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穿成河棠师尊如何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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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喜帕锦缎织就,流光溢彩,光滑无比,如鹅羽般拂过谢悯纤细浓密的睫毛,睫毛微颤映着红烛摇曳晕开点点波澜,恍如一把小巧的墨金彩钩,堪堪勾人心魄。一侧眼尾红着,像一朵开在春日中刚刚被春雨摧折过的桃花,看上去有一点脆弱,有一点委屈,仿佛刚刚被人狠狠欺负过。

喜帕缓缓掠过面容 悠悠垂落于地,凤眸璀璨,长眉入鬓,七分英气,三分旖旎。

流光溢彩,山河生辉!

这是什么天人之姿!

对面的人瞳瞬间剧烈震动,呼吸停滞,只觉得魂三魂六魄去了大半,丝丝缕缕荡在半空中 ,心中迷蒙口难言。

“墨惊澜!?”倒是谢悯率先讶异出声。

见对面的人无语凝噎,谢悯又自上而下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人周身朱红色喜服鲜艳夺目,更衬得肤色苍白。但剑眉英目,恰如山川壮阔、日月璀璨,山根高挺,面部轮廓深邃,线条刚毅,最是那双眸子黑如点漆,文采精华,只是此时眸上似腾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老天!这是妥妥地浓颜系美男子啊!”谢悯眨眨眼,瞧了又瞧。

这人比他上一世所见的娱乐圈明星好看何止千百倍!

虽然谢悯是个直男,平时不怎么去刻意欣赏男子美貌,但他的审美是没有跑偏的,帅的如此惊天泣地,谢悯自然也是大为震撼。

震撼过后,收敛心神,又再三确认,没错,对面这家伙的的确确是墨惊澜!

“惊澜!墨!惊!澜!”谢悯摊开五指在墨惊澜眼前晃了晃。

“啊......师、师尊.....”墨惊澜像刚从梦中醒来,匆忙收回渐渐发烫的视线,投向谢悯身后中虚空处。

“你怎么了?可有受伤?可有哪里不适?”谢悯关切。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刚刚清醒的墨惊澜又有点发晕。

“没、没有。”

“没有便好。”谢悯蹙眉,“你刚刚怎么了?”

“我.......”

墨惊澜张了张口又噎住,状似无意地迁回视线偷瞄了自家师尊一眼,又飞快错开。

我怎么了?

我恍恍惚惚如堕梦中!但是,这能怪我吗?

怪只怪眼前这人惊才绝艳、英气逼人,一袭嫁衣鲜红如朝霞流锦。哎!如此这般怎能不叫人心懒意痴。

“我...没什么。”墨惊澜敷衍道。

“没什么便好!”谢悯微微点头,“你试着运转灵力,看看你的灵力是不是也被封住了。”

“不用试了,刚刚已试过数次,灵力是一星半点也调转不出来的。”

“哦,这样啊。”谢悯蹙眉不语,垂眸思索。

墨惊澜见谢悯沉默,也不言语,隐在广袖中的手指滑到自己大腿面上,狠狠一掐。

“嘶!”墨惊澜无声痛呼,此刻才彻底清醒过来。想起方才的心思只觉可笑,谢悯怎会关心自己?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

思及此处,望向谢悯的目光陡然冷厉起来,冷厉闪过又附上一惯的隐忍。

二人无言,一时红彤彤的屋内寂寂无声。

“娘亲和爹爹怎么不洞房呢?”一个奶音软软地突兀响起。

谢悯和墨惊澜二人迅速绷紧腰身,立即进入戒备状态,只是循声望去不见半个人影!

“真笨!一定是娘亲和爹爹不喜爱对方了,他们不喜爱了,就要抛弃我们了!”又是一串奶音。

“呜呜呜......那怎么办?娘亲和爹爹又不要我们了”第三个奶音飘出。

“哭什么!真傻!那就让他们洞房,他们欢喜了,就不会抛弃我们了!!!”

“啊,对对对!”

“嗯,没错!那就叫他们洞房!”

这是什么神仙逻辑!!!

谢悯很无语。

“可是,他们不愿洞房怎么办?”

“哼,看我的!”

话音落地,空中散出一抹雾紫色粉末,香气瑰丽浓郁,叫人闻之欲醉。

谢悯只觉得周身绵软无力,心中悸动如同漫天杨花飞舞不休混乱迷蒙,体内热意升腾开来,只叫人脸颊滚烫,唇舌干燥......

好热!

好渴!

渐渐地脑海中思绪都被热力蒸干,只剩下焦灼的渴望。

谢悯抬头,就瞧见一双浓郁漆黑的眸子楔在自己身上,眸子下是微微开阖着的唇,那唇形饱满好看,像是一滴硕大的露珠,那露珠或许是清凉的,真是自己此刻想要的......

昏昏沉沉地,谢悯犹豫着想要靠近尝一尝清凉的味道。

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被烧灼的理智仍残存一丝丝清明。

犹犹豫豫间,对面的人已然靠近,抬手红袖晃动如蝶,拇指指腹摩挲着眼尾那朵残桃,眼神越发浓郁迷离。

指腹凉凉的,有点舒服,谢悯睫羽微颤,望着眼前人,想要更多。

他实在是太渴了!

可是,眼尾的清凉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炽烈的热意。

谢悯不适地偏过头去,洁白的手指抓开交叠的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精致的锁骨。

墨惊澜宣泄般噙住皙脖颈处的一块皮肉!含含混混的唤了一声“师尊”

好疼!

剧痛传来,谢悯的清明迅速回转。

那声“师尊”虽然含糊,谢悯却听得清楚。

刚刚穿书时的回忆潮水般袭来,那时也是被这般......

果然是河棠设定啊!

想来我们二人都中了药,他此刻定然意识不清,若是、若是真有什么,待他清醒后大概率会认定我欺辱了他!甚至是拿他做了炉鼎!得罪了主角!那我不是和原书中的谢悯一样死翘翘了!!!

思及此处谢悯惊出一身冷汗,牟足了全身力气推开墨惊澜。

墨惊澜斜斜地撞在拔步床床围上,喜服褶皱不堪,眼神混沌中透出一丝迷茫。

“墨惊澜!醒来!”谢悯靠近,捏起住墨惊澜手臂上的一块皮肉,狠狠一掐。

“啊!”墨惊澜惊呼,眸中的混沌渐渐散去。

“呜呜呜,娘亲还是不肯洞房!”

“别哭了,真没用!我们只好亲自上手了!”

“对对对,亲自上手!”

三个奶音再次响起。

谢悯抬手拢了拢衣衫,警惕地起身四顾。

三个四、五岁大的童子悚然出现在屋内不远处。

还是那般两颊鲜红,面色惨白。

谢悯暗暗调动灵力,却发现灵力仍是调动不出分毫。

“师尊!这……”墨惊澜亦起身,立在谢悯身侧。

谢悯蹙眉,脑中闪过前几日在烟雨菡萏州藏书阁中看到的“天地同寿”一术,“燃烧灵核即可瞬时释放出强大灵流,此法为决战之术,燃烧灵核乃为自决,轻者寿元受损,重者毙命当场!”

如此关头也顾不得这许多,总不能顺着这几只妖物的意在这里洞房!!!

谢悯也不回头,衣袖晃动,将墨惊澜拨至身后,低声道:“莫怕,为师定然护你平安无事!”声音虽小,却掷地有声。

“师尊!?”墨惊澜疑惑。

谢悯轻轻回头,烛光自额角流连循着脸颊而下没入下颌,描摹出一条流畅清冷的线条,不疾不徐吐出几个字“天地同寿!”

“什么?天地同寿!”墨惊澜更诧异了。

他在神霄宗待了这几年,对此绝杀术也有所耳闻,知道此术乃为自损自决之术,心下震惊异常。

谢悯扭过头去,凝神聚气,双手结印。

点点蓝色光芒从骨血中迅速腾出,漂浮在谢悯面前凝聚成一盏箜篌!那箜篌缓缓落地,周身蓝光流波!

这是!?

“天地同寿”没有召唤出来,竟然自骨血中召出了一盏箜篌。这箜篌恰似一叶小舟,项上浮着一只尾羽满开的高傲孔雀,甚是传神。

原来这箜篌自骨血中而生,召出之时并不需要灵力!!!

谢悯不禁感叹原主的武力高深,更窃喜召出的武器竟然是箜篌啊,这可是撞在自己的强项上了!哈哈!

玉指轻拨,琴音泠泠。

琴音自琴弦飞出,在空中凝聚为一道道水蓝色光刃,前后相继、左右相接如同湖中泛起的涟漪一般冲向那三只妖物。

“啊!”三只妖物躲避不及,瞬间面容扭曲,发出刺耳的惊呼。

“娘亲!你们真的又要抛弃我们吗?!”一只妖物双手撕扯着头皮,皮肉翻开鲜血汩汩,伤口狰狞甚是可怖,他正以这剧烈的疼痛来对抗着弦音带来的攻击。

倏而,他尖叫着腾在空中,挤满白睛的空洞双目渐渐渗出泪水。

谢悯沉沉叹息,玉指顿在琴弦上,心情复杂,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默了几息,谢悯淡然道:“我们并不是你们的娘亲和爹爹。”

“什么?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

“不、一定是!!!”

三个奶音叽叽喳喳的响起。

“安静!”谢悯皱眉,“老实交代,你们为何要偷盗城中婴孩?又把他们藏在什么地方了?”

“呜呜呜.....娘亲就是不想要我们了!”

三只妖物呜呜噎噎,并不理睬谢悯的问话。

“好了,别哭了!他是你们的娘亲,我是你们的爹爹,好好回答这些问题!”墨惊澜行至谢悯身侧,幽幽开口。

谢悯凤眸圆睁,立即转头望向墨惊澜。

墨惊澜面色沉沉,看上去一本正经,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戏谑笑意。

虽然自己如今修为差谢悯太多,一时不仅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还要日日瞧着谢悯装模作样故作慈悲!当真恶心!也罢!如此戏弄戏弄这道貌岸然的小人以慰藉自己的满身的伤痕!更可快些找到那些丢失的婴孩!

嗯,仅此而已,绝无别的心思!”

墨惊澜笃定。

“娘子!”墨惊澜将谢悯的震惊尽收眼底,心中暗笑,面上的情态却越发诚恳。

“你!”谢悯挑眉,浅淡的愤然在眉梢眼角荡开!

“你不想早点救出那些丢失的婴孩了吗?”墨惊澜开口,一脸真挚。

谢悯冷哼一声,眉宇间淡薄怒色散去,唯余一贯清冷。

“娘亲,你不丢下我们啦!”奶声响起,满是白睛的空洞双眼亮了起来,像深井中透出的诡异白光。

“嗯”

谢悯微微蹙眉犹豫了半响,轻轻叹息,终是淡淡应了一声。

“我不信!娘亲都不对着爹爹笑,都不唤爹爹一声!”又一个奶声响起。

“是啊、是啊......”

谢悯感到十分无语,还要笑!还要叫!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抬眸看到墨惊澜一脸大义凛然地瞧着自己。

“哎!为了快点问出那些被盗婴儿的下落,那就牺牲一下吧......”谢悯冷着脸转向墨惊澜,试着勾了勾唇角,只是实在笑不出来。

又张了张口,发不出一个音节,耳尖渐渐染上红色,仿若天边彤霞余辉。

“这也太羞耻了吧!我可是直男耶!叫另外一个男人相公!”谢悯一试之下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于是又冷冰冰地转过脸去打算再找别的法子套出实情。

“快告诉娘亲吧,要是娘亲误会我们是坏孩子,那可真是不要我们呢!”

“对啊”

“对啊”

三个奶音叽叽喳喳的商讨起来。

一只为首的妖物蹑手蹑脚地靠近谢悯,仰头,张着一双空洞的眼,怯怯道:“娘亲,好娘亲,我们从来没有偷盗过婴儿!”

谢悯眸光一闪,沉吟不语,垂者眸子思量此言的可信性。

“师尊......”

“墨师兄......”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焦急的呼唤声。

谢悯利落起身快步行至门前,拂袖将门推开。

东羲既架,天光已然大亮。

自己的两个小徒弟正在不远处四处张望着找寻。

明明距离不远,却一点也瞧不见!

“这是被结界分隔到了不同的时空”,谢悯望着不远处空气中偶然闪过的一道墨色流光,心内顿时明了,随即玉白双手迅速结印,一时间心念波动,不由自主唤出“不悔!”。

无数细密的明亮金芒自谢悯周身绵绵不绝地散出,迅速在空中凝成一尾凤头箜篌。

“我什么要唤‘不悔,!怕是原主的记忆吧!”不及细思,葱玉指尖波动琴弦,释放出层层音波刺向结界。

“轰隆”墨光流淌,结界碎裂,发出一声巨响。

“师尊!”二人鸿震惊转地向碎裂的结界,意外发现了自家师尊,甚是惊喜,快步行至跟前。

“师尊、墨师兄,你们可好?到底发什么了什么?”林惊鸿眸光闪闪,自上而下打量着二人的鲜红婚服,关切地问。

墨惊澜唇角微勾,笑而不语。

“没什么,只是被结界困住片刻而已!”谢悯面无表情平淡道,随手祭出锁灵囊将三只妖物受进囊中。

墨惊澜笑意更深。

只是一瞬的功夫又将笑意秋风扫落叶般散得干干净净,“谢悯这般道貌岸然,自己又......这伪君子会不会更加凶狠地折磨自己!可是一股寒意涌来,墨惊澜警惕地望着谢悯的侧影。

“可是,师尊,你们的衣服......”林惊鸿不解地发问。

“我说了,没什么!”谢悯抬步向前冷冷道。话音未落,衣袖轻拂,一袭鲜红嫁衣自爆裂成片飞向四面八方。

“师尊这是生气了吗?”林惊鸿一双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惶恐,怔然望向墨惊澜。

“别怕,没事的!有师兄在。”墨惊澜弯唇,眼底流露出温和的笑意。

“嗯!”春花秋月,朗月明星,小丫头看得呆住了,微红了脸颊轻轻点头。

白惊羽冷冷打量着墨惊澜的婚服,“不知你在搞什么鬼!快把这衣服换掉吧!真是丑得要命!”言罢,又对着墨惊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师尊都走远了!咱们快去追吧!”

三人嬉闹间,谢悯已走远。

环顾四周,周围衰草连天,尽是孤坟野塚,原来昨夜竟是跟着三只妖物一路来到了城外乱葬岗,那些屋宇红绸不过是幻相罢了。

******

四人刚刚行至归宁公主府前,驸马薛仁均便率府内众人迎了出来。

将一行四人迎至正厅,待众人落座,寒暄了几句,便迫不及待询问昨夜除妖进展情况。

谢悯略过细节不提,只说现已将三只妖物扣住。

薛仁俊沉沉叹息,忧虑道:“玉华仙尊,昨夜东宁街孙家才出生月余的婴孩被盗了!这可如何是好!”

谢悯凝眉,沉声道:“我等昨夜与那三只妖物周旋,他们不会有暇行此事。”谢悯顿了顿,“如此看来,怕真不是他们所为。那......”

“怎么这虞美人又多了一株,好生奇怪!”

“是啊、是啊!”

谢悯话未说完,便被庭院中一阵喧闹声打断。

薛仁俊正要起身去瞧瞧,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仆哆哆嗦嗦地走了进来。不等薛仁俊发问,那老仆便急急开口,“驸马爷,咱府内昨日又凭空多了一株虞美人!这半年来已经多了三十七株了!这多出的三十七株虞美人不仅比别的花叶阔大,而且、而且,挖不断,烧不尽,这......”

说道此处,老仆颤抖的厉害,显然是怕极了。

缓了缓,又道;“这怕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咱这花影城几年前就出过那不干净的东西,还有人请来幽魑门的人来......”

“一派胡言!怎么会有人敢去幽魑门请人!不要命了吗!”薛仁俊呵问。

老仆周身颤了颤,抬头道:“是真的,我亲眼瞧见的,那幽魑门的人都带着个鬼头面具......”

“行了”,薛仁俊不耐烦地摆摆手,“府内多了株花,这也值得你叫嚷!怕不是你老眼昏花记错了数!快下去,别扰了仙尊。”

语音落地,便有府内侍卫进得门内要讲那老仆拖带出去。

“慢着!”谢悯伶伶开口,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违拗的威严。

“老者,你且说说当年是什么情况。”

老仆感激地转向谢悯,道:“听说是黛春院的花魁不知怎么的就发了疯跌进洛湖中就死了!后来、后后来……”

老者浑浊的转眼布满惊恐 ,声音粗哑,停滞了片刻又继续道:“化作了厉鬼日日徘徊在洛湖附近!前几日还有人撞见呐!”

“多谢告知。”谢悯嗓音平缓,轻轻顿首相谢。

一时老仆退下。

林惊鸿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天真开口:“薛驸马,这黛春院是个什么地方?”

“是花影城内最大的妓院”,薛仁俊道。

林惊鸿“哦”了一声,有些讪然。

“薛驸马,如此不妨先去瞧瞧多出来的那株虞美人。”谢悯目光凝重。

“那好,那好,仙尊且随我来!”薛仁俊立即起身,又吩咐下去传老花匠前来带路。

一时,几人行至一处精致院落,院中虞美人盛开尤为硕大艳丽。

凉风拂动,团团簇簇的虞美人微微颤动,香气更加馥郁,令人心神恍惚。

“呜呜呜......呜呜......”

低低的哭泣之声若有似无,凄厉哀婉,萦在人耳边,如附骨之疽。

谢悯负手环顾四处,并未见一物,只觉得周身汗毛倒立,说不出的压抑恐怖。

微微阖了阖目,稳了稳心神道,“行了,且去黛春院瞧瞧!”

辞了归宁公主府,四人行者黛春院。

这黛春院飞檐画栋,楼阁精巧,临着洛湖而立。

此时日渐黄昏,门外更是香车宝马人流不断,甚是热闹。

四人步入正门,便瞧见大厅内金碧辉煌,莺莺燕燕环佩叮当,衣冠楚楚的来客也不少,相坐调笑,牵衣弄酒,甚是香艳。

谢悯蹙眉,正欲寻一人相问。

一位身着彩衣的女子笑着走近,“哟!几位客官好呀!”

上下打量谢悯几圈,格格笑道:“这位客官,生的真是俊俏啊!我是这院中的管事,人人都叫我窈娘。不知今日是哪位姑娘有这个福气伺候您!”说着上手去扯谢悯的袖子。

谢悯眉心凝成川子形,不动声色的挥袖后退了几步,“我们是来寻人的!”

“寻人!竟然已经有相好的了!”窈娘越发笑个不住。

一挥帕子转了个身仔细打量另外三人,忽地皱起眉,“咱们这里暂时可不接女客,这位姑娘还是请回吧!”

林惊鸿见这楼内光景正暗自发愁,听到这话立即将目光投向谢悯。

谢悯回视,淡淡道,“也罢,惊鸿你且和惊羽去公主府内守着那些虞美人,有何异样立即来报!”

“是,师尊!”白惊羽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带着林惊鸿匆匆离开。

见人走了,窈娘格格笑着,目光落在墨惊澜身上,惊叹道;“这位公子亦是好生英俊!是瞧着嫩了些!”

墨惊澜目光冰凉地瞧着窈娘默不作声,心里莫名泛起敌意。

说着又走近谢悯,媚眼如丝,压低嗓音:“公子,您要寻什么人呐!我帮您找找去!”

“寻那投入洛湖而亡的花魁!”谢悯平淡道。

“花魁!”

窈娘脸色变得铁青,迅速转过身去,平复了几息,脸上重新挂上笑意,缓缓转身:“公子寻她做什么?人早已不再了!寻我也是一样的!”说着伸手去抓谢悯的指尖。

谢悯面沉似水,迅速抬袖躲开。

窈娘笑得更厉害了,不肯放弃地一捉再捉。

谢悯冷汗涔涔!心内慌乱不堪!

欲狠狠甩开又心下不忍,一来这窈娘并未有什么恶意,二来还有事相询,不好过分严厉。

虽然面对此等凡人,玉华仙尊有无数手段问出实情,只是他天性悲悯仁慈不愿做那等以势相逼之事。

正在踌躇间,墨惊澜早已窜至谢悯身侧,抬手一把推开窈娘的手腕,龇牙咧嘴凶狠道:“别碰我师尊!”活像一匹护食的野狼。

窈娘一惊,倒退几步,面上表情几经变换又挂上了笑意,揉了揉生疼的手腕,瞅着墨惊澜嫣然道“这位公子,他是您师尊,又不是您伴侣,这般紧张做什么!”

二人无语。

窈娘目光流转,又打量了两人几圈,指着谢悯瞥着墨惊澜吃笑道:“这位公子若是个女子,我瞧着二位还真是般配呢!一般的俊俏嘞!”

墨惊澜心事复杂,怔然瞧向谢悯,此时的谢悯面若远山流云,水蓝色衣袍交领高叠,遮得严严实实的,一派冰洁禁欲的威严神态,只是脑海中情不自禁闪现出昨夜的光景,自家师尊一袭嫁衣鲜红夺目,衣衫凌乱间那截瓷白的锁骨若隐若现,自己似乎还曾......”

“墨惊澜,走了!”

谢悯与窈娘一番交谈之后,无奈之下答应与窈娘同去楼上雅间喝一杯,只因如此做了,窈娘才肯将花魁落水之事告诉他们。

“啊!”墨惊澜回神一脸懵然,“去、去哪里?”

“楼上!”谢悯无奈地轻轻摇头,他这个小徒弟怎么看上去一幅不太聪明的样子。自己刚刚和窈娘说了那许久的话,合着这小徒弟一句没听见。

窈娘在前双手提着曳地的七色群摆,袅袅婷婷地拾阶而上,师徒二人在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及至行至楼上沿着回廊拐了一个弯,来到最角落里的一座雅间。

窈娘推开雕花木门,扭过头来对着谢悯露出一个柔媚的笑容,轻声道:“这位公子请进!”

谢悯冷清着眉目,缓缓走进雕花木门。

有的人看上去淡定非常,其实心里慌到不行。

作为一个资深社恐,他实在是不想进啊,他瞧这精巧非常,铺陈旖旎的雅间,只觉得如同一间有进无出盘丝洞,盘丝洞内还悬着层层妃色纱帐仿若圈圈蛛丝,可是为了早日找到那些丢失的婴孩不得不映着头皮款款步入。

刚刚进门,就听见窈娘提高音调道:“这位墨公子,您还是不要进去了,且在门口等着吧!”

谢悯转过身,就瞧见窈娘正在门口双手向两侧平举着阻挡自家的小徒弟。

“师尊......”墨惊澜也不去看窈娘只盯着谢悯瞧。那双漆黑的眸子不似往日隐忍深沉,几番眨眼竟泛出一丝委屈和请求,不过就是一点点而已。

谢悯瞧着自家小徒弟往日暗沉冷硬的神色终于生出一丝丝生动,好像还有点可爱,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奶狗,心内涌出一阵欢喜,看来自己的求生大业还是初有成效的,照这样下去何愁自己不能打破原主剧情,顺利生存在这个世界!!!

哈哈哈......

不愧是我!

但面上依然清冷,只是眸中闪出点点喜色,玉指轻摇示意墨惊澜就在门口等候。

“嗷。”墨惊澜看懂了手势,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像一只霜打的茄子。

窈娘瞧此光景又会心地笑了笑,随即毫不留情的关上了房门将墨惊澜阻隔在外。

“仙君,请坐!”窈娘笑语嫣然。

闻言,谢悯抬眸深深瞧了窈娘一眼,若有所思地缓缓落座。

“仙君可是疑惑我如何得知您的身份?”不及谢悯回应,又自顾自道:“仙君不必惊讶,做我们这一行的,难来北往、三教九流的人见多了,所以一瞧几位的言谈气度便早就知你们是修真人士。”说着便捡了距离谢悯最近的一个绣墩坐下。

谢悯不置可否,只是向后略略倾斜,企图拉开和窈娘之间的距离。

窈娘也不说话,只是笑笑地瞅着谢悯。

沉默片刻,谢悯开口:“如此,还请您告知那花魁落湖的原委。”

窈娘也不答话,只笑着拈起桌上一只细颈圆肚的彩釉鸳鸯壶斟满两盏彩釉鸳鸯杯。

一时,酒香四溢,甜美异常。

窈娘端起一杯酒递在谢悯面前。

谢悯犹豫了片刻,缓缓接过酒杯,只是又将酒杯置于桌上。

窈娘浅笑,“我呀,记性不好,仙君若是不肯喝,我便忘了那昔日花魁是如何落湖的!”

谢悯面若覆霜,微微蹙着眉,指尖拈起彩釉鸳鸯杯,垂眸细瞧,杯中酒水纯净透明,不见半分杂质,隐隐映着屋脊上镂着的一对抱颈彩鸳。

抬手将酒杯凑向鼻尖,阖上眸子,深深嗅了嗅,异香扑鼻,让人心生晃动。

谢悯心神疑虑,眉头蹙得更深,正在踟蹰间,忽闻得巧笑盈盈。

挑起眸子正对上窈娘媚眼如丝。

“仙君,您还怕我下毒不成!”窈娘一边说着一边端起彩釉鸳鸯杯,一仰脖子喝了下去,随即又将手中酒杯倒置。

“您瞧,我可是一滴都不剩!这下放心了吧!”

谢悯也不言语,拈着彩釉鸳鸯杯的指尖微微用力,慢条斯理地抬手将酒送入口中,“如此姑娘可以告知了吧!”望向窈娘的眸子依旧一片淡然。

“你急什么!故事要慢慢讲才有趣儿。”窈娘娇笑着起身,缓步转至谢悯身后,躬下身子,双手搭在谢悯肩头,压低嗓音附在谢悯耳畔幽幽道:“仙君,我的好仙君,像您这般俊俏的公子我许久不曾见过了,若是不能共赴巫山,我岂不是抱憾终身!”

谢悯渐觉头晕目眩,用力摇了摇头,以手支颐倚在桌边,欲挣开窈娘的缠缚却一点劲都使不出。

窈娘越贴越紧,笑声格格,似带了蛊惑,“仙君,来啊......”

谢悯心头突突直跳,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晕过去。

我也太难了吧!

昨夜差点被徒弟酿酿酱酱,今天又遇这种情况......

我真的会谢!

哎,这难道是个女妖精吗?

对了,徒弟就在门外,要不要喊徒弟帮忙!如此危急存亡之际必须喊徒弟!

忽然之间,谢悯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好像那个唐僧。

谢唐僧张了张口,却喊不出一个字来。

窈娘歪歪头,柔媚道;“仙君哥哥,这屋子早已被我布下结界!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哈哈哈......”

谢唐僧冷汗如瀑,觉得自己要完。

说好的玉华仙尊武力值爆表呢!

我谢悯的一世英名呐!

笑了半响,窈娘终于袅袅起身殷切地搀起谢悯,款步走进层层叠叠的妃色纱帐。

******

谢唐僧的徒弟此刻正抱着肩膀倚在雕花木门上,虽然他的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活像一对亟待捕猎狼崽子树起了毛茸茸的大耳朵。他极力搜索着屋内的动静,只是半响下来一无所获,别说是谈话声,就连半点声响都没有,沉寂的仿佛一滩死水。

终于,狼崽子受挫般耷拉下来一对耳朵,又有一种被抛弃的错觉!

“抛弃!”狼崽子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在意谢悯抛不抛弃自己!谢悯这个人道貌岸然、假仁假义,又将自己虐待的体无完肤,自己恨谢悯恨地恨不得让他立即去死!

没错!就是这样的!

......可是、可是......

可是,昨夜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为何要在昨晚灵力被封之时试图祭出“天地同寿”来救自己!

这“天地同寿”可是会大损修为,甚至会要命的!

他又为何要如此拼命护着自己?!

好像自打师尊从被自己投毒醒来以后,就不太一样的,虽然永远是一幅不苟言笑的冷淡样子,可是他还会给我疗伤的药耶......

他是在演戏还是.....

墨惊澜缓缓迈步,心头疑惑如雾一般弥漫整个思绪。

想不清楚,实在想不清楚!

也罢,不想了。

行至不远处的朱红色栏杆,躬下身子松松垮垮趴在上面,微微歪着脑袋扫视一楼大堂内的男男女女。他们相互调笑着喂着对方酒水,更有人相互贴抱在一起,相互哺酒!何其香艳!

哼!

墨惊澜莫名气愤!师尊这么久了还不出来!他到底在做什么!?不会也是如此这般吧!

狼崽子焦躁起来,迅速起身回过身来,大步走近雕花木门。

刚刚走近雕花木门,便听到低沉幽缓的吟哦之声!

侧头贴着门扉树起狼耳朵细听,经还是个男子的声音!

“嗯.....嗯......”

浸满了欲望的声响像一只只毒虫钻进狼崽子的耳朵。

墨惊澜瞬间怒气值拉满,以往的隐忍、蛰伏统统散个了干净!

一双凌厉的星眸瞬间通红,手指深深陷入掌心,狠狠掐人血肉中。

谢悯!你果然是个十足的伪君子!说什么解救婴孩,分明是给你找乐子来了!

墨惊澜抬腿狠狠揣在雕花木门上,一面淡淡流彩的结界如同一面镜子无声碎落。

狼崽子携着怒气,又狠狠拍出一掌!

“砰!”

雕花木门豁然洞开!

透过影影瞳瞳的绯色纱帐,墨惊澜只隐约瞧见一截纤白的手臂狠狠挽着一段绯纱,那手指狭长、指节分明!分明是一只男子的手!

“谢悯!!!”

狼崽子目眦欲裂,理智毫无,什么也顾不得了,只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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