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6-29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久陆 主角:陈小桥 北延
陈小桥洗完手,在镜子里浑身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身上的西装,还有他新做的发型。
他觉得大脑很长时间没动一动,刚刚那两人的对话还在耳边,北延要让他替他拿到合同单?他心里一边猜测,又一边否认,不可能的,北延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今天北延今天给他定制的西装,又让他去剪头发,而且,北延是第一次带他来应酬,又联想到北延在他进包厢时看他的眼神。
所以呢???他们说的是真的???
陈小桥不敢继续往下揣测,刚被凉水浸过的手指已经凉透了。
陈小桥想回去问问北延,可他回到包厢的时候北延没在,西装外套还搭在衣架上,他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又回到包厢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玩儿手机,等北延回来。
余光撇到北延的座位上有道阴影落了下来,陈小桥放下手机,看到王震坐在北延的座位上,陈小桥表情很难看。
王震丝毫不在意,一只胳膊撑着桌子,给陈小桥递了根烟。
“不抽。”
王震把烟叼在自己嘴里,又给陈小桥倒了杯酒,声音含含糊糊,“陪王哥喝一杯。”
“不好意思,晚上还要开车,不喝。”
王震把嘴里的烟夹在手指上,干笑了几声,“你不会真以为,北延今晚带你来,是让你给他开车的吧。”
陈小桥没应,他想亲口问北延,他把自己椅子往旁边挪一挪,王震也把椅子往他身边靠了靠,眼睛盯着陈小桥红肿的耳垂,眼睛都红了,“没想到北延也爱玩儿这个,我对待床伴很好,从来不在会被人看到的地方留下印子,尤其是脖子,还有,耳朵。”
耳朵两个字被王震咬得极重,陈小桥觉得耳垂一阵抽痛。
桌上的几个人往他们俩的方向看了几眼,识相的纷纷起身走了,包厢里最后只剩王震跟陈小桥两个人,陈小桥也站起身,想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去,却被王震挡住了路。
“别这么不上道,北延带你来,就是让你跟我谈生意的,而我,刚好喜欢你这样的,看着就纯,今晚你跟我谈得好,合同就成了。”
王震说完,伸手直接摸上了陈小桥的大腿。
陈小桥只觉得一阵恶心感从胸口涌上头顶,他用力拍掉腿上的手,拿起酒桌上的菜盘,对着王震的头砸了下去,“滚你妈的,去你妈的合同,都他妈的去死吧。”
北延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吼了一声,“陈小桥,你干什么?”
王震捂着头,躺在地上杀猪一样的叫,嘴里嚷着报警,陈小桥一眼都没多看地上的王震,走到门口,擦着北延肩膀的时候,北延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刚刚怎么你了?”
陈小桥冷冷地看了一眼北延,“他刚刚摸我大腿了,我要是不打他,他下一秒可能就要扒我裤子了。”
他说完,冲着北延笑了笑,“北延,你有司机,也有助理,公司也有公关部门,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让我给你当司机了?”
北延瞳孔缩着,“陈小桥,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会愿意给他收尸吗?”
陈小桥扯了扯嘴角,“北延,你怎么不觉得,你可能会给我收尸。”
“你不会死。”北延盯着陈小桥通红的鼻尖说:“去楼下等我。”
陈小桥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抬手一抛,把西装扔在了身后的酒桌上,盖住了满桌狼藉,走到北延身边时手指伸进他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跟打火机。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陈小桥走出暖气十足的旋转门,冷风吹在身上的时候骂了自己一声傻逼,这么冷的天,跟他妈的衣服叫什么劲。
陈小桥不想在大厅里等,走到路旁,靠在一颗榕树上,树杈上的雪花扑簌簌往下落,都落在了他的头顶跟脖子里,他往旁边躲了躲,拍了拍头上跟肩膀上的雪,雪化了之后是彻骨的寒。
陈小桥用脚踢了踢旁边的雪,雪花四起,他叹了口气,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弓着手背打了好几次火,结果怎么都点不着。
“操,真他妈的烦!”陈小桥把嘴里的烟扯下来,捏在手心里碾碎之后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手心只剩烟草味。
北风一吹,陈小桥清醒了不少,仔细一想,按照北延的性格,不会跟他来这套,而且,他要是真的强行让他去陪那个姓王的,当真会跟北延说的那样。
要么北延给王震收尸,要么给他收尸,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祸害遗千年,无赖命更长,这点事儿,陈小桥还真不担心自己会死,他要是那么容易会死,三年前就死了。
陈小桥想通之后仰头冲着飘着雪花的夜空笑了笑。
陈小桥笑够了,才看到站在酒店门前的北延,不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酒店门口灿烂的灯光好像只为衬托他的身影,远看从头到脚都是黑的,陈小桥自然也瞧不出他的表情。
陈小桥呼了口气,两手插在裤子兜里快跑到门口,咧着嘴小声叫了他一句,“延哥……”
北延把手里的衣服扔给了陈小桥,“别叫我延哥。”
陈小桥接了外套,是北延的,他笑了两声,没理会北延的话,继续说:“延哥,我刚刚是被气昏头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做的,那个王震,怎么样了?”
“没死。”
“那你会不会有麻烦,你的订单能找到别的航运公司吗?”
北延没回答,只说了声“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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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延喝的有点多,车厢里蒙了一层微醺的酒精味,陈小桥感觉有点上头,北延一路都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等到陈小桥把车停进地下车库,才睁开眼,说:“我再说一遍,以后别叫我延哥。”
陈小桥丧着脸跟在北延身后出了地库,进了电梯,进了门,结果门刚关好,腰上覆上了一股重力,紧接着身体被摁在了门上。
北延两手紧紧箍着陈小桥的上半身,“陈小桥,你能别到处发,骚吗?”
房间没有开灯,黑暗把两人的呼吸跟声音无限放大。
原本陈小桥不想再提今晚的事,可他现在被北延的话彻底惹怒了,还有刚刚北延在车库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陈小桥用力挣脱开压着自己身体的手臂,许是因为北延喝过酒,陈小桥很快甩开了北延的双手。
“北延,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衣服是你找人送来的。”
“头发是你让我去剪的。”
“酒局也是你让我去参加的。”
“北延,已经三年了,三年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不拿过去的事来折磨我?”
陈小桥扯着北延的胳膊,拽着他进了卧室,打开卧室的灯,用力甩开了衣柜的门,“这里面所有的衣服都是你让人送过来的,全部都是衬衫跟西服,是你不让我穿t恤的,是你不让我穿牛仔裤的。”
“我全部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还不让我叫你延哥。”
“北延,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呀?”
陈小桥歇斯底里,一句句质问北延,最后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北延盯着衣柜里整整齐齐的衣服,听完了陈小桥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反抓过陈小桥的手臂,把他压在了床上,膝盖顶在陈小桥的腰背,这回他没给陈小桥反抗的机会。
“陈小桥,你说是为什么?你觉得是为什么?你穿上白T恤,穿着牛仔裤,我就总会想起以前的事。”
北延说着,从背后扯住陈小桥的衣领,一把撕破了陈小桥的衬衫,扣子蹦开,弹落在地板上,几声清脆的响声,高高弹起,最后又低低落下,扣子滚在床底,最后安静的躺着。
北延整个人压在陈小桥的后背上,“陈小桥,你那样穿,我不想干别的,我就只想操你。”
陈小桥挣扎着,可是等他力气耗尽,还是原来的姿势趴在床上。
窗外的雪静悄悄地下,房间里是浸了冰冷雪花之后的破碎旖旎,这是一场宣泄,双方都很疼,没有快感,只有疼痛,像草原上的狼在撕咬自己的猎物。
陈小桥的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置身在黑暗下的无边旷野,身体上是来自狼的獠牙下的伤口。
没开暖气的房间里四处冒着火星, 北延出了一身的汗,两个人都湿透了,聚在下巴上的汗珠滴在了陈小桥的肩头上,他看着他的汗在陈小桥肩膀上滑落,低头一口咬上了陈小桥的肩头。
“这口, 是你拿了我烟的惩罚。”
陈小桥想说自己没抽,但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张着嘴大口呼吸。
北延的头埋在他的肩头,声音飘渺,“陈小桥,我不让你叫我延哥……是因为,你每次那样叫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我疯的想要杀了你,然后把你扔进大海里。”
陈小桥醒的时候伸手往旁边一摸,预料之中,床单是冰凉的,北延应该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往常的空荡。
陈小桥躺在床上愣了愣,过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昨晚的事,疼过一晚之后,北延昨天的话好像变得很久远,变得模糊。
当然,陈小桥知道,这是他单方面的自欺欺人,其实北延的话,他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楚。
没有北延在身边,陈小桥躺在床上浑身难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想透透气。
玻璃窗刚开了一半,一阵冷风猝不及防钻进他的鼻腔里,窜进喉咙,入了肺,陈小桥呛得咳嗽起来,越咳喉咙越疼,肺管也开始发痒。
“今天真他妈的冷啊,第一口空气就凉透了肺。”陈小桥把窗户重新关好,擦了擦眼角咳出来的泪点。
他向来怕冷。
冬天对他来说太难熬了!
陈小桥想去穿件衣服,转身却瞥见了大开的衣柜,原本装着他衣服的半边衣柜已经完全空了,一件衣服都没有。
他在卧室里找了一圈,的确没有了,拿起手机给北延打了个电话,北延接的很快,“怎么了?”
“我衣服呢?”
“扔了。”
“那我穿什么?”
“别穿了。”
陈小桥“啧”了一声,看着空空的衣柜,痞里痞气地说:“北延,我穿衣服你都想操,我,我要是天天不穿,我是不是得死在你床上。”
那边听他说完就挂了电话,陈小桥把手机扔在了床上,打开了北延的衣柜,“你把我衣服扔了,我就只好穿你的了。”
他以前就总爱顺北延的衣服穿,他跟北延的体型还是有点差距,差了一个号,裤子长了他就卷一卷,以前觉得穿出去还挺酷的。
陈小桥找出一件雾蓝色的毛衣,一条黑色长裤,长裤卷了两道正好,露着脚踝,他脚踝上面有条疤,陈小桥摸了摸,还有点凸起的粗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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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桥刚穿好衣服,门铃就响了,在这住进来这些年,从来没人来过,他以为是北延回来了,他甩掉了脚上的拖鞋。
这是他这三年惯用的小伎俩,不穿鞋,洗冷水澡,冬天的时候更好,故意在外面吹个冷风感个冒,装装可怜,耍耍赖,哼哼唧唧往北延身上一蹭,总还能得到一点北延的关注跟关心,比如——
给他拿双拖鞋,给他披件大衣,或者抱着睡在沙发上的他回卧室,再给他盖好被子,生病的时候掰他嘴喂感冒药,掰不开的时候就直接用嘴喂。
这招还是陈小桥从电视上学的,女主生病不肯吃药,男主直接自己喝一口,再渡到女主嘴里,只不过北延没电视上演的那么温柔,每次喂完,得咬他舌头几口作为惩罚。
北延咬人是真的疼,现在肩头那块的皮肤摩擦着毛衣的时候还跟针扎似的。
不过陈小桥想到那些费心费力讨来的星点关心,眼角还是不自觉弯了起来,开门前还稍微弄乱了前额的头发,显示出刚睡醒的慵懒随意,毛衣穿在他身上有点大,他把衣领故意往下扯了扯,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
“北……”陈小桥打开门,延字被他吞进了喉咙里,外面的人不是北延,不过他也认识。
是唐邵,神经外科的医生,他以前的情敌。
唐邵站在门外,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擦的很亮,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看起来斯文又绅士。
唐邵看到门后的人时显然也有些惊讶,跟陈小桥对视几秒,目光下移到他的锁骨处,停顿了几秒钟,镜片后的目光沉了几分,最后重新跟陈小桥对视,“小桥?怎么是你?你怎么在北延家?”
陈小桥心里正暗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好好打扮一番,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领,盖住锁骨,斜靠在门框上,右脚勾在左脚脚踝上。
反正都这样了,以前他们仨在一块的时候,他什么样唐邵都见过,也不差这么一回,恢复了过往吊儿郎当的模样,仰着下巴说:“我三年前就回来了,都在北延这住了三年了。”
唐邵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回来了怎么没跟我联系,北延也是,我每周都跟他见面,他也没跟我提过,以前我找他都是去他另一处房子里,今天我去了之后他不在,打他电话他也没接,我就想到他这里还有处房子,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这。”
陈小桥心里空了几拍,原来这里不是北延唯一的房子,也对,他现在那么有钱,不像是只有两室一厅的人。而且,让他介意的是,唐邵都能每周跟他见一面,他却经常十几天见不到人。
他心里又十分确定,北延没跟唐邵在一起,不然他现在可能已经跟唐邵打起来了。
但面对情敌的挑衅,陈小桥没怯,低头笑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北延刚刚在跟我打电话呢,他跟我打起电话来就没完没了的,总有说不完的话,可能没留意到你的电话吧。”
唐邵听完,脸色变了变,最后只笑笑,“可能吧,你现在有时间吗?一起去吃个饭?”
陈小桥实在不想跟唐邵一起吃饭,以前他看唐邵就不顺眼,虽然以前他跟北延很早就确立了关系,但是唐邵总是夹在他们中间,北延也总愿意跟唐邵一起出去,还不让他跟着,北延曾经在他面前说,唐邵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
什么气质?医院消毒水的气质吗?
陈小桥想着,往唐邵跟前凑了凑,没闻到什么特殊的气质,当然,也没有消毒水的气质,他说:“不了,待会儿我还有点事,下次吧。”
陈小桥的手一直搭在门上,也没打算让唐邵进来,“下次有机会,我请唐医生吃饭。”
唐邵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小桥,你现在,跟北延是重新和好了吗?”
“不然呢?”陈小桥反问,“没和好,我能在他房子里住着吗?”
唐邵抿了抿唇,手插,进裤子口袋,“上周末,我还看到北延身边带着一个小男孩儿,他们在穹顶餐厅吃饭,我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对,看来是我误会了。”
陈小桥勾着脚踝的脚趾蜷缩了几下,他想说昨晚酒店卫生间里那两人的对话,他们也说北延玩儿过不少小男孩儿。
怎么玩儿?谈恋爱吗?还是床伴?
陈小桥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唐邵的话,电话铃声就响了,感谢给他打电话的人,不然他可能会嫉妒到五官扭曲,面目可憎,这样的样子他不想展示给情敌看,他指了指房间,“我有电话了。”
陈小桥想关门,唐邵伸手挡了一下,“小桥,留个电话吧。”
“不用留,我没有电话。”
陈小桥说完,啪的一声关了门,舌尖舔了舔虎牙的牙尖,用力压了压,舌头有点疼。
电话铃声还在响, 他走回房间,是他妈,姚曼。
陈小桥不打算接,可是几分钟响了三次,他知道如果再不接姚曼的电话,他可能会遇到自己预想不到的麻烦,只好摁下接听键。
姚曼看到电话通了,尖着声音说:“陈小桥,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是不是以为不接电话就想能摆脱我,我跟你说,没门,我是你妈,你就得养着我,当年我年轻的时候,要不是拖着你这个拖油瓶,我早就跟着大老板了……”
陈小桥打断了他的话,“别废话,说,什么事。”
姚曼电话里“哼”了一声,说:“给我三万块钱。”
陈小桥深吸一口气,“又要钱,上个月我才给过你,我去哪里给你弄三万块钱,你是不是又去赌了?我没钱给你。”
姚曼音调提高了几分,尖细的嗓音震得陈小桥把听筒移开了耳朵,直接开了外音,扔在了床上。
电话里姚曼还在咆哮,“陈小桥,要不是当年你不愿意出去工作抵债,我现在怎么会过这样的日子,三万,一分别想少。”
陈小桥冷笑一声,“工作?你所谓的工作,就是把我卖到夜总会去陪那些秃头老男人吗?”
姚曼丝毫不在意这些,继续说:“别废话,三万。”
“我没钱。”
姚曼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陈小乔刚想挂断电话,姚曼继续说:“陈小桥,你现在跟北延在一起,他现在那么有钱,三万块钱还能不给你吗?我要三十万,他肯定也会给你,你要是不给我,我这里可是还有你跟你之前的那个男朋友,那个叫韩城的,你俩以前在一起时的照片,我要是把照片给北延,你猜他还会不会要你。”
陈小桥捏着手机,手指都快被他捏碎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多少?”
“三万,一分不能少。”
陈小桥坐在地板上,后背靠着床沿,他一个月的工资不到五千,每个月还会寄一部分给韩城妈妈,姚曼经常还要从他这里搜刮一点,这三年他没什么存款,三万他拿不出来,他要还给北延的钱不能动,最后无奈小声说:“一万,我身上只有一万,你要是不愿意要,你就把照片发给北延,我现在不在乎了,而且,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不用给我打电话了,你想发就直接发。”
陈小桥想,下次,可能就是在北延说的三年后了……
他们那时候还会在一起吗?
姚曼没想到陈小桥这次居然不怕了,想了想,说:“一万就一万,还是之前的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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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桥给姚曼转完钱,觉得有些烦,又想问北延那些小男孩儿的事,所以进了厨房炒了几个菜,想到昨晚北延喝了那么多酒,他又煲了虫草头菇汤,中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把汤菜装好,拎着保温桶去了北延公司。
雪已经停了,路面上结了一层薄冰,陈小桥没开车,走着去的,好在不远。
这次依旧被前台拦在了门外,陈小桥直接打了北延办公室的电话。
北延:“又什么事?”
陈小桥:“我带了饭,被拦在楼下了。”
北延:“我吃过了,你回去吧。”
陈小桥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说:“我没衣服穿,光着来的,你不让我进,我可就在你公司楼下站着了。”
“我怎么那么不信你会光着。”北延压着声音说。
陈小桥扯了扯肥大的毛衣衣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可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27楼。”北延说完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