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汽水黎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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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三天后,黎昼和朋友一起出发旅游了,还是齐昀送他们去机场的。

当晚,齐昀刚下班到家就接到了黎昼的电话。

“哥,下班没?”

“到了?”

“刚到酒店,吃了饭,还洗了个澡。”黎昼躺在床上,略带撒娇的语气,是因为他在向齐昀汇报他的此刻。

“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开始好好玩。”齐昀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黎昼不知为何,想到了他生日那天,不过那天,齐昀是想来接他的。

“哥,你会想我吗?”

电话那端,齐昀失笑,他像是打开了电视,黎昼听到了广告节目的声音。

“你不是刚走吗?”

黎昼没有说话,他望着酒店的天花板,房间里太安静了,只有他一个人。

“哥,我还真有点想你......”

话落,齐昀心上忽然的悸动。

“好,哥也想你,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还离不开人。”

话虽抱怨,说出来却格外有些宠溺。

“快十九。”黎昼在电话那头轻轻念道。

“还小。”齐昀也说。

“不小了......”

黎昼就那样和齐昀有一搭地聊着,渐渐睡去。

齐昀早就关上了电视,在没有开灯的客厅,在黑暗里,陪着他直到电话那端再没有人应声。

“晚安。”

晚安。

黎昼几乎每去一个地方,都要给齐昀发许多的照片,齐昀上班的时候,桌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身旁的同事忍不住提醒,问道:“齐医生,女朋友啊?”

齐昀拿起手机,笑了笑,回道:“弟弟,出去旅游了,发了些照片给我。”

齐昀只是扫了眼消息,他看到最新的一张照片上,黎昼站在沙滩上,手上不知抱着个什么,笑容灿烂。

齐昀:【很帅】

消息发出去后,齐昀将手机关成了静音。

那一整天,连护士也在说,齐医生今天心情很不错。

黎昼在外面玩了将近十天,每晚他都会和齐昀打电话,有时候还会问齐昀想不想他,问他没自己在家是不是觉得特别无聊。

齐昀说不准黎昼的心思,就像个小孩似的,努力证明着自己的存在感。不过,他确实想黎昼了,这样的想法出现,是在黎昼走后的第三天。

齐昀想起了黎昼还没来家里时,他那时还很忙,顾不上孤单。

可人一旦习惯了陪伴,就再也舍弃不了,看着静悄悄的家里,也会渴望有个声音,陪自己讲讲话,一起吃饭,看电视。

齐昀也会开始想,等黎昼去念大学了,他又变成一个人了,等到那时候,还能不能适应呢。

齐昀只是想想......

他是真的习惯了和黎昼一起生活。

这样的感觉让他忽地有些害怕起来。

只是,后来,高考成绩下来后,黎昼和齐昀吵了一架,也许是他们之间,前所未有的一次,很严重的一次。

黎昼考得很好,齐昀希望他去Z大,而黎昼只想离他哥近点。

黎昼离家出走,和齐昀冷战,这些都没有改变齐昀的想法,齐昀很固执,最后的结果是,黎昼拎着行李去了Z大,走的时候,他哥送都没有送他。

齐昀不理黎昼了。

黎昼修改完志愿,跟他说,答应去Z大,齐昀那时候就已经不理会他了。

他俩人生中第一次冷战,长达一个月。

那也是齐昀最痛苦的一个月,因为他发现,黎昼喜欢他,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而是恋人的喜欢、占有。

他不敢面对黎昼,不敢回黎昼的消息,甚至不敢和黎昼说话了。

齐昀以为,是自己毁了黎昼。

因为,他也喜欢黎昼,不只把他当弟弟......

而黎昼以为,只要答应哥哥去Z大,哥哥就会理自己,和自己和好,可就连走的那天,他也没来送送自己。

【哥,我走了,中午两点的飞机。】

......

【哥,你照顾好自己。】

在快登机前,黎昼收到了齐昀的回复,【好,你也是。】

黎昼回头,往身后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愈渐失望,他哥为什么不来送送自己啊。

黎昼在大学的第一学期,他很想齐昀。

有好几次,他和齐昀打电话,齐昀总是有事在忙,说完没几句话,电话便被挂断了。

渐渐好几次后,黎昼就不和他打电话了,他给齐昀发很多消息,校园的风景照,某个风趣的教授,食堂难吃的饭菜,甚至是自己看不懂的作业。

齐昀会回,可黎昼总觉得,对面那个回复自己的人,一定不是自己的哥哥吧。

他不知道齐昀怎么了,黎昼隐隐有种猜想,他哥知道了些什么,在躲着自己。

直至黎昼快要放假那段时间,两人的关系都没有任何好转,倒像是两人刚开始住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客客气气的,那不过都是虚伪与陌生的堆积。

黎昼回家的那天,齐昀来机场接他了。许久未见的两人,连话也没说出几句。

“哥,送你的。”

到小区楼下,黎昼下车,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他捏了一路,就等着找机会送给齐昀。

“什么?”

“戒指,这是我和朋友出去玩的时候在店里做的,你手好看,我想着你戴上肯定好看。”

齐昀忽然收回了手,失措地握在一起。

“哥就不要了吧。”齐昀挤出一抹生硬的笑,为什么要送戒指呢?怎么不藏藏呢?这么明显......

黎昼没有想到,齐昀会直接拒绝。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为什么?”

“戒指,你以后送女......女朋友。”齐昀说完又后悔起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事。

黎昼似乎明白了。

“哥,我做了,我就想送给你,我没想其他的,我就是想送你一个东西,想你原谅我......”

黎昼苦笑。

“那、那我先替你收着。”齐昀说。

黎昼摇了摇头,将盒子放回了包里。

“哥,真不至于,你不要有压力。”

他们都没有明说,但对方心里都知道在说什么事。

黎昼只觉得好笑,他以前想过很多种,要是让他哥知道了他的喜欢,会闹得天翻地覆?会把他赶出家门?会再也不认他这个弟弟,会恶心自己......

原来是这样平静,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黎昼还抱有一丝侥幸,以为他哥只是单纯地生自己的气,哄哄就好了。

哄不好了吧,是自己破坏了原本和谐的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错,可能就是,他哥恰好不喜欢自己吧,毕竟,要是齐昀也喜欢自己,他们以后得多难啊,别人会怎么说他的哥哥呀......

黎昼不敢想。

这枚戒指,是黎昼在古镇玩的时候,和工匠一起做的,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他们说,送给家人自己亲手做的戒指,可以保佑他幸福平安。

黎昼留有私心的,做了一对。

盒子里是一对,黎昼准备给齐昀未来的女朋友的,齐昀总有一天不再属于自己一个人。

两人终是没再说什么,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

齐昀做好了饭,黎昼沉默着吃完,他是想说点什么的,可心底难受极了。憋了一学期的话想告诉齐昀,但真正见了面,黎昼只觉得说不出口了。

他就应该藏好自己的喜欢,这辈子都不让齐昀发现。

“小昼,以后还把我当哥哥好吗?”

齐昀给黎昼夹菜了,是他喜欢吃的清蒸虾,壳已经被剥掉了,黎昼刚刚都没注意到。

他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往日熟悉的味道此刻在口中泛着苦味。

“嗯。”

黎昼咽下那口虾肉,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哥,还是你做的菜好吃。”

“那多吃点。”

黎昼感觉得到他和齐昀之间已经有了一道隔阂,也许是界线更合适,他们默认谁也不会跨越的沟壑。

两人之间的关系变了,又好像没变。

齐昀白天照常上班,黎昼有时候会出去玩,晚上不回家的时候,他会和齐昀说,齐昀现在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还会打电话过去,问要不要去接他。

齐昀只会说:“玩得开心。”

是因为长大了吧,他们都还是变得和曾经不一样了。

某日周末,齐昀说晚上要和科室的同事聚餐,让黎昼晚上不要等他吃饭。

黎昼那天恰好没有事,就在家里待了一天。

他等到晚上十一点,自己有些困了,齐昀也还没回家。黎昼始终望着门口的方向,他忽然有些懂了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齐昀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也会盼望着门口,担心着那人在外面什么时候回家吗?想见到人,想听到他的声音,想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没到家,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当然,更希望他玩得开开心心的回到家。

十一点半的时候,黎昼还是没忍住打过去电话。

“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怎么了?”

电话那端有些吵闹,齐昀的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黎昼也听出来了,齐昀该是喝了酒,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心。

齐昀很少喝酒的,今天应该是玩得很开心吧。

“我换个地方和你讲。”齐昀说。

没一会儿,黎昼感觉电话那端安静了许多,齐昀清晰的声音传过来。

“我可能还要一个小时,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来接你?”

最后两个字,黎昼念得很轻,他有些发愣,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齐昀一定会拒绝他的。

一阵沉默。

还是齐昀最先打破了沉默,他笑了,恍然抬头,恰好看见镜子里自己的模样,面色微红,是因为喝了酒,就连眼角也泛着红,可即使这样,酒精也麻痹不了自己,因为心揪得疼,快要撕裂般的痛苦。

“不用了,你别担心我,我一会叫车,你大晚上开车也不安全。”

“嗯。”

黎昼没再坚持,他就知道,齐昀不会同意的,无论是担心还是其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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