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大佬的小玫瑰他撩完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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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两年前段良作为情人送到闻屿身边时,并不像如今这般将真性情全然暴露,而是装作一个身娇体软的美人。

那副样子,江生见了都会吓一跳,怀疑自己是头一次认识段良。

段良昨夜被闻屿抱着在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上做了一夜,等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段良起来时浑身酸痛,口干舌燥得厉害,他哑着嗓音准备下楼给自己倒杯水,但刚沾地腿一软差点摔个面朝地。

闻屿刚好从楼下上来,将段良一把拦腰抱住,搂着他的身体把他轻放到床上,跟对待易碎的收藏品似的。

“你昨天累着了,今天就先在床上待着,要做什么给我说,我帮你。”闻屿软声细语道。

“我只是你关在这里的金丝雀罢了,哪敢劳烦你呢?”段良大着胆子道。

他的确有点闹脾气,平日里因为要装作柔柔弱弱的娇气美人,一般都不会用这般语气同闻屿讲话。

但自从昨夜意识到闻屿只是把他当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暖床工具时,又忍不住闹起别扭。

可段良又清楚地意识到,他和闻屿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在闻屿看来,他不就是个可以随意玩弄的情人吗?

而他,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等哪天腻了,找个合适的日子,自然会杀了这个男人。

真情实感对两人来说都太多余。

可越是缺乏这种东西的人,又越是渴望。

“是昨晚把你弄疼了吗?别闹脾气了?说说看,你想我怎么赔罪。”

闻屿昨夜吃饱喝足了,今天自然有心情哄他的小情人开心。

段良在心里默默回了句“明知故问。”

他自己使了多大劲自己还不知道?

“我口渴,你去帮我倒杯水。”段良道。

闻屿点点头,起身就要去帮口干舌燥的美人倒水,却被美人一把拉住了。

“别急,还有我种的玫瑰……记得给它们浇水。”

段良道,脸却莫名红起来。

他想到了一些昨夜男人对他说的荤话。

闻屿自然也意会了,他尾音里带着好听的调调,道:“知道了。”

闻屿陪着段良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让他陪着自己,和朋友约着去马场骑马。

段良就是在那个时候和季修认识的。

当时一众富家子弟在看见闻屿带了这么一个美人来骑马,眼睛都看直了。

闻屿在商业上的伙伴沈之煜更是直接开玩笑道:“你在哪里找的这么个宝贝?玩腻了给我呗?”

闻屿闻言,只挑了下眉,似笑非笑道:“如果你不想我用大炮把你家给轰了,你最好闭嘴。”

“……”

沈之煜只好老实巴交地闭嘴了。

闻屿要教段良骑马,但段良腿根处的酸痛还没褪去,还要装作一副不会骑马的模样,只感到身心疲惫。

他和闻屿双双骑在同一匹马上,一前一后,闻屿教着少年如何骑马,但心思却在别处。

段良感受到了男人那处的情动后,心里暗骂了一声“禽兽”,但嘴上却说着:“闻先生,你认真点行不行?”

“……”

闻屿轻笑一声,瞧见段良泛红的耳尖,却还不放过他,在他耳边富有磁性地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段良知趣地改口道:“阿屿,闻屿哥哥。”

“我现在忍得好辛苦的……”

“宝贝晚上可得好好满足我。”闻屿忍着笑,蛊惑道。

“……”

他的确忍得很辛苦,要不是马场来的人太多,不少权贵又将视线投在他身上,他可能真在这里就将人给办了。

到了晚上,段良果然被闻屿折腾到半夜才昏睡过去。

闻屿给他的阴影太大,他睡梦里都在骂男人“混蛋”。

等到了第二天,段良一身疲软。

本以为可以松活几天,但段良在床上躺了一天后,就在晚上被闻屿强行带到了宴会上。

段良穿着闻屿给他准备的白色西装,恰巧和闻屿自己穿的黑色西装是一对。

他让段良勾着自己胳膊,然后便带人进了宴会。

宴会上段良又遇上了方大为,但闻屿始终没给他好脸色看,方大为几次想接近段良都被闻屿威慑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段良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原因,他忍住笑意,和闻屿一起应酬着不断来朝闻屿敬酒的人。

段良没留意,还在为刚才的事发笑,不经意间就被人在掌心里塞了张暗信。

本来清朗的天气突然就阴暗下来,他心一沉,凑近闻屿旁边小声说道:“阿屿,我想去趟洗手间。”

闻屿没多在意,或者说他对段良的戒备本来就不足。

他点点头,让段良快去快回。

段良走到无人的角落才将手心里的暗信展开,里面写着约定的地点。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南阳帮的人给他塞的。

这或许也是刚才方大为不断想接近自己的理由。

段良先去上了个洗手间,然后就迅速到楼顶的天台和南阳帮的人见面。

天台风很大,将本有点微醺的段良整个人都吹清醒了。

他看清来人后,和那人一起趴在栏杆上,慢悠悠道:

“楼予,组织这般不看好你吗?让你堂堂一个杀手来给我通风报信。”

楼予和段良同为南阳帮的杀手,两人虽不算熟,但也打过几次照面。

“段良,你这任务做得跟乌龟爬似的。”

“你再不把闻屿给杀了,帮主恐怕得派其他人来做这件事了。”

楼予回道,他迎面吹着晚风,看着大厦下的万家灯火。

“其他人?”段良扬了下眉,略带挑衅地说道:“他陈司渊能找出第二个接近闻屿的人,我跟他姓!”

段良说出这话在楼予的意料之内,帮中只段良一人敢直呼陈司渊名字。

可无人怀疑过段良对陈司渊的忠心。

这并不是因为陈司渊收养了段良。

陈司渊刚将段良带进帮内时,又打又骂,差点就把人给折磨死了,要不是段良命大,还真活不过来。

这么说起来,段良恨陈司渊都还来不及,谁会感念于他呢?

但陈司渊素来不靠人情拉拢人心。

他靠的是算计,是把柄。

在陈司渊看来,是利益将人聚集在一起。

所以凡是陈司渊养出来的杀手,都被注射过药剂,需定期注射药量。

若期限一过,疼痒难耐,生不如死。

“段良,你服药的日子也快到了吧?”

“作为同事一场,我劝你收手吧,不要玩了。”

楼予深呼了一口气,继续道:“你啊,小心玩火自.焚。”

“……”

楼予说完后,就抿了抿唇,他转头隔着栏杆俯视着灯火通明的大厦和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段良在他眼里看出了羡慕,便鬼使神差地问了句:“羡慕吗?”

楼予愣了下,而后起身远离栏杆,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只是看看罢了。”

“以后就不会了。”段良开口道,他拍了拍楼予的肩:“你也会拥有的。”

“?”

段良说着不明所以的话,楼予疑惑着看向段良,却在少年眼里看到了坚毅和不屈。

这时的楼予不明其意,两年后的他才幡然醒悟。

原来段良说的,是要手刃陈司渊,将自在归还给他们这帮可怜人。

“还有什么事?尽快说,不然闻屿就要来找我了。”段良道,又恢复成了最初淡漠的表情。

楼予将放在黑皮背心里的匕首递交到段良手里,一副秉公办事的模样。

“帮主给你的,他让你用这把刀捅入闻屿的心脏。”

“……”

段良接过匕首,摩挲着上面刻有玫瑰花的花纹。

这把匕首是他最喜爱的一把,他用这把刀杀了第一个人。

但他同样又对这把匕首厌恶至极,因为这是陈司渊将他拽入地狱后送给他的第一份大礼。

“知道了。”

段良将匕首藏在白色西装下,又好心提醒了楼予一句:“快点走吧,闻屿的人就在附近。被他发现,你应该就走不了了。”

楼予点点头,深深地看了眼段良,直到少年消失在天台。

……

段良回宴厅时,闻屿还在和人聊天,见段良回来后,眼睛亮了亮,低声问少年:“怎么去了这么久?”

段良心眼不比闻屿少,刚才从天台回来时他发现有人跟踪他。

段良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人百分之百是闻屿派来的。

所幸天台风大,还宽阔,那人想要听到他和楼予的对话是不可能的。

“上完洗手间后遇上了个老熟人,就和他在天台聊了聊。”段良回道。

“老熟人?”闻屿重复道。

“是我之前待在方家熟认识的。”段良不紧不慢道。

他本不想提方大为,但要想闻屿把心思转移到别处,提“方家”是最好的打算。

要想让一个人转移注意力,就要说出让那人最感兴趣的事。

段良看得出闻屿对方家毫无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但他同样好奇自己在方家的那段经历,只是顾忌面子没出口问罢了。

段良这般说后闻屿果然没再继续追问,他蹙起眉头,“嗯”了一声就没再和段良搭话。

和他敬酒聊天的客人也感受到了周围气氛的微妙变化,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是因为自己说错话而惹得闻屿不开心。

段良站在闻屿一旁跟着赔笑,手却悄悄隔着西装布料摸着刚才楼予给他的匕首。

有些事情,是该提上日程了。

等酒宴结束后,闻屿带着段良到了楼上的酒店。

闻屿今天宴会上喝酒喝得不少,段良专门给他点了份醒酒汤,盯着人将汤喝完。

闻屿喝完醒酒汤,凑近少年要奖励,却被段良一把捂住了嘴巴。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方大为啊?”

段良是故意挑事的。

若是他不说些闻屿感兴趣的事,又会被闻屿按在床上做些他吃不消的事。

“……”

闻屿不回答,但段良能够从他的眼里看出来对方大为的厌恶。

或者说,闻屿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

除了对他。

“方大为说我是他养子,其实不然,至于什么关系……我想哥哥应该猜得到。”段良故意引诱闻屿道。

他自然是明白闻屿为何讨厌方大为,这和他绝对有关系。

“……”

闻屿闭口不言,用更幽深的目光注视着段良。

“如果我说他碰过我,你会觉得我脏吗?”

段良觉得自己在玩火,但心中的某种不明情绪在作祟,他想看到闻屿因为自己而情绪失控,就这般冒进地问道。

但这个问题太容易将男人激怒了。

若是闻屿不高兴,是可以将他扔门外的。

闻屿低下眼眸,注视着眼前的人,并没有如段良想象中发脾气。

“我想……我会以我的方式处理方大为。”

段良轻挑了下眉。

以闻屿的方式……

那无非就是就是让方大为断手断脚,再把整个方家灭了吧。

可笑的是方大为还妄图想和闻屿套近乎,以此牟利,却不知自己早就上了闻屿的黑名单,也真是可悲。

段良歪着头,靠在了闻屿的怀里,闻屿将手搭在他的腰上,段良就顺从地将男人的手握住。

“是因为他碰过我?”段良问。

“不是,”闻屿摇头答道,将段良搂得更紧了。

“是因为他伤害了你。”

“……”

闻屿的回答让段良心头一暖,像是在冬日里喝了杯热可可一般满足。

所以他也给了闻屿想要的答案。

“那我告诉你,他连我一根头发丝都没挨着过。”

段良说时,尾音上翘,带着一丝难以捕捉的得意。

“嗯。”

段良听见闻屿这般答道。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压低嗓音却压不住笑意,段良听出了闻屿藏在心底的喜悦。

段良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把这一晚当做他放纵的最后一夜,说了更多让闻屿开心的话。

“阿屿,你是第一个碰过我的人。”

但其实他想说的是,你是我第一个爱人。

不过爱人的份量太重,他作为闻屿的情人,还担待不起。

“你也是我的第一个。”

闻屿低头在少年额头印上了温柔的一吻。

“阿良,和我在一起吧。”

闻屿终于向段良表白道。

“……”

段良只是静静听着,他没想到表白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做我的玫瑰,做我此生唯一的爱人。”

闻屿继续说道,眼里的温柔都快化成水溢出来了。

段良暗中将拳头握得很紧,若不是他指甲不长,现在应该都镶进肉里了。

“好……”

段良说道。

他想要让闻屿情绪失控,但他脑内的那根弦却先一步崩断……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上升,两人情到浓处,正要做些什么时房间门被不合时宜地扣响。

“……”

闻屿脸色沉了下来,段良则知趣地将人放开,站起来给闻屿整理好衣领。

“你先睡吧,可能有点事。”

闻屿说道。

段良点点头,一直看着闻屿走到门口才上床将这个人埋在了被褥里。

他神色莫测,将攥在手心的窃听器塞到了耳朵里。

窃听器是刚才他替闻屿整理衣领时晒进去的,工具是刚才楼予顺带着递给他的。

闻屿黑着脸开了门,见是手下孙福后关门离开了房间。

“什么事?”被打扰后,闻屿脸色十分不好,他沉声问道,眼神幽暗且阴沉。

“闻爷,人没有抓到。”

“我们的人刚到天台,那人居然从天台上直接跳了下去。”

“他绝对是职业杀手,不然这跳下去还不得摔个半死。”

孙福汇报着,见男人神色诡谲,便压低头,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小。

刚才宴会上,从段良离开之时,闻屿就派了人跟着他。

但闻爷吩咐过不能惊扰到段先生,所以他们才只敢在段良离开天台后才动手。

闻屿第一个反应就是段良有事瞒着他。

或者说,能和职业杀手成为朋友的人,本身也不简单。

“嗯,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明天把方大为绑来,我有事要问他。”

自今天晚宴起,方大为就一直在找机会和段良接触。

把方大为这人绑来严加拷问,或许会吐出些有意思的东西。

而这东西,一定和段良有关。

“……”

段良将酒店回廊里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也如坠入冰窖般冷。

他将窃听器取下后踩碎,走到阳台将其扔了下去,眼神中透着锋利的光。

闻屿吩咐完事情后就进房间来,见段良在阳台吹风,也跟着到阳台来。

“不是说睡觉了吗?怎么在阳台吹风?”

尽管心里对段良有了怀疑,但闻屿仍能做到神色自然,脸不红心不跳。

“宴会上酒喝得有点多,吹吹风醒醒酒。”段良回道。

他此刻觉得闻屿比他还能装,心里又多了一份凉意,是刺骨的冷。

“风都把你衣领吹歪了。”

段良说着,接机帮闻屿整理衣领,悄悄将刚才安在男人衣领处的迷你窃听器摘了下来,藏到自己的手心处。

借着趴在栏杆上的功夫,他将窃听器揉碎,扔到了大厦下。

“嘶~好像有点冷。”

段良将事解决完就不准备在阳台待了。

他的确是易醉体质,所以并没喝多少酒,也就不存在喝醉这一说。

段良躺在床上,和闻屿面对面,感受到他在往自己这边挪动,腰间有了温热的触感,是闻屿在用手环住他的腰。

“明天我们就回去好不好?”段良问道。

酒店外都是闻屿的人,他若是贸然行动,很有可能在刺杀闻屿后被抓住。

但闻宅就不一样了。

几个月来,房间结构布局段良都把握清楚,连逃跑路线都算好了。

“不想再在外面玩几天?”闻屿将手抚上少年的脸庞,轻笑着问道。

“想是想,但花园里的玫瑰这几天就要开了。”段良道。

闻屿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听段良这么说,心下立刻就答应了少年的要求,应道:“好。”

段良一到酒店就趁闻屿不再时将匕首塞到了枕头下,第二天一早,他穿上闻屿给他备好的休闲装,将匕首往内衬里塞。

刚回到闻宅,段良急切地想带闻屿去后花园,却被前来的孙福将人叫走。

段良清楚这是孙福绑了方大为后来找闻屿交差。

闻屿跟着去了,以方大为的性格,不用屈打成招,他自己就会先主动坦白。

到那时,他段良是南阳帮杀手的身份很轻易就会被揭穿。

但段良没阻止闻屿,他只深深看了男人一眼,在闻屿要离开时,抓着他胳膊提醒道:“事物解决了就到花园来找我好不好?”

闻屿只当这是段良在与他撒娇,好声好气地点点头。

等闻屿离开后,段良一人坐在花园里的长木椅上。

他拿出匕首将刀刃擦拭干净,阳光下,锋利的刀刃折射出绚烂的光泽,他一时看得晃了眼。

握住刀柄的手不断收紧,下一秒,就给季修打了个电话。

这电话是当时陈司渊为他伪造身份时办的,他和季修这时候还不熟,但季修对段良并无厌恶。

季修见来电是段良,略感惊讶。

“段先生找我何事啊?”季修开门见山地问道。

“季先生,阿屿找你有点事,但他现在去忙了,就托我告诉你。”段良不紧不慢道。

季修一直认为段良是个温柔体贴的美人,但听少年的声音,却让他浑身感到冰凉刺骨。

“啊?现在吗?”季修问。

“嗯,就现在。”

段良没有多说,将事情交代完后迅速挂断电话。

他望向他种的那片玫瑰花田,已经有不少花枝结出了花骨朵。

他一直坐在长木椅上等闻屿回来。

黄昏时刻,段良听到了脚步声,他回望过去,因背光而看不太清闻屿的表情。

“段良。”

他听见闻屿喊他的名字。

声音很低沉。

叫的是他的全名。

“嗯。”段良起身看向来人,将手背在背后,匕首紧抓在手心里,都快捏出汗了。

等闻屿靠近他时,段良终于看清了男人的异常神色。

段良二话没说就将匕首快准狠地捅了下去,出乎意料的顺利,闻屿甚至都没拦一下。

有鲜血从伤口溢出,男人忍着疼看着他,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闻屿,别装做一副震惊的模样。”段良说道,声音寒得刺骨。

“你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没时间再和你玩角色扮演了。”

段良将匕首放开,手里早就沾满了男人的鲜血。

段良转身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他不敢再去看男人受伤的眼神,等靠在角落里,他的手仍在止不住颤抖。

这一次捅人的段良,比他第一次杀人时还要不知所措。

他按照既定路线逃离闻宅,在路上和前来接应他的江生顺利碰面。

江生见段良神色慌张,双手都在颤抖,全身像是痉挛了一般,连忙让人靠在自己肩膀上。

“怎么样?闻屿死了吗?”

江生急切地问道。

见段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脸色更难看了,他对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年说道:“你不会假戏真做,真对闻屿那家伙动情了吧?”

昨夜里楼予负伤回南阳帮,是江生给他包扎的。

楼予没想到闻屿的人就埋伏在天台后,整个胳膊差点要被截肢。

江生给楼予包扎时,楼予就将段良和他的对话全部都讲给了江生听。

“是啊,我入戏了。”

段良看向江生,眼眶湿润,却不再如刚见时那般失神。

“江哥,刀借我下。”

段良趁江生不注意将他腰胯上的刀夺过。

“啊?”

江生正疑惑着将段良借这个干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段良!”

段良手起刀落地非常迅速,他捅自己比捅闻屿时还要爽快。

刀刃划过肉,摩擦着流出鲜血,段良一时间疼得都无法呼吸了。

江生连忙撕衣服为段良止血,嘴里念叨着“段良你是不是疯了”之类的话。

段良却疼得跟失聪了似的,他眼神逐渐涣散,嘴里还念叨:“原来,刀捅身上是这般感觉啊……”

“好疼。”

“段良,你……TM的,你是个疯子吧!靠,MD,人间第一蠢蛋,我就没见过自己捅自己的!”

江生一边帮段良止血包扎,一边气急败坏道。

因为失血过多,胸膛还在传来火辣辣的疼,段良嘴皮发白,脸色惨淡,连张口说话都感到艰难。

“江哥……等会陈司渊问起来,你就说,说这刀伤是闻宅的人干的。”

趁自己意识还清醒,段良一句一字地吩咐道。

“什么?你就为了这个捅自己一刀?”江生骂骂咧咧道。

“江哥,闻屿死不了,他一定死不了。”段良说道,意识有些涣散了。

段良故意偏了几寸捅的人,他清楚地知道闻屿只要及时医疗,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况且……他已经叫季修快点赶来了。

“什么死不死的!我看你才是要死了,哪有对自己下这么毒的手!”

但段良已无心再听其他话。

他也是第一次捅自己,下手太重,直接昏迷过去两天。

等段良醒来时,人已经回到南阳帮了,身上捅的大窟窿也被江生换了几次药。

段良醒来时,江生刚好拿着药瓶和绷带来给少年换药。

见段良醒了,江生就忍不住冷嘲热讽道:“哟嚯,醒了?我还以为你准备直接上天呢!”

“捅自己的大英雄,感觉如何?”

“……”

段良没和江生计较口舌,单手揉捏着太阳穴,感受到胸口传来的剧痛,倒抽了口冷气。

“陈司渊这几天有在帮内说过我什么吗?”

江生摇摇头,说道:“没有,你都自己捅自己了,受的伤比闻屿都重,闻宅又环狼饲虎,他怎么可能还怀疑你。”

“不过你这招……真TM的歹毒,你TM是往死里捅啊,真没见过像你这样捅自己的。”

江生让段良靠着床边,将绷带解开后,把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

“嘶——”

药粉带来的疼痛刺激得段良浑身一抖,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

江生见着少年竭力忍痛的模样,小声嘀咕了句“自作自受”。

“你真就那么喜欢闻屿?他有什么好的啊,况且这才几个月,你就为他做到这份上。”江生埋怨道。

他算是段良的半个哥哥,见少年这般折腾自己,对闻屿心生了几分怨恨。

段良闭口不言,但喜欢从他眼里跑了出来,被江生顺利捕捉到。

“既然喜欢他,你待他身边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回南阳帮?怕闻屿保护不好你?”江生道。

若是闻屿要保护一个人,南阳帮是制止不了的。

南阳帮只能从暗处搞些暗杀,来想方设法来把闻屿给弄死。

段良摇摇头,露出个苦笑。

他低声道:“来不及了。”

他认识闻屿的时间太晚。

和闻屿接触的时间也太短。

“况且……我动机不纯。”

段良承认自己的确是喜欢上了闻屿,但这并不妨碍他不信任闻屿。

当时闻屿已经知道他是来杀自己的了,他若不出手,闻屿也会对他出手。

只能说,他们有缘无分。

况且,还有其他的缘由。

“你是担心你身上还残留着药物毒素吗?”江生会意道。

早些年陈司渊为控制人心,在捡到段良这类孤儿后都给其注射了药物。

而注射过药物的南阳帮杀手,若不定期注射定量药物,就会精神失常,神经紊乱。

段良是幸运的,他从小就在鱼龙混杂的闹市里求生存,只被陈司渊按着头投喂过一次药。

那之后,段良就忍着痛痒不肯再次服药。

若不是遇上对药理有所研究的江生,他大概已经魂归西天了。

但就算是如此,也还是残留下了药瘾。

江生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黑,他拉下脸质问道:“段良,你在闻宅这段时间,不会没服我定期开给你的药吧?”

“闻宅的人都很机灵,若是被闻屿发现了,我还能活到现在吗?”段良答道。

“……”

江生一时语塞,心里气愤又被段良怼得无处发泄,只干巴巴地说了句:“你这样……唉,简直就是在自作自受,小心英年早逝。”

段良不恼,眼神直勾勾看向江生。

江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以他和段良多年相处的经验,这小子一旦这般看着他,就是在打什么鬼点子了。

“你,你想干嘛?”江生不自然地问道,手不自主地往头上挠。

“江哥,我要杀了陈司渊。”

“如果到那时我还活着,我就去找闻屿,了结我和他的恩怨情仇。”

段良语气平淡地说道,眼里闪着异样的光,里面暗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初秋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穿过未被拉紧的窗帘缝隙,洒落一地,在地板上映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闻屿从梦中挣扎着醒来,他身体动了动,睁开朦胧睡眼,第一眼入目的就是他搂在怀里的段良。

少年闭着眼,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抖,高而挺的鼻梁不断吐出温热的气息。

而昨晚刚被他采摘过的红润嘴唇,正有频率的一张一翕着。

闻屿将手抚在少年皮肤光洁的脸颊上,目光下移看见少年脖颈处的点点痕迹,都是在昨夜情动时的罪证。

当闻屿还沉浸在其中时,段良睁开了眼,戏谑地看向男人,拿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腰间。

“闻屿,你原来是个这么闷骚的男人啊。”段良开口道。

忍了这么多天终于逮住男人的破绽,段良笑得得意,心里更是想着男人终于装不下去了。

“……”

闻屿见段良醒了,又恢复成一副冷淡的表情。

他起身将衣服穿好,又在柜子里找了套服装扔到床上给段良。

“段先生也说过,都是成年人了,发生这种事很正常。”闻屿将领带系好,居高临下地看向段良。

然后他又话锋一转:“不过段先生酒后乱性的毛病还是得改,见到个男人就往他身上扑,你当你是红灯区的卖酒女郎吗?”

闻屿说时脸上挂着个职业假笑,眼里还有嘲弄闪过。

两年不见,闻屿的嘴上功夫算是练出来了。

段良被闻屿的一席话气得浑身颤抖,房间里再没有刚才你侬我侬的暧昧气氛。

“闻先生也得改,怎么能我一扑,你就直接干上了呢?”

“原来闻先生也是个随便的男人,想上就上啊。”段良竭力掩饰自己的脾气,咬紧后槽牙骂道。

虽然嘴上得理不饶人,但闻屿给的衣服他还是得穿。

昨夜做得太猛,闻屿把他的衣服给撕了个稀碎,但现在却翻脸不认人,段良气得都想朝他脸上挥一拳。

闻屿闻言轻挑了下眉毛,意味深长地道:“段先生误解我了,我也是看段先生你身段样貌哪哪都好,就是人品差了点,作为我玩玩的对象,还是可以的。”

“你!”

闻屿说完就关门出去了,段良出手慢了,枕头只打在了门上。

段良扔得用力,将昨夜弄出的伤口给牵动了,疼得他身体蜷缩,嘴里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人没扔到,反把自己给伤到了。

这亏可吃大发了。

段良将衣服穿好,脚刚沾地,就抖得跟一个八十岁老奶奶一样,颤颤巍巍的。

他浑身酸痛,腿脚发软,生怕自己一跟斗摔在地板上,又会被闻屿嘲笑自己身子骨跟个七旬老大爷似的,腿脚不利索。

段良暗骂了一句脏话,恨自己昨晚太冲动,没顾着旁边是闻屿,光一个劲地自己喝了。

闻屿对他冷淡,段良也没像之前一样热脸贴冷屁股。

吃早饭时都坐得远远的,生怕闻屿又说他是红灯区女郎,他可能真会和闻屿打起来。

但闻屿不放过他,看他早饭吃得差不多了,专门走到段良身后,沉声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

段良还在气头,但闻屿主动给他搭话是自己没预料到的。

段良轻哼了一声,将最后一块面包塞到嘴里,等面包完全咽下去后,才不慌不慢地说:“我想我要说的,昨夜应该都借着酒意向你坦白完了。”

醉酒后的记忆段良其实不记得多少,模模糊糊地,只记得他说要对闻屿“先奸后杀”。

但依照他对自己的了解,他酒醉后就会对人兜底。

这也是他从不敢肆意喝酒的缘故。

“没想到段先生不仅随便,还是个健忘的人。”闻屿冷笑着道。

段良正想回击,就听到冰冷的话继续传入他耳朵。

“段先生不会忘了对我的承诺吧。”

只要我陪你去后花园,你就离开这里。

段良的话被迫卡在了嘴边,他心思一沉,嘴里索然无味。

“……”

客厅里沉默下来,闻屿不再说话,但依旧站在段良的后面。

段良看不见背后闻屿的目光,但猜想那眼神里一定含着冰凉,是刺骨的,毫无爱意。

“闻屿,你可真TM的有种。”

过了段时间,段良才迟迟开口。

一直以来,都是他死皮耐脸待在这的。

但闻屿从来都是口头上表示对他的厌恶不屑,从未有过硬核措施。

这让他产生了闻屿对自己还是不忍心的错觉。

但错觉终归是错觉,闻屿又在赶他走了,而且这条件还是之前他自己提的。

段良感受到心里一阵刺痛,闻屿的话更让他觉得自己是非走不可。

他还以为,睡过一夜后闻屿就会心软。

他也太蠢了。

段良眼神暗淡,他死死咬着嘴唇,等嘴唇破皮后才苦笑着说:“闻屿,我答应……”

“砰——”

但话没说完,就被闯进来的人给打断了。

客厅里闯入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后面还跟着陆长宇。

段良只看了一眼就知晓,这是联邦警署派人来抓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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