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1-27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持续转向 主角:商锺华 郎玖
夜里,苍扶跟商锺华在前厅见面。商锺华脸色不好,却一直噙着点似有若无的笑。鬼面王身死,竟还有忠心的爪牙替他寻仇,还要救他们的“小公子”。
苍扶一直低着头,等到商锺华端起茶杯,他才缓缓开口:“宗主,方才我去看过了,伤的腰,箭头斜擦过去的,伤口不算浅,虽不致命……明日是取血的日子,公子那边,推迟注血怕有风险……”
商锺华问:“可有包扎?”
苍扶知道问的归华殿那位,道:“小厮包的,属下在平时用的药里加了点安神的。”
商锺华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杯盏跟桌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既不致命,一切照常。”
即使用了安神药,次日取血的时候郎玖还是痛醒。因为剧烈的挣扎,他侧腰上渗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苍扶带着饮血针离开,乌童给郎玖重新包扎。可能因为上天觉得他的苦难还不够多,不肯让他少遭受一点,从第三次取血开始,郎玖不幸地失去了中途昏睡的本领。
此刻他空洞着眼睛,任由乌童动作。腰上的伤对比起来,像是没有知觉。
乌童把被子轻轻搭在他身上,试图不失礼地探查他微弱的呼吸。郎玖浑身力竭,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费力地转了转眼睛,看向门口。
很疼,抱一下就最好。
乌童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门外一点梧桐的枝条伸过来,随着偶尔吹起的风轻轻摇晃,除此之外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郎玖嘴唇苍白干裂,眼角留出一滴眼泪,没等滑落就风干在面颊上,只留一点微不可见的痕迹。乌童看着他固执地累到极点也不肯闭上眼睛,悄悄叹一口气,佯装轻描淡写地走过去把门掩上,说:“起风了,公子睡一会儿。”
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取血的次数已经太多,总之这一天变成了分界线一样,郎玖的身体状况急剧下降,白日里经常睡着的时候比醒来的时候长。除了体寒,疼痛也再次常伴他,只是由之前子时的剧痛变成了不分时辰的持续性周身钝痛。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郎玖的晴天,他身上比平时轻快不少,所以早早从床上起来,到小厨房做了点梅花酥。好在这种点心虽不费事,商锺华也算爱吃。
郎玖到归华殿的时候,商锺华难得没有在做正事。桌上摆着残局,商锺华手执白子,正思索往哪里搁。
郎玖进门,把点心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围着商锺华转了一圈,拿起一枚黑子摆到棋盘上。
商锺华抬头瞧他,又低头看棋盘,问他:“你会下棋?”
郎玖郑重点头:“会下。”
商锺华看他样子,这步黑子又确实走得好,遂下了白子与他对弈起来。
没出几个回合,商锺华收回胳膊,抱臂后仰,又问:“你会下棋?”
郎玖听出了他的质疑和调侃,面上一红,还是说会下,声音却似蚊哼,底气不足。
商锺华简直给气笑,问他师从何人,何时学的。
郎玖前两步棋算瞎猫撞耗子,再往后就是随手瞎摆,商锺华被他忽悠一次,岂会再信。
他支吾着答不出,跟谁学的,早些年街边很多老爷爷用石子木棍下棋,他在旁边看过。至于何时,记不清了,大概七八岁吧。
商锺华看他因这点小事急得揪紧了衣服下摆,眼神来回飘忽,面上薄红更甚,牙齿细细地咬着下唇,不由得起了点逗弄的心思。
“你不如跟我学吧,起码以后别人能看懂你的棋路。”
郎玖没在意他的讥讽,反而很高兴地点头,从自己坐的这边挪到商锺华身边,往他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又挤在他前面的空隙里坐下去。
郎玖以为他会赶他,打算好耍赖也要占点便宜。谁想商锺华任他坐在身前,胳膊环着他去够棋子,只下身往后撤一点,贴着郎玖耳朵说:“顶到就没法下了。”
朗玖反应过来,在他正经的语气里耳朵尖都红到滴血,反而开始坐立不安。
商锺华不动声色,耐着性子开始教他摆盘走棋,郎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因为挨得太近,商锺华逐渐硬起的地方肆无忌惮地顶着他,郎玖想往前挪一挪,又被按着小腹贴回去。
不多时,棋盘移了位,他也被拎起又固定在肉做的刑具上。不知道该往下坐还是站起身,偏偏商锺华还执着他手,耳边絮絮讲着棋路。郎玖羞到不行,被吊的不上不下难受,他腰腿刚用力,离开那刑具一点,又被教棋的师父按住肩膀一坐到底。
太深了,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尽管克制着,还是控制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啊!”
郎玖背靠着商锺华,手抓着棋盘,黑白子散落四处。商锺华固定着他,很深地在那个点上研磨,一直没退出来。
郎玖两只细白的腿半露,相贴的地方早已泥泞不堪。他在颠簸中去抓商锺华的手,那只手冷硬,执着棋子依然道貌岸然着。郎玖在焦苍宫养到葱白的手指覆上去,半包住他的,接着因为不受控制的洪水泛滥一般的快感在下面那张骨节分明的大掌上留下两道血痕。
商锺华像无知无觉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在郎玖连连不断的哭泣和哀求中,他终于好心地把他翻过来,抱到腿上,面对着他。郎玖几乎是立刻就双臂环上了他的脖子,脸贴在他颈窝,小声地抱怨疼,说要到床上去。
商锺华的手带着那粒冰冷的棋子顺着他的肩背游走,郎玖的身体像是只剩一处有感知,随着棋子经过带起的战栗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商锺华突然隔着棋子大力按住郎玖的ru尖,在郎玖因冷冽的触感和过电似的疼痛骤然吸气的间隙里,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
商锺华突然隔着棋子大力按住郎玖的ru尖,在郎玖因冷冽的触感和过电似的疼痛骤然吸气的间隙里,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
喜欢被上,喜欢倒贴,为一点肉体的欢愉像一只愚蠢的盲眼飞蛾,连前方肆虐的烈火也视而不见。
郎玖气他的粗暴,破皮的地方连隔天穿衣服都会很痛。他想赌气说才不,又实在违心。
郎玖蹭着他的脖子,又用腿蹭他的腰,自己把已经挂到脚踝的裤子扯掉,说:“到床上去。”
他用水灵灵的眼睛离得很近很近地看着商锺华,被打湿的睫毛还没有干透,又对他说一次:“在这里很痛,到床上去,好不好?”
商锺华起身,一只手拖着他的屁股往床边走。郎玖很怕掉下来,腿和胳膊都很紧地缠着他。
商锺华把他放到床上,坐到床边。他的衣服遮着,但郎玖很紧地贴在他身上,所以知道他还硬着,于是伸手去摸。
商锺华还像正襟危坐,郎玖凑过去躺在他大腿上,白嫩的手指上上下下,灼热的呼吸几乎都打在那上面。
“喜欢,喜欢你这样。”
郎玖手还抓着,贴着他的身体坐起来跟他接吻。他看着商锺华的眼睛,深不见底的漆黑,爱欲交缠的渴望,那种可怕的陌生感又涌现出来。
可是他的手还紧紧箍着郎玖的腰,用力的程度像要把自己融进他的骨头里。郎玖感受到这份力度,很快不再害怕。
珍视他的人很少。在这个恍恍惚惚的世界上,磕磕绊绊的长路里,一点点蜜糖就够他用尽全力。更何况,商锺华对他来说,远不止是一点点。
“喜欢,好喜欢你。”郎玖红红的舌尖伸出一点点,猫一样贪心地舔吻他,自己柔软的嘴唇也变得湿漉漉,是挂着雨滴的熟透的樱桃。
商锺华手臂横过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从下面穿过他的大腿把人放平在床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压下去,吮到拼命克制自己声音的郎玖不断发出哼叫。
他一只手轻轻把郎玖遮挡眼泪的手拿开,第一次注视着那双眼,缓缓进入。他看郎玖轻皱继而变红的眉头,看他也因为欲望染上绯色的脸和小心翼翼抓着自己衣襟丝毫不肯放的手,心里奇怪别扭地充满了云朵一样柔软的东西。
一股很强烈的意愿在心里迅速生根拉扯,不知名的恐慌席卷而过。
十三岁之前商锺华的生命里只有活下去一件事,十三岁以后只剩报答老宗主救命之恩一件事。他从泥潭活到塔尖,对自己却依然浑噩无知。
商锺华恍惚,心尖都是细细的颤抖。他凭本能搂紧了那副柔软的身躯,把自己深深嵌到里面,不够似的索要。
郎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傍黑,他动一动发现浑身都痛。过午那场持久激烈的拥抱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让他在极致的快乐里也忍不住昏睡过去。
他翻个身,看到眼前人的那一刻,眼睛立刻亮起来,止不住的笑意往外漫。商锺华一直没睡,看他转身过来,盯着那张红菲菲的脸,把人朝自己拖了拖。
郎玖立刻钻进他臂弯,头顶散乱的发痒痒地触着商锺华的下巴。
郎玖很有精神,窝在他怀里细细地说一些小话。
商锺华罕见地赖床,听着他絮絮叨叨,渐渐被带的有来有回地应和。
郎玖:“上次那个你尝了啊?就是蜂蜜的才好。”
商锺华:“嗯,好吃。”
郎玖:“但是你上次说桂花的口味淡,才更好。”
商锺华:“……嗯,桂花也很香。”
“那下次做哪个?两种都做的话好麻烦。”
商锺华看他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纠结的时候牙齿轻咬住下唇,看起来想得很费力,于是想要帮帮他,所以低头含住。
方法很奏效,唇齿交缠中郎玖立刻闭上嘴,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商锺华吻了他好一会儿,分开的时候郎玖已经乱了气息,胸膛起伏着,又露出招牌的饱含春水一样的眼睛。
“还是都做吧,都好吃的。”郎玖红着脸窝在商锺华怀里,半响才又想起来糖酥的事。
商锺华嘴角勾了勾,在发顶轻吻了一下,说:“好。”
两人安安静静地躺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落雨。雨势不大,淅淅沥沥,更衬得屋内一方暖帐静谧温暖,惹人贪恋。
郎玖一直窝在他怀里,胸膛的热源不断传来,近来的疲惫难受都被驱散无踪。
来送晚饭的侍女敲了门又走。商锺华叫了热水来给两人洗澡,又把热乎乎新鲜出浴盆的郎玖堆到被子里,才支起小桌子把饭菜摆上来。
快入夜了。
郎玖脸鼓鼓的,嚼着山笋,抬头看他又低下,想怎么才能让自己听起来理由充分。
最后还是软绵绵地试探着开口:“我最近觉得好多了,夜里也不太疼,要不……”
商锺华听着他的话,缓和的脸色不动声色地冷凝起来,正在夹菜的手也停下,筷子放到桌面上,发出“啪嗒”一声。
郎玖天天在他身边,很轻易从微小的动作里察觉到僵硬起来的气氛。
但是实在是最近感觉很不好,血液流失的噩梦出现了一次又一次,破屋一样的身体也在漏风漏雨。
一睡着很久才能醒来这件事,让郎玖有点害怕。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不想再取血,不治了好不好?”
商锺华沉默了一会儿,气压持续低沉起来,没有看向郎玖,说:“为什么不治?”
郎玖说:“不想再取血,我觉得够了。”
商锺华说:“够了吗?”
没等郎玖回答他又说:“很快了。”像是自问自答。
商锺华放下筷子就没有再拿起,慢慢地等郎玖吃完,就要出门。
郎玖急忙站起来,扯住他的袖子:“你去哪里?”
商锺华说:“有事。”
郎玖不放手,商锺华眼神没有落到他脸上,一副着急走的样子。
“不要生气,我治就是。”寻方找药,不远万里,情深义重,不容辜负。
郎玖说:“对不起嘛,我会好好治的,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