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1-21 来源:番茄 分类:穿越 作者:胡言. 主角:凌寒寻 明棠
新娘子抬步的时候,裙摆过长,等着丫鬟来收收裙摆。
明棠看人突然站着不动了,不耐的低声催促:“走啊。”
【还没过门儿就开始拿乔儿了,不把你赶出王府我誓不为人!】
凌寒寻垂下的眸子里满是震惊,回过神来才又跟着其他宾客后面,往王府里走。
这就是给他读心镯的老道长,沐浴斋戒,勤恳起卦三天,算出来命定与他共谋天下的有缘人么?
他来自塞外狼族,算是草原上的一个凶猛部落。
狼族一直恭顺的被北安国压榨,只是到他这一代,皇室的人越来越过分,狼族百姓们民不聊生。
偶然遇到一位老道长,说他有天命鸿运,兴许能完成狼族祖祖辈辈反抗皇室的野心。
于是,自从得知有缘人的身份后,他马不停蹄赶到皇城,接近有缘人....的父亲。
此事说来话长,中原入关筛查森严的很。
总之是一番精心谋划后,老王爷假意大婚,让他扮作王爷塞外好友的孤女,送亲来了皇城。
他们狼族一行人,不远万里,翻山过海,满怀憧憬的来找有缘人共谋大业。
凌寒寻更是怀揣老道长给的读心法器,以为定能参透有缘人的心声,一举攻占中原。
可这位有缘人的腹诽言状,张口就能让他震惊。
【塞外天天啃牛羊肉,伙食是不错,这俩人站一起拜天地,个头竟然差不多高。】
【老话说.....嘿,这女的屁股不大,肯定难生儿子。】
凌寒寻在喜堂一边站着,听那人腹诽他狼族扮演新娘的下属,眉头微皱。
有缘人如此出言无状,实在出乎他的预料。
明棠已经完成任务,把人安安稳稳的交到便宜爹手里了,此刻正站在一边,看人拜堂。
那后妈跟便宜爹站在一起,个头相差不多,心说塞外伙食真不错,也难怪皇太后一见面就喜欢了。
【皇太后这是看中这身高,能给她生出几个健硕的小皇孙?】
【不行,今晚洞房花烛夜,能让他们顺利圆房我就直接一根白绫吊死算了。】
明棠心里想东想西,脸上却迎着喜堂里来道贺的人,笑的纯真欢快。
很快就有个闲散王爷凑过来,一脸倨傲的跟明棠说话,明着关切的很,话里话外都在显摆他那儿子。
“小宝啊,你也该懂事了,往后别让荣春王操心,满门荣耀可都看你了,你又比不得我家庆源,满腹经纶。”
“哎,小宝还没参加文考?你庆源哥哥可已经拿下去年的头三甲了,没事儿你少出门瞎逛,多来家里跟你庆源哥哥学学文采。”
“是。”明棠朝人笑的恭顺有礼:“有空一定登门,多谢淮山王伯伯教导,我都记下了。”
与此同时,那边正要陪着新娘下去的凌寒寻,不知在心里听见了什么。
肩膀突然晃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一脸虚白倒霉相,小爷我用你在这儿指手画脚?北皇庆源都三十好几了,找去六个先生润笔才得了第三名,你跟我炫耀个鸟啊!】
【赶明儿等他再拱妓院里,我一定雇人敲锣打鼓的捉了,游街送你淮山王府去,呸!都让好好瞧瞧你家的大文人!】
凌寒寻:......
凌寒寻:有缘人果然好手段。
等一袭浅紫色裙衫的姑娘,扶着新娘下去的时候,明棠才扭头又悄悄看那一抹倩影。
这姑娘......真好看呀。
夜幕将至,荣春王府前厅里的宾客们,总算是散了。
而王爷住的远山阁后殿房顶上,一抹黑影正手脚麻利的在瓦片上......摸索着爬行。
明棠身后背着个陶瓷罐子,行动目标是今晚的喜屋,嘿嘿!
干柴烈火时,被一罐凉水兜头淋下,那滋味儿.....啧,说不定便宜爹吓的从此萎了,那更省事儿!
底下的屋子里——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浑身散发肃杀气息,抬手指头顶:“来了。”
“狼姆,去请王爷。”
“是。”
黑衣男子快速跳窗隐入夜色。
一身红嫁衣的新娘,此刻正坐在床上,红盖头丢在脚下,说:“主上,那小世子似乎不愿意让王爷娶妻。”
茶桌边坐着的凌寒寻,迎着烛光回头,一张脸阴柔邪魅,摄人心魂,应:“不必管他,你只扮演好王妃即可。”
“是。”新娘点头,拽起喜被盖在身上。
凌寒寻用修长指节,端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察觉房顶上越来越近的人,轻浅勾唇。
有缘人似乎对他们一行人有种莫名的敌意,也罢,他倒是要瞧瞧这人能有什么本事。
毕竟此人言行太过失礼,他一时间还不敢轻易跟人说明来意。
先瞧瞧再说,实在不行,他就靠自己的本事,在这中原皇城里闹一闹。
明棠一边轻手轻脚的移动,一边目测着房屋结构,估摸着手边应该就是那张花里花哨的喜床。
【嘶,怎么没动静。】
心里刚把这个疑惑说出来,就听屋里传来咚咚咚的床板声。
【哟,这老家伙挺有劲儿啊!不对,那小娘们儿怎么不出声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棠的错觉,屋里床板声顿了片刻,而后,传来几声小小的哼声。
【咦,好难听,跟三天没拉屎似的。】
屋内床边角落里站着的人,脸色黑了大半。
屋顶几只瓦片被人小心翼翼的搬开,叠放在手边,明棠又拿下背着的棕黒色陶瓷罐子。
【来咯,透心凉,心飞扬!】
——咻!(暗器破空声响)
捧着水罐的人,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直直往喜床上坠去!
【卧槽!】
“哎呦!”
明棠摔在一团被子上,凉丝丝的水罐子洒出来,浇了自己一身,他心里一慌,闭着眼睛喊:“爹别打,是我......”
房里没有声响,一片安静。
他纳闷儿的一抬眼,就瞧见了跪坐在床角,穿着喜裙的人。
新娘是好看的。
但他只是扫了一眼,第二眼就看到站在喜床边上的姑娘。
是白日里见过的那抹紫裙!
他还没来得及打听是谁,没想到会在这个场景下见面啊,太尴尬了!
姑娘约莫二十左右,身材挺拔,狭长眼眸撩人,面庞五官偏阴柔,透着清冷疏离的气质。
比新娘漂亮一万倍!
凌寒寻眼角微微上挑,眸中似乎带着笑意一闪而过,抬手挡唇:“世子怎么会从房顶上.....”
明棠脸色瞬间爆红,刚要说话,就发现屋里没有便宜爹的身影!
就在此刻,房门突然被人踹开了——
门边满身酒气的人,瞧见床边那三人的模样,吓得瞬间酒意都消了。
尤其是看见坐在喜床上的儿子,怒吼出声:“你个孽障!快给老子滚下来!!”
明棠:“......”
这事儿就特么离谱。
爹娶后妈,洞房花烛夜,他掉人床上被亲爹逮个正着。
这该怎么解释,在线等,急!
北知疾扫了一眼床铺,目光触及床角站着那位凌厉的眼神,心里就是一慌。
儿子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可他却是帮着安排人进皇城的,能不知道么。
这人惹不得。
想到这里,他直接反手把门关上,三两步迈到床边,伸手就把被子上的人揪着耳朵薅了下来。
“爹,疼疼疼!”明棠吱哇乱喊,被便宜爹在屁股上又踢了一脚。
“闭嘴!”北知疾低声训斥完,悄悄瞄了一眼床角那人的脸色,“还不快给你金姨娘赔罪!快些!”
【.....不该是质问我为什么会在被窝里吗?】
明棠纳闷儿抬头。
哦,也对,头顶那么大个瓦片窟窿,不瞎都能看出来是掉下来的。
他转过头,好汉不吃眼前亏,红着眼圈眼泪丝丝:“金姨娘,我,我夜里有看星星的习惯,所以就掉下来了,姨娘不会生我的气吧。”
新娘不知道怎么说话,只下意识的看向床脚站着的人。
凌寒寻仪态万千的偏头看一边,那是正倒在枕头上的棕黑罐子,薄唇轻启:“世子看星星,要水罐子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暴扣在你们头上!等等,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跟后妈一伙儿啊。】
明棠假装淡定:“洞房花烛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什么人?”
话刚问完,后脑勺就被他爹拍了一巴掌。
“这是我塞外好友家的孤女,不远万里亲自送你金姨娘过来成亲的,你得叫声寒寻姐姐!”
“......”
“知道了。”明棠表情委屈的吸气,又说,“都是误会,那罐子是我刚才怕看星星渴了,好抱着罐子喝两口....”
唔,这理由应该很有信服力吧。
一边听着的北知疾,扫着湿了大半的床铺,瞬间替儿子心虚起来。
枕头上散着泥土和树叶,眼瞧着是从下人们洒扫院子的水桶里,舀出来的脏水。
“你个臭小子就会惹祸,你姨娘进门头一天,你就非得闹出这么多幺蛾子来,往后不许再往你姨娘眼前跑!”
明棠抬起要哭不哭的脸,嗓音哽咽:“爹,你踢我,你为了这个刚进门的女人,踢我。”
北知疾:“......”儿子又哭了,有些愧疚。
明棠紧跟着趁便宜爹愣神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愤恨:“好,我惹你们厌烦了,我现在就走,我去祠堂陪我母妃去,哼!”
说完,他不看屋里另外三人的脸色,撒丫子跑的头也不回,夺门而出。
【太尴尬了!还好还好,这波稳定发挥,顺利脱身!】
凌寒寻饶有兴趣的看着自说自话,就这么跑了的人,心底倒是生出几分赞赏,还算机灵。
寂静中,那边的老父亲瘫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狼王大人,你瞧瞧,为了帮你们一行人进来皇城,安排个掩人耳目的身份,我这个儿子算是恼急了我,我可就这一根儿独苗.....”
“要是真把儿子气跑了,我如何对得起已故的夫人,唉,瞧他哭的难过,我这心里油煎一般.....”
床边站着的人,已经没有刻意伪装神色,恢复了一贯冷心冷情的模样,沉声劝了一句。
“王爷放心,他不会跑,小世子舍不得离开王府。”
“那他.....”
“他想做的是把我们赶出王府,看来,您倒是不怎么了解这个儿子。”
北知疾哽咽的嗓音顿了一下,抬起袖子把老泪擦干,是了,他刚才是按照自己的心绪去猜测儿子。
毕竟要不是为了儿子,他如何会独活于世,早就追随原配去了。
“狼王大人,我一早就说过,我帮你只是因为见不得百姓疾苦,再一个原因....往后,你得护着我儿一生无忧。”
“王爷尽管安心,决不食言。”
......
明棠随意洗了个澡,躺被窝里的时候,脸颊还是滚烫的。
那个穿紫裙子的姑娘,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刚才进宝去打听的,叫什么来着?
凌寒寻。
是个塞外商户的孤女,她爹年轻时来皇城跟老王爷有些交情。
这回来皇城,也是老王爷极力邀请的,往后说不定就在王府里住下了。
原来不是后妈那边的人!
明棠心底高兴起来,一想到往后王府里多了个漂亮姐姐,他就激动。
但眼下还不是漂亮姐姐的事儿,得想个办法把这个后妈赶走。
绝不能让人给王爷爹生下儿子,动摇他的世子之位!
没人不喜欢漂亮的人,王爷爹也一样。
那个后妈看着长相还算明媚动人,王爷爹不得天天抱怀里亲热一番。
这么一来,明年这个时候,王府里就得多出来个小崽子。
明棠愁啊。
穿越到这本书里,已经大半年了。
他来自现代某一线城市,是单亲家庭,只有妈妈一个人把他养大。
对他来说,从小到大感受到的亲情屈指可数,记忆里总是妈妈拿着成绩单戳他额头的样子。
从幼儿园到高中,即便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名,可到底不能次次都拿满分。
稍有错处,就会被妈妈骂的体无完肤,有句话更是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一个人把你养大容易吗?你要是不努力,你爸一家人可都等着看热闹呢,你弟弟今年又拿了国外的奖杯,而你.....’
明棠很多次都想问问她,他到底是孩子,还是父母比拼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