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30 来源:书耽 分类:古代 作者:香菇炒肉沫 主角:楚恒熠 洛小君
常愁不明白君上所说的‘她’是何人。
可君上之心岂是他这等奴才能随意妄测的,他能做的是尽忠职守,为君上铲除一切他需要铲除的障碍。
御前太监一职表面上是伺候君上饮食起居,实则是君上一把随他驱使的利刃。
杀人,处理尸体,秘密暗杀任务,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都由常愁去做,只要楚恒熠一句话,洛君怀便是一具尸体。
将洛君怀安排在这里由常愁盯着,实则是为了能随时解决掉他这个麻烦。
楚恒熠示意他退下,常愁消失在寝宫中,偌大的寝宫里便只剩下楚恒熠一人。
拾起小几上的发带,楚恒熠深邃的眼里多一些别的东西。
手抚上唇,回味唇角那一抹似乎还有残存的味道。
这些年,各国给他送的美人数之不尽,他从未有过这种其妙的感觉,这绝非只是药物作用。
望向窗外,思绪飘离。
二十五年前,侍郎夫人怀胎十月诞下麟儿,婴儿啼哭洪亮,那夜的雪很大。
大门被一位陌生男人推开,风雪卷着斗篷他脚踏风雪而来,手捏手决口中喃喃。
“此子将贵为天命人,只可惜命中犯煞绝情绝爱,撞了孤煞,活不过二十七。”
侍郎认为此人是骗吃骗喝的术士,本想驱赶,却因为诞下麟儿心中欢喜,留下他好吃好喝的款待。
第二日那男子离开,并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孤煞解除之法,迎娶阴命之人,并留有生辰八字。
侍郎并不相信,直到他的孩儿长大,天赋异禀练武奇才,仅仅十岁便被帝天宫选中为未来帝君的人选,那一刻起,侍郎开始害怕。
果真应验了,侍郎之子二十岁登上帝君之位,侍郎重病临死前将孤煞之事告知了他。
……
楚恒熠呼出一口浊气,其实他并不相信孤煞一说,直到帝天宫长老堂里的大长老居然也说过同样的话。
“你灵魂有缺,必须找一个与你灵魂契合的人结合,否则注定会孤独终老。”
大长老隐晦,避忌要害,可楚恒熠却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长老堂已经开始新一任帝君人选的培养。
半年前,一次宴会上,有人送上附有生辰八字的美人图,他无意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生辰八字。
而这个女子,正是景如歌。
楚恒熠看着手里的发带若有所思。
“难道她是景如歌?”
昨夜天暗他并未看清对方容貌,可这感觉错不了,他应当便是自己要找到人。
“咚咚。”
外面响起敲门声,楚恒熠迅速的将发带收入怀中。
“进来。”
殿门推开,洛小君端着托盘进来,走到龙榻前,双手奉上药碗。
“君上请用药。”
楚恒熠接过药碗放在唇边想起了什么,眸子转向一侧落到洛小君身上。
“昨夜你在何处。”
洛小君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难道他已经知晓昨夜脚揣他脸的人是自己!!
洛小君错开眼睛。
“我……我在在。”
他能感觉到楚恒熠正在看自己,那眼神似是要将剥光并拆去骨头看透才罢。
洛小君心里已然哭成了泪人。
楚恒熠的和朝堂上那个反咬一口的老贼皮是一路货色。
昨夜明明是他猥亵在前,现在倒好,反而反咬一口来问他的罪。
洛小君越想越憋屈,一咬牙,干脆豁出去了,他踢他属于正当防卫并无过错,若他要因为这一脚便兴师问罪,他便将他企图猥亵自己的事情捅出去。
到时候看谁丢的脸大!
洛小君壮了壮胆子,深吸一口气。
楚恒熠便嫌弃他回答太慢,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豪言壮语。“昨夜,你可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昨夜,是我……欸????……可疑的人,那个……那个……”洛小君眨了眨眼睛,嘴边的话绕了个弯儿咽了下去。
“我昨夜睡得沉,什么都没看到,君上还没找到刺客?”
楚恒熠蹙眉,接过药一饮而尽重重的将碗放下,闭上眼睛。
“出去。”
洛小君捧着托盘走出寝宫,到了门口看了一眼铁青着脸的楚恒熠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
还好没说出来,不然岂不是不打自招。
楚恒熠现在看起来心情不好,少去招惹为妙。
前日阿九在御花园里被人欺负,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洛小君初来乍到,也没什么朋友,也就阿九和他聊得来。
其余人不是怕惹祸上身不敢与他亲近,便是鄙夷自己是个落魄皇帝,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
……
帝天宫下人房在皇宫外围的一座小院,和杂物间差不多的小房间里,挤满了一张张并列摆放的木床。
若他记得没错,阿木应当就住在此处。
他左右张望没见着人,便拉住路过的太监询问。
“请问,你们可曾见着阿九?”
听他问起阿九这二人如同见了鬼避之不及。
“那可怜的孩子,怕是活不长了。”
洛小君回头,是个哭丧脸的矮胖太监。
“出了什么事?”
他看向一个方向。“慎刑司。”
“什么!”
洛小君瞪大了眼睛,慎刑司是宫里审问犯人的审查机构,但凡进入慎刑司者不死也会脱层皮,他还有一个别的称呼,“鬼门关”。
当初洛君怀被关押的地方便是此处。
想起那暗无天日,无间隙的鞭子和各种刑具,洛小君便只觉后背结痂的伤隐隐作痛。
“他犯了什么事,为何会被带到慎刑司?”洛小君问道。
“昨夜宫中有刺客,荣丞相令总管连夜彻查刺客,李管事便连夜抓了几人进慎刑司。”矮胖太监垂头丧气的说道。
显然,这种事情在宫中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这事和阿九无关!”洛小君愤慨不已,他亲眼所见唯一的刺客已经死在楚恒熠手中。
“李管事不想被问失职就随便抓几人严刑拷打,等风头过去就交差了事,阿九是没罪,可进了慎刑司,他就是刺客。”
洛小君攥紧拳头,胸口郁堵得难受。
“我去看看他。”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矮胖太监继续做活,总有一日,他会成为下一个阿九。
他心里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整日愁眉苦脸。
……
慎刑司大门外,洛小君才迈出一步便被挡住去路。
“我是瑶光殿御前太监,我要进去。”他取出腰牌。
几个看守对视一眼,显然对御前太监极为忌惮。
“没有帝君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公鸭嗓子般的声音从后传来。
洛小君回头看去,正是那个在御花园里欺负阿九的管事太监。
“唷,咱家当这是谁呢,原来是燕南国皇帝,只可惜现在是个没了命根子的下贱人,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皇?这~里可不是你的燕南皇宫。”
“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阿九。”洛小君冷冷的看着他。
李管事冷笑一声,按住他的肩膀,附耳上前。
“咱家说他有罪,他就有罪,想多管闲事,不如想想如何将君上伺候舒服,才对得起你苟延残喘的活命,对吗,洛……公公。”
他讥笑着从他身边走过,其余随行的太监纷纷朝他投来嘲笑的目光,洛小君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
“等等。”
李管事滞住,回头猝不及防一拳头对着他的脸砸了下去。
李管事手捂着左脸,指向洛小君,气愤的破音了嗓子,声音尖锐。
“你,你敢打咱家!”
洛小君冷冷的看着他,这张温润到人畜无害的颜,此刻肃穆到像是换了个人。
到底曾今是帝皇,就算再如何落魄周身的贵气是如何都遮盖不住的,哪怕身着低贱的太监服,地位低下,为人鄙夷。
可那股久居高位的气场,是刻印在骨子里的带不走的东西。
他步步朝他走来,竟让李管事生出怯意。
“有,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募地,洛小君揪住他的衣领,凑近他。
“将阿九放出来!”
“进去慎刑司的人都登记在册,除非君上开恩,否则没有人能放他出来……”
抓着他衣领的手松开,李管如同见了鬼一般慌忙离开。
只等他走远,洛小君紧绷的身躯松懈下来,甩着自己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刚刚那一下他用尽了全部力气,怪疼的。
转眸看向瑶光殿的方向。
如果要将阿九救出来,必须得楚恒熠同意才行,这事就有些麻烦……
不过,若细想其实说难也不难,只要抓住他要找的‘刺客’阿九就能无罪释放。
昨天晚上的所有经过,洛小君看得清清楚楚,是禹国公主企图刺杀楚恒熠反被杀害。
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
楚恒熠明明知道,却大张旗鼓抓捕刺客,是做样子给禹国使臣看,伪造一副公主被刺客杀害的状态。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明明只要他一句话便能将禹国公主定罪,并让禹国使臣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为什么要隐瞒,甚至是放任?
楚恒熠心思整密又心狠手辣,绝不会做无用之事。
倒是禹国……他们不惜牺牲一位公主的性命,如此大的代价,为了什么?
若他记得没错,禹国貌似出了一位天纵奇才的皇子,名叫洲文仪。
三年前洲文仪被帝天宫洪长老选中为下一任帝君的候选人,并进入帝天宫栽培。
禹国这么做的原因,难道是为了将楚恒熠拉下帝君之位,好让洲文仪成为帝君?
……
帝天宫长老堂戒备森严,寻常人无法进入,就算洛小君是御前太监也不行。
洛小君远远的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的打算,他躲在花盆后面,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有人出来。
率先走出的是一位身着黑袍的老者,他身侧跟着一位蓝衣青年。
“洪长老,就算帝君残忍的杀我皇妹,可身为长老堂的一员,我断然不会因为个人缘由去泄私愤,从进入帝天宫的那日开始我便斩断了过去,我知道洪长老气愤不过想为我出口恶气,可帝君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若得罪了他,洪长老怕是得被他报复……还望洪长老以大局为重,莫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蓝衣青年声音哽咽,话里话外处处以大局为重,可明里暗里却在挑不离间煽风点火。
被称为洪长老的黑袍老者冷哼一声。
“楚恒熠不将长老堂放在眼中,真以为他这帝君之位能坐得安稳!”
“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蓝衣青年欲言又止。
“说。”
“帝君灭去燕南国,却不予长老堂商议半句,而今在长老们的眼皮底下如此为所欲为……想来是因为洪长老对我格外眷顾,他心生不满便用我皇妹泄愤……他如此歹毒,若将来日渐强大,不只是我,禹国,就连长老堂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低着头一副甘愿赴死的模样。
“他在针对我,洪长老就将我交出去,给他泄愤了事吧!”说着便要下跪。
洪长老托起他的双臂。
“文仪心地善良又肯为人着想,这样的你才是最合适的帝君人选,楚恒熠四处伐战与长老堂背道而驰。”
说完疾步离开,所走的方向,正是瑶光殿。
待他走远,洲文仪抬头,一改方才大义凛然的模样,刻薄的唇斜斜的勾起,眼底尽是得意的冷笑。
躲在花盆后,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洛小君,翻了个白眼。
这男的绿茶起来,真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洲文仪岔入一条小道,洛小君偷偷尾随在后,走到一半洲文仪停下。
“出来。”
被发现,洛小君只得从花盆后走出。
见是他,洲文仪收起暗器,饶有兴致。
“我当是谁,原来是亡国之君洛君怀。”
他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里是赤裸裸的侵略与戏谑。
“都说燕南国皇帝俊美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垂涎。”
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然到了洛小君身后。
刻意熏过的檀香浓烈到了一定的程度便令人觉得发臭,洛小君皱着鼻子,屏了一下呼吸。
“听说,你为了讨好楚恒熠连命根子都不要了,啧啧啧,不如以后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只做个小太监。”
目光游离在衣襟处的阴影里,舔舐着唇。
“暴殄天物~”
说着,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并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尖,同时手掌不安分的抚上他的臀捏住。
洛小君身躯一震,挣脱开并与他保持距离,脸颊气愤的通红。
“少在这里自我高潮!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
见他反应如此激烈,洲文仪愣了一下,嘴角僵硬。
“楚恒熠没碰过你?”
洛小君噎住,想起了昨夜。
手臂被钳住,身子被用力一带撞入他怀里,洲文仪扼住他的下巴,目光落在他饱满红润的唇上。
“被碰过了,吻了?身体碰了?下面可曾……”
洛小君瞪大了眼睛,甩开他的手,也不知怎的竟心虚的逃开。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洲文仪将手放在鼻尖痴迷的嗅着。
“很快楚恒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属于我,包括你。”
洛小君拼命的往前跑,气喘吁吁头也不敢回,跑着跑着,洛小君没了力气,鼻子酸了,脚也软了。
他蹲在地上,垂着头,眼睛莫名的湿了。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钉在了耻辱架上。
从穿书被鞭打,差点被阉,再到平日里太监们的鄙夷与羞辱,唯一的好友阿九入狱……再到被楚恒熠动手动脚,两个大男人还亲了嘴。
这算哪门子穿书,是故意让他进来受‘教育’的吗。
好吧,他承认他说大话了,他错了行吗。
放他回家吧……
负面情绪层层叠叠,现实的无助如阴云一层一层的将他笼罩在湿冷的空气里。
他丧得要命。
脚步声临近,顺着绣金边的黑袍往上,是男人冷峻的脸,以及深邃狭长并充满怒意的眼睛。
“谁欺负了你。”
洪长老前来兴师问罪。
楚恒熠并不想在时机还未成熟时与他起冲突,索性借着去御花园晒太阳躲着他。
今日风好日盛,是个享受阳光的好天气,楚恒熠满腹心事无暇赏景,荣尧在忙着应付禹国使臣,稍晚些会与他禀报不需要他多虑。
楚恒熠满腹的心事并不是为禹国使臣,也非前来问罪的洪长老。
而是那日夜里,令他感觉微妙的人儿。
像是在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生根发芽越扎越深,弄得他心痒难耐。
眺望远处花楼阁宇,不经意间两抹身影映入他的眼中。
虽相隔一段距离,不能听到他们在交谈的内容,楚恒熠依旧能认出是洲文仪在对个太监动手动脚。
洲文仪来帝天宫已有三年,他是什么货色楚恒熠比谁都清楚。
在长老堂看似温润有礼,处处以长老堂为首,实际上不过是个无耻小人罢了。
事实上,宫中被他玷污的宫女太监并不在少数,只一眼他厌恶的错开,忽地又将目光重新聚焦,他发现了什么,眉头竖起,眸光瞬间冷了下去。
“洛君怀……!”
满腔怒意涌上来,驱使着他踱步走去,他疾步如风,速度极快,绕过假山冲入阁楼后。
忽地,一人跌跌撞撞摔倒在地上,他抱着胳膊,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无助得像是即将要散架崩溃。
楚恒熠停下,他就站在拐角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谁欺负了你。”他压抑着满腔怒意与烦躁。
他抬头看向他,湿乎乎的眼睛朦胧上一层通透的水雾,几乎快咬出血来的微微颤动。
“怎么……又来一个,呜哇……”洛小君越哭越厉害,后有豺狼前有虎豹,这还让不让他活了。
鼻子冒泡炸开,泪糊了脸,这样的洛君怀前所未见……
楚恒熠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嘴角抽了抽,似乎在笑。
可当他抬头看向站在回廊尽头的洲文仪时,俊脸一瞬冷了下去。
洲文仪见他在这里,不躲避反而挑衅的与他对视,目光落在跪坐在地上哭成泪人的洛小君扯了扯唇角。
“倒是一条不错的狗。”
洛小君止住哭泣,回头怒瞪向他,站起来就打算与他拼了。
募地,一阵疾风吹过,黑影一闪楚恒熠已经率先他一步冲过去,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洲文仪撞在假山上,假山崩塌嘴角溢出鲜血,可见这一拳的力道有多大。
“呸。”洲文仪啐了口血。
“装什么装,你与我是一样的人。”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满目不屑。
楚恒熠攥着拳头步步逼近,漆黑无波的眼里布满寒霜。
“本君与你这畜生不同。”他拳头蓄力,再次朝他袭来。
“住手!”
雄厚的声音带着内功震得花枝颤动,地面的石头轻轻抖动。
洛小君捂住耳朵再抬头便见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正朝他们走来,而这老者,正是长老堂四大长老之一的洪长老。
“洪长老您别怪帝君,我没受伤。”洲文仪忽然像是变了个人,说话语气温和,眉眼里的恶毒化成了忍让与大度。
话虽是这样说,可他的嘴角却恰逢时宜的流出一缕鲜血,身子更是踉跄了一下,脸瞬间就苍白了。
这模样,似是楚恒熠带着人将打了一顿,而且还身受内伤那种。
洪长老横眉竖目。
“君上,你是否该给老夫一个交代!”
他身侧的随从过去将摇摇欲坠的洲文仪搀扶着护在身后。
“洪长老您别因为我的事情与君上冲突,我没事,我咳咳咳……”
“文仪心善是好事,可太过心善便是软弱!!”
洪长老瞪着楚恒熠。“身为帝君心胸却如此狭隘!妒忌长老堂栽培文仪便三番两次欺辱,杀害禹国公主不够,现在还打算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将老夫一手栽培的未来帝君也给杀了吗!”
“还请帝君前去帝天宫列位帝君灵前反思!”
他负手转身,态度坚决。
楚恒熠的拳头紧了又松,他并未多言跟着执行长老前去思过。
见他被长老堂的人带走,洛小君追过去。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辩解,明明不是你……”
楚恒熠停下,洛小君猝不及防撞到他的后背,捂着鼻子后退一步,抬头便对上男人冷漠的眼睛。
“回瑶光殿去。”
说完便踏入长老堂,大门紧闭,洛小君呆呆的站着。
是为了他,所以才不和长老堂的人解释吗……
不说,是为了给他这个落魄帝皇留有的最后一丝颜面。
是这样……吗?
……
人都散去,洛小君站在门口却不走,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是欠了别人的东西没还。
夕阳洒落,大地焦黄。
楚恒熠还未出来,洛小君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往回去的方向走。
罢了,他是帝君进去了最多面壁思过,自己担心他做什么。
再说了,他被责罚自己应该开心才对。
这叫恶有恶报不是吗……
一边走,心中如此说服自己,越说越想,脚步越沉。
直到走出御花园踏入寝宫大门,看着那空荡荡的寝宫与龙榻上叠得整齐的被褥,洛小君呼出了口气,转身跑开。
他所去的方向正是洲文仪的居所,清灵殿。
仇是仇,恨是恨,讨厌归讨厌,但是洛小君不喜欢欠人情。
站在清灵殿大门口,洛小君嘴角咧开一抹邪气十足的笑。
洲文仪,绿茶男人设,会演戏背景足,心机深贪婪狠毒,深受长老堂某些长老的厚爱,是下一任帝君的候选人。
看似无懈可击的演技与贿赂手段能让他在帝天宫立足安身,可他却有一个足有致命的弱点。
贪色。
那他何不利用这一点。
殿门打开,身着青衣的随从将他引入进去,精致奢华的殿上,洲文仪望着下方前来见他的洛小君。
“你来找我,是替楚恒熠抱不平。”屏风后,黑衣杀手已然待命,洛小君起了别的心思,他们会要了他的命。
洛小君摇头。
“楚恒熠害我落魄至此,我巴不得他早点死了,怎会帮他抱不平,我是来感谢你替我出了口恶气的,今天的戏,相当精彩,但愿我配合得您很满意。”
洲文仪摆了摆手示意屏风后的杀手退下,他饶有兴致,并没怀疑,说洛君怀不恨楚恒熠他不信,故意配合他演戏他信。
他重新开始审视洛小君。
一开始洛君怀就看出他在故意惹怒楚恒熠,所以他暗中配合自己?
不愧是燕南国最年轻的皇帝,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令人不得不防备。
“你打算如何感谢我?”他试探的问道。
洛小君人畜无害的歪着头,眉眼弯弯的笑。
“思君之所思,谋君之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