣在原地,大脑瞬间空白一片,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你第一次带我去拍照,还记得吗?”秦厌的声音被风送进了陆衍的耳朵,“我在电梯里看你的时候,就很想做这件事,但是怕吓到你。”

陆衍张了张口,大脑处于挂机状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一次秦厌亲他,是喝醉了,脑子混乱,他能理解。

可是这一次,大家都在清醒的状态下。

秦厌是什么意思?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看出陆衍现在脑子里一团乱,秦厌也没继续说下去。

回到酒店,陆衍早早就关灯打算睡觉了,一闭眼却全都是秦厌亲他的场景。

陆衍没有谈过恋爱,从小到大也没喜欢过人,他并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受。

是在被亲的那瞬间的心动吗?

是想要照顾那个人吗?

还是想要参与那个人的未来?

一上来,秦厌就给了毫无恋爱经验的陆衍一个大难题。

在吃早饭的时候,导演揭晓了第一天拍照的奖励。

“恭喜卫老师,你们组获得了最高的热度,我们将赠送大理自由行一天,不需要做任何任务。”

“天啊,不用做任务,也太让人羡慕了。”

“我也想要。”

其他组都适时给出了反应,表示自己的羡慕。

“那么卫老师这一组吃完就可以离开了。”导演忽然笑了,“经过两天的游玩,相信大家已经对大理有了一定的了解。今天我们将前往大理古城最热闹的地方,制作大理的特色木雕。”

说是大理古城最热闹的地方,但因为是工作日,街上的行人也不算很多。

一行人跟着节目组来到一家藏在角落的小店里,店主很热情地迎接了他们,邀请他们到自己的工作室里坐下。

在经过一番介绍和讲解后,嘉宾们开始动手尝试。

“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进行雕刻,可以带走的。”店主边发放工具边说。

“大哥,这店就你一个人吗?”庄峻问。

店主大哥挠挠头:“本来有几个学徒的,结果不到一个月就跑了。这家店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我爸爸已经去世了,儿子呢,还没长大,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

大家也没再问下去,专心刻着木头,店主在一旁指导。

陆衍盯着眼前的木头看了很久,翻出手机找了一张照片,对着开始刻了起来。

“这是你家的狗吗?好可爱啊!”江轻就坐在陆衍的旁边,余光瞄到了陆衍的手机,“它叫什么名字?”

“绒绒,羽绒服的绒,它是萨摩耶。”

江轻眼睛都闪着光,很开心地说:“我家也养狗,一只博美,叫酱油,就是脾气不太好,老是咬人。”

“绒绒很亲人,很可爱。”陆衍见江轻很喜欢狗的样子,便跟江轻多聊了几句。

秦厌一早注意到这两人,心里莫名不爽,不小心走了神,尖利的刀锋划破了手指,血溢了出来。

“秦小姐没事吧?”庄峻担忧地问,“要不要创口贴?”

“没事,谢谢。”秦厌淡淡回了一句,自然地从陆衍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用纸巾擦去血。

下一秒,陆衍一句话也没说,拿着秦厌的手给他划破的地方贴上创口贴。

“秦老师就是这样,不来硬的没办法。”陆衍叹了口气,“所以什么都要提前准备好。”

庄峻微笑:“当秦小姐的经纪人还真不容易。”

齐冉姐弟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刻着木雕,没有被说话声打扰,导演特地多给了几个镜头。

做完木雕,店主给一行人端上了亲手做的云南特色菜,一再说明菌菇都已经煮熟,请放心食用。

“我看过好多新闻,说吃了没煮熟的蘑菇,中毒出现幻觉的。”齐冉主动挑起话题,“有说看到小人的,也有看到仙女的,网上还有视频。”

“害,我们这的医院收的病人好多都是菌菇中毒的,甚至有全家一起中毒的,”店主边吃边说,“大家都习惯了,还有人因为想看中毒后的幻觉去吃蘑菇。”

大家越聊越嗨,场子热起来了,导演恨不得360°无死角拍摄。

吃完饭,告别了热情的店主,卫柏和闺蜜也来集合了,第一期录制算是结束了。

“你们的机票什么时候的?我们等会就去机场了。”江轻问陆衍。

“下午四点的,我们东西多,收拾得慢。”

“行,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一组一组嘉宾相继离开酒店,最后只剩下陆衍和秦厌。

没了摄像机,陆衍觉得轻松多了,边收拾行李边问道:“你今天上午怎么划到了?”

“走神了。”秦厌从卫生间里出来,手上拿着录节目穿的衣服,她蹲下来,把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陆衍把呼之欲出的“是因为我和江轻吗?”咽下去,没有再说下去。

他把拉链拉上,顺手接过秦厌的行李箱,推着三个箱子往外走。

事实证明,不管多晚的飞机,粉丝们总是坚持等待。陆衍和秦厌这一次没走特殊通道,被粉丝围了个水泄不通。

机场的保安大概是全员出动了,拼命拦着粉丝。

陆衍和秦厌跑着上了飞机,看着登机口处的粉丝,觉得自己好像在拍生化危机。

两人选的位子是头等舱的靠窗位子,飞机一平稳秦厌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衍也没闲着,打开微博开始刷。

《与世界拥抱》官博最开始并没有正式宣布参加第一期录制的嘉宾,只是放了剪影让粉丝猜,所以当官博发布各组的照片的时候,#与世界拥抱#这一词条直接冲上热搜。

现在热度没前天那么高,但是粉丝们依旧带着话题发博宣传,陆衍看了几条就退出了。

他进到秦厌的超话,按照粉丝的帖子,发了这个微博账号的第一条微博。

“期待秦老师!@秦嫣”

很快就有秦厌的粉丝发现了这条微博,点赞评论,陆衍又一次感受到了粉丝的热情。

陆衍正在官博发的小花絮,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请问你边上是秦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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