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国师失忆了
小编推荐: 《以吻持枪》 《病娇大佬的软萌小哭包》 《穿越后我成了师门香饽饽》

精彩段落

午后,顾龄对着一地碎片摸不着头脑。

他用完午膳就着急忙慌地赶过来陪玉明衍,谁知辛澄却告诉他玉明衍不想见他,然后又指了指那一地碎片,说这是九芸郡主摔的。

顾龄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九芸郡主是自己表妹,先帝曾亲口说不管哪个儿子继位,皇后都只能是她。

顾龄觉得自己明白了。他认为玉明衍这是吃醋了。

想到这里,顾龄乐颠颠的隔着门给玉明衍表忠心,说了一大堆深情的话,自以为十分感天动地,绝对能让玉明衍出来见他。

然后。

“你捡起来一块碎片看看。”

玉明衍不咸不淡地给了点提示。

顾龄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捡起一块碎片——然后,他才真的明白了。

这是玉明衍从前的一套茶具。

说起来,玉明衍这人也有些奇怪。有时候他很薄情心狠,好像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一样。可有时候,他又会眷恋某些东西,就比如他用惯了的某一样物品。

这是玉明衍还在大楚时用的茶具,顾龄清清楚楚的记得,这是自己送给他的生辰礼。

当初灭了大楚后,玉明衍失忆,提出烧了国师府的建议,在这之前,顾龄曾亲自去了一趟国师府,领着元繁殷拿出来好些东西,其中就有这一套茶具。

玉明衍后来虽然失忆,但依旧对这套茶具不减半点偏爱。

“珩秋……”

其实,有一个细节顾龄没注意到——玉明衍对于在意的东西向来是妥善保管,怎么可能拿出来招待不相干的人?

除非……他有了什么计划,需要一个饵。

“昨夜南柯园来了杀手。”

玉明衍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半点喜怒。

“啧,为了你,先是买了杀手欲取我性命,而后又找上门来给我难堪——顾龄,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招人喜欢呐。”

“朕都没见过她几面!”

顾龄连忙解释,同时心下暗喜——这么看来玉明衍就是吃醋了。他肯为了自己吃醋,心中定然是有自己的。

“总还是见过的。”

玉明衍推开门,倚着门框,神色淡漠瞧不出喜怒。

“……”

得了。和不像讲理的人根本没法讲理。不过失忆后的玉明衍似乎比失忆前话多了不少,也更容易流露出一些不一样的情感来……

顾龄想了想,觉得被情敌弄坏了心爱之物这样的事情足以让玉明衍心情很糟,便有些犹豫地道。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不如,朕带你上街再买一套茶具?”

顾龄是知道玉明衍的性子的——他喜静,但不喜成日闷在房中。

从前还在大楚时,他有数次去国师府寻人都扑了个空,后来才发现玉明衍其实很喜欢出门转悠。大楚城郊有山,其中有一片隐秘的林子,因地势陡峭而人迹罕至,林子中还有一汪清泉,精致很是秀丽,玉明衍常去此处赏景。

但是自打他让玉明衍失忆后,心底便总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仿佛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即便这样,你也留不住玉明衍的人。

玉明衍住进南柯园后,顾龄本以为他伤势未好不会出门走动,可是头一天晚上他便去了春秋楼。当晚顾龄坐了个梦,梦见玉明衍离自己而去,自己拼命向前伸手,玉明衍素白的发带仍是从自己掌中溜走。

顾龄第二日便下了令,让守着南柯园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放玉明衍出去——除非有他的许可。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没来由的恐慌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不能给玉明衍离开自己的机会。哪怕玉明衍如今走都走不了太久,他仍旧觉得放玉明衍上街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显然,顾龄忘了一点:将沙子抓在手中,握的越紧,沙子流走的越快。

玉明衍对这变相的软禁什么也没说。

这让顾龄感觉他十分乖顺,但顾龄也知道,他心中定是不开心的。

“好。”

玉明衍放软了语气,顾龄放下心来,忙上前拉起他的手。

“你还有什么喜欢的想要的,朕都给你买。”

“到也不必。”

玉明衍更衣后,与顾龄一同出了南柯园。

顾龄一路上同他说些宫中趣事、朝堂政局,玉明衍不时回几句自己的看法,实际上在一心两用思索别的事情。

他忽然想起京中传言,说先帝曾一度想让蕙微长公主继位。

可是陈司未的到来给他提了个醒:先帝若是想让顾丹继位,便不会对陈司未许下这样的诺言了。

大齐如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这底下掩埋的往事,却一点儿也不少啊。

玉明衍打算挑个合适的时机,提醒一下顾龄不要总想着和蕙微长公主你死我活,也要调查一下她和先帝之间是否有什么不愉快的事。

这一趟出来顾龄将玉明衍看的很紧,一直牵着玉明衍的手不放。

大齐民风开放,断袖也并不算特别罕见,两人气质出众,如此亲密地走在人来人往的城西,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好奇玉明衍斗笠下的面容,有人羡慕两人感情甚笃,逛个街都十指相扣,还有一个眼神不太好的猜玉明衍其实是个姑娘——倒也不能完全怪他,大齐也有许多女子喜好穿男子服饰,不过立刻便有人比划着玉明衍那只比顾龄低了一点的身高来嘲讽这位老兄有眼无珠了。

玉明衍逛了几家铺子,最后挑中了一套青瓷的茶盏,茶盏上有乳白色的云纹,做工精致挑不出半点瑕疵,清秀典雅,很和玉明衍的心意。

他只要了这一样东西,其他的大包小包都是顾龄为他选的。在路过刘记铺子时,顾龄想到玉明衍曾经给自己的那个小册子——那纸在他看来并不好,于是一时兴起,提出要再给玉明衍买些文房四宝。

玉明衍默默地看着目标很有自觉地一头扎进陷阱,假做黯然伤神,道:“我如今连字都写不好,要文房四宝作甚?”

顾龄的心猛地一痛——玉明衍嘴上不说,但对自己的伤势还是很在意的。

他一直莫名其妙地怕玉明衍跑了,但此刻看到玉明衍这样失落,又想起这几日玉明衍的安静乖顺,最终还是将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想法抛在脑后,下定决心道。

“等回去了……我为你寻天下名医,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伤的。”

他附在玉明衍耳边,郑重地轻声说道。

“我相信你。难为你每日那么操劳,还要分出心神来忙我的事情了。”

玉明衍握紧顾龄的手,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心花怒放。

一直以来,玉明衍对顾龄都没表现出过于浓烈的情感——事实上,这只是因为他性子清冷,但在顾龄眼里,就成了若即若离飘忽不定。

所以,玉明衍一句很随意的关心,都能让他开心许久。

身为帝王却还爱的这样卑微勉强,纵观古今,顾龄估计是头一个了。

他一开心,索性直接把这家铺子最好的笔墨纸砚都买了许多回去——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流云笺了。

这一趟出来,两人满载而归。

顾龄在南柯园用了晚膳,俱是清淡的素菜,可是有玉明衍在一旁不时为他添粥夹菜,顾龄只觉得这是自己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了。

饭后,顾龄依依不舍地离去。临走前,玉明衍还破天荒的抱了他一下。

这是二人相识以来,最为亲近的一次了。

那一瞬间,顾龄神魂颠倒,忽然间就有些理解前代那些沉迷美色不理朝政的昏君了。

美人在怀,安能不乱?

他也好想抛下万里河山,与美人长夜漫漫,一醉方休。

可惜他不能。

顾龄很清晰的知道,自己若不是有这江山在手,掌无上权势,玉明衍也不会被他困在身边。

回宫后,顾龄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让玉明衍接到宫中比较好。看来,他得早作打算了。

送走顾龄后,玉明衍看了会儿书,早早点了安神香准备睡下。

“这才几时,怎么睡得这么早?”

陆惊晚轻车熟路地摸了进来,熄了安神香,点上灯。

“您怎么来了?”

玉明衍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伸手挡住双眼。

“从去百晓庄买消息到约顾龄去戏楼,再到今日种种,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么?”

“……是。”

面对陆惊晚,玉明衍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怕陆惊晚,但是又下意识觉得陆惊晚不会害他,也不会将他说的话告诉第三个人。

他对陆惊晚有一种很诡异的信任。

所以,他并没有隐瞒。

“啧啧啧,你不是喜欢他么?怎么还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的。”

陆惊晚双目微迷,神情很是慵懒自若。

玉明衍逐渐适应了烛光,拿开手捞起枕边放着的外衣,坐起来披上。

“他对我有所隐瞒,在调查清楚我们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之前,我不会……”

他话没说完,但陆惊晚知道,玉明衍这么说,实际上是已经承认了自己对顾龄的爱意。

顾龄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正是自己的步步紧逼几番不择手段,让玉明衍对他警惕心愈来愈重,不肯袒露心声。

陆惊晚倒是知道一切,可他不能说,也不会说——他是人间一浮尘,孑然一身观万物,途经许多人的人生,却不对他们的命运做出干涉。

玉明衍很有卜卦的天赋,他的直觉是很准的。也正因这冥冥中的感觉,他没有想过询问陆惊晚。

“给你带的药。比宫中的效果好,还能止痛。”

陆惊晚从随身带的小包袱里掏出一瓶药膏,帮玉明衍换了药。

“阁楼的墙壁是有夹层的,你可以把东西放在里面,机关在门后墙上,你自己应当能找到。”

玉明衍知道陆惊晚大摇大摆的进来,肯定是先给守在外面的辛澄处置妥当了,正从被褥下拿出有关顾龄的情报,洒上粉末一张张快速浏览。

“您对这里很熟悉啊。”

“是啊。”

当年闲着无聊,他可是亲手设计了这偌大的南柯园呢。

“……您为何对我照顾有加呢?我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供您图谋的。”

玉明衍犹豫再三,终究是把这个疑问给问了出来——或者说,他只是借此来打探自己从前和陆惊晚的关系。

但是,陆惊晚可不像顾龄那样好忽悠。

他直截了当地和玉明衍说:“落到如今境地是你的命数,你以后会如何也都是你的造化。我不会主动告诉你你的过往,也不会主动给你什么建议。”

这是他的宿命,是他在漫漫红尘经年如一日的观望。

“不过,以你的聪慧,或许不用等到想起来往事,就已经先把该查的不该查的都查出来了呢。”

陆惊晚笑着拍了拍玉明衍的手,表示安抚。

“这些消息看完了么?”

“看完了。”

玉明衍向来是一目十行,不过数张纸,他不仅快速看完,还将上面的东西记了个大概,对其中几处有些疑惑,也已有了下一步调查的方向和计划。

“那便早些休息吧。等你的伤势再好一些,我带你去逛夜市——能自己睡着最好,安神香这种东西毕竟是药,能不用,便不要用了。”

玉明衍感觉了一下,发现伤处果真没那么疼了——至少如今的疼痛,不至于让他依靠安神香才能入睡。

“好。”

顾龄不让他出门,不过看陆惊晚胸有成竹的样子,玉明衍也不免多了几分期待,乖乖躺回了被窝。

陆惊晚熄了灯,坐在一边等他睡着——然而,一刻钟后,玉明衍还醒着。

他有睡意,却睡不着。

“……罢了。”

陆惊晚取出一只短笛,横在唇边,吹起了一曲悠扬婉转的小调。

这曲调没什么特别之处,却让玉明衍感到无比熟悉,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

一曲吹罢,陆惊晚扫了眼玉明衍恬静的睡颜,起身关好门窗离开。

他打算回去算上一卦。

还记得数年前,几个徒弟还小,晚上常常闹着不睡觉——玉明衍倒是乖得很,只是他觉浅,其他人一闹,他便也睡不成了。

陆惊晚拿他们没辙——都是八九十来岁的孩子,也不能天天晚上打一顿,就只好给他们吹笛子哄睡。

不过这待遇也不是谁都有的。只有三个徒弟听他吹过安眠曲。

然后现在。

有一个作天作地一心求死,坟头草已经挺高了。

还有一个远在西域,已经数年杳无音讯不知是死是活。

而玉明衍这个大白菜呢,被拱了,不仅被对方伤成这样和废人差不了多少,还被蒙在鼓里哄骗门都不让出。

合计着就是听过他吹安眠曲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呗。

啧,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热门章节

相关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