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你灰扬了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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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季南有愧于沈徊。

沈徊待他掏心掏肺。

他待沈徊凉薄如水。

沈徊为了救他,不惜剜了自己的内丹给他。

他却没能在沈徊家破人亡时,不惜一切救回沈徊。

他以为沈徊不会死的。

但他错了,他徒手挖遍废墟都没能找回沈徊的尸骨。

-

此后两年他恍若行尸走肉,只剩躯壳在这世间行走。

他在没有沈徊的漫长岁月中终于明白,他竟是爱着沈徊的。

他在风雪中颓然而立。

大雪掩埋了一切踪迹,他在飘摇纷落的雪花中,好像看见了沈徊的背影。

他跌跌撞撞寻去,那背影却愈来愈远,从未回过头看他一眼。

他跌倒在柔软的雪层上,他找不见他了,鹅毛般的雪铺天盖地落了他满身。

他悔了。

他不该肆意践踏沈徊的真心。

他不该隔岸观火任由沈府覆灭。

他不该在那个雨夜丢下刚剜了内丹的沈徊匆匆离开。

……

如果还能重来,如果一切还能重来,那他一定会好好待沈徊。

他一定将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去。

但是,会有……如果吗?

纷飞的雪影中,他缓缓闭上了眼。

-

再睁眼,光影错乱,已是五年之前。

他回到了过去。

这一年,沈徊还没有认识季南,他亲友相伴,白衣牵马,潇洒肆意。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一切都还来得及。

-

但几次接触下来,季南却并未从沈徊那讨到好。

沈徊总是淡淡的,对他有礼且疏离,不似从前。

还有位覆着面帘的黑衣人与他形影不离。

季南认为是他重溯了时间,导致某些隐秘的节点发生了改变,沈徊才一直对他淡淡的。

没关系,他可以慢慢来。

至于那个黑衣人,应当只是沈徊暂时请来的护卫,他这么宽慰着自己。

-

季南记得沈徊曾经对他说过,他喜欢在春天踏青。

看绿茵铺遍山野,古树发出新芽,小鸟扑腾着飞翔,远方的风中也沁着花香。

他很喜欢这种生机勃勃的画卷。

所以初春时节刚到不久,季南便亲自上门邀约。

季南同对面的沈徊客套一番,便直奔主题。

“如今正是初春时节,在下没记错的话,沈公子一向喜爱山野翠色,”季南笑意吟吟,望向对面神色淡淡的沈徊,“不巧,在下前些日子正好发现了一处山间秘境,特来邀沈公子一游。”

说到特邀沈公子时,季南刻意加重了语调,旨在强调只邀沈徊,希望旁边那穿黑衣服的能识相点别瞎跟着凑热闹。

“季公子抬举了,沈某自认还未与季公子熟到可以同游的份上。”

沈徊不咸不淡挡了回去,婉拒了季南,手悄悄给一旁坐着的黑衣人顺了顺气。

季南也不生气,他今天来便是想要将一切都摊开来告诉沈徊。

“沈公子,若有逾矩,还请见谅。”

他沉吟片刻,下定决心。

“季某心悦于你。”

“咔!”是杯子被捏碎的声音。

是黑衣人捏碎的。

他一摔手中的碎瓷片,起身一脚踢翻了矮几,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揍季南。

“我草,当我面就要拐我老婆是吧,他妈的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残了我名字倒过来写!”

那黑衣人小嘴嘚吧嘚骂得季南愣在了原地。

沈徊赶忙揽住了黑衣人的腰,“我草,媳妇儿冷静,这是在府里,你别冲动啊。”

沈徊一边制住那黑衣人,一边唤来下人送客。

“沈徊你松手!”

“听话啊。”沈徊手一伸准确捂住了黑衣人面罩下的嘴,在他耳边低声哄道,“夫君,你乖一点。”

而另一边,季南云里雾里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几个下人恭恭敬敬地送出了沈府。

以至于,他并没有看见在他离开后,沈徊便掀开了黑衣人的面帘,那下面是一张和沈徊一模一样的脸。

沈徊一下下亲着那和自己一样的人,“乖,咱不气啊。”

-

沈徊曾经很爱季南。

有多爱?

季南说自己中了巫咒,要以沈氏族人的内丹为药引才能解咒。

那他就可以亲手将自己的内丹剜出来,捧给季南。

他记得那天晚上雨很大,风声夹着细雨刺痛他的伤口,他蜷缩着强忍痉挛。

而一旁的季南接过内丹客客气气道了谢,便转身离开了。

失去了内丹的沈徊几乎丧失了所有内力。

因此在沈家遇刺的时候,他无力护及家人,反而是姐姐将自己的护甲丢给了他,生生为他开了一条路。

他给季南发去了讯息,但无一例外皆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那天父亲和姐姐没能回来。

在他们下葬这天,沈徊一把火亲手烧了沈府给他们送行。

所有人都以为沈徊也死在了这场大火中。

他也借机换了一个暗处的身份,悄然调查,为沈府报仇。

一年后,大仇得报,他也从线人口中得知,当年季南早就知晓沈家会遇刺,只是他选择了作壁上观。

怪不得姐姐从小就说他没有识人的目光,如今看来,他确实没有。

他烧掉所有的文书,随后花了月余时间前往云山。

他五年前曾偷偷瞒着家人在云山买了间宅子。

云山春景很美,他想死在那里。

-

沈徊伸手推到烛台,火苗四散蔓延,他站在火海中,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镜子。

那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中映着穿着雪白寝衣赤脚的的沈徊,他站在原地,长发松散,满脸错愕。

沈徊感到疑惑,他为什么会错愕?

火舌舔舐四周,烈烈火海中,镜子里却不见一丝烟火。

奇怪。

不过算了,他累了。

所以不管是眼花还是闹鬼,他现在都只想快点死。

他转身,毫不犹豫朝烈焰大火走去。

却有人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腕。

在纷飞的火光中,沈徊看见的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那人满脸焦急,以不由分说的力道拽着他就朝镜子跑去。

他带着沈徊一起穿过了镜子,回到了五年前。

-

沈徊的自杀行为被五年前的自己阻止了。

他和小沈徊一人抱一个枕头,各占一个床头,你一言我一语将来龙去脉理了个清楚。

小沈徊前几天瞒着家人来云山玩,见这儿风景颇好便一时兴起在这买了房。

今天沐浴完刚准备在新买的宅子里乐滋滋睡一觉,就看见了镜子里火光冲天的画面。

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困惑的模样,随即便疲惫地转身走向火海。

他想寻死。

但小沈徊见不得别人死他面前,尤其那人还是自己。

便直愣愣打碎了镜子冲了进去。

待他将沈徊拉离火海,那镜子便化为齑粉随风散去了。

实在离奇。

-

自那天以后,小沈徊身边便多了一名戴着面帘的黑衣人,沈镜。

而且在沈镜的强烈要求下,沈徊草草结束了自己的云山之旅,匆匆赶路,在一个月内带着沈镜一起回家见了父亲和姐姐。

“爹和姐姐都还好好的,这下放心了吧,”沈徊给沈镜递纸,“怎么还哭了?”

“不一样,这是你的父亲和姐姐。”沈镜顺其自然接过纸擦了擦眼角,“我的父亲和姐姐……他们已经不在了。”

……

沈徊接过沈镜手中擦完泪的纸团丢掉,将沈镜从椅子上扯起来,步履生风拉着他就往外走。

“爹!”他大喊着冲进书房,“姐!”

“你发什么疯。”沈镜低声吼他,想挣掉沈徊的手,却挣不开。

“恭喜你们。”沈徊并不理会沈镜的挣扎,一把扯掉了沈镜的面帘,“一人多一个儿子和弟弟。”

沈徊就这么拉着沈镜,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把他俩的事情从头到尾给对面目瞪口呆的父女俩捋了一遍。

就这样,沈家一起喜提五年后的沈徊一枚。

-

沈镜因为没了内丹,非常畏寒,而这个季节又正是倒春寒的时节,他晚上格外难熬。

在俩人赶路的时候沈徊就发现了这一点,便开始和沈镜挤在一起睡。

他会早早把床给沈镜暖好,把自己睡得暖烘烘的,等沈镜沐浴完缩进被子里,刚刚好能把沈镜抱进怀里。

回家后也是这样,临睡前半醒半睡的沈徊揽着沈镜呢喃,“你失去的家人不只是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同理,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们不用分得那么清。”

“沈徊。”

-

沈徊和沈镜两人常常互换身份。

没人能分清今天的黑衣人和小少爷到底哪个是沈徊哪个是沈镜。

没有人能分清他们,那他们就是一个人。

导致一人做了坏事,却由于无法分辨到底谁是谁,父女俩只好一人逮着一个揍。

一些共沉沦的小技巧。

-

沈徊是个恋爱脑。

沈镜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当醒来发现自己体内莫名其妙多了一半内丹的时候,倒也并没有很意外。

还算留了点脑子,没有一整颗都给他。

他翻身看了看一旁睡得正香的沈徊,伸手摸了摸他青黑的眼角。

他半个月前就觉得沈徊有些不对劲了,但总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

也不知道这崽子昨天给他倒的茶里到底加了多大计量的迷药,能让他睡这么久。

门口的帘子被人掀开,姐姐端着两碗粥走了进来。

“姐,”沈镜起身穿上鞋噔噔噔跑过去接过粥来,“我睡了多久啊?”

姐姐顿了顿,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沈镜,“大概三天吧。”

看来熏香应该也被动了手脚。

姐姐走到床边想喊醒沈徊,却被沈镜叫停了,“姐,让他再睡一会吧,一会我喊他。”

“也行。”姐姐点了点头,低声交代沈镜,“爹挺担心你俩的,一会你们记得去看看他。”

“好。”

姐姐把早餐送到便离开了,沈镜喝了两口粥便又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把暖呼呼的沈徊裹到怀里,在阳光中轻轻喊着沈徊的名。

沈徊习惯地在沈镜胸口蹭了蹭,嘴里嘟囔着意义不明的呓语。

沈镜低头仔细听了会儿,辨认出他也是在喊沈徊,不由失笑。

“嗯,我在呢。”他揉了揉沈徊的耳垂,“先起来,把粥喝了再睡。”

一阵好说歹说才把沈徊劝起来。

沈徊坐在椅子上,手支着脑袋,眼睛还不太睁得开,“怎么样,有了内丹舒服多了吧。”

“嗯。”沈镜点点头,把勺子塞他手里,“谢谢。”

“嗐,说什么谢。”沈徊心不在焉舀了两口粥,心虚地垂下眼睫看地面的光斑。

“对不起,之前一直瞒着你这件事。”

沈镜抬头看了眼对面乖乖认错的沈徊,放下手中的勺子。

“其实我很生气,你知道的。”

“我不喜欢你有事情瞒着我,哪怕是为我好的事情也不行。”

沈镜看着沈徊青黑的眼角又忍不住心软,他无奈叹气,“没有第二次。”

他又指了指沈徊的碗,“快把粥喝了,一会还要去见咱爹。”

沈徊小鸡啄米般点点头,端着碗一点点朝沈镜这边蹭过来,直到自己的腿能贴着沈镜的腿才开开心心地喝起粥来。

唉,恋爱脑。

-

转眼便入了秋,泛黄枯皱的秋叶铺满了林荫,放眼望去一片金黄。

沈徊和沈镜一起走在枯叶之上,叶片被他们踩出脆生生的碎裂音。

他们都很喜欢踩枯叶,自己一个人时还会一蹦一跳地去踩,非常幼稚。

沈镜站在原地看着沈徊走走跳跳的背影,嘴角含着清甜的笑意。

沈徊转身发现沈镜没跟上,便又朝他跑来,他伸出手来,两人便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起。

他们一起倒在厚软的树叶之上,激起漫天纷飞的落叶。

沈徊低头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沈镜,不由自主地缓缓靠近他。

明明是一样的脸,但他就是觉得沈镜的唇看起来比他的更红也更软,让他总是很想亲一亲。

但沈镜却伸出手抵在了他的唇上,毫不留情地阻止了他的动作。

沈徊眨巴眨巴眼表示不解。

“你想好了吗?”沈镜不为所动,“我们是同一个人。”

“还有父亲和姐姐那边怎么解释,你想好了吗?”

沈徊闻言弯起眸子,声调含笑,“那你想好了吗?”

于是沈镜移开手,伸手揽住沈徊的脖子将他朝自己一按,仰头吻住了他。

果然很软。

-

两人又和当初坦白身份时一样,拉着手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老老实实把两人的事情告诉了对面的目瞪口呆的父女俩。

只不过这次他俩是跪着说完的。

姐姐倒是接受良好,她早就觉得自己俩弟弟不对劲了。

但仔细想想,与其让别人来渣弟弟,还不如让弟弟自己祸害自己。

就是父亲好像不太能接受儿子跟他自己谈起了恋爱。

撞见他俩牵手也总是先冷哼一声别开脸,等他俩自觉松手才开始絮絮叨叨自己别别扭扭的关心。

所以懂事的沈徊们在父亲面前往往十分收敛,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惹得爱操心的老父亲私底下又会悄悄找女儿打听自己俩儿子的感情生活。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会悠悠放下自己一颗老父亲的心。

-

“沈徊,恋爱脑是没有好下场的。”沈镜伸出食指抵住沈徊想凑过来的脑袋。

“错,对自己恋爱脑才不算恋爱脑。”沈徊拿掉沈镜的手,毫不客气把脑袋埋他肩上,并顺势环住他的腰。

“我这叫自恋,哼哼。”

沈镜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正在给沈徊做的小荷包。

嗯,那他这也不算是恋爱脑了,他只是自恋而已。

于是沈镜心安理得地继续往荷包上缝小心心。

-

“沈徊,春天要来了。”沈徊手指勾缠着沈镜细顺的发。

沈镜趴在沈徊怀里,侧身圈着他的腰,眯着眼懒洋洋地轻声应和他。

“你喜欢的人也要来云京了。”

“嗯?”沈镜茫茫然抬头看了眼沈徊,他捏捏沈徊的腰,满是困惑,“我喜欢的人不就在这吗。”

沈徊捉住沈镜作怪的手,“我说的是你之前喜欢的那个季南啦。”

“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提那个晦气东西吗?”沈镜把头蒙进沈徊衣服里,亲了亲他的小腹,贴着他的肚脐嘟囔,“明明只喜欢你。”

“嗯?”沈徊没有听清,因为怕痒又把沈镜从自己怀里挖出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只喜欢我的沈小徊。”

于是沈徊捧着沈镜的脸笑着亲了亲,“嗯,我也只喜欢我的沈大徊。”

沈徊把脑袋搁沈镜肩上,“但是我好怕,我怕你又喜欢上他。”

他食指轻轻勾着沈镜的小指,“然后就不要我了。”

沈镜安抚地摸摸沈徊的背脊,憋着笑亲了亲他的颈窝,“该说咱俩不愧是一个人吗,”他失笑,“我其实也有在担心你会不会喜欢上季南。”

“毕竟你就是以前的我,而我很清楚季南曾经对我的吸引力如何。”

“草,沈大徊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喜欢那种晦气东西。”

沈徊气得咬了沈镜一口。

沈镜也气笑了,一口咬了回去,“那你又当我是什么人呢,嗯?”

“……”

无言以对的沈徊选择把沈镜按在床上亲亲。

结果最后自己反而是那个被亲到求饶的。

-

沈镜会伪音,当黑衣人时他的声线会更低哑一些。

而沈徊为了能和沈镜交换身份,也跟着沈镜学了伪音。

那沈镜又是跟谁学的伪音呢,沈徊表示好奇。

沈镜告诉他,是跟家里的账房先生学的。

账房先生一直暗恋姐姐,毕生所愿就是能够入赘沈家。

后来沈府遇难,也是账房先生一直帮衬着沈镜,伪音就是那个时候跟先生学的。

所以为了报答账房先生的恩情(也为了姐姐不用嫁出沈府),沈徊们暗中当起了他俩的恋爱助攻。

-

季南出现了。

比预想的要早一些。

不过两人都没怎么当回事,还是照常过着自己的日子。

直到季南找上门来,对着当时作为“沈徊”的沈镜深情告白。

让一旁的黑衣人沈徊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本来就烦,这晦气东西还搁这舞。

沈徊直接一脚踢翻了桌子,撸袖子上去就要撕人。

可惜却被沈镜拦腰抱住一口一个媳妇儿制止了。

接着就是一片兵荒马乱。

等一切混乱平息,沈徊垂头看一点点给他手上药的沈镜。

他瘪瘪嘴表示不开心,“他说他心悦你。”

沈镜头也没抬,手上动作却小心翼翼,怕沈徊疼,“他也心悦你,别忘了‘沈徊’是我们换着当的。”

上完药,沈镜又朝沈徊掌心轻轻吹了两口气,才拿过一旁的帕子给他包上,并幽幽叹气,“我还没来得及醋,你倒是先醋上了。”

“要亲。”沈徊看看包好的手,撅起嘴凑过去讨吻。

“不亲,”沈镜一巴掌捂他嘴上,“给你长个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捏碎杯子。”

“呜……”

-

晚上沈镜一边抱着昏昏欲睡的沈徊哄他睡觉,一边细细复盘季南的近来的反常。

然后一把捏出沈徊的脸颊把他喊醒。

沈镜皱着眉询问,“你告诉季南你喜欢踏青了?”

被突然叫醒的沈徊无辜又茫然,“没呀。”

“……得,”沈镜又把沈徊按回自己胸口,“我告诉他的。”

“我以前告诉过他。”

“……”

沈徊的大脑缓慢启动运作,然后猛地从沈镜胸口爬起来有些凌乱,“他跟你一样是几年后回来的?!”

“就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的。”沈镜伸出手把沈徊的翘起来的毛压下去。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沈徊撇撇嘴,手脚并用地缠住沈镜,“才不要把你让给他。”

“别担心,”沈镜揉揉沈徊的脑袋,“我只是你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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