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师尊之自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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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沈俞安想带他离开,伸出手尚未触碰少年不知因何而口吐鲜血不止。

沈俞安吓了一跳,急忙收回手。

这是做什么,讹人?

扑通一声,少年倒地不起,昏厥过去。

沈俞安心头大骇,他伸出手,试探着将少年抱起。

没想到,少年身子软绵绵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点,整个人都软在了他怀里。

沈俞安吓得魂飞魄散。

不会吧,真的摔坏了?

沈俞安慌乱地检查他的伤口,确实没有任何大碍,只是他的脉象极其紊乱。

沈俞安眉头一拧,看来得赶紧送他出去才是正理。

出了暗牢,在外等待已久的小弟子立马迎了上来,一看到他怀中那人的惨状就给吓哭了。

“大师兄,大师兄你没事吧,师尊…大师兄是不是死了,呜呜呜大师兄…”

别喊了,他还没死呢。

沈俞安扶额叹息,再鬼哭狼嚎下去,他的耳朵估计会起茧子。

“去请你五师叔过来。”他淡淡吩咐道。

那小弟子连忙点点头跑掉了,沈俞安也没有闲着,将少年带回自己住处。

他将少年丢进床榻之上,盖上锦被,又给他喂下一颗补元丹。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休息等人来。

不消片刻,五师兄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看见少年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先是蹙眉。

故泽欢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沈俞安似乎明白了一切,上一秒焦急的心理顷刻间沉寂下来。

“叫我来就是为了他?”故泽欢看着床榻上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他不明白沈忘之为什么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弟子这么好,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是。"沈俞安低垂着眼睑不去看故泽欢,沉声应道。

难道是对主角太好崩人设了?

稳住稳住,不能慌。

沈俞安在心里告诉自己。

故泽欢闻言冷哼一声,语气嘲讽:“他害你受罪落得这般下场罪有应得。”

沈俞安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沈忘之是被人害成这副模样的?

沈俞安抬眸望向故泽欢,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故泽欢见他如此表情,嗤笑一声:"你是傻子吗?"

沈俞安:"......"

骂谁是傻子呢!

沈俞安怒极反笑,语气凉飕飕地说道:"与你有何干系?"

"我说了,他该死。"故泽欢不假辞色地说道。

沈俞安:"......"

我的天,这人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

沈俞安在心里暗骂。

"他是我徒弟。"

"那又怎么样?"

故泽欢一句话,噎得沈俞安半晌说不出话来。

“救他。”沈俞安憋出两个字。

以故泽欢的医术放在三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他要是肯出手救人,那这小子定然可以平安无事。

故泽欢听到沈俞安的话,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

沈俞安感觉后背一阵阴风吹过。

故泽欢不置可否,看向床榻上的少年。

只见少年双眸紧闭,脸色煞白。

"你想让我救他?"

"我想让你救他。"

沈俞安毫不犹豫地回答,目光坚毅地望着他。

这是唯一的办法,他不想眼睁睁看着主角死去。

毕竟他们也认识一场,算不得陌生人,以故泽欢和沈忘之的关系应该不会拒绝。

故泽欢冷笑一声,他从怀中拿出几枚银针,刺入了少年的身体各处。

沈俞安心头猛然一跳,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你在做什么?"

他可以确认,故泽欢手里拿的不是普通的针,而是剧毒无比的金针。

这种针可以在一瞬间杀死一名修炼多年的高手,甚至能够在短时间内让对方丧命。

故泽欢看也不看他,专心致志地扎针。

沈俞安眉毛狠狠抽搐了一番。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我只是想让你救他,又没让你杀了他。

沈俞安气的胸口疼,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扇死故泽欢。

不多时,故泽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看了少年一眼,随即转身往门外走去。

"哎,你不能走!"沈俞安连忙拦住了他。故泽欢停下脚步,扭头斜睨了他一眼,"有事?"

"你要走?"沈俞安试探性地问道。

故泽欢闻言冷哼一声,没搭理沈俞安。

沈俞安心中焦急万分,他不敢强行留住故泽欢,生怕惹恼了对方,让他把主角害死了,那就悲催了。

"他怎么样了。”沈俞安不死心问道。

“死不了,他体内的毒我暂时压制住了。"故泽欢不耐烦地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沈俞安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沈七,你怎么不担心担心自己,都成什么样了还有闲空关心他。”

故泽欢冷声质问道。

沈俞安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他说:"他是我徒儿,我当然要救他,他若是出事,我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

听到这话,故泽欢脸上露出一抹讥笑。

"愧疚?他是你什么人?别拿徒弟这个说辞来糊弄我,你到底为何隐瞒给我一个解释。”

啊?

解释什么?

沈俞安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尘归熠怎么来的,文中没有提到,更不知道沈忘之是怎么把尘归熠带回来的,出自什么原因没有人知道。

故泽欢见他沉默,眼神变得越发凌厉。

沈俞安被这种眼神盯着,浑身上下都感觉不舒服,仿佛他做错了事情,被人抓了个正着。

“他来不不明,你一意孤行带他回来自作主张收为徒暂且不说,为了他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考虑过后果吗?”故泽欢冷声斥责道。

沈俞安低垂着眼帘,他的确忽略了后果。

故泽欢说的没错,这样做的确太过草率了。

不对,那是沈忘之做的关他沈俞安什么事?

他就是个妥妥的背锅侠。

沈俞安心里憋屈,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异常。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俞安支吾了半晌,最终还是承认了。

故泽欢见他态度良好,面上神色稍霁。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养伤吧,这段时间我就留在清净峰照顾你,有事找我。"

说罢,故泽欢大步离开,一句废话都没留给沈俞安。

看着故泽欢远去的身影,沈俞安深吸一口气。

他的确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他的错,他无力解释,也不敢解释。

床榻上的少年悠悠转醒,他缓缓睁开眼睛。

眼睛很酸涩,他微眯着双眼。

"醒了?"沈俞安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闻言一惊,猛地起身。

他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沈忘之把他带来的?

不,不可能,沈忘之怎么会救他,就连体内的毒也被压制住了。

沈俞安见他满目戒备地看着自己难勉不多想,看来沈忘之留给他的阴影还真不小。

“师……师尊。”尘归熠轻咳一声,有些艰难地叫了一声。

“嗯。”沈俞安点了点头,淡漠道。

尘归熠松了口气,他不敢再看沈俞安,将脑袋扭向另一边,身子不自觉的发抖。

沈俞安见状,眉头微蹙。

这孩子抖什么?看起来倒像是在躲避他一样。

“既然醒了就好生休息,往后就住在偏院。”

清净峰的弟子都有统一的住处,除非是特殊原因,否则不会被划分成独立院落。

尘归熠一怔。

住在偏院?

没记错的话偏院离他这里最近,尘归熠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是。”尘归熠老老实实应道,随即掀开被褥,准备穿鞋下床。

然而当他看到赤裸着上身的自己时,他整张脸都黑了。

他的衣服哪去了?

他记得昏迷之前还穿着衣服呢。

"那个......"尘归熠看着沈俞安,有些窘迫地开口道。

"怎么了?"沈俞安一愣。

"衣服......我......"尘归熠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他总不能说他被沈忘之扒的精光没有衣服穿吧。

"衣服我扔了,破成那样不能穿了。”沈俞安云淡风轻地说道,丝毫不把衣服放在心上。

随即,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件崭新的白袍,随意抛了个法术给尘归熠换上。

不得不说原身真是有钱,随便一件白袍都价值不菲,更何况是白袍上佩戴的宝物。

“送你了。”沈俞安说完这句话,径直离开。

尘归熠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沈俞安的身形早已消失不见。

这么贵重的东西沈俞安说送就送,简直壕无人性!

沈俞安没走多远,出了院门没几步就又折返回来。

不想承认的是他不认路,没有人带路怕是走远了回不来。

于是乎,沈俞安又灰溜溜地回到原处,便见到这空荡荡的房间。

人呢,哪去了?

沈俞安环视四周一圈,也没瞧到任何踪迹。

这个时辰,沈俞安才发现天色初暗,夕阳染红半片天际。

他抬起头望着天边渐渐西斜的夕阳,眸光逐渐变得深邃。

屋中空荡荡的,只剩下几盏蜡烛散发着幽蓝的灯光。

沈俞安站了许久,终究是一声长叹,罢了,随他去吧。

终于有闲空补觉不用再紧绷神经了,真好。

他扑上床,没有想象中的温暖舒适,反而

冰凉刺骨,是硬邦邦的床铺,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不理解,怎么会有床是冷的?

沈俞安被冻得一哆嗦猛坐起身,他非要知道这下面究竟是什么!

他掀开单薄的床单,床垫底下露出的是一整块大寒冰,这冰的颜色很特别,有些透明,但却比普通的寒冰坚固不少。

沈俞安用手触摸了下,冰凉刺骨,他缩回手,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大雪天睡冰床原身这是什么特殊癖好?

一时之间他似乎明白尘归熠为何瑟瑟发抖了,分明是被冻的!

沈俞安叹了口气,将床单重新盖好,生无可恋的躺上去内心祈祷上天送他一张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他躺在这张冰床上竟也能迷迷糊糊睡着。

沈俞安是独子,作为将军府的小少爷并非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平日里跟着爹爹练武习字读书,硬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沈家的人虽然没有苛待他,但也绝对不会把他宠得无法无天,这点倒是养成了沈俞安不爱学习的坏毛病。

不学习也罢,毕竟沈家是武将世家,男儿不需要过多的文化修养,他们只需要强大,保护家族利益和国家安危便够了。

沈俞安小的时候被教育的是:男儿志在四方,不拘泥于俗礼!

所以他的爹爹从小便让他习文识字、骑射骑马、习武,这些都是他必须做的。

小小年纪,就已经学得有模有样。

他记得刚开始学骑马的时候总是跌跌撞撞摔个七荤八素,第二次一见到马腿就忍不住发颤,抱着娘亲的大腿死活不肯下去。

沈父见到他的样子,气极,狠狠揍了他两拳,骂了几遍没出息,不学无术。

见沈父发火他吓的哭出声,怀中的大腿被楼的更紧了。

“我错了爹,别打我,俞儿不想学马了。”

“不想学马了。”

沈俞安猛然惊醒,久久不能回神。

他的脸上依旧是惊惧未退的表情,甚至还有几分苍白。

原来是一场梦,只是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切了。

那种恐慌的感觉,仿佛就真的发生在昨日。

等他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残存着湿漉漉的泪珠。

沈俞安摘下碍事的面具擦了把泪,忽然想到他还没见过原身的面容。

整日以面具示人该不会是个丑八怪?

沈俞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

他用水镜照了下镜中人的模样,顿时呆愣在原地。

是他,不对,这不就是长大后他的脸吗?

除了头发和瞳孔颜色不一样之外,其他都大致相同,只是眼睛看着无神且空洞,没有神彩。

这个世界真是太玄幻了,两个人怎么可以长得如此相像,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等他继续欣赏自己的容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思绪。

“师尊师尊,不好了师尊。”小弟子在门外喊道。

被扰乱了思绪他也没有心情欣赏了。

沈俞安收敛好情绪,重新带上面具才起身开门。

"何事这般慌乱?"

小弟子喘着粗气,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是急得满头大汗:“大师兄同另一位师兄打起来了。”

听闻,沈俞安眉头一挑,倒是来了兴趣,学着原身的语气说:“继续说。”

"大师兄不知从哪弄了一套贵重衣服被其他师兄见了说是偷窃,大师兄否认他们还不信,非逼大师兄脱了衣服让他们验证一下,大师兄说什么都不脱,他们因此大打出手。”小弟子气愤难耐的说。

吃瓜不嫌事大的沈俞安当场愣住,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害主角受了诬陷。

罪魁祸首竟是他自己。

沈俞安想解释但为时已晚,只好应声道:“他在何处。”

“大师兄此刻就在后山,求师尊过去为大师兄做主。”

沈俞安点头以示同意,等他回屋披上一袭月牙色的狐裘再出来时人已不见踪影。

他一时无措,人哪去了?怎么跟那臭小子一样德行耍失踪。

沈俞安找寻一番也不见踪影。

他无奈只好放弃寻找,往后山赶去。

小弟子欢天喜地去找大师兄说救星来了,他请来了师尊。

这番说辞不仅没有威慑住那些人反倒是

更加嚣张。

为首的弟子最为猖狂:“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忘之仙尊怎么会为了一个废物出手。”

这话一出,立即引起众人的附和。

他们一边拍手叫好一边指责小弟子的不厚道。

小弟子也不恼怒,只是恭敬的跪在地上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

"既然如此,你可有拿得出手的信物,若是没有便是胡言乱语,休怪本师兄不讲情面。"

小弟子沉默良久,刚刚走的太过匆忙确实没有想到要携带信物,不过师尊答应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我,我......"小弟子结巴半响也没有找出合理的解释来。

这幅样子落得他们眼里只会是欲盖弥彰,当即就有人嘲笑道:"还是一副怂包样儿,果真不堪造就啊。"

他们一哄而笑,又继续嘲讽尘归熠胆怯不敢接着应战。

此刻形势不容乐观,三打一,加之伤势原因能重伤其中一个已经耗尽他的力量。

更何况,他现在连走路都觉得困难,还谈何与人斗争?

尘归熠咬紧牙关,心中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偷了就是偷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你这是何必呢?”为首弟子接着奚落道。

没有,他没有偷!

尘归熠握紧双拳,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痛楚却丝毫不减他心中的恨意。

不远处吃瓜的沈俞安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这种情形尘归熠会怎么应对?

不用问他也知道尘归熠的处境很不妙,但是,时机未到他尚且不能出手。

尘归熠暗暗催动法术,体内真气运转到极限,随时准备爆发一击。

这群卑鄙无耻的混蛋!

他冲上前去攻向为首的弟子,那人比尘归熠的修为还要上一阶,一招便将他打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尘归熠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心脏剧烈疼痛起来。

那人紧接着就使出杀技对准他使出,这下他是避无可避。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

预料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他诧异的睁开眼睛,看到那名弟子被打飞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身边立着的翠竹剑此刻插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翠竹剑替他挡了这一遭。

只是驱使这把剑的人是谁呢?

尘归熠看了看四周,只见那名弟子许是受了内伤,躺在地上中挣扎许久都没能起来,嘴角不停流淌着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令人心悸。

翠竹剑的主人,也就是沈俞安。

沈俞安终于出场,一步一步朝走过去,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尘归熠不知何时那人旁边多了个人,那人负手而立,身披月牙色的狐裘,里面的锦袍在晚风中猎猎作响,衣袖翻飞间,露出白皙修长的手腕。

站在黄昏下,恍惚间似乎是踏波而来的谪仙,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往上看去,却见来人面戴银灰色的面具遮住容貌,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这一身行头放在整个清静峰谁人不晓,正是忘之仙尊!

"师、师尊!"小弟子眼冒星光,喊道。

沈俞安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了那些人身上,随即走近他们,淡漠道:"谁允许你们欺负我的徒弟?"

众弟子皆是一怔,众人皆知忘之仙尊只亲自收了一个徒弟,就是尘归熠,余下的都是其他师叔代劳。

可沈忘之将他收为徒后对他不闻不问甚至亲手将他打入暗牢,不然怎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谁也没想到这位忘之仙尊竟然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废物出手,护短到这种程度。

他们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轻易挑衅这位脾性古怪的仙尊,纷纷低下头不敢吭声。

他们那副吊炸天的样子现在见到沈忘之转眼变成了鹌鹑,忍不住在内心哈哈大笑。这些家伙,也就欺软怕硬罢了,如果不出言警告怕是下回还会再犯。

沈俞安端起忘之仙尊该有的架子冷言:“同门内斗严重违法门规,事后自行去执法殿领罚,谁要是再有下次,定严惩不贷。"

众弟子不约而同的应声称是,然后灰溜溜逃离此处。

沈忘之这才将注意力投向尘归熠。

他躺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狼狈。

沈忘之走过去蹲下,伸出右手搭上他的脉搏。

伤势似乎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很多。

他眉梢微皱,这人竟是被人打断了骨骼,内丹受损。

不过,好在及时送医治疗,若再不送医恐怕命悬一线,后果不堪设想。

沈忘之心中叹息一声,伸手扶起他。

尘归熠一阵虚弱,任凭沈忘之将他搀扶起。

“大师兄呜呜呜大师兄,你没事吧。”小弟子哭哭啼啼的跑到尘归熠身边,把他吵得不行。

沈俞安板着脸冲小弟子道:“回去,这里有我就够了。”

小弟子委屈的扁扁嘴,却不敢忤逆师尊的话,只好离开,一步三回头的那种。

沈俞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终于送走他了可算是清净一会了。

尘归熠勉强说道:"多谢师尊出手相助。"

他的嗓音沙哑的不像话,听着有气无力。沈俞安看着他这模样心中有些愧疚,因他而起,心中也是过意不去。

等他将人带回清雅居时天色已晚,途中尘归熠昏迷不醒,他只好先暂时将他留在清雅居照顾,自己则返回山巅去找五师兄请来救人。

尘归熠醒来时,已是翌日初晨,他睁开眼睛环视周围。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屋子中的摆设简洁却精致,窗户敞开,外面的阳光洒进来,映射在床榻两侧的帷幔上。

这里,是哪儿?

他挣扎着坐起来,忽然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原本正在愈合的骨折处又被这一折腾,血液染红了纱布,渗透到纱布中,血迹斑驳。

"啊!"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别动!”门外传来一声呵斥,紧接着,脚步声渐渐逼近。

尘归熠不敢抬头去看。

听这声音,是五师叔。

五师叔一向不喜欢他,和那些人一样都厌恶他。

故泽欢走来坐在床沿上,看到尘归熠满身是血,眉头紧蹙。

尘归熠感觉到一抹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浑身都僵硬住,不敢乱动。

光是看着那张脸,他的心中升起一抹厌恶,冷哼道:“哪哪都不行真是搞不懂沈忘之看上你什么了,脸吗?”

尘归熠不明所以,却也能明显感觉到这话中另有含义,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他不敢贸然答话。

僵持不下的气氛终究是被打破。

吱呀一声,沈俞安适时推开门,他怕再晚来两步这两位祖宗能吵起来。

得到解救后,尘归熠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不安稍减。

沈俞安刚来就撞上了这么一场热闹,忍俊不禁。

堂堂一峰之主竟然跟一个孩子吵架,传出去不嫌丢人。

但很快,他恢复了平常状态,神情淡漠地在两人齐齐的目光下从容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斟一杯茶。

故泽欢冷哼一声,甩袖作势离去。

死面瘫赶紧走吧!

让你照顾我徒弟你背着我不在欺负他,这口气我暂且咽下,要是再敢犯你…

沈俞安盯着他的背影暗忖。

故泽欢突然顿住脚步猛然回过头,那双眼睛定定看着他。

沈俞安被这反应吓了一跳,差点将手中的茶水泼在自己脸上。

他不淡定了,故泽欢怎么不走了,总不能是听到自己在骂他所以恼羞成怒?

沈俞安咳嗽了几声,装做什么也没发生,假装镇定。

故泽欢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是踩在沈俞安的心尖。

这家伙,不会是想揍他吧?

沈俞安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有些忐忑。

故泽欢终于站定在沈俞安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跟我出去,有话要说。"

沈俞安看着他冷峻的面容,不由得咽了口吐沫,想都不用想应下,保命要紧。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沈俞安跟在他身后,虽然不是很了解故泽欢的修为,可从他出手救人时候展现的速度来看,绝对不在他之下。

这般人物,沈俞安不敢有丝毫怠慢,小心翼翼跟在后面,生怕惹得他不快。

故泽欢一路来到亭中,看也没看他,径直走到石桌旁落座。

沈俞安也跟着在他对面落座。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尴尬异常。

沈俞安忍不住抬头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看,心中更加惴惴不安。

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沈俞安越想越心惊胆战,忍不住问道:"不知师兄找我何事?"

故泽欢依旧没有开口,他的眼神越发锐利,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刺穿一般。

沈俞安忍不住后退一步,不自在地扭开头。

他这幅畏畏缩缩的模样让故泽欢忍不住冷嗤一声。

"我问你,尘归熠的身上怎会有你的气息,那股气息分明不属于他。”故泽欢直截了当问道。

沈俞安一头雾水,他哪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

"你少给我装傻,你和尘归熠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故泽欢继续逼问。

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让沈俞安心中越发不舒服。

选择性装聋作哑成了他唯一的出路。

他耷拉着脑袋,迟迟不作声。

见他如此,故泽欢怒极反笑:“别以为师尊惯着你就能蒙混过关,原本的飞升指日可待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你说该如何是好。"

他说的不假,以沈忘之的修为放在整个修仙界都是顶尖的存在,偏偏在飞升临门一脚的时候出了差错,实在蹊跷的很。

沈俞安不敢抬头,他就是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的,谁知道会遇上这档子事情。

"我..."他刚想辩解,突然觉得胸口一闷,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故泽欢上手把住他的脉,沈俞安被这突然之间的触碰吓的一激灵。

“不想死就别乱动。”故泽欢沉着脸训斥。

说到死字,他立马闭嘴。

故泽欢把着他的脉输送灵力,试图修补丹田。

但是,任凭他使尽浑身解数都无法挽回沈忘之体内灵力流失的趋势。

而且,沈忘之体内灵力流逝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许多倍。

沈俞安只感觉自己浑身发凉,像掉进冰窟窿里似得寒毛竖立。

故泽欢的脸色阴沉难看,他眉宇皱成一团,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沈俞安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半晌,他才收回了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你的内丹缺少一半,若不及时修复,只怕会造成根基不稳,走火入魔。"故泽欢严肃地提醒他。

内丹缺少?什么情况?

沈俞安茫然,这已经不是他的问题了,是沈忘之做的好事。

令他匪夷所思的是沈忘之怎么会狠下心来连自己都坑,这当中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你最近不得离开清净峰,少用法术。”故泽欢叮嘱他。

"哦。"沈俞安答应的很干脆,但心中却是满腹疑云。

故泽欢交代完,又不耐烦地瞪他一眼,转身走出亭子。

等他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沈俞安才回过神来。

今日是衡跃派五年一次的收徒大典,看故泽欢走的匆忙想必是为了收徒之事。

按理说沈忘之作为清静峰峰主自然是要参加,可往年都是故泽欢代为操劳,沈忘之并未亲自露面。

这一次不一样了,沈俞安想去凑热闹,因为他记得按照剧情发展会有第二个反派出现。

除去沈忘之是全文最大的反派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殷长弃。

殷长弃是来自人界的贵公子,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天赋远超同龄人。

这次收徒大典他以一己之力横扫了衡跃派的年轻一辈弟子,一举夺得头筹拜入故泽欢门下成为亲传弟子。

他和殷长弃都是主角成功之路上的绊脚石,但沈俞安的处境比他危险许多。

不管怎样沈俞安都要去凑个热闹,这不比看话本精彩?

沈俞安想着便跟上去,一路尾随到最后故泽欢一个御剑飞行便不见踪影。

他跑上前想喊也晚了,人没了谁带他去看?

沈俞安懊悔不迭,早知道他就该厚着脸皮贴上去,死缠烂打也要过去,现在好了,人没了,他又不认路,怎么办。

正当发愁的时候便听到有人过来,他嗖一下躲起来施了隐身术。

“快点快点,大师兄你再慢一点就赶不上收徒大典了。”小弟子在尘归熠身后推搡着前进。

“有什么好看的。”尘归熠边走边抱怨。

“收徒大典五年一次呢,错过这一次要是想看还要等五年,大师兄明明答应我了一起去看的不能反悔。”

小弟子急的快哭出来了。

尘归熠叹了口气停下来,语重心长道:"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

尘归熠身上有伤,不便御剑只好由小弟子载着他。

角落躲躲藏藏的沈俞安见状连忙翻了沈忘之的记忆,稀里糊涂的学了个大概就掐诀召出本命剑浮霜。

他试探地伸出脚踩上去,觉得安全后才站上去御剑跟上他们。

离开地面后沈俞安才发觉一个问题,他恐高。

纵然心里怕极了也不能喊出声,沈俞安小心地控制着浮霜不敢低头看,下面就是云海,万一一不留神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就得不偿失了。

小弟子在前面飞行浑然不觉有人跟踪,反倒是尘归熠有所察觉,回过头看却什么都没有。

藏在云层里的沈俞安松了口气,差点被发现了,看来要小心点。

沈俞安暗暗警惕,不断催促浮霜加快速度。

他不敢大意,如果再跟丢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们终于来到举办收徒大典的广场。

广场周围围了几千个弟子,人山人海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小弟子带着尘归熠落到一块空地,沈俞安悄无声息地跳下浮霜,他四下张望,跟丢了,心里顿时慌了。

这身装扮与这些弟子们格格不入,纷纷为他让路。

沈俞安抬头便见高台上的故泽欢坐在首位与身侧之人交谈甚欢。

他来到高台下,故泽欢正好扭头向他这边望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愣了一下。

他擅自下山惹得故泽欢不满,台上各峰主也都注意到了沈俞安,不免惊讶。

向来不问事常年闭关修炼的沈忘之竟然下山了,简直活见鬼,难以置信。

祁远附在故泽欢耳侧小声问道:“沈七怎么来了。”

沈忘之是排行最小的老七因此被称为沈七,这个称呼只有这些师兄在私下叫。

故泽欢不予理会,转头对沈俞安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吧。”

沈俞安迟疑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挤上前。

谢天谢地没有赶走他。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沈俞安身上。

他们目光好奇,毕竟能够得到这样一尊大佛的青睐可不容易啊。

这身装扮看得出他就是传闻中的忘之仙尊,常年面具遮面让人更多的是探究,面具之下是怎样的容貌。

因为有法术维持在外人眼里他与常人无异,所以不会被当作怪物。

沈俞安走上高台坐在属于清静峰峰主的位置上,左手边就是故泽欢。

他不看去看故泽欢那张面瘫脸此刻是什么表情,反正不会是好脸色。

他的位置刚好在中间位置,怎么说都不是不起眼,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

原本热闹的氛围因为他的存在变得安静下来。

怎么不聊了?继续啊别看我,当我是个摆设就好。

此时此刻沈俞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围观的尘归熠在下面看得出神,原来一路上躲躲藏藏的人是他。

收徒大典正式开始。

一路晋级到到最后的的人数不足百人,前三甲有优先选择权,余下人则等待被挑选。

沈俞安坐在那儿神态悠闲,看来对这次收徒大典不太上心,就在刚才故泽欢给他传音:此次收徒大典你看着就行。

言外之意他不需要像其他峰主一样收徒,形同虚设走个流程。

他看着广场中央站着的一排排人里最为

显眼的人,一双桃花眸微眯。

身为人界的贵公子殷长弃的穿着打扮自然在一行人中最为显目。

仅仅只是从衣着方面就能锁定反派的位置,沈俞安在心里夸着自己聪慧过人。

可当看到那人的样貌时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是他。

太子哥哥。

沈俞安同黎国太子是从小玩伴儿,说是他的哥哥也不为过。

可如今眼前这个陌生人顶着与太子哥哥别无二致的脸,却不是那个温暖阳光的少年了。

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直到有人宣布规则才牵回思绪。

宣布完后首先由魁首选择拜谁为师,殷长弃向前一步出列,视线扫过高台各位峰主犹豫不决。

不用想殷长弃会拜入故泽欢门下成为亲传弟子,故泽欢也会出手抢人。

变异冰灵根和沈忘之一样,是个罕见的天赋异禀体质,若能加以培养,将来必有大作为。

“你想拜入谁的门下。”故泽欢的声音突兀响起,众人一惊。

这抢人的手速未免太快了,丝毫不给台下的殷长弃留思索的时间。

“不如拜我门下如何。”祁远可不想便宜了故泽欢,这个好苗子他要定了。

“沧涯峰资源丰富,相必这是最合适的选择。”故泽欢毫不客气地将祁远的话给堵死。

祁远可不吃这一套,回怼道:“沧涯峰能给的我曦和峰也不差。”

两峰峰主针锋相对,看得台下弟子暗自咋舌,他们两位峰主平日都不见一面,现如今为了抢人也不惜杠上。

不过两人争论归争论,谁也不愿意放过这个好苗子。

正当局势不稳的情况下殷长弃突然开口:“晚辈愿拜入忘之仙尊门下。”

"忘之仙尊?"众人一阵哗然。

忘之仙尊可是人界修真界的传奇人物,在修炼界更是享誉盛名,据说是唯一有机会飞升仙界的人。

可惜早在十年前沈忘之就不再收徒,身边只有一个徒弟,往后就不再露面。

现如今殷长弃居然主动提及拜师,可谓是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换一个人选,忘之仙尊不参与此次收徒。”故泽欢面色冷凝,不容拒绝。

“晚辈真心拜入忘之仙尊门下。"殷长弃语调坚定,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退缩,他已经决定了。

吃瓜再次吃到自己头上,沈俞安不理解,他怎么不按剧情走?

乱套了,反派怎么可以选择他。

“放肆!”故泽欢怒喝一声。

化神期的威压席卷而来,殷长弃感觉全身骨骼咔嚓作响,几乎要断掉,他面色苍白地咬住牙关坚持着。

这种恐怖的力量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每个人。

众人纷纷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他知道自己不敌故泽欢,但他不愿意退让,他不是一个怕死的人。

故泽欢见状眼睛眯了眯,这个人的毅力还是很强的,偏偏在沈俞安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若是真收为徒弟迟早被养废!

他不能让这么好的一个苗子被祸害。

故泽欢收敛心神,将威压缓缓收回,这次他给了殷长弃一条活路。

“重新给你个机会,选吧。”故泽欢语气依旧冷淡,比起刚刚已经好了许多。

殷长弃咬着唇瓣,抬起头看向故泽欢,目光坚定,"谢前辈给晚辈一个机会,晚辈只想拜入忘之仙尊门下。"

故泽欢闻言眉宇皱得愈发紧,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孩子的勇气。

沈俞安看向殷长弃的目光中闪过些许赞赏,厉害啊,连死面瘫都不怕,勇气可嘉!

“下一个。”故泽欢将他忽略看下一个人。

殷长弃跪下求他成全,没有人理会他,直到大典进展快要收尾,沈俞安突然离开。

他不甘心又无可奈何,沈俞安这一走想必是有人刻意安排。

回了清雅居,沈俞安砸枕头抱怨:“死面瘫,太可恶了,怎么还赶人!”

清雅居素来清净,鲜少有人来,这下怕是要无聊一阵了。

沈俞安不安分地在床榻上滚来滚去,心里越想越烦躁,最终决定给自己找点乐子。

他用传讯符召见了尘归熠,叫他速速赶来。

他在院子里品着茶,吹着风,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师尊,您找我?”尘归熠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

以前沈忘之的命令若是不听从他就会受惩罚,他这是拼了老命赶过来。

“听说你如今的修为才筑基期九层,就要进阶金丹期。"沈俞安漫不经心地开口。

尘归熠愣了愣,不明白他怎么问起这个。

“是,徒儿不敢欺瞒师尊,如今正努力提升修为。"尘归熠老老实实的答话。

“即日起,为师会将自创的功法传授予你,教你如何使用。”沈俞欢语出惊人,吓坏了旁边的人。

尘归熠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徒儿......徒儿能学习师尊的功法?"

早知道他虽说是沈忘之的亲传弟子却在外人看来只是徒有虚名,这些年沈忘之从没传授过他什么功法,更别提教他使用了。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然降临到他的身上了。

"怎么,不相信为师?"沈俞欢挑眉,一双眼眸深邃幽深,看不透其中的真假。

“徒儿不敢。”尘归熠赶忙摇头,不管沈俞欢是真是假也不敢忤逆。

见他如此识趣,沈俞欢满意地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开始吧。"

说着,他起身向前几步停在这块空地上召出浮霜。

浮霜剑剑身呈银蓝色,上面刻着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花朵,剑刃薄而尖锐,寒芒闪耀,绝对称得上一把好剑。

"你且看好,这便是为师要教你的剑技,剑指云霄,乃是剑修的巅峰,你若有幸能够练成,定会有所成就。"沈俞欢一字一顿地开口。

沈俞欢周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灵气,他双手握着浮霜,指尖流转淡青色的灵光,一招一式看起来颇具威势。

剑气凌冽逼人,仿佛要将整片天空切碎。

尘归熠不敢怠慢,认真的观摩起来。

这一观看他的心就沉浸其中,仿佛陷入了某个玄妙境界中。

沈俞欢见他一脸陶醉,嘴角微勾,这孩子倒也算有资质,只要好好栽培,日后一定能够成为剑修的佼佼者。

还当什么魔头,正派不香吗?

只要好好培养小主角,未来的路肯定好走的。

沈俞安给他演示过后让他也演示一遍,方便于纠正错误。

尘归熠本来就有悟性,如今他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诀窍,只是缺乏实践。

这下有了机会他自然是不会错过。

他闭上眼睛开始仔细回忆,脑海中渐渐涌出沈俞安方才演示的剑技。

他握着剑柄,轻轻挥剑,只是这一下便错了,沈俞安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

"再试试。"他耐着性子提醒。

尘归熠再次挥剑,只是这一次他依旧错了,沈俞安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他叫停,从尘归熠身后握住那只手,就要打算手把手教。

尘归熠紧绷着的身体顿时僵硬,不敢拒绝,只能乖乖任由他摆布。

"放松。”沈俞欢开口,握着他手腕的力度稍稍放轻。

尘归熠深呼吸一口气,努力静下心来。

沈俞安操控着他的手,一招一式的指导。

剑招繁复难懂,沈俞舒却是毫无压力。

他背对着沈俞安,两人靠得极近。

沈俞安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萦绕在他的鼻息间,让他莫名有些心猿意马。

他的心跳加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不行,不行,这个时候怎能分神?

目光留意到那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尘归熠猛然回过神来,脸刷的一下红了。

他深吸口气稳定下心绪,努力摒除杂念,全神贯注。

这次的运作非常顺利,沈俞舒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短暂的停歇后他想让尘归熠再演示一遍给他看。

尘归舒忽然觉得胸口处传来一丝疼痛,他闷哼一声,脸色骤变。

"怎么了?"

尘归熠摇头:"徒儿无碍,可能是方才的剑招耗费的内力过多。"

沈俞安蹙眉,这小徒弟身子骨不是一般的差,看来要好好调养一番才行。

想来这清静峰是众峰之中最为最富足之地,灵泉什么的应该必不可少。

他翻了下沈忘之的记忆,果然如此!

清静峰最顶端的灵泉之处,那里的灵力是其它地方的数倍,蕴含的灵力非同小可。

想必这些年沈忘之也是会抽时间去灵泉泡澡疗伤,对他的伤势恢复十分有益。

沈俞安打算带小徒弟好好享受一番。

灵泉周围弥漫着雾霭,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只有一缕缕雾霭从四周飘来。

沈俞安先行一步,待尘归熠再来时他已经进去了。

尘归熠抬脚往前迈了一步,一道无形的屏障拦在他的面前,他的身体被阻隔在原地,无法入内。

是结界,沈俞安不受限制但他不行,修为尚浅,擅自闯入根本不可能,只能在外面苦等,等他的师尊什么时候想起自己还有个徒弟。

结界内,沈俞安一路摸索找到了灵泉,他摘下碍事的面具,褪去外衫,赤条条地进入灵泉。

温热的泉水将他包裹,瞬间驱走了身上的寒意,他惬意地躺在里面闭着眼睛感受着灵气的流动,这种纯净的灵气让他觉得浑身通畅,心境也平和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沈俞安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睁开双眸,只见一张传音符正悬浮在半空,发出淡淡的微光,似乎在呼唤他。

仔细听,好像是一句话:“师尊,徒儿好冷。”

沈俞安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尘归熠!自己光顾着享受把小孩晾在外面,真是失职。

传音符化成灰烬消散了,沈俞安现在是有口难言,该如何解释这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理智占据了大脑,不管怎样先放那孩子进来再说,晾在外面这么久真怕冻出什么病来。

沈俞安解开结界,外面快要冻傻的孩子终于有救了。

尘归熠试探地伸出脚,确定没有结界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踏了进来。

他在结界外整整站了三个时辰,任寒风刮骨,任雪花肆虐,却始终没有离开。

不是不想,是不敢,除非是不要命了才会违背忘之仙尊的命令。

尘归熠当还以为是他是善心大发了才会允许一同泡灵泉,现在想来就是变着法子折磨人。

他站了太久,全身上下都冻得僵硬,只能缓慢而又吃力地往前挪步,一点点靠近灵泉。

里面雾气弥漫,尘归熠的视线并不清晰,只能勉强能够分辨方位。

直至距离池边十米远时才停住,一来就见到了一副绝美的光景。

美人倚在池边,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白皙健硕的胸膛,一头白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更增添几份邪魅之色。

他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身侧的水珠,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手腕滑落,滴落到池中。

察觉到有人靠近,他转过头,一张完美精致的脸映入尘归熠的眼帘。

不同于常人的是那双眼眸是血红色,在有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颜色,妖冶、嗜血。

他的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笑容很冷,让人不由心生胆颤,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吸引诱他不自觉靠近。

尘归熠不禁看痴了,这般样貌的人定不是清净峰的任何一个人。

反应过来,他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师尊呢?

难道不成是幻象,又或者只是一团雾而已?

尘归熠不信邪,抬脚往前迈了一步。

这一脚踩进水中,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掉进了池底,溅起了阵阵浪花,激起了一层层波纹。

遭了,他就是个旱鸭子,这下死定了!

尘归熠忽然发现不对劲,这泉水仿佛在灼烧他的灵魂,疼痛从皮肤表面传遍四肢百骸,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

他拼命挣扎,想从池水中爬上来,却怎么也做不到,他只感觉自己在往下沉,身不由己地下坠。

他想呼救,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身体越来越重,恍惚间好像看到一道人影向他靠近。

是谁?

尘归熠努力想看清对方,却只是模糊的一团,根本看不真切,也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就在此时,一双柔软却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拉了上去,紧接着便听到那人说:"不会水?”

他拼命的喘息,刚才的经历实在恐怖,差一点就回不来了,若不是对方,估计他已经因缺氧淹死在这里。

但听到师尊的声音就在耳畔这简直比见到鬼还要吓人!

"师、师尊......"尘归熠艰难的吐出三个字,眼神惊惧,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惨白的毫无血色。

沈俞安看到他这幅狼狈样子,忍俊不禁:“灵泉有助于洗涤肉身,浸泡其中能淬炼肉身对你以后修炼大有裨益。"

最重要的是这小子一身的外伤也能治愈,而且效果显著。

尘归熠一怔,他没听错吧,师尊在关心他?

师尊是个冷漠无情的老古董,没想到他会说这种关心的话,这还是原来那个喜怒无常的师尊?

他垂下头尽量不去看沈俞安,想不到那张面具之下藏着这么一张绝色的脸,这个秘密除了他没有其他弟子知道。

这一刻他竟然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情愫。

"师尊,我......你......"尘归熠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心脏跳动得厉害,他慌乱地摆着手。

沈俞安一愣,这孩子脑子进水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伸出手摸上尘归熠的额头,触手的温度烫得惊人。

沈俞安皱眉,这孩子肯定是被他关外面太久染了风寒。

这愧疚值瞬间拉满,他的语气也放低了些,带着一丝温和的味道:"染了风寒就更应该泡澡。”

沈俞安不知道这句话对尘归熠来说杀伤力有多大,于沈俞安而言这不过是一个灵泉,于尘归熠来说是要活活疼死他。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连每一寸肌肤都好像被火烧烤了一样,疼得他直咬牙。

尘归熠紧咬牙关,拼命控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可眼睛却忍不住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他哭了。

沈俞安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完了,他把孩子欺负哭了。

这孩子多半是受不了他晾了半天委屈哭了,可他没有带娃经验啊,这次如何是好!

“别哭了。”沈俞安用了自认为足够温柔的话语去安慰他。

可这三个字落到尘归熠耳朵里,简直是一道催命符,吓得猛然推开沈俞安,踉跄着跑开了。

沈俞安被吓懵逼,愣了半晌才明白这孩子嫌弃他。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的形象就这么毁在了一个小孩子面前,还能补救得再帅点吗?

想来是不可能了,因为尘归熠挪了距他有一米的距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尘归熠越是这样,沈俞安心里就越难受,越是愧疚。

该死啊,不该这么对一个孩子。

沈俞安正纠结着要不要走近他,就听他忍耐不住的惨叫声,他疼的想立刻就上去离开这里却被定住身。

真的受不住了,沈俞安想干什么?

尘归熠一脸惶恐,仿佛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眼睁睁看着沈俞安一步步朝他靠近,然后一手按在他肩膀上,将他按到水里。

沈俞安的力量极大,将他整个压了下去。

"唔!咳咳咳!师尊!"尘归熠拼命挣扎,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身体里涌来,让他呛了几口水,险些晕厥过去。

他拼命摇头,企图将这股力量给晃散了。

但是沈俞安的力量岂是他所能抵抗的?

沈俞安的力量源源不断灌注到尘归熠的体内,一开始他还能承受住,可慢慢的,就开始有种吃不消的感觉。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师尊你放开我!快点!"尘归熠急得眼泪哗啦啦往下流,他的身体里充斥着一股陌生的气流,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撑爆了一样,难受得他想死。

沈俞安终于停手,为了助他修炼这样可以帮助他淬炼肉身,加之方才输送的灵力可以更有效的促使他的肉身变强。

这对他以后修炼有极大好处所以才没有停手。

尘归熠得救了,拼命从水中冒出脑袋,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的衣衫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姣好的躯体曲线,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脸颊绯红,嘴唇微肿,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不明白,不明白师尊为何这般对待他,简直是个大魔头,做的事没一件是人干的!

他一直在心底告诫自己要远离这位魔头,可现在自己居然在魔头面前失态!

"咳咳咳咳......"尘归熠剧烈咳嗽,他的脸颊涨成猪肝色,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水光,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可他硬生生没掉一滴。他的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石头,说话都很困难。

他不敢哭,怕引来师尊的厌恶。

可心里的憋屈却怎么也压抑不住,一颗泪珠滑落脸颊。

这一滴泪落入湖水之中,溅起层层涟漪,随后便消失无踪了。

沈俞安不去看他,径自离开水面站了起来,将身上湿透的衣物全部换下。

沈俞安看了看那边的情况,那边的尘归熠

不知道在动什么,身子连着动就要转过身来。

“不许动。”他不容拒绝的声音传进尘归熠的耳中,这一声仿佛是魔咒一样让他止住了动作,身子僵硬得像石雕。

沈俞安不知什么时候在他身后再次定住他并说:“两个时辰后会自动解除定身,在此之前好好享受。”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这座山洞,徒留下呆若木鸡的尘归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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