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3-21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厄西西西 主角：明炤 沈落
沈落是一个beta，他有一个藏了多年的秘密。
他暗恋一个人很久了。
那人是他的学长，明炤，是一个很厉害的alpha。
像是天边坠着的皎白月亮，沈落心甘情愿做个小心翼翼的赏月人。
联姻是家里安排的，尽管alpha、beta的身份令两人相距甚远，但明家、沈家却算得上门当户对。
沈落还记得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像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一样，整个人都被这个消息砸得晕乎乎的，甚至再三进行了确定。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联姻，沈落第一次有了靠近alpha的理由。
沈落自然开心，一有机会就会去找alpha。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水都流到自家门口了，哪有不捞一捞月亮的道理？
又是一天下午。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员工基本全部离开，明炤还有最后一点工作。alpha正做着，就看见手机跳动的来电提示。
是他名义上的联姻对象，最近他的联姻对象经常给他打电话。
alpha皱着眉：“喂？”
“下班了吗？我会不会打扰你呀？”沈落说话有些小心，他专门看着时间，等到alpha基本下班了，才敢拨通这个电话。
“怎么了？”
“没事，你今晚回来吗？我等——”
“不用等我了。”明炤捏了一下眉心，不过是联姻而已，就像一个必须要走的流程，他不知道beta为什么要打电话：“还有别的事吗？”
“……啊。”beta的语气瞬间就焉了。
任谁都能听出一丝失落，偏偏明炤对自己这个联姻对象毫不在意，甚至再次看了一眼时间。
明炤：“一通电话，你又耽搁了我一分三十七秒。”
“抱歉。”沈落声音了更焉了。
“算了。”明炤回答：“下次记住就行了，没事少打电话。”
alpha语气生硬，像是平日里下属犯了错般对待自己的联姻对象。
挂断电话，明炤本来没想回去，但beta失落的语气却一直在脑海里徘徊。
不回去，沈落不会一直等着他吧？
让人一直等着，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电脑被合上，文件也收拾到了一堆，alpha在挂断电话十分钟后，关灯拿起了车钥匙。
alpha回到家时，沈落果然还坐在沙发上出神，见到他的一瞬间，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即便是欣喜：“回来啦？”
“嗯。”明炤放下东西。
吃过饭后，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本来自顾自走着，沈落突然踉跄了一步，alpha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差点滑倒的人。
“小心点。”
“好，好的。”沈落一下子醒了，脸有些热，急忙从明炤怀里站了起来，慌里慌张跑进了卧室：“我先去洗漱。”
人咋咋呼呼跑了，明炤才捏了捏手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搂住联姻对象时，透过布料传递而来的温度。
半个小时后，沈落才洗漱好出来，不知是不是水温太热，beta的脸似乎被蒸得更红了，看起来也很好捏。
很热吗？
明炤换下大衣，凑近了沈落，出于对身为“丈夫”的责任心，alpha觉得自己有必要关注联姻对象的身体健康。
当然，他只是为了测一测温度。
距离进一步缩短，明炤的手覆在沈落的额头，试了温度，判断出beta不是发烧后，这才放了心。
测温度的时候，沈落闭上了眼，头发没干透，鬼使神差的，明炤伸手贴了贴这个联姻对象的脸颊。
果然很好捏。
可是……然后呢？只是联姻而已。
明炤缩回手，转身想走，却被沈落扯住了衣角。
“我们要……了吗？”沈落耳尖染上了红，那个词在唇间滚了一圈，beta还是没说出口。
beta的身体本就不是为了接受alpha而存在的，特别是等级高的alpha。因此beta已经做了一点准备，不管是偷偷学习的教程，还是放在抽屉里的那些东西。
“我做了一点准——”沈落垂下头，捏着被子角，有些难以启齿。
“嗯？”明炤眸色加深，沈落的意思，显然，alpha已经懂了，沈落脸上逐渐染上的红晕，也有了显而易见的解释，可是alpha骨子里全是恶劣，明炤声音低哑：“什么准备？”
沈落脸已经全红了，自己处理过的地方留下明显的异物感。
抽屉被打开，沈落指尖发颤，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交叠，拿出一个正方形的……
红意蔓延到耳尖，为了捞到月亮，沈落仿佛一个被逼入穷途末路的赌徒，小心翼翼又大胆露骨。
alpha伸出手，好像要触碰。
可下一秒，alpha手机铃声响起，alpha看了一眼手机，瞳孔蓦地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猛然回到现实。
指尖顿在半空。
“算了，我对beta的身体没兴趣。”明炤的声音恢复理智，在电话接通前转身出了卧室。
明炤出门，接起电话时，合伙人的声音响在耳侧。
明炤怔愣出神，没听清电话，只听得自己的心跳。不太剧烈，就像是往薄雾缭绕的山谷扔了一颗石子，初始没有什么反应，等他说完那句话，看着沈落骤然黯下去的眼睛时，回声才从山谷里响起。
循环往复，后知后觉，砰砰——砰砰——
可是这不应该，明炤捏着门把手的手骨节发白，等合伙人叫了三遍，恍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掌心都是汗。
像是做了什么令自己心虚的事情一样。
更不应该。
能心虚什么呢？他本来就对beta没兴趣。
再说，alpha喜欢Omega才正常吧？信息素的存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明炤倒是从没想过自己身边会站着什么人，“伴侣”这个词太正式，一场家族联姻，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不足以维持这段关系。
至于婚后和沈落住在一间卧室，说来也算不上自愿。明炤最开始本来打算分房睡，但没想家里还安排了阿姨过来，说是照顾两人，但多少也有“眼线”的意思。
明家老爷子似乎很喜欢沈家的这个beta，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终，明炤还是妥协了。
只是住一起而已，走个形式。
所以与其说沈落这个beta是他的伴侣，不如说是合作伙伴。
等到合作期满，自然一拍两散。
想到这的时候，明炤无意识侧身往卧室里看了一眼。门已经合上，alpha自然什么也看不见。
明炤回神和合伙人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就要进门，临到门前又犹豫了。
其实两人说毫不相干也不贴切，明炤记得和自己联姻的这个beta，沈家的第二个孩子，上有事业有成的大哥，下有古灵精怪的弟弟，相比之下，沈落实在不算出众。
只是沈家大哥是个alpha，而那个弟弟，则据说才成年就已经和宋家那小子完成了终身标记，不然这段联姻，绝对落不到沈落头上。
明炤正想着，一门之隔的卧室里却先有了动静。
沈落深吸口气，才勉强地笑了笑。玻璃上映出一个人的影子，旁边是卧室里暖黄的灯，倒映在玻璃上，像是一轮浅浅的月亮。
沈落鬼使神差朝“月亮”伸出手，玻璃上的人影也伸出手，靠近“月亮”，不出意外捞了个空。
对啊，捞月亮哪有不扑空的时候？
没关系的，beta在心底给自己说，尽管他是真的有亿点点失望。
光脚踩在地上，因为之前做了准备的原因，此时仍有些不适。其实今天本来是两人的结婚一百天的纪念日来着，但是明炤大概是忘了。
沈落自嘲地笑笑，难堪感涌上来，beta背过身，面对墙壁，藏起自己的狼狈。
“……你没多想吧？”明炤推门进来，纠结两秒还是出声：“我刚才那话也不是针对你，你我都清楚，联姻只是个形式。”
“嗯，我知道。”沈落小声回答，抱着被子的手绞在一起，嘴唇被咬得发白。
“我知道的。”
“行了，知道就好。”明炤突然有些烦，草草结束话题。
卧室终于安静下来，空气却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物理距离也许只有寸许，甚至伸手就能碰见彼此，但泾渭分明的被子却划分着楚河汉界。
沈落一直背着身，蜷缩着让自己不至于太失态。
他知道的，他……知道啊。
心脏被捏碎，裂成无数片，然后自己找回来，缝缝补补之后，再眼巴巴捧上去的感觉，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太多次了，可他还是会疼。
卧室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像是旋涡，拉扯着人沉沦，沈落突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隔天是周一，明炤起得早，沈落睁眼的时候，alpha已经没了踪影。
自然，也没有什么留言，沈落从不知道alpha的工作安排。
鞋柜上的抽屉里藏着一盒未开封的便利贴，是沈落准备的。两人工作不同，作息时间也有差别，但既然联姻，既然生活在一起，总要有些“家”的氛围。
沈落原本是这样想的。
可想到昨晚上明炤的话，沈落苦涩地扯出一个笑，把便利贴和那堆“多余”的东西一起收了起来。
另一头，一大早就来到公司的明炤却不似想象中那么轻松，换句话说，似乎从昨晚开始，心里就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沉沉地，偏偏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他对beta的身体没兴趣，这是毫无疑问的，明炤感受着自己的信息素，确定自己的想法。
倒也不是没有alpha和beta在一起的，他听说周家的当家人就为了一个beta，差点把自己的腺体嘎了。
可是这其实很不理智。
没有Omega安抚的alpha，特殊时期会消耗比平时几倍的精力，忍受痛苦，压抑本能，这很不划算。
alpha看着文件发了会儿呆，转着笔在纸上划出几道潦草的痕迹。
滑动鼠标，文件翻过一页，密密麻麻的宋体小四字闯入视线，看得人眼睛发疼。
烦。
椅子滑过地面，alpha捏了捏眉心，看着窗外晃神。
窗外有一课常青树，他记得之前沈落和他说过一个小故事，说有人把心动写在常青树的叶子上，等树叶黄了，就放下了。
常青树的树叶会黄吗？
椅子再次滑动，alpha又坐回电脑前。
他这是在想什么？他对常青树又不感兴趣，树叶黄不黄，看走近科学不久得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助理进来汇报工作，alpha却还有些心不在焉，等助理叫了两遍，明炤才看向电脑上助理传来的文件。
然后就看见了自己刚才无意识打开的某度界面：
【常青树的树叶会变黄吗？】
明炤：……
转眼半个月过去，两人都没提那晚上的事。
今早上班的时候，两人甚至破天荒一起出了门。
傍晚时候下起了雨，沈落工作的地方和alpha隔了两条街，看着雨越下越大，明炤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况且在他印象中，沈落似乎不太喜欢开车。
反正都要回家的，顺路而已。
车行驶到沈落公司门口时，果然见沈落正站在门口，似乎还在看手机。
明炤咳嗽两声，在沈落身边停下，beta果然抬眼看来。
“上车。”alpha没解释。
“哦哦，好。”沈落明显有些开心，坐上车的时候还有些不真实。
“你怎么过来了，我还说让吴叔来接一下，”平时沈落不爱麻烦人，基本都是自己上下班：“正想打电话。”
“顺路。”alpha答。
“啊？”沈落没理解，这边和家是反方向，要是下班的话，且不说绕了路，还容易堵在路上，但他看了一眼alpha的脸色，还是没接着问。沈落笑了笑，接着说：“那也还是谢谢啊。”
车缓慢行驶，沈落本以为今晚两人一起回家，起码算得上一个转变，却没想半道还遇见了一个人。
是一个Omega，撑着一把伞，半边衣服都打湿了，Omega似乎认出了alpha的车，在路边招手示意。
明炤停下，车窗打开。
“明哥，我可算等到熟人了，这什么鬼天气啊——”Omega完全忽视了车里的另一个人，自顾自和明炤说着话：“我可以搭个顺风车吗？”
说完还抱紧了胳膊，表示自己真的冻得厉害。
“上来吧。”明炤也没等沈落反应，先做了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