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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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男人不放开,像只大型犬亲昵得蹭着顾珠的颈肩:“一天没见你了,有没有想我。”

顾珠没说话,他怎么可能会想呢,男人也知道顾珠不可能念着自己,手上的动作逐渐重了以示心中不满。最后在长久的沉默中,男人妥协了抱着顾珠回到房间,将人放在躺椅上。

“伺候的人说你今天没吃东西。为什么?”

绑带下的眼睛闭着,睫毛颤抖着,男人的靠近总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这让人很不舒服。这一回男人还是没能得到答案,他直起身,将身上华丽的外衣脱了随手扔在椅子上,然后拿起桌上晾着的粥端着坐在顾珠身旁。

“准备饿死自己?你可知这栋朱楼伺候你的人就有上百人,全斩首的话你说要多少砍刀?”感受到对方身体微颤后,男人满意得抚摸顾珠得脸颊:“你听话一点什么事都没有,你父亲老了,你也不想他卧病不起吧。”

借机抓着他的手停止了这样的不适感:“我饿了。”

男人笑出声用勺子将粥送到顾珠唇边:“我很羡慕这个勺子。”

喝完了粥男人又带着顾珠去洗漱,漆黑的长发散落在温池之中,像一团浓墨美丽有带着几分妖艳。男人依旧抱着顾珠,像是守护自己龙珠的恶龙一般。顾珠则是认命得被环抱着,抿唇承受着身体里的顶弄。

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激烈的水声与男人低沉的声音融为一体:“我的小珍珠,是我的小珍珠。”

到后来顾珠浑身泛红哭出声:“你轻一点好不好,你的,都是你的。”顾珠很崩溃因为他感受到有另外一根东西也想钻进后穴里。他害怕极了。

“不哭了,不进去了不哭了好不好?”

顾珠还小的时候随父母逃难来到了卫国,后来父亲凭借自身的学问在卫国走上了仕途,一家人便在卫国扎根。随着父亲的高升顾珠也进了国子监上学,从这里顾珠听到了一个消息。

卫国的皇室都是怪物,告诉顾珠这些话的是一个老虔婆,这种不正派的老婆子也不知道怎么进的国子监,那日她一边扫地一边用一双惶恐的眼睛看着顾珠说:“卫国的皇室都是怪物,他们都是一群从地底爬上来的怪物。皇宫地下锁着龙脉,每个太子都是从那深渊之下踩着龙骨爬上来的恐怖玩意儿,他们会杀死皇帝将他锁入龙脉。”

顾珠被她的样子吓得做了噩梦,他梦见那龙椅之下遍布锁链,是堆叠无数的尸骨,这些尸骨无一不是穿着黑黄色的龙袍无一不是狰狞阴森,他们的脖子与四肢都被锁链扣着,一具尸骨之下又是另一具,就这么重叠累加,像某种大型蛇类的脊柱。忽然最上面的那具尸体尚未完全干瘪的眼眶,眼皮向上翻,睁开一双全是黑瞳的眼睛,盯着顾珠。

第二天再去国子监,门口一群官家子弟聚在门口,顾珠从马车上下来,赶过去问道:“怎么大家都不进去?”

相熟的人回答他:“今日不必上学了,扫地的陈阿婆死了。据说血肉模糊已经血肉模糊,还从寝房爬出来,那血痕拖了半个国子监。大人们说宫里要来人调查恐怕是进了什么野兽。”

顾珠浑身冰凉,他记得昨晚半夜被梦吓醒后,起来点灯喝茶看到国子监方向一片乌云,十分吓人。

后来国子监的官员说陈阿婆是被野狼咬死拖拽出来的。顾珠不太相信,许多人都不太信,京城哪儿来的野狼,更何况是在皇城脚下。

之后顾珠就不再去国子监了,他被父亲送去了普通的学堂。顾珠问过自己父亲是不是为了躲避什么,父亲黑沉着脸不说话,一双眼里都是无奈。

之后很长时间都很平静,平静的重复着每一天。某日傍晚下学,碰上一个国子监的同窗,他也来了白鹭书院,他与顾珠说起最近炙手可热的事,太子替皇帝御驾亲征回朝了,太子在战场上英勇无比,甚至在敌军的护国神山上进行了封禅。敌国写下降书甘愿为附属国。这个敌国就是顾珠的母国,自然他是没有什么感情的,顾家是被迫害后才不得已离开故土。

顾珠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眨了眨,他又想起了那个噩梦,铁链锁着的狰狞面容。他听父亲说过皇帝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是不是到那一天,皇帝会让人搬开龙椅,自愿爬进那个深渊,让铁链锁住自己,成为卫国龙脉的一部分。

“你在想什么?”顾珠被男人弄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却只能靠在男人身上任由对方索取。

顾珠无力极了而对方精力实在是过于旺盛,对啊,人怎么比得过怪物呢。顾珠为了少受折磨学着男人的样子,亲昵得凑在对方耳边,亲吻着男人的面颊以求今晚的被放过。自然男人大多时候是愿意惯着顾珠的。

卫国太子回京那日,顾珠就站在城楼上,卫国民风开放,未婚的姑娘们挤满了临街的高楼,她们手中的鲜花从高楼而下,就像下了一场以花为名的雨。太子那辆八匹骏马拉着的森黑宽阔马车便从花雨中驶过,车架中的音律如仙音般灌入众人耳中。

那时候顾珠还单纯的以为太子奢靡,连远征都要带着丝竹乐人。后来他才知道那辆森黑宽阔的马车里,有一个半人高的铁笼子,笼子里关着几只怪东西,它们有着类似于人的眼睛,本该是嘴的位置,只有几个孔,声音便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这怪东西归类于丑,却能发出仙乐,又恐怖又带有神性。第一次见到时候顾珠吓得失声了,任谁看到几个如同人脑袋的东西在地上跳动都不可能视以为寻常。

男人将昏睡的顾珠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小心得解开他眼睛上的丝绸,他舍不得这双眼睛被遮挡起来,可是也不愿意看见这双眼睛里常含恐惧。男人看了顾珠片刻十分怜惜得亲吻着这双眼睛。

随着太子回京的还有陈国被俘的皇室,有数百人之多。这些人脸上没有活人的光彩,那与死鱼眼无异的眼珠子麻木的嵌在眼眶里。唯有囚车里一个少女有几分活人气息,她的眼睛直勾勾得看着城墙上的顾珠。

或许她从顾珠身上看到了往日的自己,那日顾珠因与同伴出游,故而特意收拾了一番,银白色的衣裳在光照下被折射出如珍珠一般的五色光辉,外袍又被绣娘细细绣着大幅的精美刺绣,这身穿着华美的有些过了头,幸而顾珠着实好看,好看到顾珠自己厌弃这样的好看。

甚至说恨不得城墙塌了将这张脸砸个稀烂,可是那个男人却衔着笑与顾珠耳语,没关系捧着你血肉模糊的脸我也能吻下去,我与你的关系和长相无关。

没两日从陈国带来的俘虏被下旨问斩了,陈国的君主舍弃了他全部的族亲,就为了保住他的君主之位,顾珠知晓后曾与同窗批判他,冷血至极与牲畜不如。

问斩那日全城的百姓都出来围观,刑场旁有一栋红楼,不是卫国钟爱的恢弘大气,反而是如同姑娘的绣楼,精致委婉颇有风雅,可一想到那红楼的红色是死人的鲜血染就便觉得恶心。那深浅不一的颜色,便成像是蠕虫一样,在光照下拱动,黑红深红浅红各色在雾气与晨光张牙舞爪得扭曲。

顾珠本是不想来的,可连卫国的皇室都要亲临刑场,顾珠这样的官家子弟不得不来。顾珠没有资格上红楼,他与同窗一起在比红楼低一层的茶楼上,几人站在楼阁之上,互相说着什么,直到震耳欲聋的乐声将他们的话打断,一时之间满城的人纷纷下跪,大街上来的便是卫国皇室的车驾,卫国尚武喜黑,故而车驾都是黑色,是能吞并日光的黑色,车内却用红色的窗帘,远远看去整个车驾队伍像一只庞大的爬虫,睁着它血红的复眼,驾临于凡人的头顶。刹时天地寂静。

这样的寂静被一声女子的轻笑打破,顾珠没忍住好奇,偷偷望去才发现对面红楼上已经满是人,那华盖之下身着黑色龙袍的干枯皇帝坐在龙椅上被宫人抬着落座,他身后是轻松走上楼的太子,顾珠赶紧低垂下眉眼,只看瞄到一双绣着蟠龙的黑色鹿皮长靴,包裹着修长紧致的腿。

对面红楼坐满了人之后,顾珠总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盯着,让他极为不适,忍了好半天才听到太监,又尖又细的一声“起”。这才松了口气慢慢起身,一抬头顾珠差点后退一步,皇帝与他身旁的年轻男人正望着自己这栋茶楼。

皇帝那干枯深陷的眼睛比不上他身旁那个男人摄人。不知是否对着自己的目光,让顾珠赶紧低下头若不是不能,他此刻已经钻进室内。

皇帝身旁那个年轻男人便是太子,卫国皇室俊美非常,可惜顾珠欣赏不来,他一直觉得可怕,俊美无俦有时候是可怕的,他们都有着一张挑不出缺陷脸,甚至美的那么一致,就好像,就好像卫国的皇室无论男女,都共用着同一张脸。这令顾珠越想越怕。整个观刑过程中,顾珠都是恍恍惚惚。等他脑子清醒点又被满天地的红色怔住,连高悬的天都被低沉的地沾染上了鲜红的乐章。

跪送了皇室之后顾珠忍着心里的不适感,只想赶紧离开,却听到几个大胆同窗谈起卫国皇室。

“长公主与二公主果然各有风姿,美的迥然不同。”

“的确,长公主威严端庄,二公主却娇柔多几分媚气。”

顾珠转身看着他们长眉簇起:“她们不是双生花?分明长得一模一样。太子殿下亦是”

其他人却笑了,摇头笑顾珠眼花了,怎可能一模一样。

恍惚踏出茶楼,忽然脚底一凉,一双白色绣着翠竹的长靴,就这么红了半边。刑场上的血四处蔓延,离开刑场的街道上是层层叠叠的脚印,又横纹的鞋底还有女子刻着莲花的鞋底,这些鞋印层层交叠变换出了新模样,如同一张张血口大开的嘴,诉说着陈国王室的苦难与悲情还有永生不忘的憎恨。

顾珠提着衣摆,不知该不该走,踌躇之间只觉面前一黑,一辆森黑马车停在顾珠面前,八匹高头大马踢踏着马蹄,顾珠望过去红色的车帘正好被挽起,卫国太子那张如雕如刻的俊逸脸庞露出来。

正陷窘迫的顾珠此刻更窘迫了,他不想在血泊之中行跪拜礼,更不想被这位即将登位的太子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

可惜形势比人强,顾珠压住满心的不适,一撩衣袍跪下了,嘴里还麻木得说着殿下万安。

而对方却没有要顾珠起来的意思,直到顾珠自己受不了了才主动抬头,太子依旧用那眼神盯着自己,顾珠确定了方才在楼上,红楼哪里投来的目光就是来自于这位尊上。

短短时间内,顾珠将近日做的事都反思了一遍,他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就算有也不值得被太子盯上,连自己都不曾闯祸,那自己父亲更不可能。顾珠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承担这种被猎人盯着的罪行。

实在是不知自己错哪儿的顾珠,正欲开口说草民退下,那森黑马车红窗内的男人突然开口:“原来太子妃在这儿,还不把本王的太子妃请上来。”

天边好像打了一道天雷,就那么落在了顾珠身上,顾珠张着嘴想说什么又连只言片语都找不到。这算怎么回事?

车驾旁的侍卫冲着顾珠而来,却从顾珠身旁走过去。

“喵~”

绵长娇软的猫叫声给这场景增添了几分怪异,那几个侍卫小心得护着一只体型格外大的的雪白狮子猫,生怕被血水粘上。

太子嗔笑:“真淘气,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顾珠低着头装空气,原来太子妃是只猫,只盼着太子殿下赶紧抱着他那太子妃离开。

车驾动了动复又停下,就像是他们主人又想起什么,顾珠看着那红绸又撩起,太子靠着窗看着顾珠:“我倒是忽略了顾公子,让你跪了这许久,还不把顾公子小心请上来。”

一句不用还没出口,太子那张脸就变了表情,顾珠不敢拒绝。不等侍卫来扶自己就起身,视死如归一般走向马车,踩着台阶走上去。

马车门打开一瞬,顾珠觉得自己似乎眼花了,他方才似乎看见太子盖着的绒毛毯下有什么反光的东西一闪而过。

不过很快顾珠就没在意了,近日实在是精神不好,再说这宽阔马车里富丽堂皇看错了什么也属实正常。

顾珠现在马车边上不想进去,一是这太子有些莫名其妙,二是自己浑身血污着实难堪。

太子怀里抱着猫:“顾公子身体不错,倒是不惧冷风,只是本王战场归来受了些伤,实在不能陪顾公子望天听风。”未了还咳了两声。

如此顾珠只得走进马车,太子让他坐着,环顾四周一堆绫罗绸缎都是珍品,碰脏了过意不去,便直接盘腿坐地上。

“这地毯是紫貂,比旁的更贵重。”

太子说话面上带笑,顾珠却希望他是一脸严肃,因为莫名其妙的好。总是有利可图的。尽管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图。

不过顾珠已经坐在地毯上了,便也不再打算起来,太子下巴微抬道:“这里有干净的衣物换上吧。”

顾珠摇头,那是一身红的衣裳,是顾珠春日里也会穿的金红束袖衣袍。可此刻他总觉得这红色很怪,顾珠伸手去拿突然有种陌生的恐惧感爬满了全身,衣襟上镶嵌的白色玉环转动了一下,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正对着顾珠,顾珠伸出的手微微发颤,深吸一口气后收回手起身退回到马车边上,此刻心里估算着跳下疾驰的马车,自己会不会粉身碎骨。

“你在害怕什么?”太子问道:“被刑场吓坏了?”

顾珠绷着脸双眸眯起,大着胆子审视着马车内,那件衣服就是件平常的华美衣物,一针一线无不是民脂民膏。顾珠又看向太子,金冠东珠玉飘带,不是仙君更甚仙君。顾珠只看了太子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他对这个男人绝对的美貌有些许恐惧,可是目光落在太子的手上时,顾珠下意识抓紧了马车内垂下的纱幔。

人的手指真的有那么长吗?这是几个指节?太子的手比正常人多出一或两个指节,纤细修长得像节肢动物的爪,顾珠真怕他下一刻就用这双可怕的手拧下那只猫的头。

顾珠迟迟没有回应,太子在他不解又惊恐的注视下掀开毯子起身,他没有穿鞋,白森森的脚踩在深色的地毯上显得越发白的可怕。他抬手想牵顾珠,顾珠立马躲开了,转身敲着马车紧闭的门,叫嚷着要下去。

太子没有阻止,顾珠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太子便任由顾珠叫喊,没精力了总会安静的只是确实有些吵闹。

最后顾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认命了,他沙哑着嗓子对端坐着的太子说:“我承认,陈阿婆跟我说过卫国的皇室都是怪物,也见到那晚国子监上空的大片乌云,还有...还有乌云里似乎翻飞着什么东西,但我从未与旁人说过,若是要灭口也请容我回去与父亲交待一声。”

说完顾珠用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太子,等着他发落。太子依旧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直盯得顾珠心里发毛。

马车内安静了好久太子才开口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这样脏,我不喜欢太脏的小珍珠。也不喜欢你叫的那么吵。”

自知自己此刻难堪,一身的血污。但将死之人心无所惧:“我管你喜欢什么。”

一句话怼得太子如鲠在喉,最后轻轻得笑出声:“再生气就不送你回家了。”

顾珠闭上嘴,靠着车壁坐着。待到马车停下侍卫请示后打开了马车门,看了眼太子没有反应后顾珠直接跳下马车逃跑一样远离了车驾。

“你吓他做什么?”

白猫挣脱了太子的手跃到地毯上:“逗逗他也叫吓?他要是见到你的真面目,你猜会怎么样?”

太子没有说话,白猫歪了歪脑袋等太子的回答,回答没等到一条长尾甩向它,白猫惊叫一声逃出窗外。

匆匆洗漱后顾珠饭也不吃就上床睡了,这一天整个人的精力都耗尽了。

冬日的光是发白的,落在人身上也是冷冷的。顾珠坐在窗边晒可有可无的太阳,穿着一身厚重的白色狐裘,下巴埋进绒毛里。

“今天不把眼睛蒙上了?”

顾珠轻哼一声把眼睛闭上,他找不到那根绸带了,干脆眼不见为净。那怪物现在连掩饰都懒得掩饰,此刻就靠坐在贵妃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华丽衣袍下并非人的腿,那是一团混沌,摸得着看不清的东西。

清晨顾珠艰难的动床上爬起来,醒来那一瞬间觉得好了许多,昨日在脑子里盘踞的那团如同大蟒一样,令自己神志不清的东西,似乎随着时光被遗留在了昨晚的黑夜里。

透过雕花窗户可以看到天色昏暗,估摸着又将有一场大雨。外间人影窜动估摸是伺候的人在准备洗漱用的热水,顾珠也就正好起来了。

洗漱看镜子时吓了顾珠一跳,他看见自己苍白的脸鲜红的嘴唇,他扫了一眼身边垂首等他吩咐的人,一个没少一个没多,他庆幸这如饮鲜血的唇不是因为真的生啖人血。

洗漱完顾珠又往卧房走,短短几步路便让他气喘,他觉得这段路突然变得漫长极了,他靠着装有镂空木雕的墙壁,一下又弹起身子,他怕这墙上的雕花下一刻变成无数的小蛇,将他拉陷进去。顾珠喘着气额头上冒着冷汗,那些侍从就像看不见他的不适一般,他的腿也有些不听使唤了,艰难的朝着卧房走去,它们好像开始支离破碎。

这一刻顾珠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要晕倒了,本就昏暗的视线变得越发模糊,地面墙壁各种华美的东西像被捣烂的五色珍珠粉一样,胡乱的搅合在一起,扭曲的不像是凡间能看见的东西,它们涌动着,像是被谁赋予了生命与脉搏一样,起伏,搏动,怦怦直跳。

此刻的顾珠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腿了,它们如同被抽出了骨头,软绵绵的搭在地上,就像蜗牛的触须般诡异扭出的交缠在一起,然后像糖或者冰一样的东西融化。在顾珠的意识里,双手还在试图抓向糊成一团的墙壁,像蛇一样企图沿着墙壁攀爬,它居然几乎要触及到房顶了,突然之间,顾珠浑身冰冷,他的手根本没力气举起,那攀沿而上的东西又是什么!!!最后活活吓晕过去。

“快来人啊!公子饥饱痨又犯了!”这一声惊呼把全院子的人都从清晨的朦脓中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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