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被死对头做成了哔哔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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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天空微微撒下一点飘渺的细雨,阴冷的天色收归至冷色,四处阴沉沉的。

葬礼中央端端正正的躺着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大概刚死去不久,面上并无过多的尸体痕迹,神情平和,看起来很是安详,似乎只是偶然陷入了睡梦之中。

从外貌上看,男人眼尾微勾,睫毛细长,鼻梁上有个小小的驼峰,精致冷峻,好似一朵高不可攀的雪莲,大概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

颈部暴露出的小片皮肤上没有任何伤口,却攀上诡异的黑色条纹,并不像是自然死亡。

悼念的人陆陆续续的进入,献上一束花便在一旁大概是男人亲属的人的指引下离开,并不过多停留。

每个人都沉默无话,灵堂静谧无声。

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不远处的黑伞下站着一名身形略微瘦削的青年,他惨白的脸隐隐透着青色,唇瓣却格外的殷红,眼珠子是极浓的黑色,瞳仁有些大,在眼眶中一动不动,看起来比棺木中的人还要鬼气森森......好似一个活死人。

青年此时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葬礼中央躺着的那个男人,来来往往间又一个人上前献上一束白菊,雨水沾上了细长的花瓣,凝聚成星星点点的水珠。

一旁的保镖恰时递过来一束花,是纯白色的玫瑰,花瓣如雪,不掺一丝杂质。

细瘦纤长的手接过花束,一步步的朝着棺椁走去,最后脚尖抵住棺木停下。

他似乎忘了放下花,白花在纯黑色的纸张衬托下沉静优雅。

一旁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色正装的人,神情严肃,却很奇怪的并无多少哀伤之意,他伸出手想接过花束:“郁先生,花给我吧.....”

郁钦一动不动,只静默的垂眼看着躺着的人,似乎带着很大的不解,苍白的指尖碰上了花束中央的人,轻轻点在额上,鼻尖,最后落在已经泛着乌青的唇上。

男人长了一张很好看的微笑唇,即使已经死去,微微翘起的嘴角也仍带些许笑意,合上的眼眸掩去了那双眸子里的冷色,就好像只是在做一场梦。

等梦醒了,也许会回来,但,也许不会,都有可能。

也许他本身,就是一个饱含无限可能的载体。

郁钦小孩子恶作剧似的用指尖挑起他的嘴角,往上扯了扯,这是一个对死人十分不敬的动作,他看着尸体弯起的唇角,如愿露出一个略显天真的笑容,可当手指收回,那个人却又不笑了。

他的唇角也瞬间压了下去,周身气压极低,他低声似乎很是疑惑:“怎么不笑了,怎么不笑了呢......”

肩膀慢慢抖动起来,嘶哑的声音泄露些许又被压抑住,似哭似笑,倏尔语调癫狂的咧起嘴角,又重新开心起来,眼尾通红:“怎么就不笑了呢,你以为死了就能解脱了吗,不可能,岳明川,不、可、能。”

白色玫瑰的花骨朵被扯下,在指尖碾碎,破败的碎片沾上男人黑色的葬服,花枝被无情丢在地上,凌乱不堪。

饶是再怎么不重视这场闹剧也该有所动作,一旁的人上前想要制止,还未走近便被一把枪指住了脑袋。

刷刷的抬手动作声响起,周围许多个训练有素的人围了上来,一瞬间场面变得混乱,来宾尖叫着逃窜,拄着拐杖的白发老者在搀扶下走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似乎想拿出长辈的气势,开口怒斥:“郁钦!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明川的葬礼,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方!”

郁钦偏了偏头,十分厌烦的,将枪口移到他的脑袋上,似乎用了极大的耐心:“闭嘴。”

几十个枪头对准上前阻拦的人,他神色恹恹的收回枪吩咐道:“把人带走。”

沉重的棺椁被连人带棺一起抬起,缓缓朝外走去,周围的人却一声都不敢吭。他们知道,这不只是吓一吓,如果有人敢上前一步,脑袋绝对会被开个窟窿。

白发老头气得浑身打哆嗦,捂着心脏往后倒去,嘴里一直念着:“混账....混账!”

没有人理会。

一群穿着黑衣的保镖将棺椁抬走,浩浩汤汤的离去。刚刚还怒不可遏的老头从几个小辈的搀扶下起身,变脸似的收起表情问道:“我刚刚演得还行吧?”

一名扎着高马尾的少女满脸无奈:“演什么啊,他肯定没看你表演。”

旁边另一戴着眼镜的青年扶了扶眼镜:“可川哥和他不是不对付吗,就这么把身体交给他,是否不妥?”

老头伸了个拦腰:“无知小儿,你懂什么,这就叫爱情。”

他慢慢悠悠的闲庭漫步出了灵堂,挠挠头好像忘了什么,但是应该不重要,并不再多想。

沉重的棺椁被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发出一声深沉的闷响,身形瘦削的青年挥退其他人,独自盯着安睡的男人看,似乎要看出什么。

他声音空洞:“岳明川,起来。”

没有任何回应。

手指掐住脖颈,缓缓收紧,青年语气狠厉:“再装下去,我就真的杀了你!”

肌肉在挤压下微微变形,立马被轻柔的抚平。

他又唤,无望的妥协道:“岳明川,我不杀你了,你起来。”

而死人,无动于衷。

他半跪在地上,嗓音嘶哑:“岳明川,你没死,你骗我。”

“你骗我的,你怎么会死,我杀你那么多次,你都没死......”

他捞过岳明川的脑袋抱在怀里:“我要把你的头砍下来,我要断了你的腿,我要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黑。”

他越抱越紧:“你说过的,等我来杀你,我还没有动手,我没有杀你,你不能死......”

他就这么抱着死人的脑袋,等到腿都麻了,等到阴绵的细雨停下,等到月亮挂上树梢,都没有回应。

岳明川不会再回答他了,岳明川,死了。

不,不,岳明川不会死的,岳明川根本死不了,都是假的,假的!

可是,每一处都那么真,就连眼尾的那颗小痣,喉结上,锁骨上,手腕内侧,都一模一样,是真的吗,是假的吗,他不知道,他没办法知道。

岳明川,岳明川,岳明川不会死的,不会。

“咔嚓。”

接连不断的细微坍塌声,黑暗中青年猩红的眸子颤了颤,忽而面色漫上狂喜,又狠狠压抑住,往怀里看去,激动道:“我就知道你没......”

怀里的尸体慢慢坍塌,消融,血水诡异的浸入棺木,在顷刻间只留下一架白骨,而白骨竟也在消散。

他不顾被血污沾染的衣服急忙找来一个花瓶将骨架放进去,眼睁睁的看着白骨一点点的化作齑粉。

瞳孔剧烈颤动,郁钦紧张的看着花瓶里的骨灰,心脏悬起,不能消失,不要消失,留住他,留住他。

怎么可能留不住,只要他想,就可以留住,他能留住的,他可以的,怎么会留不住呢。

“你就算碎成了渣,渣也是我的!”

他就这么盯着那瓶骨灰,粗粗的喘着气,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一切停歇。

他一个人抱着装着骨灰的花瓶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过了好几天,似梦似醒,目光死沉。

自那日以后,岳明川就像完完全全消失,除了怀中的骨灰,他再也和岳明川没有任何关系。

视线转而看到一片衣角,嘴角缓缓勾了起来,他突然想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办法。

他得到了岳明川的骨灰,岳明川,永远永远的属于他了。

瓷白的骨灰部分被装在精致的坛子里,而剩下的一点,则被灌入一根棍状的器物。

青年攥着一件与他不符的白色衬衫,轻轻嗅着,似乎还能闻到什么味道,他褪去衣物缓缓张开腿,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声音轻轻的,轻得无法惊动任何东西,又似乎有一点委屈,但又好像更多的是是兴奋。

他低声呢喃,带着天真的笑意。

“岳明川,以前你就不愿意艹我,现在.....不得不艹了。”

死者自去世之日起,每七天烧一次纸,烧七次,过七殿,共七七四十九天。此为,中阴救度密法。

黑暗中玄色的骨灰坛盖子动了动,一缕缕白色的粉末溜了出来,渐渐在地上形成骨架形状,骨架的长短和延伸度都极佳,可以看出骨质很好,泛着如玉般的质地,就是水头不是很足。

骷髅不过挺立了片刻,便佝偻着腰,好....渴。老头不是答应过会给他用水泡着吗,怎么醒来会在一个黑不溜秋的坛子里,连空气都是干燥的。

岳明川微微蹙眉,说好葬礼之后把他安放在老宅里的,怎么四周乌漆麻黑的,而且......

他低头看去,肉身已经脱离了,大概是不小心被碰到喉结,真气泄露化掉了,此时只剩下森森白骨。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伸出手用空洞洞的眼眶看来看去,检查了一遍,震惊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时间有些慌乱。有没有人可以解释一下,他的手骨呢,还有他的,那个什么,耻骨呢!

不是,虽然生殖器是没有骨头的,但他耻骨都不见了,那个东西肯定不好弄回来的啊。

他一定是世界上第一个太监骨。

他试探着感应了一下,手骨像是被装在某样小盒子里,圆形的,扣得很密实。

而耻骨,也是圆形的,容器是长的,顶端像是子弹头,圆柱,子弹头,圆柱,嗯?怎么有些晃荡,他试图扯了扯,倒是能扯得动,但动作很微弱,似乎被装进了什么圆柱型的器物里。

骨架突然颤了一下,修长的指骨捏住一边桌角:“这.....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耻骨丢失,但是为什么,他会有那处被套*的感觉。

玉白的骨架泛起粉色,指骨酥酥麻麻的掉下去一小截,又乖巧的爬回来回到位置。

岳明川靠着地板坐下,无措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太陌生了,但是又带来灭顶的快感。

他想咬住唇,但此时皮肉尽失,无法用这种方式分散注意力。牙关响起咯咯声,昭示着主人的慌乱。

救.....命,到底是谁把他的耻骨拿走了,拿走了又是在做什么.....

两条修长的腿骨一直一曲,紧绷着靠在墙边,骨头碰撞的声音咯咯作响,他默默恳求:“快一点,别弄了....不要弄了......”

速度开始快了起来。

他连一点呻吟都无法发出来,只有骨架在不断的收紧,收紧。

不知什么时候,套*的感觉消了下去,他骨节都还是浅浅的粉色,只能迷茫的望着虚空。

发生了什么,不过四十九天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像是过了四十九年,到底是谁,把他的骨头拿走了。

门外响起动静,他踉跄着爬起来,还没从快感中缓过来,发懵的转了转,进坛子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找个地方藏起来,毕竟他连这儿是那里都不知道,万一老头把他卖了,也不好说。

他左右观察了一下,发现房间里有个衣柜,因为只剩下骨架也没那么占位置,快速的藏了进去。

嗒、嗒、嗒,有脚步声靠近,他紧张的捂住呼吸,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用呼吸。

门缝打开了一点,些许光亮透了进来,正正的对着衣柜。

他理智的分析,试图用科学打败恐惧,很明显,这个房间的风水布局不太行,难怪他醒来会这么难受。

刀尖泛着寒光,一步步逼近。

富强,民主.....

救命,救命,他要是还是人体,扎个十刀八刀都不成问题,但就他这把小骨头,一下就能给他剁了,他化成粉跑得又很慢,要是骨灰再被抢了几把,哪怕化身成功也肯定会残残缺缺的。

衣柜外的人头发垂落盖住眉眼,在昏暗的房间内并看不清神色,身材瘦削,在宽松的睡衣下显得更加纤细,不....与其说是纤细,倒更像是嶙峋,似乎有什么重病。

话音就像附着在耳边,他听到那个人语气冰冷,像是淬了毒一般,一字一顿的:“出来。”

他倒是想出,但前提是,至少把刀放下啊。刀刀刀,那么那么长的刀,很锋利的刀,是会被杀掉的。

刀尖慢条斯理的敲着衣柜的木杆,咚,咚。

救命。

郁钦横握着一把刺刀站在衣柜前,他知道里面有东西,但这栋房子的安保装置一流,不可能出现什么天外来客,可凡事总有意外。

气压越来越低,眉间尽是躁郁,不管是无意还是故意,这间屋子,除了他,谁也不能来。

岳明川没想害怕的,但是那个骨头他就自己控制不住,在沉静的暗夜里轻微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杀骨了,要死骨了,有没有人能管一下。

衣柜门被突然打开,岳明川没办法闭上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伸手过来开门,已经做好了反抗.....呃.....不是,投降的准备。

但却突然感觉到那个人愣了一下。他抬头用空空的大眼眶看去,听见有些颤抖的声音,似乎包含着极大的悲伤。

“岳,明川。”

岳明川骨头碎了一小截,糟糕,是郁钦,这是真的会杀他的人。

“岳明川。”刀尖刻入衣柜门,深深的嵌进去,发出一声悲鸣,郁钦沉着脸命令道:“变回来。”

骨灰叛逆的散开,慢慢侵入衣柜各个角落。

骨灰是没有耳朵的,他听不见,对,就是听不见。岳明川使劲往缝隙里藏,笑话,真的变回来,肯定会被砍的。

没准还会被掰断,敲碎,用模具恢复形状,最后丢进火里当柴烧,或者给狗子吃。

虽然都能再聚集起来,但是很难的。

他一边害怕一边胡思乱想,好奇怪,郁钦怎么就一眼认出来他。

孽缘,他们真的是孽缘。

难道他的皮相和他的骨形长得很像,所以一眼就能知道,他恍然,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骨相。

他也不知道郁钦为什么会恨他,但郁钦这个人一向是敢爱敢恨的,恨他,也不奇怪。

他大概是平等的恨每一个人。

郁钦蹲下身抓住最后一小截还没碎掉的指骨,眼睁睁看着骨头消散。他死死捻住那一点点骨灰,纹丝不动。

跑,又是想跑,每次见他都想跑。

逃不掉的,是不是只有吃了,才不会乱跑,只有吃进去,才会永远的陪着他。

他沾起那一点骨灰作势往嘴里送去,既然想跑,那就吃掉好了。

一截手骨攀上他的手腕制止,慢慢卷走那一小块骨灰,在地上显露出字迹。

[别吃我。]

结尾还耐心的画上个句号。

郁钦垂眸思考,突然笑起来:“好啊。”

那一小点不过是吓他而已,毕竟.....他早就已经吃过了。

骨灰颓然的聚在一起又形成一副骨架,肩宽腿长,头身比很好。

高大的骨架有些憋屈的,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出了这间黑乎乎的屋子。

直到躺在床上岳明川还很恍惚,竟然真的没有砍他,郁钦变了,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郁钦了。

以前看到他,多多少少都会给他一顿揍,挂彩都是轻的,有一次甚至还给了他两枪。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觉得,郁钦不会真的杀了他。

他只是生气,可他气什么呢,他们又不认识,为什么可以气那么久,气成那个样子。

郁钦兴趣盎然的摸着他的骨头,指着盆骨中间那一块儿问:“这儿怎么缺了?”

应该缺心眼才对,怎么会是这处。

哦哦,这一块,它里面都是有门道的,不是平白无故就缺的。

岳明川指了指他的嘴,示意他,[大概是,被你吃掉了。]

郁钦不太认同,睫毛垂下,若有所思,从床头拿出那根哔哔棒,晃了晃:“这一块儿?”

那肯定是啊,虽然这个东西有点奇怪,但还好不是用头骨做的,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感谢上天有好生之德。

郁钦舌尖舔了舔那根哔哔棒,发现岳明川颤了一下。

他含进去,整条骨都绷紧了。

“想要这个?”他动作轻佻带着色气,顺着侧边又舔了一下,白骨竟肉眼可见的染上淡淡的粉色。

郁钦撑在他头边,俯身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大眼眶,似乎要看出来什么,下定论道:“你有感觉。”

不,他没有,没有生殖器,做不了,没感觉,不可以。

岳明川使劲摇头,试图用动作说服他,增加可信度。

郁钦会相信吗?

不会。

救命,怎么有人连骷髅架子都不放过。

郁钦掐住他乱摇的下颚骨,微微拧着眉,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对一具骷髅有性欲。

他摸着岳明川莹泽的骨头,一下一下敲击,指尖点在上面发出清澈的声音。

别敲了,再敲骨就傻了,骨传导声音很大的,敲得他脑仁疼.....哦,他现在没有脑仁,所以不疼。

那也不能敲。

郁钦看着他呆愣的面骨,不知道怎么从这张只剩骨头的脸上看出表情来,但岳明川的骨头表情,真的很丰富,比他从前那总是冷冰冰的皮相脸,要丰富得多了。

他唇角勾起,手握住那根东西,心情大好:“既然有感觉,今晚,就让你来艹我吧。”

不、不用了吧,都还没长回来呢,以他看来,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他真想就这么碎掉,但是在郁钦面前碎了,肯定会被他吃掉的。

太奇怪了,郁钦那么恨他,怎么还要和他做这种事,难道对仇人的报复,就是用他的骨灰把自己填充完整,直到被干到高潮上下流水,连皮肤都变成暧昧的粉。难道这,就叫报复吗?

郁钦跪坐在他身上,刚做完没多久还柔软着,很顺利的一寸寸的将东西放进去,有趣的看着他的反应。

没一会儿也反应过来,将东西放进他手里:“拿好。”

岳明川骨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认命的用嶙峋白骨握好了那根装着他骨灰的哔哔棒,神色十分凝重。

但没有人在意他是轻松还是沉重,郁钦说完便对准更深的一点点往下坐。

隔得太近感应就会增强,白骨难耐的顶了顶腰,那根也跟着往里进。

岳明川在艹他,岳明川主动艹的。

发现这一点,郁钦勾起唇低低的笑:“你果然有感觉。”

现在装没有,还来得及吗?可....太近了,几乎就像他本人在里面一样,太....舒服了,比刚才在那间屋子里还有舒服,真的忍不住不动。

岳明川紧张兮兮的收紧手指,试图以此分散注意力,却被打断施法。

郁钦上下起伏,腰部软得不可思议,此时动作熟练的吞吐着,轻声提醒。

“不许抓床单,抓坏了,就杀了你哦。”

那、那抓哪里呢。

郁钦指尖插入他缺失几根手骨的那只手,在他的锁骨上落下一吻。

抓他,好好抓住他。

这一次,别再弄丢了。

巨大的浴缸里躺着一具白皙修长的骨架,浸入水中,周身被雾蒙蒙的水层包裹着。

水肉线条明显的一双手臂伸出来,一只手虽有五指,却缺了两根指骨。郁钦只把耻骨还给了他,手骨不知道放在了哪里,但一直能感应得到,大概不远。

岳明川还是有点担心,不确定的写着字,纸张被水渍润湿。

[你确定这是超纯水吗?]

“是。”

他又写。

[是电阻率为18.2兆欧姆厘米左右的去离子水,你确定吗?]

“确定。”

那就好,如果水不纯泡出来的皮肤会坑坑洼洼的,丑得很,还会有点吓人。

岳明川撑起身半坐在浴缸里,他已经泡好了,今天只能恢复到这里。他抬手把那缸纯水放掉重新打开水龙头放新的水冲洗,动作间有些雀跃,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郁钦靠在门边,突然问道:“你的水会漏吗?”

岳明川摇了摇头,不会漏的,只要成型了,就能紧密连接在一起。

“外力挤压会有影响吗?”

岳明川又摇摇头,不会有什么影响,泡了这么些天除了还没长出肌理,其他的都已经长成功了。

“摸着会痛吗?”

不痛,只要不划拉开,基本没感觉。

“能做吗?”

点点头,又疯狂摇头。

不.....不要吧,距离上次才过了十天,再怎么如饥似渴,也不至于对一个透明水人这个样子......

已经浸透的纸被抽出丢掉,郁钦对着他不慌不忙的脱衣服,苍白的指尖在身躯上拨动,裤子褪下。

岳明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已经成了水色形状的眼眸像是被定住,顺着他的指尖移动,明明浑身冰凉,却无端有些眼热。

最后一条裤子被扔掉,郁钦活动着手腕,明确道:“你硬了。”

胯间撑起一条份量不小的水柱。

他也是个正常的成年骨了,对着男性裸体有反应,是很正常的事情。

郁钦抬腿跨进浴缸,膝盖跪在他两侧,前前后后的用臀*.磨蹭着:“岳明川,做吗?”

当然不做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乱做,得超级超级亲密的人,才可以做的。

岳明川十分柳下惠的摇摇头,头骨却点了两下。

哦,是骨头要做的,和他岳明川可没有关系,他岳明川内心是不想做的。

润.滑不够充分,进得很艰难,郁钦拧着眉:“你能不能变小点?”

比他用的那个东西还要大,也更长些,而且那个东西想吞多少就多少,这种实战,是得全部坐完的。

岳明川懵了一下,可他就是这么大啊,这都是从骨子里带来的,哪儿能说小就小。

岳明川学着他前几天的动作,抬手从一旁拿过一瓶什么东西,挤了一些才托起他的臀探进去。

是骨架要做的,太遗憾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骨架,他有一副很涩很涩的骨架。

水色的唇抿着,十分细致的kuo张,郁钦搭在他的肩上调整姿势方便他的动作。

水柱在体内撑开,被映照成了红润的颜色,慢慢进出。

郁钦长嘴想咬他的锁骨,又怕咬坏了,只能咬住自己的手腕。锁骨上一小点浅浅的棕色,是岳明川的痣,从来不会消失。

断断续续的水流爬满浴缸,水波晃动着,冰冰凉凉的,只有一根被温暖的体温变得柔和些。

“嗯.....左边一点....”郁钦趴在他肩上低喘,遵从欲望的指挥着。

“别...别太深,太凉了,慢一点。”

岳明川激动得手无意识的抓紧,惹得身上的人闷哼,郁钦咬着牙:“你,别揪。”

但是、捏住的时候,会吸得更紧些,这、难道不是因为舒服吗。

郁钦终于自暴自弃:“算了,你做你的,不用管我。”

浴室里响起喧闹的水声,撞击在皮肤上,压抑的呻吟似痛苦,似欢愉。

或者说,惟其痛苦,才有欢愉。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偃旗息鼓,郁钦保持着那个姿势被他抱在怀里,懒懒的说:“岳明川,我们睡了。”

是啊,真是一件稀奇事,而且还睡了两次了呢。岳明川觉得自己和一根哔哔棒没什么区别,他如今把柄被人握在手里,唯一的作用,就是满足郁钦的兽欲罢了。

郁钦摸着他光滑细腻的皮肉,虽然只成了透明的外形,但其中微粒四散,朦朦胧胧的依旧能看到五官形状。

他状似随意的问:“睡了我,是不是要负责?”

岳明川现在只成了皮,连喉管都没有,还是说不出话,沾起水珠在墙上写,但水珠滑落并看不清。

他摊开郁钦的手认真的写:[是你睡我。]

郁钦手心缩了缩,有些痒,低声问:“那我对你负责,你要不要?”

这个,还是不要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作为进入方,要是他真不想做,也做不起来,他其实....有那么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他又写。

[没关系,你很漂亮,我不吃亏。]

当然也不只是因为漂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郁钦对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他心里是欢喜的。

郁钦狞笑道:“所以,你还是想让我把你的骨灰吃了,是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啊,不知道哪里戳到了郁钦的气点,岳明川火速改口,心下一顿慌张。让他重新说,他可以改的!

岳明川拉过他的手神色庄重的写。

[我有错,我睡了你,我负责。]

床头只开了一盏夜灯,岳明川端着一杯热水走进来,发现郁钦状态不太对劲。

多少有点病。

看见他又进来,郁钦眉头微挑。刚刚不是不愿意和他睡吗,怎么又进来了。脸上漫起病态的潮红,他先是低低的笑,转而越来越失控,喉间溢出不正常的喘气声,无端有些渗人。

岳明川心下奇怪,伸手贴在他额头。

郁钦被这个动作弄得愣住,在他冰冷的手触碰下凉得一哆嗦,笑声戛然而止,眼睛里浮起空旷的迷茫。

有些烫,岳明川感受他额头的温度,明确指出。

[你病了。]

转而面色有些不自然。

[都跟你说了,那种东西弄到体内不好,你又不肯抠出来。]

“我乐意,你管不着。”

其实他也不知道岳明川会突然...弄进去,他忽略了岳明川是个男人的事实,那种高潮时的反应,是正常的。但既然弄进去了,就不需要弄出来了,反正他那个东西现在和水也没什么区别。

两两对视间岳明川眼神微动。

[那,你现在弄出来了吗?]

郁钦低着头不说话,显然没有。他内心得意洋洋,像他这么厉害的,这么久都能不流出来的人已经很少了。

岳明川对表情的控制不太灵敏,还是那副冷脸,眸光清寒,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郁钦眼尖的认出这张手帕是他的。

前几天给岳明川不小心被划破的皮肤时给他擦的,没想到他竟然随身揣着。

岳明川坐近了一些,手犹犹豫豫的搭上他的一点布料。

[我,给你弄出来。]

郁钦垂眼盯着他的手,他其实不想弄出来,但如果是岳明川亲自帮他弄,好像更好。这样岳明川的手指就会伸进他的体内,慢慢搅动、抽.插。

他可以故意含着不让他出来,要是忍不住呻吟,还可以借此让岳明川答应他更多的要求。

他越想越兴奋,本就红润的脸颊更润透了些,呼吸依然不稳。

岳明川以为他是抗拒,拿过一根领带系在眼睛上,做下保证,[你放心,我不看。]

虽然什么都看了,但那是在做的时候,那种时候干出什么都不稀奇,现在下了床,脸皮也得捡起来了。

黑色的领带衬得他肤白如玉,即使几乎透明也能看到十分精致直挺的鼻梁,说话间唇角又开始不自觉的抿着。

郁钦痴迷的望着他的唇,舔了舔自己的,往后倒了下去:“我没力气。”

他当然有,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一个小谎也无伤大雅。

岳明川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些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扯下他的睡裤。

苍白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下,因为视线被遮住,岳明川只能摸索着握住他的大腿,指尖勾住了那块黑色布料,往下扯去,红着耳尖将内裤仔细放在一边。

手掌顺着大腿内侧摸进去,因为不太熟练摸到软软两小团。

“嗯.....”

手指正要继续往后探去,却被一只有些发烫的手握住,坚定的牵上去搭在柱体上,郁钦冷硬道:“你摸硬的,解决。”

岳明川愣了一下,依言握住他的那处,红色从耳尖漫到脸侧。

这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红。

房间里响起微弱的喘气声,像是被竭力压抑着,偶尔突破一二。

指尖在皮肤上划过。

[你,好了吗?]

“没有。”

身躯颤动了一下,没一会儿岳明川又问。

[你好了吗?]

没有,还没有。

郁钦恶劣的开口:“你用嘴,你要是愿意用嘴,我......哈,嗯....停.....”

耳尖红得滴血,面色依旧冷凝,岳明川手上快速动作着,揉搓着他顶端的小孔,默不作声的咬住自己的一小片下唇。

不要,这样叫。

又颤抖了一下,郁钦剧烈的喘着气,失神的望着房顶的吊灯,什么都说不出来。

岳明川趁机按住他的大腿将一截手指刺进那处软嫩,抠挖出一股暖流。

[你流水了。]写完便觉得不妥,改口道,[水,弄出来了。]

好像也不太对。

郁钦正处于余韵中,没在意他在胡乱写着什么。

岳明川用手帕擦去那片水渍,仔仔细细擦干净,握着细瘦的腿给人将裤子穿好,起身故作稳定的往外走去。左脚绊住右脚一个趔趄,又镇定的往外走去。

连晚安都忘了说。

郁钦躺在床上喘着气,半晌低低的笑了起来,胸腔震动,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暗色的天花板。

晚安,岳明川。

岳明川...岳明川还没睡,他窸窸窣窣的翻了半天找到药,不知道郁钦吃哪种,于是咽的泡的都准备了,还贴心的拧了两块冰冰凉凉的毛巾。

但是转念一想,他自己就很凉,不过也没什么用。

他拿着药进了房间,发现郁钦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放下药把他抱起来。

[吃药。]

“不吃。”郁钦偏开头,苦死了,吃什么吃,反正也死不了。

岳明川倒是有别的方法,但他现在浓度很低,没什么大用。

他轻轻拍着郁钦的背安抚,将温热的水杯抵在他唇边。

冲剂的味道扑鼻而来。

郁钦倒是没有小孩子脾气,但还是有要求,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亲我。”

岳明川下意识咬着唇,慢慢俯首在他脸侧浅吻一下,快速将水杯递过去。

杯子很快见底。

喝完药郁钦往一边挪了挪:“陪我睡。”

岳明川愣了一下,点点头。在他躺下后将毛巾搭在他额头上,才到另一边躺下。

他睡不着,摸着自己的胸腔问。

[郁钦,你是不是吃我了。]

“没有。”

[肯定有,我肋骨少了一条。而且,你能看到魂体的我。]

可恶,右边少了一根,他都不对称了。

郁钦声音闷闷的狡辩:“没有,快睡。”

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郁钦思绪发散。亲他,和他做,睡在一起,都是他威胁的。岳明川心里一定怕得很,可他没想让岳明川怕他的。

岳明川又不可能喜欢他,不然怎么会把他忘了,彻彻底底。

要是喜欢,为什么每次遇到他都慌乱的四处逃窜。

要是喜欢,为什么约他出来,还要带几十个保镖呢。

要是喜欢,为什么做爱的时候,不和他接吻呢。

可要是不喜欢,为什么他去杀他的时候,还要在桌上放一束玫瑰,引诱他坠入陷阱。

为什么对谁都冷冰冰的,偏偏要对着他弯唇笑。

多好看啊。

郁钦不懂,他暴躁的将床头的台灯扫落,呼吸急促。

岳明川正欲盖弥彰的闭着他透明的眼皮装睡,突然听到这个巨大的响动吓了一跳,骨架都差点被吓散。

他有些紧张的坐起来,戳戳郁钦的肩。这是怎么了呢。

郁钦平复着呼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就这么与他对峙着,缓缓开口:“岳明川,亲我。”

啊,刚刚不是亲过了吗,现在,还亲啊。这都要睡了,万一......

看他一动不动,郁钦自嘲一笑:“算....唔。”

高大的身影覆了下来。

唇瓣相贴。

没有万一。

“你怎么泡他的?”一道略显沧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如雷贯耳。

“与你无关。”

“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你还是个人吗,光欺负老弱病残。”

郁钦上下扫了一眼,眼神轻蔑:“我是。”

你不一定是。

白胡子老头气急败坏:“就这么几天,你把他泡成这幅鬼样子?!”

郁钦懒懒散散的瞟了一眼:“挺好看的。”

好看?

一旁乖乖坐着的岳明川左看右看的看着他们吵架,一向冷凝的眼里正在冒小星星,以前都是他挨骂的,现在郁钦好厉害,可以把老头气成这个样子,真是旗鼓相当,一出好戏啊!

白胡子老头也就是钟鸿辜此刻简直气抖冷,用明显不符合他年龄的力气领着岳明川的衣领凑到郁钦眼前,和葬礼那天颤颤巍巍的老人简直判若两人:“你管这叫好看?”

岳明川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揪他过来,下巴掩于凌乱的衣领之中,迷茫的睁着浅绿的眼睛,清透的皮肤泛着浅浅绿光,如清新绿野一般,头发丝都是清清浅浅的绿色,连眼睫毛,都是绿的。

他眨巴眨巴眼睛,今天是要来拿东西的,因为还有一截骨头郁钦死活不还给他,就跟被拿走衣服的织女似的,他,岳明川,从此以后就是郁钦的人了,是要和他一起住的。

这是郁钦的规定,他决定遵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在这儿待多久,来串门的钟鸿辜和郁钦竟然吵了起来,从天文吵到地理,从东方如来佛祖说到西方耶路撒冷,从文学聊到市场下沉,从祖上八代骂到往下.....哦哦,没有往下,他们都是男的,生不出小孩。

其语言之恶毒犀利,令总是挨骂的岳明川叹为观止,全程一副呆愣的表情,头左转,头右转,时不时记下笔记。

“如果别人骂你老不死早点归西,你就说他死gay.....不是,好恶毒,这样不好,划掉。他会说你老无所依为人所弃,你就说他小短命鬼病痨子早丢小命......然后他、他说.....呃,记不清了。”

他们讲话真的好快,根本来不及记。

“放开他。”

衣领子被揪得有些皱巴巴的,岳明川看救星一般望着郁钦。

郁钦将他解救出来,抚平他的衣领:“他喜欢绿色,自己往里加的有机色素,很健康,很漂亮。”

“那你就惯着他,他这样子奇奇怪怪的跟个异形种似的,走出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是个正常人吗?”

“头发染的眼睛美瞳睫毛个人爱好漂的,哪里不正常?”

“你!你!一丘之貉,一丘之貉。”

“不。”郁钦打断他,“我们是,天作之合。”

岳明川神色清清冷冷的,面部神经很不发达,看起来有些睿智。他很机智的站队,点头肯定道:“是的,我们是有一腿。”

钟鸿辜气哼道:“有一腿,有一腿你还能把他给忘了,他知道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了解你多少,说得出你生日是哪天吗,会给你烤小面包吗,给你洗过衣服吗,你就和他凑到一起。”

那不是你自己把人给送出去的吗,而且说的奇奇怪怪的,虽然知道他爱吃但也没给他烤过小面包啊,什么忘不忘的他听不懂,岳明川抬手捂住郁钦的耳朵:“不听这个。”

郁钦眸色阴沉,盯着钟鸿辜:“你说什么?”

为什么连钟鸿辜都知道岳明川把他忘了,什么叫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当时走了.....不是过得很好吗。

岳明川想把他牵走:“没什么,不说了,咱们回家。”

郁钦甩开他的手,看都不看一眼,一双眼睛此时冷如寒潭:“出去,否则我杀了你。”

岳明川手抬起又放下,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过,不免有些无奈,这两个人他是一个都管不了。

他利落的转身,后退,申明道:“钟鸿辜先生所说的所有言论,与本人岳明川并无半点关系,皆为谣言,请悉知。”

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郁钦目光锐利:“你怎么知道,他忘了?”

老头周身的气质一下子沉静了下来,终于有了点长辈的风范,他叹了口气摆出腔调,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

荒芜的别墅后院钻进来一坨圆滚滚的东西,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孩滚了一圈以后一脸懵的坐在草地上,又立马拖着一条断腿寻找藏身之地。

他蒙着自己的眼睛藏在一棵大树后,一只手血肉模糊,尖尖的下巴滴着血,小小的身躯战栗着。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树叶晃晃悠悠的掉了一片落在他头顶,他惊了一下,听见一声小孩子的声音。

“喂,谁准你进来的。”

他指尖露出一条缝,往外望去,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年龄不大,戾气不小。白色的衣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白肤红唇,嘴角诡异的勾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玩具。

左手不知拿着什么东西,滴着血珠,滴滴流下,沾染上青绿的草地。定睛看去,赫然是一只已经死去的老鼠,腹腔已被挖空,眼珠子吊在外面晃晃悠悠的,喜庆得很。

岳明川咽了咽口水,使劲往后缩,好像这样他就能看不见了,却被那个年纪相仿的人一步一步的逼近。

丢失部分血肉的细小胳膊撑在地上,血肉模糊,他似乎没有痛感,面上只有很细微的表情。

完蛋了,刚出虎穴,又入狼窝,马上他就会跟那只小老鼠一样,被人开膛破肚,血液滴滴溜溜的蜿蜒。

川川我啊,这次真的完蛋了。

别墅外传来阵阵骚动,有人上了门。

郁钦转头看去,拧眉将那只老鼠丢在岳明川身上,蹲下慢条斯理的在他唯一干净的一小块衣服上擦着手。

小孩子的声音雌雄莫辨,清脆干净,纯粹无暇,却说出与他极不相符的话语。

“如果叫出声,就杀了你哦。”

岳明川使劲的点头,嗯嗯嗯,不说话,肯定不说的,不要杀他,他才几岁,他还没活够。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树后,抱着自己露出森森白骨的手默默等待着一个未知的结局。

不要把他交出去,手好痛,腿也好痛。不要吃他了,他一点都不好吃的。

可是死不掉,为什么死不掉呢,即使变成了白骨,还是会被养出血肉,然后剔掉,再养,再剔。

骨头不好吃的,不要吃啊。

他把头深深埋进膝盖,不要,不要。

郁钦从柜子里翻出什么,起身出了门,分明不过十来岁,却矜贵疏离,让人不敢直视。

门外吵吵嚷嚷的,他站在台阶上:“有事吗?”

膘肥体壮的人赔着笑脸走近:“郁小少爷,我们家有个小孩好像不小心跑到您家里了,可以让我们找找看吗。”

说着便要往里走,场面话说够了就行,说到底不过一个破小孩,卑躬屈膝的,倒是真给他脸了。

“嘭。”

枪口朝着天空响了一声,一行人动作顿住,郁钦又问:“有事吗?”

被这声枪响吓住,那几个人都有些恼怒,压着怒火想再说些什么。

“嘭。”又一颗子弹飞入血肉,绽开红色的水渍,其中一人捂着腿哀嚎:“艹,这小王八蛋真敢开枪。”

又是一枪,打在了某个人的手臂,枪口冒着烟,郁钦抬着手面色无常,似乎只是一件小事。

枪口指在最近的一个人头上,他问:“有事吗?”

还行,这次终于没事了。

他回到后院,看到那个小孩依旧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无精打采的开口:“喂,过来。”

岳明川识相的走过去,乖乖跟着他往里走,总之不管怎么样,都好过继续被吃,哪怕只被一个人吃.....也行。

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

他在郁钦屋子里藏了许多天,小跟班似的尾随着。

郁钦很烦的转瞪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跟着做什么,岳明川也不知道,可这里他只认识郁钦,除了跟着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可是,我只有你了,我、我只是想跟着你....”

郁钦一哽,声音很大的吼他:“我在上厕所!这也要跟吗?!”

“哦、哦。”岳明川摸摸鼻子,他没上过这么高级的厕所,原来郁钦在这里坐着,是上厕所呀。

他还以为是无聊了呢。

院子里响起几声狗吠,郁钦揉乱一团纸从窗口往下望去,不知哪里跑进来了一只狗。

他瞳孔微缩,立刻跑下去,看见他走过来岳明川只是眨了眨眼,没有任何动作。

嘴巴嗫嚅着,声音小小的:“亲亲,小狗,小狗吃我。”

郁钦压着怒火把他的手从那只狗嘴里拔出来,奋力将狗扔出去,查看他被咬得更加凄惨的手臂。

是傻子吗,咬他,不会反抗吗,难道不会痛吗!

他气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傻子生气,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岳明川紧紧跟在他身后,不自觉的咬着唇,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可是被吃的时候,是不可以动的啊,为什么就不能,对他温柔一点呢,他已经,很痛很痛了。

心也好痛啊。

男人女人交缠暧昧的声音从房间缝隙里钻了出来,黏腻又恶心,他们尽情的尖叫大喊,完全忘却了这栋房子里,还有一个小孩子。

不,现在是两个。

郁钦手中的小刀一下下的戳在纸板上,动作狠厉,刀下一片狼藉。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全都去死,去死!总有一天,他会做到的,会的。

锋利的纸张划过他的手指,血液缓缓流出,他停下疯狂的动作,盯着那道伤口安如磐石。

岳明川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以为是他爸爸妈妈回来了,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是无心之失,但是看郁钦的表情,显然不太对劲。

他试探的走过去,将手掌覆盖在郁钦的耳朵上。

“亲亲,不、不听这个。”

郁钦没有在意他的动作,那双只剩白骨的手,什么都挡不住。

他头也不抬的问:“傻子,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岳明川咬着唇,不知当讲不当讲:“在,行周公之礼。”

不,怎么会是,怎么配。郁钦低低的笑,这是偷情啊,在他母亲死去的房间里,从他母亲去世之前到现在,他们都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光明正大的,偷情啊。

他颇有兴趣的明知故问:“周公之礼,是什么?”

“嗯.....”岳明川想了想,“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成亲,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灵肉结合,然后从此对彼此的人生负责,直到生命结束。”

说得真好,冠冕堂皇的,好像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郁钦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他:“岳明川,我给你睡,你会负责吗?”

“啊?啊?”岳明川不可思议,他他他他他,他才几岁啊。他放在郁钦耳朵上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我、我还小呢,不可以的。”

“你几岁?”

几岁,几岁呢。岳明川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死的那天,大概是三岁吧。

现如今,是四岁五岁,或者七岁八岁,还是加起来,多少岁呢,他有多少岁。他不知道,没有人能告诉他。

他已经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脑袋里空空的,只记得自己叫岳明川,是个,小孩子。对,他是小孩子,他是人的。

死的那天,他的父母带他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对小孩子而言,大多数的地方都是陌生的。那一天,是属于他们一家人的美好时光,只是爹和娘神色很奇怪,没有再抱他,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他很不解,今天是冬至啊,不是答应了一会儿就回家一起包饺子吗,为什么还到处玩呢,天,已经很黑很黑了。

不过他又想,虽然他做得不是很好,但是已经可以捏出一个完整的小弧度了。

这次要做得更好些,捏出漂漂亮亮的小饺子。

几个高高大大的人走过来,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拎着他的衣领提起来,他们手里拿着一把把尖刀,不知道和他父母说了什么。

很快他就被放到了一张桌子上,在他周围不知道画着什么符箓,还有流动的鲜血,他伸手想要抱抱自己的父母,他害怕,很吓人,他好像要被杀掉了,会死的,会死的。

他伸出手求救,可是没有人理他。

他被按倒躺在那张“砧板”上,如同一条死鱼一样被按在上面。

身旁是不断的低语,那两道熟悉的,他曾听过无数次,总是温柔的声音正不停的呼唤他。

“岳明川,岳明川,你记住,你叫岳明川,你没有死,你不会死,你活着,不死,不灭,神魂不散.......”

他听不懂,什么都听不懂。尖刀剔骨而过,血肉淌了一地,他本来还挣扎的,但是转眼看到他的父母,他就不动了。

“爹....娘......娘....我疼,我好疼......疼.....”血肉一片片被削去,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他们不要他。

他们给他起名明川,但他已经再也看不见奔腾的川流。

这是一场跨时很长很长的凌迟,长到结束了一个人的世界末日,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还在想,不是说,今天回家一起包饺子吗。

他忽而缓缓弯起唇,不知被什么东西逗笑。

哦,要包饺子的,他们家今天,要包饺子的。

只是原来,他是馅料啊。

房间里两人都很沉默,半晌钟鸿辜开口问:“你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吗?”

骨头,人,妖,邪门的东西。都不是,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他是岳明川,就够了。

钟鸿辜缓缓道来,说了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很久之前,灵阳山的山尖尖上,有个庙观,叫稚骨观。

很多迷信的人经常去上供香火,据说这个庙观拜了,没孩子的能生孩子,有孩子的,生病的能好转,身体差的能康健,愚笨的可开智,失魂的可唤回魂魄。

香火如今已经不旺,一个菩萨如果管得太多,人们往往会觉得它不够专业,管不好。

稚骨观于是改名灵阳寺,专管房里那点事,也算稀奇。它与山同名,于是稚骨观就这样渐渐的消失踪迹。

可是改了个壳子,内里就能换掉了吗,那整座山内埋葬着的数万稚童尸身,就能这么消散了吗?

不能,永远都不能。

岳明川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鬼怪,却因为死在父母身边,无法成为恶鬼,反而成了.....一种食物。

他们管他叫骨参,食其血肉可延年益寿,化病去灾,据说若能生嚼其骨,可长生不老。

制造骨参的程序,是一场盛大的屠杀,重复的步骤一年接一年,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稚童尸骨层层叠叠永不停息。

钟鸿辜问:“你知道,这个骨是怎么养出来的吗。”

他没等回应又继续作答:“根骨好的小童,养到三岁统一宰杀,浸泡在陈年尸液之中,以三千道驱邪符箓镇压,用万人骨堆出来。”

用驱邪的东西,来制邪。

那是血水漫天的尸堆。

如果有骨跑出来,那么就成了。

“你说,这样的骨,神智未开,能算人吗?”

可他,本来就是人。

没有人知道这种诡术到底是真是假,但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也足以吸引人前仆后继。

千千万万的尸骨中,只要有一只能爬出来,那就算冶成,而岳明川,就是那一只。

尸骨不消,血肉可生,他是永远永远都食不尽的良药,与一株植物无异。

他已经失去了做人的资格,没有人把他当人,包括他自己。

他是人吗?他是物吗?或者,他什么都不是。

他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做着一味药,永远新鲜、充足,因为割得太频繁,骨头一直长不大,就那么小小的一团。

没有人在等他长大。

血肉脱离的痛苦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他每一次,每一次都好痛好痛,可他连话都不会说,他已经忘了怎么说话了。

如果被吃的时候开口,会让那些人心里觉得奇怪,似乎很愧疚一般,总有人于心不忍,所以他们,堵住了他的嘴。

这样,就发不出声音了,这样,就是死物了。

直到战乱,颠簸中他被甩入河中,巨大的柜子将他封住,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也没有人会救他。

活了又死,或者他从来没活过,他就那么躺在那儿,偶尔游过细小的小鱼小虾,就能让他高兴好久,那是他唯一的娱乐。

他就顺着河流漂浮,沉下,陷入泥土。直到被很有眼光的盗墓贼偶然挖走。

他们不知道怎么复活这具尸骨,于是只储藏于冷柜之中。

可是有一天,这具尸骨还是醒了。冷柜出了意外,电源被切断,冰块化成了水。他迷迷糊糊的从冷柜里爬出来,懵懂的四处看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早就失去了做人的能力。

彼时他并不知道,一味的束手就擒,等待他的,只会是新一轮的杀戮。

钟鸿辜默了默,又说:“我们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玄学世家存续了这么多年,也开始注重光明正大,那种阴私手段是为人不耻的,所以他活了过来,又悄悄死去。”

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岳明川就那么躺在那儿,像是会永远这么躺下去。

“他经过那么多年的淹埋,心理有很大的问题,终于生了点反骨,在第一次试探进食的时候,发狂杀了几个人。用他被削下来的的腿骨,从喉咙穿进去。”

“为了让他平复下来,从那种极度的应激状态下归于平和,他们对他使用了其他禁术,可以让他忘记一切的禁术。”

“直到老宅翻新,他终于找到机会逃出去。然后,就遇到了你。”

郁钦声音颤抖:“你说,他会疼?”

可是那些天里,他一次也没喊过疼,他知道岳明川不是普通人,血液流得很慢,喝了他的血,就能治病。

他身体不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每到夜晚都浑身抽痛。那段时间岳明川为了救他,没有治手臂上的伤口,每天晚上都偷偷把血喂到他嘴里。

而郁钦,竟然忽略了,他是会痛的。

他以为郁钦不知道,可郁钦每天醒来,不仅疼痛缓解,嘴里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说,他不疼的,他怎么会疼呢,如果他疼,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他。

那个时候,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呢。

钟鸿辜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不疼,只是长久的疼痛下疼痛阈值变得很高,堪堪可以忍受。而且骨肉总是分离,尤其是脸部,这片区域是很少被允许恢复的,那会使他看上去像人。所以他做不出很大的表情,但是.....”

他转而说:“我们把他救出来以后,他开始渐渐融入群体生活,我们许多人都喝过他的血,他说那是报答。”

第一次是为了救一个车祸心脏被刺穿的人,他没告诉别人他是怎么救人的,但是,大家从他空落落的袖管上,或多或少都能猜到。

岳明川私下里偷偷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自私,你们对我这么好,我.....”

“不会,你已经很大度了,你愿意牺牲自己救不相干的人的性命,已经非常非常的大度了。”

那时候岳明川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既然我有这个作用,哪儿有只给坏人用的道理,可我怕说了,好人也变得不好了。”

钟鸿辜摸摸他的头:“不要告诉别人,从今以后,你就是你,你是岳明川,我们家的小孩,不需要担心好人坏人。”

钟鸿辜从回忆里抽身,转而笑道:“他做不出太大的表情,所以我们也渐渐习惯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习惯他似乎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姿态,对我们来说,这是很正常的。

可是,很新奇的一点是,明明你每次来找他都跟有仇似的追着他打,他见你一次,多半都要受伤的,但他竟然会对你笑。”

哪怕不太敢见,也偷偷摸摸的藏在一边偷看他。

他感叹道:“那也是我们第一次见他笑,他以前从来没笑过,救出来以后他就选择性的封闭了那段记忆,因为曾经被剥夺过记忆一次,他记住了那种感觉,很轻易的就做到了。你知道的,现代人的腌臜手段,一点都不会少。所以他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还是一看见你,就开始雀跃。”

“你说,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因为他是变态。郁钦想,因为他,喜欢我。

只喜欢我。

钟鸿辜终于有一句话说得对。

他们狼狈为奸,他们天作之合。

其实深究起来,那天他不过是出门片刻,回来便发现,岳明川不见了。

他第一反应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个人智商一向不高,但很听话,答应过他不会乱跑,就一定不会乱走的。

那个男人又回来了,即使再怎么不愿意交流,他还是问:“我房里的人呢?”

男人靠着沙发看报纸,一副很居家的模样,随意道:“他家里人来接他,当然就走了。”

“不可能!”郁钦沉着脸质问,“是不是你——”

“嚷嚷什么!”男人脾气也很不好,“那两个人一来他就屁颠屁颠跟着回去了,开心得很,你以为会有谁愿意和你待在一起。”

又埋怨着:“一天天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神神经经的,还学会往家里领人了,教不了......”

不是说,没有家人吗。

不是说,只有他了吗。怎么还能跟着别人走呢。

他咬着牙跑出门找,找不到,哪儿也找不到,踉踉跄跄的摔在地上,额头磕了个血窟窿,往下淌着血,血液糊住了眼睛。

岳明川骗他,那个傻子骗他。他狠狠地咬住牙关,养不熟的白眼狼,都是假的。

骗子。

不,不是,是他没有好好找,如果当时他找了,岳明川就不用受那么多痛苦,也不会忘了他。他可以把岳明川养好的,他可以好好照顾他的。

不该是这样的。

郁钦沉默了更长时间,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给他办葬礼。”

“哦,那就是另外的小故事了,也是今天咱们闲聊的症结。那是一个,比较邪门的活动。”

岳明川的存在,是有违天道的,也许从前不是,但现在,已经不行了。

具体表现在他的骨头开始裂了,每放一次血,都会裂一次,很难愈合。即使化成骨灰重新拼,也拼不好。

天道终于为不符合阴阳轮回流转的行为降下惩罚,大多数作恶的人已经死去,于是罚在了岳明川身上。

他可能活不了太久了,每晚都会疼得发抖,却连发泄痛苦都做不到。

但很神奇的,待在郁钦身边,可以减缓他的痛苦。

“你身上有紫气,很重,但你命格轻,体弱,活不长。如果他给你喝他的血,你让他待在你身边,那么你们就刚好互补。”

为了逃避天罚,唯一的方法就是,身为骨参的岳明川死去。

但又不需要真的死,只需要举办一个葬礼,以符箓压制,假死逃过追查,魂魄在轮回里转个七七四十九天,他就不再是那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岳明川。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骨架岳明川。

体质倒是不改,只不过他从此会和普通人一样,有了死亡的机会。

不知是福是祸,但至少他不会再疼了。

最后骨灰也和普通人一样,普普通通的骨灰,再也不受打扰。

钟鸿辜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内疚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多余情绪,岳明川不会告诉你这些,因为他自己也不想知道。可,如果没人记得他的痛苦,他难道就不痛苦了吗。

“这世界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东西,在湖底的那些年,被一次次切割的那些日子,如果突然涌上来,是会让一个人崩溃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好好陪着他,至少不要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许有一天会记起来,那么大的哀痛,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能承受得住,人如果见过了太阳,怎么能忍受太阳是假的呢。所以如果到了那一天,你知道怎么做吧。”

“我说的这些,只是苍白无力的话语,以你的心理状态,应该是能接受的。”

他感叹:“爱是刮骨刀,可以治愈一切伤痛。”

郁钦撇撇嘴:“好土。”

钟鸿辜没跟他计较,只道:“他喜欢你,但他自己都不明白,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怎么辨别感情,我说的他也不爱听。好好享受,趁他现在还青涩得很。”

钟鸿辜调节一下气氛:“总之事情就这样,以后都会好好的,毕竟哪儿有人会去吃骨灰啊,哈哈哈,你说是吧。”

他笑容凝固,看着郁钦:“是的吧。”

郁钦假笑:“你说呢。”

拐杖重重地敲打地毯:“孽障!你敢吃他!”

他气冲冲的夺门而出,郁钦也脚步沉重的出了门,一眼就看见岳明川挺拔如松的站在门外等他,看见他露面很快走过来,好奇道:“你们说什么呢?”

郁钦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心情更复杂。

“说你年纪大。”

这怎么还揭他老底呢,岳明川急忙解释:“我年龄大,但我爱洗澡,有积蓄,工作积极进取,以后挣多少钱都给你,我、我还给你洗脚,给你做饭,陪你旅游,如果你哪儿都不想去我可以和你待在家里,你想有个人空间我就离开,而且你生病了可以吃....药,我会对你好的。”

他有些委屈的抱住郁钦的腰,竟然学会轻轻皱起眉:“郁钦,我.....好喜欢你的,别嫌弃我。”

他有什么好嫌弃的,郁钦想,明明是他,对岳明川一点都不好,明明是他应该担心,如果岳明川不要他了,又该怎么办呢。

他牵住岳明川的手,摸着那两根柔软无骨的手指,想起刚才钟鸿辜说的话。过几天,要把岳明川的躯体送来超度,度化刻入骨髓的疾苦,他不敢想,如果岳明川没有那么乐观,会不会早就撑不住了。

他只说:“你乖一点,我就要你。”

只有我要你,只有我能要你。

郁钦熟能生巧的勾起他的下巴亲了一下。岳明川睁大眼睛,在郁钦的牵引下往外走去,忽然抱住他。

“不可以....”

“不可以在外面亲我。”他红着耳尖抱着郁钦,埋头在他肩上小声请求。

郁钦淡声道:“谈判失败,我就是要亲,亲得你眼泪汪汪,亲得你......”

“岳先生,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亲起来这么娇软吧。”

“郁钦....”怀抱收紧,岳明川咬着唇:“好。”

他就是随便作一下,这个时候郁钦应该狠狠地按住他亲,然后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郁钦一愣,这样,都答应吗。

他轻轻踹了岳明川的腿一脚:“不要叫我的名字。”

“那叫什么呢?”

“随你。”

岳明川想了一会儿,开口道:

“哦....钦钦,叫你钦钦好不好。”

叠词词,恶心心。

可是,他很喜欢钦钦。

钦钦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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