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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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江凌玉不可置信地望着君墨,他是双手沾满血腥,可又是为了谁?

这么多年守在君墨身边,只因当初那一句:“阿玉,你要帮我,我只有你!”他不能做的自己来做,他不方便杀的自己来杀,如今,对方站在自己遥不可及的高处,竟然说自己双手沾满血腥、污浊不堪。

“朕问你,那个穿夜行衣的女子,你可认得?”

君墨无视江凌玉那充满质问的眼神,拉开自己与江凌玉的距离,声音瞬间变的异常清冷。

“认得。”江凌玉沉默片刻后回答。

“认得?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可你,为什么欺瞒朕!”

江凌玉知道君言动怒了,他双膝一弯,缓缓跪在君墨脚下:“臣没有!”

“没有?到现在你还不准备给朕说实话吗?你到底把朕当成什么!”君墨一巴掌打在了江凌玉脸上,力道之大,让江凌玉半边脸瞬间红肿了起来,一道鲜血顺着嘴角蜿蜒下流,原本就没有血色的嘴角被映衬的更加苍白。

“朕给过你机会,也给过那个女子机会,可是你们呢?背地里联合起来救君言。”君墨一把揪住江凌玉的头发,让他被迫抬头看向那堆尸体:“看到了吗?这就是下场!背叛朕的下场!那天朕带你来,里面的机关早已关闭,那些步伐是朕一时兴起所为。你以为让那个绿衣跟在后面,就能找到君言关押之处,就能顺利救出他吗?做梦!”

江凌玉突然恍然大悟,难怪那天自己说要见君言,君墨答应的那么爽快,原来,他早就知道绿衣的存在,所以布局好一切,只等着别人自投罗网。

“你,利用我?”江凌玉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的颤抖,他根本就不知道绿衣是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的,更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被他们双方拿来互相利用。

“朕只是将计就计而已。”君墨揪着江凌玉的头发用力一推,江凌玉的脑袋向前一倾,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去,杀了她,朕可以对你既往不咎,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若臣说不呢?”江凌玉双手支地,扭头看向君墨:“那皇上是不是也会让臣变成那些尸体里的一具?”

“你不要逼朕!”君墨恨不得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随手快速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丢在江凌玉面前,声音凌厉异常:“杀了她!”

“哈哈哈,你就为这样一个毫无人性的皇帝卖命吗?”绿衣的声音夹杂着痛苦和不甘,听起来,也不似之前那般悦耳:“齐贵妃带你视如己出,她就晋王这一个儿子啊,你怎么忍心!我绿衣原本就是为晋王而生,如今他在劫难逃,我又岂愿落入你们之手认你们宰割!”

绿衣说完,当场自刎。血喷射出来,溅到了江凌玉眼前。

江凌玉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一头载了出去。

原本就鞭伤没好,再加上被冷风吹了一路,急火攻心,江凌玉整整一天,高烧不退,滴水未尽,无论太医用什么药,均不奏效。

“一群废物!平日里朕养着你们,如今却一个接一个的跟朕说臣无能!”君墨对跪了一地的太医厉声喝道:“太医院每年招的贤,纳的士,都是摆设吗?”

“皇上何必如此动怒,您也一天尚未进食,要保重龙体啊。”

一阵清脆如铃的声音打破了宣室殿令人压抑的氛围。芸贵人手里拿着一个食盒,缓步走进殿中并向君墨微微行礼。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君墨看都没看芸贵人一眼,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若臣妾有办法让将军醒过来,皇上可愿一试?”芸贵人美目流盼,让人怜惜。

“你?”君墨上下打量了芸贵人一眼,他后宫的嫔妃虽数量不多,但是却没有一个能得君墨垂青的,这个芸贵人若不是今天自行请缨,他怕是永远也想不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

“臣妾知道皇上有所顾虑,但臣妾是真心实意想替皇上分忧的,臣妾曾跟一位师父学过一套针法,正对将军的症状,相信再加上太医的药方,将军不日定会好转。”

“爱妃还有这等本事?”君墨将信将疑地看了芸贵人一会儿,还未开口说话,一旁跪在的章太医开口道:“皇上,娘娘所奏,可以一试。皇上若有顾虑,不妨让娘娘将方法告知臣,由臣代为施针。”

君墨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他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告知太医,至少方法在太医那里可以得到验证,况现在又无更好的法子,只能姑且一试。

七星针的絮刺之法虽然很多人都早有耳闻,也经常在用,但是像芸贵人知道这么详细的,却是不多。果然施针后不到一个时辰,江凌玉就有了些知觉,只是迷迷糊糊,依旧神志不清,煎的药均顺着嘴角悉数流下。

“让朕来!”君墨完全不顾及太医们和芸贵人在场,拿起碗喝了一大口后,直接用嘴对上江凌玉的双唇,舌尖灵活地撬开江凌玉的牙关,将药一点一点地喂给对方。

唇齿相对,一碗药虽已见底,但君墨却久久不愿意离开。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自己欣喜,让自己疯狂,让自己瞬间燃起想要征服对方的欲望。

江凌玉烧退转醒后,君墨特地解了他的禁,并吩咐宫女太监好生伺候,而他自己,却再没踏进过清萧殿一步,不是不想见,而是他怕对方再提起君言,怕自己一不小心又伤了对方。

君墨心里比谁都清楚,君言是江凌玉心里的一个大结。皇室之中,他到今天才去动君言,也是顾忌到江凌玉的心。只是可惜,世事无常,君言似乎并不珍惜江凌玉的袒护之心,更不珍惜自己的让步。

他不想在放这条长线让江凌玉再受伤害,即便是引不出幕后之人,这次,他也一定要将君言铲除!谁都阻止不了!

江凌玉没想到自己转醒第一天,芸贵人竟然来看了他。

“将军虽被免职,可本宫看,将军可是颇得圣宠啊。”芸贵人一身华服立于清萧殿中央,头上金色的步摇也随着她的步伐而微微晃动:“你不用感谢本宫,本宫倒是还要感谢将军呢。要不是将军,本宫也不会入得皇上的眼,被连升几级,封为贵妃。”

“恭喜娘娘。”江凌玉单膝跪地,低头听着芸贵妃的话。

“恭喜?”芸贵妃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口:“看看,就连将军这里的茶,都是今年进贡最好的茶。本宫跟将军比起来,犹如云泥之别,本宫何喜之有?将军虽是男儿之躯,长相却如此俊美,难怪皇上会如此着迷!”

饶是江凌玉再迟钝,也听出了芸贵妃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将自己的头低的更低,闷声说道:“娘娘误会,臣……”

“将军快快请起,如今天气寒冷,地上潮凉,万一跪出个好歹,本宫可没办法向皇上交代。”芸贵妃打断江凌玉的话,站起身,做了个假意扶起的手势,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虚假。

“本宫这次来,一则是想来看看将军可有大好,二则是想告诉将军,晋王两日后就要被问斩,本宫知道,将军一直想保晋王一命,本宫倒是有个法子帮将军,不知道将军愿意不愿意。”

江凌玉没想到芸贵妃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身为臣子,自当全心为圣上,娘娘此话,不觉不妥吗?”

“你大可不必防着本宫,救不救随你。本宫只是不想晋王冤死在这里而已。”芸贵妃说完,将一张折叠的方方正正的宣纸放在了桌子上,没再说任何话,转身就出了清萧殿。

那是一张图纸,上面清楚地记录这关押君言的地方以及守卫换班的时间。江凌玉将图纸攥在手里,几次想毁掉,却始终没有下得了手。他有些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自己,终究是狠不下这个心。

也许君言说的对,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重感情,而最大的弱点,也是如此,迟早,是要为所有的感情付出代价的。

“娘娘,您说江凌玉他真的会去救晋王吗?”

“章太医,你放一百个心吧,他定会去的。本宫就不信,皇上这次还能容得下他!”

“娘娘,听闻皇上自小就与之熟识,两人关系甚是密切,只怕是……”

“哼!”芸贵妃将桌子拍的啪啪直响,两第眼充满这嫉妒和仇恨:“不过是一个用美色勾引皇上的贱人,他就算再对皇上的胃口,能替皇上繁衍子嗣吗?能名正言顺地执掌后宫吗?终是个见不到天日的玩物罢了。再说了,上次施针章太医功不可没,本宫定不会亏待太医的。”

江凌玉一夜未眠,原本身体就虚,二天咳嗽的越发厉害,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太医院不敢怠慢,来了一拨又一拨,正午过后,人才稍微好了一些。

“你说,朕是不是对他太狠了?”君墨轻声对身边的刘公公说道。整整一天,君墨的心思全在江凌玉身上,直到得知他好转后,面色才稍稍好看一些。

“皇上如果真的放心不下,何不去看看将军,皇上难道还能躲一辈子吗?万一将军想不开病情再恶化,皇上岂不更伤心?”

刘公公在君墨年幼的时候就服侍左右,对方的心思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在皇上心里,江山都不一定有这位江将军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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