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11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楚子介 主角：黎北川 贺戎
离最后一场演出还有三天。
这三天，黎北川几乎都是在琴房度过的，他没再去关注贺戎，不想因此而分心。
“贺大哥，你怎么不进去啊？”黎南之写完作业下楼拿蛋糕，一眼就看到坐在琴房门口的贺戎。
贺戎拖了一把椅子靠在墙边，坐椅子上安静地听琴房传出的琴声。
看见小丫头好奇的目光，贺戎摸了摸下巴，“我进去了得影响你哥哥弹琴了，他最后一场演出肯定花费了很多心神，我等他练习完了再找他吧。”
黎南之也不去拿蛋糕了，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贺戎身边。
“怎么了？”贺戎瞧她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心窝一下软了一片。
小时候黎北川也喜欢这样看着他，每次被他这样看着，别说是和他爸对着干了，就是和学校的混混打群架他都能赢。
“贺大哥，你知道我哥哥喜欢的人是谁吗？”黎南之从没有见黎北川带朋友来家里，幼时的记忆太模糊，她对贺戎的印象也仅限于父母的谈话中。
贺戎目光一滞，他有些诧异。
“你哥哥喜欢的人？”
黎南之点点头，“是呀，我哥哥有喜欢的人，不过我问他他不告诉我是谁。”
“你亲耳听到的吗？”贺戎的心控制不住地下沉，他还想追黎北川呢，结果人有喜欢的人了。
“嗯，哥哥有一次喝醉了，我给他倒水，听到他说的。”
“他说什么了？”贺戎脸上闲散的表情都收了起来，双目紧盯着黎南之。
黎南之感受到他身上不经意散发出的属于Alpha的强大气息，身子不经意抖了抖。
贺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敛信息素，又变得温和无害。他摸了摸黎南之的脑袋，温声说道：“抱歉，是我没控制住信息素。”
黎南之摇摇头，“没事。”她又接着回答贺戎的问题，“哥哥当时说的话断断续续的，我只听见他说‘别离开我’，后面的名字我没听清楚。”
贺戎微抿唇，轻声问道：“你能大概推断出名字是几个字吗？”
“好像是三个字吧？”黎南之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道。
“f**k。”贺戎心情一下跌到了低谷，怕吓到小姑娘，他耐下性子说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哥哥要是练完了琴问到我了，你就说我公司有一些事情，先去处理了。”
黎南之乖巧地点点头。
出了黎家，贺戎戴上头盔，长腿一跨，一下就开着摩托车飞驰出去。
黎北川有喜欢的人的，为喜欢的人喝醉，甚至喝醉还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这一个个冒出的认知让贺戎的心情恶劣了许多，信息素和不要钱一样的席卷而出。疾风吹散他身上的味道，在空无一车的路上留下一片酸涩的味道。
他知道楚家就在这一块，干脆开着摩托车去找他前雇主了。
“笑笑，贺戎来了。”虞乔敲了敲书房的门，还在办公的楚骁循声看去。
虞乔端了碗绿豆汤进来，放在楚骁文件边上，“他看上去心情好像不好，我刚刚把家里的人都遣散出去了，他身上的信息素太浓了。”
听他这么一说，楚骁眉毛都皱了起来，伸手把人揽过，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楚骁弯下腰，轻咬了一口他的后颈。
青竹的味道很淡，却足够冲散虞乔身上带着的其他Alpha的味道。
“别闹，贺戎还在外面等你呢。”虞乔推了推他的脑袋。
“小乖，我都一天没抱你了。”
虞乔拍了拍他的手，“别撒娇了，把绿豆汤喝完就去见贺戎。”
贺戎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拳一拳砸着放在沙发上的抱枕。
“报酬都给你了，还来找我干嘛？”楚骁的声音很冷，两个Alpha碰到一块不可避免地有些火气。
“你这有酒吧？我来讨两瓶酒喝。”贺戎放开拿来泄愤的枕头，站起身和楚骁说道。
“要喝酒去酒吧，来我这里干嘛？”楚骁没让虞乔下来，谁知道这人会发什么疯，他不想虞乔身上沾满别人的信息素。
贺戎笑了笑，“酒吧能有楚少家里的酒好吗？”
楚骁看他虽然笑着，但脸上掩盖不住烦躁的表情，随口说道：“把你身上的信息素收敛好，出门右转。”
“行了。”贺戎挥了挥手，“下次合作让你五个点。”
“哦。”楚骁只是淡淡地答应了一句。
楚家的人脉大多在国内，国外的发展比不上盘根错节势力大的贺家。去戎川雇保镖，也是因为计划中有和贺家合作的原因。
楚家藏酒的地窖里有很多酒，贺戎对酒没什么研究，只是随手拿了两瓶开了喝起来。
带着他进来的大叔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默默心疼被牛饮的酒。见贺戎安心待在里面，大叔便出去和楚骁报告情况了。
“喝醉以后就让他在那待着，不用管他了。”楚骁随口吩咐了两句，转身出了书房。
今天的文件都处理完了。
他该去找小乖了。
黎北川练完琴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空着的椅子，他左右看了看，伸手摸了一下坐的地方。
冷的。
“南之。”他唤了一声。
黎南之刚吃完饭后水果，“哥哥？”她跑了过来，乖乖地站在黎北川面前。
“刚刚吃完晚饭？”黎北川手指点了点她嘴角，没碰上去。
“嗯，还吃了水果。”
黎南之舔舔唇，嘴角的汁水都舔干净了。
黎北川看家里空荡荡的，丝毫没有前几天热闹的感觉。他问道：“贺戎呢？没在我们家吃晚饭吗？”
“贺大哥说公司有事，回去处理了。”
“这样啊。”黎北川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和七年前一样，他只是从琴房出来，贺戎就不见了。
“哥哥，明天的演出爸爸妈妈说会带我我去看的！”黎南之开心地说道。
黎北川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啊。”
“哥哥加油。”
“嗯。”
演出在下午开始。
黎北川彩排的时候心不在焉的，助理还以为他是紧张了，忙给他拿小电扇吹吹风降降暑。
“我没事。”他说。
“黎哥，到你了，可千万别走神了。”助理收起电扇，带着黎北川上台。
“嗯。”
黎北川低下头整理着袖口，他很快上了台，坐在钢琴凳上。黎北川侧过头看向观众席，只有零零散散的工作人员在那。
贺戎没来。
“可以开始了。”机器传来声音。
话音刚落，琴声就响了起来，悦耳的声音却没有让后台的老人放松眉头。
“这就是今天演出的水平？”老人看上去精神矍铄，脸上的皱纹添了几分威严。
“这乐曲听起来挺好听的，曲叔不喜欢吗？”扶站在老人家的身边的是一个娃娃脸的男孩，他看上去倒像高中生，稚嫩，干净。
曲老“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弹钢琴谁都可以会，弹有感情的钢琴不是谁都可以会的。”
“这个人的水平也不过如此。”曲老哼哼唧唧，“小允啊，有空来我家，让你听听我们家曲霍的曲子。”
“曲霍那混小子见到我也不叫叔叔，我才不去。”
“那我回去好好教育他。”曲老拍了拍男孩的手，目光意味深长。
彩排结束了，但黎北川还是没等来贺戎。就连中午的午饭，他吃起来都没什么胃口。
演出还有十分钟开始，黎北川站在后台准备上场了，他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在他关掉手机准备上台时，听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黎北川回过头，看见贺戎衣服乱糟糟的，下巴的胡茬看上去青了一片。
他身后还追着几个工作人员。
“先生，没有工作证是不能乱闯后台的。”工作人员喘着气终于追上了停下来的贺戎
黎北川朝他们挥了挥手，解释道：“表情，这个人我认识，他有急事找我。”
“这样啊，那行。”
工作人员很快就散开了。
贺戎眼里都是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颓废失意，他没吭声，只是紧紧地盯着黎北川。
“我还以为你又消失了。”黎北川和他对视，声音平淡，语调没有起伏。
贺戎突然上前把他死死锢在怀里，衣服上沾着酒味，混着他淡淡的信息素，意外的像黎北川的信息素。
“小川。”
“抱歉，我来晚了。”
黎北川任由他抱着，离上台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推了推贺戎，想让他松开手。
贺戎顺从地退开，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温热的掌心贴在黎北川脸侧，大拇指的指腹轻轻蹭了蹭黎北川的脸。
他微微倾身在黎北川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接着就看到黎北川半垂的上眼睑上抬。
黎北川坐在钢琴前，脑子都是一片混沌，他看着台下数不尽的观众，热烈的掌声似乎都不及刚刚耳垂被干燥的唇瓣碰过的感觉。
“我好想吻你。”
贺戎声音沙哑，却比他听过的所有的声音还要美妙。紧接着他感受到他的耳垂，侧脸，脖颈，每一处被贺戎亲吻着。
炙热的气息好像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
“等你演出完，我就告诉你我喜欢谁。”
这是他上台听到贺戎说的话。
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黎北川觉得自己快要炸掉了。所有的猜测全部被打上了大叉，被埋在最深处，最不可能的想法一步一步蚕食他所有的理智。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贺戎喜欢的人就是他？
黎北川想，他大概需要一个可以宣泄他所有激动情绪的东西。
手指在琴键上落下，演出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