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琉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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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副官将最新实验数据报告送到方歧手边时,他刚刚结束了与塔的远程通讯。

通讯屏幕还没关,浮在空中泛着幽幽蓝光。方歧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不妙,他把通讯仪器摘下来,很随意的扔到了桌上。

仪器很贵,这让副官有那么一点的肉疼。但方歧在等他的报告,所以副官把记录板递给他,干脆利落地汇报:

“少将,这是今日的数据,与昨日相比继续保持稳定,实验进展无任何突破。”

方歧很冷淡的应了一声,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些数据。最显眼的当然是路离的照片,但方歧理所当然的忽略了。

“实验体恢复良好,如果塔需要对其进行转移的话,研究人员预计可在一个月后进行。”

方歧抬头看了他一眼,副官低头,闭嘴。在长久的沉默后方歧摇头,连眉梢眼角的那点冷笑都全部散尽:

“塔要求在十五日内进行转移。”

“这……”

副官皱眉,明显的露出了一点震惊:

“这么急?塔都已经等了三年……”

他想说“这一个月应该也算不了什么”,但方歧扫了他一眼,所以他选择沉默。方歧不再理会那一堆纠缠不清的数字,他站起来,简式制服上的金色肩章在室内依旧闪耀:

“中央出现突发状况。”

第四研究所。

今天是杨芸任职的最后一天,尽管她的同僚对此一无所知。

她和过去每一天一样,把带来的水果糖分给了团队里的年轻成员。助理照例替她泡好了咖啡,不加奶,双份糖。

她对此郑重地表示了感谢。

咖啡的味道和过去一模一样,杨芸在休息区喝完了最后一口。然后她输入她的编号,在核验虹膜信息后,她被准许进入办公区。

杨芸是第四研究所的元老,她在这座研究室任职一共二十八年。但团队中除她以外的其他成员,资历最老的也只有十四年的工作年限。

杨芸点开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时间显示它建立于二十三年前。杨芸在看到一张照片时流露出一点怀恋的神色,但很快她选择了删除。

数据量很大,她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进行操作。助理提醒她午餐时间将要结束时,她才惊讶的回过神来。她请求她的助理为她带一份粉丝汤,却被告知食堂已经售罄。

杨芸有点遗憾,她想,她可能再也无法坐在第四研究所里,品尝这样一份热腾腾的牛肉汤了。

大多数人都会对杨芸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在每一个国家,除却金字塔尖的那一部分人的名字可以为人所知外,余下的都不过是平常的不能更平常的普通人。

但能被指控犯下叛国罪的,似乎也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军方在下午四点二十分进入第四研究所,在杨芸博士的研究室里对她进行逮捕。在此过程中杨芸博士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平静,她没有任何反抗。军方随后发现一份被删除的实验文件,目前正等待复原。

针对杨芸博士叛国罪的指控审理将在调查结束后进行。

路离在监护室的床上看完了整场报道,年轻的研究员本来在和他说笑,询问在他那个年代有没有这样的技术。

路离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不过路离的接受程度很高,他很聪明,对于某些仪器设备的操作几乎过目不忘。

“这算一个大新闻吗?”

路离干巴巴地笑了笑,指着投影出的女士形象问到。年轻人目瞪口呆,把一份搭配好的营养餐全部洒在了路离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研究员慌乱的给他道歉,路离起身为他腾出地方。“对不起,我……我就是有点懵,没想到。”

研究员摆了摆手,利落的收拾好了脏污的被单。他想了想,还是压低了声音偷偷对路离说到:

“和平年代已经持续很久了,我以为……”

“闭嘴。”

在方歧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年轻的研究员脸色变得惨白。但方歧显然没有任何的同情心,留那名研究人员独自惴惴不安。

他的目光扫过路离,路离觉得他好像是在冷笑:

“看来你今天的确不能住在这儿了……劳驾,跟我换个地方。”

“为什么又是这里?”

路离抗议,他不想睡在玻璃窗前供人围观。方歧瞟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他有点可笑。

“你看到新闻了。”

方歧没有回答他,自始至终他都站在一旁,与路离保持相对疏远的距离。他看路离没有睬他,所以耸耸肩,也不再说话。

“那个……那个犯罪的女士。”

路离没能等到方歧的主动,在短暂的沉默后,只好忍着尴尬继续开口。他试图让自己的措辞听起来新潮一点,以免方歧觉得是在和几百年前的老古董对话:

“她的研究方向……”

“是机密,不能告诉你。”

方歧摇了摇头,他回答这个问题的速度倒是很快。路离识相的点了点头,没有刨根究底。他想了想,盘腿坐在床上问:

“那你把我转移来这里严加看管,和她有关系吗?”

“有。”

方歧深灰色的眼眸盯住了他,路离忽然觉得后背发凉:

“我要保证你继续安全地活上半个月,然后健康的从这里走出去。”

“少将。”

方歧离开的时候反锁了门,路离就被关在里面,彻底与世隔绝。他的副官凑上来,将一份新的异常调查报告交给他,在行过军礼后继续汇报:

“这是基地近一周的异常情况总结,根据结果来看……”

“哨兵更频繁地出现了不安焦躁的情况,而他们的向导表现得力不从心。”

方歧一向看得很快,副官点了点头,不再重复他的结论:

“是的,少将,专家组研判认为……可能和实验体的苏醒有关。他的能力或许更接近原始向导状态,基地缺少分析能力。此外,向导素补给已经到位,正有序分发。少将,您需要吗?”

“优先给低级哨兵。”

方歧说,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缓解了那点因为疲劳导致的不适感。他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走廊上没散干净的消毒水气味。

过于敏锐的五感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下意识的蹙眉,然后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转得停不下来的陀螺,被不该注意的事情分散了精神。

副官大概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但方歧摆了摆手。

“我没事。”

他说,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灰色眸子里透露出的情绪依旧冷静:“给我安排二十分钟的静音室。一小时后召开一次紧急会议,结合双方都为S级以上的人员到会。”

他的目光像一把刀,他抬起头,盯住基地墙壁上悬挂的高塔标志:

“但愿他们都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该死的。”

暴躁的哨兵一拳砸在了桌上,他的向导把他的手捉了过去,在无名指上留下一个安抚的吻。

路离看见了,他转过头去,然后对着无人的墙壁吐了吐舌头。真是令人尴尬,现在的小情侣调情时还真不拿他当外人。

“雪,该死的雪,又在下雪。”

然而哨兵并没有能够被这一个亲吻说服,他放在桌面上的手不安的摊开,然后重新攥成拳:“天天都在下雪……越来越大的雪,我从来不知道这种无人的荒境也会有这么吵闹的声音!”

与塔精心调控设置的白噪音不同,自然的落雪对哨兵而言,也有可能会成为难以负担的吵闹杂音。向导把手盖到哨兵的耳朵上,温柔的与他的额头相抵,在短暂的精神链接后小声询问:

“现在呢?”

哨兵流露出明显的疲态,在向导的安抚下不情不愿地坐会原位。“好一点……但也没那么好。”他嘀咕,指尖依旧不安的在掌心扣挠,“简直越来越吵了,三年了,三年前的暴风雪有今年这样频繁吗?”

好像没有。

方歧又揉了揉眉心,一共有两组S级人员缺席了本次会议。

意料之外的结合热,这是他们给出的解锁。结合热是唯一不能反对的理由,哪怕是方歧,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也只能表示理解。

结合是哨兵与向导的天性,是无法违抗的本能。可控状态下的正常结合要好过野外战场上不要命的爆发,方歧只能随他们去。

“尽管从生理指标上来说,实验体未表现出任何异常情况,但……”

开口的是一位S级向导,他观察了一下方歧的神色,选择继续往下:

“但给出数据的是一群抱着仪器不放的普通人。从直觉上来讲,我认为那个实验体就是个待拆除的定时炸弹。他太正常了,正常到不像是个在雪里埋了几百年的人。”

“但中央是不会相信你的直觉的。”

他身边坐着的哨兵懒洋洋地笑,看起来没有任何S级哨兵应有的素质。方歧扫了他一眼,他伸了伸腿重新坐直。他手里转着一支钝头铅笔,让它精妙的在指尖维持了平衡:

“他们要数据,要科学,要客观而理性 ……哪怕我们现在从地下挖出了一个在几百年前就该死掉的人,他们依旧要我们从现实出发,不要迷信,不要搞过去的神灵信仰——但你觉得他们那堆仪器能研究出来什么东西?”

他做了一个嘲讽的手势,所有人都看见了。然后他转过头看向方歧。方歧依旧皱着眉头,看起来依旧严肃无比。

“少将。”

漫不经心的哨兵流露出一点少见的用心:

“我不理解……您明知道这次回召并非出自‘塔’的真实意思表示,但您为何仍然选择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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