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的一百零八式【快穿】

精彩段落

江渝白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整个灵魂沉沉浮浮,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一股灼热感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吞噬着他最后的意识。

窗外的虫鸣此起彼伏,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隐隐绰绰地落在课桌上,光影照在少年的身上,清冷的脸上满是斑驳跳动的光点。

“江渝白!”雄厚十足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那道怒吼打破了教室里的寂静。

江渝白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想要睁开眼,但是怎么努力都没有成功。

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些背对着老师的同学满眼幸灾乐祸地探着头往这边看,连课堂测试卷都不管不顾了。

就在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江渝白面前的时候,他猛的抬起头,清凌凌的眸子像是藏满了尖刀,凌厉而凶狠。

老师顿住了脚步,脸上黑褐色的皮肤被憋的通红,涌到唇边的话打了个转这才吐出来,“作为班长,怎么带头睡觉,下课跟着我去找你班主任!”

江渝白愣怔了一瞬,眼前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难以回神,但面对此情此景,他快速而又镇定地说着:“我知道错了,老师。”

中年老师看着站起来比他还要高的少年,又想起对方往常出挑的表现,脸色顿时柔和了几分,“知道错就好,不过下课来找我,现在继续做题。”

“程闫,看什么看,你下课也想来办公室?”他又是一吼,脸上带着不虞。

名叫程闫的男生偷偷地翻了个白眼,转回头去,原以为能看场班长的笑话,没想到自己被训了,他用笔戳着橡皮。

江渝白坐下来后,看了眼摊在桌子上的数学测试卷,满是高二上学期的知识点,他想了想拿起笔做题。

他的速度从慢吞吞一直变快,坐在他旁边的男生听到翻页的声音,控制不住自己吞咽了一下,手心里沁满了汗。

虽然班长平常做题速度比其他人快了许多,但是按照这张试卷的难度,这个速度也太逆天了吧!

他心里忍不住腹诽,又遇到一道卡壳的题,低声叹了口气。

江渝白心无旁骛地做着题,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他合上笔帽,按了按有些犯疼的头。

数学课代表快速地收齐了试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江渝白的脸色,“班长帮忙拿到办公室吧。”

江渝白伸手接过,跟在数学老师的后面。

教学楼整体是暗红色,穿过长廊连接着三个年级,狭小的走廊被教室的灰白墙面和沾满铁锈的栏杆圈围着。

完全不像江渝白高中时期就读的学校,到处都是破损,老旧不堪的学楼像是已然暮年的老者。

他只记得自己应酬完回家后睡了一觉,一转眼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

“吱呀——”

铁门被推开,发出了破碎的呻吟般。

“高老师,怎么让这孩子来了?”坐在他隔壁的李老师一脸好奇地问着,停下了批阅。

高德生的脸色并不好看,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这才说道:“课堂测试,作为班长竟然睡着了,你说我气不气?”

李老师摸了摸鼻子,平常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他看了眼站在门侧的少年,眼里带了些打量和新奇。

“哎,那说不定是人家昨晚为了小测复习到很晚,这才没忍住睡了呢?”李老师忍不住说两句好话。

高德生本就没打算惩罚和骂江渝白,课堂上说了那样的话,他也不好徇私舞弊,纯粹让人过来走走过场。

他听完这话,脸色柔和了几分,“江渝白,老师们都很看好你,明年都靠着你给学校冲个清华北大呢!以后这样的事可不能发生了啊!”

他抱了一摞批阅好的试卷,拍了拍江渝白的肩膀,温和地笑着说:“去吧。”

江渝白抱着卷子退出了办公室,脑海里涌入一大批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捏着试卷边角的指尖微微泛白。

他垂眸看见了试卷上写着的名字,漆黑的瞳眸微微缩了缩。

他一瞬间明白了这离奇的情况,他穿进了他看过的一本小说里,成了与他同名的班长江渝白。

故事的主角是这张卷子的主人,明稚。

以第一人称写的小说,作者以浓烈阴郁的笔风娓娓道来,叙述着少年悲惨的一生。

江渝白已经忘了是谁推荐给他的了,也忘了在何时所看。

这本小说寥寥几万字,却概括了明稚整整三十年的人生,作品一度因黑暗的文风被禁止阅读。

里面爆出了一个社会热议的点:校园问题。

作为主角的明稚是这场欺凌里的受害者,他被人所欺,知情的同学冷眼旁观,老师们坐视不管,似乎这一切都成了他堕入罪恶的原因。

最初那个热爱生活,喜欢阳光的少年在一次次鞭挞辱骂中死去,五年后变成了连环杀人犯,锒铛入狱,枪决处理,结束了他悲惨的一生。

江渝白那过目不忘的能力让他仍能想起剧情,故事的结局作者选择了留白,却让不少读者虐心痛哭。

他又想起了原主,在故事中他也是把人推入深渊的加害者。

他是最初知道明稚受到欺负的人,但是在一次次中,他并没有制止,那冷漠无情映射着真实,却也暴露了阴暗。

他表面上是外冷内热、乐于助人的人,但实际上是个伪善的小人,他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去招惹麻烦,甚至助纣为虐。

江渝白也几乎一瞬间想到了原主的结局,暴雨中横尸在无人的小巷中。

他驱逐脑海中的剧情,抱着试卷往班级里走去。

刚踏进教室的时候,铃声也响了。

最后一节课往往是自习,他走上讲台,往下扫视着,富有质感磁性的声音清棱棱的好听,“我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去试卷。”

“明稚。”

坐在最后一排靠近垃圾桶的人动了动身子,前额微长的头发碎碎地盖在头上,遮住了视线。

江渝白听到了动静,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少年的身形消瘦,宽大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不合身,阴郁的气息笼罩在他的身上,他微微垂着头往前走去。

但是事故却在下一秒发生了,少年猛的摔在地上,额头撞在桌子的对角上,染红了蓝色的桌面。

几乎是一瞬发生的,在肉体碰撞地板的声音响起后教室里鸦雀无声,传来死一般的寂静。

江渝白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试卷,大步地往下走去。

他也没想到施害者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小动作,这个世界对少年的恶意已经溢满。

明稚蜷缩在地上,黑色的发丝被猩红沾染,眼前满是红色,他隐藏着心底传来的恐惧,双手用力想要撑起身子。

但是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腿上,狠狠地碾压着,他再次跌倒在地。

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适可而止,公然欺负同学是违纪的。”

男生嚣张地看了眼江渝白,恶狠狠地瞪着他,到底是收回了腿。

“我送他去医务室,数学课代表发一下卷子,纪委管好课堂纪律。”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

被点名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收到。”

江渝白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但冥冥中却能感应到什么。

少年的手腕格外地纤细,隔着外套攥着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突出的腕骨。

江渝白松开了手,低声问他:“腿摔到了吗?”

明稚咬着唇,额上的冷汗混着血迹黏腻的粘在他的额前,尖锐的疼痛让他闭上了眼。

听到江渝白的话他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他没钱,支付不起伤药,这样的伤……过几天就会好,没事的。

他蜷缩着手指,长长的袖子遮盖住他青筋鼓起的手背。

江渝白没想到他直接往回走,拉住他的胳膊,“额头上的伤口必须处理一下,不然会引起感染。”

他说完不等人反应直接把他拉了出去,直到远离教室他才松开明稚的胳膊。

“你是不是没带够钱?这个我可以先帮你支付。”江渝白想起对方的家境窘迫,斟酌了一下开口。

“我没钱还你,我……”他的语气很平静,少年的嗓音清澈,但是声音很小。

白色的纸巾覆盖在他的眼前,对方的动作格外轻柔,与此同时,江渝白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你说什么?”

明稚抓着袖口的手紧了几分,往后退了一步,透过血色他看到对方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到唇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走吧。”他把剩下的纸巾塞到明稚的手里,随手把沾着血的纸巾扔到了垃圾桶。

上课期间校园里的人很少,但还是能看到几个穿着校服的人在外面晃悠着。

医务室的人也很少,只有几个躺在床上打点滴的。

医生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伤口不算深,但不好好处理会留疤印。

一中是百年老校,老旧的教学楼和斑驳的灰墙都是历史的见证,近几年一中由于生源越来越差和师资变差,带出名校的学生少之又少。

教育局渐渐把希望寄托在了其他几所高校,分配给一中的资金也越来越少,再加上高层中的侵吞,导致一中的基础设施仍然落后,老旧课桌没有更换,桌子上的棱角还很尖锐。

江渝白不仅让人处理了额头,还拿了几瓶跌打损伤和消炎的药。

两人的交流并不多,甚至明稚回答医生的话都比和江渝白说得多。

“我最近可能还不上你的钱。”明稚感觉手里拎着的药有些烫手,浅色的眸里带着几丝罕见的窘然。

江渝白一开始就没有让人还钱的打算,但是考虑到少年的自尊心,他还是说:“你可以慢慢还,我也不急着用。”

“谢谢。”明稚说着,对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有些不知所措。

处理好一切后回到班级已然过了大半节课,两人从后门进去,没引起什么骚动。

但是之前绊倒明稚的男生直勾勾地盯着江渝白,在江渝白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不屑的笑了笑。

江渝白并不打算搭理这幼稚的挑衅行为,从那条伸出的腿上大步跨过去。

一天就在这忙碌的学习中走过,江渝白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感到一阵的恍惚,他真的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仅存在于文字中的世界。

春日的晚霞不如夏日的绚烂,但飘游的云朵被落日的余晖染了红,勾勒出夕阳的残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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