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是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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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青莲丹刚吞咽下去,肖梧生生被这一句喊声惊的差点噎到,抬头看向沙木。

沙木点头,将肖梧放在床榻上后,也没去开门,而是去推开窗子,探头往外看去。

窗子一开,趴在床榻上的肖梧就听清了外面传来的喊杀声,那喊杀声不大,听距离像是从主院那边传来的。

沙木刚推开窗子,就看到隔壁房间推开了门,住在那边的段宕止,她他面色苍白脚下有些虚浮的走了出来。

“庄主!”住在段宕止隔壁的房门也推开,杨展和古城弘互相搀扶,踉踉跄跄的从房间里出来。

“段庄主!你们这是!”沙木看着三个明显身体不对的人惊叫一声,转头去看肖梧。

肖梧吃下去的青莲丹已经开始逐渐有了反应,头昏脑涨的感觉得到缓解,他呼出口气,招呼了沙木过去把他扶起来出去。

一出门,肖梧就看到了三个状态不对的人,他观察片刻,发现除了段宕止外,杨展和古城弘的状态几乎和他一样。

“是毒吗?”杨展转头看向段宕止。

“应该是,虽不知是什么毒,但……灵韵给我的药里有可解毒所用,”说着,段宕止摸出一个瓷瓶递给杨展,也变相说明了他为什么只是脚下虚浮,没有杨展和古城弘那么大的反应。

杨展和古城弘分别付下解毒药,古城弘准备把瓷瓶给肖梧的时候,却被沙木拒绝。

“出门在外,家里主子不放心公子,也准备了一些常用的药品。”

沙木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对那瓷瓶里的药并不抱有多大期望,那药再怎么好也不会比青莲丹更好了。

青莲丹是大月国王上赐予郡王爷,是为了让郡王爷去各地祈福降雨时能避免被毒物伤害,在解毒方面可是上上之选,怎是江湖草莽手中的药能比的。

“确实备了一些药,但还是多谢段庄主和两位护法了,”肖梧还有些虚弱,歉意的冲三人笑了笑。

“无事,”段宕止目光投向主院的方向。

今天是宿文成成婚的日子,青霜派内灯火通明,楼阁之上的红灯笼散发的微弱红光将楼阁一角照亮,让挂满红灯笼的主院笼罩上了一层红光,在夜里看着却有些瘆人的诡异。

喊杀声在主院里传过来,期间还夹杂着刀剑碰撞的金属声响。

“去看看,”段宕止开口说道,并率先往前走去。

“我也去,”肖梧开口应了一声,竟然甩开了沙木的搀扶,抬脚要跟上去时,却不慎在台阶上踩空,直接往前扑去。

段宕止反应极快,回身就将肖梧半揽在怀里,一只手搭在了肖梧腰间。

“多谢段庄主,”肖梧歉意一笑,扶着段宕止的手腕站好,又急急道:“我们快去吧!”

段宕止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意味深长的看了肖梧一眼,转身就往主院而去,杨展和古城弘也在后面跟上。

沙木从后面扶住肖梧,道:“公子别急,看来遇到这种情况的并不是只有咱们,慢些也没事。”

肖梧只是点头,脚下却没有停顿,目光看着段宕止的背影沉思。

段宕止的脉搏强劲有力毫无涩滞,他根本就没有中毒,外表那副虚弱的模样只是他装出来的而已!

一出院子,肖梧就发现外面属于青霜派的弟子全都往主院赶去,而且个个手持长剑,气势汹汹,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要去做什么。

主院出事,当然不止他们这一个院子里的客人发现了,还有其他前来参加婚宴的客人也纷纷从住所赶了出来,只是他们的状态看上去也并不好。

“杨展,城弘,去帮忙,”段宕止又摸出一个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的瓷瓶给杨展。

杨展和古城弘两人没有迟疑,拿着药就去给众人分发解毒药。

“沙木,你也去帮忙,”肖梧抽出被沙木扶着的手臂,冲他摆手。

沙木见肖梧的状态正在恢复,应声也去杨展和古城弘那边帮忙分发解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肖梧的目光看向主院。

“大婚之日发生这样的事,不是有深仇大恨,就是来抢新娘子的,”段宕止不知道是认真还是调侃,说出这么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段宕止率先往主院赶去。

青莲丹吃下有一会儿,肖梧已经能感觉到刚才仿佛被禁锢的内力松动许多,于是也跟上段宕止的脚步往主院赶去。

吃下解药的人见段宕止去的是主院,也纷纷跟上他的脚步,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往主院而去。

青霜派的主院此时正被重重包围,青霜派的弟子原本是不想让人进去的,但见所有客人都往这边赶来,一时有些迟疑。

“进来吧!”是宿坚的声音从主院里传出来,青霜派弟子也就不再拦着众人。

所有人一进院子,就见地上躺着几具身穿黑衣的尸体,每具尸体上都是剑伤交错,一股凉气在院子里盘旋,久久没有散去。

“清霜剑法……”后面赶来的闻博远率先认出了院子里盘旋的寒气是怎么回事,那不是因为死了人有阴气,而是清霜剑法所致。

“贤侄,这是怎么回事?”闻博远看向站在尸体前的宿坚。

宿坚同中毒的人一样,面色苍白,就算他站在那里,身上的也抬不起平日冷肃的气质了。

“宿少掌门,此药出自任姑娘之手,普通小毒都可用,你吃了吧!”杨展看宿坚实在站立不住,上前把段宕止给他的瓷瓶拿出,倒出一粒解毒药递过去。

“多谢,”众目睽睽之下,宿坚接过解毒药直接吞服,半晌才回答闻博远的问题。

“今日人多,这几个贼子不知何时潜入进来,偷袭家父后,被家父当场格杀。”

这句话说着短,但内涵意思太多,有怀疑在场众人的嫌疑,一时间没人接话,这次还是闻博远再次开口。

“那不知道宿掌门现下如何了”

“家父与我等一样,也身中奇毒,只是他中毒格外深,这些贼子来袭时,家父拼着内力反噬才将他们拿下,现下受了内伤,我已经着人去请大夫。”

这话听着和前言有些矛盾,刚才还说是当场格杀,现在又说是拿下。

“诸位有所不知,虽然这几人确实是被当场拿下,但他们被擒后,竟然自刎身亡,不信主位可上前查看实体。”

当下就有人上前查看尸体,当他们翻动尸体时,果然看到尸体的脖子上有很深的刀痕,再和几具尸体手中的武器对比,发现果然是他们自己自刎而亡。

“这种邪门手段,真是令人发寒,”检查尸体的人看过尸体后,由衷发出一声感叹。

“段庄主,”宿坚吃了解毒药后已经恢复看不少,他看向段宕止,拱手郑重作揖。

“家父受伤,本不该叨扰庄主,但我实在放心不下,我知前几日灵仙子也来了城南府,可否劳烦庄主告知我灵仙子现下在何处,我当重谢。”

“宿少掌门不必多礼,我知晓师妹现下在何处,马上派人去找,只是她的距离有些远,恐怕得明日才能到达,请宿少掌门耐心等待。”

段宕止受了这一礼,并没有拒绝宿坚的要求。

“多谢段庄主,”宿坚冷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感激。

“啊!这是!”就在这时,刚才检查尸体的那人又发出一声惊呼,他面露惊疑,转身看向众人。

“他们身上竟有半月教魔纹!”

“什么!”人群中有人惊呼,几个年长的门派掌门都是变了脸色,闻博远更是上前一步,没了那谦谦君子的样子,直接把那人推开。

他低头去看,就见黑衣人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扯开,他们胸口都被烙下了一个两头尖尖的半圆形状,那是一枚半月!

“竟然是真的!”闻博远也失了声。

人群如同炸开,有人面色严肃,有人面带愤怒,年轻一些的却满脸茫然,不明白半月教是怎么回事,于是有年长的人出声为他们解释。

半月教是二十多年前成立的教派,教中多是异域之人,江湖中新起之秀多不胜数,多出一个半月教来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这半月教却与普通门派不一样。

半月教崇尚逍遥自在、随心而为,半月教中的教众也是如此,可就是这随心而为上出了问题,一样米养百样人,这教众里难免有些坏了汤的老鼠屎。

但门派大了,这种事并不少见,开始时,江湖中人并不在意,半月教也严肃处理了犯事的教众,可后来这种教众却越来越多。

半月教从开始的严肃处理逐渐变成了后来的放任自流,半月教众做的坏事也越来越多,从小到大,越来越恶劣,最严重的的一次竟然害了一家十几口人。

半月教从原来的新起之秀逐渐变成了人人喊打,可半月教不思己过,竟然与江湖正派人士为敌,肆意伤害江湖正派的弟子甚至家人,这也让半月教终于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魔教。

直到十几年前,半月教一夜之间将一个小门派屠戮一空,几十口人里连小婴儿都没有放过。

江湖正派联合起来,一起攻进半月教,那一夜,半月教死伤过半,半月教主直接被杀死在了半月教总坛。

半月教余孽溃逃,江湖正派四处追杀他们,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没了那些人的消息。

“那现在这些是魔教余孽还是魔教又聚到了一处?”人群里有人问了一声。

这个问题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沉思,半晌,闻博远站起来拍了拍衣袖,道:“不管是哪种情况,现在肯定的是,他们是来报仇的。”

闻博远看向吃下解毒药后已经开始恢复的宿坚。

“因为,宿掌门便是当年击溃半月教的中坚力量!”

第二天一早,已经恢复的段宕止就以接师妹为由出了门,而关于昨夜众人中毒一事,宿坚也查了个明白。

昨日婚宴上人多眼杂,后厨中混进了半月教的人在酒中下毒,喝了酒的人全都中了毒,而因为宿文成是新郎,喝的酒最多,所以中毒也最深,被偷袭时才会内力反噬。

而其他中毒的人没有运功过,反而没有大碍,吃下解毒药也就没事了。

那毒药也并不是普通药剂,而是一种用以疗伤的药粉,吃下后虽会封住人的内力,还伴有头晕脑胀的作用,但会让人短时间内产生幻觉,麻痹痛觉,就算刮骨疗伤也不会有感觉。

所以,宿文成被内力反噬时,他是没有痛感的,还有剩余的力气让宿坚请求段宕止去找任灵韵救他。

只是药力过去,宿文成已经陷入昏迷,一夜过去也没有清醒过来。

至于那个混入后厨的半月教教众,此时也已经自刎身亡了。

一夜过去,肖梧身上的毒比其他人好的更快,中毒深一些的人此时还在休息,首当其冲的是宿文成,差一些的是宿坚。

昨日宿文成成婚,他喝的酒最多,宿坚次之,他陪在宿文成身后替他挡酒,喝的没有宿文成多,但也绝对少不了多少。

虽然宿坚已经把昨夜的事情查清楚,但他身体受损,内力只恢复了一半,此时又回了院子休息。

江湖众人没有一个见到宿文成的面,现在宿坚又以中毒为借口避开众人,他们就算想知道更多,也没地方去打听,所有人都没有离开,一致留了下来。

宿家父子不见人,宿坚之下的管事和弟子到是能出面,但他们面对的不是一派掌门,就是成名已久的大侠,他们镇不住场面,现在青霜派里唯一能出面的竟然成了昨日新进门的新夫人。

那新夫人比宿坚还小,不过堪堪双十,还是个妙龄女子,她出面招待时,并没有被多少人重视,虽然她已经是掌门夫人,可她刚嫁进门,连青霜派的人都认不齐,更遑论有什么话语权了。

新夫人不被重视,她也不恼,反而是笑盈盈的将江湖各个门派都招呼的不错,还命人给大家都送上了补品,告罪众人在青霜派中毒一事。

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大家表面上都谢过了新夫人的关照。

肖梧在窗口看着古城弘将新夫人送走,手里拿了一根芝麻糖在吃。

“肖公子不多歇歇吗?”古城弘回头就看到了肖梧在窗口无聊的吃芝麻糖,昨天才刚认识的人,他也能搭上话来。

“无事,我已恢复大半,”肖梧说得谦虚,青莲丹不是普通解毒丹药,他吃下去没出两个时辰,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中毒总归不是好事,肖公子还是多歇歇,” 古城弘对肖梧的话只信了三分,他看这肖公子身材纤细,一身矜贵气质,不像是个习武之人,更像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小少爷。

芝麻糖外面裹着一层白芝麻,肖梧吃的嘴边沾染上芝麻粒也不在意,他察觉到古城弘的目光却不反驳,只是将手中酥脆的芝麻糖吃完后,转了一个话题。

“左护法,段庄主已经去接任姑娘了吗?”

“庄主一早就去了,看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说着,古城弘抬头看了看添上的太阳。

此时已经临近巳时末,而段宕止是一早就出去了的。

“来了来了,任姑娘已经到了。”

两人还在说着,小院外就有声音传来,杨展额上带着丝细汗,他拿着扇子一边往里进,一边扇着风。

“任姑娘到了?”肖梧眼前一亮,站起来看向小院门口,期望从杨展身后看到那抹倩影。

“任姑娘一到青霜派正好遇到了那位新夫人,现下已然被请去主院为宿掌门诊治了,”杨展看着肖梧的表情有些莫名,并没有想通为什么肖梧这么开心。

到是在一边的古城弘,看到肖梧的表现后,摸着下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任灵韵一来,肖梧就觉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他擦干净嘴,出门就直奔主院而去。

沙木正端着一碟糕点回来,青霜派的午饭时间还没有到,他怕肖梧会饿,这才去厨房自己动手做了点简便的糕点,没想到迎面就看到肖梧自己跑出去了。

沙木一头雾水,他见古城弘还站在那里,将手中糕点往古城弘手中一放,道:“古公子今日还没吃饭吧!送给你先垫垫胃口。”

说完,沙木转头就追着肖梧跑了出去。

古城弘看看手里的糕点,抬手拿起一块丢进了嘴里,嚼吧嚼吧正准备咽,就被杨展拍了一下。

“你怎么还真吃,还真当是给你准备的呢!”

“他都给我了,吃两块怎么了,”古城弘觉得嘴里有些发干,不知道那个叫沙木的少年人是怎么做的糕点,那糕点虽然入口绵软,但吃一块就有种唾液都被吸干的错觉。

“小心回来了再跟你要回去,”杨展抹了一把汗,将文人气质放在一边,冲古城弘翻了个白眼。

“你也吃吧!”古城弘拿起一块糕点直接塞进杨展嘴里,噎的杨展面色通红,再也说不出话,跑回房去灌了一大壶茶水才把糕点冲下去。

肖梧到达主院时,被守在住院门口的青霜派弟子拦下,言明宿文成此时正在接受诊疗,不便被人打扰。

肖梧并不在意,直接在主院门口等着,那青霜派的弟子见肖梧不强求,就松了口气下来,现在还留在青霜派的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就算他不认识面前这人,也怕他背后有什么靠山。

这一等就到了午时,新夫人把任灵韵送出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等在门口的肖梧,了然的笑了笑,对任灵韵指了指门口。

“任姑娘,又见面了,”肖梧见到任灵韵,语气都轻快了几分,他迎上来,又在三步远的位置停下。

“肖公子,你果然来了,”任灵韵面上的垂纱将她大半表情都挡住,但那双眼睛里的笑意是挡不住的。

“此次还得多谢任姑娘,”肖梧说得是这次请帖的事。

“肖公子帮了我,我便也帮肖公子,”任灵韵见肖梧不再往前,自己上前两步到了肖梧身边,她看向那位新夫人。

“夫人,我师兄因事暂时不便回来,便安排我住到他那个院子里吧!江湖人不必拘泥小节。”

“也好,铸剑山庄的两位护法还在那里,也方便照看姑娘一二,”新夫人点头,这件事她还是可以做主的。

肖梧和任灵韵一道往院子里去,他看着任灵韵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喜。

“能见到任姑娘,也不枉此行了。”

“肖公子莫要胡说,这一趟身中奇毒,可不是什么好事,”任灵韵这话说的正经,但看着肖梧的目光并没有多严肃。

“是,是我说错话了,”肖梧并不反驳,顺着任灵韵的话认错。

“任姑娘到这城南府几日住在哪里?我也没去拜访过,实在惭愧。”

“我并不住在城南府中,”任灵韵察觉到肖梧话中有些打探的意思,思索片刻还是说。

“我师兄在城南府外有个宅子,普通人都是不知的,我这几日就住在那里。”

“如此说来,任姑娘和段庄主关系倒是亲厚。”

这话肖梧说得有些泛酸,段任两人是师兄妹,必定是比他这外人更亲近的,而且他还听闻过,在中原地区,师兄妹成亲的并不在少数。

“自然亲厚,师兄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任铸剑山庄庄主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便拜了上任庄主为义父,我与师兄虽是师兄妹,但比血亲也不遑多让。”

任灵韵这么一说,肖梧的心就放下大半,如果真的是当成亲兄妹,那两个人是不会再有其他可能的。

而在主院之中,宿文成面色苍白中有些泛青,看上去已经不太像活人的脸色,他虚弱的躺在床上,昨日还精神奕奕的面容上已经憔悴不少,头发也白了大半。

宿坚正在床边照顾他,手中端着一碗补药一点点给宿文成喂进去。

“坚儿,别担心,既然任姑娘已经说了我还有救,药方也开好了,我好好吃药就不会有事的,”宿文成拍拍儿子的手背,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爹,我只是……虽说任姑娘师承医仙谷任前辈,但我还是担心……我是更属意去请医仙前来的,”宿坚看着父亲这样憔悴的模样,面上也有几分心疼。

宿坚和宿文成的父子感情一直不错,宿文成在宿坚母亲去世后一直未娶,除了忙青霜派的时之外,他全心全意都在培养宿坚成才,宿坚争气,这些年来并没有辜负宿文成的培养。

宿坚并不反对宿文成再成婚,他不觉得多个人照顾宿文成是坏事,但他没想到宿文成再婚会想娶一个比他还小的女子,这让他无法接受,对那位新夫人也多有意见。

这也是他在宿文成成婚现场会请出母亲灵位的原因,虽然新夫人拜见他母亲的行为让他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到能让他接受这位年轻继母的程度。

“别胡说,我这点伤,你就算去请任医疯他也懒得来,他有他的规矩,再说,当初任姑娘救人于水火,那么严重的瘟疫,我是看着任姑娘治好的,她的医术,我比你更了解。”

听宿文成这么说,宿坚只得叹口气,没有再接着说。

有了任灵韵的救治,宿文成的身体有了明显起色,他服了两贴药后,就出面开始招呼还没有离开的客人。

不过就算宿文成已经有了起色,他的身体也颓败下去,之前还能站直的脊梁已经有些弯下去。

所有人看着他的变化不无唏嘘,不过他还好好的,其他人久就不再方便在青霜派多留,见到宿文成后,其他人也纷纷告辞离开了。

任灵韵和肖梧是最后离开的,任灵韵是因为还要为宿文成进行诊治,而肖梧是跟着段宕止进来的,现在段宕止离开了,杨展和古城弘还在,他还是决定跟三人一起离开。

等出了青霜派,任灵韵转头看向肖梧。

“不知道肖公子接下来要去何方?”

“我……我要去寻我阿姐了,”肖梧看着面前的任灵韵,他多少有些不舍,可他已经耽误了很多天,再耽误下去就不好了。

“那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任灵韵看着肖梧道:“我上次给你的东西,你要好好保存。”

任灵韵说得是她上次给肖梧的那块玉牌。

“好,若有机会,定然会去寻姑娘叙旧的,”肖梧点头。

看着肖梧离开,古城弘站在任灵韵身后说道:“哎,又是一位为灵仙子折腰的男人啊!可惜了。”

任灵韵瞥了一眼古城弘,看肖梧还带点笑意的眼中已经一片冷肃,她没有理会古城弘的调侃,而是说道。

“这次是怎么回事?谁敢私下下手!”

“想必……是那位前辈吧!”杨展的话迟疑了一下,他皱起眉头道:“这次的事连庄主都不知道,他怎敢这样擅自行事。”

“兴许就是因为他是‘前辈’啊!”古城弘也收起有些憨态的笑容,那种老实巴交的脸上出现些肃容。

“庄主,这种行事不可放任。”

“我懂,”任灵韵伸手摘下面纱,作为女性时,她柔和了的表情此时也是一片冷肃。

肖梧出了青霜派没多远,一道人影从阴影中走出,没几步就到了肖梧的身后,他双手在胸前交叉行礼。

“公子。”

“嗯,”肖梧点头,看了一眼巴尔萨道:“留你在外面,可有什么发现?”

“宿文成成亲当日,我发现有人潜入青霜派,进去的有十几人,出来时只剩下一人,我怕其中有什么不对,于是……将那人抓了。”

肖梧听的一挑眉,巴尔萨行事谨慎,如果他只是发现有人潜入,不会直接把人抓了,只可能是在其中发现了什么东西,他才会直接抓人。

“抓的人现下在何处?”

“在咱们住的客栈里,客栈后面有一处废弃的地窖,我把人关在那里,喂了消元散,”巴尔萨回答。

消元散是大月国军营中给俘虏吃的药,吃下消元散的敌军会力气散尽,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就算丢着不管,俘虏也无法逃脱。

“好,”肖梧点头又问:“其他的还有吗?”

“长孙兄妹已经启程回水云山庄,本来这次的婚宴也邀请了水云山庄庄主,但水云山庄内似乎是有事发生,他才没有到,现在那对兄妹也正往水云山庄赶去。”

知道肖梧关注的是长孙元锦,巴尔萨特意注意了他们的动向。

“好,我知道了。”

肖梧点头,带着两人往客栈走,还没进客栈的门,就被站在门口的小二看到了,那小二上前来将三人拦住。

“这位公子,之前有个姑娘来了这里,留了一封信给您。”

“信?”肖梧疑惑。

“对,信在这里,”说着,小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交到肖梧面前,那信一到肖梧面前,肖梧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花香。

“那位姑娘长什么样子?”肖梧接过信,信封上并没有署名,但那股香味不轻,又浓又腻的香味扑的肖梧头脑发昏。

“那姑娘生的好看,穿着鹅黄色的衣裳,她来了就说要给一个公子留信,她的形容,我一听就知道是您。”

因为最近城南府来的江湖侠客众多,其实小二并不能记住太多人的脸,但外邦之人却稀少,如同肖梧这样醒目的公子更是只有一个,所以那姑娘一说,他就知道说的是肖梧了。

小二的形容只让肖梧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长孙元锦,不过,长孙元锦怎么会留信给他呢?喜宴上,他和长孙元锦等同于不欢而散了。

“好的,多谢了,”肖梧将信接过。

沙木自然上前,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了小二的手中,小二得了银子,开心的招呼了一声,转身又去忙碌了。

肖梧直接将信封拆开,抽出信纸后先看了署名,果然是长孙元锦,但内容只有一行字。

——我与哥哥在问水县等你。

他们去了问水县?肖梧挑眉,他当时说是去问水县探亲并不是胡说,他在问水县确实有故人,那故人是他亲生父亲的好朋友,只是多年前已经来了中原。

“公子?”沙木在旁边叫了一声肖梧。

“无事,我们先去看看地窖里那个,”肖梧摇头,随手将信放进了沙木手中。

沙木莫名的看着手里的信,他知道肖梧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处理,但这信又不是给他的,他还想问时,肖梧已经带着巴尔萨去了客栈后面的地窖。

地窖在客栈后面,连客栈的人都不去,所以地窖门上已经灰尘一片,只有一个属于巴尔萨的手印还印着。

肖梧一进地窖,先被闷热的霉味熏了一个趔趄,他半掩住口鼻往地窖里面一点看去,就见在阳光不可及的位置上,一个人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打扮和那夜袭击宿文成的人一模一样。

巴尔萨上前,一巴掌就把因为药物昏昏欲睡的人给抽的清醒过来。

黑衣人蒙面的黑布已经被扯掉,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满是愤怒,他看着巴尔萨,却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

“说说吧!你为什么抓他,”肖梧走上前,目光在那黑衣人身上扫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来。

“这里,”巴尔萨并不多言,他直接一把扯开了黑衣人本就凌乱的衣领,露出黑衣人的胸口,上面有一个半月的烙印。

“我知道,听那些江湖人说,这是半月魔教的印记,怎么了?”肖梧看到那块烙印,并没有过多惊奇。

“在这里,公子,”巴尔萨再把黑衣人翻了一面,只见那黑衣人裸露的后背上,在肩胛骨的位置上同样有一个烙印。

肖梧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垂下头去将那烙印看的更加清楚。

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烙印,在中间是两排奇怪文字,看上去很多,但真正翻译成汉话却只有四个字。

——郡主亲卫!而且是用大月文字写出的郡主亲卫。

“我跟踪他到休息之地,如果不是在他沐浴时看到了这个烙印,我也不会抓他,”巴尔萨面色冷肃。

肖梧看着那个烙印,眉头狠狠皱起来,大月国内能被称为郡主的女子不多,但他确定,那些郡主此时都在大月国内,只有一个人不在大月国。

阿依古丽!这是阿依古丽的郡主印记!

肖梧脑子发热,但当他看着这个印记,面色却越来越冷。

他不知道当初阿依古丽离开大月国时究竟带走了什么,除了流云剑,难道还有保护她的郡主亲卫?可阿依古丽又不傻,会把这样的烙印随便留在别人的身上吗?

还有,既然这个黑衣人身上有这样的印记,那去袭击宿文成的那些人有没有?如果有的话,应该已经被人发现了,大齐国与他国商贸流通,想找个认识大月国文字的人根本不是难事。

“除了你,谁还有这样的印记?”肖梧眸子中泛着冷光,他垂眸看着地上的黑衣人,一脚把人翻了过来。

黑衣人中了消元散,就算他想开口也有心无力,可他看向肖梧的目光就让肖梧知道,这人是不会合作的。

“巴尔萨!”肖梧冲巴尔萨示意一声。

“是,公子,”巴尔萨接令,去地窖门口就把门给关里,正准备也下地窖的沙木就被直接隔绝在了地窖外。

沙木还在疑惑,很快他就耸了耸鼻子,他嗅到了一丝血腥味,而那血腥味就是在地窖的门缝中散发出来的。

他不知道地窖里发生了什么,但这血腥味已经阻止了他下去探究。

地窖里,肖梧手中的火折中的光照出地上人的情况。

黑衣人口鼻喷血,但却没有明显外伤,只是胸口却凹陷下去一块,凹下去的边缘上,还有皮肤被撑起来,那是断掉的肋骨即将刺破皮肉。

“想说了没有,”肖梧再低头去看,那黑衣人愤恨的目光中已经多了掩饰不住的恐惧,他全身无力,只能任由口鼻不断涌出血液,偶有呛血,就让他难受的不断大口呼吸。

肖梧看着面露恐惧的黑衣人,握着的手一松,那夜偷袭宿文成的人一旦被捉就自刎而亡,他还真怕这个也是个骨头硬的。

不过显然,虽然都是半月教的人,这人却比那些死士软弱许多,只是吓了吓,就已经心里崩溃。

“巴尔萨,”肖梧看向一边正在擦拭拳头的巴尔萨,也是巴尔萨刚才一拳头下去,将黑衣人打的肋骨断裂。

巴尔萨点头没有应声,他摸出一个瓷瓶在黑衣人鼻前一晃,看着瘫软的黑衣人有了动作,他才将瓷瓶收起来。

肖梧站在旁边,火折暖橘色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却没有给他的表情染上一丝温度。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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