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0-29 来源：书耽 分类：穿越 作者：风月无间 主角：姜鹿 袁朔
“你好，我是顾时清，是庭扬的大学师弟。”眼角有颗泪痣的年轻男人微微一笑，顿了顿继续说道：“也是……他的初恋。”
“什、什么？”坐在对面的姜鹿愣了一愣，脸上的笑意逐渐僵住。
顾时清不加掩饰地打量着姜鹿，姜鹿也不着痕迹地在打量着这个世界渣攻的初恋白月光，顾时清和这具身体长得确实有几分相像，不过长得像说明不了什么，就人品而言，原身好过顾时清太多了。
顾时清忽而没由来地说了一句：“你和我长得其实只有三分像，最像的地方是眼角那颗泪痣，连位置都一样。“
“我像你？”姜鹿收起心绪波动，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反问，扮演出原身在这种时候会有的反应。
顾时清轻笑一声：“姜鹿，庭扬他原来什么都没告诉你啊……”
姜鹿咬了咬嘴唇，脸色已然苍白，却不愿意露出怯意，强装镇定：“你约我出来喝咖啡，就是要跟我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吗？”
“似是而非的话吗？”顾时清歪起头笑着看他：“可是看你这反应，我觉得我是给你带来了一些你不知道的重要信息，想听听我和陆庭扬的过去吗？”
姜鹿深吸一口气，没说话，他既不说想，也不说不想。
顾时清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问完之后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和庭扬在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偶然在校外混混手上救了我一次，后来我们越走越近，互相喜欢，可高三那年庭扬要给我表白的时候，被他父母看到了，他们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强行带走了庭扬，我也被他们找到谈话，之后我的父母送我去了国外读书，我们分开了八年，直到前不久我回国才见面。“
“陆庭扬现在的男朋友是我。”姜鹿说着，底气却没有那么足。
他不知道陆庭扬的过去，但能感觉到陆庭扬好像总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我知道。”顾时清双手交叠拖着下巴，看着姜鹿的脸一派从容的样子，说道：“从陆庭扬谈恋爱的时候我就知道，当朋友告诉我陆庭扬的男朋友和我很像的时候，我就一点都不着急了，反而有点庆幸，在学业完成之前我都没法回国，有个你在他身边，只要他看着你，就会想到……”
“够了！”姜鹿忍无可忍，厉声打断他，随即撇开视线不和他对视，说道：“不管你说了多少，过去的事就是过去的事，如果陆庭扬真那么喜欢你的话，从你回国起他就会对我说分手了，而不是你来找我说这些！”
顾时清还是笑着，在桌上放下一张大额钞票，起身欲离：“姜鹿，就像你说的这样，你说的越多，其实你内心就越慌，你我都清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问问你自己，陆庭扬对你真的有爱吗？”
说罢他抬步潇洒离去，独留姜鹿坐在那里，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变得恍惚神伤。
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看着顾时清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姜鹿面上的那些恍惚神伤突然转变成了笑容，他抬手托腮，刚才紧绷的姿态竟然变成了悠哉悠哉的样子。
【哎呀，这个顾时清长的是真好看，难怪陆庭扬会对他恋恋不忘！】
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应姜鹿：【根据原世界的发展来说，陆庭扬对顾时清是有感情的，年少时的初恋没有结果，一直都是他心里的执念，以至于他并不知道最初的那种感情，早已被时间和那些年反复的回忆变成了强烈心理暗示所形成的执念，执着地认为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顾时清。从而导致陆庭扬没有认清在遇到姜鹿之后，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爱上了姜鹿。】
【啧。】姜鹿咂嘴：【233啊，你就不能别这么一板一眼，别这么严肃吗，跟你的系统编码一点都不匹配，我就是跟你感慨一下，你不用跟个智能机器人一样纠正分析剧情。】
233：【严格来说，系统就是人工智能。】
姜鹿：【……算了，没意思。】
233：【现在顾时清已经出现，姜鹿和陆庭扬的感情即将迎来剧烈动荡，宿主应该思索的是怎么扭转原世界姜鹿被陆庭扬说分手后伤害到的剧情。】
姜鹿不慌不忙，拿起叉子吃起了桌上卖相极好的小蛋糕，眯着眼睛感受了一番舌尖传来的香甜味道后，说道：【那就分手呗，弄那么苦情干什么，追妻火葬场，追妻火葬场，就让陆庭扬有了新欢之后惦记着我吧！】
233：【可行。】
姜鹿一口气吃完了桌上的蛋糕，初时入口的香甜已经成了腻味，灌了剩下的咖啡才冲淡了些，他瞥了眼桌上留下的钱，轻笑一声，抬步离开。
“吃饱喝足，回家等分手咯！“
……
姜鹿是个任务者，从有记忆的时候他就是，据他的专属系统所说，在这之前他就是穿梭在各个小说世界里的一串数据，今天某本现代小说里扮演霸总，明天就在古代小说里扮演太监的那种。
不知道穿梭了多少个世界，渐渐地作为一串数据的他逐渐有了脱离小说世界之外，属于自己的意识，小说世界的管理者不会放任一串有意识的数据穿梭在各个世界里，脱离控制的风险太大，于是姜鹿就被收编了。
系统里还有很多任务者，只是作为一串数据，姜鹿是很特殊的存在，不管是做的任务的风格，还是其人的个性。
任务根据任务者的等级而不同，完成任务所得到的积分也不同，据说只要攒够一定的积分，就能获得自由，当然也能兑换其他东西，只有任务者想不到，没有总系统给不出。
姜鹿作为一串数据，没什么别的欲望，但却有点想知道自由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赚取积分就成了他的目标。
目前姜鹿接手的是一批让不知道珍惜的攻追妻火葬场的任务，他要重走那些被虐身虐心的主角受的路，反过来虐渣攻！
陆庭扬就是这批任务里的第一个渣攻，一个被绿茶白月光迷了神志的渣攻。
顾时清就是陆庭扬一直藏在心里的那个白月光。
如顾时清刚才所说，他和陆庭扬学生时期就认识，并且互相喜欢，但因为陆庭扬家里人的缘故，两人阴差阳错没能在一起，顾时清被送出国，陆庭扬在家庭培养下接手了公司，这一分开就是八年的时间，
而在这八年里，陆庭扬遇到了姜鹿，并且和他在一起三年。
第一眼陆庭扬就被姜鹿身上的清纯气息，还有那几分像顾时清的长相所吸引，后来又巧合地和姜鹿遇见了几次，他就动了一些心思，几次接触下来之后就主动问姜鹿要不要和他交往，但对顾时清这三个字却只字不提。
被恋人当做初恋替身的事，姜鹿一直都不知晓，三年里都沉浸在陆庭扬的营造给他的温柔恋爱中，并且认为他们会一直走到最后。
直到顾时清回国，找到了他，他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陆庭扬眼里的替身，陆庭扬对他的好原来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从来都不属于他。
过去的三年，不过是陆庭扬编造给他的梦，一个几乎毫无破绽的梦。
不，不是没有破绽，三年里姜鹿其实有所察觉，只是他太爱陆庭扬了，他不想去深究陆庭扬心里到底有没有别人，他相信就算陆庭扬心里就算有别人，他和陆庭扬的三年，也足以让陆庭扬忘记他。
可顾时清的出现，近乎残忍地撕毁了姜鹿的自欺欺人。
早在顾时清找到他之前，陆庭扬回家的时间和次数，越来越晚，越来越少，对于陆庭扬的行踪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从顾时清找到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那几天陆庭扬是和顾时清在一起。
姜鹿不想深究那几天陆庭扬和顾时清都做了什么，一点都不想。
原本的剧情里，姜鹿因为太爱陆庭扬，不愿意放手，即便顾时清都找到了他，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陆庭扬相处，他期望着陆庭扬会对他不舍，会在他和顾时清里选择他。
可陆庭扬最后还是对他说了分手，他很愧疚，表示要给姜鹿补偿，除了他们一起居住了三年的别墅，还会另外给姜鹿现金和陆氏集团旗下子公司的股份分红，保证姜鹿后半生都衣食无忧。
姜鹿不要这些，哭哭哀求挽留陆庭扬，最后还是被陆庭扬狠心分手。
性子倔的姜鹿收拾东西离开了别墅，他什么都没要，一如当年在陆庭扬的要求下住进那栋别墅时，只带着属于他自己的东西离开，陆庭扬送他的东西，他什么都没要。
眼下姜鹿要走的就是这段剧情，但是他表示，有钱不要是傻子。
三年的时间和真情都浪费在这个男人身上，不拿点补偿回去，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他姜鹿可没有原主那么善良实诚。
他啊，可不是个高尚的人呢！
再爱一个人，放在首位的都应该是自己才对。
出了蛋糕店，姜鹿转头看了一眼：“蛋糕味道不错，233帮我记住这家店名，下次咱还来啊！”
233：【你可以自己记。】
姜鹿理直气壮：【花里花哨的，我记不住。】
233：【……】
姜鹿驱车开回陆庭扬的别墅，天色渐暗，陆庭扬也该回来跟他说分手的事了。
一想到原世界陆庭扬和原身之间的那些即便分手也牵扯不清的纠葛，姜鹿就忍不住轻嗤一声，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要等到把喜欢的人的心伤了个透彻才醒悟，这样的人最后还能有老婆真是上辈子好事做多了，也亏得原身那么爱他，追了没几下就回心转意了。
滴——
解锁别墅门禁，姜鹿收拾好内心的不屑，挂上原身温和的笑走进了别墅的院子。
原身和陆庭扬在一起这么多年，这栋别墅早就不是当年陆庭扬买来安置他的房子，而是原身用满心倾注的爱一点一点填满的，他所以为的和陆庭扬的家。
别墅院子里被原身种满了月季和蔷薇，还和陆庭扬商量着搭建了一个凉亭，两人亲手在凉亭下种了一株葡萄，这么多年早就爬满了凉亭，只可惜没能爬满陆庭扬的心，初恋一回来就被往事勾了去。
姜鹿推开门，客厅里灯光亮堂，他面露惊喜地换了鞋走进去：“庭扬，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围着灰色格子围裙的男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端着刚出锅的菜。男人身形高大，宽肩窄腰更是被腰间的围裙勾勒出来，那张脸也生的俊美，好像上帝精心雕琢一般，正是被‘姜鹿’爱了三年的陆庭扬。
“之前那个大项目忙完了，想起来之前答应你要给你做顿饭，一直都没兑现，今天正好有时间。”陆庭扬语调温柔，放下手里的菜，又笑了笑说：“不过先说好，我第一次正经下厨做饭，味道不好你要见谅。”
这时候的原世界的姜鹿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一边他沉溺在陆庭扬的温柔里，可另一边他得知了爱人和前任刻骨铭心的过去和爱人的不忠，又心痛难忍，看着眼前这个为他进厨房的男人，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上，这预感确实应验了。
姜鹿扯起一抹笑，笑意却未到眼底，他放下车钥匙走了过去，重新扬起一抹明朗的笑容：“堂堂陆氏集团的继承人，现任执行总裁，为了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亲自洗手作羹汤，就算味道不好，我也会全部吃完的！”
陆庭扬闻言失笑：“快去洗手吃饭吧！”
“好！”姜鹿笑着应声，转过身后，笑意瞬间全无。
餐桌上，陆庭扬的唇角在姜鹿回来之后就没放下去过，看着桌上他亲自下厨做的三菜一汤，他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能为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
姜鹿啊姜鹿，只可惜我先遇见的人不是你。
今天就算作是他最后能为姜鹿做的事了。
嗡嗡——
桌上手机响起，陆庭扬解锁查看一眼，是顾时清约他出去吃饭，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恰好姜鹿走来，他顺势关了手机，招呼姜鹿坐下吃饭，把筷子递给他。
姜鹿夹起一口菜送到嘴里，心想还好他在蛋糕店先吃了块蛋糕，这菜做的真不是一般的难吃。
“怎么样？”
迎上陆庭扬期待的目光，姜鹿抿唇笑笑：“好吃，不过……庭扬，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你以前有事情要跟我商量的时候，总是会主动送我东西，或者为我做些什么事。”
姜鹿问得直接，陆庭扬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对上姜鹿澄澈的目光，桌上手边的手机又震动了两下，不用想就知道是没得到回复的顾时清发来的新消息。
陆庭扬逐渐收起笑意，有些不敢直视姜鹿的双眼，沉声开口：“姜鹿，我们分手吧。”
“铛——”
金属筷子从手中滚落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如同陆庭扬说的那句话一样，敲在人心口，让人一震。
姜鹿瞪大了眼睛，愣怔一瞬，随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平静了下来，问：“为什么？”
这句为什么里面包含了许多，但陆庭扬却只听出了一重。
原本在心里早就打好的腹稿，不知怎的，在真正面对姜鹿的时候，陆庭扬竟觉得那些话难以说出口。
他不想让姜鹿伤心，更不想让等了他那么多年的顾时清伤心，可万事不能做到完全周全，鱼和熊掌亦不可兼得，两者之间只能舍弃一个，自然是要舍弃……舍弃较轻的那一个。
顾时清等了他八年，这么多年他也一直都把顾时清放在心里，如果不是当年他的父母把事情做绝，也就不会有如今和姜鹿的这三年。
最初和姜鹿在一起的时候，陆庭扬是想着顾时清的，他们长得太像，就是性子不一样。
时清性子清傲，姜鹿脾性却太过柔软，相处下来陆庭扬就发现了两人在这点上的不同，但姜鹿的柔软倒也误打误撞暖了他荒芜多年的心，虽然把姜鹿当做替身是委屈了姜鹿，可这么多年他待姜鹿在物质上也从未有过亏待。
反而在感情上他亏欠时清太多，这么多年时清心里一直都守着他一个人，而他却找了个时清的替身，有愧当年他和时清那段纯粹的感情。
现在时清回来了，他应该尽快理清自己的生活，接纳时清才对，一直拖下去只会让两个人受伤更多，总归都是他的错。
思及此，陆庭扬定下心神，收起他心里的摇摆不定，面带歉意地说：“抱歉，因为我以为不会再回来的爱人回来了，我知道这对你很突然，我也深感抱歉，姜鹿你很好，只是我们……该结束了。”
“这张银行卡里有一千万，你可以自主支配。”陆庭扬说着拿出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银行卡，推到姜鹿眼前，继续道：“之后还有一份陆氏集团旗下子公司的股份转让书，每年分红百万，只要陆氏集团不倒，就能保证你后半身都衣食无忧，还有这套别墅，里里外外的装修都是你亲自设计盯着工人装修的，你对它倾注了很多，这几年应该也住习惯了，所以这套房子也会给你，从一开始也是以你的名义买的，到时候我会搬出去。”
陆庭扬说完才发觉姜鹿一直都以平静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一时竟然摸不清楚姜鹿这时在想什么，不由得顿住。
却听姜鹿问道：“就这些吗？”
陆庭扬一怔：“什么？”
姜鹿面无表情：“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补偿吗？”
姜鹿这样的反应是陆庭扬没有预料到的，他仍是发愣，随即顺着往下说：“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可以补偿给你。”
“陆总阔气。”姜鹿深吸一口气，笑了笑说：“不过我仔细想想，你给的这些已经很多了，我再问你要什么，你也给不了我最想要的，这些东西，买我给你三年的陪伴和精神慰藉，足够了。同事今天还在说马尔代夫旅游玩得很开心，正好你就送来旅游基金了，分手之后出去旅游挺好的，你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现在订票晚点就能走了。”
姜鹿说的这些话实在不是陆庭扬所熟悉的，他以为姜鹿是被分手冲击过度，以至于胡言乱语说赌气的话。
看着姜鹿这样，陆庭扬心里顿时也觉得不是滋味，他预想的是今天晚上亲自下厨做饭，和姜鹿吃完这顿最后的晚餐，也算是和平分手了。
“姜鹿，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你……你别太难过……”陆庭扬一瞬间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这安慰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显得十分讽刺。
姜鹿站起身，一声轻笑从唇间溢出：“我难过？我能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应该恭喜你和多年前错过的真爱重逢，又即将在一起的这件喜事才对。”
陆庭扬表情微变：“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刚才只对姜鹿说过他的爱人回来了，其他任何信息都不曾透露过。
“陆庭扬，你心里有个人，这两年我都知道，只是我太天真，以为我可以取代他，占据你的心，所以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你眼里的替身，我期待着……”姜鹿顿了顿，大口呼吸了一下，仰起头似乎要收回即将从眼眶流出的眼泪，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态，继续说道：“期待着有一天我是你认定的人，不再只是替身，我以为我能焐热你的心，让它只属于我，可惜只是我以为而已。”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既然三年的时间都没能让你爱我，你还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不会闹，你要分手就分手。如果收下你给的那些补偿，能够让你心里好过些，对我的愧疚少一些，那我就收下，你也不必再愧疚，再念着我了。”
姜鹿勾着唇角深笑，眉眼弯弯，就像当年陆庭扬初见到他的时候笑得那样，可是眼里的光却完全不同，没有当年单纯的愉悦，有的只是他努力想通过笑容藏起来的悲伤，浓墨一般怎么也化不开的悲伤。
陆庭扬怔怔地看着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姜鹿又道：“既然和他在一起了，就好好对他吧，别让他再像我一样。”
“陆庭扬，我祝你们幸福，永远幸福。”
祝你们幸福。
祝你们……
永远幸福……
他和顾时清是幸福了，那姜鹿呢？
当这个念头在陆庭扬心里浮起的时候，当幸福那两个字在耳边的回荡消失时，他恍然回过神，才发觉姜鹿已经走了。
不是从这栋别墅里走了，而是从他的世界走了，并且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陆庭扬的心口突然涌出一阵难以言表的酸涩感，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姜鹿会这样离开，为什么姜鹿的离开会让他这么无措……
深夜十二点，深蓝酒吧。
在陆庭扬想象中本应该伤心到不行的姜鹿，此刻正在舞池里肆意扭动着身体，一改原身姜鹿素净的穿搭，上穿一件黑色T恤，外搭一件休闲皮革外套，脖子上一圈素银链子装饰，下搭一件黑色牛仔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双腿，头发也被他抓乱，随着舞姿跳跃也在脑袋上胡乱跳动着，凌乱中反而更让人想要细细探究那张隐隐露出好看五官的脸。
姜鹿这张脸生的好看，就是平时不会打扮，总是一身休闲又寻常的穿搭，真的是全靠脸撑场面。
从陆庭扬那栋别墅离开之后，姜鹿就嫌晦气，开车去商场找了家服装店选了一身衣服换上，而那套陆庭扬置办的衣服则被他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里，和在别墅里句句不纠缠，却又句句深情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一千万已经到手，股份分红只待签下股份转让书就板上钉钉，他甚至能靠着陆庭扬给的这些钱直接躺平，此时不放纵何时放纵？
马尔代夫今晚是去不成了，虽然是在别墅里随口说下，但是姜鹿还真有这个打算，让陆庭扬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只有见不到，才会一直挂念在心上。
说了那么一大段话给陆庭扬听，姜鹿不信陆庭扬不念着他，恐怕从他走出别墅的那刻起，陆庭扬心里就感到不安了。
以退为进，是姜鹿预备走的第一步棋。
陆庭扬要和他分手，那他就听陆庭扬的话，分手就分手，只是分手之前，他一定要让陆庭扬知道，答应分手，他用了多大力气说同意。
之后这两个人在一起会怎么恩爱，又会恩爱多久，姜鹿还真是有些期待。
想想豪游马尔代夫之旅正在向自己招手，姜鹿的心情就越来越好，也跳得越来越起劲，却并不知道他在这舞池之中已经成了一道风景线和众多视线聚集的焦点。
青年生了一张精致的脸，双眼皮很浅，但眼尾很长，瞳孔是浅淡的茶色，这是一双极其干净的眼睛，但青年的眼神却带着些和纯净不相符的冷清不羁，看着人带着少许冷意和慵懒，既拒人于千里之外，又让人忍不住想凑上前去，被那双眼睛注视着。
他好像和这里很合拍，又好像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太一样，光是站在那里就透着股和别人不一样的气质和气场。
像是开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朵红玫瑰，即便鼓起勇气爬上峭壁靠近了，也会畏惧玫瑰花茎上扎人的刺。
姜鹿玩累了，停下动作往洗手间方向走去，而在他身后一个身影借着人群的掩饰跟了上去。
越临近洗手间人越少，在走进洗手间的瞬间，姜鹿往身后瞥了一眼，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人跟上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好在脑海里有个系统外挂，233提醒姜鹿的同时，姜鹿自己也预感到了什么。
外面人多眼杂，既然那个不知好歹的想在洗手间动手，他就装作不知道往洗手间走，洗手间要是没人，也正合他意。
进入洗手间后，姜鹿闪身贴在门后的墙边，目光锁定门口。
而与此同时，跟上来的男人露出即将得逞的笑意，丝毫不知身后拐角处有个摄像头默默记录下了这一幕，并且在逐渐靠近。
男人把顺来的正在维修牌子放在门前，前脚踏进洗手间，后脚反手就关上了洗手间门。
只是下一秒就觉得屁股一疼，整个人受冲击往地上扑去，险些脸着地，他这才反应过来，姜鹿早有准备，一脚踩住男人的背压着他不让他起身，男人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呼。
姜鹿弯腰低头凑近，冲他笑着：“鬼鬼祟祟，对你爹动什么歪心思呢？”
“疼疼疼……你先放开我……”男人扭着身子挣扎。
姜鹿正要说什么，就捕捉到了身后传来的开门声，转头看去，门口站着个模样清隽好看，浑身气质温润和酒吧格格不入的男人，瞥了眼脚下挣扎的男人，他神情张扬地开口道：“上厕所稍等，不过如果你尿得出的话现在也可以上。”
温行川闻言愣了愣，他刚才观察到那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举动跟上来查看，此刻看着青年张扬自得的样子，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不是来上厕所的啊……”姜鹿注意到了帅哥手上举着的手机，歪了歪头：“你们认识？”
温行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收起手机：“不，我们不认识。”
姜鹿的表情一瞬间很是奇怪：“不认识你拿手机拍什么？”
温行川默了默，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在姜鹿充满审视和狐疑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我看见那个人行为不轨，所以……”
“哦……”姜鹿拉长了音调，顿时了然：“你是警察吗？”
“不。”温行川微微一笑，清隽面容上的微笑更显他气质温润如玉，声音也像玉石轻扣一样好听：“我是律师。”
被姜鹿按在地上的男人一听这话，立马挣扎起来：“律师！我要委托你，我现在正在被人故意伤害，你快帮我报警！”
姜鹿不耐烦的嘶了一声，脚下用力：“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闭嘴吧你，搁这倒打一耙呢？”
男人又是一声痛呼，艰难地向温行川投去求助的眼神。
温行川和他对视一眼，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银边眼镜，随和一笑，道：“下班时间，不接委托。”
“还有，”温行川顿了顿，又道：“就我刚才拍摄取证的情况来看，是你尾随人后又故意在厕所门外放维修牌子意图不轨在先，那位先生此举是正当防卫，就算鉴定伤情你也顶多算是擦伤，如果要报警处理的话，情况恐怕对你更不利一些。”
姜鹿没忍住，噗嗤一笑，抬腿站到一边，双手环胸斜睨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听到没有，律师先生都这么说了，我倒是没那个精力告你，趁我还没改主意之前，你还是走吧，下次看到我也记得绕道走！”
男人心有不甘，但到底是被律师的话唬住了，加上他跟着人进来的画面被手机录了下来，光是这个证据就对他不利，只得拍拍衣服，灰溜溜地往外走了。
温行川挪动脚步，让开门口出路，目送男人走远后，抬步也要离开这里，却被身后一道清朗的声音叫住。
“律师先生这就要走了吗？”
温行川转身看他。
姜鹿抬步走近，步调漫不经心：“你帮了我忙，我总得感谢你什么，不然可说不过去。”
青年笑得好看极了，用这样一张笑脸提出的任何事好像都难以拒绝。
温行川回过味来却觉得那笑里好像带着些算计的味道，具体却说不上来，青年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和姓名之后就走了。
他叫姜鹿，一个很特别的名字。
……
温行川，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有些人如其名，有匪君子，温润如玉。
姜鹿对温行川的第一印象不错，而且记忆中原小说世界里并没有出现这个人物，男人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NPC人物，还是个目测起来条件很优秀的NPC，和温行川对话的时候，他心里就生出一步棋来，以后没准能用得上温行川，所以他主动向男人要了联系方式。
至于吃饭什么的，就等他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吧。
眼下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次日一早，趁着陆庭扬出门上班的功夫，姜鹿开车去了别墅，把除了陆庭扬以前不走心送原身的昂贵礼物之外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只留下一些有原身和陆庭扬两个人回忆的东西，隐晦地放在一些角落里，以后让陆庭扬和姓顾的在一起的时候想起他，就要靠这些发挥作用了。
“搞定！”
姜鹿开着车行驶在高架桥上，很快就从别墅区开到了市中心的某个高档小区里，他想着越早搬走越好，没时间去置办房产，找了个中介租了个不错房子先过渡一下，之后再好好琢磨买房子的事。
目前他手头上一千万的资金不少，但是在大城市买房子，动辄就要折一半花出去，姜鹿不禁感慨，无论是哪个现代小说世界，这一线城市的房价都是一如既往的贵。
抛去陆庭扬给原身置办的衣物饰品之类的，姜鹿能带出来的属于原身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从姜鹿的角度来看原身和陆庭扬的这段恋情，他觉得陆庭扬的喜欢很自私，或者说像陆庭扬这样的人不会真心喜欢一个人。
陆庭扬看似家教极好，绅士温柔，但是姜鹿能看出他骨子里的傲气。
说实话，有傲气没什么，但如果喜欢一个人还带着这种傲气就不可取了。
这样的傲气让陆庭扬不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去做到真正把对方当做自己的爱人，平等的爱他。
陆庭扬和原身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这种尊重，他潜意识里觉得姜鹿是他的附庸，是他给姜鹿带来了更好的生活，所以他时常大手一挥给原身花钱。
从住处到每天要穿的衣服，陆庭扬都一应俱全地让助理安排了，即便原身拒绝，表示不需要那些昂贵的衣服和手表配饰，陆庭扬也只觉得那是原身在矜持，他总是温柔地劝说原身以爱的名义让原身接受那些他并不需要，并且收下后会有负担的东西。
这样的陆庭扬自然也看不到他这些行为给原身带来的困扰。
这让陆庭扬的助理还有他周边的朋友觉得原身只是个被陆庭扬养在金丝笼里的宠物，也让原身的同事对原身日常使用的物品和穿搭各种猜测，甚至流传了原身被bao养的传言。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确实像是一场bao养交易，只是原身不知道，他傻傻地以为自己遇见了爱情，尽管陆庭扬心里有个初恋白月光，他也天真地以为时间久了他就能彻底填满陆庭扬的心。
这样的天真让原身之后很轻易地就被陆庭扬重新追求到手，等他发觉的时候，他又回到了那个陆庭扬打造的金丝笼里面对陆庭扬高傲又自私的爱，然后再度陷入新一轮痛苦，直到彻底失去自我，成为被陆庭扬养在以爱为名打造的金丝笼里的宠物。
这么一细想，姜鹿简直连追妻火葬场的机会都不想给陆庭扬，奈何任务要求摆在这里，为了KPI他还是要走流程的。
不过这段时间就让他远离陆庭扬，再拿着陆庭扬的钱过一段自由自在的快活日子吧。
前脚把从陆庭扬家带出来的东西放到出租房里，后脚姜鹿就拿上随身必需品出门开车直奔机场，去马尔代夫不是说说而已，他要让陆庭扬感受一下姜鹿彻底消失在他生活中的感觉。
到机场之后姜鹿拿着机票对着候机室拍了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
姜鹿并不打算隐瞒行程，他就是要让陆庭扬知道他去了哪，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去了哪，看得着念得着，但就是摸不着，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个人正在和他渐行渐远。
慢刀子割肉才磨人。
姜鹿笑了笑，切出刚发的朋友圈界面，点开聊天界面置顶的联系人，干净利落地删了陆庭扬，那一瞬间只觉得神清气爽，至于陆庭扬那边发现他被删除之后是什么心情，他就管不着咯！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姜鹿起身，余光瞥见了旁边座椅上起身的人，眉梢微挑，出声叫住他：“这么巧啊，我们又见面了，温律师！”
温行川转头看他，面上露出些许诧异：“姜鹿？”
……
飞往马尔代夫的飞机在蓝天中划出一道航线，同一时间，陆氏集团顶层的休息区。
袁朔看着坐在吧台前发呆的人，诧异道：“哎？你怎么还在这上班呢？”
陆庭扬瞥他一眼，不冷不热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翘班吗？”
“啧，你这话说的。”袁朔走到他旁边坐下，杵着下巴侧头看他，哎了一声：“看着你这样子，跟小姜吵架了？”
提及姜鹿，陆庭扬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和姜鹿分手跟顾时清分手的事情他还没告诉身边的人，一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二是他居然有些说不出口。
他跟姜鹿已经分手了，提出分手的人是他，分手后觉得这件事不真实的人也是他，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说话看来是真吵架了，”袁朔好奇问道：“你俩因为啥啊，以前也见过你们拌嘴，怎么感觉这次有点厉害呢，你干什么了，把脾气那么好的小姜都气出国了？”
“不是吵架，是……”陆庭扬顿住，后知后觉：“出国？姜鹿出国了？他真出国了？”
袁朔愣住：“你不知道吗？”
他知道什么？
姜鹿昨天走了之后他们就没联系过，也一晚上都没回别墅，他有点担心，但找不到理由联系姜鹿，分手是他提出的，姜鹿说他们以后都不要见面，是一个十分识趣的前男友，他应该感到轻松才是。
可心里就好像是被什么拉扯着，他担心姜鹿，却也明知在说了分手，时清又回到他身边之后，他和姜鹿就应该在彼此的世界消失。
现在看起来姜鹿已经做到这一点，他原以为姜鹿分手时说的话是气话，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去了马尔代夫，而他对此却一无所知，甚至是从第三个人口中得到的和姜鹿有关的消息。
陆庭扬并不知道此时他的神情看起来有多失态，让袁朔想起了当年他和顾时清被迫分开后的样子，那时陆庭扬年纪还小，心性不如现在，整个人都颓废了。
袁朔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次真闹大了？小姜朋友圈刚发完没多久，这会还不知道他有没有登机，你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快去吧。”
陆庭扬却从他这句话中捕捉到别的信息，他眉头一皱：“他发朋友圈了？”
袁朔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见陆庭扬的表情愈发不好，他当即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你不会……看不到小姜那条朋友圈吧？”
陆庭扬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呼吸也沉了几分，连忙打开手机查看姜鹿的朋友圈，可点进去确实一片空白，能看到的只有姜鹿的已经更换的朋友圈背景图，以前姜鹿的把朋友圈背景图是他们的牵手照片。
姜鹿说过，虽然他的身份敏感，但是也想做一些情侣之间都会做的事，所以拉着他拍了牵手的照片，那张背景图姜鹿已经用了两年了，现在却说换就换，就连熟悉的微信头像也更换了。
积压已久的情绪被这个导火索引燃，瞬间在陆庭扬心头迸发，他来不及细想他为什么要因为已经分手的前任删除自己的这件事生气，直接点开和姜鹿的对话框发消息质问，可回应他的只有一个红色的感叹号，那样刺眼。
从来只有他陆庭扬给别人红色感叹号，什么时候还有别人删除拉黑他的一天，甚至这人还是姜鹿！
“手机拿来！”陆庭扬压制着怒火朝袁朔伸手。
袁朔也不多说调侃的话触霉头了，打开朋友圈就递了过去。
朋友圈里姜鹿最新发布的那天配图机场的照片赫然映入眼帘，那一瞬间陆庭扬的脸色沉到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就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发的火山。
袁朔上次看到陆庭扬的脸色这么难看还是公司机密被他一手提拔的下属带走出卖，让公司损失了一个亿，虽然后来追回来了但那次陆庭扬的愤怒程度真不是盖的，整个总裁办被低气压笼罩了一个多月，别说员工了，那个时候连他都不敢在陆庭扬面前多走动。
可眼下陆庭扬的状态看着竟是和那个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次是因为一个亿的资金，这次却只是因为一个姜鹿。
袁朔旁观者清，心知他这个兄弟是真的陷进去了，但感情这种事外人不好多劝，得凭当事人自己领悟。
陆庭扬借着袁朔的手机打开姜鹿的朋友圈一一查看，发现姜鹿不只是换掉了微信背景图和头像，连朋友圈里所有和他有关的内容都被删除了。
昨天才说的分手，姜鹿就这么急着和他划清界限，对他一点留恋都没有吗？那这三年里他对姜鹿的好算什么？！
待陆庭扬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袁朔才试探着询问：“到底怎么了？怎么闹到小姜那么好脾气都把你删……以前你们闹矛盾可是从来没这样过。”
陆庭扬眸光微暗，是啊，以前怎么闹矛盾他和姜鹿之间都不会像大多数情侣那样删除拉黑对方，姜鹿好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们彻底结束了。
陆庭扬将手机还给袁朔，深吸一口气，将吧台上的美式咖啡一饮而尽，良久才带着几分疲惫开口：“不是闹矛盾，我们分手了。”
“啊？”袁朔愣了好一会，十分疑惑地接收了这个信息，一连三问：“你们分手了？因为什么？谁提的分手？”
陆庭扬眸光晦涩地看着空杯子，沉声道：“我提的，时清回来了。”
提起这个久违的名字，袁朔明白了什么，眉头皱起，不太理解陆庭扬这波操作：“就因为顾时清回来了，你就跟小姜提分手了？”
当年他和顾时清分开的事在朋友之间闹得沸沸扬扬，袁朔是见证者之一，陆庭扬解释道：“时清回国之后就找到了我，把当年的事情解释清楚了，他不是接受了我妈的钱，是他爸妈见钱眼开，为了钱强行送他出国了。”
袁朔眉头皱得更紧：“……所以呢？”
陆庭扬道：“所以时清是有苦衷的，那不是他的本心，他也是当年那件事的受害者，独自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可我却在国内有了别人。”
袁朔懂了，但还是不能理解：“他解释你就听？陆庭扬你想什么呢？他要真不想出国，就算被强行送出国，之后也有机会自己找回来，就再打算他没办法回国，那这么多年想办法联系你不难吧？他为什么不联系你？为什么回国后才联系你？还不是因为他用当年你们家给他爸妈的钱在国外深造，所以不舍得回来吗？”
“袁朔！”陆庭扬出声警告：“时清不是这种人，他是因为愧疚，也自卑自己没有能力让陆家人同意他和我在一起，所以就算勤工俭学也要在国外深造自己，当年陆家给的钱，除了路费他什么都没拿。”
袁朔顿时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再劝，他忽而问道：“那姜鹿呢？因为顾时清突然回国，你就和姜鹿说分手？说实话虽然我们也都不觉得姜鹿优秀，但是这几年你和他在一起是真的开心，顾时清在国外那么多年，人是会变的，我们都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作为兄弟我不想看到当年的事重演，更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我知道，”陆庭扬的神情柔和了些许，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时清还是那个时清，这么多年心里都只有我一个，变得是我，至于姜鹿那边，我已经给他补偿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那么生气？
袁朔咽下了这句问题，他知道现在再多说什么陆庭扬都听不进去的，只说道：“那就好，只要你确定这个选择，以后不会后悔就好。”
陆庭扬微顿，勾起一抹笑：“不会的，如果没有当年的事……”
“什么没有当年的事？”
一道好听的青年声音突然插入两人的对话，来人正是他们话题里的当事人之一——顾时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