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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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他与纪肆朝表白的事,也只有九妹一个人知道。

这些年来,九妹眼见着纪肆朝身边莺莺燕燕愈来愈多,自己的叶哥却还是形单影只,她心里也是为叶情着急。

听叶情这么一说,她捏了捏杯子咂舌道:

“他可真是古板,叶哥这般好看儒雅,是Alpha又能怎么样…”

叶情摇头叹息,又抬手摸了摸自己左眼下的疤痕:

“什么好看,仅是这疤痕,便入不了他纪肆朝的眼,再说了,他告诉我…他从来不玩Alpha。”

说着他将杯子里的酒喝光,眼底荡漾着一抹伤色。

九妹初识他时便知晓,叶情少时家里曾发生过一场火灾。

叶情虽被及时救出,左脸却被火焰灼伤,留下了浅红色的伤疤,远处看去是个极有气质清清冷冷的大美人,可一近看,却还是心中微憾,原本清俊的五官,皆因那疤痕而褪色许多。

九妹看见他这样难受,连忙拍了拍叶情的手:

“不提他了,叶哥,免得你心烦。”

“也是。”叶情点头,又问:

“马上该召集七个堂口的话事人一起坐坐,聊聊他们最近的情况,另外六个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九妹想了想:

“除了坤沙,我们其余六个人可是都在做正事。”

“我就知道,最麻烦的便是坤沙。”

叶情眼底一寒,心中已有几分计较。

白蛇堂下一共分为七个堂口,掌管着旗泽港的东南部。

分别是张骁龙管理的葵冥堂口。

坤沙的青龙堂口。

九妹的铜妙堂口。

韩执的西万堂口。

福佬的地海堂口。

以及东仔的仁义堂口和蒋爱的斗六堂口。

其中只有九妹是独独的女性Beta,却最得叶情喜爱。

张骁龙是最爱单打独斗的一个,经常为其他堂口其余兄弟所不喜。

韩执性情直率,在堂口威望较高,人缘不错。

福佬年事已高,不太参与较大的帮派斗争,平日里只打点些人际关系。

东仔最为年轻,出门跑货的频率最多,冒的风险也最大,手底下兄弟最多。

蒋爱则与其人名相似,成日搞些情情爱爱的。

其余堂口的话事人一度认为蒋爱会栽倒在哪个omega手里,只是还没实现而已。

而最爱惹是生非的,便是方才来过的坤沙。

“对了叶哥,最近咱们旗泽港有个新起的帮派,叫兴业帮,你听说了没有?”

九妹询问。

“有所耳闻。”叶情点头:“怎么?他们惹到了咱们头上?”

“这倒没有,只是坤沙手底下的人,和兴业的人起了好几次冲突,这次会议,我怕兴业的人过来挑事。”

“坤沙和兴业的人冲突,我倒没听他说过,只是这兴业帮,似乎总找焰炙帮码头上的麻烦。”

叶情思索了一下:

“他们若真过来挑事,我们也不用怕他,白蛇堂从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

“嗯,只是听闻兴业帮的老大人脉很广,所以我有些担心罢了。”

“你回去后,尽快和韩执安排这次会议的地方,我有很多事要给你们七个说。”

叶情沉声说着,深邃的眼底有些凝重。

“是,叶哥。”九妹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而后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陪你打球。”说着她理了理领口,冲叶情笑了笑。

叶情起身拍了拍她的肩:

“好好做事,坤沙的地盘,我有意让你打点。”

九妹一听又笑:

“我肯定会好好做,但是和其他话事人抢地盘的事,我可是想都没有想过。”

叶情将她送到门前:“你这孩子,有时候太单纯了。”

九妹哎呀了一声:“你就放心吧叶哥,我没事。”

“没事就好。”

叶情拍了拍她的手,而后唤来李伯:

“让司机送小九回去。”

“是,堂主。”

看着九妹上了车,叶情便转身回到大厅,饮完酒后,他脚步略沉的走入卧室。

打开房门,叶情并未开灯,而是径直走到阳台隔间的镜子前。

怔怔看着镜中的人,月色下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左边的疤痕甚至有点可怖。

而后他拿起一旁柜台上的毛巾,沾染了些酒精,缓慢地擦拭着脸上的疤痕。

令人惊异的却是,那酒精逐渐融化了伤疤,再次细看,原本带着可怖疤痕的左脸已光滑一片。

镜中人的相貌立刻变得清灵飘逸,虽说眉眼中还带着一抹肃杀,却依旧妖冶好看,叶情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将额头靠在镜子前,又想起了死去的父母。

他自小长相阴柔又是个omega。

母亲曾说过,他这样的容貌和属性,不仅无法继承白蛇堂家业,还会被道上的人惦记,因此不惜在他少年时,烧毁自家宅邸,让他一直假装毁容的模样。

后来又在父母的安排下,在国外接受了切除一半腺体的手术,手术成功后,他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原本信息素的味道。

再加上长年注射Alpha的抑制剂,这让他闻起来,和其他Alpha没什么区别。

只是味道更冰冷清浅一点。

还好父母亲有远见之明,因此叶情在他们二人逝世后,顺利的继承了白蛇堂家业。

但被“烧毁”的容貌,却一直是那样…可怖、残缺…甚至有时别人看到他的脸,就会心生惧怕。

叶情对此已经十分习惯,他也只有在深夜独自一人,才会将伪装的疤痕擦掉。

从“毁容”后,人人见了他都躲着走。

只有纪肆朝会正眼看他,自他帮衬白蛇安排父母亲的后事开始,自他在这个卧室照顾生病的自己时,叶情心里就埋下了情愫。

可纪肆朝只喜欢柔软温暖的omega,即便是他告诉对方,他真正的属性是omega,他的性格也不会讨纪肆朝喜欢,哪有男人不喜欢性情温柔的?叶情想了想,又觉得无比失落。

可他还是不肯放弃,哪怕纪肆朝会恨他,也好过不在他心里留一点痕迹。

夜幕降临的旗泽港,充满了奢靡与晦暗。

此刻的百家门灯红酒绿,人来人往,都是些好赌找乐子的人,赌场中人声鼎沸,人们正玩的热闹,几个马仔却冲了进来,将围在赌桌前的赌鬼们推搡开。

“都让开——!让开!纪爷来了,今天百家门不营业,都滚。”

说着将一旁赌桌上还未离开的几个男人推搡了一把。

“搞什么?老子花钱在这里玩,你说让走就走啊?”其中一个光头大喊着,将手中的筛子砸在了马仔头上。

“你他妈的…”

马仔在手底下人面前被砸的脸面全无,立刻就要握起拳头回敬过去。

光头旁的小矮个子一看马仔要动手,便上前推了一把:

“妈的不长眼睛啊,这可是我们兴业帮老大的侄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马仔听他这么一说,不但不怕,反而笑了笑:

“兴业帮,那他妈就更该打——!”说着,拽着为首的光头的衣领,一拳招呼了上去。

光头身后的小弟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和马仔身后的人扭打成一团。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Alpha好斗凶狠的信息素爆发开来,前后的赌桌被砸出几个大窟窿眼。

“住手——”

一个沉着稳重的男声传来。

马仔们小声喊了句:

“纪爷来了。”

几个正扭打成一团的人立刻停下动作,向百家门的门前看去。

只见纪肆朝穿了一身墨色西装,平时额前散落的短发被梳至后面,更衬得他原本有棱有角的五官更加冷酷,那双如夜色般深沉的双目正盯着脸上挂彩的手下,充满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受到强悍的信息素影响,马仔们立刻低下头。

纪肆朝身后跟着的场子老大黑仔见一会儿的功夫,手下人就跟客人们打了起来,直在心底暗叹今天倒霉到家了。

“黑仔,我说了多少遍了,让手底下的人做事温柔点,怎么就是记不住?”

纪肆朝的声音没有起伏,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黑仔的额上冒出冷汗:“都是我管教无方,纪爷消消气。”

“我没什么好生气的。”

纪肆朝勾起唇角,又冲被打的光头扬了扬下颌:“你该去给这位兴业帮大佬的侄子道个歉。”

听他这么一说,黑仔连忙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走上前去,站在那光头面前:

“对不住,都是我没管教好手底下的弟兄,请赵哥原谅。”

赵哥本名赵力,的确是兴业帮老大的侄子,正是凭借这一点,才在各大场子为非作歹,嚣张跋扈,兴业帮原本就是靠红灯区起家,因为有赵力这样的渣宰,名声更是烂到了家。

身后的马仔们见老大这样给别人道歉,心里既恼怒又过意不去。

光头赵力看黑仔在自己面前服软的样子,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面上却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

“我说黑仔,你这么管手下,我看你这百家门迟早完蛋。”

这话听在身后马仔们的耳里无异于打他们老大的脸,方才那个带头打赵力的小马仔立刻站出来:

“妈的,赵力你他妈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他妈的脸了。”

“你他妈说什么?信不信今天就弄死你。”

赵力身旁的矮个子气急,轮着拳头便要上前。

却被赵力拦了下来,因为他看到纪肆朝正向这边走来,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纪肆朝缓步走过来,空气里夹杂了极具压迫力的气流,两边的马仔们立刻让出一条道。

纪肆朝含笑站在赵力身前,抬手理了理赵力刚刚打架时被扯乱的衣领。

眼见着道上最狠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还给自己整理衣服,赵力的额上落下一滴冷汗。

“赵兄弟,别发这么大火,火气大了,伤身。”纪肆朝不动声色地笑着。

又看向赵力身旁的矮个子马仔:“这位小兄弟,不错。”

“是…他是不错。”赵力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最看重这样有胆识的人。”纪肆朝放下手,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赵力重重点头,正要接纪肆朝的话,纪肆朝却突然从一旁黑仔的腰间拔出枪,直对他脑门。

“纪…纪爷…您这干什么?有话…有话好好说嘛…”赵力吓得两腿直哆嗦,双手几乎举到头顶。

然而纪肆朝既然拔出了枪,就没打算好好说。

只见他把黑洞洞的枪口移了一点,对准刚刚一直叫嚣不停的矮个子,那矮个子马仔一看纪肆朝瞄准了自己,立刻吓得屁滚尿流,拉着赵力的衣袖求助:

“赵哥,你…你快跟纪爷解释…解释啊…不…不要杀我啊…”

赵力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有解释的功夫,他一把挥开矮个子马仔的手,转身就想带着其他兄弟们离开。

只听“砰”的一声,矮个子马仔脑门上被打出个窟窿眼子,赤红色的血液全喷在了赵力身上,赵力吓得跪下来大喊:

“是我的错,纪爷别杀我…别杀我…”

其余马仔见死了人,老大也跪地求饶,都哆哆嗦嗦的跪地,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纪肆朝却像没事儿人一样,他把沾满血的枪还给黑仔,拍了拍他的肩:

“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枪。”

黑仔和焰炙帮的马仔们也有些讶异,没想到纪肆朝会直接开枪,可反应过来,才想起纪肆朝就是这么个性格,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

“没…没事…”

黑仔连忙将枪收起,招呼着一旁傻楞的马仔给纪肆朝搬来椅子。

纪肆朝挨着赌桌坐下,随意将双腿搭在赌桌上,听着赵力等人的求饶声,从西装口袋里取出烟盒。

一旁站着的白净青年赶忙取出火机,为纪肆朝点燃嘴边的烟。

纪肆朝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就闻到了青年身上温软的味道。

他动作停顿了一下,而后吐出烟雾询问:“叫什么名字?”

那身高修长,面貌俊秀的青年愣了一下。

黑仔见了,立刻上前:“纪爷,这是新来的,叫李贤,原本是潮山人,他爸妈上个月死了,就来了旗泽港。”说着他看向李贤:

“阿贤,还不快叫人。”

李贤点头,看向纪肆朝:“纪爷…”

他的声音如同他的清澈的眼眸般,清朗好听,透着浅浅的温柔与磁性。

纪肆朝不得不对这人再多看几眼了,黑仔看着纪肆朝的目光没有从李贤身上移开。

心中立马有了数,道上谁人不知,纪肆朝最中意的就是娇娇弱弱的omega。

见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李贤,黑仔俯身在纪肆朝耳旁说了些什么,纪肆朝应了后,便看向还在跪着的赵力等人:

“今天我弄死了这个小马仔,是给你们兴业面子,今后如果再让我看到,你赵力带着人在我的场子闹事,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听懂了没?”

“听懂了…听懂了…”赵力战战兢兢的回应。

黑仔见状,便抬腿踹了赵力一脚:

“那他妈还不快滚?!”

“滚滚滚…现在就滚。”

赵力赶紧起身向几个弟兄们挥了挥手,逃命般的离开了百家门。

看着他们仓皇而逃的背影,黑仔沉声道:“纪爷,这样做…兴业会不会来寻仇…?”

纪肆朝毫不在意的低笑一声:“两个靠omega发家的人能搞出什么大动静?”

顿了顿他又抽了口烟:

“即便是来寻仇,焰炙也不怕他们。”

“可是就怕这日后…”

“日后再说日后的事。”纪肆朝打断他的话,深邃的眼里有些凶狠:“说说吧,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昨晚…昨晚是白蛇的坤沙带人来闹事,砍伤了几个兄弟,砸了几个桌子,后来招来条子,他们才跑了。”

黑仔低头说着,小心翼翼将自己Alpha的信息素隐藏起来,乖的像只摇尾巴的哈巴狗,生怕纪肆朝骂他没出息。

纪肆朝听过以后也没恼,只说了句:

“没有太大的损失就行。”

黑仔和其他弟兄们更不明白了,这赵力只是口头上闹一闹,并没有动真格砸场子,纪肆朝却打死了他手下的一个马仔。

可白蛇堂的坤沙来来回回闹事两个多月了,纪肆朝只是一句没太大损失就给糊弄过去。

不懂,弟兄们越来越觉得,帮主像是在袒护白蛇堂一样。

“纪爷…我真的有些不明白。”

黑仔擦了擦脸上的汗,又问:

“为啥这白蛇对咱们是又劫货又闹事的,咱们不干他?白蛇堂总共就管辖七个堂口,我们焰炙可是有十二个地盘啊,怎么着也不能怕他白蛇,兄弟们说是不是?”

说着他朝身后的兄弟喊了一句。

“是——!”马仔们齐声响应。

黑仔说的是没错。

白蛇管辖着旗泽港的东南部,而焰炙帮可是掌管着北部、西部两大区域。

大大小小的场子多达上千个,弟兄们更是数不胜数,论实力上更胜白蛇一筹。

若是两个帮派真干起仗来,也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因此纪肆朝这么纵容甚至躲着白蛇堂,确实让手下的人都十分困惑。

见手底下的兄弟们都这样“豪情壮志”的,纪肆朝勾起唇角笑了笑,而后将烟掐灭:

“我知道你们大家伙都想为我分忧,但是黑仔,我可要告诉你,焰炙帮不缺闹事的人,只缺好好做事的人。”

说着,他漆黑的双目看向黑仔:

“好好干,我很中意这个场子,别搞砸了。”

黑仔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抓了抓短发:

“纪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打理百家门。”

“嗯。”纪肆朝点点头,而后起身走至李贤身旁:

“把刚刚的打火机给我。”

李贤愣了一下,连忙从衬衫前胸的口袋中取出打火机,递到纪肆朝手中。

纪肆朝深沉的眉眼紧紧盯着他,带着些意味不明的味道,然后他伸出手,在李贤白洁的手背上轻轻抚摸一下:

“很干净。”他低赞了一句,又拿过打火机把玩起来。

李贤红着脸低下头,身上散发着柔柔的信息素味道,内敛而温和。

纪肆朝暗笑,也不说他没有礼貌。

铮亮的黑色皮鞋在地板上反复踏过,纪肆朝一边踱步,一边看向黑仔:

“我知道你们一直忍着白蛇,今天我把话搁这,该办白蛇的时候,我不会手软,你们大可放心…”说着他顿了顿皱眉: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黑仔见他这么说,赶忙点头:

“纪爷说什么都对。”

纪肆朝将打火机放入西装口袋,又坐了了下来,审视着百家门偌大的场子,不轻不淡的问:

“我听说,白蛇近期要开堂会?去把什么地方,什么时间都给我搞清楚。”

“是,纪爷。”

虽然纪肆朝对手下兄弟们不错,但黑仔还是十分怕他。

准确的说应该是帮里很多人都怕他。

听闻早年纪肆朝与死对头老巫争帮主之位时,便砍了老巫全家,又把人半死不活的赶出了旗泽港才罢休,纪肆朝这个人,做事是绝不留后路的。

“这么紧张做什么?黑仔。”

纪肆朝抬眼看他,又拍了拍赌桌:“坐下来,陪我玩两把。”

黑仔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容:“没…没紧张。”

说着就坐了下来,一旁的马仔见状,都围上前来,纪肆朝对荷官扬了扬下颌:

“发牌吧。”

赌局开始后,气氛没有了方才那样剑拔弩张,马仔们都兴奋的叫着好。

而刚刚还在害羞的李贤更是站在纪肆朝身旁,低眉顺眼的看他出牌,偶尔还为纪肆朝点烟倒茶。

纪肆朝看了眼他白净修长的手指,将牌翻了过来又说:“你这小子倒是挺会伺候人的。”

李贤低垂着眼,目光又流转到了赌桌上:

“纪爷真厉害,已经开了三次同花顺了。”

纪肆朝这边是连连获胜,黑仔那里却是输得一塌糊涂,纪肆朝叼着烟笑了笑,又覆在李贤耳旁低声说着:

“爷还有更厉害的,想不想见识见识?”

李贤看着他雕刻般俊朗分明的侧脸,心中一颤,慌乱的将视线移开。

纪肆朝看着对面灰头土脸的黑仔,含笑放下了牌:

“好了,今天就玩到这里,再玩下去,我看黑仔要输得内裤都没了。”

他话音一落,场子内的弟兄们都轰然大笑起来。

“嘿嘿…”黑仔傻笑着摸了摸脑袋:“我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纪肆朝将烟掐了,又站起身系好西装衣扣:

“今天就到这里,继续营业吧。”

说着他在几个保镖的跟随下走向门外,正要踏出门时,他转头看了眼李贤:

“新来的那个,好好跟着你黑哥做事。”

李贤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他一早听闻纪肆朝喜好相貌柔软的青年,本以为今晚的表现,会让对方带自己走,不成想纪肆朝就这么走了,看来要入纪肆朝的眼,做他的枕边人还需费些功夫。

再说九妹这边,离开白蛇大宅,回了自家宅院后,立刻便接到了西万堂口话事人韩执的电话。

韩执此人一向重情重义,与九妹算是投脾气,因此在七个话事人中,他们二人关系较为紧密。

韩执打来电话时,九妹正在卧室陪女友阿珠弹钢琴。

听到管家敲门,琴声便停了下来。

“什么事?”九妹朝门外询问。

管家翟妈恭敬的站在门前回应:

“大小姐,是韩先生的电话。”

九妹听了,轻抚阿珠的肩:“我去接电话。”

阿珠是个生的极为俊俏的Omega,见九妹急匆匆的站起身,一双英气的杏眸凝视着她而后点头:“快去吧。”

九妹走出卧室直奔客厅,拿起话筒便笑:

“韩哥,我还正要联系你。”

“是为了堂会的事吧?”

电话那端的男声稳重阳刚,听上去便让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是啊,今天我去看了看叶哥,他说堂会要尽快安排。”九妹随意的将手插进口袋,口中浅声回应着。

“这事我一个月前就考虑好了,这次堂会地方就定在美高海鲜楼吧,除了你和坤沙,其他几个堂口管事的我已经通知过了。”

“美高海鲜楼。”九妹笑了笑:

“韩哥你可真会投其所好,知道叶哥喜欢海鲜,就定了这么个地方,真是有心。”

话筒那端的韩执嗨了一声:“哪里的话?我这些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好让堂主高兴高兴,哪比得上你,那么受堂主喜爱。”

“韩哥你就别取笑我啦,我是运气好,才得叶哥信赖。”

韩执听了直咋舌:

“好了好了,你就别妄自菲薄了,我会打电话来,有两件事,一件是通知堂会的地方,还有一件…”韩执压低了声音:

“你最近,小心些坤沙。”

九妹何等的聪颖,立刻就明白了韩执的意思:

“我知道了,韩哥。”

在电话中不便多说,韩执见她心中透亮,又寒暄了一阵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九妹想了想,又拨通了葵冥堂口话事人张骁龙的手机号码。

她打给张骁龙时,张骁龙正在码头接货,九妹听到了很大的海风声。

“喂——?是九妹啊?”张骁龙那端的声音很大。

九妹也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骁哥,是我。”

“你这丫头,可有一阵子没给我打电话了,说吧什么事?”

张骁龙卸了手套,在码头的船泊上坐了下来,看着一旁的弟兄们卸货。

九妹心思玲珑,做事有分寸又圆滑,因此与其他堂口话事人的关系都不错。

因为她最得叶情喜爱,不论什么事,其他六个Alpha哥哥都要给她三分薄面。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骁哥,坤沙有没有去找你的麻烦?”

张骁龙听她这么问就笑了:

“没有,好一阵没见坤沙这王八蛋了。”

九妹听他这么一说就有些奇怪。

按理说因为张骁龙单打独斗劫了焰炙帮的货,坤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去焰炙的场子闹事,还因此被叶情臭骂了一顿,可后来竟然没去张骁龙的地盘闹事,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

按坤沙往日的性格,怕是早就要去找张骁龙算账了。

这样想着,九妹面上却是毫不动声色:

“没事,这不马上开堂会嘛,叶哥让我看着点坤沙,省的他找自己人麻烦。”

“嗨。”

张骁龙点了根烟抽了起来,看着夜晚月光下的茫茫大海:

“他能找我什么麻烦,老哥还要卸货,就不陪九妹聊了,咱们改日堂会见。”

“好好…那我就不耽误骁哥做事了。”

九妹挂了电话,看着那黑色的电话线陷入了沉思。

“阿毅,你这是怎么了?”

一个温和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索,九妹转过身,正是她的女友阿珠。

“没事,只是觉得坤沙有点奇怪…”九妹抚着下颌,将前因后果都给阿珠说了一遍。

阿珠听后,挽着她的胳膊劝道:

“你就别烦心了,说不定是坤沙把叶堂主的警告听进去了,最近也不敢惹事了。”

九妹若有所思的点头:“但愿如此吧。”说过后她拍了拍阿珠的手:“睡吧。”

“嗯。”阿珠点头,又和她一同回了卧室。

而此刻坤沙正在旗泽港北部的一个夜总会玩的不亦乐乎,灯影交错下坐拥各类美人,喝着威士忌加冰,好不快活。

他身边除了几个看场子的马仔,竟也有焰炙帮的人,黑仔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口中叼着雪茄,示意手底下的兄弟为坤沙倒酒:

“昨晚你坤沙可是演了一场好戏啊,从来不管白蛇的纪肆朝,今个儿可来场子里问话了。”

坤沙和女性Omega说笑打闹着,灯影下的笑容有些狰狞:

“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演到白蛇彻底完蛋才行。”

黑仔啧了一声:“我说坤沙,我真他妈不明白了,叶堂主待你不错啊,你怎么就非要进兴业帮的大门?”

坤沙听了这话,砰的一声把酒杯放在桌上:

“你懂什么?!我忍叶情那个死人脸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脱身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

“行行…”黑仔摆了摆手:“只要你好好做事,仇哥和仇姐一定会在兴业帮给你个好位子。”

他口中的仇哥仇姐,正是兴业帮的夫妻老大,仇利和仇梦。

仇利早年靠房产生意起家,认识了不知名的陪酒女阿梦。

阿梦跟了仇利后就从了夫姓,与仇利一边经营房产生意,一边做起了红灯区,旗泽港三分之二的红灯区,都属于仇梦的地盘。

虽说是见不得人的营生,可做大了也有人刮目相看三分,因此兴业帮的地位仅次于焰炙帮和白蛇堂之后。

坤沙听后大笑,又将酒杯举起:

“那就承蒙你黑哥关照了啊。”

说着,包厢中又响起了干杯声和陪酒女的媚笑声。

白蛇包下了美高海鲜楼作为开堂会的地点,美高海鲜楼的黄老板当然是不敢怠慢。

还没到定的日子便请来各地做海鲜的大厨,一是为了巩固美高海鲜楼的地位,毕竟美高海鲜楼属于白蛇堂葵冥堂口的管辖地,怎么着也得给话事人张骁龙一些面子。

二来是为了在白蛇堂主叶情面前好好表现,在道上也好有人罩着,不被欺辱,生意人就是如此,不仅要有过硬的本事,还得有强大的后台。

美高海鲜楼的老板名叫黄振生,原本是南方人,经朋友介绍才来了旗泽港。

起初他只做个码头上捕鱼的,后来旗泽港的海鲜产业愈加扩大,黄振生便抓紧了时机,做起了海鲜楼的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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