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和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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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把名字和人对上号的一瞬间,霍廷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从脚心生出一阵颤栗,直达天灵盖,周唯安?那个倒插门?这么一个没品的垃圾,凭什么让江方濂千方百计地找他?

“你怎么了?”见霍廷盯着地板走神,王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霍廷喃喃道:“怎么会是他啊?”

王浪不想把话说得太满,“也不一定,你都说了这名字这么常见,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也不见得是个那个倒插门,回头你再问问江方濂不就成了。”

霍廷霍地站了起来,还念念有词,“我现在就去问他。”

说着,人一溜烟儿地跑出了王浪的店,王浪有些纳闷,嘀咕着,“什么时候对江方濂的事情这么上心了?”

霍廷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安慰自己,倒插门也不一定就是江方濂要找的人,但是,如果是呢?他现在赶去医院的目的是什么?不让江方濂和周唯安见面?他为什么这么做?就算周唯安是个人渣,他也没有阻拦他俩见面道理。

没等霍廷自己捋明白,他气喘吁吁地冲进了病房里。

病房里,他爸爸刚吃完饭,江方濂在收拾着碗筷,打算回家的样子,见到霍廷满头大汗,众人都愣了一下。

是霍兴德先回过神来的,“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什么事这么急啊?”

霍廷从楼下一路狂奔到病房,心跳骤然加快,整个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江方濂被霍廷的动静吓了一跳,“霍老板?我有什么东西忘帮你带了吗?”

看着江方濂一脸茫然的模样,霍廷狂跳的心脏,稍稍得到了缓和,江方濂的反应,很明显是没和周唯安碰面,哪有那么巧啊。

“我…”霍廷来得太急,甚至没有找好说辞,他边朝病房里走,边将手心里的汗擦到裤子上,还尴尬地笑了笑。

大概是最近对寻人启事的消息特别敏感,没等霍廷说完,江方濂谨慎地问道:“是不是…有周唯安的消息了?”

这一问,直接把霍廷给问懵,他该说是,还是不是呢?

江方濂直勾勾地看着他,霍廷能看到江方濂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这般清澈,眼里闪烁着,是对自己的期盼,期盼自己能给他一个想要答案。

“没…”说谎的那一刹那,霍廷觉得自己的心放进了肚子里,他竟然连借口都想好了,“我想起了今天该缴费了…”

霍兴德“嗨”了一声,“为这么点事,值当跑这一趟,明天来也一样啊。”

虽然霍廷的理由不太能站得住脚,但是大家都没去深究。

江方濂收拾完东西,试探性问道:“霍老板,那你跟我一块儿走吗?”

霍廷来回走了两步,伸手抓了抓后脑勺,“走吧,走啊…”

“你看着像是中邪了。”霍兴德忍不住骂了霍廷一句,“一来一回的,跑着好玩吗?”

霍廷心不在焉,只想快点把江方濂带走,他右眼皮跳得厉害,明明没有确认倒插门的身份,他潜意识还是害怕江方濂会跟倒插门遇上。

只要出了医院的大门,他大可以随便找个理由,不再让江方濂帮他跑腿,等到他确定了周唯安这个人的身份,再告诉江方濂也不迟。

“霍师傅。”没等霍廷带着江方濂离开,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霍廷垂耳下一阵酥麻感,那声音像是一道催命符,让霍廷久久不敢回头,能在这个时候来给他爸打招呼的人有很多,可霍廷跟鬼迷了心窍一样,第一个就想起了他爸随口一提的倒插门。

他用余光去看江方濂的反应,江方濂先是一怔,腮帮子在微微颤动,整个身子朝前倾了一截儿,“周唯安…”

霍廷的心脏狠狠地沉了下去,一回头,那个名字和样貌永远对不上号的人,如今正站在自己跟前。

“小江?”周唯安推了推眼镜,眼神在江方濂和霍廷之间来回扫了一阵,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有几分急切,“你怎么在这儿啊?”

江方濂语无伦次,他拼命地吞咽着唾沫,整张脸涨得通红,连眼角都有水渍,双手颤抖,想要抓住周唯安,又无从下手,只能哆哆嗦嗦的,“我…周唯安…”

病房不是说话的地方,再加上江方濂很激动,周唯安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稍稍弯下腰,“我们出去说?”

江方濂找了周唯安这么久,他竟然没有做好和周唯安重逢的准备,这一刻,他没法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周唯安朝霍廷看了一眼,拉着江方濂就往外走。

江方濂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人,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等人消失在门口的那刻,霍廷闭上眼重重地叹了口气。

从身后传来他爸爸的嘟囔声,“小江要找的人是这倒插门?他俩什么关系啊?亲戚?还是兄弟?小江可没他王八蛋,估计不是兄弟,我听说这小王八蛋要跟着全家移民呢,是去新加坡还是加拿大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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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唯安是开车来的,车就停在医院的露天停车场里,车暴晒了一小会儿后,车门一打开,一股袭人的热气迎面扑来。

“先上车。”周唯安顾不得其他,跟着江方濂一起钻进了桑塔纳的后座,“小江,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江方濂抿着嘴,眼眶湿润,眼白里还夹杂着血丝,一开口是没法克制的哭腔,“我想…想来找你…”

周唯安嘴角的抽*,在他极力的克制下化成了一抹僵硬的微笑,他替江方濂擦掉眼泪,“你先别哭,你爸爸又打你了?”

江方濂泣不成声,死死地攥着周唯安的衣角,“你…别…丢下我…你明明说你…会回来找我的,你为什么…走那么久…”

周唯安将江方濂抱在怀里,没再逼问江方濂来找他的目的,他一边安慰着江方濂,一边在合计着该怎么把这个大麻烦弄走。

等到江方濂情绪稳定下来后,周唯安才柔声道:“你吃饭了吗?我先带你去吃饭。”

周唯安找个僻静的饭店,陪着江方濂吃了一顿饭,期间他屡屡看表,厂里还有事等着他忙,他不能跟江方濂耗费太多的时间。

“小江,你现在住哪?我今天还有点事,先送你回去,等手头事情忙完,我就来找你。”

江方濂不肯,他花了好多的精力和时间找到周唯安,周唯安还不知道他一路走来都经历了什么,他不敢就这么轻易放周唯安离开。

周唯安手指抚摸在江方濂的手背上,“明天,明天我就来,我工作真的很忙,之前出差你也是知道的,我没有回去找你,也是因为走不开啊,你乖啦,嗯?好不好?”

江方濂哪怕是舍不得周唯安,也不想他为难,只能答应,随后说了个住址。

周唯安一听,胳膊下意识用力,勒得江方濂生疼,“抱歉,你现在住在这儿?”

刚刚在病房,见江方濂和霍廷站在一起,周唯安就满腹疑惑,再加上这个熟悉的地址,他莫名有些烦躁。

“你跟今天那人怎么认识的?”

江方濂抬起头,他怕周唯安误会,“我租了他的房子,他是我的房东…”

“就这样?”周唯安打量着江方濂的脸,确定江方濂没有说谎。

江方濂拼命点头,“就这样…因为之前租房被骗了,我就帮忙给他爸爸送饭,来抵房租…这样才遇上你啊。”

这样的回答,还是不能让周唯安放下防备,他试探道:“你没跟他说我们的关系?”

江方濂脸颊一热,赶紧摇头,“他不知道。”

周唯安这才稍微放心,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江方濂,影响他在全家的地位。

“你说你租房被骗了?你现在还欠着房东的房租?”周唯安摸出崭新的百元大钞,“你先还给人家。”

江方濂看着钱面露犹豫,周唯安太了解江方濂了,明明落魄的不行,还有着穷人可怜的自尊心。

“欠我的总比欠别人的好,你跟我还这么计较?”

果然,在江方濂心里,周唯安比霍廷要亲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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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廷浑浑噩噩的,都快走到家门口了,才想起自己该去开店,站在黄葛树下犹豫半晌,没什么开店的兴致,继续闷头往楼上走。

到家他也没别的事情可干,不觉得饿,也不想睡觉,打开电视,盯着电视屏幕发呆。

他在想江方濂是不是得跟周唯安走,可周唯安的德行,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江方濂放弃全家,放弃工厂,放弃移民的机会。

移民?

那到时候江方濂该怎么办?江方濂知道周唯安有老婆有孩子,还他妈是个倒插门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听着还不像是一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中间突然停了下来。

江方濂回来了?

霍廷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窗户,风吹起对面的窗帘,从缝隙中能看到门还没被打开。

他俩在门外干什么?

霍廷嗓子紧了,喉咙里一阵一阵的发痒,他连看三/级片都没这么紧张过,听两个男人卿卿我我的还能给他听起鸡皮疙瘩来了?

一秒,两秒…时间飞逝,门外都没了动静,霍廷还是没等到对面开门。

“霍老板。”隔着房门,江方濂轻声喊了他一声。

门打开的那一刻,霍廷第一次觉得江方濂是有活力的,跟之前判若两人,这仅仅只是见了周唯安一面,周唯安对他而言到底有什么魔力?

霍廷试图从江方濂的表情中找出答案,江方濂眉眼弯弯的,嘴角挂着难得弧度,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他从兜里翻出钱来,连说话都变得利索轻快起来。

“霍老板,我欠你的房租。”江方濂递给霍廷的钱都是大额的纸币,崭新崭新的,这和之前掏出角票来付房租的是同一个人吗?

霍廷都不用脑子里,这钱肯定是周唯安给江方濂的,可他还是不死心,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在为什么不死心。

“他给你的钱?”

江方濂腼腆地点了点头,那种兴奋和难以言喻的甜蜜,霍廷不想感受,都能从江方濂的每一次呼吸中体会的真真的。

“找到他了,然后呢?你要跟他走?”

江方濂捏紧手里的钱,他觉得即便是他没跟霍廷明说自己和周唯安的关系,但霍廷一定有感觉,他很感激霍廷,霍廷愿意帮他找人,肯定也会为他保守秘密,所以他又一次点头。

那一圈钱还横在霍廷和江方濂之间,霍廷没问完之前,他不会伸手去接。

“江方濂。”霍廷每一次喊江方濂的名字,都格外的郑重其事,江方濂的名字,就像是江方濂本人一样沉重,“你真的想好了吗?你了解这个人吗?”

江方濂眼里的喜悦滞住了,他举着的胳膊也酸了,他知道霍廷有话要说。

霍廷缓了口气,“你找他是为什么?为了以后的日子跟他一起生活,你知道他…”

“霍老板!”江方濂骤然提高音量打断了霍廷的话,垂着眼睛不肯跟霍廷对视,“他对我很好…他不会骗我的,我比你了解他。”

这个唯唯诺诺的江方濂,两次生气,都是因为周唯安,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他有多维护这个人。

霍廷他自知多管闲事,自知也不了解江方濂和周唯安之间的事,但是…

“那个周唯安,你上这条街去打听打听,他结婚了,还有小孩,是个上门女婿,他的人品暂且不说,你知道他马上要跟他老婆孩子移民的事情吗?”霍廷一口气说完,耳朵里嗡嗡作响,似乎还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江方濂眼睛瞪得豆大,眼眶里一片氤氲,嘴唇微微颤抖,质问:“你一直都知道他是我要找的人?”

霍廷语塞,他要说知道,也就是今天刚知道,可他没法承认,他今天去医院,确实是不想江方濂和周唯安见面。

“那你还…假惺惺帮我找人?”江方濂等了片刻没等到霍廷的反驳,“他不会骗我的。”

江方濂的话彻底点燃了霍廷胸中戾气,他厉声吼道:“我假惺惺!?他不会骗你?你的意思是我骗你?江方濂!我霍廷帮你能得半点好处吗?我他妈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到头来落不得你半句好?!”

霍廷冷笑了一声,戳着江方濂的胸口,“你他妈自己心里明白,周唯安是个什么货色,你一意孤行相信他,你是骗你自己呢?还是骗我呢?”

江方濂动了动嘴唇,不想再与霍廷争论,也不敢正面回答,将手塞到霍廷手里后,“这是之前的房租…我会尽快搬走的…”

所以,是周唯安给江方濂许了带他走的愿?

霍廷一撒手,钱哗啦啦地往地上掉,“吃女人软饭来得钱,我一分都懒得要,我嫌脏。”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江方濂怔怔地站在门口,良久,才将地上的钱捡了起来。

回到家后,江方濂一时觉得心酸和空洞,他先前以为,霍廷的出现,会让他交到一个难得朋友,事实看来也不过是奢望,霍廷也会看不起他对周唯安的感情。

他俩再一次冷战了,这次比上次严重的多,因为有周唯安的存在,江方濂甚至无暇顾及霍廷。

周唯安每天中午会来接江方濂出门,到傍晚的时候,才会把人送回来,连续好几天,霍廷跟没跟江方濂碰上面,就连给霍廷爸爸送饭的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周唯安没有提过让江方濂退了房跟他去住的事,江方濂自己也没有主动提。

那天中午,周唯安来得很匆忙,在房间里肆意环视了几圈,做出一副关切的语气问道:“房租补给你房东了吗?”

一想到那天晚上霍廷的态度,江方濂一阵苦涩,他摇了摇头,钱还搁在卧室的抽屉里,“我打算走的时候直接放在桌上,他来收房会看见的。”

周唯安不置可否,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房租上,江方濂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你怎么了?”

周唯安摸了摸江方濂的脸颊,他尽量做到温柔可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小江,你先回去好吗?”

江方濂发出了一声轻叹,他以为他听错了。

“你突然过来,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也知道的,公司很忙,我没什么时间陪你,你等我忙完手头的工作,我再回去看你。”

岂止是没有准备,自己为了安抚江方濂,这些天花了太多的时间在他身上,多到老婆都有些不满,试探性地问周唯安最近在忙什么,工厂也不见他的人,回家也特别的晚。

周唯安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全靠对他老婆百依百顺,他不能让他老婆看出端倪来,只能尽快把江方濂送走。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呢?我不能在这边等你吗?”

周唯安长了一双桃花眼,稍微说点软话,整个人看这个特别温柔,他一把搂住江方濂,“你在这边我会分心嘛,送牛奶算个什么工作,我怕你照顾不好自己,等我安排好后,再接你过来不好吗?”

安排?什么样的安排算好?送牛奶确实算不上什么体面的工作,但是江方濂也用不着周唯安养,他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我给你买了车票,等下我送你去车站。”周唯安自说自话,又掏出一大笔现金,“你不是缺钱吗?拿一部分回去给你爸爸,你不想跟他们住一起就自己租个房子,好不好?”

江方濂像是被人捏住了声带,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现金,那一叠现金都压在他膝头,沉甸甸的。霍廷的话就像是悬在江方濂头顶的一把刀,周唯安模棱两可的态度,在折磨着江方濂的神志。

他不相信别人对周唯安的诋毁,也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周唯安,可是他还是想知道,他想周唯安亲口告诉他,那些流言都是假的。

“周唯安…”江方濂无法面对周唯安的脸,他偷偷将目光看向旁边,用刻意轻松的口味问道,“你…要移民吗?”

周唯安神色巨变,很快他扶住江方濂的肩头,“你听谁说的?”

江方濂身体轻轻颤动,周唯安在回避他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要移民?”

看着固执的江方濂,周唯安开始怀疑昨天江方濂是不是撒谎了,他耐心也快耗尽。

江方濂追问:“你结婚了对吗?你在认识我之前就结婚了,还有小孩。”

周唯安早就猜到,江方濂住在这片儿,多少都会听到他的闲言闲语,如今摊开了说,也省得他躲躲藏藏,七上八下的。

“是。”

江方濂没想到周唯安甚至没有解释,回答得这么坦荡。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

周唯安双手束住江方濂的双肩,“小江,哪个男人出差在外不偷腥的,我们都是男人,玩玩怎么了?”

“玩玩?”江方濂哑然。

周唯安索性跟江方濂透了底,“我根本没想过你会来找我。”

所以,他根本不关心,江方濂是怎么来到这个城市的,也不关心江方濂为了找他花了多大的劲儿,这种迫切想要靠近他的心情,对他而言是一种负担。

江方濂眼里一片悲凉,周唯安看得一惊。

他是喜欢江方濂的,但是那种喜欢,也仅仅只是情人之间的喜欢,他当倒插门,受了多少人的流言蜚语,就算是在全家,都没办法抬起头,但是江方濂不一样,江方濂在仰望他,这份仰望他是很受用,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江方濂很可怜,他只要稍微示好,连钱都不用花,江方濂便能对他死心塌地,这份喜欢和虔诚,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其实养着江方濂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就算自己要移民,厂还设在国内,他回国的时间多了去了,他在国内也需要一个落脚点,江方濂是最佳人选。

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和江方濂闹得太僵,把事情闹得太大。

“小江,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我有空就会去看你,不用你出去工作,我每个月都会给你打钱,就算我移民,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国内,我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都不影响我们的关系,况且我要是离婚了,我哪儿来的钱给你?”

所以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才是周唯安想要的。

江方濂哽咽道:“那…我们算什么关系?”

周唯安的口气徒然变冷,“两个男人算什么关系,你敢跟外人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吗?我还能给你名分?不应该是各取所需?”

“你一直都在骗我是吗?”

谎言被拆穿,周唯安也破罐子破摔了,“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如果你一定要在这件事上较劲儿,那我也没有办法。”

在江方濂的印象里,周唯安是个极其温柔的人,他无法将曾经的周唯安和眼前这个急于撇开责任的人重合,结了婚是真的,有老婆孩子是真的,移民是真的,唯独以前对他说的那些甜蜜情话是假的。

江方濂死撑着不让眼泪掉下,猛地站起身来,膝头钱砸在了地上,“你一直在骗我!周唯安!你为什么骗我!”

胃里一阵阵泛酸水,江方濂拼命压抑着想要吐的冲动,内脏都拧得生疼。

“小江!”周唯安想要去拉江方濂的手。

恶心的感觉让江方濂发抖不止,他忙躲开了周唯安,“你走!走啊!”

江方濂异常的激动,在周唯安的意料之外,他往后退了一步,“好!好!小江,你先冷静一点,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不谈…”江方濂捡起地上的钱塞到周唯安怀里,拼尽全力将人推搡出去,“别来了…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被拒之门外的周唯安拼命砸门,“小江!小江!”可门里的人似乎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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