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2-26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玥兮琂 主角:萧扶楹 容祈安
萧扶楹实在看不了那一个个挺着大肚子的官员,揩侍女们油的场面。想要出去散散心。
他交代好了华安,就起身往外走去。
“何人在此?!”一柄剑朝萧扶楹刺来。
萧扶楹瞳孔微缩,正欲从袖口里掏出暗弩的时候...
“星竹,不可胡闹。”一个颇有威势的声音在萧扶楹耳畔响起。
只见那剑猛的收回,发出一道嗡鸣,似乎在向它的主人诉说着不满。
长公主从暗处走出来。“昭王若是想走走,应该在旁边的庭院才是。”
不对?明明刚刚的侍女说花园走这里......想到此,萧扶楹已然明了。
“长公主找本王,有何贵干?”
长公主轻轻笑了笑,红唇微勾。这一笑,足以让万千男子为之倾倒。
“当初昭王真是演了一出好戏。”长公主转头,望向旁边的围栏。
“谬赞,想必公主殿下也不愿意嫁给本王这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长公主好好端详了他一番,五官惊为天人,生的一双含情眼。只是面色惨白,加上一点泪痣,到有种病美人儿的样子。大燕历来好武,女子向来喜欢更为阳刚的男子。
“啧,你这样的,本宫确实看不上。”长公主话虽傲慢,却也是事实。试问京都谁家女子肯嫁给萧扶楹?只怕没个一年半载便要守活寡。
“长公主殿下,有何要事,不如坦白来说。”
“过几日便是前昭王以及上阳军在那一仗陨落将士们的忌日了吧。”
萧扶楹的眼眸又深了几许,再抬眸,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长公主约我来这里就是来打哑谜的?恕本王愚笨,可听不懂长公主在说什么。”
“何人不知昭王夫妇乃是战无不胜的大将,西岐一战,我方20万大军都安然无恙。可偏偏上阳主力和昭王夫妇被围困于山谷,小王爷,你可比本宫清楚的多。”长公主接过旁边女使的盘子,把一盘鱼食全部撒进鱼塘。“满堂忠义,就这么陨落了,而那大军就恰巧晚了一步,真是可惜。”
一大盘鱼食撒下去,瞬间就被浮出水面的鱼儿们抢食一空。
“小时候的事情,早就记不清了。”萧扶楹笑了笑,不甚在意。“本王也逛累了,就先行回去了。”袖袍一挥,潇洒走了。
星竹望着萧扶楹的潇洒背影不满的把剑收回去。转过身去,问长公主道:“殿下,今日是您大婚之日,为何要引他来此见一面?”
长公主但笑而不语,这笑不及眼底,颇有渗人的感觉。
“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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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萧扶楹的目光撞进了少年人澄澈而炽热的笑容里。他掩下眼中的波澜,一脸调侃道:
“容祈安你不在自己席位上,跑出来干什么?我可记得容伯说让你好好坐着...唔”
容祈安捂住了萧扶楹的嘴,“嘘——小声些,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
——马车外
华安盯着自家王爷上了别人的马车,那人好像是小王爷少时的玩伴啊...哦,那没事了。他们看起来相聊甚欢的样子,还是别去打扰了,先回王府吧。
——马车内
“我记得容‘大将军’可说过,要带我去逛遍京城各个好玩的地方,怎么?不做数了?”萧扶楹接过容祈安递给他的手炉。
“当然是做数的,封伯!去福楼!”容祈安对外面的车夫说着。
沈府离福楼并不远,大概不过半盏茶的脚程。
“少爷,到了。”车夫撩开帘子,对里面的二人说。
“呦,容爷您来了,今儿个约了朋友啊,还是楼上那层雅间是不是?您先往上请,茶水点心马上给您送过去。”店小二见容祈安进来,马上摆出笑脸,上来恭维道。又偷偷瞄了一眼萧扶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嗯,多上一些定胜糕。”容祈安从荷包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放进店小二手里。
“诶呦,这怎么好意思呢?”店小二把碎银子放进了怀里。
萧扶楹左右看了看四周,这应当就是容祈安给他来信时说的福楼。他自幼喜欢吃定胜糕,听他说京城的定胜糕别有一番风味。
萧扶楹跟随容祈安上了二楼雅间。
定胜糕,桂花糕,各式各样的果子酒水早已备好。
“你经常来这里?”
“尝尝。”两人同时开口,容祈安已经趁他张嘴之际,将定胜糕塞到萧扶楹嘴里。
萧扶楹话说了一半,被嘴里的定胜糕给堵住了,嗯,还别说,挺好吃的。咦?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软?
再抬头发现容祈安死死盯着自己,原来是他把不小心把容祈安的手指也...
容祈安刚刚把定胜糕赛到他嘴里,没想到他一口把自己的手指给咬住了,还...还舔了舔?!容祈安耳朵爆红,见萧扶楹看着自己连忙把手指抽回来。
“对不起啊...”萧扶楹也有点尴尬,把手帕递给他。
“无妨。”容祈安接过去手帕,把头扭过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了一瞬。
“好吃吗?”容祈安开口问道。
“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萧扶楹点点头,又拿起了一块。“这些年,你都还好吗?”
“还好,讨了个荫封。轻车都尉,从二品。不学无术,整日喝酒打诨,自是畅意无比。”容祈安苦笑一声,似是自嘲。
“本大将军将来可是要上阵杀敌的!小王爷,你看!刺!”破空一声响,那个持红缨枪的少年摆弄着新学的招式。
眉眼逐渐锋利,多了些桀骜不驯,他终究不再是那个一口一个本大将军的少年了。
“我家那老头子天天恨不得拿那戒尺敲死我。”容祈安喝了口酒,猛的掷下酒杯,向萧扶楹抱怨。
萧扶楹不得哑然失笑:“你少喝一点,要不然你喝醉了,我可就把你丢在这里了。”
“怎么?他管着我你也管着我?”容祈安倒酒的手顿了顿,一脸幽怨的看着萧扶楹。就像......弃妇看渣男一样。
萧扶楹没再说话,看向窗外繁华的街道。
天色渐晚
容祈安喝醉了,萧扶楹扶着他上了马车,听着他絮絮叨叨了一路。
回了容府,容老将军看着烂醉如泥的容祈安和清醒无比的萧扶楹,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叹了口气,放行了。
下人丫鬟们:震惊!今天少爷喝醉了老爷居然没打他!
萧扶楹的父亲在京都也有自己的府邸,他这次来京城,怕是要待个大半年才能回洛阳。
昨日他家的车马早就在容府大门口等着了,容老将军才知道是跟萧扶楹“喝酒”去了,所以大发雷霆。
当时在底下侍候的下人们都知道,容老将军喊着:“这个孽畜竟敢带坏王爷!”
但是他们回来时就容祈安喝的烂醉,萧扶楹没有一点酒气,才消了些火气,没说什么。
再说萧扶楹那边,昭王府的一些旧部早就收拾好了房间。
夜晚——
一个蒙面人摄手摄脚的从窗户钻进来,四下没人,他向前走着,他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啊——”蒙面人被绳子反吊起来。再睁眼就看见一个面带微笑的人朝他走来。“王爷!我!我是尹堂主派过来的!”那人晃动着身子,不料越晃动越紧。
那人旁边的跟着几个壮汉,把他的面罩扒拉下来。
那人的语气如同他本人一般温和:“哦?尹堂主是谁?本王不知道,本王只知道,你这小贼鬼鬼祟祟闯入王府。你欲意何为?”
“信!信在我上衣里面!”
华安上前,把他上衣里面的信封拿出来,看了看,递给萧扶楹。
“王爷,是他。”
萧扶楹接过信封,并未着急打开来看。转头跟华安说:“把人绑了,从后门丢出去。”他们在此等了好久,就为了等那个蒙面人。只怕现在的怨气连鬼见了都要绕着走,怕是又免不了一顿好揍。
萧扶楹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明日福楼——尹。”还真是如以前般狡猾,不拿到筹码是坚决不肯透露一句。
萧扶楹拿出火折子,看着纸张渐渐被火苗吞噬...
“小王爷!往前走!莫回头!”
萧扶楹看向墙边被那蒙面人踩扁的花:“倒是可惜了这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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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福楼
“王爷。”尹良辰起身作了一揖,入座给萧扶楹到了一杯酒,推至萧扶楹跟前。
萧扶楹并没有喝,只是坐下扶了扶衣袍上的灰尘。一双含情眼此时却十分冰冷。他从袖袍里拿出一枚残缺的玉佩,还染着血。“人找到时只剩下半条命了,现在用药吊着性命,不过你放心。死不了,昨日已有转醒的迹象。”
“那就好。”尹良辰松了口气,从桌子拿起那块染血的玉佩。又从怀中拿出信封,还有红色的剑穗。“过去了这么多年,想要寻到你兄长的消息就如同大海捞针般。不过当时收尸人说并没有看到一个孩子。
你兄长佩戴的剑带有特殊纹样的红色剑穗,上面有一块上好的暖玉,近日我们找到了这个剑穗。”
“在哪儿找到的?”萧扶楹问
“这个...我们只负责找人,这件事情无可奉告。”尹良辰眯眼危险的笑了笑。
萧扶楹捻起一颗松果:“她可以治好,不会落下病根。”剥开壳,放入嘴里。
“通海商会。东边第三家,找王瘸子。”尹良辰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我何时能见她?”
萧扶楹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他起身,向门外走去。“等你找到了更多的消息再来找我吧。”
马车上——
华安叹了口气:“陈小姐全族获罪除了她没有一人幸免,救回来时只剩半条命了,这也是对苦命鸳鸯啊。要不然让他们见一面?”
萧扶楹笑着摇摇头,弹了一下华安的额头:“不要被人的表象迷惑,他这个人最是会伪装,别看他一脸深情的样子。陈家全族至此,也有他的手笔。”
华安一脸惊讶和疑惑:“什么?!”
萧扶楹但笑不语:“看人不能只看表象,也不要轻易对一个人下定论。等过些时候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哦,福楼的果子确实好吃,要不咱们也去订一些叫他们送出来?”华安还是不懂,算了,不去想了。
萧扶楹正趴在床边看着书,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得抬头。四周并没有人,他握好手中的暗弩,忽然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他刚要将淬了毒的暗弩射出去...
“猜猜我是谁?!”
萧扶楹紧绷着的筋松了下来:“容!祈!安!”
容祈安松开了手,跳到一边。一脸防备道:“诶呦喂!小王爷我可离你远些!你这一箭刺过来,我只能等上几十年,跟你地下相会了。”
萧扶楹嘴角抽了抽,看着窗边那明显的脚印...硬了,拳头硬了。
“嘶,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喜欢翻窗户。门明晃晃的给你敞开着,大门你不走非要翻窗户。”
容祈安心虚的挠了挠头,一脸陪笑道:“这不是从祠堂溜出来的嘛。”
“咳咳咳...咳咳。”萧扶楹咳嗽了几声,他风寒还没好全。近几日劳心劳神,四处奔波,病情没好反而又严重了不少。
容祈安连忙把架子上挂的狐毛披衣给他披上。“唉,病没好全就好好养养。”从茶壶到了杯茶,发现了凉了。四下找找拿了炉子上温的热水壶,给他倒了杯热水。
“有我哥的消息了。”萧扶楹喝了一口热水。
“是嘛。”容祈安翻了翻书桌上的书。
“这是我家的家事,你还是别查了。”萧扶楹的余光看着容祈安的动作。
容祈安一点点逼近萧扶楹,将他逼至角落。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无奈的点了一下他的鼻子。
“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况且,那一战...其中隐情是你我都想知道的。我家大多数将士都折损在那一战,我是一定要查的,他们总不能白死吧。”
萧扶楹先将他推开,目光移到了别处:“你要想查就查,若查到了什么,记得告诉我。你说的,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
“嗯。”容祈安看着他的小王爷,笑了。
容祈安在萧扶楹那里待了半日,容老将军也寻他寻了半日,最后来王府要人。
萧扶楹把他丢出去了。
容祈安:听我说谢谢你...
第二天——
“王爷,我把衣服拿过来了!.”华安抱着衣服,推开屋门进去了。一柄匕首“嗖——”的一下从华安脸庞略过,钉在了后面的墙上。华安愣了一下,呆呆的转头看向那匕首,后背直冒冷汗。
“秉夜,别把他吓坏了。”萧扶楹开口道。
“是。”秉夜回道。
“你先出去罢,一会儿再叫你。”萧扶楹从华安怀里接过衣服,对秉夜说。
华安这才回过神来,秉夜这个家伙!神出鬼没的,吓死个人!他朝着秉夜的背影挥了挥拳头,秉夜转身。立马安静【你看我敢动吗?】
萧扶楹拿出软甲,佩剑,袖弩...套上麻布衣服在穿上皮子。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这一套操作震惊了华安。
“王...王爷,你这是去干嘛呀?”
萧扶楹给自己嘴角贴了个媒婆痣,又往脸上抹了抹灰,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最后照了照铜镜。转身问华安:“还像我吗?”
“不像。”
“哦,那就行了。”萧扶楹准备往外走,又转头跟华安说“要是有人来找我,就说王爷出去了,去哪儿什么都千万不要说。再怎么问也不要透露一句。”
“哦...哦!”华安点点头,萧扶楹放心的跟门外的秉夜走了。
萧扶楹跟秉夜一路往后门走,跟上出去运水的车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两个人跟着车队,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两人趁他们不注意,又混入人群中。
“王爷,不去叫容少爷吗?”秉夜问。
“他也在查,不也是没有叫我?咱们尽管去便是,说不定还能碰见他。”
他们左拐右拐到了一条大街,秉夜道:“王...兄,这里一条街都是通海的,东边第三家,应该往左走。”
正值寒冬,街上的行人裹紧了寒衣。他们走进这家不起眼的铺子,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几人来来往往搬东西。
萧扶楹拉住一人,问道:“唉,兄弟。这家典当行怎么没人啊?”
那人上下打量了萧扶楹和秉夜一番,说:“这家店店主昨日就将这家店买出去了,说生意不景气。怎么?你来这里有事?”
萧扶楹哈了口气,搓了搓手,陪笑道:“倒也不是,就是这家店店主曾经于我有恩,今日特地来报答。”
那人却笑了:“我却不知这王瘸子也是会发善心资助人的,你要是想找他,就出城去京郊外偏东五里,第四间屋子就是他的了。”
萧扶楹笑了笑,应了下来:“兄弟慢走!”又转头看向了旁边木着脸的秉夜“嘶,你说我带你出来干嘛?跟个木头似的,笑一笑,才招姑娘喜欢,看你以后怎么讨媳妇。”
秉夜没理会。
京郊——
他们匆匆赶到,敲了敲门。
“有人在吗?”萧扶楹喊道。见没人回答,又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依旧没有一个人回答。
萧扶楹意识到可能有些不对,又不能冒然破开门。与秉夜对视了一瞬,他们二人翻墙进去了。
屋里,王瘸子已经上吊死了...萧扶楹把他放下来时,已经断了气了。
“看这尸体,刚死不久才是。”秉夜上下检查了王瘸子的尸体。
“刚死不久?就正好在我们赶来的时候死了?”这件事情的确有许多蹊跷。
“谁?!”秉夜的刀劈落了朝萧扶楹面门而来的箭,萧扶楹立马警觉起来,手里握好暗弩。四处看着。
“起火了!快来救火!”外面有人喊着。
四处都飘起一股刺鼻的烟味,秉夜连忙拉着萧扶楹翻墙跳出去了。
好像总有人在暗中盯着我?萧扶楹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一人在哪儿。
是错觉吗?
角落里,一个带面具的人轻轻起跃,离开了这里。面具之下,棕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
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发生不必要的事情,他们两个就先启程回王府了。他们雇了辆马车,一路上,萧扶楹的眉头紧锁着。
他们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有一双手来推导。
暗中有一只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倘若真的是来杀他的。为何在刚刚不动手?若不是来杀他的,那么他又欲意何为?
王府——
萧扶楹从后门进来,卸下伪装和软甲,换上平时穿的衣袍,步入了正厅。就见容祈安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茶杯,见他来了挑眉看着他。一旁的华安一脸无语,见萧扶楹回来了,连忙跑上前去。
“王爷您可回来了,我说王爷您不在家,他还硬要闯进来!”华安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垂眸坐在那里的容祈安。
“先退下吧。”萧扶楹给了秉夜一个眼神,秉夜把华安给拉走了。
“调查的怎么样啊?昭王殿下。”容祈安把“昭王殿下”这四个字咬的极重,萧扶楹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连忙把这一路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容祈安听完之后更生气了,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萧扶楹。
“这件事情是我莽撞了,打草惊蛇,丢失了先机。”萧扶楹乖乖认错。
“你昨天明明说好了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说好了一起查的。你为何孤身犯险!若不是秉夜跟你去,只怕我都要给你收尸了!”容祈安一通说下来,气也消了大半。
“这件事你也在暗中查,你也没有告诉我。”而今我所走之道路甚险,不需要与人同行。
容祈安被噎了一下。
两人都半斤八两,却总能想到一块。
“那好,你我今日就都说好,以后做事谁也不瞒着谁!”容祈安说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行,拉钩!”
萧扶楹“噗”的一声笑了:“容祈安你怎么这么幼稚。”但还是拉钩了。
容祈安看他笑个不停,黑着个脸,说:“好了好了!不许笑了!今日的事,的确有诸多蹊跷。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