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美又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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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左郁这话是切切实实戳到檀玉之痛处了,望着眼前人瞬间白了的脸庞,他下意识地就想去安慰檀玉之,手抬到一半,脑中忽地跳出晏则那句“我为檀玉之而来”,又逼迫自己硬下心肠,强行将怜惜压下去。

嘴角勾出讽刺的笑容,一衍宗宗主缓慢起身,像一只吃饱喝足的野兽,迈着悠闲步伐走向不自量力朝他发起挑战的对手。

他贴在檀玉之耳边,耳捂般轻声道:“君上记起来了吗?他,晏则,是君上亲自推到我身边的。”

“……”

见檀玉之只垂着眼睫没反应,左郁继续道:“君上把他交给我,我救他性命。”

半晌,檀玉之冷淡开口:“本座后悔了。”

他那日说不需要晏则救他,说不愿违背本心地活着,并不是斥责晏则自作主张,是不需要晏则以那么大的代价去救他。

他想要的,是两个人都平安健康地活着。

不是用晏则的命,去换他的命。

可惜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晏则就被气跑了,而他竟然没追上,闷闷不乐回到朝梅殿,他撑着下巴看着烛光想了半盏茶时间,得出自己表达方式不太妥当的结论。

下次应该确保晏则跑不了再说。

他想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误会一件件摊开挑明,可是七曜祭开启在即,他再怎么心急也不能抛下七曜祭——魔界毕竟是晏则交给他的,他既然接手了,就不能让魔界毁在他手上。

他原想着,以晏则的性子,等几天气消了就会自己回来,他放下身段哄一哄,把现阶段能解决的矛盾都解决了。

但他着实没料到,到七曜祭开启那天,晏则都不见踪影。

他在七曜祭上的确受了伤,并不是很严重,好歹裁云还和他有契约在,稍稍调息就可以了。

之所以对无音说要闭关一段时日,不过是为他寻晏则找的借口罢了。

当然,他也没忘,临走前嘱咐无音,如果晏则回来,及时给他传音,他这才能知道晏则和他师兄一起回过魔界,以及晏则似乎被师兄牵制。

至于左郁戳他伤口的那件事,也确实是他同意的。

那时他骤然得知晏则会因救他而死,正无措不安之际,收到师兄的消息,师兄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办法救晏则,他思量再三,才将晏则托付给师兄。

前任檀华仙尊,现任魔尊从小到大没说过一句悔,现在,他对着他曾经的师兄,对着他师尊的遗骸,十分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本座后悔了。”

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檀玉之抿紧唇,身体绷的笔直,下意识抓了抓衣袍,柔软布料被他揉出诸多褶皱。

在清楚自己剩余时日不多后,他终于不再逃避,他头一回主动伸出手,想抓住属于他的那份感情。

左郁不着痕迹扫了眼他的手。

“左宗主,交出晏则,本座放你离开。”

——

“啊、阿嚏——”

鼻子一痒,我打了个喷嚏,一边揉着鼻尖,叨叨谁在骂我,一边思考怎么把郭晗日弄醒,并且让他不仅不对我动手还能告诉我如何解除禁制。

思来想去竟想不到可行度九成以上的办法。

系统被制,修为被封,连乾坤袋都打不开,饶是我脑瓜不算笨,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我蹲下身子,戳了戳郭晗日肩膀。也不知左郁用了什么手段,这么多天郭晗日一次都没醒过,让我不禁很是忧愁。

至于外界……好吧,我并不清楚外界是什么情况。

被左郁困在山谷的这段时间里,我只回过一趟魔界,还没待上半个时辰。

“你说你爹发现你失踪了没?”我戳着郭晗日的脸,自言自语道,“就算你爹发现你失踪了,他能找到这儿来吗?你带没带联系你爹的法器?”

我精神一震,忙把郭晗日翻过来,一阵乱摸之后,除了一只乾坤袋,并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乾坤袋我是肯定打不开的,我叹息了一声,心想着求人不如求己,丢开乾坤袋,抬起头,僵了。

“……”

左郁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以往不都是天黑了才回来吗?

我心下发怵,不知他在门口待了多久,也不知他看没看到我的动作,连空气都安静了。

良久,左郁哑着嗓子开口:“过来。”

我坐着没动:“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他放软声音,面上薄冰消融,换上笑意:“阿则,过来。”

还不如不笑。

还没走近,我就闻到浅淡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他握住我的手,在我手腕比划什么,我毛骨悚然,急忙挣开,将他甩在身后。

左郁跟着我进屋,他眼瞳黑沉沉的,莫名让我不安,沉默看了我一会儿,转身出了门,不多时又提着药箱进来。

“我伤在后背,你帮我抹药。”

他背对着我,我这才看到他背后被血染红一大片的衣服。

在我面前宽衣解带,左郁完全没有檀玉之的羞涩不自在,坦然地像我不存在一般。

衣物被层层除去,长期掩在衣服下的皮肤露出来,有几分病态的苍白,同样腰细腿长,背部线条并不比檀玉之差。

我看清他后背伤势。一道从左肩横跨到右腰的剑伤。

“谁伤的你?”

话一出口我就明白自己白问了,翻卷的血肉萦绕着淡淡魔气,像是檀玉之所为。

师尊怎么会对左郁出手?

他乖巧坐在矮凳上,我拧干帕子,轻轻拭去他背上血迹,掌下身体不自觉一抖。

他比檀玉之还怕痛。

见状,我哪还有心思折腾他,只得放轻力道,“你稍微忍忍,很快就好。”

他又换了熏香,我意外从甜腻熏香中嗅到他自身的味道,清清淡淡的,还挺好闻。

屋子里有些热,我看了看窗外,阴云密布,可能是要下雨了吧。

“我对你就如此没有吸引力吗?”

突如其来的话让专心给他上药的我懵了懵。

什么玩意儿?

我皱皱眉,又见他转过头,先是看了我片刻,目光逐渐下移,停在我腿间。

“……”

我听到我脑袋嗡了一声,没等我推开他,他又说:“是我真的没吸引力,还是你不行?”

“……”我深吸几口气,低声吼道,“你又发什么疯?滚开!”

我错了,我不该对他心软。

懒得再理他,我把药膏一扔,气冲冲跨出门,左腿刚抬起,一股大力从脚踝传来,拽的我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个狗吃屎。

“左郁!”

他后背伤口还在缓慢渗血,他就像感觉不到痛,眼瞳又变成红色。他拽着铁链,一寸寸把我往他那边拉,嘴角含笑,眼神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

“晏则,我不比他檀玉之差,为何你肯碰他却不肯碰我?”

我碰你?我还要不要我师尊了?

“你说了不强迫我的!”

修士力气大,我死死扒住门框,才没被左郁拖走,这句话一喊出,我立刻觉得我像极了被恶霸强抢的小媳妇,臊的脸上火烫。

他置若罔闻,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门框离我越来越远,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袭上心头,身体燥热烧的我口干舌燥。

电光火石间,我脑中灵光一现。

“你给我用了……那种东西?”

他疯疯癫癫的,嘴里念叨着自己不比檀玉之差,非要我碰他,伤口撕裂了都不在意。我手软脚软,花了好大功夫才把铁链勒在他喉间,又因没力气,对他造成不了多大威胁。

等他疯劲过去已是一盏茶后,我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我现在多狼狈。

头发散了,衣服乱了,面色潮红,沁着汗。

我咬了咬舌尖:“清醒了?”

他眨着眼睛茫然看我,我松开铁链,摇了摇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晕的脑袋,“清醒了就给我滚出去!”

他动了动唇,我撑着桌子坐下,喘息几声,笑道:“左宗主,我逼急了大不了一死。你若想让我背叛师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脸上茫然缓缓褪去,他想起自己方才做的事说的话,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我没闲心看他如何纠结,头埋在胳膊里继续和药效对抗。

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很快响起,脚步声渐渐远了,不多时又从远及近。

“抱歉,是我倏忽了。”

水声伴着左郁的声音一同进入我耳朵,他道:“我给你打了些凉水,你自己……纾解吧。”

他走的很快,几近落荒而逃。

就特么很离谱。

我晏则做了那么多任务,居然在一个非攻略对象身上翻了两次车,要不是我一直暗中掐自己,靠疼痛来保持岌岌可危的理智,恐怕我和他这会儿真滚床上去了。

水凉的刺骨,正好缓解那股燥热,我想着檀玉之在我身下婉转低吟的模样,苦兮兮地自我解决。

“阿玉……”

释放的那一刻,我脑袋痛了一下,好像有根针猛地刺进去,刹那间眼前一黑,又是零零碎碎的画面一闪而过。

凉水从鼻腔灌入,我被呛得找回理智,一面咳嗽着,一面爬出水桶,摸到衣服穿好,看也没往门口看一眼,扑到柔软被褥上。

这样不行,我缓过来,手支着脸颊想,照现在的趋势,我这身体可能连半年都撑不过,要么找左郁,让他解了我的禁制,要么想办法,强行唤醒系统。

至于左郁那伤,若真是师尊……

以师尊的性子,会因何事跟左郁动手?

等等……师尊去找左郁了?

——

里头动静停了,他还坐在门口,伤口疼的麻木了,风吹的肌肤上鸡皮疙瘩一层层地起。他望着并不明媚的天空,近几日天空都是阴沉沉,仿佛随时都会下雨。

从檀玉之体内取出来的血雾虫安安静静躺在他掌心。晏则闻到的那股味道,并不是催情香,是晏则喝下去的药和血雾虫自身气味起了反应。

同时他也知道,便是他解释了,晏则也不会听。

一衍宗宗主缓慢吐出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心魔掌控这具身体时,他有时候能看到“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某次他醒来,看到郭晗日睡在他身侧,郭晗日见他睁眼忙不迭探手去解他衣裳,口中还说着这是他欠郭晗日的。

有冰凉水滴落在脸上,左郁微微仰起头,忽地笑了声。

他喜欢晏则不假,想留住晏则也不假,但那种自轻自贱的事,他做不出。

血雾虫取出来了,药材准备的差不多了,郭晗日也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只差一个机会,一个彻底斩断晏则和檀玉之关系的机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忽然开始迷茫了。

他做的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苦肉计呢?”

他转过头,先前厉声叫他滚的人倚在门口,冷冷淡淡看着他。

“不是。”他只是想问题想的入了神。

——

雨下的愈发大了,左郁好像还坐在门口没走,我翻了个身,拉过被子盖住脑袋,没多久又扒开。

我努力告诉自己,我不能心软,不能怜惜他,他会得寸进尺,如此劝了自己一炷香,我踹开被子。

我才不是关心他,我被他关在这儿,他要是生病了,那我岂不是连饭都没有了,我还想吃醉香楼的烧鹅呢。

“进来,衣服脱了。”

伤口被水冲刷的发白,显得翻卷的血肉更加狰狞,我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加大几分力气。他后背一下子绷紧了,呼吸略重。

我道:“活该。你以为你带着伤淋雨卖惨我就会心软了?”

他问我刚刚不是还讨厌他的很吗,怎么这会儿又替他清理伤口,我沉默几息,不耐烦地说:“你死了,师尊会伤心。”

他似乎笑了笑,说了句什么,那声音太轻,被嘈杂雨声掩了去,我没听到。

我盯着他头顶,无端笃定一个念头,他那一魂出问题了。

“你的伤,是师尊所为?”

左郁迟疑点头。

“原因?”

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一副我不知道的表情。

不宜操之过急,慢慢来,我告诫自己。

但我心里隐隐有预感,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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