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2-10 来源：不可能的世界 分类：现代 作者：admin 主角：秦竞 白宛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你多大了？”
“你家里人在哪儿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小姑娘给吓得哇哇大哭。
白宛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来个薄荷糖。
这还是秦竞上次带给他的。
小女孩后退两步，怯怯地看向这群怪哥哥，“妈妈说不能要陌生人的糖，我叫月月，今年七岁，我，我妈妈不见了，我来找妈妈。”
短短几句话，一个不落地回答了所有人的问题。
“看她穿着病号服，该不会也是昨天拍卖场爆炸案的受害者吧？”白宛看向秦竞，小声分析。
秦竞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
“那我们要把她送回医院吗？”白宛得到肯定，顺着思路继续往下说。
“不急，她这么小，不大可能是自己从医院跑出来，说不定就是她妈妈把她带出来的，两个人走散了。”
他能想到这点，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郁轻舟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小朋友披上，“那你妈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月月思考了一下，难过地说，“白天还在的，妈妈说让我等她，然后就不见了。”
小孩子的词汇量很少，没一会儿就说乱套了，甚至还蹦出来很多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月月乖乖的，听妈妈的话，病很快就会好。”
“你妈妈长什么样子，穿了什么衣服，哥哥们帮你一起找，好不好？”祁二暂且把自己的信息卡抛在脑后，也来哄小孩。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头顶原本就昏暗的路灯噼啪两声，彻底熄灭了，他们决定先带着小姑娘去大厦背面，那儿安静，也亮堂些。
“妈妈穿着蓝毛衣，衣服上有个很大的蝴蝶结。”月月用小手比划，“有这么大！”
“妈妈很漂亮，是最漂亮的妈妈。”
然后就是长达十几分钟的花式彩虹屁，可以看出来小姑娘真的很爱她妈妈。
大厦背面的那扇门依旧是关闭的，祁二扫视一圈，发现垃圾箱旁边的地上有东西在反光。
“我的信息卡！”他毫不犹豫地冲过去。
他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转身时下意识朝垃圾箱里面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他僵住了。
浑身血液涌上头顶，手脚发麻，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组长，你来一下。”
其他几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组长。”祁二又喊了一声，他紧张地吞咽唾沫，这般模样，让人怀疑是不是垃圾箱里也安了炸弹。
秦竞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很配合地走过去。
秦竞看到垃圾箱里的东西后，也愣住了，他艰难地看向月月，视线仅在小姑娘身上停留几秒后就快速挪开，仿佛在躲避什么。
垃圾箱里是一个敞开的黑色垃圾袋，里面的东西似乎被人翻找过，最上面的是件蓝色毛衣，有蝴蝶结，一半白色，一半是脏污的褐色。
那衣服皱巴巴的，像一团破抹布。
这个味道，是血。
秦竞不忍再看，叫了郁轻舟过来。
姜然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一直离得远远的，这会儿就只有白宛还陪在小姑娘身边。
“带白宛和月月离开。”秦竞很谨慎地给站在一旁的姜然发了信息。
确定月月看不见这里之后，秦竞才把那毛衣拿出来。
“是人血，还有药剂的味道，”郁轻舟肯定地说，“这边没有实验室，不然肯定能化验出来是什么药。”
“你说，月月的妈妈，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祁二说，“不是爆炸，是别的……”
一阵鸣笛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秦竞拎着毛衣，带着两个组员躲到了一旁。
是垃圾运输车，车停稳后，从驾驶室下来两个人，他们默契地抬起那大黑塑料袋，熟练地扔进压缩口。
垃圾运输车开走，秦竞不甘心地又去看了一眼，还真叫他发现点什么。
“业务部经理，陈通？”秦竞翻看手里的名片，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
加一下这个通讯号试试？
不行，太冒险了。
他们离开后，在楼上看完全程的人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几个军校的学生，看样子发现了点什么，您看用不用把他们处理了？”
得到否定的回答，这人满脸可惜，自言自语地说，“送上门的星币都不要，这样畏首畏尾，能成什么大事！”
秦竞并不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了自己的小组，他和组员们把月月送回医院，接下了帮小姑娘找妈妈的活儿。
“星月夜很可疑，这个拍卖会也是他们举办的。”祁二说，“要想调查清楚，肯定得混进去。”
“我们只有两天时间。”姜然提出最关键的问题。
“到时间不返校，赚再多小组积分也白搭。”
“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尽力去做吧。”秦竞给这件事定了调子。
祁二躲到角落里打电话，两三分钟后，丧眉搭眼地回来了。
“我和我爸说了这件事，想借他的会员卡。”
大家好奇地看向他。
“我爸骂了我一顿，说里面水很深，让我滚回学校，别管闲事。”
这更加能说明星月夜会所有问题了。
“先去拍卖会吧，见机行事。”秦竞说，“留意一下拍卖场的工作人员，或者其他可疑的人。”
“就当是在锻炼观察力，”秦竞这个组长可是操碎了心，“表情和动作正常点，要是到时候被人发现了可别说认识我。”
拍卖会已经开始两个钟头了，门口排队的人只多不少，他们只能缀在队伍末尾。
“谁见白宛了？”秦竞回过头，没看见小室友，皱着眉头问。
“刚才还在……”祁二说，见组长面色不善，声音越来越小。
秦竞打开终端，刚要发起通话，就看到白宛从不远处小跑着过来。
“给，换上这个。”白宛说着晃了晃手里那一把很有岁月痕迹的终端手环。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会不会拿收集来的信息干坏事，先别用自己的终端了，不安全。”
“租一天要一百星币呢，组长可得给我报销。”白宛看向秦竞，笑着说。
排了将近半个小时的队，他们终于进入了拍卖场。
和昨天爆炸后的兵荒马乱不同，这里充斥着欢乐和热闹，大家围着最中间的台子，挤了一圈又一圈，如此密度，怪不得说能容纳十万人。
“我快要被挤成人肉馅饼了！”祁二哀嚎。
秦竞弯曲双臂，制造出一小块儿空地，让白宛过来。
“这是要拍卖什么，大家激动成这样？”姜然也踮起脚，好奇地朝台上张望。
如此情景，不被挤扁就谢天谢地了，至于什么观察任务，谁还顾得上。
还是了解的少了，秦竞也忍不住后悔起来，这样冒冒然进来，说不定既查不到有用的线索，又白白浪费了时间。
“铛——”
台上钟声敲响，人群竟然就这么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要是让李警官看到，八成得怄死，昨天他可是站在台上嗓子都喊劈了，也只是让人安静了几秒。
“今晚的第二场拍卖会马上开始，请大家稍安勿躁。”
甜甜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传出来的，还有浓郁的香味。
“是洋金花！”郁轻舟眼疾手快地捂住口鼻，“这个omega的信息素是洋金花，有麻醉和致幻作用。”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过多，以至于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谁也没说话，默契地一面捂口鼻一面逆着人群往外退。
除了姜然。
他们终于退到了场地外围，那股味道已经淡得几乎闻不到了。
“你没事吧？”郁轻舟看向姜然，担心地问。
姜然摇头，见其他几人也围着他，笑着说，“我腺体受过损伤，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这就是他身体上有那么多非原装零件的原因吗？
究竟什么样的事故能造成这么严重的损伤？
更让人唏嘘的是，他伤成这样还能考上了军校，并且考到了专业前几。
说一句身残志坚也不为过。
大家都沉默下来，半晌之后，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站在外围，虽然看不清楚台上的情形，但能清楚地听到声音。
“第二场的第一件拍品，能量原液。”那个洋金花omega说，不顾众人急切的心情，不慌不忙地介绍了此物的功能和稀有之处。
祁二弄来了更细致的资料。
“拍卖场有五个区，每个区拍卖的物品都不一样，E区是常见物品，和外面商场没有区别，D区是电子设备，C区是机甲，我们现在所在的B区，专门拍卖药品。”
“A区资料没查到，需要一定背景才能拿到通行证，去过的人嘴都很严，星网上一点相关帖子都没有。”
秦竞简直大开眼界，星际文明就是自信啊，这也太开放了，武器药品随便卖，真不怕有心人囤积物资干坏事吗？
“第二场拍卖结束，拍到物品的朋友请跟随我们的工作人员先离场，稍作休息，第三场马上开始。”
“有问题，我们跟上去。”秦竞说。
跟随工作人员离开的人都面色憔悴，他们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似乎沉溺在某种兴奋的情绪中。
拍卖场的人只在前面带路，后面没人看管，就算多加几个人，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
他们穿过临时搭建的通道，竟然来到了星月夜会所的门口。
“不能再跟上去了，过那道门要刷终端。”祁二敏锐地发现危险，拦住了众人。
秦竞适时调整要求，“我们分成两组，你们守在这儿，我和白宛去大厦后门，等这些人出来。”
这一等就是一夜，拍卖会都结束了，那些人也没出来。
他们忍不住怀疑会所里面是不是有别的暗道。
大厦后门。
秦竞和白宛没像之前那样大大咧咧地坐在台阶上，而是隐蔽地躲在角落。
这次，他们看见了推着小推车扔垃圾的清洁工。
清洁工离开后，竟然又有一人从里面出来，毫不嫌弃地翻垃圾箱，秦竞总觉得这人身形有点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人装了满满一背包，终于直起腰，转过了身。
那张脸也暴露在了两人面前。
秦竞受到惊吓，一把攥住了白宛的手。
白宛没挣扎，而是问他怎么了。
“你认识这个人？”他释放出来一点信息素，试图安抚组长的情绪。
“他就是，”秦竞咬牙切齿，“他就是那次在第九区黑市骗走了两万星币的人。”
这事儿白宛有印象，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那玻璃门。
秦竞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凡是进入第九区的人，基本上都是两只脚陷在泥淖里，若无通天的机遇，是不可能在其他地方活下去的。
“我们去看看。”秦竞说。
垃圾箱里。
黑色塑料袋敞开，里面是一些衣服，秦竞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把其中一件和昨天一个进星月夜的人对上了号。
白宛挠挠头，“难道是拍卖场搞活动，拍下物品就送新衣服？”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想说两句俏皮话活跃气氛。
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秦竞在群里发通知，让大家在拍卖场门口会合。
他们赶到时，祁二他们已经在商量去哪儿找点吃的了。
“先找个地方吃饭，”秦竞说，“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今天必须得找到机会混进去。”
“是。”
大家齐声回答。
“不过也别绷太紧，还是要休息几个小时的，任务越危险越要放平心态。”
“就不回警署的宿舍了，找找看有没有酒店或者旅馆吧。”
吃饭的地方还没找到，秦竞就已经开始考虑补觉的问题了，这样走一步看十步，真是当组长的好料子啊。
“星月夜，”秦竞看着那沐浴在朝阳下的大厦，坚定地说，“我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是什么。”
第七区不愧是首都星的娱乐中心，早点的花样都比其他地方多，填饱肚子后，他们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个套间。
“现在是七点，最多睡三个小时，都抓紧时间休息。”秦竞说。
白宛和秦竞挤到了一张床上，姜然不习惯和别人接触，占据了沙发，原本应该是郁轻舟和祁二睡另外一张床的，祁二却完全没有要睡的意思，直奔浴室而去。
他用了和昨晚一样的句式——
我能一天不睡觉，但绝对不能一天不洗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