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王爷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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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来的是蓝鹊和常乐。

蓝鹊跑在了前头,常乐拿着伞,手里抱着狐裘和暖袋,腼腆的跟在了身后。

二人看到被抱在怀里的李时安,一人惊讶,一人惊喜,连忙跟复荆州行礼。

复荆州点了点头。

沈洛寒见李府的人过来,便同李时安说了两句道别的话,便离开了。

他一走,复荆州望向李时安:“我送你进去?”

李时安摇了摇头:“多谢王爷,我可以的。”

“王爷?”复荆州皱了皱眉,轻笑一声:“呵……”

果真是过河拆桥的混蛋!

他将人放下来,将手中的伞递到他手上,揉了揉他的头,没说什么,带着陌刀离开了。

李时安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头,方才复荆州力道好大,李时安想,都将他揉的有些痛了……

突然都有些看不懂复荆州了。

不过,他没时间多想,蓝鹊看到复荆州一行人离开,便笑眯眯的凑了过来:“少爷,您怎么跟王爷一起回来的?您都不知道,昨儿个半夜您突然不见,可把鹊儿给急死了,一整宿都没没睡着,恨不得把京城都给找一遍。”

说完转过头,将常乐手上的狐裘抢了过来,给李时安穿上,又将暖袋拿了过来,强塞似的送到李时安手里,边穿边道:“北地天气阴晴不定,这秋雨一下,天凉的很,少爷赶紧多穿些,免得着凉病了不好。”

这一字一句关心的紧,就是所谓担忧他半夜的人眼下半点青色都没有,皮肤光滑的很。

若不是他亲身经历过,背叛与谎言,都要相信这小奴的“关怀”了。

蓝鹊说得多,眼里都是殷切,恳望被赞赏。

谁知,李时安的目光落在了背后那腼腆的少年身上,他说:“常乐,你过来。”

常乐一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抬头看向李时安,有些不自信道:“少爷。”

“过来,”李时安朝他招手,“我有些累了,你来搀着我些。”

常乐闻言,眼眶都红了,心里满满的不可思议还有满满的感激和惊喜。

他家小主子,身旁有两个伺候的小奴,蓝鹊和自己。

跟他不一样,他不像蓝鹊那般会说话,会讨人欢喜,唯一能做的,便是跟在他家小主子后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今年十五岁,进府的那一年是十三,他的父母病重,他跪在京都的街头,穿着白衣,求着过往人群,有人能买下自己,只求能帮忙找郎中看看自己的父母,给自己一个谋生之地。

可他年岁小,又是男儿身,家里贫穷,瘦弱不堪,没人愿意,直到他遇到了他家小主人。

一身红衣,骑着黑马停在了他的面前,扔给他一袋银两道:“去尽孝吧,将来跟着我,别苦着一张脸,你姓常,往后便叫常乐。”

常乐感激不尽,他家小主人是好人,在繁华的京都给了他一线生机的人,将来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他家小主人。

可他嘴笨,不懂得像蓝鹊那般会说话,没想到他家小主人会点名要他。

不开心是假的。

他整个人楞在了那里,直到李时安朝他走了过去,他连忙凑了过来,扶着他,叫他借了力。

“傻站着做甚?”李时安无奈对常乐笑了笑。

“奴,奴不敢。”常乐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往后,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用怕。”

常乐不敢,只是这样,他就觉得很开心了,他家小主人看到了他,愿意叫他伺候,于他来说已经是可望不可求的事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前世的他,对于李时安,忠心耿耿,陪着他走到人生尽头,为了他一向胆小的人,敢只身跑到复荆州面前三番几次为他说话。

于李时安来说,是忠仆,又是亲人。

蓝鹊整张脸都黑了,想要过去搀扶李时安,被被他避开,他道:“蓝鹊,回府之后,你去账房领了钱,李府不适合你。”

蓝鹊:“……”

他刚要问为什么,李时安道:“什么都不必问,本侯长眼了,你做的那些事若是叫本侯给你说出来,那这遣送费说不定就没。”

蓝鹊一愣,想解释。

可又不知从何开始……

李时安轻笑:“蓝鹊,记住一件事,背信弃义者,人人皆以弃之。”

蓝鹊:“……奴,奴不敢。”

“呵……”李时安轻笑,不再说什么。

他想,当年蓝鹊应该是在看到复荆州将人带进来的时候就背叛了自己?还是其实更早,更甚?

给他钱,权当这些年照顾逗他开心的份上,若是之后他敢再狐假虎威找人坑害自己,必叫他们都吃不了兜子走。

有些仇不论是梦一场,或者前尘,他是非报不可的。

虽然知道,自家小幺儿逃离订婚宴,会去的地方,可多少是带着些担心的。

李辰君一晚上派出不少暗卫在京城布线,就怕自家小幺儿喝的太多,走错路,认错人,傻乎乎就把人给强了。

直到暗卫目送自家小公子进入离王府来报,李辰君只感受到五个字“儿大不中留。”

虽然想过不会太早回来,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晚上,他吩咐下人准备的洗澡水,至今都没有用上。

一大早,李长安就被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此刻跟着李辰君,等候在李府的大门处。

李长安还不知死活的跟自家老父亲调侃,他家小幺儿也不像表面看得那般不受人待见,这一大早不仅被人抱回来,后头还跟着护花使者……

而且,非常光宗耀祖的一带,就带了两。

“阿父,你看,你看,这定了亲,认了主,两人瞧着都可亲起来了。”李长安摇着扇,歪着身子靠了过来,“就是瞧着这场面亮晶晶的,怕不是要打起来吧?”

他话音一落,李辰君脸差点气绿了。

他长眼了!

长了一双,刀光火影的场面这是见鬼了!

为了避免场面过于尴尬,李辰君差了那两个小奴去接自己小幺儿,可这一看,似乎发生了什么,过去的是两个,这回来只剩一个了。

来到李府前,李时安拍了拍常乐,站直了身子,朝李辰君笑道:“阿父。”

李辰君忍不住揉了揉眉头,无奈道:“阿父知你回来会狼狈些,没想到你比阿父想的更甚。”

他话音一落,李时安的眼眶不自觉就红了起来。

嘿!!

这就过分了,他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呢,这就哭了???

“这……”李辰君瞬间就不好再给脸色了,他的小幺儿,这眼眶红的可怜,准备了满嘴的责备也就收了回去。

李辰君不知的是,在李时安的记忆里,后期的复荆州夺嫡胜利,他就已经不被允许出王府了,得到的消息了,他阿父过世了,他阿兄也离开了京城。

说是去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成,也无法为他送别。

如今,这样的一个人,今生今世最疼爱自己,无条件满足自己的最亲近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怎叫他如何不眼红……

没想到……他们还能再见面的。

不仅见了,他仍旧如往常一般,守候在大门处等候自己归来。

李辰君准备了满腹的指责,却在看见李时安那双狐狸眼可怜兮兮的,到嘴的话变成了,“长安,你过来。”

李长安在一边,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一身白衣,摇着扇,听到呼唤声,连忙收起扇子走了过来:“阿父,作甚?”

“瞎了?”李辰君扫了他一眼。

李长安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他的一双眼睛随了他阿父,是深蓝色的,绝对没有瞎了之说,他笑眯眯:“阿父要我做甚?”

“蹲下,”李辰君听他自我欣赏一番后,忍不住将人按了下去,朝李时安道:“幺儿,上来,你阿兄背你进去。”

“阿父……”李时安道:“我自己可以。”

“可以归可以,你有阿兄,自当是要被宠爱的,阿父说可以,自当是可以。”李辰君扫了一眼光脚的某人:“怎么?姓复的连双鞋都舍不得给你了?”

李时安瞬间语噎。

他瞧了瞧自己的脚,有些不自然地往自己的白袍藏了藏,李辰君都不好意思说,你外衣都没穿,这没穿鞋着实没什么。

他朝一旁的李长安使了个眼色:“瞧你这么没眼力见的,将来可怎么讨媳妇!!”

“这当真不用阿父担心,”李长安无奈,调侃道:“阿父,你偏心了哈,平日让我当牛做马就算了,你还让我当驴。”

“让你当驴是高抬你。”

李长安表示,这样的恩宠大可不必。

他蹲在李时安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背:“小幺儿,快上来,别叫爹以为阿兄欺负你。”

父子三人进了房。

李长安将李时安放了下来,李辰君这才开口问道:“幺儿,告诉阿父,方才作甚哭了?”

他想了想又道:“是否明渊那小子欺负你?”

复荆州原唤复明渊。

“不能够吧?”李长安停住了倒水的手,道:“如此这般,不用阿父,阿兄便能为你做主。”

“阿兄跟明渊向来说得上话,好歹我将来是他的大舅子,这面子他当是要给的。”

这话说的,当真是真的错怪复荆州了,这事还真不怪他。

他摇了摇头,非真要怪复荆州也不因这事怪,更何况真被欺负了,他也是有责任的。

“阿父,阿兄,你们错怪荆州了,他没有欺负我。”他想了想很认真道:“如果真有欺负,我当下就报仇了。”

他说着,张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很是得意:“就在方才,我咬了他,是生生将他咬出血了的。”

“哦呀……”李长安表示震惊:“小幺儿这是在进王府之前要正夫纲?”

“李长安!”李辰君沉声一唤,李长安就闭嘴了。

方才李辰君就想问了,他家小幺儿这脸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本来是担心他受了伤,可那些一看就是陈血,受伤的可能性很小,也不好在外头问是不是杀了什么人,倒是没想到这血是复荆州的。

李长安闭了嘴,他看看自家的小幺儿,又看看自己的阿父,明显他阿父眼里也同他一样不可置信,复明渊可是他家小幺儿心头肉,从小到大就稀罕他了,能舍得?

李长安凑过来,摸了摸李时安的额头,随后转过头认真看着李辰君:“阿父,小幺儿果真是有些烧,说些胡话,无伤大雅。”

“阿兄!”李时安被生生逗乐了:“我是说真的,我难过并非因为复荆州,而是因为我想着阿父和阿兄,如今见到了,开心的很。”

“昨儿个不是才见的吗?”李长安笑着调侃:“爪子咯,小幺儿要嫁人了,都舍不得家人了?”

“昨儿才见,再见不能高兴吗?”李时安挑了挑眉,反客为主道:“哦,原来阿兄平日都是恨不得能少见些家人的。”

“切,”李长安捏了捏他的脸:“不许挑拨离间给阿父修理我的机会。”

“那我回来可不可以?”李时安很是得意。

“当然是可以。”李长安道:“不过,这王府离李府不远,你素来也不爱回侯府,往后即便成了婚,回家也是近的,小幺儿是我们李家的宝,不必如此多愁善感,就是嫁了人了,也是阿父阿兄的心头肉。”

两兄弟的对话,李辰君并没有插嘴。

他看着他家的小幺儿,他说的真,表情也真,相较以前,似乎一下子成熟了不少,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想说,他也不想逼迫他,只是道:“是这样的话最好了,若是明渊欺负了你,你便告诉阿父,阿父为你做主。”

“嗯嗯,我知道阿父最疼我了……”

“可不是。”李长安道:“谁人不知道咱们阿父最疼他的小幺儿了,昨夜你一偷跑,他便差人准备了热水,这一晚上热水不知道换了几次,连着人都派出去了好几拨,你要是再不回来啊,阿父非得折腾死我不可……”

他说完,又看向李辰君:“阿父,我早跟你说了,不用担心小幺儿,不用担心小幺儿,你瞧瞧,咱们担心了一晚,咱们家小幺儿这不是活蹦乱跳着回来,还是叫他最喜欢的明渊给抱回来的……”

说完还不忘转头调侃李时安:“幺儿,光宗耀祖了。”

李时安当下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即便像他这样勇往直前的人,他阿兄这么一调侃,他多少还是有些羞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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