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8-17 来源:LOFTER 分类:现代 作者:昏昏玉碎 主角:昀朔 琰熠
“麻烦来了。”帝君暗念一声,收起方才流露出的一丝温和,转身冷漠地望向月和老人,这是他一贯的表情。
“月和长老好!”而琰熠则是脆生生地唤了一声,一如既往地嘴甜,心里却慌张得一批,甚至还冲着昀朔小声叨叨,很希望让他转身瞅自己一眼,意思大概是……
完了完了完了,肯定又是来找他算账的,怎么干件好事这么难啊喂!!救救我!!
长老冷哼一声,拐杖重重往地上砸了一下,眯起的双眼徒然睁大了些,里面满是责备和无奈。
就今日清晨,他在阁楼里翻着几本凡间姻缘册的时候,眼睁睁地看到两个原本没在一起的人的名字在他面前相连,闪着丝丝微弱的金光,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他当即就往后多翻了几页,确定后面没有这样的情况后才稍微松了口气,好在这臭小子还知道适可而止,没把凡间搞个天翻地覆,不然人家可又要骂他这管姻缘的老头子瞎捣腾了。
但他还是看着两行名字陷入了沉思,要知道缘分都是注定好的,一经改变可能连二人的命数也会有所变化,是件特别麻烦的事。
所以长老冥思苦想了一通,就打算亲自上帝君府逮人去。
“昀朔帝君近来可好啊?”虽说是来找这兔子算账的,但长老也不好直接略过帝君,昀朔在天界的位子很高,新上位的天帝都得敬他几分,他照常寒暄几句,脑子里闪过不知道是前几天还是什么时候也问过这样的话……
忘记了,反正已经不知道来了几回了,真不知道把兔子丢给他是好事还是坏事。
昀朔微微点头,“我刚刚已经教训过他了。”他的手指向桌上搁着的戒尺方向,在光下显得油光蹭亮,明晃晃地映入了月和长老以及……
琰熠的眼里,吓得他赶忙摆正姿势,握着毛笔紧张地书写着。
长老重新眯起眼,皱纹跟着深了一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嘿嘿笑了两声,“帝君公私分明,老朽佩服。”
自从琰熠在帝君府上住下以后,他来这里的次数便蹭蹭上涨,除此之外他还发现……
原本出了名的不苟言笑甚至连天帝都得礼让三分的帝君心情好像每天都好得不得了,虽说没有表现在面上,但是却在细枝末节里能看得出来。
所以他在想是不是这只小兔子让帝君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心道可能要抓来教训一番应该挺难才对,没想到帝君倒是干脆得很。
瞧着他这副坐不安,立不正又手不离笔的可怜模样,看来帝君确实是教训过了,现在八成是在立字状呢。
“嗯。”昀朔淡然地应了一声,回头扫了兔子一眼,看见他正慌里慌张地冲自己使眼神,心里顿时坏心四起,“不过长老若是觉得教训得还不够,那请随意。”
方才若不是听他哭烦了,怎么可能那几下就放过他,正好来了个接手的。
“私自篡改姻缘不是小事,确实不该随随便便就放过。”他轻描淡写地说,却见某人连呼吸都一顿,僵硬地转过身猫着腰想躲……
月和长老弯起眼,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他刚要开口慢悠悠地答上一句,然后拎着小兔上别的屋去,结果面前就闪过一团白茫茫的玩意儿。
琰熠背对着帝君,速度极快地化为了兔形,然后急急忙忙地跳走,心道这还不跑等着挨打吗??
雪白的兔子一闪而过,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帝君几乎连个眼神都不曾分给身后,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长老的表情给了他答案。
他们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或许让两个原本不熟的人莫名生出默契只需要一只不乖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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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长老!”这场追逐赛可能一开始就注定了输赢,两个法力完全在琰熠之上了不知多少的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重新逮了回来。
书案上的物什被推至一个小角,腾出一块不大不小的地,刚好够兔子上半身伏在上面,他最后一层布料被彻底又无情地揭开,长老粗而重的拐杖一端重重地敲在了他的肉上,原本泛着疼的pg更h一分,一道粗宽的痕迹浮现,他霎时间嚎叫出声。
帝君倚在门口,双手交叠在一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用自己动手的感觉真不错,他心想。
得亏月和长老还是疼孩子的,拐杖被搁在地上,他拿起了帝君递过来的j尺,在手里掂量几下,发出轻声的脆响,惹得某只兔子抖了又抖。
如果现在他化为兔形,恐怕耳朵已然垂到地上了,真是可怜见得。
j尺以极快的速度砸在了t尖,如同炸开般的剧烈疼痛让琰熠几乎立刻落了泪,砸落在书案上,一片晶莹透亮,他哭喊着想躲,被长老逮住,紧接着又是几下重记,让他瞬间没了躲的勇气。
“小兔崽子真是记吃不记打啊。”粗粝的老者声音传来,“上回跟你说过什么来着?你又是如何跟我保证的?”清脆的责d声在房内回荡,同时还带着兔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闹得动静不小。
若说琰熠方才对帝君的承诺里还掺杂了一丝情急之下的胡说八道,现下是借他八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再满口白话了。
怎么会有人同时挨两个人的打?他也太衰了吧!?
“问你话呢,哑巴了?”见他只是哭,话都没一句,急了的老人力度加大,将tr彻底抽成了深红,比方才还z了一大圈,连站在门口的帝君都有些动容。
不一会儿,长老倒是没听到兔子的声音,反而从门口飘来了一句话。
意思大抵是,轻点,待会可得我哄。
这边长老听到这句唯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话,原本半眯着的眼不由地向上翻了些,心道你倒是做好人了,动手我来是吧?
片刻后这句话被原封不动地传至帝君耳中,兔子则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流干了,原本还微微扑腾的双腿此刻安安静静未动,很是可怜。
在看身后的光景,没一块好肉,青紫一片,惨不忍睹,被教训得过惨。
最后一下j尺堪堪停下,琰熠的哭声却未停,他在书案上愣了好久,才慢慢腾腾地爬起来,翻了个身,险些一屁股坐下去。
“行了小崽子,别嚎了。”长老把j尺搁置在一边,看这家伙倚在桌旁,不敢完全坐下去的模样,简直让人哭笑不得,“犯了错还有脸哭?”
帝君轻笑一声,默默踱步至他身边,看他连扯了好几下裤子都没能穿回去,不由地更想笑。
“挨打还不让人哭……”琰熠小声嘀咕,好不容易才将那两团伤痕累累的肉给盖住,就听到长老传过来的话。
“说什么呢兔崽子,还想挨揍吗?”很显然,他把那两句闹骚听得一清二楚,并且大有一副要跟他算账的架势,吓得他差点又要哭了。
他退后几步,眼神躲闪,心里慌得要命,生怕又被扒了揍一顿,他现在真的再多一下都不要不行了,“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我不能再挨了……太疼了……”
谁知下一秒长老却绽放了一个笑容,一如他平日慈祥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教训他的人不是他,“说两句就被吓到啦?惹事的时候怎么就不害怕?”他说,眼睛瞥到帝君那边,跟他交换了个眼神,大抵是交给你了的意思,“等一下让帝君给你好好上个药,老朽先走一步。”
说完,他便摸着胡子拄着拐杖笑着出门去了,留下屋里二人面面相觑,他随即低下头,避开帝君抛过来的目光,心里的委屈油然而生,慢腾腾地要走回屋。
他发誓这回绝对不理这两个家伙了,活他也不干了,他要回他的兔子窝去。
—
“嗯……好好吃!哪里来的?”半个时辰以后,小兔子捧着一盘萝卜糕吃得很欢脱,两腿一晃一晃的,屁股底下垫了好几层软垫,“之前都没看过。”
真是奇了怪了,虽说帝君府上经常有人拿东西来孝敬,但是萝卜糕他还是第一回看到。
唉,管它的,有的吃就好了。
“不是说不理我和长老了么,一盘萝卜糕就被收买了?”昀朔问,看他嚼得开心,“好吃?”
下回让那侍从多拿点过来吧,哄人还挺管用的。
琰熠瞄他一眼,小心翼翼又有点小开心,明显是吃嗨了,微微点点头,“好吃。”他把最后一口下了肚,他又眨巴着眼去看昀朔,“还有吗……”
后者则是笑眯眯地把他手里的空盘子拿下来放在桌上,看那连个渣都不剩,不由地也想尝尝,“还没回答我呢小兔。”
琰熠轻咳一声,尴尬地笑笑,他表示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眼底满是期待,“我还想吃。”
拜托,兔子最爱的萝卜都在眼前了,还要什么面子嘛,这不纯纯搞笑?
“没有了。”帝君收回笑意,“吃完了就去屋里跪好,把你犯的错一字一句地写清楚了。”他说,“写错了当心你的pg。”
琰熠瘪瘪嘴,“没有人情味的家伙。”他挎着脸,望着那盘空了的点心,早知道就慢慢吃,吃到日落,看昀朔还会不会记得这茬子事。
“嗯?说什么?”帝君的手已然伸到了他的后衣领,轻轻松松就把人提溜起来,顺手就往t上甩了两巴掌,揍得人嗷嗷直叫,眼冒泪花,嘴里告饶。
“我错了呜,没说什么,帝君您英明神武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吧!”他大声念道,“我保证一定好好给您干活绝对不偷懒以后也不乱跑乱惹事了!”
昀朔被他叽里呱啦地念得头疼,心里明明知道这些话都跟放屁似的,又扬手拍了好几下,然后才发话,“知道就好,赶紧去。”
“别忘了明天早膳之前自己拿着j尺来找我。”他又补充道,看他肉眼可见地更焉了,抿着嘴就差眼泪没落了,整只兔子看起来好欺负极了,“别让我去逮你。”
琰熠瞪着眼,一眨也不眨,“噢……”
两个时辰以后,帝君手里握着通篇写的歪歪斜斜还特别多重复甚至有错别字的小检讨拧起了眉,耐着性子看完以后,抬眸盯着琰熠。
后者被他盯得发麻,一只脚在地上画着小圈圈,一副假装毫不相干的模样,开口,“怎,怎么了?”难道我抄了点上回写的被发现了吗?救命……
昀朔被气笑了,这家伙还问他怎么了?写得跟狗爬似的,一个字都得看老半天才看得出来……他抖了抖那叠纸,心道之前牵着这小兔崽子的手教他写字全都白费了,尽是写一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字体。
“让你练字,你就练成这样?”他想唬唬琰熠,“这写的都是什么?你自己念来听听。”
琰熠开始冒冷汗了,这茬子事早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他记得之前自己在看昀朔写字的时候凑过去捣了下乱,扯了张纸拿了只笔就开始写,嘴里还念念有词,说让昀朔相信他,担保写得漂漂亮亮,结果出来就一副鬼画符样儿,看得帝君都沉默了。
他虽然是月下老人底下的小仙子,但是老人家没教过他怎么写字,而且他一替人牵线的兔子也不需要写字,只要看得懂就行了,所以他完全就是靠自己学的,连握笔的姿势都有点诡异。
当时的昀朔还没像现在这样爱羞人爱揍人,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招手让琰熠凑近一点,大掌包住了他的手,然后牵着他落下了第一个字。
随后他就教了他一下午的字,刚开始琰熠还兴致勃勃,一双眸子仿佛见到了什么新鲜事一般亮晶晶的,还说了不少赞美的话给昀朔听。
可后来他就渐渐地没了兴趣,昀朔一松开他的手他就觉得被打回了原型,笔还是照样不会拿,字还是照样丑,还特别想打盹儿。
昀朔见他这副模样,心道这一下午可不能白费了,便从旁边抽了一大摞宣纸给他,让他每天都要写一页给自己看,当作练习。
琰熠眯着快要阖上的眼睛,脑子如掺了浆糊,半晌才半死不活地勉勉强强答应下来,并且在他转身的一刹那立刻趴到在桌上,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以后可不能再作死了,写字真的好累……
那这纸怎么办?
算了,等会烧了吧。
……
纸张摇曳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昀朔见他愣着不动,便又晃了晃纸,才将他的魂魄召了回来,他接过纸,看了两眼,嘟囔,“这不写的挺好嘛……”
“嘀嘀咕咕什么?”帝君冷不丁问道,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抄起了戒尺,“说来听听。”
琰熠感觉到一股杀气从那玩意儿里散发出来,登时被唬住了,嗷嗷叫,“没,没什么!我等会儿就重新写!”
昀朔不吃这套,这无非就是他用来打马虎眼的招式,等一下饭一吃觉一睡什么都忘记了,再问起来就开始撒泼不认,坏的很。
戒尺猛地敲在了一旁的桌子角,发出一声震响,兔子虎躯一震,下一秒已经乖觉地伸出了手,摆在身前哆哆嗦嗦地抖着,“这么自觉?”
帝君眉毛一挑,这倒是新鲜事,能让兔子主动伸手讨打完全属于是奇事了,他捉着那点细皮嫩肉往自己面前拉,仅是这样一握,这兔崽子就已经开始讨饶了——
“我错了帝君我不应该不练字把字写得那么丑还把你给我的纸都烧了但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他一口气不带喘的全部招供,然后吓得嘶嘶抽气,紧紧盯着那把戒尺发怵。
昀朔被他那句纸都烧了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要知道他给的可是上好的宣纸,他居然眼睛都不眨为了不练字全一把火烧了……
好得很,好得很,他就不应该觉得这只兔子可爱!
啪的一下,戒尺落在了手心最为柔软之处,掀起一片绯红,琰熠痛呼一声,死命要把手抽回来,被昀朔捉得更紧,铺天盖地地一顿好打,手心顿时生出一堆横七竖八的h痕。
痛感沿着手心处一路蔓延至小臂,琰熠只觉得整只手都麻了,被握着的地方力度却只增不减,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抽得发z,眼泪不争气地掉落,呜呜直哭。
“呜呜好疼!帝君轻点!轻点啊呜!”他喊道,就差痛到跺脚了,“再打,再打吃不了饭了……”
昀朔不为所动,他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非得让他长了教训才行,而且这兔崽子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吃,真的是欠收拾,“疼也给我受着……”
他话刚说到一半,原本被他握着的指尖突然缩小从他的手里抽开,面前的人更是一下消失不见,只有一团白雾在他眼前散开……
愣了几秒的帝君明白了过来,低头去找,结果看到某只扒着他的下摆不放瑟瑟发抖的兔子,一对雪白的耳朵垂下来,微微颤着。
昀朔轻笑,手上的戒尺顺着轻滑到地上,发出不重的声响,他单手拎起眯眼颤抖的兔子的后颈,然后放到了臂弯里,在一片柔软雪白的绒毛里摸了又摸,骨节分明的手揉得他很是舒服。
“怎么又变成兔子了?”他问,动作轻得好像方才那拿着戒尺张牙舞爪的人不是他一般,“你这样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兔子轻轻地叫了两声,意思大抵是,我就不信你还能对一只无辜的兔子下手,只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之意,饶是帝君再怎么神通广大都读不懂他的兔语。
他很快就不再抖了,一双红目也睁开些,在帝君的手里蹭着,舒坦地躺平了。
太好了,幸亏我反应快,琰熠心想,不然今天手非得让他打废了不可,想到这儿,他就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人形遭受的疼痛蔓延到了兔子身体里。
这样和谐温馨的画面约莫维持了有一炷香,此期间帝君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抱着他在书案前写字,在搁笔的时候还能顺手揉一把软绵绵的毛,差点把琰熠抚睡着了。
在某兔意识开始变得混沌的前一刻,昀朔还是唤回了他的神智,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还不打算变回人形吗小兔子?
琰熠一个抖机灵,当即就给吓清醒了,他往帝君的怀里拼命地挤了挤,笑话,这么爽的怀抱他不待,变成人形等着挨打不成?他又不是傻。
“刚巧今天的萝卜糕还有一碟,我等会儿就都吃了吧。”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太懂得怎么拿捏这家伙了,“有些兔子自己不想吃的。”
果不其然,萝卜糕三个字蹦出来的时候,兔子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片刻以后,帝君在一片白雾当中望到了兔子的双眸,既兴奋又有些闪躲。
只不过这姿势……似乎有点不太美妙,帝君扶额。
等白雾散去,琰熠才彻底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两腿分开坐在昀朔盘起的腿上,一副投怀送抱的模样给他吓了一大跳,当即就从他身上蹦了下来,急吼吼地退到一旁,羞得恨不得咬了舌头。
白皙的耳尖染上了一抹粉色,琰熠表示他这一兔生都没有如此难堪过,借他八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这样干。
这帝君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所以让他变回兔子把他烤了吃吧?或者说又要拿那唬人的戒尺揍他一顿?
他要是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当时就不应该躲在帝君衣摆下讨好他,头也不回地跑了才是上计!
“既然变回来了。”没想到帝君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他的眉毛只稍微拧起一瞬便重新舒展开来,望着躲在角落里的家伙,“躲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琰熠本来想要紧闭的双眼登时瞪大了,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昀朔,仿佛要在人身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才不过去,他瘪着嘴心里想道,他又不是傻子,让他过去他就过去?
“快点。”耐心耗尽的帝君紧了紧眸,咬牙切齿地下达最后通牒,今天要不给他个重重的教训,以后每一次都得让他得逞了,“别让我过去逮你。”
琰熠还是不动,他的脚只伸出去一瞬又立刻缩了回来,意思不言而喻,他不想过去,要逮你就来。
帝君轻轻点了点头,他食指向上一勾,某只还立在原地的兔子瞬间就双脚离地,悬空的感觉将人吓了个大跳。
“诶……!我,我过去,我过去你别揍我行吗?”琰熠在空中挣扎片刻,还是没能躲过法术的作用,他赶忙呼道。
“晚了。”帝君不吃他这套,他再一勾,整只兔子就飘到他面前,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手臂被他拧住压在了书案上,“想要哪里挨揍?你自己选。”
琰熠欲哭无泪,他今天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哪里知道帝君这爱欺负人的家伙根本不饶他,“我不想……”
哐的一声,戒尺在书案侧面敲出了天响,兔子一哆嗦,颤颤巍巍地憋出几个字,“手,手……”
如果非得疼一个,他还是挨手板吧,屁股太疼了……
但是当戒尺重新敲打在刚遭过打的手心时,他还是嗷地一声哭了,虽然嘴上说着挨手板时是如此地毫不犹豫,还是忍不住这番不饶人的狠揍。
他心里憋屈得很,甚至不再去看帝君,长长的睫毛低垂,一抖一抖地颤着,受了惊的兔子果然胆子小的可以。
昀朔很满意他这副模样,虽然他明白这种样子只是表面现象罢了,但他还是觉得能有这一会儿消停就不错了。
当然,真的只有一会儿,因为琰熠只生生忍了十下就要缩回手去吹气,被帝君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手指,疼痛再一次袭来。
他收回他方才所有的假想,昀朔如是说,他现在只觉得头疼。
于是这个不消停的夜晚,某只兔子红着眼睛又挨了五十下手板,直至手心肿了老高,不论是握紧还是伸直都让他一痛,连块萝卜糕都没吃着。
哭累了的小家伙最后是在昀朔的腿旁睡着的,帝君瞅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他上半身捞起来薅进了怀里,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揉他的发顶。
翌日的琰熠眼皮都是肿的。
大清早的他就被猛地一翻身压得咬牙切齿骂骂咧咧,趴在床上如同挺尸一般一动不动,直到帝君大人闲来无事进了屋。
“做什么这样躺?”昀朔看他呈个大字型扒在床上,不免要说一句有伤风雅,“可是伤好了?”
兔子吓得一激灵,他屁股那两块肉说好不能算好,但说没好又实在对不起那管用的药膏,只要一碰,还是有痛感直冲他天灵盖,可却不像昨天来的如此强烈。
他昨晚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双大手在他的t上揉搓着,伴随着一股清新好闻的草药味,闻得他舒服极了,于是又睡了过去。
而这大手不由分说都是来自与昀朔,在这里除他以外没有别人,至于草药,自然是他自己用种出来的奇花异草调制而成的,管用得很,消肿极快。
“哪里会……好得那么快啊呵呵呵……”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好吗,于是琰熠乐乐呵呵地露出笑脸,并且不着痕迹地从床上溜了下来,献殷勤道,“帝君,您用早膳了嘛?”
昀朔闻言嘴角微微抽搐,心道明明是想用他来抵那些被毁的花花草草的债,没想到他反而睡到日照三竿,还过来问用没用早膳。
若是等他起床做饭,他恐怕早就饿扁了。
只不过帝君看着他呆萌的眼神和那一缕翘起的头发,抱怨莫名地便没有了,只是淡淡地说,“用过了,膳房里还有一碗小米粥。”
琰熠眨巴眨巴眼,兔子表示他算是开了眼界了,帝君居然亲手给他做饭吃?这饭不会有毒吧?他不会是看他明天给他惹事所以搞了点猛的想害他吧?
思考片刻,他还是决定把昀朔列入好人行列,“多谢帝君!”
不用动手的饭当然是最香的了,想到这儿,他连拎毛巾的动作都显得仓促了几分,干毛巾被晾在了小木架上,他双手捧了那盆洗漱的水要走出门去倒——
“等等。”昀朔却冷不丁地喊住他,一双黑眸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示意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许是睡久了脑子也不好使,琰熠以为帝君想要他手里的那盆水,还在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帮他换一盆不然有点埋汰了,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劝说他才好,就看到那人已经走了过来。
脑袋被一只大手重重地揉了两下,翘起的呆毛也因此消失不见,重新溜回了头发里,兔子呆呆地捧着水,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忘了我昨天怎么说的了?”昀朔问。
琰熠被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记忆早就被哭没了,不,也可能是疼没了,他只记得最后他是缩在帝君怀里睡着的。
虽然这个人老是爱威胁他又爱教训他,可是他的怀抱里有淡淡的花草香,沁人心脾,很好入眠。
虽然他昨天晚上的屁股的确非常惨不忍睹,可是他的手揉得还蛮舒服的。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兔子猛地惊醒,“记得啊,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记了。”不管了先说记得再说吧。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帝君仅一听便知晓他定又是在扯谎了,因为兔子每每撒谎骗人的时候,既会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人,又会低头扣手指头。
现下两个特征一个不落,“好,那你说一遍。”
“……”琰熠一时语塞,内心已经开始骂人了。
昨天说了那么多话,他哪可能全都记得?
“我让你早膳之前自己拿着戒尺过来请罚。”见他无话可说,昀朔便替他讲了,“所以现在你该做什么?嗯?”
琰熠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了,他轻轻地咬住了嘴唇,脑海里已经开始回忆那熟悉的痛感,掂量着现在是不是该把盆里的水泼帝君脸上然后趁机跑路。
当然,这种想法毫无可行性,他这么做只会让自己掉一层皮,别无其它好处。
但是让他乖乖地递戒尺挨揍,他也不乐意。
思来想去,他竟然觉得还不如等帝君来抓他。
然而昀朔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原本站着的他就在旁边的书案前坐下了,一副要等他自己主动过来的模样,看得兔子直磨牙骂人。
帝君则是面无表情,甚至还磨起了墨,好像事不关己一般,提着笔就开始写字。
空气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琰熠将手里的盆放下,四处张望着找戒尺,巡视了一圈没找到,刚想以此为借口逃脱——
“戒尺在床褥底下。”帝君就先他一步开口了,他明明连头都没抬,却能看到兔子此刻在干些什么,“先用早膳吧。”
写了一会儿字的昀朔也不打算跟他僵持下来,毕竟再过一会儿就要用午膳了,两顿若是挤在一起成何体统?体面人帝君在心里摇了摇头。
反正有的是时间收拾小兔子,月和早就把人卖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