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世子宠坏的假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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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晚饭有两素一荤一汤,段苍京照样给容嗣盛好饭,舀好汤吹凉,才吃自己的。

“段公子……”容嗣轻咬着筷子,看向段苍京。

段苍京看过来,微微皱眉。

就在容嗣以为他要说“食不言寝不语”时,段苍京叹了口气,“不是说好叫哥哥吗?”

容嗣抿嘴,他好像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抱歉段公子……哥哥,我……”

“无事,随你心意吧。”段苍京叹气。

得到允诺的容嗣笑得眯了眯眼,随即想起自己的问题,“段公子,你吃那么少,对身体不太好……”

段苍京一愣,随即捏了捏容嗣瘦弱的胳膊,“你才应该多吃点,等回了京城,你想吃什么便让厨子做。”

“啊……我,没有想吃的。”容嗣低头,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想吃的,只是他叫不上来名字而已,他觉得肉就已经是很奢侈的东西了,奈何一块肉还能做出好多个菜名。

“那便让厨子做了你尝,喜欢的就让他天天做。”段苍京揉了揉容嗣的发顶,“快吃吧。”

容嗣应了一声,连忙夹菜吃饭。

夜里两人睡一起,段苍京的被子上有淡淡的香味,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辙,容嗣只觉得很好闻,却不知这是什么香。

嗅着香味,感受着段苍京强劲有力的心跳,容嗣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第二日吃过早饭后一路向南继续赶路,容嗣越来越依赖段苍京,白天和他一起吃饭,晚上抱着他才能入睡。

一路风雪兼程,就在路段越来越繁华,车夫说还有半日便能到京城时,出现了意外。

突然的刹车让容嗣惯性地前倾,被段苍京拉住了身子。

外面车夫的声音有些气恼,“公子,有刺客,您不在京城的消息不知谁放出去的。”

“正常。”段苍京表情未见喜怒。

容嗣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透过被风吹起一角的帘子,可以看见外面围了一圈黑衣人,看不清脸,手上拿着剑。

容嗣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吓得不敢出声,往段苍京怀里缩了缩。

段苍京搂住容嗣,丝毫不紧张,“你解决吧,我们等你。”

“得令!”车夫说完,抽出腰间佩剑纵身一跃,稳稳落地,一人与那些人对峙。

“他会不会打不过呀,好多人……”

容嗣见过最凶狠的武器也不过是许管家的棍子,如此真刀实剑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害怕之余,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探过脑袋去看。

段苍京却将他搂紧,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血腥。”

视觉被阻,耳朵便可清晰地听见马车外刀剑碰撞的声音,以及长剑刺破血肉,男人痛苦的哀嚎声。

段苍京却如一个事外人一般,抱着容嗣,对外面的场景丝毫不关心。

突然,两侧的马车框突然被钩子勾穿,容嗣吓得尖叫出声,却见段苍京搂着他一跳,冲破车顶时,马车刚好被钩子拉开,四分五裂。

容嗣瑟瑟发抖地攥紧段苍京的衣服,只见段苍京轻而易举地躲开刺客的剑,然后唤了一声车夫的名字,又退到了一旁。

车夫一剑解决了离段苍京最近的那个刺客,然后护在了段苍京和容嗣身前。

容嗣还在发抖,整个脑袋都埋进了段苍京的胸膛,段苍京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说闭上眼,一会儿就好。

容嗣对鲜血有阴影,只是他不记得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见血便害怕,甚至会昏厥。

此刻躲在段苍京怀里,说不上多害怕,只是在这种时候能有个人把自己抱在怀里安慰,他就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地掉落。

“阿楠,我在,别害怕,他们伤不了你。”

不知过了多久,刀剑碰撞的声音结束,容嗣也止住了眼泪,段苍京揉了揉他的发顶,“好了,没事了。”

容嗣却拼命摇头,他不敢看满地的尸体,段苍京只能抱起他,翻身上了其中一匹马。

车夫过来斩断连接马匹与马车的缰绳,然后骑上了另一匹马。

段苍京把容嗣包裹得严严实实,“马车坏了,还有半日便到京城,我们骑马也要快一点,有些冷,你好好捂严实。”

容嗣还在刚刚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只是红着眼眶愣愣点头。

棕色的骏马在道路上飞驰起来,容嗣上下颠簸,抓紧了马绳便不敢松手。

终于在酉时,三人到达了城门口。

容嗣不识字,却还是大抵猜到那就是“京城”两个字,字体苍劲有力,比阑州有气派太多。

车夫上去递上文书,守城侍卫立刻放三人进去,入了城,速度便慢下来了。

容嗣终于如愿解开束缚,露出整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京城的街道。

不逢年不过节,街道上却密密麻麻的都是花灯,吆喝声,茶楼里传出的说书声,谈笑声,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香味。

“今日不早了,先带你回府,若是喜欢,明日带你出来逛。”段苍京说着,骑着马儿七拐八绕的,来到了段府门口。

段苍京翻身下马,伸手接住了容嗣,将他抱在了怀里,“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了。”

容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见段苍京抱着他进去,守门的侍卫恭恭敬敬地将人请了进去。

一进门,便是一个极大的院子,中间有个荷花池,段苍京抱着容嗣路过时,容嗣没忍住打量了几眼,里面还有好多锦鲤。

有人去通知段夫人了,段苍京到前厅时,段夫人也刚好领着两个孩子来。

此段夫人并非段苍京的母亲,而是段苍京的姑姑。

段苍京的母亲不住段府,段父又常年驻守边关,刚好段岚家逢变故,段父便把人接了过来,帮忙着打理府邸。

“苍京,这是……”段岚看向容嗣,有些不解,她知道段苍京此次离京是去接人,但不知道是接这么个小孩子。

段苍京放下容嗣,并没有回应段岚,而是和容嗣说道:“这是姑姑,以后你也可以叫姑姑,我与她商量你在京中事宜,你若是想听就听,不想听便去看会儿锦鲤。”

容嗣点头,看着段苍京与段岚进入了前厅,并未跟进去。

段岚领来的一男一女,女孩儿穿着粉色的棉袄,怀里抱着暖炉,神情不善地打量着容嗣。男孩儿身着蓝色衣裳,脸上并无表情。

容嗣惯性地想要后退,却不知自己可以退去哪儿。

“你……和表哥是什么关系?”女孩儿开口了。

容嗣思考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表哥就是段苍京,磕磕绊绊道:“他……是我哥哥。”

“你哥哥?我怎么不知道舅舅还有你这么个儿子,你姓段吗?”女孩儿依依不饶。

容嗣摇头。

女孩儿随即嗤笑,“不姓段还管表哥叫哥哥,不是表哥从哪儿捡来的小乞丐想攀高枝吧?”

男孩皱了皱眉,呵斥道:“阿韵,莫要胡闹。”

柳韵皱眉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容嗣。

柳韵的哥哥柳临朝容嗣拱了拱手,“舍妹不懂事,小公子见谅。”

容嗣连连摆手,“无……无事。”

不过几日,他竟已学到了段苍京最爱说的一句话。

柳韵却是嗤笑,“不愧是表哥亲自接的人,学表哥还学得挺像。”

柳临又瞪了她一眼,她才悻悻闭嘴。

然而没多会儿,柳韵又忍不住开口抱怨,“娘叫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看这小屁孩吗?没劲,还不如回房让人给我念画本子呢。”

容嗣想说自己不是小屁孩,但见柳韵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又悻悻闭嘴。

柳韵上下打量了容嗣一番,开口道:“你多大?”

“嗯?十……十六。”

不说不要紧,一说柳韵差点笑出眼泪,她看向一旁的柳临,“哥,他说他十六,他还没我高呢!你俩都是十六,他到你脖子没?”

容嗣顿时涨红了脸,有些生气,但想到这人是段苍京的表妹,又只好忍下。思来想去,转身要去荷花池看锦鲤。

柳韵却抢先一步挡在容嗣面前,“荷花池里的锦鲤是我养的,本大小姐不让你看,你就不许看。”

容嗣皱眉,嘟囔了一句不看就不看,想着在外面和柳韵待在一起,还不如进屋去听听段苍京他们在说什么,转身又要进屋。

柳韵却以为他要去告状,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哎你怎么这么小气,这点事都要告状?”

容嗣被她碰到了伤口,疼得皱眉,挣扎着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奈何没站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段苍京察觉到。

段苍京出来时,就见容嗣将哭不哭地看着柳韵,眼眶红红的。

他立刻将人抱起来,“阿楠,摔疼没有?”

容嗣摇头,嘴里说着没摔疼,声音却委屈巴巴的染上了哭腔。

“表哥我……我以为他要去告状,只是想拉他的手。”柳韵弱弱地挣扎。

段苍京却像看死物一般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温度,“这个月就别出府了,把女则抄十遍。”说完,便抱着容嗣朝后院走去。

容嗣看着柳韵生气地在原地跺脚,下一秒,就便转角再也看不见她。

“段公子……我真的要住这儿吗?”容嗣是觉得段府太大,自己的身份恐怕不合适,奈何这话到了段苍京耳里便变了味。

他以为容嗣是害怕柳韵,“柳韵从小娇生惯养,脾气大了点,若是他欺负你,你便告诉我,或者姑姑都行。”

容嗣连忙摇头,柳韵再过分,也没有许管家可怕,但是此刻有段苍京给他撑腰,他还是忍不住幻想。

现在不过十一月初,京城还没有开始下雪,厚厚的斗篷裹在身上难免闷热,段苍京一进门就帮容嗣脱了,让他坐到了碳火旁。

段苍京挂斗篷的时间,容嗣将整个房间细细打量了一遍。

这儿起码有五六个柴房那么大,中间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圆桌,他此刻坐在床前,对面是被隔出的书房,透过屏风,隐隐约约可见桌案,以及一整面墙的古玩。

“今晚你先跟我睡吧,明天让人把隔壁院子好好收拾一下你再搬过去。”段苍京坐在了容嗣旁边,“日后你便在段府住下,若是想去上学,可以进宫也可以去京城最大的学院。”

容嗣瞪大了双眼,“进……进宫?是皇宫吗?”

段苍京点头。

容嗣张着嘴巴说不出来话,宫里不是只是皇族和极少数尊贵的少爷公子才能去学习的地方吗,他怎么会有资格?

段苍京却没做解释,仿佛只要容嗣不问,他就不会说。

吃过晚饭后,容嗣得到段苍京的应允,进了他的书房,对书架上的书都很有兴趣,可惜他不识字,段苍京便随便抽了一本,念给他听。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

容嗣坐在段苍京怀里,撑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即使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书,书的内容是什么意思,但是听段苍京念书本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只是夜越来越深,加上舟车劳顿,段苍京的念书声成了天然的催眠曲,没多会儿,容嗣便翘着嘴角,闭上了眼睛。

段苍京念书的声音一顿,合上书,把容嗣抱起来放在了床上,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被子。

许是床铺太软,容嗣一晚上都在翻身。

长期养成的习惯导致第二日卯时容嗣便醒了,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被窝都是凉的。

他顿时慌了神,段苍京不是说和自己一起睡吗?他不要自己了?

容嗣顾不得那么多,掀开被子,赤着脚就跑出了房外,“段公子!段公子!段……”

门外段苍京一身束身的黑衣,头发用发带高高扎起,并未戴发冠,手里还提着一把剑。

他闻声朝容嗣走来,皱了皱眉,随即一把抱起了容嗣,“怎么不穿鞋就下床了,京城再暖也是冬天,小心着凉。”

容嗣没说话,眼眶红红地盯着段苍京,然后紧紧抱住他,低声抽噎。

他好害怕,他真的好害怕段苍京不要他,如果段苍京都不要他了,那他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段苍京轻轻拍着这人的后背,温声哄着,“阿楠不哭,我在……”

容嗣闭眼,任眼泪流出来,段苍京还要他就好,哪怕段苍京要的是那位“阿楠”。

抱着容嗣回屋,段苍京换好衣服,便带着这人去膳厅吃早饭。

段岚和她的两个孩子已经到了,就在等两人。

容嗣顿感愧疚,反观段苍京还是面无表情,带着他坐下,便给他盛了一碗粥。

“容嗣还睡得习惯吗?”段岚笑着看向容嗣。

容嗣拿勺子的手一愣,刚想点头,段苍京却替他回答:“他昨晚陪我睡的。”

饭桌上的三人皆是一愣,然后都不再说话。

容嗣抿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段苍京还是如以往那般,给容嗣准备好一切,又给他盛了一碗药膳放凉,叮嘱道:“这是药膳,你多吃点补补身子,回头我让个大夫来给你把脉,开一副适合你身体的药膳。”

随后,他不顾三人诧异的目光,端起自己的粥吃了起来。

此刻容嗣才知道,段苍京并非吃得少,而是过于挑嘴。因为跟段府的吃食比起来,阑州和驿站那些,称为粗糠腌菜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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