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31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何暮楚 主角：唐随 沈白狸
唐随走了，沈白狸旋开保温杯的盖子，红酒飘出的味道不再醇厚，口感也奇差。
他以为是酒有问题，上网查了才知保温杯的不锈钢会和酒中元素发生微量化学反应，吓得他把红酒倒进装过黄油啤酒的玻璃杯里，倒完发现拿错了唐随的杯子。
沈白狸将错就错，对着唐随碰过的杯沿把酒喝完，好像混着间接的吻，失了口感的红酒才变得奇幻而美妙。
是有些醉了，沈白狸一站起来就头晕，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四处找洗手间，灯光太暗没找着，索性回家再尿。
出门走了两步，想起保温杯落在了桌上，沈白狸准备回店里取，一回身，脑门儿正正好撞到开门出来的壮汉身上。
一股汗臭味直钻鼻腔，沈白狸捏着鼻子倒退两步，那人怒了，揪起他的衣领操着外地口音骂他，沈白狸没听明白，只隐约听到句“我是你大哥”。
即使对方指着他的脸骂“操/你妈”，沈白狸都不会生气，但长这样一张横肉脸冒充他帅气的老哥，侮辱沈商了。
这人的脑袋像颗篮球，沈白狸一掌拍过去，恰好把篮球拍在玻璃门上，估计是把人拍懵了，壮汉睁着眼一动不动，他以为自己拍死了人，也懵了。
几秒后他转身要逃，被反应过来的人从身后踹了一脚，他滚下台阶，跪在马路边时出于理科生的惯性思维，缜密地计算着从爬起到成功逃脱所需要的总时长。
但他没算出来，由远及近的强劲的机车引擎声干扰了他，有人喊他名字，清清楚楚的“沈白狸”。
沈先生，弟弟，小旱鸭子，沈白狸。
他的酷人鱼骑在黑马一样的机车上，右脚支着地面，虎口有糖果的手将护镜往上一推，露出的黑亮眼睛朝他丢来个眼神。
沈白狸不用计算时长，他的人鱼变成了骑士要带他逃跑。
他抬腿跨上车，夜风吹乱他的头发，他扭头想看看壮汉有没有追上，唐随侧头吼他：“搂紧我，别回头。”
他听话。
鼓噪的心跳被唐随的后背接住，沈白狸抱紧唐随的腰，下巴搁在唐随肩上。
“你走了又回来，是不是因为担心我？”
“屁，我走的那条路查酒驾，只能原路返回，顺道英雄救美。”
沈白狸心里也挺美：“哥哥，我以为庞蒂克是四个轮的。”
“庞蒂克的确是四个轮的，但我这是杜卡迪大魔鬼。”
“可我哥说红色倒三角的车标是庞蒂克。”
“世上红色倒三角的东西又不是绝对唯一，你不妨看看你衣柜的红内裤。”
“我只穿黑的。”
沈白狸趴在唐随的背上闷笑，隐形富豪的庞蒂克算个鸟，唐随的坐骑才是真的帅，交通堵塞时四轮寸步难行，两轮一骑绝尘，哪天唐随带他在拥堵车流中穿梭，他要让大家看看他家骑士的威风。
唐随却笑不出来，后视镜里有状况，今晚的交警似乎都跟他耗上了，一辆警用摩托在后面十多米远穷追不舍。
“哥哥，后面好像有交警追着。”
“我叫你别扭头看，”唐随捏紧油门，“不戴头盔还露脸，傻么？”
“被抓到酒驾会不会罪加一等啊？”
“废话，抱紧了，别松手。”唐随突然急拐弯，抄了小道闯进去，七拐八绕兜得沈白狸原本晕乎的头脑都清醒了。
他们像在私奔，又像在末日逃命，沈白狸空出手摸手机，打开录像模式切换前置镜头，伸长手臂把两人的侧脸都框进画面里：“哥哥，我要记录下这美好一刻，我刺激得快死了。”
唐随想滚粗：“我才想死，被抓到搞不好要吊销驾照！”
“没事哥哥，过两天我拿到驾照借你用。”照片可以换上唐随的，名字也涂了改成唐随的，要是交警查车问起来，就说是家里小孩调皮乱涂乱画，他就是唐随的小孩。
唐随骂他蠢，说C1证和D证完全不同概念。
也是，如果驾照真被吊销了今晚就是他的错，沈白狸收起手机，箍着唐随的腰身迎风道歉：“哥哥，我是扫把星。”
“小旱鸭子，”唐随冲出漆黑的巷弄，后背渗了层黏腻的薄汗，但小屁孩的脸贴得他很紧，像是不嫌他又脏又臭，“我得谢你，好久没这样飙车了。”
交警被他们甩掉了，唐随停在人少的道旁，摘下头盔呼了口气。他低头看围在腰间的手，扒拉开沈白狸相扣的十指，说：“得了，下车歇会。”
行道树下树荫浓密，两人满身酒气并肩坐着，头发乱了也顾不得打理。
“刚刚交警是不是拍照了，我看到有闪光灯。”沈白狸将袖子卷到肩上，露出两个细白的胳膊。
“对，估计罚单明天就发我手机上了，问题不大。”唐随点了根烟咬着，托起沈白狸一个胳膊检查，“你有没有受伤？”
沈白狸摊开手掌看看，再拉起裤管瞅膝盖，左膝有片儿不大的淤青，他学唐随的腔调：“问题不大。”
“你说你，没事拍人脑袋干什么，人家转头喊几个兄弟出来，你打得过？”
“那我就跑嘛，我以前参加过三千米长跑，耐力可好。”
“人家四面夹攻你就没命儿了弟弟。”唐随抬手揉他脑袋，结果揉了一手汗，看来一路上这孩子比自己还慌。
两人没个正形儿的像路边的流浪汉，沈白狸渐渐平复情绪，闻着浓郁的烟味打了个嗝，涌上来的红酒味让他想起被遗弃在酒吧的保温杯：“糟了，我杯子忘拿了。”
“装枸杞茶的杯子？”唐随掐灭烟，“改天再买个吧，你那杯子都掉漆了。”
“里面装的不是枸杞茶，是红酒，准备给你喝的。”沈白狸坦白，“我以为你是隐形富豪，开绝版车喝名贵酒的那种，真的，你说话太狂了，每一个音调都像用金钱包裹出来的，让人高攀不起。”
“结果发现我是实打实的穷人，”唐随搭着膝盖笑，“完蛋，你讨好错人了。”
沈白狸想捡起唐随扔地面的烟蒂塞自己嘴里吸最后一口，告诉他自己不在意他穷或富，只想和他一起体会恣意和勇敢，像今晚一样。
“想讨好你跟你是穷是富有关系吗？”沈白狸托着下巴真诚发问，“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穷的话，我只能换个方式讨好了。”
“讨好我做什么，为了纹身能打折？”
“就算你打骨折我也不做纹身啊，要真做了我哥首先把我打成真骨折。”
唐随职业病又犯：“那就纹他看不到的地方。”
“不可能，我爱裸 睡，他喊我起床啥都看见了。”沈白狸拒绝。
这也不是那也不能，唐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但不能确定，因为沈白狸看起来有点傻，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揣摩他：“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讨好我？”
果然沈白狸的回答简单又直白：“因为跟你在一块儿很好玩。”
“就这？”唐随想起刚才有惊无险的飙车，“我谢谢你。”
夜风吹干了身上的汗，唐随拍拍沈白狸的背：“起来，送你回家。”
沈白狸垮了脸：“不行，我不能回家，我哥知道我去泡吧了会把我往死里打。”
“那就住宾馆，等明天酒味儿散了再回去。”唐随把沈白狸从地上扯起来，“起来。”
“我没带身份证。”沈白狸脚步趔趄摔在唐随怀里，仰着脸眨巴眼睛看他，“哥哥，你一个人住吗，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
过线了，唐随想，今天他让沈白狸坐上他的车就已经踩了线，要是再把人带回家，他们的关系就彻底过线了。
“不能，”唐随拒绝了，“我租的小房子只有张单人床，容不下你了。”
沈白狸站直身子，分心地思考到底是单人床容不下他，还是唐随的心容不下他。
凌晨十二点，沈白狸被唐随送回了家，家里只有二楼走廊亮着灯，沈缃刚端着水杯从卧室走出来。
“我去，”沈缃快步走向楼梯口，“不是跟同学聚会吗，怎么这副邋遢样？”凑近在他身上嗅了嗅，她捂住鼻子，“喝了多少啊这是？”
撑过地面的手掌抹过脸上的汗，沈白狸进屋前在唐随的后视镜上看了自己的脸庞，脏成这样难怪唐随不让他跟他。
“他们都疯了，非要上酒吧玩，我被灌了几杯。”沈白狸揪住衣襟扬了扬，“我去洗个澡，臭死了。”
沈缃催促：“去吧，得亏沈商不在家，不然得教训你一顿，把你软禁到大学开学。”
对，沈商出差了。沈白狸边洗澡边想，但他还骗唐随自己会被哥打，然而唐随半点不心软，看来他对唐随的吸引力还不够大。
临睡前沈白狸戳开新拍的视频看，画面光线很暗淡，风声稀释了简短的对话，但沈白狸还是觉得这段十来秒的视频很珍贵，十八年来第一次从唐随身上学到了放纵和冒险。
他把视频传上朋友圈，配了个叼着烟的emoji表情，设为仅自己可见。
大暑当日，沈白狸收到车管所寄来的驾照，同天晚上，他查到了C大法学专业的录取通知。
转椅在木质地板滑开了段距离，沈白狸举起双手疯了般大叫，从椅子蹦到了床上，抓起床头的大牙玩偶狠狠亲了一口。
沈缃听到叫声扔下看她直播的粉丝跑了过来，朝电脑屏幕上瞅了眼，随后也滚到床上拖过弟弟狠揉了把头发。
“姐，姐！”沈白狸抱着脑袋躲开，“别揉太狠，会秃！”
“替你高兴么这不是！”沈缃又跑电脑前确认，“法学，期末背书迟早得秃！”
沈白狸感觉有被冒犯，赶紧点开手机往购物车里加了个生姜洗发水，有备无患。
沈缃让他给哥报好消息，被提醒的沈白狸有点对不起哥，因为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给唐随分享，他冷落了出差的沈商。
班级群里有人欢喜有人愁，刘悉私聊他，发了个伤感的表情包。
小白狐：要坚强。
流心芝士：我被调剂了，你猜学校把我安排到哪个专业，猜中我和吕妍妍复合。
小白狐：殡仪技术管理。
流心芝士：要狠还是你狠。
小白狐：母猪产后护理？
流心芝士：哥们你为了我着想还真煞费苦心。
小白狐：说晚安吧，我要睡了【表情包】
流心芝士：好了我说，是道德黑客技术。
小白狐：？
总归大家都上了有出路的专业，是好事，刘悉跟沈白狸说了晚安，又添了句峡谷见。
沈白狸没空去峡谷，他去跟哥报了消息，沈商跟他有时差没回复，他转而去找唐随。
小白狐：哥哥，我高兴！
唐随没回复他，沈白狸猜测这个点对方可能在游泳，就算不是游泳也没义务秒回他，他又不是唐随的男朋友。
打游戏最消磨时间，沈白狸去峡谷逛了几圈，分神送了几局人头被队友举报到无法打排位，他把电量告罄的手机扔到了床尾。
他姐平常晚上十一点下播，下播后要去卸妆洗澡然后关灯睡觉，现在隔壁房静悄悄的，走廊也没声儿，沈白狸能猜到准确时间，应该是凌晨过后。
也许今天唐随在一米八的深水池救了个脚够不着地的溺水男孩，那男孩不聒噪又干净，冲完澡问唐随能不能一起去喝杯奶茶，唐随看在男孩甜甜的笑容份上答应了，骑着骏马一样的机车任由男孩搂着他的腰。
啧，烦死了，都怪自己成天儿吵吵闹闹不够可爱。
被录取的喜悦已经被冲淡了，成了不足挂齿的一件小事，沈白狸憋着股劲儿不去捡床尾的手机，也不知道睡着的时候是几点，反正心事重重醒来时天还没亮透。
他摸过手机插上电，等开机的时间先出去洗漱，一开门撞见了鬼鬼祟祟蹲在护栏后偷窥一楼的老姐。
沈缃转过头在嘴边竖了个食指，沈白狸听到楼下客厅有窸窣说话声，他蹲过去跟老姐一起偷看，楼下有个素颜的妙龄女子站在门边跟他们老爹伸手索要什么，老爹拗不过，扯过女子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沈白狸差点暴口喊卧槽，沈缃早有预料般捂了他的嘴，把他拖进卧室轻轻合上门。
“我操。”沈白狸没忍住，他老爹真有能耐，平时夜不归家就算了，今儿居然把小三……不，他妈才是小三，那女子姑且算是小四，居然把小四往家里带。
“我妈还在楼上吧？”沈缃问，“靠，这狐狸精也真敢。”
虽然沈白狸平时也讨厌老女人，但此刻反倒可怜起她来，老爹敢把情妇往家里带，必定敢在今天跟老女人做个了断，她为丈夫守了大半辈子，到头来或许只能守到个净身出户。
“那女的比你还年轻吧姐？”年纪轻轻跟了个五十多岁的有妇之夫，货色也好不到哪去。
沈缃“嗤”了声：“看着吧，又得上演宫斗剧了。”
外面一阵吵闹，原配从三楼抄着扫帚冲下来赶人，沈缃管不了这档子事，趁着上班把沈白狸从偏门带了出去。
“我要迟到了，”沈缃骑上摩托，“你去刘悉那躲躲，晚上再回来。”
老女人有个连累无辜的技能，屁大点事都往沈白狸身上扯，说他是家里的克星，是社会的垃圾，是千百年来一条化成精的臭虫，然后就抓了工具扔向他，但一次都没扔中，沈白狸会躲，躲到角落再冲老女人做个鬼脸气她。
出门时只带了个手机，手机没满电，通知栏里一列下来净是各大APP发来的广告，沈商的消息夹杂其中。
他哥昨晚半夜发来句恭喜，问想要什么车，挑好品牌型号给他发过去。沈白狸回复哥说不想要小车了，他想学摩托，沈商没搭理他，兴许在思考这弟弟是不是被发小传染了脑残。
微信没有其它未读，昨晚给唐随发过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沈白狸去早餐店买了一根玉米一盒光明奶，把玉米啃光后脚步刚好停在“吻你”门前。他丢了玉米芯，捧着牛奶蹲到台阶下，咬着吸管想店名为什么叫这个骚气的名字，是不是每个顾客在临走前都能得到纹身师的飞吻。
这还没到九点，等下见了公主切要说句什么呢，说他蹲门口不是在拉屎，是在等有眼光的摄影师来找他街拍。
如果今天是唐随先出现怎么办，说不定有重要的顾客约了唐随的私人时间，可能就是请唐随喝奶茶的甜弟弟，露出白皙的肩膀让唐哥哥在上面纹一个草莓，唐随说不用，我直接给你吮一个。
想想就气，明明是他先看上的人，结果让别人捷足先登。
有辆银色大众停在上次他停车的位置，车上下来个人，不是公主切也不是唐随。
“嗨小兄弟，找唐随？”卷毛头勾着个钥匙走过来。
沈白狸让开身子，决定跟这位哥们交个朋友，他们没见过多少面，卷毛头却对他的小心思了如指掌。
刚掏出手机点开二维码，卷毛头又道：“唐随在家，今天不上班。”
“啊，”沈白狸的脑袋空白了一秒，“他还好吗？”
甜弟弟的身子是有多娇软，能让唐随舍工作时间奉陪？
卷毛头打量他半晌，突然笑了：“你是他的谁？”
“我……”沈白狸捏瘪了奶盒，盒底喝剩的奶从吸管喷出来，洒了他一手背。
兜里没纸巾，沈白狸伸舌尖舔了舔手背，觉得这个动作无伤大雅，就像吃完辣条吮指头一样正常。
卷毛头的眼神却很异常，视线接触时，对方满脸写着“我懂”。
“要不麻烦你帮我买个早餐给他送过去？”卷毛头掏出手机，“加个好友，我给你发地址。”
夏天八点半的时间太阳就已灼热地炙烤着大地，沈白狸单手把着个刹车有点失灵的共享单车在烈日下摇晃前行，另一只手攥着手机听导航指挥。车把两边各挂一袋子，左边份是热腾腾的肠粉，右边份是芋泥玛奇朵，只要进屋看见甜弟弟，他就请对方喝这杯冷饮，顺带一句“这杯是要芋要奇朵去泥玛的芋奇朵”。
到小区时沈白狸整片后背都被汗水淌湿了，他拎着两个袋子上楼，开始感到不自信。人家是甜的，他是酸的，人家是香的，他是臭的，他以后就该带个香水出门，看谁还敢跟他比香甜。
按响门铃，沈白狸忽地避开猫眼，等门开了，他扬起笑蹦到敞开的门缝中，跳进唐随的视野里。
唐随刚起床，光着上身，趿着拖鞋，只穿了个宽松的运动裤。他以为是熊子回来拿东西，看见沈白狸的脸，他微愣，手按在门把上没放下来：“你来干什么？”
沈白狸的视线让唐随的腹肌吸引了去，轻易就看到了对方腹部的大片淤紫。
“我给你送早餐，卷毛头的哥哥让我送，他给我发的地址。”
“你去店里了？不纹身见天儿往店里跑什么？”
“我找你，”沈白狸的借口信手拈来，“我……我纹身的，我哥同意了。”
“行吧，先进来。”唐随侧过身，“随便找个地儿坐。”
三居室的客厅不算小，沈白狸却拘谨地只坐了个单人沙发，身板挺得直直的，掀着眼帘朝半掩着门的卧室看。
灰蓝色格调，被子卷着，床上没人，空气中没有甜弟弟的香味，只有自己的汗臭味。
一具线条优美的躯体穿插进他看向卧室的目光中，糖果纹身的右手在茶几放下一杯凉白开，唐随坐到另一侧沙发上，动手解开早餐袋的活结：“多少钱，我转给你。”
才几天不见，沈白狸就觉得唐随对他好像冷淡了，他哈哈笑着说不用钱，只求纹身打个小折，然后问唐随肚子上的瘀伤怎么回事，是不是游泳被人用铁头功攻击了。
唐随用筷子拨开肠粉上的辣椒圈，对他的玩笑并不感冒：“不是，被人踹了一脚。”
沈白狸还想追问，唐随一个眼刀飞过来，仿佛在警告：“弟弟，别问太多。”
大约是天太热，唐随吃了几口就摸边上冷丝丝的芋泥玛奇朵喝，沈白狸委屈地想，去泥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