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9-07 来源：豆腐 分类：现代 作者：温柏舟 主角：顾枫 祁辰
“对……对不起……”
祁辰被陈仲冷厉的模样给吓到，心脏砰砰直跳，舌头也控制不住地打结。
小脸又白又红，像是发了高烧。
“起来把主题读一遍。”陈仲心想把人吓着也不好，万一肚子里的宝宝被吓掉了。
“论……论……”祁辰忽然觉得嘴巴喘不上气，“论……”
陈仲皱眉抬眸，祁辰眼泪都快出来了。
哎，真是小傻子。
“论……”
报告厅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俊脸阴的要打雷下雨，会场的目光霎时汇聚到顾枫身上。
“继续。”顾枫只说了两字，穿过空档，坐到祁辰身边。
“阿……”祁辰紧张的浑身都在颤抖。
“放轻松。”顾枫的眼神冷冷地剜着陈仲，那意思，你非跟一个傻子过不去？
读心术：
我这是在磨练他的意志，还有临场发挥的心理承受能力，你懂什么？by陈仲。
我不懂，你给我立刻终止这种愚蠢的行为！by顾枫。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by陈仲。
好，你丫有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by顾枫。
“论公司内部恃强凌弱、暴力殴打员工不良行径对公司及当事人产生的恶劣影响！！”
祁辰闭着眼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全场深吸一口气。
顾枫呆若木鸡。
陈仲会心一笑，你看，小傻子，逼一逼，还是能说两句。
“好了，开始今天的会议，同志们，你们知道校园暴力吗？”
“知道。”
“那你们又知道社会暴力吗？”
“知道。”
“好，接下来我们谈一谈社会暴力里的一种，公司员工暴力……”
吧啦吧啦。
陈仲这口才不去大学当教授真是可惜了。
一个小时后。
“现在，祁辰，请上台来介绍一下今天上午，你所经历的公司员工暴力。”
祁辰弱弱地看了眼顾枫。
“顾枫同志？”陈仲微笑提醒，手肘撑着讲台。
顾枫讪讪地收起手机上的消消乐，这特么才刚打开。
祁辰上台，陈仲拍了拍他的肩背。
“大家好……”祁辰低眸望着台下的几百号同事，“我叫陈仲……”
“我今年18岁，来自D市木梨花乡白月沟村……”
陈仲？台下一干人你看我我看你。
陈仲扶了扶眼镜框，看谁在那嘀嘀咕咕。
“我高考因为走夜路摔了一跤，导致三科旷考，没有办法，在家里躺了好几个月。”
这讲的啥？让人摸不着头脑，不是应该作为受害者讲述上午的暴力殴打事件吗？
“今年过年，我的邻居刘根叔带我来到顾氏集团，并且我有幸成为了这里的一员保安，在这个大家庭里，我非常开心，因为我认识到了许多好朋友，凌天，还有……我喜欢的……”人……
祁辰害羞地看着台下托腮听讲的顾枫。
虽然顾枫已经歪着脑袋仰面朝天睡得死猪一样，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唔……还有我喜欢的大家庭……”祁辰觉得暴露阿枫不太好，一定是他讲的太好听了，阿枫才会进入梦乡。
阿枫说，没有他的陪伴，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要到第二天五点鸡打鸣才睡，一天只睡一个小时呢。
“我的讲话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祁辰记不得下面应该说啥了，阿枫长的太好看啦，就连流口水都超级好看。
“嗯，大家说，讲的好不好？”
陈仲拿起麦克风，走下台，对着顾大总裁的猪脸就是一巴掌，特么的你媳妇儿在台上热泪盈眶讲半天，你特么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三小时都在睡，合理吗？
“好！”顾枫眼皮子都没睁开，带头鼓掌。
台下霎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面对公司里的员工暴力，我们要敢于说不！大家都是公司里的螺丝钉，钉子碰钉子，只会碰的两败俱伤，钉子该干嘛，你们说呢？”陈仲提问。
台下困的一匹的同事顿时精神抖擞，最讨厌提问环节，每次回答不上，这个月工资肯定凉。
“这位同事，你来回答下。”陈仲笑眯眯地把话筒塞到一个跑市场的员工嘴里。
这位员工胸牌上是“宋晓”两字。
跑市场的一般抗压能力都很强，但只限于客户，而不是上级。
特别是陈仲这种笑里藏刀的老阴比，市场部不少员工没回答上来，工资发下来，绩效缩水一半不止，然而闹到财务部，却都是有理有据的扣款，想怼也没法怼。
“我认为……”这个问题只能厚脸皮回答，宋晓紧张的大嗓门都哑了，“我认为应该是钉子进洞，螺丝钉吗，坚守岗位，插，进去，确保每个岗位正常运转。”
“呀，宋晓同志回答的非常正确哦！”
陈仲带头鼓掌，台下的人纷纷舒一口气。
顾大总裁喉结滚动，莫名想到了同小傻子啪啪的情景，虽然那天晚上没有雨，可值班室却翻云覆雨。那天没有火，可却干柴烈火……
“一杆进洞！！”他当时特牛逼哄哄地对小傻子说，小傻子不明白，眨巴眨巴眼睛。
他问小傻子，牛逼不？
不，是牛，鸡不？
小傻子开心地跳起来鼓掌，说，牛鸡呢！
阿枫好牛鸡！
阿枫好牛鸡！
“好了，时间不多了，接下来，请保安部总管王昌盛，给我们讲两句吧，不要太多，半小时。”
半小时还不多？台下人……
“大家我是王昌盛，我是保安部……”
“不不不，直接跳到检讨环节，别整那些没用的。”陈仲不耐烦地坐在下面打断。
“大家好，我今天上午做了非常对不起祁辰的事……”
陈仲觉得今天穿的皮鞋有点磨脚后跟，怎么都不舒服。
漫长的三十分钟。
“陈新亮主任，来吧。”陈仲上台，又下台。
陈新亮的一小时，煽情地连哭带骂，骂下属的不懂事，哭自己的监管失责（两个月薪资）。
搞的陈仲不好意思，拿纸巾替他擦擦眼泪。
“我相信，大家在这场会议中，肯定收获良多，大家说，对不对？”
“对！！”虽然四百多号人已经懒得回答了，可没办法，台上的是陈仲，鬼知道这只“公老虎”生气会拖到多久。
之前有一次，就因为回答声音不响亮，惹得公老虎不开心，每个人都做了一千字检讨，检讨大会从当天下午两点开到晚上十点。
这老男人可凶可凶了。
“听到你们的回答，我感到非常欣慰，幸福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转眼就到了别离的时刻，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
老男人在台上抒情荡漾，台下的人支起手肘，只要一声令响，百米冲刺堪比刘翔往外跑。
“下面我们做张试卷哦，规章制度考核。”老男人的脸突然沉了下来，从讲台下抱出厚厚的一沓卷子，笑呵呵抹把汗，“幸亏我多复印几张，不然顾总来我都没法招待！”
陈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排50张，往后传哈，时间30分钟，所有人手机关机哦，现场批改试卷，交一个，改一个，分数当场公布，达不到80分的，今晚吃咸菜。”
“老师……老师……”顾大总裁捂着小腹，汗涔涔地举手。
“嗯？”陈仲走下来。
“老师我肚子疼……”顾大总裁弱弱地喘着气。
“肚子疼的请拉裤子里，公司定做的衣服面料都是防水不透气的。”
陈仲端个椅子坐台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鞋尖隐隐发亮，神情严肃，“开考吧。”
“艹，早知道不来了……”顾大总裁牢骚满腹。
陈仲：呵，小样，你以为开会是你想来就来，不来就走的？
顾大总裁手里攥着发下来的自来水笔，额头热汗直流。
“空调开猛点，陈仲！！”
顾总心情很不爽，今儿个在员工面前丢了面子。
“26度，你得为员工身体健康着想。”
“哪个员工？我就是员工！！”顾总嚣张地抬眸，陈仲努努嘴巴，喏，您旁边那位，还怀着宝宝呢。
“哼！”顾总瞄了眼下笔如流的小傻子？下笔如流？欸？下笔如流。
顾大总裁手肘偷偷撞着祁辰，“亲爱的，给我看看。”
“嗯。”祁辰被他一句“亲爱的”，叫的，连下一题答案都忘了。
“亲爱的，张大点，下一题。”顾总觉得祁辰手臂挡住了视线。
祁辰想到那天晚上，值班室干柴烈火，鸡情碰撞的一夜，小脸更羞更烫，“讨厌啦。”
讨厌……啦？顾总懵逼，这是什么答案？
额……反应过来……顾大总裁一腔情绪翻涌，矜持、羞愤、委屈，愣是把自个儿的小白脸整成灿烂热烈的火烧云。
陈仲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顾总心里还是有祁辰的，要不忆起床前事怎会如此娇羞？
不行不能想了，他要是操劳太多，会流鼻血的。
祁辰写一题，顾大总裁瞄一题。
祁辰被顾大总裁看的脑袋晕晕，小脸红红，手心沁汗，这一不小心就看差题，祁辰把上一题的答案填到下一个空里去了。
顾总心头闪过一丝小小的困惑，按着祁辰的顺序填。
“上一题呢？”顾大总裁胳膊肘碰碰，祁辰不好意思把脸偏过来，漂亮的小眼睛眨了眨，“写错行hang了。”
“额……”顾总很头疼，把下面的答案抄到上面空里，下面的涂黑，写上新的答案。
祁辰做到第十题犯了难，迟迟未动笔。
顾枫看题目是——顾枫的爷爷叫什么？
这是什么鸟蛋题目，还不如把他杀了。
他都不知道，员工怎么会知道。
祁辰思考一分钟，在空里写了个，顾大风。
额……是顾大风，这名字又土又难听，他就给忘了。
爷爷叫顾大风，爸爸叫顾大木，有风有木，他就叫顾枫。
“还有十分钟。”陈仲望着手腕上的浪琴金表播报时间。
台下的人唰唰奋笔疾书，额头冷汗直流。
一共有三十道题目，十五道填空，十道选择，每题各二分，五道大题，每题十分。
顾枫还有五道大题没做，一题两分钟，咋可能呢？
第一题，谈谈你对公司规章制度的看法。
祁辰洋洋洒洒长篇大论，顾枫想着今晚吃萝卜干就咸菜算了，反正平时大鱼大肉腻的慌，思来想去，顾枫潇洒落下一笔，写个“好！”字。
第二题，谈谈你对公司内部员工暴力事件的看法。
“反对！”
第三题，老婆和孩子掉水里你救哪个？
“我没有老婆！”
第四题，你觉得陈仲这个人怎么样？
“还可以，勉强不辣眼睛。”
第五题，听说你要交卷了，谈谈你的心得。
“今晚我想吃葱爆萝卜干。”
顾总放下自来水笔，第一个洋洋得意上台交卷。
陈秘书唰唰批改试卷，填空选择全对，大题全是红叉叉，特别是第三题，老婆和孩子掉水里你救哪个？陈仲直接倒扣他50分，导致他试卷直接降到零分。
顾总心里不服气，填了半天卷子，你丫竟然给我零分，我可是总裁诶，你这样子让我很没面子。
小傻子这时候也做完了，兴奋地红着小脸走上讲台，顾枫看那乌压压的黑字就头疼，陈秘书头也不抬就批了个一百分。
特别是第三题，老婆和孩子掉水里你救哪个？陈仲特意味深长地把小傻子的卷子扔到他怀里。
顾枫满不在乎地扫了眼，小傻子的回答是，我没有老婆，我是顾枫老婆，我的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所以孩子掉水里就意味着我掉进水里，顾枫要来救我。
“亲爱的们，第一个一百分出来咯，是我们的祁辰同志，祁辰同志这个月工资翻一倍！”
“真的吗？”祁辰惊讶地手舞足蹈。
“真的呢，亲爱的，你最棒啦！”陈仲起身，和祁辰来个爱的抱抱。
顾大总裁蹑手蹑脚，想趁这个时候开溜，两手两爪都窜到门口，两个该死的身高七尺的保安围成一堵人墙，硬生生把顾大总裁拦在室内。
“咳咳，分数没过八十的，都留下来。”
顾枫心里听得那叫一个气啊。
恨不得捶胸顿足，哀嚎遍野。
“阿枫不走，那我也不走了。”小傻子小声嘀咕，回到第一排的位置上。
“顾总，不及格。”陈仲郑重宣布，“请回到座位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