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四海凌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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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林恩走后,姚洲也没在别墅久留,他开上自己的改装吉普去往修车厂。

吉普刚一拐进厂子后院的仓库,远远的就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抽烟。高泽已经在这里等了他一阵子。

说起来外边的人可能不会相信,西区大佬的会客厅就在这么一处不起眼的仓库里。不是什么气派且隐蔽的场所,修车厂的噪音不时从一墙之隔传来,门口连个像样的守卫都没有。但姚洲就是从这里起家的,最初他从养父那里接手了这间老店。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姚洲已经成了地下城的掌权者之一,他的会客地点却一直没变过。

高泽一向不多话,人也沉闷,咬着半根烟跟着姚洲进入仓库。重重的铁门在两人身后关上了,天花板上的风扇叶片开始缓缓转动。

姚洲踢了把椅子给他坐,高泽懂规矩的,私下也不逾越,他仍然站着,手里提了一只黑色皮箱。

姚洲知道他来的目的,不跟他废话,一抬下颌,问他,“兰司进去多久了?”

高泽说,“七天。”

没有数日子,高泽一口就报上来。

姚洲的口气仍很平淡,说,“是了,今天是周日。”

说着,姚洲心里过了个念头。今天也是林恩和那个随从江旗约定见面的日子。

姚洲的视线随之落在高泽手里的皮箱上,问,“什么东西?”

高泽把皮箱放在大理石茶几上,扣开箱盖,里面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小型手枪以及十余发子弹。

“这是GZ003。你之前提过,我应该改良002的配置,最近我在研究这个。”高泽边说边取出手枪,交由姚洲上膛,一面继续道,“003新增微型红点瞄准镜,加强扳机保险,配用特定的9毫米子弹,弹头设计有两处刃口,子弹穿透力可以打穿二级防弹衣。”

高泽是个军火专家,GZ系列是以他姓名缩写命名的民用枪械武器,也是帮助姚洲积累财富的重要来源之一。

目前在市面上大量流通的GZ002是三年前的老版,销量逐渐呈下降趋势。姚洲近来提过几次,让高泽改进002的技术,尽快推出新型枪支以占有市场份额,但高泽手里另有一个他更感兴趣的活,对于手枪的改良进展不快。今天特意带着东西来见姚洲,显然是有事相求。

姚洲把填上的子弹又给拆卸了。高泽的技术他是信得过的,没有当面试射的必要。

他说,“改天我找人去射击场试枪,再听听反馈。”说完阖上箱子,将其装进茶几下面的保险柜中,同时取出一串钥匙扔给高泽,“去看看兰司,再有两天他该出来了。”

钥匙一接在手,高泽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些。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姚洲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出声将他叫住。

高泽站在原地,姚洲起身走到窗边的货架前,从其中一层拿起一件东西,又抓过一只纸袋子将东西包住,转而扔给高泽。

扔去的袋子被高泽扬手接住。姚洲说,“路上别看,进了地库再说。”

高泽不知道这袋子里是什么玩意,愣了下,有点摸不着头脑地应了一声好。

-

上午十点,通往港口的主干道仍有些拥堵。高泽开着一辆和姚洲同款但不同色的改装吉普,在三条车道上左支右绌,不过半小时就抵达了港口仓库。

这一片都是西区的势力范围,但凡在这里工作的人没有不认得高泽的。他的绿色吉普刚驶入仓库区域,立刻有人跑上前来为他开道。

高泽一路畅行无阻,开过成片的仓储货箱,最后将车停在一块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两个轮岗的守卫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好,他跳下车,一边走一边从裤兜里摸出两包烟,然后当着守卫的面往烟盒里各塞入一张五百现钞,继而抛给他们,说,“辛苦了。”

两名守卫都不是见钱眼开的那种人,推脱着不敢接下。高泽又说,“我有钥匙,自己开门。”说完,掏出刚从姚洲那里取得的一串钥匙。

守卫眼见着这是上头给的东西,知道高泽不是擅闯,来之前已有老大授意,都松了一口气,各自接下烟盒,往铁门两边退开。其中一人说,“兰先生在里头一周了,送进去的吃的前几天都有减少,从昨天开始,不知道为什么食物和水都放在原处没有动过。”

高泽听后皱了皱眉,使用姚洲给他的钥匙开了门,说着,“行,知道了。”

厚重铁门被拉开,他进入之前扭头问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换班?”

还是刚才那个守卫,回应道,“下午四点。我们每班轮八个小时。”

高泽算了算时间,这串钥匙他还得还回去的,让姚洲知道了自己在此处逗留太久也不好。

铁门在身后关上了,高泽快步穿过通道。这处地库偶尔用一用,以内部惩罚来说,罚得不算重,往往是亲信才会来这儿走个过场。但高泽了解兰司,他这个人惯于讲究了,衬衣永远熨帖,裤线始终笔直,却在这么荒僻阴冷的地方住了一周,也够他受的。

高泽走到通道尽头,看见一个还没动过的托盘放在禁闭室的门口。盘子里有一盒松饼和两瓶水,应该是稍早前送来的。

高泽弯腰拿起托盘,又掏出另一把钥匙开门。门后很安静,什么响动都没有,高泽开门前扬声说了一句,“兰司,是我,进来了。”

门后突然出现的场景让他大吃一惊。

简易的铁质洗手槽边上匐了一个人,正在以水淋头,衬衣已经被水打湿了,样子极为狼狈。

高泽把手里的托盘一扔,快步冲上去。还不等他碰到兰司,就被对方转身一脚踹开,飞扬的水珠甩了两人一身。

高泽愣在原地,兰司则退了两步,背靠在墙,两手支在膝盖上,喘得不行。

这什么情况?高泽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兰司正处于信息素紊乱期。

难怪他已有两天不出地库拿取食物,原来是怕被外面的人发现异样。

可是一个A级Alpha怎么会有紊乱期?这是那些低级Alpha才会出现的症状。

高泽皱眉盯着站立不稳的兰司,手下随之摸了摸鼓起来的一侧裤袋。那里头装着姚洲给他的东西。

兰司的声音听着比平常暗哑许多,“出去…高泽……”

高泽不听他的,走过去站在他跟前,冷着声问他,“你的紊乱期没准备药吗?”

兰司手一扬,似乎是想将人推开,反被高泽一把扣住了手腕。

高泽一手拽着他,另只手把纸袋掏出来,抓着袋子底部抖落了一下,里头滚出一盒包装鲜艳、印有“加大尺寸”字样的安全套。

高泽整个傻掉。这他妈什么情况?姚洲给的竟然不是抑制剂!?

兰司看清落在地上的东西,也跟着愣住。

这盒安全套来的实在不是时候。既让高泽无法解释,也让兰司戒备更甚。

“想睡我…?”兰司的眼神透过额前一缕一缕的湿发看向高泽,跟着讥讽道,“原来是有备而来啊,高泽。”

高泽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姚洲摆了一道。现在他和兰司一同关在这间只有一扇狭小顶窗的地库里,信息素搅成一团,什么事情都变味了。

高泽顾不得解释这里头的来龙去脉,一把拽住兰司的手臂,把他往门口拖去。

“先带你看医生,别的事晚点再说。”

然而兰司不领他的情,两人刚拖拽到门口,兰司就奋力从他手里挣脱开来,试图将高泽重新关在门外。

换作平常时候,兰司的徒手干架是可以勉强与高泽抗衡的,但他此时处在紊乱期内,已经持续两天之久,体能几乎消耗殆尽,哪里会是高泽的对手。

高泽也给他惹火了,侧身将门撞开,继而拎起兰司重重扔在墙上,脚下猛地一踢将门重新关上。

地库内瞬间安静下来。

兰司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因为后脑撞击过猛,耳中一片嗡嗡作响。高泽怒声问他,“不去看医生你想做什么!?”

一连问了两遍,兰司才听出一点人声的泛响,蹙着眉笑了下,说,“你现在把我弄出去,我的紊乱期只会闹得人尽皆知,那才是乱套了......”

兰司是姚洲身边的副手,是这片地下城最有头脸的人物之一。多少人盯着他这个位置,想将他取而代之。如今一个A级Alpha被爆出存在紊乱期这样的弱点,兰司从此就别想在地下城混了。

高泽听罢,有几秒没出声,眼底只剩黑沉沉的一片。

兰司在高泽心里一直是个优雅从容的人,像现在这么狼狈颓丧的样子,高泽就没见过。但兰司此刻说话的语气、流露的神情又在告诉高泽,这个他心目中似乎永远冷静聪明的暗恋对象,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姚洲是什么时候知道兰司有紊乱期的?高泽无暇细想。但兰司的确把这个毛病隐藏得太好了,高泽与他共事四年,竟然对此毫无察觉。

“你想我怎么帮你?”高泽没有松开钳制兰司的手,但口气缓和了些。

兰司的眼神从他脸上扫过,继而一改方才的抗拒,“帮我?……你不是早有准备么?”

说完,睨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安全套,唇角慢慢勾起笑,“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要装正人君子?还是说,喜欢我也是假的?”

高泽不是那些情场经验丰富的老手,他与枪械打交道的时间远远多于与人社交。何况他是真心喜欢兰司,三四年的时间拖长了情感与欲望,更加经不起这种激将。

但这个突发事件太混乱了。高泽抓了把自己的头发,看着跟前的兰司,拧着眉骂了一声“操”。

姚洲为什么让他来一趟,给他的怎么会是一盒安全套?兰司的紊乱期又是怎么回事?这些线索碎片一时间拼凑不出来,高泽内心还在天人交战,兰司突然抬起膝盖,开始往他大腿上厮磨。

高泽一把扣住兰司的脸,把他压回墙上抵着。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兰司。”高泽的声音有些哑。

兰司脸色发白,眼底泛起血丝。忍了整整两天,就连信息素都得收敛着怕被送饭的手下察觉。兰司知道自己距离理智绷断,就剩一根线而已了。

他眯起眼,好像是看着高泽,又好像已经看不清了,喘着气说,“别这么怂,高泽......扣子还用我自己解么?”

他们互叫对方名字。

明明是认识了三四年的关系,这一刻突然觉得就不过叫声名字而已,舌尖都发烫,心跳也加剧。

高泽感觉自己的工装裤突然紧绷得难受,兰司的那条腿还在磨蹭着。

他闭了闭眼,两个A级Alpha不是不能搞在一起的,但他一直挺尊重兰司的感受,现在这样趁人之危直接上了,后面也会全乱套的。

可是欲望的潮水汹涌倾覆,已然席卷吞没了一切。

高泽看着眼前衬衣湿透的兰司,眼色一沉,突然将人一把抱起,转身走了几步,抛扔在单人床上。

兰司两手撑着床垫,还没来得及坐起,一侧肩膀已经被高泽紧紧压住了。兰司的眼神透过湿漉漉的头发,迷离地落在高泽脸上。

这种眼神看得人发热,发疯。高泽手下的力量几乎要失控了,信息素也开始散发。他竭力克制着自己,另只手抬起来,反而极轻缓地揉了揉兰司的脸,再把一绺垂落的湿发拨开,露出了兰司左耳上的一枚红玉髓耳钉。

兰司喘着气,不说话。他知道高泽要做什么,事到临头他好像有点后怕了,做了个往后退的动作。

高泽不能容许他到这时再反悔,单膝压到床边,将他整个揽住,继而俯下身去,一手扣着他的脖颈,一面偏头亲吻他的耳廓,低沉而缓慢地说,“阿司,我做不来下面那个。你相信我,不让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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