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升

精彩段落

距离上次收拾办公室又过去了一周,却依旧没有人来走马上任,林迢他们私底下也会讨论, 不会是这位领导不靠谱,旅游去了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得不出什么答案。

而就在这时,林迢他们高中群里定好的聚会日期临近了,林迢看了看时间,恰好是周五下班,真是完美,他在心里想,这样聚会结束后他就可以回家洗澡睡觉,然后愉快的躺两天了。

不要问林迢为什么这么没有激情,问就是这就是社畜最大的梦想。

临睡前,林迢还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以后的任何聚会都跟这个一样,只占用周五下班时间!

怀着这样的美好期待,林迢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时间来到了聚会当天,林迢他们公司没有工装的要求,于是乎啊,这几天他都是短袖配休闲裤,只是今天不太一样。为了晚饭 活动更自如,林迢今天选了一条运动裤,配上鞋子,活脱脱一个在校大学生的模样啊!

林迢早上一进公司就收获了组里几位男同事的哀嚎,‘小林啊,你穿成这样是直接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说话的人是组里的组长,今年二十九岁,是总公司时候就负责这部分业务的人,这回跟着分公司过来,也是一员大将,平时没什么架子,跟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也是他们组里年纪最大的人。

他这话一出,其余的人也跟着哀嚎一片,附和道,‘是啊,小林,你这是打算从年龄到身材到长相,到衣品都碾压我们啊,哥哥求你了,给哥哥们留条活路吧!’

虽然是这种话,但是大家说出来都是带着调侃的语气,本来夏天就没精神,这几句话一出,大家一笑,精气神儿瞬间就提起来了。

林迢不羞也不恼,顺带着附和两句,‘哪有啊,哥哥们,我这是为了高中聚会才这样穿的,否则让我高中同学看见我这会儿不修边幅,多没面子啊!’

几人一听是高中聚会,都凑了过来,‘哎呀,小林,看来你们这高中同学关系不错啊,这都毕业多少年了,还能聚齐人,哪像我们,聚会连一桌麻将都凑不齐!’

其余几人也在旁边附和,‘我们也是啊,你说这聚会吧,其实就是混的好的人在吆喝,其余的人呢,根本就没那种想法’/

‘谁说不是呢’!‘我上次去参加同学聚会,一坐下,身边的人就开始炫耀自己今年又换了新车,那边儿的说买了新房,谁家离婚了,谁家结婚了,没意思’。

说到聚会,大家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吐槽,所幸最近没什么事儿,组长也由着他们,时不时的自己也要参与几句。

林迢听着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心想,你的聚会,我的聚会,仿佛不一样。

关于同学聚会的这场火一直烧到了下班都还没熄灭,组长甚至提出要不要把自己的车借给林迢,好歹能撑个场面呢。

林迢看着组长车头那圆形白蓝的标志,心说您这是让我去拉仇恨还差不多,嘴上赶忙谢绝了。

组长看林迢是真不打算用,也就不勉强他,按开车锁,离开了。

而林迢,则是转身向后走了个五百米,顺着地铁标识离开了。

公司虽然距离家里近,但是距离母校却远,林迢早就查好了,坐地铁过去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

地铁过去六站,经过了两所学校,涌上来的学生明显增多,林迢看着在地铁上写作业的孩子们,由衷的庆幸自己毕业的早。

‘ s中到了,请大家在地铁左侧下车……’熟悉的报站,带给林迢不少熟悉的感觉, 高中的时候,偶尔林迢也会跟孟珏一起坐这趟地铁出行,有时是去大点的书店,有时是去游玩,总之,那个时候,少年眼中仿佛没有拥挤,只要是跟对方出来就好。

林迢跟着人群踏出车厢,顺着扶梯上楼,刚好赶上晚霞满天,他踏着晚霞的余晖,一步一步的朝预定的方向行走。

街上的蓝白校服穿梭不停,林迢看见熟悉的小吃店,就连校门口摆摊的商贩也仿佛没有变化,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林迢陡然生出有一种自己还在上学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孟珏就会从背后冲出来,挂在自己身上,嘴里小声的跟自己念叨,说不想去上晚自习,可不可以逃课跟他去打游戏,而每当这时,林迢就会摆出一副正经脸,教育他,还想不想跟自己考上同一所大学了,孟珏就会乖乖闭嘴。想到这里,林迢不由失笑,也不知道前几天那位传递小道消息的人说得准不准。

怀着这样的心情,林迢朝目的地走去。

学校附近的酒楼就那么一家,这么多年来,不知承接了多少次学生的聚会和谢师宴,林迢看着老板白胖的面庞,心说,果然,学生的买卖最好做,看的林迢都有些心痒。

进入大厅站定,还没等环顾四周,林迢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一抬头,小眼镜带着他标志性的黑框,正朝自己挥手呢,林迢笑着跟他挥了挥手,抬步往前走去。

小眼镜没有考研,而是真的成为了记者,这会儿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人了,听说都有人专门请他采访自己,林迢心里为他高兴。

‘你怎么才来啊!’小眼镜还跟以前一样,不认生,看见林迢就跟他勾肩搭背,只是奈何身高不够,从后面看,跟林迢拖着他走似的,只不过他也不在意。

‘我坐地铁过来的’,林迢跟着他的方向朝前走,上楼,左拐,第三间,一切好像都跟高考结束那次的聚会重叠了。

‘好吧,知道你低碳环保’,小眼镜嘟囔了两句,顺手推开了包厢得门,一瞬间,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在众人打招呼之前,他压低声音的在林迢耳边念叨了一句,‘听说孟珏也要来,不知道是真是假’,然后没有管林迢的反应,扬起笑容,率先跨了进去。

‘哎,林哥,来了’。

‘来啦’。

‘怎么样啊’。打招呼的声音纷至沓来,林迢一一回应着。

只是心情却被小眼镜的那句话给高高吊起,时不时的就要回头看向门口。

聚会定的是六点半,林迢已经是到得晚的那一批了,但是看桌上的空位,仿佛还有人更晚,林迢挑着面前的青菜放入口中,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咯吱’,校门的酒楼虽说味道不错,但是年岁毕竟在这里,所以每次开门的时候木质轴承都会发出一声异响,林迢特意挑了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于是乎,每次门一响,他都是最先回头的那一个。

只不过,这一次,依旧是服务员上菜的身影。林迢原本挑起的嘴角又归于平静,面如表情的嚼着嘴里的青菜,仿佛是什么山珍海味。

小眼镜就坐他隔壁,在看了林迢数次超出常理的动作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抽根烟?’当记者的吗,稿子紧,压力大,时间紧,难免养成一点儿提神的爱好,林迢摇了摇头,拒绝了小眼镜递过来的烟,却还是起身跟他出去了。

与屋内热闹的呼应,夏天的傍晚本就是出来觅食的好时节,更别提这家酒楼在s中学子们心中的地位了,不乏有毕业的学子时常过来吃饭,所以这家店才没有跟学校周边的小摊一般,在学生放假的暑期关门。

走廊上摆放着各种喜庆意味的的绿植,因为养护良好的缘故,长得极高,林迢和小眼镜倚在其中一颗之后,身型也能被遮掩去大半,于是,顺理成章的,林迢也就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走廊上有一人正迈步朝前走来。

‘你说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间,这都七年了,你呢?新公司怎么样?’小眼镜动作熟练的吐出一口烟雾,在缭绕的烟雾中看向林迢,两人上次聊天时有说到林迢的新公司。

‘还行,组员们都不错,没有加班,没有团建,适合养老’,林迢拨弄着手头的叶子,嘴里说着,是他理想中的工作了。

他这人向来没有什么大志向,好好上班,认真缴税,退休拿养老金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只是在七年前,这个愿望之前还得再加一句,那就是跟孟珏一起,只是这会儿那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在哪儿,于是,林迢就默默的将他撇了出去。

‘那就好,哪像我们,天天没日没夜的熬,我前段时间去医院体检,医生说我什么你知道吗?!’小眼镜忧愁的看着林迢。

‘什么?’

‘说我肾不好!胃也不好,我琢磨了,我要是继续这么拼命下去,都没等我退休呢,我就得嘎’。说到这里,小眼镜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林迢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嘴唇嗫嚅了半晌,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的开口了,‘我觉得,照你这个抽法,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的肺吧’。说完,还得拍拍小眼镜的肩膀,以此来表示自己对他的担心。

‘你你你你你你你’小眼镜按灭烟头,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林迢的鼻尖,神色激动,不停的用眼神示意他。

林迢看着老同学仿佛脸抽筋的模样,在心中思考,过度疲劳会不会引发面瘫啊?要不然无法解释小眼镜这会儿面目扭曲的事儿啊,林迢想,自己老妈仿佛还认识两个不错的医生,不行待会儿自己打听一下把联系方式发给小眼镜吧,得得了病就得治啊。

‘可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啊!’林迢握着小眼镜的说,由衷的劝说道,脸上写满了诚恳。

小眼镜倏的一下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心里哀嚎,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手上却直接动手将林迢的脑袋拧向了后方。

林迢一开始不知道小眼镜要干嘛,心想你这是恼羞成怒啊,我不就是劝你去看看医生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又不是介绍你去男科!那才是真正的社死现场啊!

不过他还是顺着小眼镜的力道转头了,毕竟,他还不想因为扭到脖子而跟小眼镜住对床,不过面瘫跟扭脖子是看一个科室吗?林迢居然还能分心想。

但是这一切,都在他的脑袋彻底转过去之后戛然而止了,一秒钟前,林迢想的是自己要跟小眼镜当病友了,一秒钟后,林迢想,完了, 肯定当不成了,毕竟小眼镜是面瘫,而自己,则是精神出问题了!

五官科和精神科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

‘好久不见,迢迢’,眼前的男人褪去了高中的青涩,出落的越发高大,宽肩窄腰,一身合体的西装仿佛为他量身定做的战袍,即便是落在老酒楼有些惨淡的白炽灯下也显得高贵不已。

因为距离过近,林迢的鼻腔传来对方身上好闻的须后水的味道,夹杂着一丝厚重的他叫不上来的香水气息,脖颈间的领带将那枚会随着吞咽而上下移动的喉结牢牢挡住,徒留一丝让人浮想联翩的隙缝,好像在无声的诱惑林迢,抬手去解开那枚领带。

孟珏的声音低沉,用矫情点儿的话来说就是大提琴般的嗓音,但林迢却平白从里面听出一丝委屈来,仿佛是在说,你怎么还不来抱我。

眼前的一切都让林迢措手不及,他条件反射的看向小眼镜,仿佛要从对方的反应上来辨别这到底是真是假。

‘迢迢!’孟珏眼瞧着林迢视自己如无物,更甚者居然还回头找那个小眼镜,他就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他的迢迢怎么可以这样。

连带话音而来的是铁钳般的桎梏,林迢还没从小小眼镜那里得到答案,自己就先一步确定了,身后的人是真实的,温热的,而不是假的,镜花水月的。

‘我好想你,宝宝’,孟珏略弯下头颅,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高根本就不是家里的猫仔大小,固执的将头埋在林迢的颈窝,而后撒娇般的蹭来蹭去,嘴唇附在林迢的颈动脉上,感受着那里蓬勃跳动的生命力,重逢那一刻,不止是林迢觉得不真实,孟珏也同样。

此时终于将人抱在怀中,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孟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的刻骨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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