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1-25 来源:长佩 分类:ABO 作者:南苇风 主角:温择 闻越
八月天气闷热,这热风吹得不如不吹,旁边收音机刺啦刺啦地播着小曲,小卖部老板昏昏欲睡。
“老板,拿包烟”,突然桌子被敲响,老板恍然抬头,只见面前的男人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要啥烟?”
“中华”。
“成”,老板拿着蒲扇的手指了指前面的烟柜,“小伙子自己拿一下”。
闻越心中了然,也不矫情。拿好烟,边点边问道,“老板,打听个事,“荆竹”小区怎么走?”
“那地方可不便宜啊”,老板听后稍稍惊讶,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咂摸着嘴,继续回道,“一直往前走,第二个路口往右手边走”。
闻越付完款,闻言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了。
***
与此同时,大楼顶层办公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屋子里情‖‖欲之后的气息浓郁,奔涌着大量Alpha的信息素。温择蹙眉,放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
“舅舅,于我而言,你的味道很难闻”,温择脸色难看,似乎很嫌恶这些信息素沾染到自己身上。
“你这是嫉妒我”,郑景懒懒挑眉,毫不在意自己侄子的出言不逊。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他过来。
“说吧,找我又有什么事?”,郑景顿了顿,突然又感伤地叹口气,“你又准备压榨我多少血汗钱?”
温择:“…………?”
“……不,我没有”,温择替自己辩解,“我只是找舅妈要最新调配的香水,仅此而已”。
“行吧”,郑景应道。他猛然蹲下身来,拉开抽屉,翻找着什么东西。
等了好一会,温择看着郑景还在动作,语气中满是不耐烦,“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目前还非常排斥这个充满Alpha气味的地方,两个Alpha相处起来本就很困难。而此刻,浓郁的信息素更是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等等”,郑景头都没回,拉住他的衣脚,叼着烟含糊说道,“找到了”。
“喏,给你”,他站起身,把手上的文件递给温择,揉了揉已经“麻木不仁”的大腿,往后一躺。
“这什么东西?”,温择翻开,还没看清第一句话,文件就被反扣在桌上。
“你回家再看”,郑景幽幽说道,“就是一份普通的文件,别担心”。
温择:“…………?”
温择道:“……舅舅,本来我是不担心的,但现在我有点担心了”。
郑景道:“……没事,来来来,别说那个了,舅舅给你看个好东西”。
郑景答非所问,摆明了不想回答。他强拉着温择,站到书柜前面,密密麻麻的文学著作拿来提升B格。
“看着啊”,郑景故作神秘,拿开一本名为“stay”的书,伸手按了按里面的开关。紧接着,温择将看到他一生中最震撼人心的场景,没有之一。
书柜后面竟然还藏着一道暗门,门内一排排货柜堆满了不同的用具。
而货柜上的东西参差不齐,但又每一个拿出来都足以吓死人。
上到每个品牌,下至每个口味,统一都是特大号的‖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左边的货架上。而右边则是各式各样的“玩具”,样貌惊人,皆是目前gay圈最流行的玩意。
“卧……槽?”,温择脱口而出一句感叹,嘴唇震惊的微微张开。
好半晌,温择才缓缓说道,“……舅舅,还是你会玩”,他弯腰弓手,又恭恭敬敬道一句——
“鄙人甘拜下风”。
郑景:“…………”duck不必。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内心还是久久无法平静。他沉思几秒,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幽幽开口,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舅舅,你这些东西……舅妈怕是不知道吧”。
“那肯定”,郑景脱口而出,语气颇为自豪。但……看着温择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心里渐渐涌现一股不详的预感,磕磕绊绊地打趣道,“阿择,你…你应该不会告诉你舅妈吧哈哈哈”。
郑景尬笑两声,没人回应。又悻悻地闭了嘴。
难怪,温择想,他舅妈前几天还来咨询他,郑景到底是到哪去买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当时的温择对此表示无能为力,但仍旧努力安慰他舅妈。
“舅舅,送我点?”
看似疑问句,实则陈述句。
此时摆在郑景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不送,后果是温择叛变,他被他媳妇送去客房(牢房)待一个月。
二:送,他的所有宝贝都会没有,从此他的幸福生活也将没有了。
到最后,郑景悲哀地发现——
根、本、无、法、抉、择!
农夫与蛇啊……真人版农夫与蛇啊!
此刻郑景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恨,宛如古代被贬人士在大堂上当众骂当朝皇帝是狗!
“好心没好报”,几个大字正在他头上飘。
最终他含泪挥挥手,“拿走拿走”。
温择:“……倒也不必那么伤感”。
他细细挑选了几个看起来很有意思的用具,场面可谓一度“血腥暴力”。
“舅舅,你人可真大方”。
郑景:…勿cue,谢谢……
三分钟后,大方的郑景看着面前满满一大袋的东西,气笑了。
“你小子”,他咬牙切齿道,“拿老子这么多,有没有点良心?”
听到这话,温择似是遗憾地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表示——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一点小事不能将你打败,适当的挫折有利于成长。舅舅,你要坚强啊!
郑景:“……滚”。
郑景感觉自己头上冒烟,浑身冒火。为避免自己一不小心大义灭亲,他的理智让把自己这个坑货侄子撵了出去。
没过几分钟,接到通电话。电话那边有些着急,不得已,郑景也离开了。
此刻的办公室里鸦雀无声,于是,一开始的奇怪合约还静静地躺在桌上,无人知晓。
天色渐晚,路灯晃影。
闻越刚刚跟房主联系了,确定好了门牌号,敲门,等待。
“哪位?”,短短几秒,里面便有男声传出,莫名有些熟悉。如同过电般,他心猛得缩紧,没来由的一阵慌张。
“来看房的,请问现在方便吗?”,闻越回道,不自然地蜷紧手掌,手心冒了点汗。
听到这话,温择皱眉,沉思几秒,仍就不明所以。
——他,什么时候把家卖了??
里面没动静,给了点时间让闻越稍稍缓和。平静完内心,他又敲了敲门,解释道,“之前,我还跟你联系了,我的电话是xxx,不记得了?”
正在发愣的温择:“…………?”
温择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废话!肯定不记得啊!压根没见过!
“等等”,温择心下一惊,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果然,打了个电话,短短几分钟,他就了解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妈的,郑景你TM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老子的房子被你租出去了?!
——身体健康,不必担心。舅舅这不是想让你多跟人接触接触吗?记得改改你那脾气!给小闻留个好印象!
郑景喝着咖啡,轻描淡写地回复。随后电话被掐断,只留下生无可恋的温择在电话那头无能狂怒。
小闻,小闻,小你妈的闻!!
温择脸都绿了,他倒要看看这小闻导读是何方神圣?!气得牙痒痒,自然就没什么好脸色给人看。
他火急火燎地开门,却在看清眼前人的那一瞬,猛然顿住了。
只见“神圣”正懒懒散散地靠在墙边,低头摆弄着手机,时不时点点划划。
“你是——闻……越?”
听到面前传来声响,闻越抬头,随后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哽塞,苦味在咽喉中蔓延开来。
偌大惊喜如潮涌般将他淹没,心脏又疼又惊,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栗。
——“温、择”。
闻越不自觉地喃喃道一句,没出声,像是在辨别此刻的真伪。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四年的分别早已让他们不知从如何说起,这次出乎意料的相逢太离谱了,让人摸不着头脑,毫无准备。
见闻越久久不开口,温择有些抓狂——谁TM会料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旧情人啊?!!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耳垂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最终温择选择闭上眼睛,企图安抚内心的躁动不安。
怎料刚一睁眼,面前就出现一堵黑压压的高墙。
温择:“…………?”
闻越:“温择?”
温择:“……嗯”。
闻越:“好久不见”。
温择:“……嗯”。
闻越:“这几年,过得好吗?”
温择:“……嗯”。
一段毫无意义的对话。
闻越沉默几秒,最终还是放开了他。
“温择”,他轻声喊道,“能不能请您,跟我一起帮把我的行李提上来?”
得!还用上敬语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温择麻木地想,看来闻越这是吃准了自己这个特性。
虽然刚刚他鸡皮疙瘩掉一地,但这会还是认命地下楼去帮着提行李。
下了楼,本来说帮忙,结果温择跟个大爷一样,什么也不干,光瞪着地上的石子。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瞪的。
看着闻越忙碌的后脑勺,温择难得生出一丝愧疚感,明明他说好了来帮忙的,结果……
不说了,都是泪!!
温大爷跳下台阶,终于动了动“金手”,但大少爷哪干过这些活,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些行李一个个捆好。
“闻越,你这些行李是要一起——”
“抬上去”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温择突然顿住了。
眼前的闻越嘴里叼着根烟,紧锁眉头,吞云吐雾的样子看来应该不是第一次抽了。从前的三好青年一下变得老练成熟了,温择甚是不习惯。
毕竟,这人以前是不抽烟的。
好奇心一旦被激发,就如同夏夜野草般地疯长,他忍不住多嘴问一句。“闻越,你什么时候抽起烟了?”
听到这话,闻越顿了顿,叼着烟含糊回道:“没什么”,然后又继续干自己的事。
答非所问即是答。温择心里哀叹,却也不自讨没趣。稍微落寞了一会,又自顾自的踢着路上的石子。
收拾完行李之后,温择也终于想起自己的傻狗傻猫还在宠物店等着自己。
夕阳,一猫,一狗,两人。
看来确实有种岁月静好的模样。
前提是忽略温择手中的木棍子,以及旁边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闻越。
温择把棍子杵在地上,抬眸冷声道,“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过来?”
金毛凄惨地“呜”了声,似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围着树绕绕跑跑几圈,尾巴一摇一摇的,又躲到了闻越身后。
“……你个心机狗”,温择简直快被气笑了。他撸起袖子,像个恶霸一样把棍子往地上重重一扔,冷声道:“你以为这样我不会打你了,是不是?”
说完,他整装待发,疾步冲向闻越身后。趁金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它的项圈。
可怜的金毛被生活磨碎了棱角,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被我逮到了吧”,他语气颇有一种国足战胜巴西的得意感,掐着金毛的脸,揉啊揉,恶狠狠地说道,“小样,怎么不跑了?跑啊继续跑啊”。
结果还没等他有机会干点什么,金毛就“呜啦啦”委屈地叫个不停。
自始至终,闻越都没有加入这场战争。他静静地抱着猫背包,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狗一人互殴,冷淡的像是个不管妻儿,拔吊无情的渣男!
“嘿,你还委屈上了是不是?!”,温择使劲掐了掐傻狗的脸,越想脸越臊,鬼知道他刚刚面对宠物店老板的时候心里多尴尬!
——这货,上午送过去的,下午就把宠物店老板的拖鞋给咬坏了,还死不承认地在地上撒泼打滚,被发现的时候命案现场只有一条傻狗“哇哇”叫。
人证物证确凿,老板忍无可忍。跟个小学生给老师告状般地怒气冲冲地给温择打了电话,细数这傻狗的罪过,什么咬拖鞋,偷吃狗粮,离家出走等等,随便一个都能让人心肌梗塞。
然后几乎是哀求般,叫他接回这尊大佛。
“行了”,背后一声清冷的男声传来,连带着一只微微冰冷的手。
温择后衣领突然被扯住,他毫无防备地被往后拉,重心不稳地往后连连退了几步,然后像故意一样偏偏倒在了闻越的怀里。
还坐在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闻越,温择:“…………”
温择不好受,面红耳赤,刚想狼狈地起身。怎料身后人轻轻笑了两声,捏着他的肩膀,热气打在他耳朵旁。只听闻越不紧不慢地说道——
“碰瓷?”
“碰你妈的瓷,放开老子!”,温择低吼,脸像是能滴出血般的红。
调侃了两句,闻越见好就收。微微挑眉,使了个眼神给坐在地下傻笑的金毛,两“牲畜”皆心领神会。
“好了好了,别气了”,时机成熟,闻越安抚似摸了摸温择的头,温择炸起的老虎毛瞬间就收回去了,随之而来的是……急如雨点般的心跳。
闻越深知他可爱,就一纸老虎。
温择:嗯?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闻越”,温择眯起眼睛,缓缓转头,直直地审视着他,“你,是不是,想策反我家傻狗?”
闻越:“…………?”
他无奈扶额,叹了口气。不得不说,温择的脑回路真的是,与众不同。
“……没有” 。
任何解释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温择冷笑一声,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急忙把闻越手上的猫也抢走了。
他垮着脸,快速说道,“我警告你,最好别打歪主意,不然老子送你去西伯利亚挖土豆”。
行、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妇唱夫随。
闻越顺从地点点头。要是他爸看到了,一定会面红耳赤地拿着扫帚追着他打,怒骂他“丢了老闻家的脸”!毕竟老闻家又出了一个耙耳朵,这事拿出去指定让人笑话。
“挖土豆多没意思”,他微微勾唇,不动声色地钩住温择的小拇指,语气欠打,“我还是喜欢和你一起挖野菜”。
温择嘴角不止地抽搐。
“……闭上你那张鸟嘴吧”。
两人正浓情蜜意,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犬吠。
艹,他家那只傻狗在那跟另一条傻狗吵起来了,吵得还很激烈。温择气得眉眼直跳。
他怒不可遏,抛夫弃女,捡起地上的棍子,去救他那傻儿子去了。
感受到了一把人间险恶的闻越表示,这亲生的和捡的果真不一样。
一猫一人面面相觑,对视三秒,都别开眼。猫叫了声,闻越丝毫不在意,他又蹲下身来,对着猫苦苦抱怨——
我好可怜啊,你说是不是?
猫:“…………喵”。
十几分钟后,事情终于解决完了。两人遛着狗抱着猫,晃晃悠悠地往家走。
能帮温择来拿猫是死皮赖脸才换来的,这样的认知让他愁得不行。
“闻越”,温择突然顿下脚步,转头望向他,淡淡提醒道,“小区有门禁,再不快点你今晚就睡大街吧”。
思绪万千,不能一一诉说于口,只得自我安慰,闻越不由地苦笑一声。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