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14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甜糖渍 主角：程修季 许知意
一月天寒风刺骨，山周枯木潇潇，在群山环绕中的柏城，却是热热闹闹。蓝白相间校服的重高学生拖着书盒，从分岔路口与家长挥手告别，一声又一声的叹息淹没了清晨鸟儿的喧嚣。
“不是吧，这都要过年了怎么还要开学啊，高二也是人啊，不能这样折磨我啊。”许知意懒懒的声音灌入耳中，乍一听起来，让人越来越想靠近他。
“知足吧，高三都开学半个月了，我们还放了十几天假期。”
于烁伸手攀上许知意的肩膀，扭头向走在后面的许欣可和方若说：“我们俩帮你们拿？衣服你们自己拿好，书我们跟许知意给你们搬上去。”
许知意拍开了于烁的手，于烁笑了一声。“怎么，我这是在帮你啊我的知意大宝贝。”
许知意突然蹦起来锁住于烁的脖子。“我靠，你在这样喊我不能保证你可以安全到教室并且坐在我旁边。”说完松开于烁，搬起了地上的箱子，向学校慢慢走去。
到了四楼教室，一群男生脱掉外套，里面汗湿的衬衫贴在皮肤上。角落靠窗的位置，桌子上干干净净，貌似是新加进来的桌子，单独放在一排。
许知意将箱子放在了许欣可的桌子上，走到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位置，站在那里愣住了。于烁放好箱子，跳起来圈住了许知意。
“跑这么快，是不是怕爹起来打的你找不到方向，怎么站着不坐，你不累吗爬四楼。”
于烁放开许知意，站在一旁也愣住了。他缓缓开口：
“这是又多了一张桌子？谁这么不要命，转来老张的班......”
许知意没有搭理于烁，独自走到自己位置上，伸手像桌肚一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他拿出来自己还没看清楚是什么，被坐在旁边的于烁抢走。
“行啊你，背着我搞对象啊。”于烁正准备拆开看，许知意抢了回来。于烁装作不在意，眼睛却依旧时不时往许知意手中瞟。“切，你又不是第一次收到情书了，以前都给我看，这次不让我把关了？”
许知意打开大致看了一眼，给了于烁。
“还是她，第二次的时候我就告诉她我的性向了，但是她好像不相信？你说我是不是要找个人亲一下了她才信？”许知意看向于烁。
于烁感觉到了视线的锁定，他僵硬的往走道挪了一下。“别看我，我是直的。放过我，许哥。”
许知意笑了一声，“得了吧，我又不是不挑食，你以为我都行啊。”
班上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排角落的人还没有来。班主任也在这个时间难得的迟到了。
坐在许知意和于烁前面的许欣可和方若扭过来给正在赶作业的许知意和于烁报答案，他们突然听见路过的同学大声说着什么。
“你模拟题写完了吗，我还差好几张没写，一般情况下老张不会检查吧”
“啧，你不说我都给忘记了，我昨天听2班的人讲老张要走了，不带我们了。”
于烁听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什么！老张要走了？我靠，哈哈哈哈天不亡我。”说完，于烁把卷子往桌肚一塞，拉起还在收集信息的许知意。
“愣着干嘛，还写什么作业，走走走打球去。”许知意拿出手机边走边看着什么，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他吃痛的揉了揉头，抬眼一看面前有个男生抱着比自己还高的书，站在门口，上面的试卷被许知意撞落了一地。
许知意让门外的于烁等一下，他弯腰把地上的试卷捡起来放到了最上面。抱着书的男生正准备道谢，却被许知意打断了。
“没事。”说完便跑出了拐角。
在学校的时间总是转的非常慢，许知意和于烁打完球站在教室门口一看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他们走回位置上，突然发现许知意后面坐了一个人，正趴位置上睡觉。
许知意和于烁也累的打紧，趴桌子上就不想动弹了。
过了没多久，一个洪亮的女声从门口传进来，高跟鞋有节奏的敲打地面，走向讲台从包中拿出名单。
“都起来了啊，别睡了，身边同学喊一下”
许欣可把许知意叫醒，许知意准备去喊醒后面的同学，他扭头发现那个人正在看着他。突然间的对视，许知意尴尬的打了声招呼，转回去。
“别睡了，起来了。”许知意一巴掌打在于烁的大腿上，惹得于烁突然惊醒。
“草，真的很疼。”于烁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大腿。
讲台上的女人展开名单，对着讲台下的一众学生们挨个挨个的看。“我是你们这个学期的班主任，本人杨亦可。课上，我是你们老师，课下，我可以是你们的杨姐。我以前是下一届，也就是这届高一二班的班主任，有的学生应该见过我。在我的班上，我绝对不允许有不团结的现象发生，希望各位配合，下面核对名单。”杨亦可拿起粉笔转身写下自己的名字，字如其名，意气潇洒。
“许知意。”杨亦可咬字清晰，许知意反应了一下站起来喊到。杨亦可抬眼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名字取得不错，很有意味，坐下。”许知意坐下理了理睡乱的头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心里愤然。
靠，又不是第一次被提起名字了，脸红个什么劲。
“程修季。”许知意听见陌生的名字，和班上其他同学一样，不约而同看向角落的那个男生。
“到。”杨亦可看了一眼，“我们班男生名字都很可以啊。”点头示意让他坐下。
许知意扭过去想和程修季说话，还没等他开口，程修季先开口了。
“对不起。”
许知意：？
哪有人上来就道歉的？发展是不是有点奇怪。
许知意看着程修季不明所以。程修季好似看懂了许知意的心理活动。
“中午书太高，看不见人，撞到你了，对不起。”程修季看着前桌的许知意，头发随意搭在额前，身上穿的和自己一样的衬衫。皮肤白皙，琥珀色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许知意突然被点醒。“哦....害，没事，我都给忘记了。我结实，撞不坏。”
“嗯”程修季收回目光，在纸上写着什么，许知意望过去。这张纸被主人一撕，丢进了垃圾袋里，于烁拍了一下许知意，示意他看手机。许知意转回身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看群里消息一直在不停滚动。
聂舒心：新来的那个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他坐那多久了？
张欣然：他来了有一会了吧，我记得许知意他们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许知意还给他捡卷子了。
烁哥闪耀超群：我们的许知意大宝贝一向热心肠。@yi
yi:你有事？
许知意收起手机，脑袋中反复放映着程修季道歉的一幕。大脑思绪放空，越想越歪。不知想到了那一幕，许知意喊出了声：“不行！”
在全教室都在安静自习的时刻，突然出现这一声可把已经进入状态的人吓得不轻，所有目光都钉在了许知意身上。讲台上坐着的班长也被下了一条，忙问怎么了。
于烁扯了一下许知意衬衫角：“我靠，你发什么颠，坐下啊。”
许知意脸渐渐浮上红，向他们道了歉，说了声没事就坐下来了，脸色慢慢恢复自然。程修季停下手中正在写的东西，抬头看向许知意藏在发丝中微微发红的耳垂，嘴角没绷住，还是笑了一下。
三节自习课，把一群正躁动的少年憋坏了。下课铃刚响起来的一瞬间，一群人脱缰野马似的冲了出去，可在半路有被悬崖勒马给赶了回来。坐在各自的位置唉声叹气，杨亦可拿着一踏纸片走了进来。
“都安静，当误各位五分钟时间。学校要求开学考试，进行排名......”杨亦可在讲台写下各科考试时间，台下的人安安静静，但群里却热闹非凡。
烁哥闪耀超群：刚开学就考，咋不考完就放假呢。
聂舒心：这不是高二惯例吗，这次考试怎么办啊，我玩了那么久都快玩废了。
烁哥闪耀超群：你这怕什么，看看我们小知意，天天还不是玩，一点都不慌。
许欣可：我看他不学都能考前三。
yi：谢谢夸奖，但这波我的确没底。
烁哥闪耀超群：嘿嘿，烁哥给你们透露个小消息。刚才据某内奸报告这次考试题目由年级主任纪老先生出，俗称速祭试卷。
于烁发完这条消息，一群人唉声叹气出了声。杨亦可写下了最后一场考试的时间，转身将答题卡发下去，告诉了他们这次出题人的消息。
许知意拿到自己的准考证，于烁凑过来看了一眼。仿佛天塌了一般，捂住自己的脸捶向桌子。
许知意收起准考证，踹了一脚于烁凳子，喊着一起回宿舍了。
班长走在后面准备关灯的时候发现程修季还在后面收东西，他把钥匙找出来放在最前排的桌子上：“程修季！我把钥匙放这了啊，你等会记得关灯锁门，宿舍杨老师跟我说了你在8613，回去晚了会被锁外面，你赶紧的啊，我先走了！”
程修季将写好的笔记放进桌肚，拎着包锁门回了宿舍。
8610....8611....8612....到了
程修季轻拧把手，宿舍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映入程修季眼前的是反穿卫衣帽子罩脸的人。程修季和其他宿舍的人一样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双手攀上了自己的脖颈，突然发力将高他半个头的程修季拽了下来。
“可让爷逮住了，于烁给我死吧你。”许知意摘下帽子的那一刻，傻在了原地。
不是...不是于烁？！这是....程修季？！
许知意转头看向站在上床梯子上的于烁，宿舍的其他人对许知意说了一句保重，各自回到了自己宿舍。在场的人只有于烁，他，和刚刚被拽了一把的程修季。许知意笑着给程修季理了理被自己扯乱的衣服。
“不好意思哈....我以为是于烁那个狗崽子。”许知意特意咬中了最后三个字的读音，于烁赶忙爬下来把程修季的包放在了他的床位。
“你和我们住一个宿舍吗？”于烁打开了一瓶水，递给程修季，程修季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
“嗯。”说完看向宿舍四周，他不禁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比附中干净太多了。
“太棒了！”于烁惊呼。“许知意不在宿舍终于有人陪我了！”程修季将自己的行李规整好，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他坐在椅子上问于烁：“他不住宿舍吗？”
于烁拉了把椅子坐在程修季附近跟他聊了起来，许知意见没自己什么事，便把刚刚玩游戏被水泡没用了的笔记扔进垃圾桶。
“大致就是这样。”于烁将椅子搬回自己床旁边，爬上了上铺。“你睡许知意旁边那床吧，我这边空床有问题，晚上动一下就响。”许知意从厕所出来发现都已经上床睡觉了，便把灯关掉了。裤子口袋的手机发出振动，他打开看了一眼，白色的猫做头像。
季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他几乎没有犹豫的点下了同意，程修季在那一刻发出了第一条消息。
季：我从于烁那里要来的号，我是程修季。
yi:嗯，知道。
季：早点睡，晚安。
yi：晚安。
重高的早上分为两种，一种是整整齐齐的读书声，第二种是慵懒至极的唉声叹气。然而于烁许知意属于第二种，两个人一来教室就瘫在了位置上，许知意发现桌面质感不对，抬起头一看是一封信。打开大致看了一眼，放进口袋了，直到早自习下了也没有回到满能量去食堂吃饭。
班上人快走光了的时候，门口有两个穿着高一校服的女孩子站在门口，于烁听见有说话的声音，抬头一看有两个女孩子站在门口，走了过去。
“学妹，你们找谁？”他顺眼抬头看了看钟，看着时间还早。
“许知意是在这个班吗....”女孩害羞的低下了头，于烁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许知意，见没喊醒，便走过去喊他，许知意醒来朝门口走去。
刚醒的眼睛很难聚焦，许知意迷迷糊糊的站在了那个女生面前，又稀里糊涂听那个女生说了一大堆，在最后他抓住了关键词：
“学长！我喜欢你，我从初中部升上来就特别喜欢你。你可以答应我吗？”女生脸红彤彤的，声音越来越小。
许知意从口袋中拿出来一颗糖还有那封信，递给了那位女孩子。
“抱歉啊，我不能答应。信我看了，你的字和文笔都很好。”许知意转向一旁看了一眼时间
“但是我不太想谈恋爱，如果我答应了你，那我也太不负责了，你说是吗？”许知意笑着跟哪个女孩讲。
那个女孩抬眼看着许知意，这个用夸赞代替拒绝让人舍不得伤心的男生，她向许知意笑了一下。
“嗯好，学长考试顺利”她挥手向许知意告别。
于烁这个时候搭肩上来，“唉，世间又多一伤心女。”许知意回座位去拿校园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不能对女孩子不公平。她喜欢我我要是直接答应了我也太不负责了吧。”
“我们知意大宝贝就是心善。”于烁从后门的盥洗室出来，甩了甩手上残留的水渍。
“程修季，走啊一起去吃饭。”许知意拿起卡向后转去，程修季抬眼道：“不了。”
于烁一拍大腿，惊呼：“完了，昨天杨亦可把你的校园卡给我让我带给你，我放宿舍给忘记了。你今天用我的吃饭吧，我跟许知意用一张。”说完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校园卡递给程修季，程修季没有收下。
“不用了，我等下去超市买面包。”起身准备走出去，许知意拉住了他。
“考试只吃面包怎么行，你和我用一张卡。”许知意催促于烁快走，三个人一起出了教室。
重高考试一天半考完，三门必修，三门选修。上午考完英语和数学便是午休和午饭时间，许知意和于烁从考场出来便径直走向程修季的考场。
许知意探头看向考场里面，程修季正在位置上和其他同学讨论题目。
许知意站在门口向程修季挥手，程修季向他点头，收拾书包走了出来，临出门前，程修季回头对那个女生说：“共线向量基本定理为如果 a≠0，那么向量b与a共线的充要条件是：存在唯一实数λ，使得 b=λa，大致就是这样。”转身等女生出来，关好了教室门。女生感激的对他说了声谢谢，匆忙跑开。
许知意悄声对于烁道：“我们俩来的好像不是时候，要不......”许知意对于烁使眼色，于烁绕到了程修季一边，两人攀上程修季的肩。“走，许哥带你中午吃大餐。”
程修季一脸茫然，跟着他们两个不着调的走去了食堂。
下午的考试，程修季所在的考场在盥洗室旁边，一整个下午盥洗室水管不停的在响，惹的人心燥。下午最后一门考完，程修季站在门口等着许知意和于烁来找他。待其他考场放完了，只有许知意一个人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走吧，我们去吃，于烁他陪女朋友了。”许知意把包放进了教室外的桌子上。
程修季突然道：“你怎么不去陪女朋友？”许知意双手插兜。
“我没女朋友能陪，我身边只有男的朋友......”话刚说完，盥洗室的水管炸裂，里面的维修工人全部跑了出来。看着走在里面被淋湿的许知意，连忙道歉。
“同学对不起，对不起。这个水管突然炸裂了，水直接涌了出来，是干净的自来水。”许知意脱下外套，发现里面的衬衫也湿透了，感觉到刺骨的冰凉。
他摆手对维修工说了声没事，走到了一旁。突然眼前一黑，一丝丝薄荷味涌入鼻腔，带着温度包裹自己，而自己手上冰冷的冬衣被人抽走。许知意拉下拉链，看着一旁穿着单薄校服衬衫的程修季，他想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程修季拽着衣服让他穿好。
“穿好。”程修季把衣服拉链向上拉了一下，许知意缩了一下差点被拉链掐住的脖子。“我身体好，从这淋湿回宿舍不会有什么事的。”程修季没有回答他，许知意越说越没底气，他只要埋头仍由程修季拉着袖子走进宿舍。
到了宿舍，程修季把空调温度调高，打开许知意衣柜发现没有冬衣在里面。许知意察觉到程修季的实现，他解释道：“我一般住两天宿舍就会回家住一天，所以没有带多少衣服。”
程修季转身走向自己的衣柜，从最下面的箱子里面拿出了新的冬衣，把吊牌扯断，递给了许知意。
许知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两个人呆站在柜前，许知意低下了头开口：“我裤子也湿了....学校昨天洗的没有干。”许知意内心疯狂博弈。
草，这种东西我该怎么开口要啊，刚认识两三天！！于烁你人怎么还不回来！！！
许知意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一般吐出一大堆话：“我内裤也湿了，你能不能借我一条新的，我明天出校给你买，帮人帮到底吧哥。”许知意脸红到发烫，他只听到一声轻笑。
“我知道，都在这了。”程修季把一堆衣服放在桌子上。“你去洗个澡，我去给你买饭。”
许知意抬头看着程修季出门，最后瘫坐在椅子上抓捞着自己的头发。
啊，什么鬼日子啊，脸都丢尽了。
程修季回来的时候看见许知意窝在床上，衣服只有外套没穿。他放下饭，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盒感冒药，许知意宿舍杯子放在考场，他用自己的杯子给许知意接了热水，许知意把药喝下。穿上外套下床，坐在椅子前和程修季吃饭。
晚自习考试的时候，许知意面色发红，在考场直接睡了过去，考完收卷的时候，被于烁喊醒。
于烁手背靠了一下许知意的额头。“我靠，你咋这么烫？”于烁赶忙从考场讲台下面拿出体温计。
38.4。
于烁扶起许知意，“走，我们去校医院。”走到门口碰到了程修季，程修季对着于烁道：“我带他去吧，你女朋友在那等你。”于烁抬头看着走廊另一边，把许知意交给了程修季。“交给你了。”程修季让许知意靠着自己，转头问于烁。“他有没有药物过敏史。”于烁说没有。程修季带着许知意去了校医院。
许知意醒来的时候已经输完一瓶液了，他强撑着一旁没输液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2：35。凌晨两点多了。
输液的那只手已经没了知觉，他扭头看过去。程修季双手握着他正在输液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许知意想抽开手，刚动一下，程修季醒了过来，许知意在他开口之前抢先一步说了话。
“谢谢。”
程修季缓了一下，点头回了一声不用谢。
两人都开始了沉默，看着药瓶里面的点滴一滴一滴坠落。程修季起身打破了这场安静，拿起水银温度计，掀起许知意的被子。许知意感受到异于自己体温的温度计贴近皮肤，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程修季放好体温计，将被子盖好便拿着杯子出了病房。
许知意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是好热，明明自己打雪仗进了一身雪都没什么事。
他从自己口袋里面拿出现金，等程修季进来，他递给了程修季。
“那个...麻烦帮我交一下费吧。”程修季没有收下钱，他把药挤在手心递给许知意，示意他先喝药。许知意把钱放在一边。程修季开口道：
“交过了，烧到三十九度多的时候，你妈妈来的。”
当时的许知意烧到双腿发软，程修季拿了许知意的电话，打给了他的妈妈。那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和长辈交流，温和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喊着小意。
出病房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许知意妈妈給杨亦可打电话请了假。许知意便被司机接回家里，从校门口回来的程修季进到宿舍。看着手里的医院发票和几张现金，心里还是感慨。
父母都在的感觉，真好。
他脑中一直放映这许知意妈妈对他说的话。
“孩子，我知道你。我是附中帮扶计划的发起人，许知意今天也和我在电话提起到你，他说让我送一件新衣服来。他告诉了我事情经过，还是麻烦你了。”岑希看着病房里输液的孩子。
程修季不知道如何和长辈交流，他只能说不麻烦。他看着眼前温润儒雅的女性，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我们平时都忙，每个星期回来两天给他做饭。”岑希想到了什么，她从包里拿出了现金。
“阿姨，不用给我，没多少钱，衣服也是我穿过的。我今天用了他一天卡，就当是还他的。”但是岑希依旧将钱放进了程修季的手中。他对程修季道：“你们小孩子的账自己清算，这种不在你应该承受范围之内的，理应是我们做父母的出。”岑希站了起来，跟程修季道别，进电梯走了。
程修季将发票放在两本书之间，躺在床上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