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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边问儒对林洵舟的敌意并不是没来由,这件事还得追溯到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Somnus最后一组对照样本进入最后测试期,陆宁突然宣布,项目结束后,边问儒将无限期休假。

这个消息一出,研究所满座皆惊,要知道,自从边问儒进入研究所后,从没休过超过两周的假。

无限期休假是什么意思?

众人交头接耳间,程响又被推到了第一线,只能战战兢兢地举起手替众人发问,“边老师为什么休假啊?”

“要安心治疗了。”陆宁说。

经陆宁提醒,众人这才想起两年前边问儒那场事故。

两年前,Somnus药剂问世前夕,边问儒被当时还只是助手的程响发现晕倒在了实验室里。

那时项目正是关键时期,全组人近半年都没好好休息,为了节省时间,甚至很多人都把家安在了研究所园区里,非必要不外出。

边问儒更是直接在园区旧行政楼改了间公寓出来,已经近一年没回过家。

其实在边问儒晕倒前,已经有两位年纪稍大的教授因为高强度的工作进过医院了,检查下来也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过度疲劳。

边问儒正年轻的年纪,原本众人以为他休息调整几天就可以,但没想到边问儒一晕不起。

医院病危通知催命符一样递到陆宁手里,边问儒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了近两周才幽幽转醒。

由于长时间昏迷,边问儒醒来后落下了头疼的毛病,三不五时就要发作一回,隔壁组还专门成立了“边博士头疼特效药”组,整天没日没夜地开发药剂。

“您问过边老师了吗?边老师怎么想?”程响一开口,全体同僚恨不能立即跳起来为他拍手叫好!

近几年,全研究所近一半的项目最终启动权几乎都抓在边问儒手里,但凡他点了头的项目,就没有做不成的。

倒不是他多博学,事实上他只专研睡眠医学,别的项目都是捎带。

真正原因在于,这位陆家三公子是他两个哥哥的宝贝,只要开口,就没有要不来的钱,有钱什么项目做不成?

研究所在某种意义上,可算作是他的私人梦想基地,全体研究人员也都是沾了他的光。

换言之,边问儒在,则钱在。

众人紧张兮兮地等着边问儒赶紧叛逆一把,最好当众反抗他大哥,大喊一声,“我不休假!”

但幻想就是幻想,陆宁很快笑吟吟地开口,“不用跟他商量。”

边问儒面容冷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一副“边问儒无自主能力,一切全权由大哥做主”的样子。

“那是得好好养养,”研究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尴尬地挠挠头皮,窘笑着重复,“是得好好养养。”

陆宁对着他微微一笑,又看向其他同事,“要交接的事项会在两个月内办好,接下来就辛苦大家了。”

没人敢再吱声,陆宁其实已经很给面子了,毕竟要不是实验压着,他早就把人绑回家了。

刚才开口那位老教授礼貌地客气道,“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劳费心,”陆宁还是一贯的温润,“我二弟要到了。”

提到林洵舟,众人一愣,又纷纷沉默了。

那年事故发生,众人原本以为边问儒醒了就一切好办了,但没想到他记忆出了点问题。

长期昏迷的确会有失忆的风险,不过一般都是短近期的记忆缺失和断层,但边问儒失忆却有些特殊,他别的都没忘,就忘了他二哥。

不仅仅是忘了二哥这个人,连自己在家排老三都忘了,一直坚称陆家只有两个孩子,陆宁行一,他排老二。

通常来讲,能忘掉的大都是印象不深刻的。

倒也不怪边问儒对自己二哥印象不深,实在是陆宁此人颇有些不走寻常路。

边问儒和他二哥林洵舟法律意义上来讲是陆宁的弟弟,但其实两人都是陆宁一手带大的。

陆海潮在陆宁十七岁那年领回了刚会走路的林洵舟,他忙得脚不沾地,孩子扔到家后就没管过,陆宁自觉承担了抚养义务。

就在众人感慨他心地善良无痛当爹时,没过两年陆海潮又抱回了还没断奶的边问儒。

林洵舟和边问儒只差四岁,按理说应该从小玩得很好,但陆宁不知怎么想的,将一个孩子养在了国内,一个孩子养在了北欧。

他一本正经地跟两个刚能听懂人话的孩子说,“你们不觉得两人彼此知道,但却没见过面很浪漫吗?”

由此可见,此人温润儒雅的皮底下藏了个什么玩世不恭的祸害芯子。

说得好听叫浪漫,不好听就叫有病了。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外人当个趣事聊几句也就罢了,都想着哥俩还能真的不见面吗。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陆宁的有病程度。

据说边问儒16岁之前还就真的一次都没见过他二哥,后面兴许也见过几回,但俩人一个赛一个忙,见过面估计也早都忘了。

当时有人没眼力见儿地提议,要不要继“边博士头疼特效药”组之外,再成立一个“边博士异常失忆病因临床研究与实验”组,惨遭全体科研人员一致否决。

开玩笑,虽然这个项目的确具有巨大的吸引力,但谁敢真的去做?

边问儒想起来了还好,要想不起来呢?全研究所喝西北风去吗?研究所从培养皿到医用重离子加速器,哪个不是林洵舟买的?

陆宁和边问儒混得风生水起,林洵舟自然也不可能是什么泛泛之辈。

陆家船业起家,世代经商,家底厚的能赶上南极的冰层,陆海潮退休早,陆宁刚成年就接管了企业和研究所,可能是挣钱太累了,很早就隐隐有放权的意思。

边问儒醉心学术,继承家业的重担当然是落到林洵舟身上。

林洵舟国内顶尖理工院校毕业,主修机械科技,只用了两年就提前毕业,毕业后又到奥斯陆留学,期间还去斯瓦尔巴做过交换生,修极地地质学和冰川学。

研究生毕业后,受邀回国留校带了一年新生,还没享受快活人生,就被陆宁捉到身边学做生意。

他没念过商科和管理,但很有经商天赋,接管的公司和个人投资没有做得不好的,研究所的经费也跟着水涨船高。

尼亚研究所虽然颇负盛名,但确确实实只是陆家的私有企业,在某种程度上,林洵舟算得上是研究所全体科学家的衣食父母。

你见过哪个搞研究的不烧钱?

但好景不长,边问儒不争气,忘了谁不好,偏偏忘了他二哥。

没人不记得边问儒醒时的场景。

那天医生宣布患者醒了,林洵舟是第一个冲进去的,他在外面不眠不休守了俩礼拜,两只眼睛熬得通红,边问儒只淡淡扫了他一眼,“您哪位?”

林洵舟当时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陆家乱了好一阵,边问儒像个没事人一样,出院就回了研究所,一句话都没跟林洵舟多说。

不对,也说了一句,托陆宁转达的,原话极其无情,只有六个字,“我没时间见你。”

边问儒从小在研究所长大,本人专业天赋极高,又有陆宁的偏宠,从小到大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渐渐性格里也带了些固执又强势的骄纵。

他是Somnus的主负责人,一出事,项目几乎全线停滞,这会儿别说来一个他已经忘干净的二哥,就是陆海潮要出殡也得懂点事,晚几天再死。

林洵舟后来怎么回去的,众人不得而知,随着边问儒返回研究所,渐渐也就不再提这事儿了。

但不提归不提,忘是不可能忘的,因为林洵舟当年就辞了公司所有职务。

陆宁家大业大,人又潇洒,养的弟弟也随了他。

林洵舟26岁那年,扔下公司加入了极地科考队,快活地跑到南极建基站去了。

众人唏嘘的同时,都说林洵舟是被他三弟气的,不肯再给他的研究投钱了。

一听说他要来,众人没话了,纷纷表示“您的家事快快解决吧,研究所是一天都离不开边问儒,也一天都离不开钱啊。”

但自那天起,边问儒本就冷淡的面容,更是一丝笑意都不见了。

“我都说了接受治疗,”边问儒说,“你为什么非要他来?”

“我不放心,”陆宁言简意赅地说,“我过几天就要走,没时间守着你,别人我信不过。”

研究所其他人并不知道,那次事故对边问儒造成的影响并不只是失忆和头疼那么简单,还伴随着严重失眠。

见边问儒不说话,陆宁只好又放轻语气,“你打的是新药,有什么反应都不能预料,万一出事怎么办?”

他语气关心,但实则毫无商量。

边问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试图再挣扎,“我说了不需要,你为什么一定要……”

“不想让洵舟来也可以,”陆宁讲话直击他的痛点,“我再另给你找个观察员?”

边问儒面上不显,但其实很接受不了,毕竟睡眠医学领域的专家睡不着觉,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很有面子的事。

尽管现在研究所人尽皆知,但明面上还是没人议论,一但找了别的观察员,就和当众撕了他的衣服没什么两样了。

“好了,”见他仍旧有些不满,陆宁便说,“你对二哥不是也一直很关注吗?”

边问儒矢口否认,“我没有。”

“可是你硬盘里存的都是洵舟的采访视频,”陆宁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纪录片也只看南极的了。”

“那是因为帝企鹅只生活在南极。”边问儒挣扎道。

“那不是刚好,”陆宁说,“你二哥在南极不光建基站和勘测冰原地质,偶尔也拍拍企鹅。”

“帝企鹅,王企鹅,巴布亚企鹅……”陆宁正在如数家珍地列举南极的企鹅品种,便被边问儒忍无可忍地打断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边问儒说。

陆宁耸耸肩,“只是想替你二哥说几句好话,毕竟南极生存环境那么恶劣,他待了一年半。”

“又不是我让他去的。”边问儒抿抿唇,想到每次视频中简陋的居住环境,有些不满。

陆宁不答话,只笑着看向他。

边问儒略微心虚地偏开脸,最后也只嘟囔了句,“……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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