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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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我等着我妈回复,她只是轻描淡写落下一句:“要滚快点滚呀,你妈我待会还要拿着你的离婚金去和你王姨打清炖。”

然后她就走了。

我在她身后苦涩的一笑,随后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东西,顺便把银行卡留在了老妈房间。

再然后,我出门打了辆车去找严宁。

严宁是我发小,当年我家出事的时候,严宁还把自己的私房钱抠出来给我救急,害得我感动的要死。

虽然那笔微薄的人民币没有什么卵用,但是他的行为还是深深的叫我心头一暖,我还流着泪和他讲:“如果你是A,我肯定来诱惑你。”

那时候严宁抽搐了两下,指着我愤懑道:“你就是喜欢提醒我我是个O!”

当时我只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随后华丽走人。

但是我没有想到,后来的事情会那么严重,严重到我不得不签署那份结婚协议,严重到严宁和我几乎绝交。

严宁有个算是中产以上的家庭,所以对那些富人嘴脸十分清楚,他早年多次告诫我,诸如:有钱人靠不住,没钱的也靠不住。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如果他严宁是A,我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是最有钱的穷人,和最穷的有钱人。

但是那时候,我嫁给慕谨言,严宁破天荒的没有接我的电话,还在某个昏暗无人的酒吧里宿醉。

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抱着我,眼泪鼻涕全抹在我的身上,口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景简你个憨货,慕谨言这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为什么嫁给他,你为什么不听我话啊!”

我抱着严宁哭笑不得,但是我的内心很苦涩。

我没有办法告诉他,我嫁给慕谨言,只是因为,他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而我需要钱。

“小伙子,到丽春园了。”司机大叔乐呵呵地和我讲话。

我道了声谢,付了钱,随后下了车。

出租车在我身后扬长而去,带起一阵呛人的尘土,我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盯着前头“丽春园”三个字看了很久,最后走了进去。

丽春园的名字听着像八嘎村,但丽春园不是八嘎村,它是个正儿八经的中产阶级的鸟窝。

而严宁在这个鸟窝里面住了有五年了。

自从我和他大学毕业,他脱离家里,顺便抠走了他多年的私房钱后,终于在这个比平民窟高档,比富人区低级的鸟窝里有了自己的一床棉被,顺便还能温暖温暖我。

直到2584年……

“砰-”我走路出神的厉害,一不小心脑袋撞到电灯杆上,我揉了揉,抬头看四周,忽然间觉得自己有点路痴。

不过也正常,我几乎三年没有来这里,而立春园又改了路,里面九曲十八弯的,我当然会昏。

可是我更怕爬楼,我清楚的记得,严宁那厮买了一号十八楼,便宜而且没有电梯。

我抬头看着头上黑压压如同天一般高的大楼,瞬间脑阔疼。

正当我在思考要怎么安全上去的时候,我的身后似乎有物体坠落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诧异熟悉地呼喊。

“景,简?”

我听出那是严宁的声音,而我回头时,正对上严宁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睛。

……

事情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严宁确实还住在立春园,但是和我闹掰的这三年,他发愤图强赚了不少钱,终于把自己从十八楼搬了下来。

所以他现在住在2号23楼。

但是二号有电梯。

我和严宁一块上去的时候,我整个人心虚的直冒冷汗,也不是我面对他不好意思,只是我怀孕加上轻微的幽闭恐惧症,所以我现在很慌。

但是严宁显然要比我自在的多,他拎着那袋黄瓜和大蒜,斜眼睨我的时候,还是有笑容的。

“景简你来找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你不听我的话嫁给那个狗屎,在友情和爱情里你选择了那个不能当饭吃的爱情,你……”

他唧唧歪歪还妄图讲什么,冷不防瞥见我苍白的脸色,终于改了口。

“沙雕,你怎么了?”

我头晕乏力,倚靠在电梯上,脸色肯定苍白的和个鬼一样,而严宁这样的直男,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觉得我出门擦了粉。

但是我还是很认真的回答:“我晕梯来着。”

严宁:“……”

还好电梯飞的快,五分钟之内还是到了二十三楼,不然我就要死在电梯里了。

严宁驮着我出去的时候,脸上满满当当都是嫌弃:“你是不是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所以连坐个电梯都战战兢兢?”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要死,当然也没有力气在和他贫嘴。

然后他就各种diss我,各种看我不顺眼,各种戏精表演。

直到我在沙发上休息够了,有了足够的精神,才开始直面反击。

严宁见我有力气和他扛,知道我好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问我要吃什么。

我躺在他家沙发上认真地盯着他,良久才在他炯炯的目光中开口:“阿宁,我离婚了。”

“砰-”严宁手不稳,把杯子失手碎在了地上,声音刺耳。

我敏感的竖起耳朵,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严宁怒气冲冲地从厨房间绕过来走到我面前,说:“是不是那个狗男人对你做了什么?我早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偏不听,你看你,到离婚了才告诉我!”

我不明所以的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两口,只为压压惊,可严宁不给我这个机会,一把夺走我的水杯,然后把我的热水喝光光。

“别不讲话,告诉我,慕谨言到底做了什么叫你失望的事情,会让你忍耐不住想要离婚的?”

严宁喘着气,明明是生气的样子,眼眶里却滚动着泪水。

我机械性的笑了笑,顺带着揉了揉肚子,散漫回答:“也没有做什么事情,我和他的婚姻本来就不算太作数,而且他的真爱回来了,我这个替代品也该退位了。”

听我这样讲,严宁只得悻悻道:“话是这样说,不过,”

他眼神突然一转,盯着我的肚子,忽然就凌厉了起来:“不对,你还有事情没有给我讲。”

我在他的目光中放下手,平静道:“严宁,我怀孕了,孩子是慕谨言的。”

估计是我讲的话不多,偶尔开口讲的内容信息量又太大,严宁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半晌才回我:“怎么会弄成这样?”

其实不光是严宁,我也很想知道,我那青春正好,芳华正茂的人生,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呢?

追溯整个故事,还得从我大二开始。

2581年,我上大二,我爹所在的民企签了条大合同,而他老人家作为部门经理,充当起负责人来。

那时候他忙的不可开交,还说忙完了这个案子,咱家就能发了。

于是那段时间,我沉浸在一夜暴富的美梦里无法自拔。

严宁是我发小,从小学到大学,都和我一个班一个专业,基本上可以说是和我黏一块了,所以我爸熬这个案子他也知道,他还多次调侃我:“行啊,景简同志,你很快也要步入资本主义者的行列了。”

我在他面前基本不谦虚,该厚脸皮就一定不会不好意思:“低调低调,男人嘛!”

然后我爹就翻车了。

关于我爹会翻车这件事情,真的是始料未及的,大概是那个案子进行了三个月,我放了大二的暑假,正在家里煮着咖啡,严宁寂寞死了拉我去网咖kLOL,然后我k的正嗨,我妈一通电话就把我打入了冰窖里。

我爹负责的案子是个皮包案子,对方公司不仅天衣无缝的期满了我爹所在的民企三个月,还用那民企洗钱。

如此种种,过程很复杂,结果就是,我爹作为一个负责人,被甩锅背债,还丢了饭碗。

而那笔债,估摸着也有三百来万。

结果出来后,已经是2582年的春天了,我爸我妈在家里哭了半天,想着该怎么还钱,想着该先卖血呢还是卖肾呢。

我躲在房间里听墙角,听到他们这么说,心里面压着的石头终于松了。

我庆幸他们没有想到卖房子,不然他们会发现,我们已经穷的连租房子也租不起。

然后我就开始了我漫漫长远的兼职的生活。

为了及早还清三百来万,我们全家没日没夜的干活挣钱,企图能三百万能一夜飞到手上,但是那是在做梦。

而且因为我爹闹的事情太大了,好多人就不和我们来往,借钱也借不到,严宁他家里面还限制严宁和我走动,怕的就是我把严宁带坏。

但是我没有想到,那段日子里,确实严宁早我一步先沾染上喝酒这个坏习惯。

那时我在全家做兼职,凌晨两点,店里突然来人,我大晚上心慌,害怕是人来抢劫,刚想掏个刀护身,却瞧见了严宁通红着一张脸冲到我面前,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然后下一秒,他从怀里掏出一小袋子的红毛爷爷塞给我,嘴里还嚷着:“景简你个白痴,干嘛不问我借钱,你是不是觉得我穷了啊!”

他讲话的时候,满嘴的酒气直往我脸上喷,熏的我想吐,但是我还是迅速从收银台出来,把他揽到一旁安抚。

他放了许多的屁话,可我只是支支吾吾的应和着,没认真听。

毕竟没人会把酒鬼的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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