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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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司致远,十九岁,男大学生,就读于一所比上不足而比下有余的理工大学,学着四大天坑中的坑中之王:生物。

然而,他既对理科没什么兴趣,也对生物没什么兴趣。

事实上,十八岁那年选专业,他想学的是中文系。

正如同高一分班时,被迫接受了父母那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高三的那个炎炎夏日,他也屈服于长辈口中的“二十一世纪是生物的世纪”。

只可惜,等到了大学他才意识到,二十一世纪有整整一百年,二零零零年是二十一世纪,二零九九年也是二十一世纪。

悲剧的是,他自认为活不到二零九九年。

当然,有这种悲观想法的不止他一个,所以到了大二,全班三十个人,有十五个递交了了转专业申请。

从遗传到发育,从细胞化学到生物化学,他一概没什么兴趣,门门门功课六十分万岁。

不过,班里剩下那十五个人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除了周敬涵。

司致远与周敬涵做了一年多的同学兼室友,可向来交情平平。

如果有人写本《S大折叠》,那么学霸与学渣的生存环境或许也是互为折叠的吧。

周敬涵过的是上半场,学习、学习、还是学习。

司致远则是下半场,打篮球、看闲书、去酒吧。

室友胡长霄曾形象地说过一句话,别看周敬涵和司致远是同学兼室友,可每天同处于同一空间的时间可能不超过一小时。这个还没回来,那个就准备走了。

周敬涵闻言默不作声,显然不愿把学习时间浪费在这些学渣身上。而司致远则蛮不在乎地说,“是么?我不信”,而后当众表演了个表情包。

司致远虽不爱学习,却顶爱读书,《红楼》、《三国》他爱看,《金瓶梅》与《怜香伴》也如数家宝,从严肃文学到通俗文学再到网络小说,但凡是书,他都来者不拒。

是以他的床上摆了一摞又一摞的大部头小说,稍有不慎,就有被砸死的风险。

胡长霄见他看书看得如痴如醉,一把将他手里的书夺走,“马上就要考试了,这么爱看书,怎么不试试自己写写?”

司致远茅塞顿开,他看了眼自己床上的那摞书,最先入眼的便是“兰陵笑笑生”几个大字,于是他沉思片刻,打开小说网站,申请了自己的第一个账号:琴海笑笑生。

从此以后,司致远一发不可收拾,上课写,下课写,就连考试转笔发呆时,都要构思自己的小说。

他球也不打了,酒吧也不去了,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创作当中。然而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稿费二百五,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失落,他沮丧,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失败的滋味。

与小说的失败同时降临的,是学业的全面崩溃,六门功课,两门补考,六周的寒假,陡然减到了四周。

回到老家,父母越是殷切问候,司致远便越是羞愧难捱,最后,离假期结束还剩三周时,司致远痛定思痛,收拾行李回琴海。

当他迎着风、顶着雪,带着一身寒气出现在宿舍时,周敬涵着实有些吃惊,他鼻音很重,声音有含含糊糊的,“你怎么回来了?”

司致远丢下行李箱,脱掉大衣,凑上去摸了摸周敬涵的额头,“你生病了?”

周敬涵默了片刻,说,“学校暖气停了,这几天有点发烧。”

司致远是本省人,对此见怪不怪,“学校的暖气是自己烧的,一放假就停了。以前我们念高中时,后半夜一睡着,暖气片就冰凉了。嘿嘿,那时候我天天都被冻醒呢。”

周敬涵一怔,“你家不是挺有钱么?”这话一落下,周敬涵突然有些难为情了。

司致远大大咧咧地耸耸肩,说,“嗨,这不是家里瞧我太懒散,送到军事化管理的学校去了么。”说着,司致远说出了一个以高考集训营闻名全国的学校。

周敬涵不禁肃然起敬,他憋了半天,没忍住,说,“没想到你们学校,还有你这这样的……人才。”

司致远眨眨眼,怎么听,都觉得不像是夸自己的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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