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9-03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喃酒 主角:周雁行 陶暮远
送完陶暮远后,周雁行开车回到“候鸟”,这时候陈生已经在侧门等他了,周雁行知道,又有一堆问题在等着他,他这个好兄弟总是特别八卦。
陈生的一张娃娃脸笑的贼兮兮的,他递了一根烟给周雁行,两个人没进去,就这么靠在墙上抽烟。
此刻,陈生的八卦之心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你说你,带朋友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周雁行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说:“临时决定带来玩一会而已。”
陈生是知道周雁行有哪些朋友的,没多少,而且都见过,但是刚刚的一男一女他觉得眼生,肯定是没见过的。
他笑的有点蔫儿坏,贼兮兮的说:“刚刚你送走的,是不是姓陶的医生?”
既然都看见了,周雁行也没打算瞒着,于是老老实实的承认:“是啊。”
陈生一脸暧昧的撞了一下周雁行的肩膀,“可以啊你小子,难怪看不上别的姑娘。”但是他想了想,说道:“那女的长的是挺不错的,不过他旁边那男的也很帅啊……”
陈生突然一拍大腿,震惊的说:“靠!那俩不会是一对儿吧?!”
他说完把自己都吓到了,烟掉了都不知道。
“老周,你可千万不能干挖人墙角的事啊!”陈生恨铁不成钢的拍拍周雁行的肩,说道:“你听哥说,好姑娘多的是,别人成双入对的,你这样不好!”
周雁行在一旁脸黑了又黑,挺佩服陈生的想象力,他猛抽了一口烟说:“他们不是情侣。”
陈生愣了愣:“啊?那怎么一块儿出来了?”
周雁行把烟头按在墙上捻灭,随手扔进几步外的垃圾桶里,他站直身体,拍了拍肩上的墙灰说:“相亲。”
陈生梳理了一下有效信息:周雁行看上的姑娘在跟别人相亲。
这明显就是不喜欢周雁行嘛,不然为什么还要相亲。
闷葫芦难得开口跟他讲感情的事,他生怕伤害到周雁行的自尊心,思索再三才说道:“我看她应该是喜欢文质彬彬眉清目秀那一款的男人,你当然也很帅,但是风格不一样,别灰心。”
他仔细观察着周雁行的表情,看他脸还是黑着,于是又补充道:“你看人杨穗,她就喜欢你这种野性十足、体格强壮的男人。说起来,咱俩一年出的部队,我早就开始发胖了,你还是保持的这么好。”说着还用手背去拍了拍周雁行的胸肌。
退伍之后周雁行一直坚持锻炼,身材保持的很好,一块肌肉都没少,陈生就一样了,他疏于运动,当年的好身材已经不复存在,胖了不止两圈。
陈生见周雁行不说话,有些急了:“不是吧,你真这么喜欢那女的?”
周雁行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挑着半边眉毛说:“不喜欢。”
陈生疑惑了,他挠了挠后脑勺说:“那你怎么——”
周雁行打断他:“老陈,你误会了,那女的不姓陶,她旁边那个男的才是。”
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陈生神色变的十分复杂,思绪绕了三圈终于转了回来,他突然就懂了周雁行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才犹犹豫豫的问道:“你喜欢男的?那他知道吗?他也是?”
周雁行点点头,从裤子包里拿出一包烟,他递了一根给陈生,自己也拿了一根点上,抽了两口之后问道:“觉得恶心吗?”
陈生吸了一大口烟,心情平复了一些,他转头去看周雁行,见对方神色如常,于是放下心来,说道:“你别多想,就是太突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雁行没花太多时间就给陈生简单的讲了自己在福利院里发生的事,他语言很精炼,却把事情交代的很清楚。
周雁行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说道:“我十八岁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他,当时很迷茫,很害怕,他那时候还小,十五岁的年纪,什么都不懂,又整天黏着我,我怕他发现,想躲着他但是不知道往哪去,也怕自己忍不住去招惹他,所以决定去当兵,离他远一点,最好再也见不到。”
周雁行冲着天空吐了口烟,继续道:“我们分开了十三年,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他,我一直以为能放下了,但是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还是控制不住想靠近他。”
陈生听完他说的话,不由得唏嘘,他一直以为周雁行是个不懂情爱的木头,没想到竟然是个痴情种,这大概就是铁汉柔情吧。
但他也不禁担忧:“你想好了吗,两个男人在一起,结不了婚,以后也没有孩子,你从小就没有父母,就不想有个完整的家?”
周雁行神色温柔的笑了:“别的都不重要,只要他在我身边,我整个人、整颗心都是完整的。”
陈生觉得周雁行完全变了,只要提到他的心上人就嘴角带笑,这种微妙的变化让陈生很是感慨。
他拍了拍周雁行的肩,然后揽着对方的脖子说:“多的就不说了,哥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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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暮远最近工作很忙,随着流感高发期一到,看病的人数就成倍的增加,连着忙了几天,人确实有点受不了。
这几天周雁行来接他下班,路上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他都能睡着,有一次睡得太熟,还是被抱回家的,等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盖着周雁行的外套睡在沙发上,饭菜已经做好摆餐桌上了,而做饭的人就坐在旁边目光贪恋的看着他。
不仅是工作累,生活上也有些麻烦事,昨天中午他接到房东的电话,说房子要卖,让他尽快搬出去,剩余的房租会如数退给他。这让陶暮远有些为难,他是个怕麻烦的人,当初租这套房子就是看中了地理条件,小区门口就是地铁站,而且到医院不用换乘,周边的配套设施也很完善,虽然房子小了点,也没有电梯,但他还是觉得住在那非常的方便,本来想一直租下去的,现在只能再去看房了。
下班时间一到,陶暮远收拾了一下就下楼了,走到楼下大厅才发现外面在下雨,已经十一月中旬了,冬天如约而至,而且比往年更冷,雨水裹挟的寒气让陶暮远有些打颤,他从小就畏寒,天气一冷就手脚冰凉,小时候他爱蹭着周雁行一起睡觉,总爱拿冰凉的小脚去蹭对方的小腿,而周雁行每次都皱着眉用腿夹着给他捂脚,再把人抱进怀里用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他的后背,直到陶暮远睡着。
有时候他都觉得周雁行火炉般的体质像是为自己而生的一样。
陶暮远在大厅门口看见了周雁行,他外套有些湿,应该是冒着雨过来的,陶暮远走过去,才发现他头发上也有些水珠。
周雁行看着陶暮远过来,见他冷的嘴唇都有点发抖了,于是抬手把外套脱了下来,“来的路上下雨了没带伞,把衣服披上,等下挡雨。”说着就把外套披在了陶暮远头上。
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和周雁行特有的男性气息钻进陶暮远的鼻腔,让他十分有安全感,外套还带着周雁行的温度,他身上立刻就暖了不少。
陶暮远见周雁行里面只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于是把衣服撩开了一点,问道:“你冷吗,要不要一起?”
周雁行隔着衣服把手放在他头上揉了揉,然后食指刮了一下他鼻梁,说:“不用了,你把衣服盖好,别着凉。”
周雁行揽着陶暮远的肩,两个人走入雨幕中。
到家的时候,外套依旧盖在陶暮远的身上,他打开门,率先换了鞋进去,然后从卫生间里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他把毛巾递给周雁行,说道:“干净的,你先把水擦一下。”
周雁行接过毛巾,在头上擦了两下,然后抹了把脸,他把毛巾还给等在一边的陶暮远,目光扫到客厅的茶几上,上面整整齐齐码了三大垛书,他没多想,只以为是陶暮远太累了没时间收拾,决定吃完饭了帮忙整理一下。
周雁行去厨房做饭了,陶暮远从书房里又拿了几本书出来,整齐的堆放在茶几上,然后他疲惫的倒向沙发,拿着手机在微信上找人,两年前负责给他找房子的人还在他联系人列表里,陶暮远把对房子的要求发过去,还没等到对方的回复就睡过去了。
做好饭出来的周雁行看见陶暮远躺在沙发上睡的正香,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他走到沙发边上蹲下来,伸手把陶暮远额前的碎发拂开,他手指沿着鼻梁往下,停在微张的嘴唇上,指尖轻轻的点了一下那颗小巧的唇珠,周雁行眸光深沉隐忍,他克制的把视线移到陶暮远的紧闭的眼睛上,低下头去,在陶暮远纤长浓密的睫毛上留下一个轻柔又虔诚的吻。
睡梦中的陶暮远感觉有一个干燥温热的东西在碰他的眼睛,他悠悠转醒,睁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着周雁行。
“醒了?”周雁行笑着捏捏他的脸,说道:“起来吃饭。”
陶暮远伸出一只手,周雁行意会的站起身,抓住那只纤细白净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吃完饭依旧是周雁行洗碗,陶暮远争不过他,于是转去整理茶几上的书,数量实在太多,自己肯定是搬不动的,他默默决定明天要去找一个搬家公司。
周雁行忙完了出来看到他把书挪来挪去,于是问道:“在整理书房?怎么把书都放在茶几上了?”
陶暮远叹了口气说:“房东说要卖房子,让我早点搬出去,正好明天星期六,我去看看房子,争取星期天就搬走。”
周雁行眸光闪了闪,正想说点什么,陶暮远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手机,是他刚刚联系的人打来的微信电话,周雁行看到上面写的是“房屋中介”。
陶暮远接起电话还没说到两句,手机就被旁边伸过来的手拿走了,周雁行把手机放在桌上,然后开了免提。
“陶先生,我这正好有几套符合您要求的房源,方便的话明天可以约个时间来看房。”
周雁行赶在陶暮远说话前开了口:“不用了,他不租房,再见。”
他挂了电话,看着陶暮远,陶暮远也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不用租房,去我那住。”说完他觉得自己语气太强硬,于是补了一句:“好不好?”
这一顿操作让陶暮远懵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甚至有点不服气,“我有钱租房子。”
这语气听着硬邦邦的,周雁行知道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于是解释道:“我知道,但是租房多麻烦,万一你住进去没多久房东又要卖房子呢?”
这话说到了重点,陶暮远突然沉默了,他确实很讨厌搬家,也不擅长整理和收纳,他爱干净没错,但就是东西总乱七八糟的放,小时候他的衣物和床铺基本都是周雁行整理的,而陶暮远唯一能整理好的估计就只有那些他珍爱的书本了。
周雁行见他开始犹豫了,于是趁热打铁道:“我家是离你医院是有些远,但是小区外面就是地铁站,很方便。”
“你要是不想白住,也可以给房租。”他继续说道。
陶暮远依旧没答应,周雁行很耐心的跟他据理力争了快半小时,终于决定各自退一步。
“那就这样,明天我先去看房,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我就搬去你家。”陶暮远下巴微扬,一副做出了很大让步的样子。
周雁行在心里叹气,怎么想把人拐回家就这么难,他要是态度强硬一点,直接把陶暮远行李收拾好,再把人抗回家,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算了,急不得,而且也舍不得。
“好吧,但是我有个要求。”
陶暮远正拿着手机跟中介约看房的时间,闻言他抬头问道:“什么要求?”
“明天我跟你一起,顺便帮你做参考。”
陶暮远并不知道周雁行在想什么,于是痛快的答应了,而且多一个人帮忙参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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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九点,周雁行带着早餐准时把车开到陶暮远家楼下,五分钟后两个人赶往约定的地点和中介会和。
车开到第一家的小区外,中介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两个人走过去和中介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中介是个姓刘的二十来岁小伙子,个子不高,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他看到周雁行的时候有些犯怵,心想这人也太高了,而且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小刘咽了咽口水,颤巍巍的伸出手,陶暮远也伸出手,结果周雁行抢在前面把小刘的手握住了。
周雁行面色如常,但小刘就是莫名觉得很有压迫感,让他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他没问陶暮远这是什么人,也不敢问,于是大气不敢出的走在前面,陶暮远和周雁行跟在后面进了小区大门。
陶暮远疑惑的看看小刘又看看周雁行,不明白小刘怎么了,但他不想多问,看房要紧,于是他问小刘:“这小区好像很新?”
小刘擦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说:“去年九月份交的房。”
周雁行看了一眼四周,侧头对陶暮远说:“看起来入住率不高。”
三个人坐电梯上了楼,小刘把门打开,让两个人先进去,房子装修的很简单,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新家具的味道。
陶暮远转了一圈,而周雁行只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等陶暮远过来找他时,他说:“采光不错,但是新房子最好还是不要住,说不好会有甲醛残留,而且你看这小区里到处都在装修,隔壁也在装,噪音大,灰也大,住在这对身体不好。”
陶暮远站在阳台上往外看,确实有很多户都在装修,他点点头赞同道:“那我们看下一家吧。”
小刘想说点什么,但是被周雁行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往下说了,只能笑呵呵的带着两个人下楼。
下一家不太远,走路十分钟左右,于是三个人准备步行过去。昨天才下过雨,今天的天气也不太好,风挺大,陶暮远被寒风吹的缩了缩脖子,周雁行看见了,拉着陶暮远站在原地,伸手把他棉服外套上的帽子给戴上了,然后又把拉链拉到最顶上,免得脖子灌风,陶暮远抬着下巴任周雁行忙活,他脸上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什么,有点红。
小刘发现两个人没跟上,他疑惑的停下来回过头去找人,发现刚刚还一脸冷酷凶巴巴的人正神色温柔的帮人整理帽子,而陶暮远则把下巴缩在衣领里,看着像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见两个人朝他走过来了,小刘赶紧收起自己探究的心思。
第二家是一套老房子,面积比较小,一进去周雁行就皱着眉,他看了一眼小刘,小刘心里一咯噔,转头去看陶暮远。
陶暮远不太在意房子的大小,反正也不可能住一辈子,他看了一圈,说道:“这套还可以,地铁站也近。”
周雁行却很不赞同的摇摇头:“采光太差,而且连阳台都没有,卧室西晒,夏天会很热。”
小刘张张嘴,周雁行冷冷的看过来,他把嘴闭上了。
陶暮远又看了看,发现周雁行说的在理,也没多想,干脆的说去下一家看看。
直到又看了七八家之后,陶暮远才觉出不对来,周雁行总能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来,一会儿说这家没装暖气,一会儿说这家隔壁养了狗会很吵,甚至还说小区保安岁数太大工作不认真,等等等等。
下午五点,三个人站在某小区门外,周雁行点了根烟夹在手里,而陶暮远戴着帽子,只露出挺拔的鼻子和一双含着三分怒气的大眼睛看着他,小刘站在一旁搓着手欲哭无泪。
周雁行吸了口烟对小刘说:“今天辛苦你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小刘如蒙大赦的挥了挥手,拔腿就走了。
陶暮远看小刘已经走远了,心里有些气,他忍不住踢了一脚周雁行,对方不躲不闪任由他闹。
周雁行拍了拍小腿上的灰说:“暮暮,刚看的那些房子都不好,你住这样的房子我不放心。”
陶暮远瞪着他:“住你家你就放心了?”
周雁行隔着帽子拍拍他的头说:“当然,在我身边最放心。”
陶暮远哼了一声,低头去看自己的鞋尖,其实他也不是不愿意去周雁行家住,只是这样感觉像是同居,让他有点慌乱,虽然小时候他们一直是住一起的,甚至很多时候都在一张床上睡觉,但那毕竟是不懂事的孩童时期,现在的他们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陶暮远想了想,抬起头对周雁行说:“住过去也行,不过我会按照市价给你付房租的。”
周雁行其实不担心陶暮远会去住别的地方,不管用什么办法,反正他是一定要把人带回去的,只是想让陶暮远心甘情愿罢了。
他心情很好的勾着嘴角说:“我教你个不用付房租,还能没有心理负担住进我家的方法。”
陶暮远问道:“什么?”
周雁行凑近他耳边,放低声音说:“做我男朋友。”
即使隔了一层帽子,周雁行低沉的声音依旧毫无阻碍的传到了陶暮远的耳朵里,蓦的,他把衣领拉高完全挡住脸,只留下一双眼睛,然后使劲推开周雁行,不管不顾的大步往前走。
周雁行在后面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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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外面吃了顿晚饭,回到陶暮远家楼下时,周雁行下车打开后备箱,里面放了三个折起来的牛皮纸箱以及剪刀和胶布,陶暮远愣愣的说:“周雁行,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纸箱子啊?”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哥哥。”周雁行揪了一把他的脸,然后把东西都拿出来,说道:“昨天晚上。”
陶暮远摸了摸脸上被揪过的地方,跟在周雁行后面进了单元楼,他忍不住问:“你就这么想跟我一起住?”
周雁行回头看他一眼,老实的说:“是啊,迫不及待了。”
陶暮远不说话了。
东西收拾的很快,三个纸箱子,一个中号的行李箱,装的满满登登。车往周雁行家开的时候,陶暮远回想这一个月发生事,他始终有种不真实感,还有周雁行在追他这件事,他是有认真想过的,他喜欢周雁行,也不怀疑周雁行对他的感情,但周雁行总是让他叫哥哥,这让他有些不确定这种感情里有多少从前的影子,他想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爱情,而不是又当弟弟又当男朋友。
车开到地下停车场里陶暮远才回过神,周雁行让陶暮远推行李箱,自己则抱着一个纸箱往电梯走。
电梯门打开,他走了进去,按下二十五楼,说道:“剩下两个箱子明天再搬吧,不着急。”
陶暮远点点头,跟着他走进电梯里。
“叮——”电梯门打开,周雁行率先走出去,他走到自己家门口,把纸箱放在地下,随后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交到陶暮远手上。
周雁行用下巴朝门锁点了点:“你来开。”
陶暮远乖乖的接过钥匙把门打开,他推着行李箱走进漆黑的房子里。
周雁行走进来按开玄关的顶灯,陶暮远看清了客厅的全貌,装修简单温馨,收拾的井井有条。
陶暮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双大手按住,身后有温热的气息在逐渐靠近,他听见周雁行对他说——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欢迎回来,暮暮。”
陶暮远突然鼻尖一酸,眼眶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