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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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从厢房出来,我并未直接御剑往揽月峰去。顺着宗内的石路走着,我默默寻思着临走前萧离给我传达的信息。

数年前,青阳仙君将清络带回紫宸宗后,不仅修为受损,又加萧恒的死对他打击颇大,于是自始便入了后山禁地,决意闭关不出,将紫宸宗及清络托付给了宗内的四大长老。

四大长老中,无墟老人遍游四海,行踪成迷,常年不在宗内。正修长老沉迷炼丹铸器之术,也不问宗务俗事。

因此,只余下怀信长老与羲和长老二人,主持紫宸宗的大小事宜,私底下弟子们都议论纷纷,说这紫宸宗的下一任宗主,怕是要从这两位里出了。

谁知这萧恒已死,青阳仙君既不重新担任宗主之位,也未在二位长老之中择一而用,亦或是将宗主之位直接传于清络,而是把他托付给二位长老就跑去闭关了。

这下倒叫两位长老没了由头去提重选宗主之事。毕竟宗主之位只有一个,没有青阳仙君拍板,他俩无论谁当上宗主,另外一个怕也是不服的。

于是这宗主之位,竟这样空置了。

青阳仙君闭关前,曾留下一些修仙筑基和秘传仙册给清络。这前些年,清络尚年幼,两位长老相互权衡,偶尔还会给清络讲解讲解书上修炼的法门,教他些仙术什么的,倒也相安无事。

可不曾想,这清络天资过人,犹胜其父。没几年就在仙门比试中拿了头筹,胜过一众仙门前辈,仙名远播。

渐渐地,这宗内便有了再立清络为宗主的声音。

这下可让两个长老坐不住了,哪怕清络的性子再温和敦敬,还是以历练修身为名,将只余三分修为的清络打发去了人界历练。

要知道这人界听起来对修仙者无甚威胁,可是地幅辽阔,不知何处就有大能和妖魔出没。再者人族虽大多数不修术法,可论智谋诡谲,却属三界第一。

于是,清络就这样在人间待了数年。偶有下界的仙君,谈论起好似见到了面目肖似清络者,落入了妖兽之口。

更有甚者,说见着白衣胜雪的清络仙君出入烟花坊肆,竟成了那兔儿爷,与人同欢。

直至近日,青阳仙君感知自己修为未成而大限将至,从后山破关而出。如今得知状况,也只得匆忙训诫了二位长老,亲自去人间把清络带回了紫宸宗。

没过多久,青阳仙君仙逝,临去前将自己残存的修为尽数过给了清络,同时也立他为紫宸宗的下一任宗主。

自此,在化解了两位长老层出不穷的各种手段后,清络得以继任紫宸宗宗主。而怀信与羲和二位长老,也因并未犯下危及宗门的过错得以保全。从此由明转暗,静待时机。

在这个关头,清络仙君要去重荒古域的目的不难猜。这些上古遗迹的出现往往都伴随着大机缘,轻者得些灵药神级法器可以给宗门弟子增加威望,重者修为飞涨直接飞升上神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大机遇也有大风险。这也是为什么清络仙君没有把弟子发现古域消息按下,而是大张旗鼓地邀我和妖王同行的原因了。

欸,社会太复杂,好想做回普通人哦。

生活不易,魔帝叹气。我正准备再做作地感叹几句,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之类的话,冷不丁地被点了名,

“靠,别说你爹是人皇,哪怕是魔帝,老子今天就是非要玩玩你这个小兔崽子!”

迫于所有人形物种八卦的本能,我下意识地就循声看去。

修行者夜视无碍,只见一行三人,领头作恶的是个中年模样的男子,神情猥琐也就罢了,模样在仙界也是举目难寻。

修仙者大多相貌清秀,可这人不仅一口牙泛着黄黑之色,仔细看那牙缝间还嵌着些菜屑肉末。一双吊梢三角眼冒着精光,扁塌的鼻子仿佛被人踏过一脚,伸出的双手也是指缝黢黑。

骇得我登时就后退了几步。

妈的,真的太恶心了。想我上辈子也是见惯了恶霸的人,但也没见过长得如此令人做藕的恶霸。

为了洗洗眼,我把视线转向了躺在地上的小受,呃不对,是受害人。

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小子被按在地上,那束发的玉冠都掉了,鬓发散乱地落在肩上挡住了侧脸。

腰细如柳,衣襟更是大敞着,白玉般的小胸脯在月光下亮的晃眼,在扯露间一览无遗。

咿,这才对嘛。这小家伙一看就是被欺负的那个,我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这年头为啥都要学萧离那家伙对男同胞下手嘞,娇娇软软的女仙她不香嘛!

虽然吧,大多数男仙发生了这种事,都羞于启齿,更罔论告发了。但这也不能成为对的小草们下手的理由嘛。

当然,对女仙下手的话!那是更不行滴!我 古娜拉·护花使者·季无名 第一个不答应!

我一边愤世嫉俗地想着,一边思考从那条小路能不惊动这几人。

英雄救美?开玩笑,我以前也不是没管过闲事的。但结果呢,不外乎就是一起被打,羞辱加倍。有时,被打的人还会怨恨你增加了他苦难的折磨。

正当我娴熟地准备掐转移诀走人时,一看这修长的双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老子现在是,魔帝烬殇啊!

魔帝!魔帝听过没!

有这么个身份,哪怕修为被归墟散化了许多,还是很适合为非作歹,哦不对见义勇为的啊!

于是乎我当即提气掐诀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了那群恶霸的面前。

嗯,这招很唬人,出场很完美。

接着我清清嗓子,准备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此……”

“靠,是魔帝烬殇,快走快走,这小子就扔这了。听闻魔帝有龙阳之好,就当咱们送份大礼给他了。”

话音刚落,这三人霎时间跑得无影无踪。

……

什么情况???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还没开始装逼呢我摔!!!

算了算了,这大概就是实力太强的忧桑吧。

我忍住因得意而上扬的嘴角,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为了圆满完成任务,过场还是要走完的。

于是乎,我转过身,目光看向45度斜前方,语气中带着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道:

“我……”

“谢谢你。”

妈蛋,就不能让我把台词说完吗!!!!!

知不知道什么叫尊敬长辈!!!

算了,毕竟第一次见义勇为,业务不熟练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忍住三番两次装X台词被打断的不爽,努力崩住高贵冷艳的人设。虽然十分想教他做人,但想着还是不要给年轻人留下心理阴影的好。

当我正准备点头走人的时候,只见他步伐凌乱地拢衣起身走到了我身前。

玲珑的身量只及我肩高,削肩细腰,颈项修长而脆弱,原先挡住脸的鬓发散落到了脸颊两边。

月转星移,莹白的月光洒了下来,照得他本就精致的容貌多了几分秀美出尘之态。

靠。

老子这一出手,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我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你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迷路……”

“您只是路过此地,就出手相救,实在是菩萨心肠。季珏修为低微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自此跟随您左右。”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屁孩眨巴着水润的杏眼,一边从善如流地说着,那不盈一握的小身板眼看着就朝我贴了过来。

剧情发展太快,我他妈直接痴呆……

还没等我从“见义勇为被献身”的震惊中缓过来,小屁孩人已在我怀中了。

诶诶诶干啥呐,这手往哪里放呢,那是我的人鱼线啊我摔……我去,你头能不能不要动来动去啊,我衣领都要被你拱开了……

这个自称季钰的小屁孩好似怕我跑路,八爪鱼一般地缠在我身上。可怜我难得做回好事,却被他担心肇事逃逸一般。

虽说他的身子沁凉如玉,这样折腾也出了些许薄汗,几缕发丝粘在鬓角,白嫩的脸上浮现出动人的潮红。

稚嫩的少年风情有种惊人的瑰丽。

虽说如此,咱也不是那好色之徒对不。我决定还是先保持冷静距离,好好跟他讲讲江湖险恶。

于是我刚抓住他乱摸的手想给他扯开,便突然听见一声怒喝,

“你们在干什么。”

糟糕。好似偷情被抓包?

熟悉的阴冷声音将暧昧气氛冲的的无影无踪。我忍不住打了个抖抖,季珏的手腕此时还在我手里握着,嘤咛一声小声痛呼,委屈地嘀咕我捏痛了他。

萧离的眼神恍若实质地盯着我。我心下了然,赶紧把季钰的手给扔到一边,完事还双手拍了拍,好像季钰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季钰幽怨的小眼神也看得我心虚,我赶紧往萧离的方向迈了几步,干笑几声,眼神左右飘忽地说着话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

“呵呵呵呵,真巧啊……你这是出来,散步?”

萧离又露出了那种嫌弃的神情,嘲讽的冷哼一声,

“我出来若是散步,你出来是干嘛的。”

“我吗?我当然是要去……”靠,我是要去揽月峰见清络仙君啊,差点把正事忘了。

约好是赏月下棋,这瞅着都快月落西山了。

“我我我先走一步了,你们,你们好好聊哈。”

顾不上萧离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成功把季珏丢给了萧离处理,我赶紧唤出沧溟剑就往揽月峰赶去。

果然美色误事啊。

待人离开,萧离的神情又归于平淡,冷冷地看向衣衫不整的季珏,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

“不要打他的主意。”

季珏咬着下唇,目光楚楚,弱弱地出言解释,

“你误会了,是……”

“别在我面前演戏,我不是他,不吃你这套。”萧离说罢,也不看季珏的反应,转头纵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季珏孤零零地站着路中间,蹲下身子拾起之前跌落的玉冠,依旧是那副单薄出尘的身姿,只是面目低垂,看不清神色。

揽月峰顶。

紫宸宗作为仙界第一门派,仙山星罗棋布错落有致,其中风景,也是繁花怪石各有不同。

而揽月峰作为仙山中最高的一座,最有名的便在于峰顶景色独好。白日里看那云卷云舒,一览众山之小,夜间恍觉置身星海,伸手可摘明月。

若不是宗内不允许弟子晚间来此,这地儿倒是极适合那些年轻仙侣们指天踏地,海誓山盟的。

嗯,哄完美人再趁热打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那也是极合适的。

呸呸呸想什么呢,都是萧离那厮给我带坏了,弄的我这思想是越来越容易跑偏了。

我赶紧默念了几遍清心诀,收了沧溟剑,向玉桌前坐着的人走去。

桌前人款款而坐姿容优雅,身上的玉皎纱仿佛吸足了月华,弥漫出莹莹的光。而他自己恍若未觉,就那样出神般地静静坐在光晕中心,叫人看不清面目,仿佛那月上仙子。

清络仙君是仙界排的上号的美男子,除去俊美的外貌,他待人接物温和有礼,不仅深得三界女修喜欢,哪怕是遇见最凶恶的魔物,也会留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不至于辱没玉郎。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前世这厮可是仙界唯一差点修成了真神的。

虽不知为何差那临门一脚,没有飞升,反而做了紫宸宗的真派老祖几百年,但那可怖的实力不容小觑,据说可是曾经一剑开山的狠人。

不过,其中的具体因果过程,后世流传版本甚多,一直也没有个囫囵说法。

话说回来,现下清络仙君应当还没有那个大能,虽说刚继承了青阳仙君残存的几分修为,那也不过是刚刚够对付宗里那两个长老罢了。

单论实力,恐怕是不敌烬殇本尊。当然,对付我这只留一二分的残次品,那是绰绰有余的,我还是得小心应付。

思罢我不由正色了几分,带上几分魔界中人的邪肆随性,大咧咧地向前走了几步就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看向他还是礼貌性地寒暄解释:

“路上遇着……路上有点事耽误了,叫清络仙君久等。”我本想说出方才的见闻,转念一想这对正经的宗门大派来讲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改口带过了。

清络仙君对我这随意的借口倒是未有恼色,一派温温柔柔的样子,眉目浅浅,还执袖给我斟起茶来

“这是清络做晚辈应当的,况且,还未好好谢过魔帝千里迢迢来紫宸宗赴约一叙。这茶是清络自己制的,虽不比玉露凝香贵重,权当尝个新鲜。”

我扬眉伸手接过茶盏,轻嗅那幽幽上升的茶息,一股玫瑰暖香缓缓流淌,夹杂着几分露水的清新,竟是玫瑰露。

这下我倒有几分意外了。

一般仙界中人饮茶,为了显得清逸脱俗,都以仙草清茶为主,有些不喜这单一风味的,以四君子入茶也是有的。

而玫瑰露向来是女仙们的心头好,要说仙君们喝这劳什子,是要被笑话的。这清络仙君倒是,丝毫没有宗主包袱,就不怕我说出去崩了他清逸脱俗的人设。

你说谁能相信,紫宸宗赫赫威名的的镇派老祖,竟然喜饮玫瑰露。

不过烬殇好像,也的确不至于如此无聊去外传哈。

我讪讪地收回蠢蠢欲动的八卦之魂一饮而尽,末了还不忘给了个好评,

“不错。”

“魔帝喜欢就好。” 清络脸上的笑意又更多了几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这几分的笑意比方才真切了不少。

“咳咳。不是邀本尊来下棋吗,那个什么晶玉阴阳子呢。” 我觉得这氛围有些怪异,不自在地随口转移了话题,可说完反应过来立马想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烬殇喜欢下棋,可我不会啊!!

我面上不变,心里在嗷嗷咆哮,想着等会要怎么才能糊弄过去不让他起疑心,毕竟以我现在的修为要是他出手试探,我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是清络思虑不周,晴雅。”

清络轻声唤着,自他后方走出一个穿着蓝衫,长绦束发的清秀仙侍,行云流水地将捧着玉盘上的两盅棋笥置好。

“这冰透莹白的是昆山顶上雪玉制的阳子,而魔帝面前幽蓝如墨的阴子,则是传说中地底深处阎狱溶洞的黑色钟乳石凝化而成,您再仔细瞧瞧,这棋心有何不同。”

听清络如此说来,我好奇地执起一枚阴子仔细打量着,惊奇地发现棋子中间竟似存有精怪一般的活物,正趴在棋壁上跟我大眼瞪小眼,模仿着我惊讶的表情,最后还自得地在棋里滚来滚去。

“这里面分别温养着黑白曼陀罗妖的精魄,靠着吸收雪玉和黑钟乳的万年灵气修行,而这棋子,也因为有了这黑白双生的曼陀罗妖,据说拥有奇妙的感应能力……”

清络素手捻起一颗阳子摩挲着,轻笑地看向我。

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觉从手中的棋子传来,好像我拿着的不是一颗棋子,而是真切地触碰到了温热的指肚,有种酥麻的触感。

与此同时,身体深处仿佛也窜起了一阵同样的感觉,周身的热度也在升高。

我看了一眼此时面色已泛起了潮红的清络仙君,赶紧把手中的棋子丢了回去,拿起已经微凉的玫瑰露一饮而尽,压住心底那股狂跳的悸动。

清络仙君此时亦已将棋子掷回,一手扶着额际眉间微皱,好似在极力忍受着什么痛苦般。

晴雅见状赶紧上前,伸手托扶着清络仙君,面色焦灼地朝我说道

“宗主的寒毒这次怎么发作的如此严重,魔帝大人,可否劳您以修为先帮我家仙君压制住毒性,拖延些时辰,侍子去太上殿找正修长老取些新炼制的丹药回来。”

我没做声,从他手里接过了清络仙君,抬手运功将修为化作灵力试图缓解清络体内冰火交冲的情况。

晴雅见状连声道谢,匆忙御剑离去了。

我努力控制着不属于的修为往清络的体内输去,却奇怪的发现不知为何,虽然寒毒本身有寒热交替的症状,可他体内的属于热的那股力量远胜于寒流,以至于他现在浑身红烫发热,如火炉一般了。

“真是奇怪。”我困惑地嘀咕了两句。

“真是……劳烦,劳烦魔帝了……”已烧到神志不清的某人还不忘保持着一贯的端庄有礼。

“无事,我……恩?”我刚想大度且高冷的客套两句,突然发现这火顺着我输入的灵力,有从清络的体内往我体内蔓延的趋势,烫的我的经脉一震。

清络本也是靠着我的支持勉强力坐在地上,现下随着我的脱力,他便与我一同倒在了地上,甚至由于我停了输送灵力也被反噬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过由于我被迫接受了他一大部分的热度,他现在浑身燥热褪去反倒结起了冰霜,在那弱弱地喊起了冷。

得,救人不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欲哭无泪,心里只有千万匹神兽草泥马奔腾跑过。不过,还是以舍身取义的姿态,抱住了冻得像块冰棍的清络。

欸嘛,真凉快。

悄咪咪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总算感觉我身上的燥热有所缓解。而清络面上的薄霜也化解了许多,融化的水顺着他的下颚滑落到脖颈,再到衣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收回一些清醒意识的我赶紧撇开了眼,心里一边数着数抱怨这晴雅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怀里这被水洇湿了衣衫的身体轮廓,却也显得那么清晰。

轻薄飘逸的玉皎纱,此刻仿如无物地贴合在纤秾合度的躯体上,修长的双腿上是纤细的腰身,不似萧离的精壮有力,也没有诱人的人鱼线,但也是添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标准身材。

最美的则是那露出的一段脖颈,白润的肌肤下微青的血管隐约可见,显出几分脆弱的美。

此刻这张平时永远保持着矜重微笑的脸,也因为不舒服而增添了几分委屈而懵懂的神色,看起来格外的好欺负,一边还嘟囔着些胡话

“荀草……真是乱来……你回来了吗……”

荀草?不是传说里吃了能美容养颜的仙草吗?什么乱来回来的……看样子清络仙君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我无奈地维持着和他各取所需的姿势,一边思绪放空地听他颠三倒四地说着话,心里不禁想着不知道萧离这厮是不是在屋里呼呼大睡正舒坦呢。

想到这我就更是气的牙痒痒。要不是他让老子来赴约,老子至于落到这番情形吗!

老子要诅咒萧离这孙子!诅咒他……梦里被一百个女仙玩弄,从此见到女人就吐!!!

不行,这个还不够狠……我得想个更残忍的!

啊嘞,热出幻觉了?

我正各种XXYY着折磨萧离的十大酷刑,突然不经意间和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对视上了。

“……晴雅?”

我试探地开了口,晃了晃神,努力集中注意力朝走近几步的人影看去。

一张比眼睛更黑的脸映入眼帘…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是吧不是吧,我和萧离心有灵犀个鬼啊!

“半个时辰不见,你就勾搭上他了,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啊……”

“放,放屁……”

“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萧离缓慢地左右看了一眼,悠悠地说

“早说啊……又不是不能满足你。”萧离把我从地上扶起,巧妙地避开了和清络仙君的肢体接触。

我被萧离单手搂在怀里,失去了冷源的我热度更甚,又迷迷糊糊了起来。也顾不上反驳他,只凭着本能一边推搡他,一边扒拉着身上的衣服,想更凉快些。

萧离见状,另一只手隔空用强大的修为止住了清络仙君寒毒的继续蔓延之势,又将一颗丹药运力打进了他口中,接着便抱紧怀中人御剑离开了。

又过了些许时分,晴雅总算拿了丹药赶到峰顶,却只见清络仙君一人倒落在地,惊诧不已。他赶紧伸手一探,发现寒毒已被制住了,便顾不上多想,将清络仙君带回了寝殿。

夜深露重,紫宸宗内晚间少有人行,只偶得三两个巡游弟子打着哈欠在那重要殿宇外看守着,而今晚的揽月峰,也出于某种原因,被清络仙君早早地清了场。

只见这山顶凉亭内躺着因寒毒发作而衣衫不整的清络仙君,他体内的寒毒虽已被萧离控制的七七八八了,人却还昏迷着,直到晴雅拿了药赶来,才将这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宗主大人带回了寝殿。

倘若此刻这清络仙君能醒过来,应该能够感受到,离他不远处的山腰密林,此刻正有强烈的气息波动。

没错,这气息的主人,正是阴着脸姗姗来迟救了二人的萧离。

此刻的他气血翻涌,强忍住唤赤霄砍人的冲动,衣带散落不说亵裤也摇摇欲坠,一只手还得制住五迷三道,正努力把自己扒成白斩鸡的人——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天地良心,要不是我脑袋当机,我能干出非礼萧离这种事吗,更别说还是在天上!

时间回到一刻钟以前,也就是萧离刚把我打包准备御剑回去的时候。刚上剑的我被他拎着还没站稳,就被这天上的小风一吹,立马跟醉酒似的,那叫一个上头。

据萧离后来的描述,我以娴熟的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拉开了自己的衣带,一边迎风大喊着:

“让暴风来的更猛烈些吧!”接着发出了一串魔性的笑声,又开始动手解裤子,说要与这天地浑为一体。

萧离的脑袋青筋直跳,只能把我揽在怀里制住我的动作,结果我又嚷嚷着嫌热,左右手一扯,轻轻松松解开了萧离的衣裳,然后……

“哇你有胸毛……”

“那是头发!”

“你胸毛好长……”

“那是头发!”

“你的胸毛真是乌黑亮丽啊……”

再然后就是萧离比我要脸,眼瞅着底下好像有紫宸宗弟子正闻声赶来查看,为了避免跟我一起丢人,他立马收了赤霄剑挟着我就落到了这林中。

我被他扔在地上,顷刻间便感觉到后背一片沁人心脾的凉意。

原是夜里天凉,这林间的绒草已挂了露珠。我这一躺就是一身清凉,稍微缓解了些我身上的燥热。正是灼烫难忍的时候,我嫌不够,索性直接在这草地上打起滚来。

萧离看着我滚来滚去,粘了一身草屑泥点还自得其乐的样子,想说的话不上不下如鲠在喉,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出来喝个茶也能喝成这样,是个冒牌货没错了,要知道烬殇那个老混蛋,可从没吃过这样的亏。不过顶着这张脸做这样的行为……

萧离沉默着将嘴角那一点弧度抿下,也没了原本的嬉闹心思,按住我一只手探了探状况,片刻后睁开的眼中带上了几分惊讶。

他没做声,只是将大量的灵力输入我的体内,把那不知为何的热气强行压制封住,总算是让我周身的热度降了下来。

我恢复了安静,意识渐渐回笼了些许,感官也慢慢恢复了正常。此时我身上已是狼狈不堪,就连脸上也沾上了几道泥点子。

周身湿冷,还没搞清状况的我神情茫然,眼中却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委屈之色,牙齿打颤地喊起冷来。

萧离停顿半晌,最后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抱住了我。

只片刻,我便更使劲地回抱住他,把脸上的泥巴通通蹭在他肩头,一边恨恨地想:

怕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总有我伸的时候!

哈欠、哈欠` ,喷嚏打个不停。

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任由涕水横流头重脚轻,心里想这魔尊身体着实娇气,上辈子那副身体被大雨浇上半天还好着呢。

当然,这里头也可能有修为被禁的原因。说来说去,还是要怪那个杀千刀的萧离,非要我去赴约也就罢了,去了还不带保障人身安全的。

让我冷热折腾地熬了一晚上不说,最后还把我扔进了后院的温汤池子里,害我喝了几大口不知谁的洗澡水。

当然,后来萧离眼神复杂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你走之后,我沐浴后才出的门。”

“没想到你爱我爱的如此深沉。”

呕……

苍天哪,这个该死的粗鲁粗暴粗枝大叶的臭男人!苍天呐,你还我温柔体贴善解人衣的小仙女啊啊啊啊啊啊啊!

“吱嘎。”

我的内心还在咆哮,罪魁祸首萧离就推门而入。这家伙也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一身墨蓝影月袍看起来有了几分少年人的俊秀。

当真是衣冠禽兽。

我咬牙切齿地想着,却又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热茶,一口下去被烫的龇牙咧嘴,只能一边呼呼地吹,再小口地抿着。

萧离对眼前这人一贯流露出来的智障行为已见怪不怪了,也没出言嘲讽,兀自斟了杯茶,在茶几前坐了下来。

“今晚……”

“今晚咱么各睡各的!这屋归我,你去隔壁!”

“我是说……”

“你啥也别说,说了你也没用,说了我也不听!”

话音未落。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飞了过来,“咚”地一声砸我脑门上,接着往下稳稳地落在杯中,溅了我一脸水花。

一颗半红半青的枣儿正在水里咕噜打转。

我默默地抬起头面无表情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心里有一句卧草(草,一种植物)不知当不当讲。

于是,我露出一个端庄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看向始作俑者,冲他比了一个三界通用的手势。

他挑了挑眉,眼瞅着就要走过来对我上下其手,我赶忙把枣捞出来,状若无辜地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并“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誒这枣真甜,你也吃个尝尝。”

“你确定要我尝尝?”

“不了不了,你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我洗好了,你确定现在就睡吗?”

“不不不我还精神着呢,我们来谈谈人生理想吧。”

真的,我说真的。萧离这人,恐怖如斯,不知道啥时候就给你整阴沟里了。哪怕同一句话,从他嘴里复述出来,我总觉着哪哪听着不对味儿。

“不跟你闹了,说说今晚的事。”

“今晚,今晚啥事啊。哦,我路上英雄救美了来着,然后好不容易到那,刚坐下喝了杯茶要下棋,那清络仙君不知怎的说是寒毒发作了,他的小侍就去取药了。

可他毒发的凶险,没办法,我只能又英雄救美了一次呗,再后来,我这灵力输着输着就不支被反噬啦,这说来还不都要怪你……”

“你可真是运气好,英雄救美这种事一晚上就能碰上两次。”萧离略带几分嘲笑的意味看着我。

“我也知道这里头不简单,不过咱们初来乍到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了解咯。

不过今晚那孩子……好像是人皇的儿子?”我不以为然地说着,一边试图把枣核偷偷扔进他的鞋筒里。

可惜,失败。

我一脸失望,萧离则面不改色地挪开了脚,一边回答着我的问题,

“他叫季钰,人皇唯一的儿子。从小就被人皇扔到了紫宸宗拜师学艺,是正修老头门下。

你可别被他那副还不错的皮囊给骗了,”萧离斜睨着眼看向我,

“上辈子我死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谋划着率领人族一统三界了。”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小鸟枝头叫,花儿对我笑。欸,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

紫宸宗的环境当真是三界中最好的,三步一奇花异草,五步一珍奇异兽,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和美好。

不远处的校练场,还有一群蓝衣飘飘的俊秀儿郎正练习着中阶的御物术,动作虽有些生疏,但也算有模有样。正可谓是“精神小伙神清气爽”:

不愧是仙门第一大派,我辈骄傲啊。

虽然我现在的身份是魔帝,但上辈子那么多年的仙门教育也不是白受的,看到此时此景,那种“我拟将身献仙门,去留肝胆两昆仑”的满腔意气也是油然而生。

果然这大宗门和小门派就是不一样,素质教育做的好啊。

那可不,没瞧见走在我前头领路的晴雅,那小脖子都梗起来,背都挺板直些了吗。

活脱脱一只得意洋洋的仙锦鸡。

我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始终保持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在后面跟着,心里却在打鼓想着这清络仙君一大早把我给请过去,是又整些什么好戏等着我。

“咕噜…”

“咳咳咳咳……”

还没坐实我那稳如老狗高深莫测的魔帝形象,谁料这肚子却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我赶忙高声地咳嗽几声,努力掩盖住这声响,一边忙用余光瞄了眼着晴雅。见他只是脚步微微停顿,便继续往前,我这才长舒了口气,转而心里咬牙切齿地骂起那萧离来。

最近但凡发生什么糟心事,用脚想都知道,一定跟他有关。

早间我睡醒便发现这孙子不见了,只在桌上留了张“有事外出,帮我掩护”的条子,一副鬼鬼祟祟的小人做派。

我也没甚在意,这玩意不叫别人吃亏就是行善事了,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于是便只在房中端好魔帝的架子,等着底下的人送早膳来,准备好好享受享受这仙门的精致早点。

据说这紫宸宗共有梅兰竹菊四位厨子。大梅负责给门下弟子做饭,大兰则负责宗内长老及宗主的膳食,大竹比较特别,是专门饲养宗内灵兽和流浪兽的,人送外号猛兽饲养员。

而最后一位贵宾厨大菊,是负责招待来访客人膳食的,最擅长的便是以灵花仙草入膳,做出的菜肴那叫一个色声香味俱全。

什么?你问我膳食何来的声?

呵呵,这位兄台,你短视了。

据最权威的美食小报三界美食录记载,这位贵宾厨大菊所做的美味佳肴,只要一入口,食者必会泪流满面抚膺长叹,大喊三声:

“娘的,好吃到流眼泪。”

其声可谓是一声惊雷,如天塌地陷紫金锤般的气势。没错,补气也正是这神奇功效之一。

所以当我得知要来这紫宸宗的时候,连魔帝小金库里的那双墨骨紫玉筷都偷偷带上了,就为了不辜负这传说中的神级美食。结果等啊等啊,等的我从饥肠辘辘饿到毫无知觉。

直到日上三竿,也没等来半个人影。

最后我实在没忍住召来了门外弟子询问,只听那弟子战战兢兢地说,早上萧离少主特意嘱咐过,说是魔帝早已辟谷,无需用膳,让我们切莫打扰。

听完我当下就气得没忍住将手中那副墨骨紫玉筷给掰折了。

我辟他奶奶个腿啊,不就是昨晚萧离毒舌说我来者不拒,什么毒花毒草都敢采,我就嘲讽了他两句,说他膀大腰圆愚夫莽汉,不如人家清络仙君俊逸出尘体贴入微,至于如此记仇想活活饿死我嘛。

好吧,饿是饿不死,但是馋,是真的能馋死的。别的不说,就那香喷喷的桂花糯米藕啊……香,真香……

咦,这个味道……我使劲嗅了嗅。

原来是这四周的香气愈发的明显起来了。

“这是什么香?”

我话刚问出口,就见走在前方的晴雅侧身耸起鼻子闻了闻,接着脸色一变,运起凌波诀就往那檐下飞也似地跑,只远远传来一声

“魔帝快随在下离开,是仙麝!”

啥玩意先射??谁先射???兄弟你倒是给解释解释啊。

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我也不能像这些小辈一般慌乱。更何况,另一边鸡飞狗跳的情况也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不远处的校练场,“诶唷”“好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那群原本衣袂飘摇的端方弟子正抱头鼠窜。

他们也是光顾着跑,连御物术的解除法诀都没来得及掐,那空中原本飞着的小石块小砖头什么的,没了控制更是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诶嘛,看着都疼。

我默默地收回了同情地目光,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凶禽猛兽袭击,还是妖魔凶怪撒野?能叫这些平日里自视甚高的仙门弟子连反抗都无,只顾着四散奔走乱逃一气,这不符合他们“身死道消绝不言退”的宗旨啊。

最主要的是,从开始到现在,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杀气。

我自顾胡乱猜测着来者,就听见一阵“呱呱”乱叫,空中有大片阴影笼罩而来,接着便如下雨般倾落着大滩大滩的不明液体。

我在第一时间就化了屏障将自身罩了起来,朝晴雅的方向赶过去。当然,不忘观察起了这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空中来客。

欸嘛,好大的鸟。

可不就是鸟吗?这天上乌压压的一片,全是那种有修士般大小,洁白如雪,嘴红似血的漂亮白鸟。此刻它们正兴奋地在接连不断地往下喷洒,呃不明液体?

我看着屏障上泛着淡淡微光的白色漆状物,若有所思又难以置信:

这玩意,好像是鸟屎?

如狂风过境一般,这群傻鸟排泄完又“呱呱”地欢脱着离开了。不少弟子因为逃的不及时,被浇了满头满脸,有个浑身稠白的弟子羞愤交加刚想骂两句,可一张嘴……

哦,这该死的甜美……

品尝了鸟屎滋味的弟子哭着跑开了……

对嘛……有谁愿意吃屎呢,哪怕屎是香的。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对自己的从容不迫十分满意,接着便步履稳健地走到了晴雅栖身的屋檐,他好似想说些什么?哦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担忧我有没有中招。

开玩笑,怎么可能。我胸有成竹颇为装逼地抬了抬手,撤去屏障,

“无……靠!”

妨字还没出口,一大滩浓白鸟屎随着屏障的消失,就那么直接浇在了我的头上。

有时空气突然安静。

“又是那个不长眼的混蛋玩意往我门口泼屎来了!老子这一炉丹药差点爆炸!

都说了让你们没事带伞带伞,你们开屏障躲屎就别往我这走啊……”

还没等我们打破这该死的沉默,一个穿着破烂炼丹服的青年就骂骂咧咧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我先是一愣,复而神情有些许复杂。

“你怎么来了。”

“见过正修长老。”晴雅默默地跟我挪开距离,恭恭敬敬地朝青年行了半礼。

我:“……”

前车之鉴,我决定还是不张口为妙。

太上殿内室。

“正修长老……看起来脾气是差些,心是不坏的……”

晴雅低声说着,从柜中取了件月白的素色长袍给我,因着避尘珠的功效,这衣物干爽之余还带着些皂角香气。

我看着他轻车熟路地开柜取衣,便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开口,

“看你对这屋里物件的置放倒是熟悉,莫不是常来?”

晴雅放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若无其事地答道,

“宗主近日中了寒毒,侍子常来太上殿取药,正修长老……对形容饰物不甚在意,也不喜人侍奉在旁,侍子便顺手帮着收拾过几次……”

“衣服给您放这了,您将就换上。这后边就是沐浴汤池,有其他需要您唤一声即可,侍子出去候着。”

说完,晴雅便施了一礼,撩开隔帘往外边儿去了。

近日才中的寒毒么……

我瞧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不过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来,身上不断滴落的白色漆点,还有发顶那糊成一坨的触感提醒着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靠……”我低声吼了一句,一边手上利落地脱掉层层叠叠的锦袍,鞋袜通通扔在地上,一边左右脚轮番蹦哒往屏风后的汤池跌跌撞撞地跑去。

“哗啦。”

白龙入海,一时水花四溅。

外厅

晴雅从内室一出来,脸上那种平静便被打破,那一贯故作老成的稳重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小小的局促,

“正修长老,今日是弟子思虑不周,这才……”

“一会儿弟子带魔帝见过宗主,就过来将内室清理干净……”

“不关你事。”正修长老看起来有些烦躁,又习惯性地抓了抓那本就糟乱的头发。

晴雅见状本想说点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地停住了口。

“你说清络要见他?”正修长老又露出之前那种复杂神情,

“清络…跟烬殇相处如何。”

晴雅抬眼望了望正修,咬唇犹豫了片刻答,

“昨日取药匆忙不曾跟您细说…宗主约魔帝在揽月峰下棋,也不知怎么那寒毒突然发作了,还好魔帝帮宗主稳住了毒性,我便来找您取药,等回去时宗主已无碍了,想来是魔帝……”

“昨日清络是与他在一起时毒发的?你怎么敢留他跟烬殇独处?”正修听了立马斥责道,

“还有他身上的寒毒,我一直配药控制着,理应逐渐消解,如何会这样突然地发作…”

“晴雅,你就是这样照顾宗主的?”

正修长老在宗内虽以脾气火爆著称,但晴雅在他面前向来是乖顺过人,这样严词厉色的话,晴雅也是第一次听到,慌张之余也着实觉得委屈极了,

“师父明鉴,弟子服侍宗主尽心尽力,这每日服药更是从无遗漏,只是……这是宗主的意思……”

“清络的意思?”正修有些惊讶,沉吟半晌,思来想去也揣摩出了一些门道,

“……清络的寒毒我虽能治,但也得费些功夫,若是能得魔界的魔炎果,倒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可这也不必以身犯险啊……除非……”

除非清络是故意的,故意找机会卖个人情给烬殇。

正修没有继续往下说,他显然也想到了,晴雅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一旁惴惴不安,毕竟仔细算来他也算是从犯了。

正修沉默了半晌,最后看了一眼身旁的晴雅,随即又转过身去,

“我知道这事怪不到你头上。不过,清络之后你还是帮我继续看顾着点,他父亲走的早,宗里那些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些年你做的我都看在眼里,辛苦了。”

“怀信和羲和那俩老头一直还在暗处盯着,往后,为了避免惹人眼目,除非必要,我这你还是少来吧。至于你我的师徒缘分,也早尽了。师父这称呼,以后不必提起。”

“师……是,正修长老。”晴雅应声有些颤抖,但仍努力控制着。

外边的两个人各自内心波云诡谲且按下不表,而在内室里的我,倒是洗的开开心心,香香喷喷。

自打我进了烬殇这壳子,那成天穿的不是黑就是灰,照得人的脸色都阴沉沉的。难得换上个素色的,正美得想找个镜子照上一照,

可这正修不仅看起来不修边幅,寝房里更是连面玄冰镜都找不着,可眼下要我幻化面水镜出来,想起之前的经历,又膈应的很……

最后还是只能悻悻地出来了。

又见正修长老,想着刚才他说话语气颇为古怪,好像是以前跟烬殇打过交道似的,带着一丝熟稔的意味。

我想了又想也不知如何称呼他,毕竟他看起来不过青年之貌,按理说我年长于他,又贵为一界之主,喊他一声小子也不过分。

于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一边踱步而出,一边不着称呼地道了谢,

“今日多有打扰,多谢了……”

正修长老闻声并未多说,只是目光沉沉地看向我,我见状也不愿自讨没趣,便示意晴雅带我离开。

直至走到门口,身后才迟迟传来正修的声音,

“毕竟是他的儿子……你,别伤他。”

我笑了笑,果然又是烬殇留下的爱恨情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干他丫的。

我大步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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